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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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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岸边,阿牛一脸激动地看着船上的战旗摇晃,“军侯,旗语指示吾等,在原地等候战船接应。”
“吾没瞎。”丁正停下挥动军旗,将其插在岸上,“吾去搜寻伤兵,汝在此等候,吾军救援战船抵达之后,命其原地等候,与吾等一同救援伤兵。”
“军侯……他们这是要北上助战,吾等妄自留下战船,怕是……”
丁正回眸瞪了他一眼,“汝且看看这长江水,赤色一片,江面上更到处都是浮尸,前方战事何等焦灼,船上主将不命车船停下救援吾等,乃是明智之举,他派出小舟驰援,便是知晓,小舟前往战场无用,不如随吾等在后方救援落水伤兵。”
阿牛顿时会意,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
一个时辰,一行人已经陆续扛回呛水的十几名伤兵。
阿牛忙着为那些伤口泡得有些肿胀的伤兵处理伤口,他随身的绷带,也渐渐消耗一空。
也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艘游艇,靠到了跟前。
“汝等是哪部兵卒,尔等统帅是谁?”
阿牛停下为伤卒换药,抬头看去,“吾等乃周泰都督帐下斥候营军士,吾是随军医者,什长丁牛,吾家军侯就在前面救援伤兵。”
说完,阿牛见到两名军士走下跳板,立即从胸前的兜里取了身份木牌递过去。
“还真是医者,汝等是从前方下来的吧,汝这一曲,还有几人?”
阿牛叹了口气,将那日的情形一一告知。
“真是汉子。”走下游艇的都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人,将这些伤卒全都搬上战船。此处乃是江夏境内,尚在敌手,吾等不能久留。”
“喏。”
阿牛见此,立即阻止,“吾家军侯有令,命汝等在此协助救援伤兵。”
都伯面色一滞,“救援伤兵?吾等乃是新编云梦营水师,须得驰援战场,岂能在此逗留……”
“汝这一船不过八人,看着长江水道,一日内,吾等已看见上千具尸首,尔等上去,也不过送死,若汝等能随吾家军侯救下数十名伤卒,回营后,亦算战功。”
都伯陷入了沉默,江东军的新军制中,救援本部伤卒,俘虏敌军伤卒,亦算在军中之中,若救得十人以上,当算作俘虏之功,亦能获得赏钱,他现在的爵位是上造,若救得百人,还可直接升爵。
“喏。”想通之后,他立即抱拳一礼,回身看着战船,“汝等两人,与船夫一同沿江巡视,若欲敌情,立即报之,若欲吾军伤兵,立即救之。”
“喏。”
忙碌之中,丁正牵动了伤势,面色苍白间,胸口的绷带也浸出血来。
当他回眸之处,岸边已经陆续打捞上来两百多具尸身,而被江水冲到岸边的尸体更多,这是一个回头湾,敌我双方军士的尸体都很多。
丁正坐在岸边歇了歇,突然听到一阵惊呼,“快来,这里有一名伤员,他的伤势很重。”
丁正立即爬起身来,快步走向岸边,不多时,他便看到了被两名军士抬起身来的魁梧汉子。
这人身上的甲胄已破烂得不成样,肩上还插着两根箭矢,身上到处都有火烧的痕迹,他昏迷不醒,脸上却仍旧带着让人敬而远之的威严。
丁正脚步一顿,双眼猛地瞪大,身体如遭雷击,“这是……”
“阿牛,阿牛,快过来。”
“军侯。”阿牛立即拎着药箱赶过来。
“快……快为他救治,不惜一切代价,救好他。”命人将其放在地上之际,丁正第一时间便检查了伤员的气息和脉搏,在他松了一口气后,也发现了他身上密密麻麻地伤口。
震惊之余,他也心知自己等人此番却是立功了。
但在阿牛到来之际,他也知晓,若是自己等人救不活眼前这人,这功怕也会变成大祸。
第两百五十章 甘宁醒来
二月十日,夏口水寨。
“这是何处?”甘宁双眼睁开一条缝,只觉得屋内的光线有些刺眼。
“将军可算是醒了,吾等那日为汝救治之时,药草、绷带不足,若非步太守派出的救援民船赶至,船上正好有救治药品,吾等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阿牛头也不回地蹲坐在案上在,在屋子黑暗的一角轻摇着手上的蒲葵扇。
感受到火焰再次旺盛起来,阿牛站起身来,“此处乃是夏口水师大营,前方战事已经结束。”
“吾军是胜了吧。”甘宁浑身疲乏,根本没有任何气力可以动弹。
他双眼望着顶帐,“夏口水寨,看来西陵城内的黄祖,也败了吧。”
“吾军水师取胜之日,江夏太守黄祖率军趁夜突围,却为子龙将军伏击,黄祖当场自刎,吾军斩首一千五百级,俘虏无数,如今江夏已全入吾军之手。”
甘宁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水师情形如何,蔡瑁可有授首?”
