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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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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骁骑营、骁龙营又当如何?”刘奇又问道。
“当消减骑兵建制,两军可有万骑精锐即可,此外,臣以为,子义将军所部当扩建重骑,最好有五千之重,徐州、青州二州多旷野之地,可命徐州都督张辽、青州都督臧霸各自组建骑兵,清剿境内山贼。”
刘奇一手抚须,目光转向太史慈,“子义以为如何?”
“若吾江东钱粮短缺,亦只能如此。”太史慈虽然渴望更多的铁骑,但他也知道,连年征战,刘奇已经将钱口袋全部丢尽了江东工匠坊制造兵器甲胄和购买前线作战所需的钱粮,如今吴王府的府库之中只怕也并无太多钱粮矣。
“吴王,户部钱粮短缺之事,臣有一策。”话音刚落,堂下一人突然起身道。
刘奇心中按捺住几分激动,目光转向刘琦,“兄长有何见解?”
刘琦轻咳两下,“今岁之前,吴王以捐粮纳爵之法让江东军中多出上百万石军粮,此法虽能供应各路兵马征战,但吾江东治下亦因此多上不少有爵在身的豪富之家,如今江东之下诸州大量开垦田亩,他们大多打着身上有爵位的旗号,过多兼并田亩,豢养家奴。”
刘奇双眉微皱,环视一眼堂中文武,“汝等可有听闻此事?”
孙邵起身一辑,“回禀主公,吾扬州治下,各郡县多为主公巡视,大多豪富之家如今都已成士族,家奴大多已为山越、蛮越之民,如今因捐粮纳爵之事,亦消减不少。倒是荆州诸郡,尤其以长沙、南郡、襄阳等地为首,此外还有北地青州、徐州豪富商贾之家,多有豢养家奴,多有豪富兼并田亩之事。”
“兄长有何良策?”刘奇求贤若渴地看向刘琦问道。
刘琦心中暗笑:“什么良策还不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
不过这话他却只能憋在心里,毕竟此刻刘奇是想让他来做这么一个出头鸟。
“臣与吴王游猎之际,臣听闻吴王梦中曾见过一白头翁,此人为吴王献上一策,可以汉纸印刷隶书,即可贩卖天下,而后吴王将汉纸取出,以印刷术将天下书籍拓印之,随后传往天下各州贩卖,如此,获数万万钱不止。”
刘奇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刘琦笑着再道:“吾有一策,亦是用汉纸上拓印隶书之法,亦可换来数万万钱。”
张昭猛地站起身来,“此言当真?”
一时间,堂内一众文武都开始窃窃私语,数万万钱,那可不比其他,当年灵帝之时的三公之位售卖几何?不过数千万钱尔。
刘奇见到堂中众人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顿时心中窃喜,绷着脸,露出几分好奇再问。“计将安出?”
刘琦抬手一辑,“吴王可命印刷坊的官吏拓印一纸,正如江东如今发行之银票,但凡江东治下商贾、百姓、士人、官吏,都可凭手中金钱购得此物,换取此凭证,此凭证供于各地兴建之钱庄,每一张可售卖一百钱,或低一些,十钱即可。”
“十钱若是银票未免太低,一百钱却也不多,此物究竟为何?”张昭忍不住问道。
“吾称之为国债。”
“国债?”闻言,场中顿时一片喧哗。
张昭满脸铁青,“吾吴国上下,百姓富裕,士家豪富皆安分守己,何来国债一说?”
