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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伐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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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君臣
福州城外,五千风字营与延平府的朱成功麾下人马相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朱成功迟迟不肯下令围歼这支孤军。城外虽有其他地方调来的军队,但是朱成功俨然是郑府世子,谁都不敢违逆他的命令。
夏完淳和五千风字营精骑不攻不退,静静地守候在城外,任周围十面受敌,他们只望着福州城内。五千个汉子,仿佛默立潮头的礁石,玄色黑甲下,身躯挺拔眼神坚毅。郊外只有马嘶声,伴随着凉彻的秋风,回荡在福州城郊的昏暗的天空上。
朱成功从瞭望楼看着这支人马,眼里无限的艳羡,这是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战力彪悍的军队。为将者能有这样的兵马,何其幸哉!
城门陡然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城门,范雄押着郑芝龙走在前面。夏完淳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右紧紧握住瘦的长剑,左手缠了一圈握住缰绳。
紧随其后的是天子銮舆,夏完淳长舒了一口气,督帅无忧矣!一阵凉意袭来,夏完淳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等到天子銮舆过去之后,一队郑府私兵,押着侯玄演走了来。夏完淳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手执长剑,眼看就要开始厮杀。
洪一浊带着几十个浑身浴血的汉子,飞马而来,奔到夏完淳身边,从马背上低声诉说。夏完淳听后点了点头,让亲兵挥动令旗,全军列阵,调头北上建宁府。
这两支奇怪的兵马,互相提放,却有时常互通往来。就这样一路北上,到了铜盘山。过去之后,便是浙江,早就有处州府、温州府的总兵,各带兵马一万人,前来迎驾。
山脚下清风徐徐,秋来江南风景如画,红叶满山头。一块青石板上,铺满了酒肉,坐在上首的隆武帝身体渐渐好转,胸中郁结的一股愤懑之气,慢慢散去,人也精神了不少。
侯玄演和郑芝龙分列两旁,朱成功夏完淳于一旁站立。双方的大军各在不远处,守护着山下的这些人。
朱聿键说道:“今日咱们君臣就此别过,望平国公不辞辛劳,为朕守好这东南一省。”
郑芝龙哈哈一笑,说道:“陛下尽管放心,只要老臣还有一口气在,也必会为我大明鞠躬尽瘁,为陛下死而后已。”
侯玄演脸带笑意,举杯说道:“平国公真乃国之栋梁,有他镇守福建,不仅是陛下的福气,更是我大明百姓的福气啊。臣恳请陛下赐酒一杯与平国公,以慰天下忠臣之心。”
朱聿键双手撑住膝盖,站起身来,一旁的王祥年忙帮他将酒杯端起。朱聿键接过酒杯,满面红光地说道:“朕与两位爱卿举杯同饮,愿你我君臣之情,如着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郑芝龙笑道:“陛下,天色将晚,老臣就不久留陛下了。愿陛下此去,能在吴越伯的辅佐下,北伐中原光复神京,再现太祖高皇帝之伟业。”
他提起了朱元璋,朱聿键侯玄演二人也不得不站直身子,正色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平国公,请!”
郑芝龙转身就走,行了几步之后翻身上马,带着朱成功和郑鸿逵原路返回。身后数万大军随着他们,也开始行军南返。刚出去几百步,郑芝龙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杀侯玄演,我将寝食难安!”
