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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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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为袁术亲信,他如何肯信?”孙策再问。
“其女遇难于九江境内,如今九江在袁公路治下,将军以为,若不为陈纪,又为何人?”
孙策双眉紧锁,“若是吕布怀疑吾等,又该如何?”
鲁肃当即大笑,“吾等乃是袁公路帐下之臣,吕布若攻吾等,吾等便向袁公路求援。”
“可袁公路那处,又该如何处之?”
“吾料,袁术称帝之后,吕布必定悔婚,此人虽勇武无谋,但麾下陈宫却非是无能之辈,袁术篡汉自立,天下人共讨之,他吕布本就是东躲西藏,声名狼藉之人,又岂敢与袁公路再联姻结盟。”鲁肃笑着抬手一辑,“主公,还请早做决断,若是晚矣,怕是吕奉先,已命轻骑追回其女车驾,擒拿了韩胤。”
听到这里,孙策满头雾水,“既然吕布有意如此,吾等为何非要插上一脚,引来祸端?”
“若袁胤被擒,吕布为表汉臣忠心,必定遣使将其送往许县,袁术起兵讨伐吕布,若败,则可退回九江,吕布必不会追击,若是吕布之女身死,吕布必杀袁胤泄愤,到时,两家结上死仇,必定会于九江、广陵之地交战,到时,一场大乱,豫州曹孟德,必定会顺势南下,收取陈国,到时,便是主公可趁之机。”
孙策听得若有所思,“若袁术以吾等为讨伐吕布先锋,又该如何是好?”
“谎报江东水师来犯,历阳岌岌可危即可。”
“若袁术遣兵来救,识破子敬之计,又该如何?”
“袁术苦于与吕布交战,岂能有暇顾及吾等?”
闻言,孙策这才作罢。
不多时,他便命鲁肃与凌操统帅五百人星夜北上,前往九江境内,截杀送亲队伍。
同一时间,借着夜色,将船停在北岸树林边缘的刘奇,接到了来自秣陵的快马传报。
袁术称帝之后,刺史刘繇竟是直接吐血,昏迷不醒。
刘奇面色大变,犹豫顷刻,朝着旗手挥手,“传令,车船返航,留下周泰数艘战船,监视北岸动静。”
“喏。”周泰得令之后,带着百余名士卒带着十几条快船等候在林边,并且派出斥候上岸,而车船大队,则是缓缓驶入江心,朝着对岸驶去。
远在下郅,听得陈宫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吕布面色阴晴不定,沉吟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也罢,传令魏续、宋宪,即刻率一千铁骑,追回吾儿。”
“喏。”很快,魏续和宋宪便在城外大营点齐一千并州铁骑,这些都是吕布从九原带来的老卒,经历了董卓之乱,兖州之战,小沛之战,都是沙场老卒,一人双马,脚程极快,一夜几百里地,轻而易举。
“嘭”他转身之后,一手拍在案上,“愚蠢,愚蠢至极,枉他袁公路还是四世三公之后,竟敢篡汉自立,今天子尚在,各地诸侯皆朝许县天子而不敢有违,他袁公路,当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君侯不必动怒,此庸碌小人,自取灭亡尔。”眼见劝谏成功,陈宫那略显疲惫的脸上也是挤出几分久违的笑容。
第九十六章 截杀,温候之女
次日天色放明,二十几辆马车在随行的车驾护卫中,于古道上缓缓行进。
“阿婆,这已经快要到九江境内吧。”贴着车帘,一道温润的声音传出,声音很低,犹如夏虫般窃窃私语。