“国破山河不存,放有大难当头之债务,吾亦曾听闻吴王言及过此事,可国债万不可对外公布之,此物虽好,或可换来不少钱粮,但若是为北地诸侯知晓,怕不是一眼便能看穿吾江东虚实,到时北地战事一定,北地诸侯必定联合大军南下,攻打吾江东诸州。”
刘琦笑着摇了摇头,“诸位且听吾说完。”
说着,他走动在堂内,闲庭信步地看了一眼四周,“这国债每人可购一张,十张,一百张,亦或一万张,吾吴王府户部皆可认之,手持此物,各地钱庄亦可当银票用之。”
“那和银票何异?不如直接发行一百钱银票罢。”张纮冷着脸出言道。
“非也,若是直接发行一百钱,那吾江东之下手持一贯钱上街者,只怕少有,倒是百姓更多仰仗银票,那街道坊市间流通所用的五铢钱便无所大用。”
说着,刘奇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汉纸,上面正好写着国债,“此物一次不必发行过多,一次一万张即可,百姓可提价买之,吾吴王府可在一万张售卖完毕之后择一良辰吉日当众抽出其中一张编号,手持编号者,可购买青州、徐州、蜀南、凉州任一荒山、任一百亩良田。亦或可购买盐兑、丝绸之路商船、丝绸之路商队路引。”
堂内顿时陷入沉默,能够坐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智多近妖的历史高人,他们岂能听不懂刘琦言下之意。
孙邵、是仪、许靖等人都没有开口,他们乃是追随刘繇的老臣,自然知晓,闲职在身的刘琦此刻肯跳出来,必定是自家这位吴王在背后支招,这个时候赞同即可,不赞同……那便是要挨板子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试行一月
“主公,此举有设赌之嫌,请恕臣不敢苟同。”话音刚落,堂内便传来一声轻喝,却见毛玠大步出列,冷冷地瞪了一眼刘琦,朝着上座的刘奇拱手一辑。
刘奇顿时哭笑不得,这家伙,自从南海太守位置上调任回来担任刑部尚书之后,似乎就当真变得严苛无比。
“那敢问毛尚书,依照汉律,本侯该以何罪论处?”刘琦含笑看向毛玠。
毛玠面色一板,“汝贵为荆州刺史,关内侯,当罚钱十万,夺爵罢官。”
闻言,堂中一众文武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毛尚书,这赏罚未免太重……”就连刘奇也忍不住出声。
毛玠冷哼一声,“知法而犯法者,承蒙主公信重,无论王公贵族,还是一方大吏,吾这刑部尚书都可治得。”
话音刚落,他便瞪大了双眼,眼见着刘琦取下头上的官帽,再将手掌的玉板也给放在地上。
“汝这是作甚?”毛玠下意识问道。
“辞官谢罪,以士人之身,上书吴王,请求发行国债。”
张昭面色微变,“刺史断可不必如此。”
“子布,依汝之见,吾兄长之议是否可行?”也就在这时,刘奇的声音传入张昭的耳朵里。
张昭浑身微颤,回身之际,目光正好迎上若有若无的内阁四人,他心中暗忖,“这四个老家伙一直未曾出言,必定早已知晓此事。”
他心中略有不忿,却不敢发作,朝着刘奇一辑之后言道:“臣执掌户部以来,一直勤勤恳恳,若非户部当真财政短缺,臣断然不敢削减军需所用。”
刘奇双眼眯起,“孤问的是,汝以为,此计是否可行。”
“或可行之,若是每张售卖100钱,初次一万张,百万钱之买卖,当不会影响钱庄运行,亦不会让街道巷市间有所骚动。”
“兄长。”
“草民在。”刘琦朝着他拱手一辑。
“孤任命汝暂代户部主事,授予汝便宜行事之权,七日之内,在吾建业长街之上售卖这一万张国债劵,不知汝可敢应之?”
“臣自然敢,却不知吴王将以何物为随后抽号之用?”
刘奇沉默顷刻,便听张昭开口,“启禀主公,今日江东商贾为争东海楼船商运贩卖之路引,曾大打出手。”
“此事臣亦有耳闻。”闻言,毛玠也是抬手一辑答道。
“张昭。”
“臣在。”
“今吴王府下发路引售卖几何?”
“回禀主公,如今海路商运往青州、徐州,乃至辽东之地路引尚未发放。”
“这是为何?”