阿牛陷入了沉默,数息之后才一脸复杂地开:“蔡瑁殊死一搏,率军杀入水师后军,吾水师后军的数百艘小舟,几乎损失殆尽……两日前,在沙羡水寨,蔡瑁所部两百艘楼船被吾军水陆两路围攻,朱治将军率新编云梦营水师四十艘车船赶至,此战方才取胜。”
说完,阿牛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蔡瑁身死,荆襄水师经此一役,全军覆没。”
甘宁闭上眼,“吾昏迷了几日?”
“已有七日之久。”
甘宁重重叹了口气,“辛苦汝了。”
“将军乃吾江东上将,能照顾将军,是丁牛福分。”
“更何况,救回将军之后,丁牛便连升两级,进爵簪袅,为寻阳营军侯。”
甘宁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汝已入吾寻阳营?”
“正是……这几日吾便负责照顾将军,夏口大营的袍泽,都随民船在江中打捞尸首,已救回四五百人。”
甘宁脸上露出笑容,“汝做得不错。”
“全赖吾家军侯之功,小的只是按照吩咐行事,亦是吾家军侯认出将军,吾等方能尽早为将军救治,否则,以将军这浑身伤势,怕是……”
正说到此处,一名穿着玄色皮甲的军士大步入内,“阿牛,甘将军情形如何?”
“将军,甘将军已经醒了。”
丁正一脸惊喜地迈步走入屋内,朝着榻上的甘宁恭敬一拜,“末将丁正,拜见甘将军。”
甘宁脸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被阿牛搀扶着坐起身来,“原来汝便是那位水师军侯,敢与以弱击强,大战之前,涨吾军士气,今日吾军能取胜,汝有头功。”
丁正抱拳一辑,“承蒙将军看重,末将已擢为寻阳营副将,勇义将军,进爵五大夫。”
“汝日后便是吾支之副将,甚好,甚好。”
“将军,昨日军议,主公已下令将寻阳营调度至夏口,并以屯田之兵将吾寻阳营补足至万人。”
甘宁叹了口气,“水师战后,吾军必趁势北伐,征讨荆襄诸郡,吾却只能在此处养伤。”
“北伐?”丁正叹了口气,“此番怕是无力北伐了。”
“这是为何?”甘宁面色一变。
“前日北地吴卫密报,许昌留守的刘备,联合孙权作乱,本意带着天子南下,投奔刘表,却为荀彧看破,被大军围追堵截,后得周瑜接应,两部兵马,得以退守南阳。”
“刘备联合孙权,那孙权早已是得刘表军粮资助,否则,也不会孤军一部,悬于许昌、荆襄之间,如此安稳。”
“只是……刘备叛曹,怕是会激怒那曹阿瞒,此刻正是吾军趁胜追击之时,为何不攻?”
“昨日夜里已有密报传回,曹操以于禁、李典为前军,抵挡袁绍大军连日攻击,亲率铁骑一万回返,驰援许昌,便是为了追杀刘备、孙权。”
说到这里,丁正深深地看了一眼甘宁,“主公若攻荆襄,曹操必不能坐视不理,他必会放弃继续攻打孙刘二人,先应对河北袁绍。”
甘宁叹了口气,“是交州那边有变故吧。”
丁正朝着甘宁抬手一辑,“将军远见,正不如也。”
“汝莫要自谦,且说说,是吾军攻破了交趾,还是那士燮迫于大势,主动归附?”