“嗯,前面就是九江地界了,前面很快便会有九江驻守的官员前来迎接女子了呢。”面上皱纹满布的老媪怜爱地看了一眼车帘,想象中里面的自家小姐,满心惆怅。
“此地界尚且安宁,女子,不会出任何事端的,且安心歇着吧。”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宽慰一句,她照顾了任夫人许久,却无法左右君侯的想法,如此,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侯将女子嫁与袁术之子。
“徐州与淮南刚结束战端,便即刻联姻,可怜了女子,当真是……”老媪又是一谈,目光一扫,突然看到平原之上,突然有着大队尘烟激荡。
“那是……”她瞪圆了双眼,下一刻,数百精骑已经呼啸着朝着此地杀来。
“敌袭”
“敌袭”
护送的甲士纷纷高呼,领队走在最前方的韩胤面色大变,他慌忙勒转马头躲入军阵之中,但很快,便有零星箭矢射穿军阵,他一路狼狈地栽下马去,拼命冲到马车附近。
“女子,女子,快些下车,贼寇来袭,吾等速速骑马躲避。”
“女子,快与我弃了马车,否则,在劫难逃。”
“呼”车帘被掀开,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女头上还戴着蒙头巾,此刻只见她随手摘了头巾,露出一张婉玉般的白皙小脸,双眉英气逼人,倒也是有着几分温候风采,一时间,韩胤却是看呆了。
“你这使臣,还不快些收拢兵将,与吾杀出去。”
韩胤面色微变,听着耳边的娇喝,便看到这位即将成为他家少夫人的少女随手取出一把短刀,斩断了马上的枷锁,翻身落到一匹战马之上,举着手中短刀,“众将士,与吾杀出重围。”
言罢,她竟是主动带着周边的军士朝着贼寇杀来的方向主动冲去。
“女子,女子不可啊。”韩胤挣扎着翻上另一匹战马,策马追上少女,看着前方数百蒙面的精骑,“九江地界,断无这等人俱双马的精骑,必定是曹操亦或是孙策部下伪装劫杀,吾等不若先行回返东城,凭借城池而守。”
“吾等军中大多步卒,来敌一人双马,如何逃之?”少女秀眉倒竖,竟是主动率军杀入敌阵之中。
“哟,看不出来,这温候之女,倒也有几分英姿。”隔着百步开外,凌操和鲁肃交换一个眼神,一左一右,手持兵刃围上此女。
然而,却不想,鲁肃在战马上用长剑不过接了此女两剑,便是被惊得下马。
“哈哈,如此贼寇,安敢来劫吾车驾乎?”少女大笑,座下战马也不停歇,竟是带着身后的十余骑径直杀穿军阵,朝着南边扬长直下。
“子敬,子敬先生无恙否?”凌操策马赶到鲁肃身旁,立即命人将他搀扶到战马背上。
“吾无恙,将军,吕布之女已率军南逃,快些追击。”
“她逃不了。”凌操冷笑一声,“吾等一人双马,且她往南行,此去官道,通往全椒、历阳,她是自寻死路。”
“将军,那韩胤已在马车上晕倒。”
“劈他一刀,不伤他要害,将其吓晕即可。”凌操下令道。
“喏。”
“所有人,放弃车中财物,即刻随本将军追击。”
“喏。”
五百精骑,顺势朝着南下追击,然而,他们只是在车马前停驻了少歇,那奔驰在前的少女等十余骑,却已是在官道上消失了踪影。
“斥候,斥候。”凌操叫来军中斥候,“尔等马快,且先追上去,放箭随意射杀即刻,吾等不要生擒活捉。”
“喏。”
凌操根本不急,广陵如今在陈登治下,而陈登,与吕布面和心不和,只要不让吕布之女逃到广陵郡县城下,他便无须担忧。
不过,追到黄昏时刻,他所部的骑兵,方才追上这仅剩下的六骑。
他远远看来,这六骑的战马早已是因缺水而乏力,此刻,靠着茫茫大河边上,满脸茫然无助。
其中,更是有三名英姿飒爽,穿着甲胄的婢女。
