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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不咳嗽-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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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他虽然有些名词听不太懂,但主题思想是能琢磨明白的,稍微一想,就能分辨出来是好办法还是胡说八道。洪涛这些方法都是后世用烂了的,但放到这个年代里,必然就是神迹。本来能愁死几代皇帝的大难题,到他这儿,就迎刃而解了,高兴得理宗皇帝都主动开起玩笑了。
“官家,已经到了用膳时辰,是不是先回船然后再议……”郑清之比理宗皇帝考虑得更全面,他不想让自己的皇帝受别人影响太多,这样以后他这个宰相的工作就被动了。正好日头升到了头顶,他小声的劝理宗皇帝结束这次谈话。
“哎,吾和洪先生相谈甚欢,不如传膳来此,配上美酒,也是佳话!”可惜理宗皇帝聊兴正浓,他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坚决不肯回去吃饭,还要把饭送到这里来吃。
第一百五十七章国库券
“官家如不嫌弃,我船上也有不少菜肴,可以拿来一起尝尝。”洪涛从郑清之脸上的表情细微变化就能看出来他想干吗,好不容逮到了大宋皇帝,决不能话说一半就草草收场,不光不能让他走,还得想办法留下继续听自己说!而且大宋皇帝都叫自己先生了,这可是莫大的尊重,就算是为了报答别人的这份尊重,洪涛也要把自己想说的东西都说出来,免得以后想起来后悔。
“善!大善!哈哈哈哈……”理宗皇帝今天挺高兴,他平时也没太多时间出来闲逛,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还能听到平时根本听不到的新颖思想,立刻就附和了洪涛的提议。这下郑清之也没辙了,这边不给饭吃洪涛那边给,想逼着皇帝回去都不成了。
既然要吃饭,双方又各自派了一艘小船,载着各自做好的饭食往中间的船上送。在安全问题上,洪涛非常固执,即便大宋君臣没有什么恶意,他依旧不同意有大船和更多人靠近,并且说出了一套理论,让郑清之和理宗皇帝也无可奈何,他是这样说的:
“按照商人的传统,第一次做买卖,双方都不会有太多安全感和信任,所以第一次合作必然会小心谨慎。信任这个东西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不是靠嘴说,而是靠实际行动。自己就是商人出身,不是政客,只能按照商人的理论行事,否则心里不踏实。一旦心里有了别的杂念,那聊起来就不可能自如,不能畅所欲言,不如不聊!”
其实宋朝的皇帝生活也不咋地,比起明清时期的排场可差远了。理宗皇帝的午饭无非就是三个热菜、三个凉菜和一些小吃,只是做得精致些、器具讲究点,味道嘛……洪涛尝了尝,用少盐寡味这个词来形容最贴切不过,难道理宗皇帝已经知道少吃食盐来防止高血压了?
