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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寂寞剑客)-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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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截毕书大军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子午谷地势险要,只需防守一点,而不像河水之战那样需要顾及很长距离的河段,所以李左车还是有些信心,当下拱手应喏,道:“丞相放心。老夫绝不辱命便是。”
周冠夫又问道:“丞相,你呢?”
白墨道:“本相决定率军前往咸阳,献军降楚。”
“什么?!”周冠夫勃然色变,李左车却若有所悟,道。“丞相意欲……诈降?”
“没错,事到如今也只有诈降一策了。”白墨叹了口气,神情黯然地说道,“此计虽然凶险,却仍有几成胜算,只是两位将军必须严守潼关、子午谷。否则,若让毕书、高初的大军提前进了关中,可就什么都完了。”
原来如此,周冠夫这才松了口气……洛阳,上书房。
魏悦领着几个宫女端着几碗莲子粥来到书房前时,只见书房门敞开着,里面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进门一看,只见项庄、项他、项佗以及百里贤四人很没形象地歪倒在席,正呼呼大睡呢,这些年他们的确是累坏了。
自从各路大军踏上征途,君臣四人就没怎么睡过囫囵觉。
上将军毕书从上庸传回败报之后,君臣四人更是连续熬了几个昼夜,好在昨日终于从咸阳传来了捷报,太子项政、世子项治两路大军几乎是同时兵临咸阳城下,又有司马氏为内应打开北门瓮城,咸阳城已经被攻陷了。
看看睡得正香的君臣四人,魏悦最后还是带着宫女退了出去。
临出门时,魏悦还让宫女将敞开的房门给移上,眼下已经入冬了,可别让大王着了凉,可就在这时候,玄衣卫大统领屈不才却匆匆赶到了,见了魏悦,屈不才只来得及草草揖了一揖,便赶紧移开房门闯入了上书房。
魏悦本欲阻止,可一想到屈不才如此行色匆匆便又将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并且带着宫女径直离开,作为王后,魏悦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但凡军国大事,她非但不发表任何意见,也绝不会暗中偷听。
再说屈不才匆匆闯入上书房,连连大喊道:“大王,大王……”
正酣睡的君臣四人一惊而起,项庄皱眉道:“老屈?瞧你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咸阳城又让汉军夺回去了?”
“呃,那倒没有。”屈不才顿了顿,又道,“不过咸阳真出大事了。”
“嗨,只要咸阳城没有让汉军夺回,还能有什么大事?”项佗不以为然道。
屈不才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颤声道:“大王,世子项治已经殁于乱军之中了!”
项庄闻言一震,百里贤则是一惊,项佗、项佗却是猛然跳了起来,齐声大叫,项佗更是两步抢上前来,一把揪住屈不才衣襟,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世子他怎么了?”
屈不才不敢正视项佗意欲吃人的眼神,低声道:“太尉,世子他已然殁了。”
“胡扯!”项佗一把将屈不才推倒在地,不信道,“咸阳城都已经攻陷了,汉王刘恒都已经献表投降了,世子还能出什么事?再说世子他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就是天狼、猛虎这两个家伙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他又怎么可能出事?”
“太尉有所不知,世子出事时正在长乐宫中,当时世子宿醉未醒、体力未复,而且身上也无甲胄,乱军又是万箭齐发,所以,所以……”
“侍卫呢?世子的侍卫还有庞铮的羌兵呢?怎么让乱军进的长乐宫?咹?他们都是吃干饭的?”项他也是大怒,他是真的怒了。
随着楚国一统天下之势变得越来越明朗,国内各个派系碍于项庄的威压虽然没什么明面上的纷争,但暗中的勾心斗角却已经日趋势激烈,由于世子项治的存在,项羽麾下的老臣以及从江东过来的士绅豪族也渐渐有了抱团的趋势。
可现在,继桓楚、季布这两个老人阵亡之后,世子系更遭受了灭顶之灾,世子项治虽然说不是太子,虽说无法继承将来大楚帝国的帝位,可他毕竟是先王项羽的继子,无论如何也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只要王位在,派系也就还在。
可现在项治死了,那么这个派系也就完蛋了!
作为这个派系中的扛鼎人物,项他如何能够不怒?
