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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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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物,寻常百姓之家怕是只能瞧上一瞧。”
“吾蜀中便有盐井之法,不过提取出来的俱是粗盐。”张任趴在船舷上缓和了一阵,站稳了身子。
“听闻是从沿海一带运来的细盐,不过贩卖之人,俱是江东官商。”
“何为官商?”
“听闻江东以汉纸拓印之法,设一盐引,以取信吴王府的商贾用金钱持此物可于沿海盐场购买细盐往江东之下各州郡贩卖。”
“江东细盐,当真如此之多矣,不知作价几何?”
“听闻只比寻常粗盐贵上三成。”
张任眼中一惊,“那细盐可有贵贱之分?”
“自是有的,听闻吴王府所用皆是上乘细盐。”
“盐铁铸钱皆为国朝之重,江东监管如此严苛,亦在情理之中,只是自古抑制商贾,未曾想,他吴王贵为汉皇宗室,竟是重用商贾。”
“桑茶之时,又是为何?”
“听闻是吴王之命,自江东以泥土包裹,将桑树、茶树从水路运往巴郡,择其土,分与百姓于家宅附近种之,桑可每户几株,茶则成片栽种。”
“蜀中近年亦有士族多效荆州淮南士人,以茶水接待宾客,好此苦茶者甚之,若是百姓能多栽种此物,售卖之时收其金钱,倒也不错。”张任微微颔首,“只是那每户几株桑木,若是算上枯死,怕是存活不过一两株,如此又有何用?”
“足下有所不知,这桑木种植,是为养蚕。”船舱内,走出一名长须面白,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的男子来。
“见过司马。”张任见老驿卒朝他微微抬手一辑,自己也是微微抬手示意。
后者摆了摆手,他倒是不是认识张任,只是不习惯拘礼尔。
“吴王已命,于巴中二郡兴建织造坊,每月皆有县吏往各村讲授如何养蚕之事,百姓每年只需于四月之际养蚕即可,数十人可将蚕茧送于织造坊换取金钱,何乐而不为之。”
“蜀中贫寒,若能得此桑茶之法,又以牛耕水车之法,今后蜀中怕也能出不少沃土,百姓日子亦能丰裕。”张任脸上也生出几分向往,他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倒数第二艘船,那里有他随行的妻儿。
“尔等且看,那便是运输桑木之船。”也正在这时,隔着二十余丈江水之中,一队商船挂着“张”字旗号沿江而上。
“嗡”,同一时间,船上响起一声号子,对面也回应了一声。
那船上用篷布遮掩之下露出用布连泥土包裹了的桑木,一时间看得张任和老驿卒有些晃神。
“此物离土一二月,也能栽种存活?”
“南橘北枳,栽种瓜果林木,因地制宜,但吾江东如今却也有让此物种活之法,正如交州培育之稻谷。”
“为何吾蜀中此前未有此物?”老驿卒自顾自地嘟囔一句,却是道出了张任此刻的心声。
却听身侧这名司马哈哈大笑,“汝等可知,为百姓购买耕牛、修建水车下放到江东各县各村,吾江东二载之内耗费多少金钱乎?”
“吴王长子出生之际,收钱三五亿之多,却不足三日便还于秣陵豪族,便是为抵当年借条。”
“如今天下战乱未平,此前益州虽然休养生息,但先后经历黄巾之乱、张鲁之乱、赵韪起兵,还有蛮人、山贼、水匪作乱,厉兵秣马,铁器用于打造兵刃,金钱用来犒劳军士,保家卫土方为上策,岂有闲钱来改善百姓生计乎?”
张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那江东后得淮南、徐州、荆州、交州之地,又是如何有这么多余钱来施行如此多的新政?”