铜盘山下,侯玄演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沉声道:“陛下,不诛此獠,北伐绝难成功。”
朱聿键心怀大畅,如同鸟出囚笼,困龙入海。他背负双手,说道:“郑芝龙虽然包藏祸心,但是暂时还不敢反叛,当务之急还是要北伐啊。”
侯玄演微感诧异,朱聿键被郑芝龙架空这么久,彼此之间的仇恨深入骨髓。但是他刚刚走出牢笼,竟然就肯放下这些私怨,将目光放在满清鞑子身上,这种气量不愧是中兴之主。他笑道:“陛下,咱们也启程吧。”
处州府的府衙设在丽水城,这是个标准的江南城邑,不算很大但也颇为富庶。处州知府洪承宗本是苏州城内,侯玄演提拔起来的南逃官员,他殷勤地布置好了行宫之后,又派人带着侯玄演等人来到一处豪绰的宅院。
侯玄演笑吟吟地问道:“这处宅子可不便宜,洪知府看来家资殷实啊。”
洪承宗忙道:“督帅说笑了,这本是处州一个豪商的宅院,只因为抗拒商税,被督帅派来的税官抄没了家产。下官只是临时揭去了封条,让督帅歇息一晚。等督帅离去之后,必然要变卖之后,充公的。”
侯玄演点了点头,暗道:徐元宝和范闲他们看来做的不错,已经收到处州了。
他四处一看,这处宅子属实精致,虽然不是金碧辉煌,但是雕梁画木,曲径长廊,满院的花草树木,散发着独特的香气,充满了雅趣。侯玄演说道:“封条就不用再贴了,这处院子我要了,将来北伐成功,功成身退,我就来这里做一个富家翁,岂不美哉。”
洪知府知趣地退下了,侯玄演带着几个侍卫,在院中闲逛起来。行到一处院前,只见一个倩影端着一盆清水,另一只手打着灯笼,往院里走去。纤细的腰肢上别着木盆,高挑的身段上,一袭浅粉色襦裙,看上去聘聘婷婷,十分耐看。
瞧见侯玄演之后,小美人儿停下身子,纤腰微折,福了一记道:“见过侯公子。”
侯玄演凝神一看,认得她是当日庙里的姐妹花之一,只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分不出是哪个。便笑道:“你家小姐呢?”
妙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说道:“小姐受了伤,正要清洗伤口呢。”
侯玄演想起那天行宫血战,心里一暖,说道:“把水给我,我去帮她吧。”
妙儿刚想推辞,想起黄樱儿的心事,脸色一红,便将水盆递给了他。她是贴身的丫鬟,如何不懂主人的心思,丢下木盆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捏着裙裾落荒而逃。
侯玄演端着水盆,走到院中,侍卫们散在院外,暗暗保护起来。
院中的主房,也是个颇有雅趣的房间,可以看出前任主人很有情调。侯玄演推门而入,只见床上趴着一个身穿亵衣的女孩,正是黄樱儿。
她胸前系着一条白色的裹胸,趴在床榻上,一双秀气的小脚丫翘起,来回踢踏。床头的烛火下,修长的脖项,光滑白皙的后背白如堆雪,微微拱起的翘臀,曲线流畅,粉光脂艳,在灯下散出莹润的光泽,旖旎香艳。只可惜在这巧夺天工的胴1体上,一道伤痕触目惊心,从大腿上划了上去。
听到推门声,趴在床上的黄樱儿不满地说道:“怎么才来,天这么凉,再不来我屁股都冻掉啦!”
第154章 再也不让你流血了
黄樱儿一声娇呼之后,发现身后的妙儿竟然出奇地没有顶嘴,转过头一看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
她慌慌张张地将身边的锦被盖在身上,遮挡住**的娇躯,俏丽的脸蛋透着晕红的颜色,期期艾艾地道:“小侯哥哥你怎么。。”
侯玄演见她拉过被子就盖,恐怕早就触及伤口,忙道:“别盖!”