“回禀主公,只是北地冀州、幽州之地尚在敌手。”徐庶出言答道。
“那平日里长江水道、南海扬州、交州商运路引作价几何?”
“一岁一换,一张作价一万钱。”
“那便造二十张东海路引,可用二十年之路引,一张可作价二十万钱,可让一豪富之家跻身士族,可让一众贫寒莽夫跻身豪富,不知尔等以为如何?”
“一万张中抽二十,每一张有百万钱之路引,臣以为,极为妥当。”刘琦笑着开口道。
“那兄长便先下去准备罢,七日之后,孤要在吴王府高台亲眼见汝售卖场景。”
“喏。”
“此外,内阁以公文发往吾江东之下扬州、荆州、交州、益州、凉州、徐州、青州七州之地,将此事告知于民。”
“主公,七日为时尚短,只怕远处州郡的商贾来不及购买国债。”
“一次不行那便等下一批嘛。”刘奇微微一笑,“倘若这第一批国债的事迹传遍天下,那第二批,第三批发行之日,天下商贾豪富之家,当云集而景从之。”
“主公英明。”闻言,堂内群臣纷纷俯身一辑。
“子义。”
太史慈再次出列,“末将在。”
“东海水师都督蒋钦上书于青州东莱郡建立水师基地之事,汝以为如何?”
“回禀主公,兵部已和工部、户部商议妥当,只是青州饱受黄巾之乱,后又有诸侯连年征伐,百姓颠沛流离,怕是短时间之内,难以招募编制足额水师士卒。”
“无妨,吾军水师,如今多为北上护送商队之用,操练水师士卒也不必急在一时,青州有臧霸镇守,又有水师相佐,孤并无忧虑。不过汝乃兵部尚书,那东莱黄县又是汝之食邑,汝若有闲暇,可往青州走走。”
“喏。”太史慈心中一暖,吴王这是给他名义,让他得有闲暇的功夫回家啊。
“今日议事,就到此处罢,还有两日便是年关,让各地的镇守的都督、司马都回建业之事,也不必急在一时,且命他们交接好防务,年后回返便是。”
“喏。”
群臣散去,刘奇一手扶额,看了一眼身侧眼珠瞪大老大的刘斌,“斌儿今日可有困乏?”
“父王,今日在这朝堂之上,孩儿觉得比在内宅念书更为有趣。”
“何来有趣?”
“琦族伯演技出众,竟是将一众文武都给骗过,岂不有趣?”
“非是哄骗,此事有益于吾江东之治,解决户部财政,父王不便献出此策,便以汝琦族伯名义献策,此乃迂回之策。”
刘斌摇晃着小脑袋,“父王,那明日汝当真要让那太史亨进王府否?”
“太史亨日后是汝伴读,他素有勇武,随从其父太史慈修炼武艺,虽不过年长汝四岁,却已身强力壮,汝日后亦可随他一同学习武艺。”
“喏。”刘斌嘟着小嘴,显然有些不悦。
“汝面色沮丧,可是不喜?”
“非是不喜,只是孩儿天生骨骼不如那太史亨强壮,怕是练不了他的枪术。”
刘奇苦笑一声,揉了揉他的长发,“孤并非让汝学他枪术,而是另请将军传授汝二人十八般武艺,尔等可任选其一习之。”
刘斌面色一喜,“当真可任选其一?”
刘奇微微颔首。
“那孩儿可以练剑乎?”
刘奇双眉微皱,“汝莫不是看上了为父前几日加封的虎卫都统?”
刘斌微微颔首,“父王曾言,马上吕布,步战王越,天下无人再能出他二人左右,孩儿不做那统军征战的大将军,便学着击剑之术罢。”
刘奇顿了顿,道出一个“可”字。
第四百五十七章 火爆场面
次日一早,当晨曦伴随着朝阳在地平线上升起,建业城内那些来往不断的黑影方才在显露出身形。
“驾”,也就在这时,长街居中的驰道之上,一行快马奔驰而过,一名骑士口中大喝:“吴王有令,颁布国债,购国债可得海商路引。”
一时间,整个长街之上川流不息的车马都驻脚看来。
“真的假的?”