屈不才叹息一声,黯然道:“令尹有所不知,羌族大军驻扎在长乐宫外,而乱军却是从暗道直接杀入宫中的,世子所居的鸿台虽有少量侍卫守护,却又济得甚事?等庞铮率羌族大军杀入长乐宫中,一切都太迟了……”
百里贤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汉王不是已经降了吗,怎么又要作乱?”
屈不才看看项庄,低声道:“据说是因为世子当众欺辱汉王的王后窦漪房,又将窦漪房召去鸿台侍寝,这才激怒了刘恒,愤而作乱。”
“刘恒该死!”项他、项佗闻言勃然大怒。
项庄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如今咸阳城内情形如何?”
百里贤也问道:“世子殁于乱军之中,羌兵必然会趁机作乱,咸阳城中的汉国百姓以及汉军将士可有群起反抗?还有太子,太子现在可有危险?”百里贤不能不担心,一旦羌兵大肆屠戮,激怒了咸阳百姓,师法赵国来个举国血战,太子没准还真有危险。
屈不才忙答道:“回禀大王、太师,太子无恙,而且这次多亏了太子措置得当,及时剿灭了乱军,又果断镇压了屠城作乐的羌兵,这才阻止了咸阳事态的扩大,现在咸阳城中已然恢复秩序,汉国君臣也被监控起来了。”
百里贤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子无恙便好。
项庄沉吟片刻后吩咐项佗道:“子严,即刻召集虎贲、天狼、骁骑三军,随寡人前往咸阳!寡人要亲往咸阳!”
“喏!”项佗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项庄又扭头对项他、百里贤说道:“子翼,子良,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随寡人一道前往咸阳。”
“臣等告退。”项他、百里贤向着项庄深深一揖,转身去了。
项庄这才转身回头,深深地盯着屈不才,沉声道:“老屈你老实告诉寡人,世子召刘恒王后侍寝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项庄不能不担心,这中间会不会另有内幕?老实说,他的确很担心这是项治的手段,他最担心的就是手足相残。
屈不才道:“此事乃太子发来洛阳的密奏中所陈述。”
“玄衣卫的调查结果呢?”项庄沉声道,“这么大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屈不才原本躬着的身板便越发地弯了些,低声道:“回禀大王,臣的确已经让玄衣卫着手调查了,从初步调查的结果看,刘恒作乱的确由世子召窦漪房侍寝所引发,只不过世子在召窦漪房侍寝之前是否知晓其王后身份,尚有待确认。”(未完待续)RQ
正文 第564章 废立
毕书大军追到子午谷口时比汉军晚了两天,看到前方有一枝汉军堵住了离谷口不远的山谷,毕书也没有贸然发起进攻,一边严令楚军斥候排查山谷两侧的密林,一边亲自带人攀上了山谷一侧的绝崖,探察敌情。
铁牛攀着一颗悬出断崖的孤松往崖下张望了片刻,然后返回崖上向毕书禀报道:“上将军,堵在谷口的汉军顶多五千人。”
“五千人?”毕书沉吟道,“这么说白墨大军已经先一步去咸阳了?”
铁牛道:“白墨大军发往咸阳,太子那边恐怕会有危险,下令进攻吧。”
“不,让我想想,先让我想想。”毕书摆了摆手,遂即望着崖下的谷道陷入了沉思,足足好半晌,毕书脸上才重新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呵呵,看来我那师兄走投无路了,他带着大军去咸阳向太子投降了。”
“白墨投降?”铁牛急道,“上将军,其中必然有诈!”
“哦?”毕书望着铁牛,饶有兴致地道,“为什么这样说?”
“那还用说么?”铁牛急道,“上将军你想,白墨可是刘邦的托孤重臣,对汉王那是忠心耿耿,他又怎么会降楚?不会的,他绝不会的,上将军,赶紧发兵攻破子午谷口吧,基是去晚了,搞不好太子会有危险。”
“呵呵,铁牛你多虑了。”毕书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太子他不会有危险的,白墨若是真降也就罢了,若是诈降,恐怕就得弄假成真了,嘿。”
有道是师徒莫若师,毕书深知太子的兵法韬略算不得顶尖,充其量也就是上品。可是论心计,却鲜少有人能及得上太子,若非要做个比较。恐怕也就大王的心计比太子深,至于说白墨,要在这种不利情形下跟太子斗心眼。实在成算渺茫。
“弄假成真?”铁牛不解,惑然道,“上将军,你啥意思?”