“她们,亦是家臣?”凌操略微有些惊讶,朝前微微挥手,百骑精锐呼啸而出,朝着六骑迎面杀来。
八十步,凌操凝神看着对面,六骑立于河边,却丝毫不急,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五十步,上百精骑已经捏紧了手上的长枪。
三十步,他们脸上已经露出几分狰狞和笑意。
二十步,他们之中不少人心里想着,若是无法俘虏这几个女子好生享受一番,能亲手让她们香消玉殒,亦是一件大有成就之事。
十五步,那立于河边的六骑身后的河水中,突然冒出数百人头,他们穿着棉衣轻甲,手上举着长弓,在出现的刹那,便同时张弓搭箭。
“不好,中埋伏了。”凌操和鲁肃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大喝。
但已是有些迟了。
“齐射”
“放”
随着为首一名手持长刀的战将高声大喝,数百支箭矢迎面射中丝毫没有防范的上百精骑。
“啊”
“不好”
短短几个呼吸,便有数十人折损,其余人则是立即勒马回头,但撤退之际,又折损了十余人。
凌操双眉紧皱,看着对面那两三百人,没有下令冲锋,因为,河面上,不知何时,竟是驶来了十余艘小舟。
“女子,速速登船。”那员战将手持长刀断后,却见吕布之女翻身下马,很快便是带着仆从登上一艘乌篷船。
“将军,下令追击否?”鲁肃双眉紧皱道。
“先生,你看这些人受伤的弓箭和轻甲,是何质地?”凌操凝神问道。
“莫非是……”
“未能让吕布与袁术为敌,让其与江东结仇,倒也是吾等所愿。”凌操笑道。
“善。”鲁肃展颜露出几分笑容,无论吕玲绮死不死,自己等人只要立即做出冲锋的势头,他们只能驾船汇入江中,回返江东,而不敢在徐州地界停下。
“全军冲锋,莫要走了吕布之女。”此刻,凌操主动暴露那女子身份,带着他身后的数百精骑呼啸间杀出,可是,当他们冲到河边,下令放了一阵箭矢之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余艘小舟缓缓驶入下游。
船上,少女朝着面色粗犷的大汉拱手一拜,“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敢问将军是否是元龙先生帐下?”
周泰笑而不语,一挥手,立即有十余名兵将上前,将几人用刀枪押下。
“将军这是为何?”少女忍不住惊呼道。
“女子乃温候之女,吾等却是江东之兵,此番阴差阳错,看来,是得请女子与吾等同回江东一行了。”
言罢,就在少女惊呼之中,转头看向船舱,“取来麻绳,给女子系上。”
“放开我,你这黑厮,竟敢如此无礼,吾父定不会轻饶了你。”
“还请女子莫怪,到了吾江东,吾家主公与你年岁相仿,若是到时你看上我家主公,自荐枕席,可就会乐不思返咯。”
“混账。”少女满脸无奈,心有不忿,但却知晓,自己和这等军中莽汉较真,只能自讨苦吃。
不过好在,自己等人不过是被看押在船舱,对方也未曾怠慢。
第九十七章 刘繇顾命
靠岸,当刘奇走下船侧跳板,便有快马奔驰到近前。
“少将军,少将军,府中传报,吴侯病情反复,已经……已经……”来人湊到刘奇跟前,努力压低声音,面上满是悲痛。
刘奇双目凝重,藏于袖袍下的十指紧捏。
他回眸看了一眼蒋钦,“公奕将军。”
“末将在。”蒋钦踏前一步,他为刘奇从微末之中提拔的大将,这个时候,自然明白该如何去做。
“立即率水师返航,镇守鄱阳地界,与太守步子山书信往来,若是刺史府有变,不得擅自率军回返,需镇守豫章,保障豫章安稳。”
蒋钦双目微红,“末将得令。”
言罢,他立即带着身后部将走上甲板。
“扬帆,启航。”
数十艘车船迅速远去。