“吴王府颁布的诏令那还有假?不过这国债是何物?莫非是吴王府入不敷出,以效仿此前捐粮纳爵之法,又颁布的新政乎?”
“骑士朝正街告示栏而去,吾等且去瞧瞧。”
“同去同去。”
当他们行至告示栏前,这才发现此处已经聚集了大群穿着长衫、商贾打扮的人。
“一百钱一张,一次发行万张,先到先得,每人限购一张。”
“东海商运路引,可用二十载,作价百万钱。”
“嘶,此物怕不是能做寻常商贾之家传家之用。”
“二十载啊,吾听闻前不久得了盐引的建业张氏,仅凭着三条大船往返于扬州、益州之地,便赚了数十万钱。”
“那往北地沿东海商运可有收成?”
“不错,吾扬州沿海,可青州、徐州之地也有海盐,虽然不多,但日后必定会多上不少盐场,且海货亦多。”
“糊涂,吾江东大片田亩种植桑树,有蚕丝,亦有工匠坊出产的农具,还可从蜀中运来蜀锦,从交州运来玉石,都可往北地贩卖,那徐州、青州之地,可多豪富士家,吾等只怕一艘船,一次往返,怕也足有挣个数万钱之多。”
“听闻吾等还可从东海至辽东,如今辽东太守公孙度帐下多有骑兵,亦有不少闲置马匹,吾等若是以江东产出之物与其交换马匹,哪怕只有数十匹战马运回江东,吾闻吴王上月以一金购买一匹良马,吾等这数十匹战马岂不就是数十金之富?”
“然也,可这抽号是何意?”
“便是一万人之中,唯有二十人有此机缘。”
“更何况那商引不过是过往凭条,若要价值千金,还得交给那些有船只的商贾。”
“如此,吾等即便不是豪富之家,将这中标的国债劵交给那些商贾,岂不就能换取百万钱之巨?”
闻言,场中不少百姓都有所意动。
百钱,如今在这扬州诸郡之内,哪一个寻常百姓之家拿不出这么多五铢钱?
只怕再多亦可,只是觊觎的人多,但国债劵却只有一万张,而整个扬州治下有多少人?二三百万人之巨。
一时间,不少人露出有些急迫的表情。
机灵一些的,早已是纷纷回返家中,准备邀亲唤友前来购买此物。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用完早膳的太史慈,已经是带着七岁大的太史亨出门。
“父亲,汝吾今日可是去那吴王府。”
“此乃主公恩宠,汝日后追随世子左右,他日世子继承吴王爵位,汝亦可如为父一般,成为从龙功臣,吾东莱太史氏,亦可享荣华富贵。”
走过长街,太史慈隔着马车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聚在告示栏前的无数行人,“这户部主事看似是个病秧子,未曾想办事竟是如此效率惊人。”
“父亲,这些百姓聚集于此是为何故?”
“无他,吴王赏赐一份大机缘于百姓,这些百姓正在商议该如何获之。”
“那父亲,吾太史氏可否亦去寻那机缘?”
太史慈微微一愣,“吾家中尚有老小三十七口,成年男丁与侍女居多,若是百钱一张,顶多也就三贯钱,也罢,倒是为父糊涂矣。”他掀开帘子,看着赶马车的仆从,“汝回府之后且告知府中众人,六日之后于这长街之上排队购买国债劵,过夜便来,自子时起。”
“喏。”
太史亨闻言一愣,“父亲,这国债劵是为何用?”
“购之则可得东海商引。”
“东海商引何用?”
“能挣几百万钱之用。”
太史亨闻言一惊,“吾太史氏并非豪富之家,但历年往上赏赐却也极多,父亲为何还要购买此物?”