洪涛船上做的饭菜倒是让理宗皇帝吃得很香,不管做工精细不精细,洪涛口重啊,不咸、不带酱油颜色的饭菜敢给他端上来,那船上的厨师就该倒霉了。最主要的是船上的食材更新鲜,做法也更新颖,光是刷酱料的烤鱿鱼、烤扇贝、烤海螺就能忽悠住一大群宋朝土鳖。
大宋BBQ配上淡朗姆酒,让理宗皇帝和洪涛两个人吃得是大汗淋漓,很是尽兴。这可苦了陪坐的郑清之,他又不能按着理宗皇帝的头让他别吃那些来路不明的食物,虽然他也吃了,但还是有点替皇帝担忧。因为洪涛这个人太神秘也太危险,此时他估计已经后悔和皇帝提起洪涛这个人了。
“没想到洪先生还是个饕餮,这顿饭菜是吾吃过最饱的,唉,不提也罢……”酒足饭饱,理宗皇帝看着面前洪涛给他泡上的茶叶,忍不住要抱怨皇宫的伙食,但是看到郑清之那张老脸,又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陛下还是别叫我先生了,这个称呼我还受不起,我也没有表字,叫什么呢?”这个年代的先生含义很重,洪涛不想让一个皇帝开口闭口如此称呼自己,心理负担太重,但他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总不能直呼名字吧,古代人不太习惯这样啊。
“无妨,达者为先,洪先生今年贵庚?可曾婚配?”理宗皇帝倒是挺随和,这点又让洪涛有了好感,他本人也是个不太在意礼法的主儿。
“我今年37岁,娶了四个妻子,孩子一大堆,呵呵。”洪涛一时间都有点忘了自己多大了,想了想才模糊记起来,这穿来穿去的,年纪好像已经没用了。
“比吾还要年长几岁……吾想洪先生刚才说的那些办法,好像花费起来甚巨,现在朝廷拿不出太多银钱,不知可有折中之法?”理宗皇帝有点吃惊,从面相上看,洪涛恐怕也就三十岁左右,没想到已经是奔四十去的人了。有心叫声洪兄,但是看到郑清之那张脸,只能作罢。一个皇帝随便和别人称兄道弟,会被大臣喷死的,还是说正事儿吧。
“其实钱对于一个政府……朝廷来说不是太难的事情,大宋目前不缺钱,这是一个很好的基础,只是缺少把钱集中起来的办法。陛下肯定不会对子民苛以重税,我也不赞成那样做,固泽而鱼只能一次,不能长久。我认为国家就像是一个买卖,不能只顾着眼前利益,还要想更长远,才能把它经营好。朝廷目前缺钱,我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说起来很俗,无非就是开源、节流而已。”
“先说开源,依靠税收很难快速让国库充盈,就算海峡公司再能干,也不可能短时间上缴海量税收,那只是细水长流之法。要想短时间内获得充足的资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借!”洪涛对于如何管理国家,并不太在行,但一说到如何赚钱,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了。好歹也当过全球首富的人,就算不是靠他自己经营起来的,整天耳濡目染也会学到一些,拿来蒙现代人有难度,但是用来忽悠古代人,百分百好用!
“借!和谁借!谁有那么多钱?贤侄的金河湾?”郑清之忍不下去了,洪涛和理宗皇帝说的这些东西太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认为洪涛只是一个海上的势力,靠着祖传的手艺,凑得船多人多而已,正好可以拉来用一用。但他从来没想过要让洪涛去影响自己的皇帝,那样他这个宰相可就难当了,国家该如何治理应该是他们这些朝中重臣操心的事情,哪儿轮得到一个化外之人说三道四?即便说得有道理,他也会从心里抵触。
“郑相莫急……咱们还是用买卖家做比方说吧,比如说我有一家店铺或者公司,想去做一笔赚钱的大生意,手头却没有足够的资金,我咋办?无非就是两个办法,和同行拆借或者去用家产抵押!获得资金去扩大生意,等钱赚回来了,再把借的钱还给人家,多付一些利息就是了。看,问题解决了,买卖扩大了,钱也赚到了,借给他钱的人也没吃亏,拿到了更多利息,这是双赢,对吧?”洪涛假装没看到郑清之那张充满了不满的脸,依旧不紧不慢的讲他的生意经。
“可朝廷该去和谁借?世上难道还有比朝廷有钱的?”这次理宗皇帝也忍不住了,道理他听明白了,可是结论呢?
“和子民借!朝廷有这个信用,它对百姓并没有失去信用,可以用国家信用做担保,然后和百姓借钱。当然了,不能白借,要给出一个合理的利息,让百姓看到有利可图,百姓就愿意把钱借给国家先用用。在我的国家里,这叫做国库券,有一年期、两年期、五年期、十年期,时间越长付给的利息就越高。到期之后,国家凭借借钱时发给的票据,连本带利还给人民。而且这个国库券不用记名,让它能上市流通,这样还可以多出一种有价证劵可以炒卖,就像那些茶引、酒引一般。只要能让百姓看到获利的可能,他们最愿意的就是把钱借给国家,因为国家的信用最高,朝廷总不会随便赖账吧?”