“昨日下午,交州刺史士燮率各郡太守亲临苍梧,欲要会见吴侯,其上表竹简中有言:“愿以交州七郡,百万之民,归吴侯治下。””
甘宁瞳孔微微收缩,“若吾军未入交州之时,此人便立即上表依附,或能得主公看重,此时吾军已连下苍梧、南海、合浦三郡,他那交州七郡,也名不副实罢。”
丁正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将军言下之意,那士燮不可轻信?”
“自是如此。”甘宁冷笑一声,“主公当立即调遣荆南之师南下,进驻交州七郡,待平定交州山林中的那些蛮夷山寨之后,再分士氏一族之权,方能稳固交州。”
说道这里,甘宁又问,“武陵太守杜伯持,零陵太守张允所部如何?”
“昨日夜里,主公命吾军兵分四路杀出,水师以周泰、蒋钦二位将军摧毁浮桥,于南岸登陆,直袭敌军大营,陆路以吕蒙将军攻打杜伯持所在临沅,再命魏延将军率军自武陵南面杀出,突袭南郡张允大营。”
“张允提前撤军,后路却为魏延将军所阻,王威被魏将军阵斩,张允率数千之兵由浮桥逃回江北,杜伯持在城门楼破之后,选择自焚。”
甘宁一手摸着下巴,“那杜伯持,先随张羡,又附刘表,如今却是不愿做那三姓家奴。张允这厮,必是提前得到战报,便下令撤走,未曾想,他却是如此毒辣,竟然舍得王威。”
言及于此,甘宁又问,“吾军既然得胜,为何不趁胜攻下南郡?”
“刘表命一小将率军屯驻江陵,吾军攻打一个昼夜,死伤惨重,未能得胜。”
“可是那荆襄大将文聘?”
“是新任江夏都督霍峻。”
甘宁一手抚须,“昔日刘景升帐下,亦有一将,名为霍笃,虽不得重用,却也有治军之能。”
“霍峻,正是其弟,袭其官位并得其部卒。”
甘宁叹了口气,“攻荆州或稳交州,看来,主公是面临抉择两难矣。”
第两百五十一章 庞统渡江
开春的江面上,苍白一片,几日前大战后的惨状还未曾消散,这几日,江上的战船还有下游的商船、民船都被强行征用,用来打捞江面上的尸首,沉船所在,也有不少水鬼绑着绳索跳下江底,从江底用绳索系上军士尸体,将其打捞上来。
这一日,庞统乘着一艘乌篷小舟,朝着北岸驶去。
他眯着眼,舟上除却一名船夫,两名护卫军士,他并无旁人可探讨心事。
临沅一战,武陵太守杜伯持焚城门楼自尽,其麾下军士,尽皆归降,张允仅率数千兵马渡江北逃,王威战死之后,荆襄军士亦是归降,此刻南岸临沅城外的大营之中,足足看押着一万多名荆襄兵俘虏。
庞统闭上眼,脑中便忍不住回想着昨日夜里的军议。
刘奇安坐于临沅堂上,一众文武按官职列坐左右长案之后。
诸葛瑾起身,双手拿着诏书,面对众人宣读道:“荆襄一战,吾军平定荆南四郡,剿灭叛逆张羡,北逐刘表不义之师,得江夏郡,灭蔡瑁水师于赤壁,今日之后,长江水道,尽归吾江东军节制。交州刺史士燮,以上表归附君侯,今日之后,扬州七郡,徐州一郡,荆州五郡,交州七郡,四周二十郡千万之民,已全部臣服君侯。”
“吾等恭贺主公。”堂下,一众文武几乎同时抬手朝着刘奇一辑。
刘奇摆了摆手,“全赖列坐诸位之功。”
诸葛瑾迎着刘奇的目光,微微颔首,便自顾自地取出另一份竹简。
“吴侯诏令。”
一时间,帐下一众文武纷纷坐直了身子。
“擢孙邵为扬州刺史,张昭为扬州别驾,刘晔任扬州长史。”
“擢陈宫为徐州刺史,是仪为徐州别驾,张纮为徐州长史。”