太史慈和善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谁家会嫌钱多?”
太史亨闻言一愣,随即便见到马车停下。
太史慈带着太史亨一路走进吴王府,又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了后宅。
今日他穿着常服,而太史亨打扮得也如同一俊朗少年郎。
“子义,且入内陪孤尝一尝这新烤制的梅子酒。”入府之后,刘奇随意打量一眼太史亨,便赏了他一块吴王府行走的腰牌,招呼着太史慈落座喝酒,命侍女将太史亨带着走向后宅。
雪地里,两名少年郎隔着几尺,四目相对。
“太史兄长。”刘斌抬手一辑,模样乖巧无比。
“世子不必如此拘谨。”太史亨嘴角微微抽搐,任谁不知道汝是这建业城中最大的调皮蛋儿。
“那吾便称汝为兄长便是。”
“私下世子可随意称呼,平日里可直呼吾名便是。”太史亨倒是继承了太史慈的脾气,说话直爽。
“谨遵兄长之言。”
两人在这雪地里摆了一阵,刘斌拉着他去看了昨日父王为他堆的雪人,又拉着他走到凉亭之中。
“听闻今日长街之上有一热闹事儿,府内的下人们都议论纷纷,可惜吾不能出府,否则定然要去瞧瞧。”
太史亨动了动嘴,“世子欲知何事乎?”
刘斌顿时眼前一亮,“莫非兄长知晓?”
“自是如此。”
“那兄长且说说。”
太史亨一犹豫,就将之前太史慈为他讲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来。
刘斌面上一阵古怪,拨弄着手指,“一张一百万钱,可惜一人只能购一张,否则吾定要将其全部买下。”
说完,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驻守在院门边上的几名军士,眼中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兄长,且问是何时发售?”
“自是六日之后。”
“不知兄长可否出府?”
太史亨微微一愣,“自然。”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吾尚且年少,虽有习武,但出府之际父亲仍让我携带两名随从。”
刘斌学着刘奇的模样板着脸,“兄长,如今有一件大事托付于此,此事有关吾这小院兴衰,不知兄长可否应之?”
太史亨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四百五十八章 老奸巨猾的一群人
“兄长,言不传三耳,吾且将麾下精锐托付于汝,汝若是办成此事,日后若能挣得百万钱,汝吾手足,当可平分。”
太史亨心中一突,暗道:“上了你的贼船了。”
面上却是抬手一辑,“世子言重,为世子效劳,亨不敢居功。”
“兄长万不可如此拘谨,他日也莫要拒绝,若是能挣得百万钱,本世子绝不会亏待于汝。”
“喏。”太史亨面上一黑,最终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自家府邸,这一整日都被刘斌拉着在府内观赏花花草草。
当晚,眼见着太史亨在吴王府用完晚膳后回返府内,太史慈命人将他唤到书房,“今日汝与世子相处如何?”
“甚好。”太史亨答道。
“汝为何这般吞吞吐吐,面色亦这般古怪,可有何时隐瞒?”太史慈双眉微皱,自家这个孩子他也知晓,脾气应当容得下人,更何况世子只是天性洒脱一些,亦是宽仁的性子,该不会两人之间有何矛盾罢。
“世子曾让吾去完成一事。”
“哦?”太史慈眼前一亮,“世子肯信重于汝,自是好事,汝如何回复?”
“自是满口应允。”
“如此甚好,不知是何事?”
太史亨迎着自家老爹的目光,只能是坦白地将之前的事情全部道出。
“世子亦要去买这国债劵?”太史慈顿时哭笑不得,“还让府中二十名下人陪同汝去,从自己内库中掏钱?”
太史亨埋头答道:“正是如此,不过孩儿答应世子要守口如瓶,如今却是已经违信,还请父亲莫要上禀吴王。”
太史慈顿时哈哈大笑,“吾儿此事做得不错,汝且去罢。”
“喏。”
“明日便是汝与世子于黄山长处听课,汝可不要怠慢。”
“喏。”
目送太史亨离去,太史慈笑着摇了摇头,“傻孩子,吾乃吴王臣子,既知此事,又岂能不报?”