洪涛又无耻的剽窃了后世的国库券,大宋虽然没有做到全完的藏富于民,但已经很不错了,民间资本很充足。这些钱并不全能用到投资上,很大一部分就躺在那里生锈,一分钱的财富都创造不出来。与其这样,干嘛不把这些钱拿出来放贷呢?你没这个本事、你不想操这个心、你没这个头脑……没关系啊,现在国家帮你操心、帮你思考、帮你管理,你就在家躺着等着赚钱吧!
要问大宋的人民愿意不愿意去买国库券,洪涛觉得前景还是很乐观的。古代人对政府的认同感本来就比后世强烈,再加上宋朝政府对子民也算过得去,信用还不错。要是说有什么难处,就是如何让大家清楚这个国库券是个什么玩意,别把它当成骗钱的把戏就成。这个问题很好办,朝廷可以用舆论引导嘛,知音报也能配合配合,只要有人买了,造成一个趋势,那就不愁国库券发不出去。
国库券发出去了,也忽悠人民买了,到期了能还上吗?洪涛觉得完全没问题。虽然南宋朝廷正面临着战争,但他们只要别乱搞,加上自己这只小蝴蝶拼命扇呼,经济状况至少不会快速恶化,说不定还能转好。而且这玩意也不用玩命发,先弄个几百万贯救救急,就算到时候南宋朝廷真拿不出这笔钱,金河湾也能替它还上。其实这些钱洪涛完全能拿出来借给南宋朝廷救急,不过他不想把这个朝廷养成懒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让他们自己折腾,才能健康成长,自己不应该过多干涉,更不应该扶着它走路,关键时刻提醒一下,实在不成踹一脚就足够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虚君、实相、台谏!
“其实一个朝廷想要赚钱,完全没必要从百姓身上下手,到处都是赚钱的好去处,国库券只是一种偏门,要想让国家长富久安,还有更好的办法。我就拿最熟悉的海商来说吧,他们的资金有时候并不充裕,往往看着能赚钱的买卖却不能去做。假如国家能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把国库中富裕的银钱借贷给他们,让他们拿去赚钱,然后付给国家一部分利息,这不也是双赢嘛。不要小看这个收入,真要是操作起来,这笔钱恐怕是个很大的数字,会让户部郎中把嘴笑歪了。而且这种借贷生意一旦做起来,就会占用很多人手,每座大城市里都可以成立这种机构,那些冗官正好可以安排到这些机构里去工作,依然是为朝廷效力,和做官没什么区别,这叫做金融机构。有了金融机构,就得有相应的监察机构,比如说金管局之类的,又能安排一部分冗官。虽然说机构多了,但增加的这些机构都是为国家挣钱的好买卖,他们不光不花国库里的一分钱,还要为国库创造利润,这就是节流。”光弄出一个国库券来,洪涛觉得还不足矣体现自己的才能,顺便把国家银行也搞出来得了,让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官员去银行工作,废物利用嘛,和冗兵去建设兵团是一个道理。
有问有答,言之有物,还能每每切中脉门,这个会谈就很难短在时间内结束。理宗皇帝是越听问题越多,恨不得把他后宫的事情也拿出来让洪涛出出主意。洪涛也不闲着,他对大宋朝也怀着一肚子疑问呢,现在正好,问谁也不如问大宋皇帝和宰相准确。你们也别光从我这里掏东西,我也得从你们那儿拿点,这才算好买卖嘛。
一天显然聊不完这么多东西,晚上吃着海风聊也不现实,于是会谈被分成了三部分,每天从日出聊到日落,然后各回各船,第二天再凑到中立船只上接着聊。这次洪涛稍微大方了一些,允许理宗皇帝再多带两个随从,因为有些问题皇帝也不太明白,还得询问专业人士才能得到准确答案。另外就是一些文字记录的事情也需要有人来干,总不能让宰相、皇帝像小学生一样拿着纸和笔埋头玩命写吧。
“唉,好几个人蒙吃蒙喝好几天,最终就给了这么一个玩意……老文啊,你说我干点好事儿容易嘛?这也就是我家大业大,否则好事儿还没干成,都让他们给吃穷了!你看看你们那位右丞相,说起人来头头是道,吃饭的时候也是冲锋在前啊,连皇帝手中的烤串他都敢抢,临走还用胡子带走我半斤酱料,还有点出息没有了?”三天之后,正经事儿终于算是谈得差不多了,皇帝和这些大臣总不能老陪着洪涛在海面上吃风,回去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呢。他们是拍拍屁股、拍拍肚子就跑了,洪涛白话了三天,又搭酒菜又费茶水,最终手里只落得一张任命,上面的人还不是他,而是文南。现在文南已经不归礼部管了,他又恢复了大宋子民的身份,还获得了一个官职,叫做舟船转运使!