“无他,一铸钱,二经商。”
迎着张任面上的疑惑,只听这位司马再次开口,“铸钱,一铸半两五铢钱,二铸纹银,三铸金锭。后来又添了些汉纸拓印的银票,不过上面还有金丝缕线,倒也别致。”
说着,他在袖子里一掏,取出两张白色的银票递到两人手中。
“秣陵钱庄?这名儿老汉貌似在成都见过。”老驿卒惊呼道。
“成都长街之上便开了一家,日后整个益州各郡县都会有,这秣陵钱庄乃是吴王府经办,如今由蔡夫人执掌。”
张任微微颔首,“蔡夫人乃是蔡大家之后,才学便是吾蜀中诸贤也自诩不如,有她执掌,此物当行之。却不知此物与那金锭、纹银与五铢钱如何易之。”
“在吾江东,千钱为一贯,一贯为一两纹银,百两纹银为一两金锭,这一张银票却是得先于钱庄存在足额银钱才能兑之,最小也正是汝二人手中这一百两。”
老驿卒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银票递还给他,“未曾想,此物竟是价值一百贯钱。”
“瞧见那逆流而上的商船了吗?那是江东内阁新任户部尚书家的商船,虽并未由这位经手,但其家资押于秣陵钱庄可有几十亿钱。”
第四百二十八章 长江航标和网箱
“几十亿钱?听闻昔日黄巾之乱前,那两千石之吏也不过两千万钱尔,江东张氏当真天下豪富之家,竟有几十亿钱之巨?”老驿卒倒吸一口冷气,他只怕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若是说让户部尚书家拿出这么多现钱来,只怕也是没有的,几十亿钱,也不过是主公为了让天下商贾安心,让与其贩卖的百姓安心尔。”司马幽幽地叹了口气,“江东张氏、会稽陆氏、会稽顾氏、庐江陆氏,皆是江东大族,便是如今乔氏、步氏亦是如此,他们经年得吴王赏赐的银钱便已不少。”
“长江水道贯通,吾军攻下江州之后,江东船坊便开始监造商船,最先将银钱抵押于秣陵钱庄的十名商贾便得了吴王赏赐的一艘商船,船有两层楼,几十丈长,可载数千石之粮,如此一艘战船,便值几亿钱尔。”
“几亿钱,便这般赏赐给那些商贾?”老驿卒终究还是没见过世面,此刻已是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怕是商贾征收的赋税也不少罢。”张任靠着船舷,眯着眼道。
“沿江之上,两位也见到无人的舢板,上有一处灯笼,夜里巡江的战船便会用长杆将其点燃,长江水道也有狭窄处,不过只有从渡口出发到另一处渡口之际,当地县衙会征收赋税,桑茶蜀锦玉石细盐皆有一税,按量计之。”
“那方才那一船桑树当征收几何?”张任睁开眼问道。
“如今江东栽植桑树不乏,但大多都只有幼儿胳膊粗细,一船约有四五千株,可征收四五万钱。”
“倒也不贵。”老驿卒低喃一句,随即又问道:“可此物听闻乃是吴王赏赐百姓,为何此物由这些商贾运送,还要征税?”
张任苦笑着摇了摇头,“自是那运船的商贾日后便要收那些百姓手中蚕茧于织造坊内织出布匹,贩卖于各地,吴王之赐,得利者,唯百姓于商贾尔,这一征税倒也在情理之中。”
一行人走到船头,老驿卒眼尖,又指了指远处沿岸浅滩附近的一处靠江搭建的屋舍,指着那些拦了网的一个个安置于江中的木箱,“那又是何物?”
“网箱养鱼尔,与那江中安置的航标是三月颁布的新政,乃是由内阁发出,六部签押后送于各处,如今便有豪族、村民集资兴建之。”
张任双眉微皱,“江上多有渔船捕捞鱼类,如今江东临海广袤,多以海船捕捞海鱼,为何还要以水箱养鱼?”