他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命府内管事连夜送往吴王府内。
深夜,刘奇在被窝里笑出猪叫。
偷摸着和他在厢房睡一晚的任氏在睡梦中被惊醒,吓得她满头大汗,她还以为是玲绮寻来了呢。
——
却说张昭自从那日吴王府议事回府之后便一直揣测不安,“这内阁只选四人,按理说,孙邵、是仪乃是吴王府老臣,两人都曾先后出任一州刺史,才干自然不用多言,那徐庶乃是掌军之人,步骘乃是外戚与士族标榜,可惜吾于江东任上资历不足,名望倒是不弱于这四人……”
“只是今日揣度上意,吾素来谨慎,今日却险些马失前蹄。”
“那国债劵之事,分明是吴王看好,如此,老夫身为户部尚书,亦当鼎力支持才是。”
“张鹏。”
“主君。”很快一名老者便快步走入堂内。
“几日内能召集多少族人?”
“是成年子弟否?”
“自然。”
“怕是只有四五十人。”
“算上奴仆有多少人?”
“当有四五百人。”
“那便让这四五百人一并去,对了,吾家商船可有回返?”
“有。”
“那便让管事带着船工一并去,几日后这建业长街之上会举行国债劵发售之事,去账房调取六十贯,每人购得一张回来,不得有误。”
“喏。”
与此同时,在建业各大官吏之家亦早有此吩咐。
次日黄昏,当张昭满脸铁青地回府,管家一早便迎了上来,“主君,何故脸色这般难看?”
“那些无耻小人,竟然携亲唤友,各家都张罗了好几百人候着,若非老夫早有准备,怕是已经晚上一步,汝且知会府中下人,那日子时一到,便立即到正街告示栏下方占据先机,到时抢占位置,吾等先购一批,将国债劵抢光,且让那些无耻之徒哭丧去。”
“主君,敢问吾家对敌之人是哪些士族府上?”
“还有何人?内阁四人,六部尚书、侍郎、主事,城中的虎卫都统、大都督等人……”
管家面色一黑,后背冷汗直冒,和这些家伙争,可哪一家都不是好惹的。
“主君当真要和他们争夺?”
张昭面色一沉,“这是自然,吾张氏一族,莫非怕了他们不成?”
“可主君以为,吴王当真便欲让士族、豪富之家兼并,将那一万张国债劵收入囊中否?”
张昭面色一顿,他冷静下来思忖一二,猛地看向张鹏,“汝以为,主公此举意在试探吾等江东士族和豪富之家?”
“每人限购一张,只怕便有深意。”
张昭在堂内来回踱步,“主公曾询问吾等家中有多少家奴,吾等尽皆回答不多,可吾若是派遣所有人购来近千张国债劵,虽可得几张商引,怕家中底蕴也尽数为主公所知,主公有吴卫,此事应当瞒不过他,可主公已经下令将此事告知天下,吾等若是兼并,那些寻常商贾和百姓又能买到几张?”