这个官职在大宋根本就没有,是临时发明出来的,标准的空头司令,啥权利也没有、啥正规编制也没有、啥经费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算兵部的编外机构,获得了在大宋水域通行的许可,还可以组建一支不超过五千人的乡兵。另外就是在明州港里获得了一块临时用地,可以当做库房使用,以后转运使大人下辖船队的各种物资可以先在这里囤积,至于仓库够不够用,还得自己想办法。
至于其它项目,理宗皇帝听得很认真,还让随从记了很多笔记,但一样儿都答应不了,他根本就做不了这个主,光说的热闹,骗吃骗喝三天之后,还得回去和朝中大臣商议之后,再行定夺。啥叫再行定夺?就是后世里领导说开会研究研究,你等着吧,烟酒顶上去了,真开会研究,烟酒没跟上,你死后差不多就能得到回复了。
但洪涛对于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通过这几天和大宋皇帝、包括那几位大臣的闲聊,他终于对大宋朝的国家结构有了一个比较清晰、比较全面的认识,至少在法理上讲是这样。这位宋理宗不是不想马上实行洪涛所说的那些方法来挽救战局、挽救他的国家,问题是他没这个权利,拍不了这个板儿。
难道说一国之君还不能命令朝臣去做什么吗?天子一言九鼎、口出法随,谁敢不听?这说的是明清两代的皇帝,宋朝皇帝真没这么爽快,他是个虚君!
虚君,这个概念洪涛一直以为是出自英国,直到这两天,他才明白,合算虚君这个概念是纯国产的,而且还就是儒家思想。“端拱、垂拱而治、不下席而天下治……”这些儒家思想里都包含虚君的意思。北宋的理学家程颐解《周易》时,就明确提出:“进居其位者,尧舜也;进行其道者,伊、傅也。”
这句话也是宋朝士大夫阶层的共识,他们无数次明确表态,皇帝,比如尧舜,只是天下的主权者;伊尹、傅说这样的丞相,才是实际管理者。所以说,宋代不光有虚君的雏形,还有实相制度来辅佐,与后世的君主立宪、总理组阁制度非常接近。
这个制度算先进吗?应该算,权利这个玩意,必须要有约束,不管是皇权还是相权,一旦失去了制约,结果必然是祸国殃民,历史用无数次悲剧证明了这个道理。而且这个思想并不是西方倡导的,自从尧舜开始,皇帝就是大家选出来的,而且还是蝉让制,只不过后来让大禹的儿子给毁了。否则这个东西很可能会一直流传下来,也就不用每次皇权更换时都杀得血流成河了。
有了虚君、实相,权利这个怪兽就被约束了、制衡了吗?还没有,皇权是被约束了,但是相权有点大了啊,咋办呢?当时洪涛也是这么问郑清之的,老郑惜字如金,就吐出来两个字儿,台谏!
