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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虎臣)-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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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却摇了摇头:“淮王要做贤王,本王却是佩服得紧。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我参杂进去做什么,又做得了什么?”
  龙在压低声音:“禀告王爷,先前徐灿徐公公派人来联络我王府,说是万岁一旦大行,定然有乱臣贼子居心叵测,意图捉乱。他想请王爷出面主持大局。”
  “徐灿,东厂徐灿?”宁王神色一变,凝重起来。
  “对,就是他?”龙在满面的亢奋:“王爷,如今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已被免职,南北衙群龙无首。而万岁已经陷入昏迷,没有皇帝旨意,就算这京城里乱成一团,入京戒严的军队也不敢离开防地一步。只有东厂手头还握有一定军力,不如……”
  “哈哈,哈哈!”宁王突然大笑起来:“明卿啊明卿,你叫本王怎么说你。你呀你呀,你有的时候就是书生意气,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这笑声,龙在愕然地抬起头来。
  宁王:“明卿大约还不知道,就在你来见本王之前,那徐灿已经去了淮王府。你猜,他会对淮王说什么话,是不是也同样请淮王出面主持大局啊?扑哧,人家淮王怎么说也是诸王中辈分最高,威望最高的一个,相比之下,本王刚继位不过一年,还上不得台面。他徐灿也就是多方下注罢了,你怎么连这都想不透?起来说话吧!”
  说完话,就一把将龙在从地上扶起来。
  龙在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徐公公……阴险小人。”他神色有些黯然:“王爷,储君年幼荒唐,大失人望。如今诸王都有换马的意愿,要好好整理一下皇室家务。这样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还能找着这样的好时机吗?”
  宁王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不急,再等等看,如今的京城就是一个大赌局,有人已经早早地拿着筹码上了桌,一抛千金,好生阔绰,以为就能将其他人吓住,不敢上场了。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龙在眼睛里有异光一闪:“王爷?”
  宁王:“明卿,你马上出去一趟,给本王带个口信。”
  “请王爷示下?”
  宁王:“你去找高原,就说,东厂徐灿勾结淮王,意图谋反。叫他控制住锦衣卫,严密监视,一旦京城有所异常,立即出兵平叛。”
  “高原……锦衣卫经历司高原,出……出兵平定徐灿叛乱!”龙在惊叫出声,冷汗淋漓而下。
  看着龙在匆忙离去的背影,宁王提起笔接着抄录起苏木的诗句:“年稔府粱饶。葭动灰飞管,好,好一个苏子乔,真人才也!”
  写完,将笔一扔,嘴角带着冷笑:“徐灿小人,四处投机。淮王昏聩,冢中枯骨。嘿嘿,一桌子菜来了两个客人,看谁最后吃到嘴里!”
    
    
第三百零五章 落雪之夜(三)

      淮王府内。
  当徐灿跪在地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淮王惊得大叫一声,连退了好几步。
  满面都是惊恐:“不,不,不,不行。”
  李士实忙伸出手去一把将他扶住,连声催促:“大王,下决心吧!”