刘奇带着数百精骑,快速奔行在旷野之中,不多时,镇守附近渡口的潘璋已经率军和吕蒙等将赶来。
“吾等拜见主公。”众将在马上纷纷抱拳一礼,身后跟着的,都是各自麾下亲卫。
“子明率军,接管渡口江防,严加防范,不得有失,渡口乃吾江东门户,亦不能擅自调动兵马撤离。”
“喏。”吕蒙面色严肃,他虽然比较年幼,但也在日前接到了来自秣陵的密报,自然知晓如今刺史府的情况。
他麾下有着两万扬州兵,乃是边防大将,乃是镇守渡口之重。
“潘璋听令。”
“末将在。”潘璋立即策马上前一步。
“率所部兵马,与吾回秣陵。”
“喏。”潘璋策马来到刘奇身侧,战马落后一步,紧跟其后。
“驾”马蹄踩踏着大地,卷起滚滚尘烟,在天色放明之前,刘奇已经是回到了秣陵城外。
此刻,秣陵城内外早已是戒严。
“末将拜见主公。”早已是镇守在城外的徐晃带着所部兵马早已是集结完毕,他身后军容整齐,所部五千人,尽皆披甲持枪,黑色重甲和白袍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公明辛苦。”刘奇朝他缓缓抱拳一礼。
“末将分内之事尔,主公还请入城,此间,交由末将驻守。”徐晃在战马上抱斧一拜,朗声应道。
“善。”刘奇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持着马鞭朝前一挥。“进城。”
“少将军。”城内驻守的,赫然便是笮融,而守在刺史府外的,则是陈横。
当刘奇进入内堂,一众文臣都在。
别驾孙邵,长史是仪,治中许靖,张昭、张纮、徐庶、周昕、袁忠,还有穿着银甲,一脸疲惫的太史慈。
“吾父何在?”刘奇只是淡淡朝他们微微颔首示意,便走进内宅,看着守在院外的一群内宅妇人,立即开口问道。
“夫君。”肚子已经怀胎九月,快要临盆的步练师被侍女拉着,上前朝着刘奇见礼。
“夫人辛苦。”刘奇看着她略微通红的双眼,走到此刻已经满脸紧张,面白没有血色的刘氏面前,朝她恭谨一拜,“孩儿回来了。”
“奇儿,快些进去吧,汝父尚在等汝。”刘氏满脸复杂地看着刘奇,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却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里屋,拍了拍他的肩膀。
“喏。”刘奇抬脚,走到里屋前,自有下人打开屋门,迎面一股浓郁的药膳味扑鼻而来,刘奇绕过门边的屏风,一眼便看到了平卧在榻上的刘繇。
此刻,守候在一旁的,还有一名四十出头的医者。
看着刘繇恬静的睡着,刘奇下意识放低声音,朝着医者拱手一辑,“仲景先生,吾父情况如何?”
张机朝着刘奇抬手一辑,满脸无奈,“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吴侯心力交瘁,久病在身,此刻,已是药石难救。”
“就连先生医术,也无法……”刘奇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感伤。
“将军以府中珍贵药材,延胤谊之命,吾乃其旧友,无以为报,只能前来江东,却不想……哎,是老朽无能,无法救治吴侯,还请将军降罪。”张机,也算是一个实在人,之前刘奇因刘繇病重,下令吴卫于荆襄之地遍寻他,便是最终在南阳叶县诸葛玄病重隐居之所,寻到了此人。
若非刘奇愿以府中数百年老山参相赠,延诸葛玄之命,怕是他还不愿来此。
只是,现在,也有些晚了。
“此事,吾儿勿怪先生。”也就在此刻,刘繇出声,那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一条缝来。