宋朝是历史上最重视台谏制度的朝代,台谏掌握着行政监察、弹劾、司法审查等权利,只要台谏认为违反了规定,连皇帝和宰相颁发的诏书、法令都有权利追回来,厉害吧!更让洪涛吃惊的是这个台谏部门是完全独立的,他的官员只接受皇帝的任命,和宰相的政府那边完全没关系。宰相可以任免百官,唯独没权利管理台谏官,还有明确规定,宰相和政府官员的亲属、门生是不能当台谏官的。假如一位台谏官的亲戚当了宰相或者在政府内任职,那好,你和他只能留一个,要不你辞去台谏官、要不他别干了。
这样一来,大宋的权利就分成了两部分,一大块儿是皇权、一大块儿是相权,另外还有一个台谏在旁边监督着,像不像西方的三权分立制度?当然了,大宋的三权分立制度还很粗糙,没后世那么细致,有时候还会跑偏,比如会出现史弥远那样的权相、出现台谏官成为党争工具的现象。不过它的方向没错,只需要在历史长河里慢慢摸索、慢慢调整,总会趋于完善的。总比元明清那样由一个人说了算要靠谱,一群代表不同利益的人坐在一起扯皮,最终扯出一个能让大家都接受的决策,肯定比某个人或某个集团出于自身利益一拍脑袋就弄出一个决策要平衡的多。一个国家,不在于跑多快,最主要的是要跑对方向,然后别老摔跟头,只要坚持住前进的势头,慢一点并不是缺点。
洪涛就打算来给南宋当个保驾护航的帮手,帮它把外部环境整理一下,别让它老处于被动挨揍的状态。它就像一颗正在开花的植物,是最脆弱的时期,假如被风雨把花朵吹掉了,那就没果子可以结了。不管它最终结出来的果子是甜是苦,洪涛都想等着看看,毕竟这是一个民族自己的选择,自己无权去干涉它,更没那个必要去强行扭转它。自己想的也不一定对,假如根据自己喜好就武断干预,那自己和那些拍脑袋做决定的人有什么分别呢?
按照洪涛的计划,南宋最好就这么发展下去,能弄成啥样就弄成啥样,这只是他尝试的一部分。金河湾早晚也会改变管理模式的,大锅饭不能一直吃下去,那又是另外一种模式。另外还有卡巴兰、马六甲港、开普敦这一大堆可以进行试验的地方,洪涛打算让它们都变成一个个的试验田,用不同的政体去管理,然后看看到底哪种方式有什么优势、有什么缺点。能做到这一步他就知足了,人生就这么几十年,再多的东西不可能看到,反正这次穿越有收获就成。只要天上那个孙子下次不让自己穿越到原始社会去,自己就能继续下面的试验,有了这几次的铺垫,洪涛相信自己在下一次穿越时会玩得更熟练、更有目的性。
第一百五十九章展示实力
“假如朝廷能采纳先生的建议就好了,学生都能知道是好办法,尤其是先生说的国库券,简直神来之笔,不知为何还要去商议!”文南这个官算是白当了,这种话不应该从他这种当过官的人口中说出来。
“他们还得从这些方法里找出各自的利益诉求,并且得互相平衡了,谁也别吃大亏、谁也别占大便宜,才能通过。另外他们还不太相信咱们的实力,有时候吧,同样一句话,从一个上位者嘴里说出来和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嘴里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对能力的认可。他们还不认可咱们,这个好办,咱们用实际行动再推一推他们。”洪涛反过来还得安慰文南,他对这次会谈还是很满意的,原本他是把南宋朝廷当做潜在阻力来计算的,现在至少不是敌人了。可以原则上协同作战,不管是啥名义,也不管是不是需要听凭朝廷调遣,至少是个进步,很大的进步。
现在金河湾的舰队可以打着转运使乡兵的旗号,顺利进入长江、淮水,沿途的官府都会按照朝廷军队的规格接待,至少是在名义上无法为难这支船队了。而且这个命令在会谈结束之前就已经由郑清之拟旨、理宗皇帝签署发出去了,现在运粮船队只需要拿着关防文件就能开始逆流而上,一直跑到江陵府去。