黄樱儿俏颊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胸口起伏,眼中尽是腼腆之态。她还以为侯玄演是命令她不能挡住身子,虽然羞的抵直了脚尖,握紧被子的粉拳慢慢松开,温驯地慢慢揭开了被子,姣好的身段一寸寸地露了出来,羞红着脸委屈巴巴地道:“仗着人家喜欢你,就这么霸道。”
侯玄演哭笑不得,端着水盆走到床前,握住她的双手一脸宠溺地说道:“樱儿,我心里是喜欢你的,你的心意我也知道。我们早晚都是要做夫妻的,我是怕你碰到了伤口,让我来给你包扎好不好?”侯玄演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黄樱儿的眼睛,深情款款。
黄樱儿被他握着双手,心中一阵暖洋洋的,心跳不已,喉间发出轻微的唔嗯声音。侯玄演看着她面带桃花,娇媚的模样情不自禁坐到床边,将她搂在怀里。黄樱儿毫不反抗,任他抱着,心中又羞又喜,在她心里侯玄演早就疯狂地追求过自己了。而且还是那种非常猛烈的,用价值连城的珠宝轰炸的法子,所以说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都是又土又豪的。
侯玄演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发,享受着难得的温存,当一个时代的责任,押到一个人的肩膀上,他需要的是默默地扛着这个乱世前进。天意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后世的历史书里,侯玄演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就是逆天而行。一介匹夫七尺身,满腔的血能染红几面旌旗,沉重的压力让他迫切地渴望一个港湾。怀里的美人儿如同一个小糖人一般,甜到了侯玄演的心里,让他忍不住搂紧了黄樱儿。屋内甜蜜融融,情意绵绵的氛围,让侯玄演卸下了心防,只想着能在着小小的港湾里,暂避外面惊天的海浪。
他轻轻地捧起黄樱儿羞赧的脸蛋儿,轻轻地吻了一下,看到黄樱儿紧闭着双眼,侯玄演促狭地说道:“樱儿,我们接下来要。。。”
黄樱儿如受电掣,身子一阵颤栗,羞于启齿:“要。。要。。怎样?”
侯玄演贱兮兮地笑道:“要给你包扎伤口啊。”
黄樱儿娇嗔一声,就被侯玄演摆弄到床上,乖乖躺好。侯玄演久在军伍,早就学会了外伤的包扎治疗。他先用清水清洗过伤口直至没有血迹,翻开旁边的药匣子,小心翼翼地将金创药洒向伤口。黄樱儿闷哼一声,她受伤不重,但是在白皙的腿股上,就显得格外醒目。
侯玄演紧张地说道:“怎么样,疼么?忍一忍,不然化脓了就不好愈合了。”
黄樱儿点了点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说道:“不疼。”
本来打算给黄樱儿裹伤的妙儿,刚到处州府就去大夫那里备好了材料,侯玄演拿起旁边已经摆放好的洁净白布,撕成一条一条的,要将伤口包扎起来。
“抬一抬腿,樱儿。”黄樱儿娇啼一声,将大腿伸直了,微微抬起。侯玄演一看不好下手,索性将笔直的双腿抗在肩膀上,一层层地缠起。
黄樱儿一个闺中处子,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姿势,早就咬紧牙关紧闭双目。侯玄演的大手,穿梭在两腿之间,包扎的同时难免有些触碰。每一次都换来春潮涌动,伤口处的疼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侯玄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拍了拍手说道:“大功告成。”再看黄樱儿时,已经成了一个煮熟的虾子,通体泛红。眉梢眼角,万千的风情,是少女独有的魅力,娇羞媚态丝丝入骨。侯玄演稍加思索,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他喉咙一干,咽了口唾沫说道:“樱儿,今夜风太大了,我就不回去了。”说完一扬锦被,将两人盖在下面。窗外的风儿适时的吹过,风声欢快而且动情。
侯玄演将她抱入怀中,咬着明珠似的耳垂说道:“樱儿,我再也不让你流血受伤了。”
黄樱儿一个妙龄少女,此刻芳心如醉,身子温热柔软。侯玄演使出了浑身的手段,极尽温柔之能事,将黄樱儿撩拨地嘤嘤叫。
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
侯玄演不愧天下第一不讲信用之人,才说了不到片刻,就亲自弄伤了黄樱儿,还流了一床单的血。。。
………………
翌日一早,艳阳高照,侯玄演伸手一摸,余温犹在已经没了人影。
他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对双生儿望着赤身裸体的侯玄演,脸色羞红。
“公子爷醒了,我们伺候您洗漱。”
侯玄演脸皮再厚,也吃不住了,忙穿好衣服。他轻咳一声,问道:“樱儿呢?”