“擢步骘为荆州刺史,虞翻为荆州别驾,伊籍为荆州长史。”
“擢士燮为交州刺史,毛玠为交州别驾,程秉为交州长史。”
四道诏令,瞬间便让刘奇节制下的四州牧守之长任命完毕。
只是,在座众人之中,唯有步骘、虞翻、伊籍三人出列谢恩。
步骘以豫章太守加荆州刺史,算是一步登天,但他是吴侯刘奇正妻步氏之兄,外戚身份,亦是旧臣,无人敢有异议。
虞翻为武陵郡丞,随会稽太守王朗归附刘奇,在会稽开垦屯田,讨伐山越之中,亦有建树,今日能等擢拔,也是在场不少人意料之中。
反倒是被俘虏的武陵郡丞伊籍,先被任为江夏郡丞,加左庶长爵,再以荆州长史之职相待,不少人忍不住对此人另眼相待,他究竟是有何等何能,能让刘奇如此看重。
便是新降的长沙太守桓阶,今日也只是得了钱粮、爵位的封赏而已。
“擢吕蒙为镇南将军,荆州司马,节制荆州兵马。”
“多谢主公。”吕蒙迈步出列,以他及冠之龄,节制一州兵马,除了战功,还有主君的信任。
“擢徐庶为镇北将军,扬州司马,节制扬州兵马。”
“擢吴宪为镇西将军,交州司马,节制交州兵马。”
“擢太史慈为镇东将军,徐州司马,节制徐州兵马。”
“擢蒋钦为平北将军,巡江都督,节制江河水师之兵。”
“擢朱桓为平南将军,巡海将军,节制海岛水师之兵。”
……
一长串的封赏之后,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有爵位和钱粮的封赏。
荆南一役,攻下南郡张允大营和武陵郡治临沅之后,得钱粮七十万石,便是刘奇汇聚在长江两岸的数万兵马,一年之粮,也无须忧心。
不日,刘奇便将南下,他命合浦郡丞魏腾带大营民夫数万,以木牛流马运输二十万石粮草即刻南下。
此外,便是和庞统密谈了一夜。
——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此举,虽会让交州士氏一族寒心,但交州七郡,的确已在此族手中久矣,若不早日根治,怕是……”庞统双眼睁开一条缝,他除了向刘奇献上交州治理一策外,还特地敦促他早日选定春闱人选,还有两日,便是春闱,如今荆南、交州虽定,但治理还需大量官吏,若是春闱不能早日举行,各郡底层的官吏选拔,仍是艰难。
若全靠举荐,在庞统看来,各郡的治理之权,又会落入士族之手。
在汉末的这个时代,书籍、汉纸这等贵重之物,尽皆在士族之手,若非刘奇下令各郡开设郡学、县学,以江东印刷作坊印刷的书籍安置于各郡学、县学之中,任凭这些学子抄录,只怕也无法打破这个局面。
庞统轻叹了口气,以他在江东军中的资历,一战之后,便从参议军事的军师之职擢拔到江夏太守,已是深得刘奇看重。
光从他这位一郡之守的佐官便能看出,都尉徐晃,官拜安北将军,江东军中可独当一面的大将,伊籍,刘表旧臣,博学多才,谋略亦有,以江夏郡丞兼荆州长史,这两人,任谁不能治理一郡之地?
便是他眼前长案之上的书信中,“权益江夏之事”这六个字,也无一不显露着刘奇对他的看重。
“主公看重年少之臣,正因其年少……”他临行前,想起好友孟公威对他所言,他反倒觉得有些好笑。
“公威啊,非是主公看重年少之臣,而是主公有识人之明,他所简拔之人,初出茅庐之徐元直,杨奉帐下小校徐晃,弱冠之吕蒙,水贼匪首蒋钦、周泰,何人不能独当一面尔?”