  他以为淮王还在犹豫,和淮王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老王爷。
  淮王心胸狭窄,性格粗俗不说,偏偏又志气啊才疏。真遇到事,又胆小如鼠,不是以后担待的人。
  “下……下什么决心?”淮王喃喃问:“不行的,你们不知道今上的性子,他看起来柔弱,其实这心计深得很。年三十太庙那一出你们也看到了,皇上那是在忌我了,怎么可能不留后手?搞不好,如今我这王府四周都是探子,只等本王一出去,就被他们捉住,丢进大狱里待罪。本王是决计不肯冒这个险的。”
  李士实也知道事关紧要,他这人对于名利一物看得极紧,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爬到太常寺丞的位置上。
  可因为牵涉进诸王请留京城一事中,被罢官夺职。
  如果什么也不做,他也没有可能在复职,只能回家养老去了。
  没有官职,没有权力,对他李大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无论如何,这次得奋力一搏,如果成功,那就是从龙首功,公侯万代自然不在话下。如果失败,哪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大丈夫,不五鼎食,就五鼎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淮王的拖延和怯懦却叫他非常的无奈,忍不住叫了一声:“徐公公……”
  徐灿跪在地上哭了半天,却等了海王这么一句话,顿时气顶了心。
  他也知道皇帝大约就会在今天晚上驾崩,就算不是这样,也是废人一个。只要带兵进了西苑,整个天下还不是他徐某人说了算。
  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总归要扶植一个朱性的王爷出来主持才好。
  前几日李士实前来联络,徐灿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事关系到自己的脑袋。
  可那天皇帝居然将身边的太监全部换成了太子的人,还对他徐公公说了那种不留情面的话,徐灿就大彻大悟了:看样子,我徐灿是在天子那里彻底失去信任了。皇帝的病好了,我徐灿这个东厂厂公肯定是干不下去的;他若驾崩,太子登基,以咱家和太子东宫苏木等人的仇恨,一样要被赶出司礼监。
  文官们若是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大不了回家种田。太监若是倒了霉,落毛孔雀不如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骑在他徐灿头上拉屎。那时候,并不是一个死字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情形,徐灿一咬牙下了决心,索性将注全部押到淮王身上。
  却不想,淮王如此懦弱,徐灿急火攻心,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淮王的手,道:“王爷猜得没错,你这王府周围都是探子,不过却是我东厂的人,大家伙都在等你主持局面呢!王爷怎么能够就此退缩。”
  说完,朝外面喝了一声:“来人啦!”
  就有两个太监快步冲近来,一把将淮王架住。
  淮王:“你们要干什么?”
  徐灿指着淮王,下令:“给王爷更衣,换吉服。”
  李士实也叫道:“快快快,换上衣裳去东厂!”
  “你们干什么,李士实,你这个白眼狼!徐公公,徐公公,你这个阉贼!”
  徐灿只铁青着一张脸:“王爷你要骂,等天下鼎定,徐灿自会到你驾前负荆请罪,现在,为天下苍生计算,我个人的安危却算不得什么,快些!”
  在淮王的连声怒喝着,两个太监麻利地给他换上藩王袍,拖着他就朝外面跑。
  刚一出门,又是一阵白毛风吹来,淮王口鼻中全是雪,感觉再不能呼吸,一身上下都冻得僵硬了。
  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眼前却是太监们那张苍白的脸,看情形,整个王府已经彻底被东厂给控制住了!
  淮王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人塞进一辆马车里,车疯狂地朝前奔驰。
  好半天,身上才暖和起来,脑子也清醒过来。
  看了看身边一左一右的李士实和徐灿,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冷死本王了,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徐灿故意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低声道:“禀王爷,这是要去东厂。厂子里各主管都在召集人马,等到齐了,看到王爷的人,大家伙心就定了,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这个大局还得王爷来主持。从现在开始,我东厂万余人的性命就算是托付给王爷了,为命是从。
  怎么,王爷不相信我们东厂办事能力?”
  徐灿目光炯炯地看着淮王:“放心,一切有我,定然安排得妥当。”
  淮王才有了精神,一想,对啊,东厂可是比锦衣卫还厉害的存在。有他们在,又有一万多人马在手,这什么事情都做得,本王有怕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身上开始躁热,就身手拉开门帘子看出去。
  长街寂静无声,只三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夹杂着雪粒子的风吹来,却不觉得冷了。
  这个时候,淮王突然看到一条熟悉的人影骑了一匹马在另外一条街上走着,大约是雪实在大,他坐下的马走得很慢。
  这人正是同淮王有深仇大恨的苏木。
  “大雪天这鸟人出来做什么?”淮王一呆,立即喝道:“停车,停车!”
  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徐灿问。
  “本王看到苏木了。”一提起这个人的名字,淮王被打断的鼻梁又开始疼起来,红着眼睛道:“徐公公,反正今天晚上要大干一场,索性先将这小畜生拿下,直接打死喂狗。这才是冤家路窄啊!”
  “苏木,他不在西苑陛下驾前吗?”徐灿突然一怔,失惊:“糟糕,皇帝醒过来了,快走,快走!”
  “怎么了?”李士实问。
  徐灿森然道:“苏木随侍驾前,如果陛下还在弥留,定然走不了。如果陛下大行,景阳钟会响的。他现在却突然出宫,估计是要回家去。想来陛下定然已经醒了,而且病体没有恶化。若是让万岁爷知道我们在一起,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咱们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快快去东厂,等招集齐人马,立即发动!”