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笑,低着头说道:“小姐她去准备早点啦。”
侯玄演抬起头,诧异地问道:“她的伤还没好利索,到处乱跑什么。”
一旁的双儿古灵精怪,掩着嘴娇笑一声,问道:“公子爷说的是哪一处伤?”
侯玄演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手抚到大腿一侧,说道:“当然是这里,你以为是。。。”说着眼往不该看的地方瞥去。
双儿脸色顿时羞红,逃也似的离开他的腿上,低着头摆弄着漱洗工具。
侯玄演哈哈一笑,就这点道行,还跟我耍流氓?
这时候门外一个声音传来:“督帅,福州城一群文武官员,追随陛下赶来处州府。陛下急招您前去。”
侯玄演愣了片刻,一拍桌子:“妈的,真不要脸!”
第155章 某等愿替胡八万一死
侯玄演连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带人来到处州知府安排的行宫内,已经挤作一团。
皇帝走了,福州再也留不住这些文臣,而且在他们骨子深处,也从没有将福州视作国都。那里地处东南一隅,从前所谓天高皇帝远就是指的这些地方,几千年来他们根本不曾沐浴在皇恩之下。被派来福建做官,对于庙堂重臣来说,就是发配。所以在福州的小朝廷里,尽管他们个个官职大的吓人,可总是有一种不自信。
福州城和隆武朝廷,彼此之间生活在同一个城池,但是却好像是有一层看不到的膜,将他们彼此隔绝开来。等陛下就驾金陵,那才是大国重臣应有的气度和风范。皇帝和侯玄演出了福州,赶往金陵的消息传开,这些人毫不迟疑地收拾细软,不约而同地追奔而来。
侯玄演来到行宫,这里本就是一处豪门宅院,一时间涌入这么多人,过道上塞得满满当当。
亲卫在前面开道,大家一看是侯玄演,都自觉的让出了道路。这些挤在路上的,都是些官职品阶相对较低的官员,他们还不敢和侯玄演公然叫板。
来到厅前,朱聿键早就等候多时,只见侯玄演身穿莽服腰系玉带,解下佩剑随手抛给门外侍立的亲卫。进到厅前行礼道:“叩见吾皇。”
朱聿键笑道:“侯爱卿快快平身。”
侯玄演站起身来,举目四顾,与他眼神交错的官员纷纷低下头,莫敢直视。抬头一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朱聿键,明显心怀舒畅,看着满堂臣子,兴致颇高。
侯玄演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皇帝显然还是对这些人抱有希望,真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也难怪,这些人动辄以国之栋梁自居,平时一个个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对那些志在成为一个有为明君的皇帝来说,这些人很有吸引了。
侯玄演显然不想融入这满堂君臣鱼水相得的氛围中,他怒目而视,大声道:“苏观生,你这狗贼大逆不道,将陛下气的大病一场。为人臣子的做出这种事,不自杀以谢天下,竟然还敢现身?”
苏观生来的时候心怀惴惴,但是他怕的是朱聿键不肯原谅他,却并不怕侯玄演。在他看来侯玄演和郑芝龙一样,陛下还是要依靠自己这些人,来制衡侯玄演的。
果然见了圣驾,朱聿键虽然愤愤不平地骂了自己几句,但是自己巧舌如簧辩解一番之后,已经初步获得了皇帝的原谅。苏观生自以为所料不差,正在洋洋得意,就听见侯玄演主动找茬。
苏观生一想,这不正是表忠心的大好机会,只要让陛下知道,自己和侯玄演绝对不会走到一块,陛下岂能不重用自己,制衡侯玄演。
想到这里,苏观生梗着脖子,反骂道:“侯玄演,你不要血口喷人,苏某为官如何,众口皆知。反倒是你矫诏妄杀何总督,纵容手下谋害黄阁老,正是大逆不道!”