毕书也不多说,只是笑着说道:“铁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咸阳,项政行辕。
高朗挎刀昂然直入,冲项政拱手作揖道:“子和,大喜!”
“哦?”项政从塌上跪坐起身,笑问道。“大喜?喜从何来?”
高朗道:“刚刚有信使前来,白墨大军已经到了咸阳城东十里了。”
项政神情微动,急道:“子亮你的意思是说,白墨是来献兵投降的?”
“正是,兵符降书在此。”说罢。高朗便从怀里拿出了书信以及兵符。
项政伸手接过兵符,又展开降书匆匆看完,遂即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后才问高朗:“子亮,你说白墨会不会是诈降?”
高朗道:“我也说不上来。”
项政笑笑,挥手说道:“管他是真降还是诈降。先去迎他。”
当下项政、高朗率数百亲兵出咸阳向东,出城三里,便迎上了白墨及随行护卫的数十亲骑,白墨当即翻身下马,拜于道左:“贼臣白墨,叩见太子。”
项政也不下马,更不上前搀扶,只是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项政没有下马,高朗和随行的楚军亲兵也就没有下马,随同白墨前来的大汉御林左中郎将叔孙婴神情愤然,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过了足有一刻,项政才“忽然间”回过神来,赶紧滚鞍下马,又急步上前来扶白墨,高朗也随之下马,手按横刀紧随项政身后,一对锐利的眼神更是死死盯着跪在白墨身后的叔孙婴,唯恐叔孙婴突然间暴起伤人。
“唉呀,失礼了,学生失礼了。”项政一边伸手来搀白墨,一边连声说道,“师伯请起,师伯快快请起。”
白墨与毕书同出鬼谷门下,毕书又是项政的授业老师,所以项政喊白墨一声师伯,倒也不算唐突。
白墨顺势起身,淡淡地道:“罪臣万不敢当。”
“当得,当得。”项政握着白墨双手,笑道,“师伯与老师同出鬼谷门下,论学识、论辈份,都当得,都当得,呵呵。”
白墨也笑,说道:“太子客气了,呵。”
寒喧几句,白墨又道:“太子,罪臣大军现驻扎于咸阳城东十里,太子随时可以派人持兵符前去接收。”
这次诈降,白墨就没想过要保留麾下的军队,道理很简单,若是连麾下的军队都不肯交出来,如何让楚太子相信你的诚意?
项政笑笑,忽然回头对高朗说:“子亮,兵符呢?”
高朗从怀里摸出兵符递给项政,项政接过兵符又递到了白墨面前。
白墨心下微凛,表面上却不无错愕地问道:“太子,您这是何意?”
项政道:“嗳,学生若是贸然派人接掌,恐激起兵变,师伯既已降楚,那便是楚臣,所以大军还是交由师伯统帅为好。”
“这……”白墨蹙眉道,“怕是不妥吧?”
项政摆手道:“嗳,甚妥,学生以为甚妥。”
白墨心下迟疑,项政却不由分说将兵符塞到了他的手里,叔孙婴眸子里不禁掠过一丝厉色,心忖楚太子这真是自己找死!
白墨接下兵符,又道:“太子,不知道罪臣可否见见汉王?”
汉王刘恒的安危是白墨最为担心的,因为若是刘恒有个好歹,那他的这次诈降就将变得毫无意义。
“当然,汉王就在学生行辕,师伯随时能见。”项政看看白墨身后神情严肃的叔孙婴以及汉军将士,又道,“学生知道师伯在担心什么,其实大可不必,楚汉相争,争的不过是霸权,父王已然下诏,只要汉王遵从楚王为伯王,仍可为王,还能保住封国。”
项政此言一出,不仅白墨愣了下,叔孙婴以及随行的汉军将士更是神情错局,汉王仍为王,还能保住封国?这怎么可能?!楚汉可是世仇,项羽就是被刘邦给杀死的,难道楚王项庄不想给项羽报仇了?