  李士实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是,得马上走。”
  淮王还在叫:“先杀了苏木再说!”
  李士实:“大王,要杀一个苏木何等简单,且留他一条小命,以后再说。大事要紧,又何必在这里耽搁。”
  “不行,不行!”淮王还在不住摇头。
  徐灿却已经不耐烦了,伸出头喝道:“快走,别停下!”
  三辆马车又朝前行去。
  这个时候,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却有一条人影猛地跃了下来,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北风呼啸,直如怒涛,眼前又全是雪粒,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却没有人发现他。
  顾不得浑身的痛楚,吃力地怕起来朝旁边那条街道跑去,大声喊:“苏木,苏子乔!”
    
    
第三百零六章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半个时辰前,西苑,瀛台。
  “陛下!”突然间,有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苏木,万岁爷……万岁爷他……”
  苏木回头看去,却是刘瑾。
  他也不说话,只沉重地点了点头。
  “陛下啊,万岁爷啊!”刘瑾连滚带爬地走到弘治皇帝身边,将手指凑到陛下:“没气儿了!”
  “碰!”殿门开了,就看到太子满面泪水地站在门口,任由着风雪一阵阵打在脸上,泪水却如泉水一样涌出来。
  “太子爷啊!”
  刘瑾跪行到朱厚照身前,一边哭号这一边磕头:“太子爷,陛下他,他老人家大行了!”
  “父皇!”朱厚照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啊,你怎么就走了,你丢下儿臣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可怎么过下去啊!”
  这片哭声惊动了殿中其他人,只片刻,东宫的太监和侍卫们同时涌出来,跪在皇帝跟前哭成一团。
  苏木心中也感觉疼不可忍,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和弘治皇帝相处的种种件件,就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只想也放声痛哭一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心中有个危险的声音响起: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皇帝已经大行,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让太子登记,主持大局。否则,再拖延上片刻,消息传出宫去,叫宁王他们知道,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
  靠着现代人的先知先觉,苏木自然知道宁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现在的宁王反相不露,未必有那个能力和魄力悍然起事,可保不住其他藩王别怀心思,尤其是那个淮王,年前甚至还联络在京诸王联名上折子,请留在京城不回封地,这事没鬼才叫希奇呢!
  现在皇帝里帝王更替,别说宁王,换一个三岁小儿也知道,现在是发动的好机会。只要控制住西苑,就是控制住整个天下。将来无论是篡位,还是另立新君,还不是他说了算。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苏木就清醒过来。
  他一把将朱厚照扶起:“别哭,快起来!”
  朱厚照满面泪水,怒视苏木,大喝一声,一拳朝苏木打来。
  苏木也不躲闪,任由太子着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太子大声哭啸:“该死的东西,父皇驾崩了,难道我就不能哭一场,你的良心何在,枉我平日间那般待你!”
  一双眼睛就仿佛燃烧了一般,充满了哀伤。
  苏木也不去擦脸上的血,毫不客气地回噔回去:“太子要哭,可以,等大行皇帝入土为安,苏木自会陪储君大哭一场,可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又是一拳打过来。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苏木还是没有躲,血流得更多,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因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大明朝的皇帝,是天子,天子不能哭!”
  “天子!”
  “陛下……不能哭啊!”所有人都哭着跪了下去。
  苏木大喝道:“你忘记了天子应该担负的责任吗,哭哭啼啼,算什么人君?还有这么多大事要办,大家都看着储君你呢!”
  张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不住磕头:“储君,请下令吧,请下令吧!”
  “下令,下什么令!”朱厚照还在哭,毕竟是个小孩子,遇到这样的大事,他还是有些六神无主:“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张永:“储君,听苏先生的吧!”