侯玄演的目光逐渐变冷,凝视着口若悬河的苏观生,手掌握紧屏住了呼吸。
朱聿键干咳一声,打着圆场说道:“两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以前以为有郑芝龙从中作梗,致使大家存了嫌隙误会。现在我们已经脱离了福州那个海盗窝,是时候清除这些误会了。苏爱卿你有所不知,杀何腾蛟确实是朕的意思,黄道周也是受了郑芝龙的蛊惑,罔顾朕意,被吴越伯手下误杀,并不是有意为之。
至于苏爱卿的事,文渊呐,你也不用太过追究。哈哈,说起来没有苏爱卿的一时糊涂,朕还没有机会走脱牢笼呢。”
侯玄演听完这个和稀泥的言论,大为不满。皇帝显然已经开始有所谋划,这在自己的理性的意料当中,但是感情上一时还是不能接受。福州自己弟兄流的血还没干,难道就要让幸存者的心先凉么。
自己的地盘上迫切地需要一个皇帝,只有这样,才会避免自己在前面浴血奋战,背后袭扰不断的尴尬境地。而且自己的官职爵位,被郑芝龙恶意压低,根本没有办法服众。有了皇帝,这一切都迎刃而解。
但是侯玄演根本就没打算把手里的权力全部交出去,历史已经给过这些人机会,自己没有资格替所有汉人百姓决定,再将命运交给他们一次。
苏观生一听这番话,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所想,这些官员浸淫明末官道这么多年,各种肮脏扭曲的心思,玲珑剔透。泼污水的手法收放自如,他见侯玄演面色不善、心中愠怒,苏观生不惧反喜,摇唇鼓舌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侯玄演的亲卫在外面听得仔细,杀气腾腾地进到厅中,拿眼去看侯玄演。朱聿键暗叫一声不好,忙打着圆场,斥道:“苏爱卿不要再说了,侯卿家赤胆忠心,朕都已经说清了,你为何还要胡言乱语。”
侯玄演脸色铁青,嘴角往下一顿,说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他的亲卫都是久伴左右,几经生死的弟兄,彼此间默契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
胡八万瞪着一双绿豆小眼,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粗鄙不文。但是其实他允文允武,是李好贤从跟随自己南逃的山东登州府好汉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送与侯玄演身边做了亲卫。侯玄演话音刚落,胡八万就拔出利刃,吵嚷道:“督帅为国为民,感天动地,今日竟然受此大辱。我等岂能坐视你这个奸贼混肴黑白,颠倒是非!”胡八万说完,举刀向前。他的同伴剩下的几个亲卫,巧妙地挡住了想来搭救的其他大臣。
苏观生别的不怕,就怕这种不按规矩来的,他吓得心慌意乱,但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声音因为紧张变得尖细:“你要作甚!”
“某,活劈了你!”
一道寒芒闪过,苏观生胸前赫然出现一个骇人的刀痕,血液喷涌而出。
侯玄演眼睛一闭,转过身单膝跪地,沉声道:“胡八万殿前杀人,致使血溅陛下眼前,罪该万死。此皆乃臣管教不力,而且此士卒冲冠一怒只为替臣鸣不平,侯玄演愿替胡八万一死。”
亲卫们一齐跪地,齐声道:“某等愿替胡八万一死。”
早就有没进入厅中的亲卫,走出行宫调动了兵马前来。这些人列阵聚在行宫外,跟随者门口的统领,一齐大喊:“某等愿替胡八万一死!”