孟建听完此言,若有所思,“那主公为何不命汝为交州司马?”
“主公非是不愿让吾任交州司马,而是交州平定,全赖吴、朱等将之功,主公需要犒劳旧臣,亦要先稳定交州,吾一羸弱文士,舟车劳顿至交州,与那蛮夷争锋,反倒不如去往江夏,谋划荆襄之地。”
想到这里,庞统目光灼灼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北面江岸,他起身下船,此刻荆北有数人,可为他毕生之敌。
一结芦而居之村夫,一士族帐下之大将,一州牧身前之谋主。
第两百五十二章 升官发财不走此路
“大汉养士四百载,皆以察举推选为天下官吏,今日江东大考,以“春闱”命之,今后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将举行三场会试,三年一次,过州学之试可入春闱。春闱分以文武二试……”
二月初,当这一张榜文张贴在江东郡县县衙大门外的土墙上之时,整个江东饱读诗书的士子们,都为之振奋。
只可惜,县学而入州学,须得过每年一县试,纵观如今江东诸郡,除却荆襄五郡,交州七郡之外,其余诸郡各县,俱有士子推入各郡学之中。
临考,秣陵,吴侯府偏殿。
“乔公,原本主公已命毛孝先为春闱主考,后得交州战报,特将其调往南海,此事,便全权交由您老了。”孙邵朝着乔玄抬手一辑道。
“此乃下臣分内之事尔。”乔玄朝着孙邵回礼一辑,“敢问刺史大人,各州州试士子名册,可有呈报。”
孙邵目光示意之下,崔钧将几张帛纸递到乔玄手上。
“除荆襄五郡,交州七郡以外,扬州州试取孝廉一百二十七人,徐州州试取孝廉十三人,一共一百四十人。”
“仅一百四十人?”乔玄略微皱眉,“荆南五郡,交州七郡,空缺官吏昨日已有呈报,怕是远不足矣。”
孙邵和崔钧对视一眼,眼中带笑,“乔公无需多虑,主公早有谕令,州试过考之孝廉,若不过此科春闱,不愿待考下科,俱可前往将军府,恭候任命。”
乔玄眼中浮现几分惊讶,“州试过考之孝廉,可为何官?”
“县吏尔。”
乔玄一手摸着下巴,“吾江东举士,已成天下任官之难,且不说县学每月小试,郡学岁考,州试考题,便是吾等,亦要反复思量,方能作答。再者,北地曹操袁绍治下,孝廉本该为郡吏,若为县吏,怕是这些士子多有怨言。”
“乔公无需多虑,主公早有谕令,过春闱之士,可为郡吏,州试过者,方能为县吏,余者,只能各县之佐官尔,若无大功,不得升迁。”
乔玄叹了口气,“如此,那明日吾便携府中官吏进入四方招贤馆宣布此诏令。”
州试过后的孝廉,全部汇聚于四方招贤馆。
“有劳乔公矣。”
一番寒暄之后,乔玄回府。
“父亲,明日便是春闱大考,父亲为主考官,这几日门外的各家奴仆多如过江之鲫,父亲本该风光无限,为何却舍了马车,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从后门而归呢?”小乔俏皮可爱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摇晃着身子,一脸娇笑地看着乔玄。
“今日,可有家中奴仆受外人之礼?”
“父亲有命,自是无人敢受,只是,今日不少家奴自院墙之外将贺礼抛入园内,饶是吾命人往府中禀报阿姊,方才有吴侯府军士到来,将院墙之外,亦是警戒。”
乔玄面色一沉,“那些贺礼之中,可有署名。”
“自是有的。”
“都有何人?”
“会稽山阴贺氏”
“吴中张氏”
“淮阴步氏”
乔玄一拍脑门,“备车,吾须前往四方招贤馆。”
小乔急得从秋千上下来,“父亲何往?”
“自是将这些礼物送还给那些士族出身的谄媚之辈,老夫此番,定要上禀吴侯,将这些混账逐出考场。”
“父亲莫非是要害家姊否?”