  刘瑾也大叫:“苏木,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木根本就不知道这皇位该怎么叫朱厚照继承下去,又有什么事情应该做。听众人这么一说,心中一震:对对对,得想想该怎么做?眼前看起来虽然平静,可天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偏偏弘治皇帝去世前又没有做任何安排,估计他也是觉得太子名位已定,到时候直接接位就是了。
  却不知道,事情并不想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千难万险,云谲波诡都快赶上清朝康熙年的九龙夺嫡了。
  看到太子哭成个泪人,又六神无主的样子,苏木恍惚间将这个小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感觉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
  今天无论如何得帮他一把,为了友情,也为了我苏木自己的身家性命。否则,若有个意外。不管是淮王还是宁王最后火中取栗,以我苏木与他们的仇怨,那才是一个死字。
  咦,雍正究竟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康熙去世那一夜他又做了些什么呢?要知道,康熙当时可是没立太子的,在遗诏没有起出之前,任何一个皇子都有机会觊觎大宝。
  对,就照雍正当时所做的一切干吧。
  二月河的《雍正大帝》苏木读过,同名的电视连续剧他也看过,自然非常熟悉。
  当时,雍正首先做的就是控制整个皇宫,这才是关键的关键。
  想到这里,苏木忙大喝一声:“刘瑾何在?”
  刘瑾一颤:“苏先生请讲。”最近因为张永的事情刘公公对苏木颇有看法,可太子登基一事关系到大家的身家姓名,若说起韬略来,他还是很信任苏木的。
  “秘不发丧。”苏木:“马上带侍卫全副武装守住瀛台,一个人不许放出去,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违者,杀无赦!”
  “好,我这就去办!”
  “张永。”
  “在。”
  “今天内阁值房是哪一个阁老值夜?”
  张永像是想起了什么,失惊道:“今天内阁恰好没安排阁老值守。”
  苏木心叫一声不好,“那么,明天是谁值守?”
  张永:“是李阁老。”
  “好。”苏木立即对朱厚照道:“太子,请马上写一封信给刘阁老,叫张永马上装带出去。”
  朱厚照还在大哭,人却已经清醒了:“写什么啊?”
  苏木:“就写……就写皇帝陛下龙体大好,太子你已经有几日没读书了,未免得荒废了学业,请刘首辅过来讲课。有刘相和李相在,三大阁老来了两个,只要等到卯时,一切大局可定。”
  朱厚照:“我……我我我,我马上去写。”
  说完就要冲回屋去动笔,苏木又一把将他拉住:“储君,把陛下的金箭令牌给我。”
  按照雍正登基那天的安排,除了将上书房大臣张廷玉叫到身边震慑群臣之外,他还命领侍卫内大臣隆科多带兵进宫警戒,这才将诸王的蠢蠢欲动压制住,顺利继承了皇位。
  大义固然需要,枪杆子却更是要紧。
  所谓金箭令牌说穿了就是皇帝用调动兵马的兵符,见令如见朕。
  现在最重要的是调一支可靠的部队进驻西苑,只要军队一进来,大事成也!
  “金箭?”朱厚照突然有些犹豫了,他虽然年幼,却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只要这令箭一交出去,整个北京可算就控制在苏木手头了。
  他若是有个什么异心,结果……不堪设想。
  苏木诚挚地看着太子,很随意地说道:“朱大将军,难道你怀疑苏木。”
  一句“朱大将军”打消了太子的疑虑,有看到苏木已经被自己打得青肿的脸,心中想起往日自己和苏木的情分:是啊,苏木若是有反心,以他天下第一的武艺,要取我的性命当易如反掌,刚才明明被我打得这么恨,却是生生地受了。我怀疑其他人可以,惟独不能怀疑苏木啊!
  太子走到弘治身边,又哭了一声,从父亲怀里摸出金箭令牌,递给苏木:“子乔,我……我心里已好乱,一切就托付你了。等到事了,咱们在好好比试一场武艺,你还我两圈。”
  苏木叹息一声:“只怕到时候,你我已是君臣,再没有动手切磋的机会了!”
  太子握住苏木的手,有几滴滚热的泪水落到苏木手上:“苟富贵,勿相忘!子乔,保重,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骑了一匹马从西苑出来,雪越发地大了。
  在出来之前,苏木看了下时辰,正是已时。大约是后世北京时间十一点钟模样。
  等到卯时两个阁老进宫,还有五个小时不到,在这期间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故。
  苏木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得明白,虽说有金箭在手,可以调动天下兵马,可调谁不调谁却非常重要。比如进京戒严的京营部队就不能调,这些人马他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谁对皇帝忠心耿耿,而谁又已经被其他人买通。
  除了京营,京城中可用的武装力量就只剩东厂和锦衣卫了。
  东厂肯定不能去调,徐灿和他苏木有仇,现在送上门去,肯定会被人家一刀给喀嚓了。
  剩下的就只剩下锦衣卫这个选择。
  锦衣卫那边,胡顺可是自己的准老丈人。问题是,他已经被罢免了。不但他,连牟斌也被摘了官帽。
  胡顺现在还能调动一兵一卒吗?