“天下之大,仅靠数百艘渔船连日连夜捕捞,又岂能供应天下百姓之需?”司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任,“吾江东之民今有两千余万之众,吴王之命,乃是三五载之内,让吾江东治下多谢幼儿,能多一二百万之民。”
“那岂不是一户要多一二人尔,如何养得?”老驿卒惊呼出口,随即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嘴皮,“老汉言下之意,吾家中亦有老妻一子,那不孝子之妻如今也孕有二子,可家中实在贫寒,只怕等不到新政来时,便早已无力养着二子,更莫说今后分家……”
“汝且宽心,待汝此行回返之后,成都各地之民怕是早已得屯田之利,每户多上十几亩田土,只怕到时,汝还担忧无多劳力耕种才是。”
老汉面色微红,“多田亩自是好的,老汉无钱无粮,但气力倒是用之不竭。若是耕作不完,老汉亦可,亦可……”
司马摆了摆手,“汝可莫要打那些歪念头,吾江东下方之田,数载之内,可是不能归还官府,十载之后方能售卖,如此方能杜绝豪族士人兼并田亩之祸。”
“可江东如今有诸多豪族,那户部尚书之家,能有数十亿钱,只怕家中田亩亦有近万亩之多吧。”张任笑道。
“当有两万亩。”司马顺着他的话答道。
张任眼神一黯,“果然……”
不等他开口吐槽,司马便已打断他说话,“三万亩中一半乃是主公赏赐,昔日为吾江东出谋划策,户部尚书立下不少功勋,升爵之时,得了数千亩之赏,后来捐粮授爵之时,他家中前后捐了十万石粮草,主公又赏了数千亩,其余便是他以早年渡江避祸之际的家资购得。”
张任微微颔首,“江东新政,以户部监管天下钱粮,这张氏一族,果然不愧是天下表率,竟先为豪富之家,以经营之道让天下以效之。”
“吾江东除却吴王之外,最豪富之家,并非建业张氏。”
张任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莫非是淮阴步氏?亦或是庐江陆氏?”
司马微微摇头,“乃是吕氏尔。”
“吕氏?”张任苦笑一声,“久闻昔日温侯之女嫁与吴王,可吕氏一族,只怕早已无后,如何有这么多田亩?”
“那徐州,可是被吴王允诺给吕夫人矣。”
张任陷入了沉默,“昔日吴王不攻徐州,是为温候之故,天下人皆以为他为人迂腐,未曾想,他倒是守信之人。”
“吴王自是守信之人,他是天底下最善奇淫技巧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又于南海开海上丝绸之路,当如昔日世宗……”说到这里,司马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老驿卒看着四周水车激荡而起的江水,“司马可否见过吴王?”
“自是见过,早年吴王好马,亦亲自率军征战,吾于贺齐将军帐下之时,便曾见过吴王一次,那一次吾不过军中一伍长尔,吴王亲自为吾整顿甲胄,那时,某便认定了这位主公。”
张任心中苦笑,若是在成都之时的他,此刻必定是要说上一句:“收拢人心,虚伪。”
可话到嘴边,他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江东治下,比曹操、刘备、孙权如何?”
司马饶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不知,吾江东臣子曾多与北地诸侯治下媲美,然吴王却说。”
两人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个仔细,却见司马面上多出几分红润,“吴王道:打过去不就知矣。”
第四百二十九章 卧龙凤雏联手
建安四年七月,益州刺史,左军师诸葛亮发兵七万,以甘宁、黄忠为先锋,进军绵竹关城下。
近两月以来,杜畿于关内纠集两三万精壮操练,但守城士卒不过五千。
抵达关外,看着最新修筑的关城和城下的拒马,就连护城河也已经清理了一遍,城头上铁盾林立,多有强弓劲弩暗藏其间。
“高沛杨怀二将,可是将白水关数年厉兵秣马的粮草辎重全都留给了周瑜和杜畿啊。”诸葛亮一手抚须,看了一眼身侧的黄权,“长史以为,吾军当如何攻城?”