“士族之富不过显赫一门,而贫寒百姓之富,若稍加推波助澜,只怕便可在江东治下七州之地掀起大波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传令,不必让那些家奴集结了,船工也都回去罢,此事只让吾张氏族人尽去即可。”
“可主君,那只有三五十人,只怕购不来多少。”
“吾乃户部尚书,要这么多钱粮何用?只怕不仅无法充裕吾自家府库,还会被朝中言官参上一本。”
“吾等派出家中子弟,让主公知晓吾等心意便是。”
“主君深谋远虑,奴不如矣。”
张昭听到这话,很是受用,他看着门外,“那些老狐狸如今只怕也还未曾想得透彻,还有那些豪富之家,只怕发行之日过后,他们的家底必会为吴卫全部呈于主公案前。”
“刘氏皇族,可历来有杀养肥的商贾过年之旧例……”想到这里,张昭不寒而栗,自家这位吴王虽然如今已很少率军征战,但坐镇江东之后,任何一项新政,都能让他顶礼膜拜。
他张昭自认学识五车,也想不出这点子,可每当在刘奇提出一法之后,却必定有良效。
“这世上,莫非当真有天授之人乎?”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大年三十,刘奇按照惯例,将府中备下的年菜分赏于群臣,内阁四人和太史慈一并得了五道,六部尚书各三道,其余近臣与扬州诸郡的太守等六百石之臣则一道。
翻过年关,率先策马回返的,自然是新任徐州都督张辽。
他还未曾回府卸甲换身衣裳,便被一名吴王府的内侍接到了府内。
“末将张辽,拜见主公。”张辽朝着刘奇恭敬一辑,单膝跪在地上,行色匆忙间,脸上还略有疲惫。
“文远快马加鞭赶回,舟车劳顿,且满饮此杯。”刘奇端着案上温好的一樽酒递到他面前。
“主公有命,焉敢怠慢。”
张辽伸手接过酒樽,一口饮尽,“多谢主公厚赐。”
“来,随吾去阁楼上瞧瞧。”
刘奇拍了下他的肩膀,张辽跟在他身后,身后刘十、董袭亦是率领亲卫跟随。
一行人来到阁楼之上,张辽这才发现,二三楼此刻竟是已坐满文武群臣。
“文远,自徐州回返,一路舟车劳顿。”率先朝他开口的赫然便是太史慈。
“见过太史将军。”张辽和太史慈是旧识,青州战场上两人亦是并肩作战,轻骑配合重骑,几乎是撵着袁谭大军的尾巴一路追杀,那段时光可谓是畅快至极。
“吾等拜见吴王。”随即,一众群臣纷纷起身,朝着刘奇一辑。
“且都落座罢。”
“喏。”
刘奇指着窗外隔着一两百步外的正街,此刻隔着几堵墙,众人且看到那长街之上此刻已经是挤满了人,驰道也被行人占据,四周更是有着城中护卫的军士站岗,而他们聚集的位置赫然便是告示栏前的空地。
“主公,吾在徐州时听闻沿途快马皆传,吾江东新政,将发行国债,去岁吾军几面作战,莫非户部财政当真已入不敷出,如此艰难?”张辽看了一眼窗外,不由疑惑着问道。
席上,张昭一手抚须,“却是今岁组建骑兵之事,吾户部拿不出钱粮来,荆州刺史刘琦,愿辞官献上此策,如今作为吾户部主事,且来操办之事,他此前可是已立下军令状。”
“原来如此。”张辽一脸若有所思,他突然指了下人群中的一道身影,回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太史慈,“子义将军,那莫不是令公子。”
太史慈定睛看去,便见到太史亨带着二三十名虎背狼腰的军士打扮成商贾,挤在人群中,有着军士相助,他倒也寻了个靠前的位置。
“这个臭小子,铁定又要生些乱子。”太史慈没好气地骂着,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昨日他向刘奇禀报此事之际,自家这位主公可是笑了许久,见吴王没有阻止的意味,太史慈只觉得此事并非坏事,再说,自己那傻乎乎的儿子能够跟着世子刘斌做事,那自然是好的,也就相当于坐上了世子这一条战船。
刘奇目光在人群中寻觅着什么,看着大批身着铁甲的军士自驰道而来,将在长街上的百姓们规规矩矩地分成八列之后,长街上的人群竟是排出极远,目光眺望城门处,竟然也有偌长的队伍。
“主公,去岁吾建业城中便汇聚了各地商贾,即便是在北地诸侯治下经商的商贾亦曾派遣人手留在建业城内,如今主公下令发行国债劵,却是一下子将这些人都给引出来了。”新任扬州刺史张纮,一手抚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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