  风雪好大,走得艰难,不片刻他就被风吹得浑身发冷。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旁边冲出来:“苏木,苏子乔?”
  苏木勒停了马,目光透过风雪吃力地看过去,却是一个太监,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你是?”
  “苏先生,我是王岳。”
  “啊!”苏木吓了一大跳,一身都绷紧了。
    
    
第三百零七章 惊闻

      听到来人自报家门,苏木这次想起来,这家伙不就是那日率众围攻胡顺甜水胡同百户所的东厂大档王岳吗?
  那一战给苏木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不但百户所被烧成白地,就连胡顺、胡进学叔侄也被人生擒活捉。如果不是朱厚照和三十来个东宫侍卫快马赶到,只怕自己也要陷入敌手。
  到后来,锦衣卫以为未来的正德皇帝是东厂人马,招集大票人马过来报复,这才让苏木在最危急关头绝处逢生。
  其实,这个祸水东引之计还是非常成功的,每一步都在苏木的算计之中。
  只不过,苏木还是被所遇到的危险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他穿越到明朝之后第一次将自己置身于生死边缘。
  下来之后苏木很是检讨了几日,觉得自己将所以希望寄托到即将到来的援兵之上,差点玩火**,这样的事情,以后却不能再做了。
  弘治皇帝今日大行,未来究竟是谁继承皇位,乃是明帝国头等大事,也关系到千万颗人头,关系到苏木的身家性命,如果让淮王或者在京城的其他王爷登基,自己这个东宫心腹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一看到王岳,苏木背心的冷汗就出来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前几日我因为和徐灿在弘治皇帝那里起了冲动,那死太监怀恨在心,派王岳截杀我来了?
  不对,如果东厂真要动我苏木,怎么可能只派王岳一人过来?
  这事怎么透着希奇?
  苏木有点看不明白,但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迟疑。
  苏木在出宫之前早就问侍卫要了一把尺长的短刀藏在怀里,此刻也不说废话,猛地抽出刀子,脚使劲在马腹上踢了一脚:“杀!”
  雪亮的刀子就朝王岳脖子上斩去。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苏木自从穿越到明朝之后,每日都和未来的正德皇帝一起锻炼身体,勤修武艺,现在又骑了马上,对付一个半老太监还是很有信心的。
  “啊,不要!”王岳大惊,就地一滚,堪堪躲过。
  苏木马术不精,又没有马战的经验,这一刀落空,刀子就砍在路边的一根栓马桩上。
  “叮!”一声,黑暗中溅出几点火光。
  人借马力,力量也大,苏木手一麻,那把短刀就脱手而出,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既然动了杀戒,苏木心中的杀意再也遏制不住,“驾!”一声,拉转马头,朝王岳冲去,就要将他踩死在地。
  王岳先前从马上上偷偷跃下已经摔得七荤八素,刚这一滚仓促之间更是狼狈,再没有力气躲闪。
  见苏木骑着马气势汹汹地冲来,自知再没有力气躲避,忙大喊道:“徐灿要反!”
  尖锐的嘶鸣声中,一只马蹄擦着他的耳朵落地,积雪四散,溅在脸上,如同铁丸子一样生疼。
  王岳早吓得将眼睛闭上,等了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才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木骑在马上,挺拔的剪影。
  “你说什么?”苏木猛地从马上跃下,一把将王岳从地上扯起来。
  王岳:“苏木,徐灿要反,快,快,快去禀告万岁爷。现在,也……也……也只有你能进得了西苑!”