“父亲。”刘奇双目微红,看着此刻面白苍老,比起张机还要年幼的他,此刻却比身侧的张机苍老数倍。
“吾儿且上前来。”刘繇微微招手,刘奇便主动上前,在他榻前下跪,伸手捉住了他那苍老枯松的大手。
刘繇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回眸看向站在一侧的张机,“先生,可否为吾宣别驾孙邵、长史是仪、簿曹张昭、功曹张纮,军师祭酒徐庶、平东将军太史慈。”
“喏。”张机领命,迈步出门。
“吾儿,为父大限已至,汝不必哭泣。”
“父生吾养吾,打下这江东基业,百废待兴,孩儿弱冠之年,如何肩负重任,还请父亲好生休养,江东大局,尚需父亲执掌。”刘奇宽慰道。
刘繇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手掌,“吾儿勿优,汝东征西战,先后平定陈瑀、严虎、王朗、孙策,先有江东六项,后收荆襄、淮南名士,如今又败山越,收山越之民十万,拥兵近十万之众,江东四郡,已是大定。”
说着,房门打开,几道身影已经先后步入堂下。
“吾等拜见吴侯。”六人同时俯身下拜见礼,他们脸上都有几分激动,这个时候,能本宣到此地,无疑是托付今后江东之事。
他们,在这一刻,竟是被刘繇视为江东肱骨。
“尔等六人,且躬身听命。”刘繇挣扎着坐起身来,刘奇立即伸手为他身后添了一个靠枕,将他搀扶到较为舒适的位置上。
“今山越已定,吴郡、会稽、豫章余孽,皆不足为虑,然北地烽烟已起,逆贼袁术,篡汉自立,当为吾等江东心腹大敌。”刘繇濒临之际,也不会忘记,自己受命扬州刺史,渡江北来之时,为袁术据兵阻道之事。
往后数载,他又为袁术强兵所欺,双方交战旧矣,今日,他袁公路篡汉自立,亦算是背弃了大汉。
刘繇此刻,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看到刘奇举江东十万之士,渡江北进,攻破寿春,擒拿袁术逆贼。
第九十八章 江东尽缟素
“长绪、子羽,你二人随吾渡江南下,乃是吾之旧臣,日后这扬州四郡,政务之上,尚需汝二人多加提点。”
“臣等,必竭尽所能。”孙邵双眼通红,是仪躬着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肩膀微微抽动,匍匐在地的脸庞,已是泪流满面。
兴才张机传讯堂外,刺史大人已经弥留之际,此刻红光满面,他们那里不晓,此乃回光返照尔。
“子布、子纲。”
“臣在。”张昭与张纮立即抬手一辑。
“汝二人入奇儿府中旧矣,处事严谨,治政一方,今日且为州郡之守,他日,便可执政一州,还请你二人,竭尽所能,辅佐吾儿。”
“臣定不辱命。”两人亦是俯身一拜,面上皆有痛惜,刘繇出身名门,不落汉室隽才之声誉,与诗书之上,亦有极高的造诣,而且,看重他们这等文士。这一年半载以来,他们也相处如宾。
“元直。”
“臣在。”徐庶在江东,若是无人问津他,他便表现得有些脱身世外,平日里,大堂里议事,他多是虚心听教为主。
旁人问他行政文事,他笑着指了指张昭等人,推托自己学艺不精。
唯独有人问他行军打仗之事上,他才开口回复。
他,终究是谦逊的。
“元直,汝乃吾儿帐下军师祭酒,吾儿为汝设下此职,日后,你可独领一军,不知,你可愿担负其吾江东之重?”
“臣必竭尽所能。”徐庶下拜到底,神情有些低落,这,或许还是刺史大人和他聊得最久的一次了吧。
“子义。”
“末将在。”太史慈抬头,直视着眼前这位同乡,表情亦是沉重。
“汝乃吾同乡,渡江北来探望,吾老朽愚钝,不肯用你,你可怀恨在心?”