黄权满脸严肃地打量着城头,“自是先填护城河,以江东军惯例,先以投石车、床弩压制城头,命将士列于盾墙之后,以井车、云梯攀登关城,方可破关。”
“甘宁。”
“末将在。”
“率汝寻阳营配合新式战车、投石车,攻城。”
“喏。”甘宁兴奋地领了自己的兵马行至前阵,列队于刀盾兵之后,随后,便听到身后一阵弓弦松动的声响陆续不断地传来。
“轰轰轰……”一个个油坛在城墙上炸开,随即城头上便升腾起一阵火焰,惨叫声伴随着一股烧焦的气味从城头上传出。
紧接着,一根根数尺长的箭矢射到了城头之上,鲜血喷涌,城头上即便手持铁盾的军士也会被弩车的箭矢给洞穿盾牌,穿透甲胄,钉在城墙之上。
“放木板,过护城河。”绵竹关的水来于长江支流,若是填平护城河,不知需多少泥沙,甘宁挥手之下,便有大批军士扛着木板放到护城河上,不多时,十几丈宽的木板便在护城河上架起平坦的木桥。
“放箭,用火箭,射向木板。”城头上,杜畿满脸凝重,他知道,此刻若是不毁掉木桥,怕是待会儿江东军的井车也就从木桥上过来了。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包裹着油布,被火焰点燃之后射向木桥,但最先冲过木桥的一队军士已经是在木桥前架起了盾墙,随后,杜畿便看到足有几丈城墙高的井车被数十名军士推动着朝着城墙靠近。
“轰隆隆……”城头上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连续抛射的石弹,每一块都有磨盘大小,砸中人几乎必死无疑。
“将军,两盏茶功夫,吾军便死伤三四百人,江东军,可还没爬上城头。”跟在杜畿身侧的副将满脸严峻地看着城外缓缓靠近的井车,在过了浮桥之后,有不少军士顺着井车后面的木板登上井车之上,大批弓箭手就蹲在井车架起的铁盾后方,举弓抛射,以他们所在的高度,几乎轻而易举就可以将箭矢送到城墙拥挤的关中军头顶。
“下令城中投石车,对准井车,发射。”
“喏。”
不多时,城后突然飞出大片黑影,在城外一阵惊愕声中,轰然落在三架井车头顶,顿时,猝不及防的弓箭手被砸倒一大片。
“城内竟然还有投石车?”
“按捺到现在,杜畿便是为了对付吾军井车。”甘宁瞳孔略微收缩,“这杜畿倒是有些棘手。”
随后,甘宁命丁正、丁牛二将率军陆续攻打关城十余次,黄昏时分收兵,他麾下折损两千余众,撤兵之时,他还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城头。
诸葛亮眯着眼紧盯着城头,“黄忠。”
“末将在。”
“给汝一万精兵,攻破城关,吾奏请吴王,为汝加爵。”
“喏。”黄忠满脸狂喜,早在第一批封侯的名单中便有他,但那是因为黄舞蝶成了吴王侧妃之故,他身为军中战将,自然想用沙场上建立的战功封侯。
城头上,杜畿看着如同潮水一般卷土重来的江东军,目光聚集到那面“黄”字大旗上,“刚走了甘宁,又来了黄忠,江东军中当真是猛将如雨啊。”
“将军,向大都督求援吧。”
“关中之兵已汇聚上党,准备征讨并州,西凉之兵,于汉中关外,不可擅动,大都督北伐沔阳之兵也不过两万,若是求援,大都督必回师来救……可吾断然不能坏了大都督之谋略。”
“那将军,汝吾要在此处镇守几时?”
杜畿看了一眼北边,“武都往白水关,吾等求援之兵只怕已至羌人大帐,只看主公是否何时发兵罢,不过至少也得三五十日方能有援军赶至。”
“三五十日,那城中两万新卒,可堪一战否?”