乔玄脚步一顿,猛地回头,“薇儿何出此言?”
“家姊怀胎五月,正为府中得宠,若诞一子,便是吴侯次子,虽是庶出,但吾江东基业之大,未尝不是他日一方封君,吾乔氏一族,虽是皖城豪族,在江东却无半分根基,吴侯命父亲为此次春闱主考,亦有意让父亲与参考之士结下师生之缘……”
乔玄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乔薇,“此话,可是汝心中所想?”
乔薇低下头去,“却是这几日街道巷市中的传闻。”
“薇儿,且不论汝阿姊是否能诞下麟儿,吾乔氏一族,得吴侯看重,他日荣华富贵,无须忧心,吾父膝下无子,吾乔氏一族之豪富,亦不如淮阴步氏,但吾等却胜在不争。”
“不争?”乔薇满脸疑惑,随即,便看到乔玄命人在桌上摆下笔墨,他亲自提笔写到:
升官发财不走此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迎着乔薇惊喜的目光,乔玄叹了口气,指着石桌上的佳句,“此乃吴侯所作,传书只为在大考之日,将此一联贴于方山书院门前。”
“升官发财,吴侯是不愿让这些孝廉成为敛财之贪官污吏;贪生怕死,莫非,吾江东之吏,还需亲临战场否?”
乔玄叹了口气,“州试过后之孝廉,可放任县吏,若能考过,便可任郡吏,纵观江东诸郡,如今唯有荆襄五郡与交州七郡缺乏底层官吏,此次春闱之孝廉,大多都会西进吧。”
小乔一脸惊讶,“听闻那交州之地地处偏远,地广人稀,多山林而藏猛兽,多蛮夷而为祸百姓,可是如此?”
“吴侯命大军陈于长江南岸,不攻荆襄而亲自动身前往苍梧,便是为会见交州刺史士燮,安稳交州七郡矣。”
小乔嘟着嘴,“怕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孝廉们,听闻发配交州偏远之地,怕是心有不愿。”
乔玄冷笑一声,“不去亦可,吾江东养其数载,以诸子百家之学贡其成才,若敢挑拣不从,按江东新规,可夺其孝廉,全族贬为奴,发配朱崖洲、夷洲之地开垦荒野,与那蛮夷之民、孤岛山林为伍。”
小乔撇了撇嘴,她这几日已经察觉到了自家老爹心里的烦闷,“吾还是内府探望阿姊吧。”
“春闱之后,官吏任命,大考前三,尚需吴侯亲点,约莫半月,吴侯便会回返,汝这几日可多走动于内府,若吴侯回返,汝便莫要多去内府了。”
“这是为何?”小乔一脸不解。
“去吧去吧。”乔玄将小乔送入府外马车,命仆人掩上大门,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莫非他能向小乔明言,自己是不愿将一对女儿都送给吴侯不曾?