太史慈肃然一辑,“绝无此念。”
“汝乃吾江东大将,如今戍守一郡,对汝乃是屈才,汝弓马娴熟,日后可为吾江东之地开疆拓土。”
“末将遵命。”太史慈抱拳下拜,随即,刘奇便听到刘繇在咳嗽。
“咳咳……”刘繇在刘奇的搀扶下,含笑看着眼前六人,“尔等,皆为江东基石,咳咳……”
“父亲。”刘奇双目含泪,欲要劝阻刘繇不要继续说下去。
“也罢。”刘繇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刘奇,任由他扶着自己躺下。
“还请吴侯保重贵体。”榻前跪倒的六人齐声高喝道。
“尔等之愿,吾已知晓,且先退下吧。”
“喏。”六人缓缓起身,红着双眼,陆续走出屋外。
“呜呜……”屋外,顿时传来了一阵低泣哀嚎声。
“吾儿,吾走之后,汝便是这江东之主。”刘繇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奇,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莫要四处开战,养江东之民,趁机袭取荆襄、淮南之地,以成大业。”
“喏。”
“袁术逆贼,不杀之,吾既死,怒意也难平之……”刘繇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刘奇的双眼,“他日,踏平寿春之日,且勿忘坟头告祭为父。”
“孩儿知晓。”
刘繇露出了笑容,缓缓松开了刘奇,他仰面看着床榻顶上的雕花,眼神渐渐迷离。
“吾为扬州刺史数载,无恩德于江东之民,在任之时,却有吾儿为吾平息战乱,一统治下数郡之地,吾此生足矣……”
他的声音缓缓消失,刘奇立即惊醒,抬头看向此刻已经闭上双眼嘴角微微扬起,面色十分安详恬静的刘繇,他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犹如两串珠帘,顺着眼角就“哗啦哗啦”地流淌下来。
“父亲。”
他的高喝响彻了整个院落,屋外,一群妇孺侍女纷纷放声大哭。
不多时,有内侍入内,将浑身乏力地刘奇搀扶到园内,来到刘氏面前。
刘氏面色苍白,无半分血色,她勉强打起几分精神,一手抚摸着刘奇的侧脸,“吾儿莫要伤感,汝父既去,汝便是江东之主,今北地诸侯尚屯兵对岸,虎视眈眈,江东四郡,尚有山越未平,人心不稳,这后宅之中,自有为娘与练师照应,守孝之事,便让汝弟三人代劳吧。”
刘氏看了一眼身旁亦是哭声大作的次子刘基,三子刘烁、四子刘尚,次子年已十三,然三子四子,方才六七岁,子嗣之中,亦仅有眼前的刘奇,可堪重任。
“孩儿知晓。”刘奇勉强打起几分精神,身旁,立即有侍卫上前,“君侯,院外几位先生尚在等候。”
“吾无力见他们。”刘奇微微摆手,站起身来,“传吾谕令,府中设灵堂,扬州各郡县官吏,皆着缟素,军中将士,亦戴白绫。”
“吾父虽去,他仍是吾江东之主,仍是吴中之侯,仍是吾汉室贵胄……此外,再上表许县天子,请天子追封吧。”
“喏。”
“传令别驾,主持吾父身后事宜,命长史暂统府中文事,令军师,暂管江东之兵。”
“喏。”
刘奇脚步蹒跚地走向内宅,他带着身后早已是哭成泪人儿的三位弟弟。
刘基已经开始明事理,倒是这两个身高刚及刘奇大腿的幼弟,此刻,却只知道哭泣,完全不知,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失去了家中顶梁柱,意义为何。
所幸的是,刘奇在此之前,已经平定了江东。
回返之事,在他心志未蒙打击之前,他便已经下令,命麾下众将镇守四方,此番,刘繇病逝讯息,三五日之内,必定被荆襄、淮南、徐州、许县等诸侯知晓,但他无惧。
刘奇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北地,刘繇之死,并不意味着江东会就此消沉。
他临终前的那一番话,刘奇一直都记在心里,犹如李克用递给李存勖的三箭,在日后,这必定如鲠在喉。
——
二月里,秣陵城外下了一场大雨,阴雨绵绵的时节,灵堂摆了三日,便由刘奇捧着灵牌走在最前,身后,尚在不断抹眼泪的三位幼弟随行,抬棺的,是临危受命的昔日刘繇麾下四大旧将,樊能、笮融、陈横、于麋。
这一日,江东尽皆飘着缟素,无数人走上细雨的街头,听着郡县书院里,朗朗的祷告声。
江东数百万之民,皆知老吴侯,已魂兮归去。
第九十九章 陈宫的失望
徐州下郅
“君侯,吾等赶到之时,仅捉回了袁胤一人,护送兵卒,于途中被杀死大半,就连老仆侍女都未曾放过。”宋宪和魏续恭谨地站在堂下,坐在他们面前的,赫然便是压抑着怒火,喘气声几乎能让他们心跳减速的吕布。
“尔等敢肯定,出了吾徐州境外,已入九江境内。”站在一侧的陈宫眯着眼问道。
“吾等敢以项上首级担保,且那一片地界,并无山贼败兵作乱,袭击少主之人,唯有三……二者。”
“嘭”吕布一掌拍在桌上。
“三便是三,二便是二,尔等莫非以为本侯耳背?”