声音响彻九天云霄。。。
第156章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聿键望着这一幕,突然脑中茫然,这些文臣还是一贯的牙尖嘴利,他也深受其扰。自从逃出福州,朱聿键的心中,就描绘着美好的前景。文武相得,在自己的统帅下,北伐中原。然后今天还是先来了一出熟悉的争吵,将他从梦境拉回到现实。
再到后来侯玄演的亲卫拔刀杀人,确实出乎了朱聿键的预料,自古以来朝堂争斗,都是勾心斗角。各种阴损招数,藏在唇枪舌战中,伤人害人污人。
侯玄演首开先例,改变了大明朝堂争斗的百年格局,没有哪一个君王会喜欢这样的创举。但是他又不能真的处置侯玄演,外面震天的呼声,表面上是请罪,实则是武力的宣示。
朱聿键双眼紧盯着侯玄演,后者抬起头,直视皇帝审视的目光。
侯玄演的心中坦荡,没有丝毫的躲闪,在他心中伐清是第一位的,而不是扶明。所有的事情到要为伐清让路,包括他自己的生命。而这些一心扑在内斗上,技能点全部点了嘴炮选项的迂腐文官,就是伐清的大绊脚石。
朱聿键长叹一声,说道:“苏观生藐视朕的太子,口出不敬之言,今又辱骂重臣。这位姓胡的壮士,心生不忿误杀了他,虽然有罪,但是法不外乎人情,扣除三年俸禄,从轻发落吧。”
侯玄演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满殿的文臣鸦雀无声。
从福州逃来的小内侍,在王祥年的指挥下,处理了不忍直视的苏观生的尸首。
黄道周死了,苏观生也死了,留在殿内的文官,以路振飞为首。朱聿键轻轻挥手,示意他们全都退出去,然后让王祥年留下了路振飞。
路振飞神色复杂,他对侯玄演的第一印象不错,这个年轻后辈知书达理,本就是松江府的士林书生,自己和他的父亲侯峒曾又是故交。他全家都是殉国而死,与满清势同水火,不共戴天。毕竟血洗嘉定的清兵,除了李成栋,还有太仓清兵。越到后来,路振飞越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后辈了。
满怀心事的路振飞来到行宫内院,朱聿键正在饮茶,见到路振飞之后,放下茶杯说道:“来人,给路爱卿赐座。”
路振飞行礼之后,起身答谢,坐到椅子上。
朱聿键凝神静气,他并没有因为今天的事方寸大乱。这么多年的坎坷经历,摧残着他的身体的同时,也磨砺了他的意志。他沉吟片刻,说道:“今日之事,爱卿怎么看?”
路振飞思索一阵后,说道:“苏观生虽是臣的好友,但是确实做得太过了,侯玄演手握重兵,屡战屡胜深挫建奴骄狂之心,实在是我们抵抗清兵,图谋北伐的干将。不过侯玄演纵容手下,殿前杀人,还耀武扬威,更是让人寒心。依臣看,陛下处置得体,眼下只能如此。”
朱聿键略感失望,路振飞所言看似公允,其实一点内容都没有。这些大臣能做到这个位置,都是一批批的官道熬上来的,深谙为官之道。他们轻易不肯表露态度,朱聿键虽然当皇帝的时尚短,但是已经深深地见识到了这些人的厉害。他更进一步,直接问道:“爱卿以为侯玄演此人,志向如何?”
路振飞敏锐地觉察到皇帝语气中的不满,他只好收起圆滑,认真地答道:“侯玄演每临清兵压境,从不怯战,而且每战必在阵前,足以见其报国之心。福州龙潭虎穴,侯玄演只身赴险,只为陛下一纸相召,足见其忠君之心。”朱聿键听到这里,想起在行宫内的悲壮场面,不禁点头。
路振飞继续说道:“可惜他年纪尚浅,阅历不足,难免有些骄纵。先杀何腾蛟,再杀黄道周,都说明了此子心智不成熟。陛下若要北伐,不可不用此人,但是如何使用,还是要从长计议。”
朱聿键满意地点了点头,路振飞没有和那些文官一样,一提侯玄演就开始口诛笔伐,这也是他找来路振飞商议的原因。
路政飞看得出皇帝眉间紧锁,知道他还有疑虑,略一思忖,随即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处州府毕竟是个小城,侯玄演手底下那些兵卒一呼百应,看似威风八面。等咱们到了金陵,那里是旧时皇都,百姓深受教化,士绅心向大明,必定万众一心拥护陛下。”