乔氏福祸皆系于吴中刘氏,顺而附之可得一世富贵,若敢忤逆……必有雷霆之祸矣。
第两百五十三章 武试·马步射
“咚咚咚……”战鼓声震天动地,位于秣陵城外的校场之上,笙旗密布,此刻,被劲风吹得迎风放涨的笙旗,“呼呼”作响,整座大营,早已是备下几处考场,今日莅临校场的主考官,赫然便是新任徐州司马,镇东将军太史慈。
在他身侧,列坐着几员战将,臧霸麾下泰山兵副将吴敦,骁骑营副将张承,张辽麾下徐州兵副将陆儁,豫州刺史刘勋。
“禀报司马,吉时已到。”
太史慈大手一挥,“传令,武试开始。”
“喏。”
很快,早已是在校场汇聚的上百名都伯以上的底层将校都在第一科前等候。
“吾乃骁骑营副将张承,乃尔等第一科考官。”空旷的校场之上,张承面对着一百多名身强体壮的将校,指着身后的箭靶。
“吾身后乃是靶场,汝等先可射三箭,以成绩最优而记之,先步射,后骑射,步射分为原地静止平射、跪射和移动步射,靶离吾脚下白线六十步,命中靶心者为及格,记六分,可参与下一关考核,若要得十分,便需移动箭靶,若不过者,则落榜。”
“现在,开始。”
张承朝着身侧的营中司马微微颔首示意,后者踏前一步,手中名册摊开,“徐州兵都伯张正试射。”
“将箭靶移到八十步。”张正看了一眼考官,随手取了一张铁胎弓。
“此人乃吾军中善射勇士尔。”看台上,陆儁一手抚须笑道。
“嗖”只见场中张正单膝跪地,一箭便射中靶心。
“好”顿时场边围观的军士纷纷传出叫好声。
随后,张正站起身来平射,“嗖。”
一箭略有偏差,但仍是命中靶心边缘。
紧随其后,移动步射,也中靶。
“箭术不错。”坐于上首的太史慈眯着眼,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多谢司马赞誉。”陆儁脸上顿时浮出喜色,能得到弓马娴熟的太史慈称赞,可见自家营中的儿郎,的确是有几分本事。
“徐州兵都伯张正,步射七分。”
张正放下长弓,迈步走到一侧等候,待步射结束之后,才有战马牵到此处进行骑射。
“下一个,虎卫营军侯陈猛……”
“虎卫营军侯陈猛,步射七分。”
“下一个……庐江营都伯纪水,步射七分。”
位于台上,太史慈一手抚须,另一只手上,却拿着一份名册,这纪水却是归义中郎将,九江都尉纪灵之子。
“下一个,秣陵郡兵别部司马樊艾。”
闻言,台上几人都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吴敦一脸不解:“司马,樊艾乃樊能将军之子,已授别部司马之职,为何还要参与此次武试?”
“樊艾年少,乃功臣良将之后,虽有官职,却亦是州学士子,是其自告奋勇,参与此试矣。”太史慈答道。
“还请将军将箭靶推至百步。”樊艾登场之后,直接朝着张承抬手一辑道。
“嗖嗖嗖”三箭,从跪射、平射到步射,樊艾几乎一气呵成,只耗去十余息。
“秣陵郡兵别部司马樊艾,九分。”
“此子不错。”吴敦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樊将军后继有人尔。”
陆儁接纳了昔日曲阿营的旧卒,脸上也露出几分欣然之色,“若非樊将军仅剩一子,吾倒想向主公讨要樊艾,回吾徐州兵,接管昔日樊将军帐下曲阿营旧部。”
樊艾下场之后,陆续有二十几人登场,都只是射六七十步,台上俱是军中悍将,看得索然无味之余,却因太史慈坐镇,只能耐着性子观看。
“将箭靶移至一百二十步。”突然听到一声大喝,这声音洪亮高昂,如雷鸣贯耳,一时间,台上众将都打起了精神,朝着远处的靶场看去。
“此子身材魁梧,竟是选得一石铁弓。”吴敦称赞道。
“此子吾倒是有些面熟。”刘勋一手抚须,眼中也多有好奇。
“丹阳故鄣县兵都伯朱然,试射一百二十步,准。”场中,主考这一科的张承眯着眼,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施然,这一人,亦在他手中名册上有着一个圈,乃是重点观察的后起之秀。
太史慈认真地打量着这名,一手指着他的背影,冲着身旁列坐众将笑道:“此子,若是没有记错,应是水师中郎将朱治养子吧。”
“竟是君理将军之子,难怪,难怪。”刘勋脸上笑容绽放,心中平添几分讨好之意,朱治为孙策旧将,投江东之后,并无建树,前些日于长江水站,他率四十艘车船沿江北上,合周泰蒋钦之兵,围剿蔡瑁,所部先破蔡瑁水寨,得以立下首功,连升三级,得奋勇银牌,更是被擢拔为水师中郎将,于江东军水师之中,官位仅在数人之下尔。
“嗖嗖嗖”三箭连珠,跪射,平射,步射,朱然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从剑囊中取出箭矢,张弓搭箭的动作,至少也有数载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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