两人浑身一颤,吓得同时跪倒在地,“还请君侯恕罪,吾等实在是不敢妄言诽议。”
“本侯恕尔等无罪,且如实说来,若是敢有半点隐瞒,军法从事。”吕布面色稍缓几分,这两人是他心腹干将,他也信得过。
“喏。”魏续和宋宪交换一个眼神,由魏续拱手一拜,率先开口,“吾等徐州与淮南交界处,唯有温候与袁术所部兵马,这其一,便是袁公路有所异心,只是……袭击途中,死难的大多都是他麾下的兵将,吾等去时,袁胤尚且也在……”
“继续。”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不必分析。
“这其二嘛,便是历阳孙策。”
“孙策?”吕布眉间凝成一个川字,“他徒有小霸王之名,渡江东进,却为刘繇那弱冠小儿所败,今兵不过三千,寄人篱下,若非是袁公路尚需仰仗其勇武,早已是只能遣散兵卒,成那乡野匹夫。他,也敢欺吾?”吕布双眼瞪圆,吓得开口的宋宪立即倒退一步,低下头去,不敢再言。
“如此,其三又是何人?”吕布目光一扫,落到魏续脸上。
“这……”魏续低下头去,却是一言不发。
吕布面色铁青,就要再次动怒,却见陈宫上前几步,走到二将跟前,“君侯莫要动怒,此事,吾等既已问清来龙去脉,当前最为紧要之事,便是寻得少主所在。”
吕布面色稍微缓和几分,目光看向陈宫,“公台可知吾儿所在?”
“臣未有鬼神莫测之术。”陈宫当即苦笑。
“那可知今日谁人何为?”
“这倒不难猜想。”
“哦?”吕布眼前一亮,“公台还不速速道来。”
宋宪魏续二人如蒙大赦,纷纷抬头看向陈宫。
却见陈宫在堂中悠然走动着,看向吕布时,脚步一顿,“吾且问君侯,若吾徐州与袁公路因此事结仇,君侯起兵征讨袁公路,谁人得利?”
吕布一手托着下巴,“莫不是许县曹孟德?”
“曹操鞭长莫及,刚败张绣之手,损兵折将,莫非天生七窍玲珑心,能算得吾徐州、淮南之事?”
吕布双眉微皱,“袁公路?”
“袁术既已称帝,此人必是胆大妄为之辈尔,然,其厌弃背主之人孙策,却因其武勇,不得不用,主公之勇,天下皆知,他袁术如何敢撕毁盟约,再起争端,且,纪灵正在聚集兵马,攻打陈国,若攻下陈国,以唇亡齿寒之由,曹操必定出兵,到时,袁术若是恶了吾徐州,两面开战,他素与江东交恶,到时,必是自取灭亡。”
“如此,倒也有几分道理。”吕布微微颔首,他也觉得袁术不会这般愚蠢。
“此外,便是那历阳孙策,此人勇武虽有,但智谋短缺,不过,此人身边尚有周瑜、鲁肃之辈,佯装袁术之兵袭击,却将袁胤交由吾等之手,倒也算是疏漏百出。”
“那吾儿如今尚在何处?”吕布又问。
“主公勿虑,二位将军既然未在车驾旁发现少主,此刻少主,多为他人所救,数日之内,当有分晓。”
“如此,那吾便静候公台佳音了。”吕布思索片刻,也只能选择相信陈宫。
“汝等二人,且先下去吧。”吕布朝着魏续、宋宪二将摆了摆手,他二人只能拱手一辑,转身离开。
待到二人走后,吕布的表情才恢复铁青,“公台,那魏续、宋宪二将,支吾不言之人,是为何人?”
陈宫笑了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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