项政却似没看见汉军将士的错局,又肃手对白墨说道:“师伯,请。”
白墨的心情越发沉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的楚太子了,师弟教出的是个怎样的人物啊?不过迎上项羽和煦的目光,白墨却还是勉强一笑,又肃手让了回去,道:“太子先请,太子先请。”
项政洒然一笑,当先扬长而行……洛阳通往函谷关的驰道上,庞大的军队、马队还有车队正向西逶迤而行。
王辇之中,刚刚还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的项庄忽然间没头没脑地对随驾同行的百里贤说道:“子良,寡人打算废掉政儿,改立术儿为太子。”
百里贤闻言顿时心头大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些年随着项庄后宫阵容的扩大,子女的数量也在激增,现在单是儿子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个,不过已经成年、或者显露出心性的儿子却还是那几个,项政、项治、项权、项术、项望还有项勇,只是项治已经殁了。
这几个儿子里面,项庄平时最宠爱的还是项术。
从情理上讲,项庄因为宠爱项术,所以起了废立之念这也正常,可百里贤却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术儿是小妹百里伊水所出,是他百里贤的外甥,大王突然之间跟他说起这个,会不会是在试探他?
见百里贤久久不语,项庄又道:“子良,你怎么看?”
百里贤见实在躲不过,苦笑道:“大王,废立之事,臣委实不敢置喙。”
“行了,寡人知道你的意思了。”项庄轻轻颔首,便没有继续逼问百里贤。
片刻后,车厢里便响起了轻轻的鼾声,百里贤却是再无一丝的睡意,心中黯然长叹,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情帝王家哪……咸阳,太子行辕。
项政笑着对刘恒说道:“汉王,今日你与师伯好好叙叙旧,明日便动身前往洛阳。”说此一顿,项政又转头对白墨说道,“师伯,你熟悉关中民情,所以就不必去洛阳了,还得劳烦您留下来辅佐子亮治理关中。”
高朗也向白墨拱手作揖,道:“有劳丞相。”
“不敢,不敢。”白墨赶紧跪坐起身,拱手回礼。
“行了,那你们聊,呵呵。”项政说罢起身,与高朗径直走了。
待项政、高朗两人走远,刘恒和白墨顿时便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老将军梅鋗、左中郎将叔孙殇、右中郎将叔孙婴站在旁边,也是唏嘘不已。
“相父。”刘恒一边垂泪,一边说道,“寡人以为再见不着你了。”
“大王。”白墨也是潸然泪下,无比愧疚地说道,“臣无能,臣愧对大王,愧对先王,愧对先王临终所托哪……”
“相父,这不怨你。”刘恒还以为白墨真的已经降了楚国,虽心下黯然,却真的没有埋怨白墨的意思,当下连连摇头道,“楚国势大,此乃大势所趋,非人力可逆。”顿了顿,刘恒又道,“今日能得见相父一面,寡人已无所遗憾了。”
“大王,你可千万不要有轻生之念。”白墨脸色微变,向叔孙婴、叔孙殇使个眼色,兄弟俩会意,当下便起身守在了门厅之前,白墨这才压低声音对刘恒说道,“大王,臣之降楚乃是诈降,臣一定会设法夺回关中,再将大王迎回。”(未完待续)RQ
正文 第565章 父子(上)
刘恒闻言大喜,急道:“相父,此言当真?”
“当真。”白墨重重点头,道,“不过楚太子项政不是个易与之辈,而今的情势与臣最初的估计略有出入,所以,说不得只能委屈大王前往洛阳呆一段时间了,不过大王放心,只等局势稍缓,臣定会想办法将大王迎回关中。”
如今的情势的确与白墨的预计有着很大的不同。
白墨本来是想通过献出手中兵权来取信于项政,待项政放松警惕之后,再暗中发动兵变,同时从河西急召周亚夫的轻骑前来,内外夹击咸阳,如此大事必成。
不想项政虽然年轻,行事却极其老辣,他不但没有接下白墨献出的兵符,甚至还未雨绸缪,想到了要将刘恒解往洛阳,而且行事绝不拖泥带水,明天就要走,这就一下打乱了白墨的计划,现在根本来不及从河西调兵了。
若是两军对阵,白墨兴许还有办法,可眼下刘恒已成阶下囚,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格局,白墨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很难把局面扳回来了。
所以现在,白墨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投降”,以彻底取信楚王,待取得楚王的信任之后再徐图后计,但是白墨也不敢保证将来一定会有迎回汉王的机会,降楚说不定就会弄假成真了,只是面对刘恒,白墨却只能这样安慰。
当然,白墨也尽可以撕破脸跟楚军一拼,但是胜算实在不大,而且楚汉两军一旦火拼起来,汉王刘恒就必死无疑了。所以白墨不敢冒险。
刘恒却信以为真,说道:“好,有相父这话,寡人也就放心了。”
“大王,为免楚人起疑。臣也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如此便告辞了。”说罢,白墨便与梅鋗等人起身告辞,刘恒依依不舍地送出门厅,直到白墨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神情黯然地返回寓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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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冠军侯行辕。
夏侯灶大步走进行辕,冲周冠夫拱手作揖道:“冠军侯,丞相有消息了?”