“先运去鄂州,视情况而定,看看需要不需要送往襄阳。这次让孔舰长陪你去,老文,和朝廷官员接洽的事物全归你,那是你的职责,但有关船队的安排、遇敌作战方面的问题,不要去干涉孔舰长的决定。我会给他所有生杀大权,包括你,别怪我无情,这是战争,不是儿戏,你也不想当那种纸上谈兵、不懂装懂的人。所以术业有专攻,船队的事情交给孔舰长来办,你觉得呢?”这是转运使船队第一次进入南宋内陆,洪涛还是很谨慎的,专门把他认为最稳重、最机警的孔沛安排给船队护航。他已经和孔沛交代好了,保住船队是第一要务,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切手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用顾忌南宋朝廷。这个友军有时候比敌人还可怕,千万别把他们当做合作伙伴看待,心里始终要对他们提高警惕。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先生不和船队一起去吗?”文南在这方面还是知道轻重的,洪涛一旦出了海,那就是杀神,船上就是他的天下,没有不敢杀的,唯一能避免让他的屠刀砍向自己脖子的方式就是遵守他立下的规矩,别无他法。
“江河不比大海,水道狭小,容不下大舰队,我这个金河号如果钻进去,别等蒙古军队来打,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放心去把,有孔舰长的两艘战舰,来多少蒙古水军都白搭,只要你们听他的就没问题。对了,一会儿你和罗兄也说说我的意思,一定要管好那些海商的人,别让他们得意忘形。我就不和他告别了,我带着舰队去做一件你一直希望我做的事情,你猜得到是什么吗?”洪涛很想亲自跟着运粮船队去南宋内陆转转,看看真正的南宋社会是个什么样子,顺便也看看威名在外的蒙古铁骑是啥样的。可惜金河号吃水太深,船体又大,一旦风力不够,在江河水道里就是个废物。另外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办,南宋朝廷不是还不太看得上自己吗?那好,就让他们看看金河湾的真正实力吧,这样以后再聊天也好说话。
“……去进攻登州!”文南略微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洪涛脸上的奸笑,说出一个答案。
“老文啊,你心小了,我把所有家底都拉出来,光一个登州港就能满足我啦?不过这是军事机密,我先不告诉你,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嘿嘿嘿,走吧,我也要开拔了。”洪涛把嘴撇得和瓢一样,卖了一个关子,还不给文南继续追问的机会,直接就把他推到了船舷边上,看着文南上了小艇。
文南坐着那艘沙船去和罗有德汇合,孔沛带着陈琪鸿的泉州号跟着一起走了,剩余的五艘战舰和三艘货船在金河号的带领下也重新升起帆,向着东边的大海驶去,洪涛到底要去哪儿呢?
十三世纪的辽东半岛尖部有两个地方人口比较集中,一个叫狮子口,一个叫金州。这里扼守着渤海湾东侧,南上的海船一般都会在此停靠,北面来的海船也会把这里当做中转站,然后再去高丽、日本一带。
狮子口就是后世的旅顺,旅顺的名字要到明朝才有,意为旅途平顺。金州就是后世的大连,辽代皇帝比较崇拜宋朝,所以把这里叫做苏州,到了金国时才改叫金州。一直到十九世纪,俄国人拿着巴黎的图纸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城市,称为“达里尼”,意为遥远的城市,后来叫着叫着就被音译为大连了。
由于蒙古灭金战争和东征高丽的行动,很多海商已经不敢再北上做买卖了,让这两个原本挺热闹的港口城市稍显冷清,外国商船就更少了。相对于产自辽东的毛皮而言,日本人对大宋的精美瓷器、丝绸、书籍、茶叶、漆器更感兴趣。而高丽商船更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来此贸易,除非是高奸。