杜畿凝视着城外,“明日起,城上只留一千老卒,再留两千老卒于城墙马道,若非城墙沦陷过三成,不得调动老卒出战。”
“将军?”副将面色微惊,“如此以来,若是敌军大举进攻,吾军后队只怕来不及救援。”他指着城下,“方才甘宁攻城四五个时辰便攻上成功二十余次,若非将军亲自率军镇守在此处,吾军伤亡只怕会更大。”
“无妨。”杜畿凝视着城外,“江东军以屯田之法,可操练出不少后备军士,吾等自关中杀进广汉,便已无援军增援,只能靠吾等自救,若是守不住绵竹关,待到城破,吾等便是对不住大都督。”
“可若是隐瞒不报……”
“焉能不报?只是本将军在信后有言,两月之内,无须大都督发兵来救,两月之后,城破身死,大都督可自行翻山越岭,撤回武都。”
副将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黄忠已经下令士卒开始攻城了,配合城外江东军的石弹也朝着城头延绵不断地袭来。
“诸葛亮,这是不想让吾等歇息啊。”杜畿瞳孔略微收缩,蹲下身子,“举盾,准备应敌。”
与此同时,在沔阳东城门,庞统带着汉中杨任、张卫等将抵达城内,汇合李严所部,主动于沔阳迎战周瑜,而汉中则留赵云镇守。
远在绵阳城外的诸葛亮也在夜幕来临之际收到了一封战报。
“士元竟是邀我一同围杀周瑜,昔日水镜先生言吾二人,卧龙凤雏可安天下,如今两人联手对敌周瑜一人,兵力更有四五倍之盛,何其不公矣。”诸葛亮面上露出几分苦笑,眼神却越发地坚定。
这一战,却非打不可,江东军下一步便要夺取青州和三辅之地,若不夺回东川,则无力北上,收取凉州养马之地。
第四百三十章 垒土攻城
一夜过去,黄忠带着残存的五千多名军士回返中军大帐前,他满脸羞愧地朝着诸葛亮抱拳下拜,“黄忠无能,损兵折将,未曾攻下绵竹关,愿领军法。”
“汉升将军,汝一夜鏖战,先后攻上城墙三十余次,身先士卒,亦曾先登城墙三次,汝斩杀多少敌军士卒?”
“回禀军师,不过两三千人。”黄忠埋下头去,迎着帐内一众袍泽的注目,他只觉得自己此刻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那将军便无过错。”
黄忠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这是为何?虽说绵竹关乃是坚城,可面朝东川这面城墙不高,况且城中兵马也不多,末将攻城之际,有投石车、床弩压制城头守军,折损尚两倍于守城军士,末将心中实在有愧。”
“汉升将军,吾且问汝,今日守城之卒抵抗如何?”
黄忠长叹一声,“说来惭愧,老夫白日本以为城上多为白水关降卒,应当不会为他周瑜死战,未曾想那周瑜留守绵竹关的杜畿竟是善守之人,他一直亲临城头指挥作战,他每走过一处,军士皆拼死奋战。”
“那这些军士便是老卒矣。”诸葛亮一手抚须,看了一眼帐外,“天明矣,今日该严老将军率军攻城。”
话音刚落,帐外便有军士来报,“禀报军师,严老将军初阵亲率五百朴刀手登上城墙,如今正和城上敌卒厮杀,后队泠苞、刘璝二位将军已率军前去接应。”
“传令后军所有井车,一同攻击城墙,井车后方放下木板桥,让军士们从井车的踏板踏上城墙,驰援严老将军。”
“喏。”
“军师,昨日吾军已井车攻城,可是为城中投石车所毁,若是今日再以大批井车攻城,只怕会折损不少。”旁侧,刘磐略微皱眉道。
“无妨,传令甘宁,率军以冲车撞城门。”
“喏。”
“杀啊”,军帐之外一两里处的喊杀声持续许久,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诸葛亮双眉微皱,不多时,便看到军士大步走来。
“禀报军士,严老将军中箭,吾军井车刚一靠近城墙便被关后的投石车给摧毁三架,随后杜畿亲率刀盾兵于城墙两侧列阵,以长枪兵朝前推进,吾军登上城墙的一二百军士尽皆死于箭矢刀刃之下。”
诸葛亮踏前一步,“已攻了大半个时辰,城门如何?”