周冠夫默默点头,又将手中一封密信递给了夏侯灶,夏侯灶匆匆看完信,不禁脸色大变道:“什么。让咱们放楚军进关?还眼睁睁地看着楚军将大王押赴洛阳?!”
周冠夫叹道:“丞相说的也不无道理,楚军势大,大王又沦为了楚军的阶下囚,咱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顿了顿。周冠夫又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照丞相说的,先取得楚军的信任再说吧。”
夏侯灶闷哼了一声,忽然说道:“冠军侯。丞相该不会是真降了吧?”
“将军慎言。”冠军侯微微色变,低声喝斥道,“丞相绝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那可难说得紧。”夏侯灶道。“需知楚国上将军毕书跟丞相是同出鬼谷门下的师兄弟,只要有毕书引荐,楚王焉能不重用丞相?”
“你闭嘴!”周冠夫怒道,“本侯说了,丞相绝不会叛汉!”
夏侯灶急道:“冠军侯,防人之心不可无哪。依末将之见,不如备下精兵。等楚军进关之后再举而击之,如此不仅可以夺回大王,还可趁机击杀楚国太子,只要夺回大王,再联合骠骑将军、李老将军合击咸阳,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周冠夫沉吟片刻还是摇头,沉声道:“不,本侯相信丞相,若在潼关轻举妄动,能不能杀了楚太子两说,搞不好还会伤及大王,若如此,我等可就百死莫赎了。”
夏侯灶急道:“冠军侯……”
“行了,你不必多说了。”周冠夫冷然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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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关外,楚军大营。
高初一边将钟离昧迎入大帐,一边关切地问道:“老钟离,河水水道上的沉江铁栅和拦江铁索清理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入渭水?”
高初也是有些着急,河水…渭水水道一日不疏通,深入关中的楚军就一日得不到后勤补给,时间一长就极易生变,若是朗儿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渔娘还不得阉了他?再说太子也在咸阳呢,若太子有个好歹,那可就是动摇国本了。
钟离昧面露难色,苦笑道:“魏国公有所不知,拦江铁索还好办,架炉就能融断,可沉江铁栅却是很难清理,进展实在不大。”
高初皱眉道:“这么说只能强攻潼关了。”
然而潼关足有八千精锐汉军驻守,附近临晋更有数万汉军,又有周冠夫这样的绝世猛将领军,要想强攻得手又谈何容易?
肃了肃手,高初正欲请钟离昧入席就座时,幕僚徐姜忽然匆匆走了进来,喜道:“魏国公,周冠夫刚刚谴使前来,他们要献关投降了!”
“哦?”
“嗯?!”
钟离昧、高初闻言愕然。
遂即钟离昧便道:“魏国公,其中必然有诈!”
“使诈?”高初两眼微眯,遂即猛然睁开,狞声道,“管他是诈是真,只要汉军打开了关门,再想关上那就难了,嘿!”
说此一顿,高初又抬头喝道:“来人,击鼓聚将!”