  刚才在生死边缘来回走了一遍,王岳一双腿软得没有半点力气,说起话来也不囫囵了。
  苏木厉声喝道:“没头没脑的,说清楚点。”刚才听到王岳说徐灿要反,他心中一颤,在紧要关头恰恰将马拉住,否则,若是被马蹄踩中脑袋,王岳就算不死也要变成白痴。
  王岳吞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徐灿刚才去了淮王府将淮王接去了东厂,说是要带东厂兵马进驻西苑。如今,东厂各档的头目已经齐聚在厂子里,只等淮王一到就发动。”
  “什么?”苏木吃了一惊,一张脸变得铁青。他也知道在京的藩王都各怀心思,都在等着弘治咽气的那一刻,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因此,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藩王身上,倒将东厂给忽略了。
  也因为如此,苏木在弘治大行之后秘不发丧,封锁西苑,只等自己调兵进西苑,而阁老们有进院子主持大局。
  到那个时候,尘埃落定,无论是淮王还是宁王也兴不起任何风浪。
  在他看来,京城已经戒严,即便淮王他们有心发动,也出不王府。
  却不想,徐灿突然出手了。东厂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强力机关,非常之时可不受任何法纪法规约束。他若带了兵进西苑,只怕没人能拦得住。
  真到那时,徐灿掌握中枢,不管是立谁为新君还不是他说了算。
  王岳身上又是雪又是泥,看起来异常狼狈,见苏木留意,立即提起精神,“早……”
  风雪实在太大,一开口,就灌了一嘴的雪粒子,只得提高声气:“早在年前淮王就派李士实带着厚礼去走徐灿的门子,并许以重利。不过,徐灿礼物照收,却没有任何承诺。可就在今夜,他却突然下令东厂所有人马都在衙门里集合,并亲自去淮王府将淮王接了,说万岁爷已经弥留,为防有*臣作乱,要和淮王一起进西苑戒严。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苏木先生,快,快想办法,再迟就来不及了!”
  苏木听得心头剧震,一想到东厂手头那么多人马,头皮就一阵发麻。
  他厉声喝道:“王岳,你半路上拦我就为说这个?嘿嘿,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东厂大档,徐灿手下的第一心腹干将吧!你说,我会相信你吗?
  王岳被风雪吹了半天,冷得一身都僵硬了,用手搓了一下面皮:“我王岳现在可不是什么大档,早被徐灿发配去给皇帝陛下修吉壤,也就是个守墓人而已。想我堂堂王岳,怎么说也是个管事牌子,这些年在徐灿手下鞍前马后,流血流汗。可以说,他徐某人有今天的地位,至少有我王岳一半的功劳。”
  “可是,就因为上次攻打甜水胡同不利,我这个大挡说拿下就拿下了,一点也不顾及当日的情面。这阵子,我王岳在昌平挖沙吃风,尝尽人情冷暖。想当出,那些受过咱家恩惠的,却纷纷落井下石,把咱家当成落水狗了。现在可好,他徐灿要招集东厂做乱,又想起我王岳这个能打能杀的干将。他娘的,徐灿老狗,当我王岳是什么,夜壶吗?用的时候觉得舒服,不用的时候多看一眼也觉得脏了眼睛。咱们没完,没完!”
  冷风还在不停地灌进喉咙,王岳的声音声嘶力竭,一张脸因为仇恨而彻底扭曲,在夜色中狰狞可怖。
  苏木心中已是信了,当下也不废话,“驾”一声拉转马头,狠狠地给了战马一鞭,疯狂地朝前冲去。
  背后王岳还在歇斯底里地叫着:“是是是,换成我是苏先生也是不肯相信的。可是,兵法有云,多算胜少算不胜。如今的京城,锦衣卫群龙无首,东厂是唯一的机动力量……无论……都要多留个心眼……”
  其实,也不用再听下去了,苏木在内心中已经彻底相信王岳的话。
  自从未来的正德皇帝在课堂上偷看《红楼梦》一事被徐灿告了黑状,欲置苏木于死地之后,苏木对东厂也留了一个心眼,让张永私底下替自己打听那边的消息,也知道王岳因为办事不利被徐灿打发去了昌平。
  如今,见到王岳满脸的仇恨,苏木就知道他所言非虚。太监因为身体有残疾,心理多半不太正常,心眼小,报复心极重,他这是真的恨上徐灿了,一来是想借他苏木的手干掉徐灿,再则也是想搭上储君龙潜旧人这辆末班车。
  如果徐灿真的上了淮王的船,以他手头的兵力,一旦起事,这京城中还真没有人制得住他。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成?
  骑在飞奔的马上,苏木心中有一团火躁动起来,几乎忍不住要随便跑到进城戒严的京营里,随便拉上一个带兵将领,将金箭令牌一亮,让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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