金州徐家,自辽代起就在金州和狮子口经营海贸生意,把产自辽东的人参、兽皮、鹿茸装船运往明州或者日本,再换回丝绸、瓷器、茶叶、金银,拿到辽东各城贩卖。不管是辽人来了、金人来了、还是蒙古人来了,对他家都没什么分别,该做买卖还得做。哪国的贵人们都喜欢穿绫罗绸缎、都喜欢用漆器瓷器不是,那些玩意辽东不产,只能去和宋人换。依靠这些抢手的紧俏商品和对大海的熟悉,徐家不管朝代如何更换,依旧稳坐钓鱼台。
不过从四年前开始,徐家就开始在船舱里装运产自北地的硝石、硫磺往南运,因为明州有两家商铺专门收购这些东西,价格给得很高,量越大价钱越好。至于他们要硝石和硫磺干嘛用,徐家的家主徐量植认为没必要仔细过问。宋人大多喜欢奇淫技巧,硝石和硫磺可以制作烟花,大宋的烟花也确实做得很漂亮,过年过节的时候徐家也会买上一批,拉回金州当做礼物送一送。
“百户大人,还是老规矩,您这边的抽头已经送去府上了,徐家这两艘船是不是就可以放行啦?等船回来的时候,照例还有心意奉上。”今天又到了出货的日子,徐家的两艘海船已经装满硝石和硫磺,准备再去明州捞一把。一大早徐量植就带着两个儿子来到码头上,找到了看守狮子口的蒙军水师军官,商量着自己海船放行的事情。这个百户大人并不是蒙人,蒙人不善水战,这里的水师还是原来金国的水师,大部分都是北地汉人。他们都是世代从军,从祖辈就跟着辽国当差,金国胜了,换身衣服就是金国水师,蒙古人来了也照样,摇身一变又成了蒙古水师。
“徐老哥,不是兄弟多事,这些日子南边开战了,有些物品是不能南下的。上个月从登州来了一位蒙古千总,是特意来金州监督造船的,你船上的东西如果让他发现,不光你要砍头,我们兄弟也得跟着掉了吃饭的家伙啊!”汉人百户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说得无比艰难,眼睛里面却含着另外的意思。
自从夏天蒙古大军开始攻打高丽以来,狮子口的来往船只就日渐稀少,如果不多要点好处,他们这些没什么油水的水师官兵就真该喝西北风去了。什么尼玛蒙古千户不千户的,他只是来金州督建船只,好像说是要从海上进攻高丽,因为高丽人前年把镇守高丽的蒙古将领杀死之后,连都城从松城(开城)迁到了江对面的江华岛去了,要是没有足够的船只,隔着两公里宽的汉江,陆军很难登陆。
“唉……大战一起,都难啊,这样吧,五匹江南锦缎,船回来的时候立刻送到府上去!”徐量植也是老江湖了,心里清楚这位百户是在借机勒索,可不给也不成啊,县官不如现管,要是闹到金州去,事情倒是能解决,可花费就更高了。好在明州收购硝石和硫磺的价格一直很高,这点耗费他还花得起,花钱买平安吧,当下一咬牙,又送出去五匹上好的南宋丝绸。
“哎,百户大人,您到是给个话儿啊……五匹锦缎啊,就算铺开也能盖住我徐家的两艘船了吧!”让徐量植意外的是,他这五匹锦缎居然没获得应有的反应,这下他有点上火了。徐家世代在金州经营,认识的官员可不止这么一个小小的百户,真要是被勒索急眼了,指不定谁掉脑袋呢!
第一百六十章都有传说了
“徐掌柜,帮我看看,那是不是帆?”汉人百户并不是贪得无厌,五匹锦缎的价格已经不错了,只是他没听见徐量植的话,他的注意力全被海面上一团白色的东西吸引住了。既然是水师,那有关水师的消息就少不了,前几年登州港被不知来路的海船焚毁之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金州,想瞒都瞒不住。登州和金州、狮子口历来有海船定期往来运送粮食,具体的情节都不用等军方通报,当时在登州港的船工就能绘声绘色的说上一个时辰。尤其是那些船只上高大的帆具最具特点,对水师官兵来讲,船上的特征记得当然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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