朱聿键频频点头,又留下路振飞,用过了午膳。君臣相谈甚欢,讨论的无非是到了金陵,该如何重振朝纲、招贤纳士的细节。一个大臣的殿前被杀,就这样翻了过去,这对君臣浑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渐渐地接受了侯玄演的行事风格。世道乱了,承续百年的规则逐渐被打破,这也昭示着一个充斥着铁与血的时代,已然来临。
与此同时,侯玄演也享受着难得的温馨安逸。他已经决定了,到了金陵,自己就要去荆襄前线。荆襄如今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喷发火山口,双方陈兵五十万,规模早就超过了建奴崛起的萨尔浒。大战一触即发,只要决战开启,就是一战而定强弱。所以陪驾北上金陵的这段时间,他打算好好陪陪黄樱儿。
离开行宫之后,侯玄演亲自安排下去,从自己的府库里拿钱,赏赐给胡八万。他被扣了三年俸禄,侯玄演就给他三十年的,然后回到了自己刚刚贪墨的宅院。
推门而入,刚刚破瓜的黄樱儿早就准备好了一桌的精致小菜,乖巧地等候着自己。
黄樱儿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已经到了碧玉年华,不是不堪罚挞的弱女子。
见到侯玄演进来,黄樱儿巧笑嫣嫣,一副幸福的小妻子模样。侯玄演放下心来,自己本来要给人家包扎伤口,谁知道中途起了色心,又加了一道伤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见到黄樱儿没事人一般,这才安心下来。
几张精美的瓷碟内,调制的时令蔬菜,味道虽然一般,但是侯玄演军伍生活惯了,自然是生冷不忌,从不挑食。他一边吃一边夸赞黄樱儿,把小妮子哄得眉开眼笑,一旁的妙儿双儿一对双生丫鬟,在一旁殷勤劝酒,不一会儿酒兴半酣。侯玄演看着黄樱儿灵媚娇俏的脸颊,越看越喜欢,他坐直了身子一拍大腿,黄樱儿脸色一红,乖巧地坐到他的怀里。两个人就当着通房丫鬟的面,甜腻在一处,不一会就罗裳半解,娇喘连连。
妙儿双儿都是通房的丫鬟,早就受过府上年长的嬷嬷教导,脸色一红对视一眼,就开始熏香打铺。这些事她们做起来心慌意乱,但是在她们心里都是天经地义一般,黄樱儿那么怕羞的人,在自己情同姐妹的丫鬟面前和情郎亲热,也不会觉得难为情。
屋外秋高气爽,房内春意满院。。。。
第157章 请愿钱塘江边
朱聿键毕竟是大明天子,一路上行至郡县,地方官不免迎来送往,就这样一路走来,到了钱塘江边小镇海宁。
初冬的天气,已经有些冷峭,这些年来冬天来的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冷。
天色将暗,江水拍打着沿岸,激荡而起的水花,让周围的空气湿润起来。
侯玄演和朱聿键并肩站在江边,朱聿键的身体还未痊愈,脸色略有些苍白,但是望着这沧浪江水,还是心潮澎湃。
侯玄演紧了紧身后的披风,说道:“陛下此地凄冷潮湿,陛下龙体欠安,不如回行宫休息。”
朱聿键站在侯玄演的前面,捂着嘴轻咳一声,背着身说道:“侯爱卿,朕打算从苏州渡江,先去扬州告慰百姓,再去金陵。”说完这句话,朱聿键捂着嘴的掌心微微沁汗,静下心来凝神听侯玄演的回应。
侯玄演一听就知道了皇帝的意思,他要摆脱自己安排的行程,巡视自己的疆土。侯玄演突然有些理解曹操当年的感受,或许那个凭着一股血气,献七星宝刀,汇集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的青年,真的是怀揣着复兴汉室的理想。世人争名逐利,所求的不过是功名利禄,侯玄演觉得曹操跟自己是一路人。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侯玄演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恐怕臣就不能陪陛下了,荆襄战事吃紧,大战一触即发。若是拖到了深冬,辽人显然比江浙兵马耐寒。臣请命前往荆襄,与贼酋决战。”
朱聿键听完,既感动又有些自惭,福州行宫一战,朱聿键亲眼所见。任天下人如何诋毁,这一份赤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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