片刻之后,楚军大营里便响起了急促的战鼓声,急骤激昂的鼓点声中,各营各部的将校便纷纷赶来高初的中军大帐点卯。
当天下午,高初便率大军进了潼关。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周冠夫和临晋守将夏侯灶并没有出任何幺蛾子,而是很干脆地献出了各自的兵符,不同于项政的谦和,高初却是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兵符,并且派兵将潼关以及临晋的汉军缴了械,又集中关押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驻守河西的周亚夫、驻守上郡的郦商、驻守北地的靳歙以及率军堵在子午谷口的李左车也都接到了白墨的书信。
数日后,周亚夫、郦商以及靳歙便纷纷派人将自己的印信以及兵符送到了咸阳,李左车也率军撤出子午谷口,将毕书大军放入关中。
又数日,毕书大军与高初大军几乎同时进抵咸阳。
当项庄率领三大禁军走到函谷关时,除了河西汉军正跟月氏人对峙,九原匈奴人正跟北貂骑军对峙之外,关中局势已然大定,项庄遂即放弃了领军进关的打算,只急令太子项政加快行程,前往函谷关与他汇合。
##########
函谷关,项庄行辕。
屈不才像幽灵似的闪入行辕,冲项庄深深一揖,道:“大王。”
项庄放下手中关于关中人口、田亩的文册,沉声道:“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屈不才点了点头,阴恻恻地答道,“太子曾在出事当天,暗指窦漪房只是宫中一普通宫女,所以,世子并不知道窦漪房是刘恒的王后,还有,世子放纵羌兵在咸阳城中奸淫掳掠、大肆屠戮,也确有其事。”
项庄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喏。”屈不才再向着项庄深深一揖,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遂即陷入了一片沉寂,幽冷的火光下,项庄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沉,忽又对着门外说道:“晋襄,让太子进来吧。”
守在门外的晋襄答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过了不到片刻功夫,一袭正装的项政便一溜急步、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又跪地对着项庄大礼参拜,恭声唱道:“孩儿拜见父王。”
“起来吧。”项庄挥了挥手,淡然道,“跟父王讲讲,你二弟究竟怎么死的?”
项政心头一跳,不慌不忙地道:“回禀父王,二弟乃是刘恒乱军所杀,起因却是二弟召刘恒王后窦漪房侍……”
不等项政最后一个寝字说出口,项庄忽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看向项政,项政跪着的身子便剧然一颤,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一下就变得煞白煞白,上下两排牙齿也不可控制地开始互相撞击,不过他还是硬撑着吐出了最后一个“寝”字。
项庄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真的是这样?”
“确实,确实如此。”项政颤声道,“在场,在场有许,许多将士皆,皆,皆,皆,皆可作证,孩儿,孩儿,孩儿更不敢有丝毫欺,欺,欺瞒……”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狡辩?!”项庄勃然大怒,指着项政鼻子骂道,“屈不才已经把什么都查清楚了,是你故意误导治儿,说窦漪房只是普通宫女,这才有了治儿后来召窦漪房侍寝的狂忘之举,你还真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就能瞒过天下人?咹?!”
项政的脸色变得越发煞白,整个人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边却还是咬着牙齿说道:“孩儿,孩儿,孩儿委实不知,不知父王在说什么……”
“逆子,你这个逆子!”项庄气道,“父王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团结,要兄友弟恭,治儿虽性子暴躁,可他为人耿直,他原本是可以成为你最力臂助的,可你却因为一己之私设局害了他的性命,你的心怎会如此狠毒?咹?!”
项政还欲分辩,却被项庄不由分说给打断:“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担心治儿背后的那股势力么?你担心治儿有背后势力支持会威胁你的王位,对吧?可你怎知治儿就一定不会听父王安排,而只会听他们的摆布?咹?!”
正文 第565章 父子(下)
另一处营房里,百里贤、毕书正挑灯夜弈。
百里贤轻轻拈起一枚白子拍在枰上,笑道:“上将军,这才不到两百手,局面便如此不堪,你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呀?
毕书呃了一声,忙说道:“那是因为太师棋力见长。”
百里贤摇摇手,笑问道:“上将军是不是在想什么时候卸甲归田为好?”
毕书心中一惊,否认道:“太师说笑了,如今中原虽定,然月氏、匈奴及东胡等蛮族未平,正是我等大展雄图之时,又岂敢妄起卸甲归田之念?”
“上将军,你我之间又何必来这一套?”百里贤笑笑,又道,“前些时,纵然你有卸甲归田之念头,大王怕也不会答应,不过现在令师兄已降楚,你却是有机会了,你们一人在朝中辅佐国君,一人在野著书立说,再是完美不过,是吧?”
毕书也笑,心忖百里贤也是个明白人,深知其中诀窍。
若是白墨不降楚,毕书要想全身而退还真不是件易事,原因很简单,将毕书这样一个绝世兵家放归山野,以楚王的性格,他又岂能不起疑心?搞不好最后真会派人去刺杀毕书,因为只有毕书身死,楚王才会真正放心。
当然,这只是猜测,楚王未必会如此阴狠。
不过白墨降楚之后,情形就立刻大不相同了。
不仅因为白墨跟毕书同出鬼谷门下,更因为白墨的能力与毕书差相仿佛,有白墨在朝为官,又有毕书在野赋闲,就像两件绝世神兵,这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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