“甘宁将军回禀,城门已撞开一条缝隙,但数十名军士一起发力却纹丝不动,城门洞似乎已被垒石堵住。”
诸葛亮回身走动几步,“传令下去,就近取土,以垒土之法,于城外十余丈外修筑土坡,高于城头,每日不间断以石弹攻击城头,待土坡筑城之后,城外以木板登上土坡,每日以数千弓箭手压制城头。”
“喏。”
说到这里,黄忠踏前一步,“吾长沙旧部之中,吾麾下有五百善射之士,可担此重任。”
“黄老将军有百步穿杨之术,那垒土之事便交给孟达、吴兰二位将军,汝且命军士沿途伐木,就地打造箭矢。”
“喏。”
“传令前军,暂缓攻城。”
“喏。”
“将军,城外的敌军退了。”
“未退,你看敌军大营中的民夫和士卒都往两侧山林而去。”
“将军,今日吾军可未曾派出新卒,如此损耗下去,白水军和此前绵竹关收编的数千旧卒只怕要全部耗光了。”
杜畿双眉紧锁,“这正是吾忧心之处,那些民夫,吾等只需教会他们如何在守城之时,眼见着敌军爬上城头挥刀砍出,持枪捅杀即可,可若是教他们放箭,让他们列阵怕是极难。”
“且新军胆气未成,若是久战一两月,怕是没等敌军攻入城内,吾军士气便已丧。”
“可眼下诸葛亮分明不想让吾军撑过一两月之久。”
“这是自然,汉中虽坚城,但两面夹击之下,便是有赵云、庞统只怕也坚守不了多久。”
“将军,城外民夫挑着箩筐运着泥土倒在护城河边上,这是何意?”
杜畿双眉紧皱地看着城下十几丈外的盾阵,眼看着陆续上千民夫俱是用箩筐挑着土倒在护城河边。
“江东军这是要……他们竟然想如官渡之战一般,高筑土台,居高临下,已箭矢压制吾军城头。”
副将面色微变,“将军,那该如何是好?”
“传令,命城中精壮迅速往附近山林中运来石弹,准备用投石车在城外土墙还未建成之前,轰杀那些负责修筑的工匠。”
“喏。”
然而,城中的石弹一直断断续续地,在两日大发神威之后,便被城外上百架投石车给压制,甚至有一多半都被射进城内的石弹给砸毁。
三日之后,隔着护城河外,一座足有近五丈高的土堆出现在城墙对面。
“将军,方才有一队军士被射倒了,如今吾等只要一探头就会被埋伏在土堆上的敌军射倒,这些人箭术十分精湛,必是常年使弓的好手。”
杜畿凝视着对面,“汝可有看见方才那员长髯老将?”
“将军?莫非这一支弓箭手乃是黄忠部卒?”
“此人老当益壮,堪比廉颇之勇,又有百步穿杨之术,汝吾可莫要露头,否则被他寻得机会,居高临下,只怕一箭就能射杀汝吾。”
“那该如何是好?”
“汝吾先换上一套寻常士卒甲胄,随后发号施令之际,只出声,莫要探出头来,就连膳食也得躲在这女墙之下。”
“可吾等若是与敌军接战又当如何?”
“倒是尽量放低身形,将身形和冲上城头的敌军重叠,莫要露头。”
“喏。”
“咻”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都伯被暗箭射倒,两名军士一左一右伸手去搀扶,又听两声就尖啸传来,这两人也是瞪大双眼,满脸不甘地倒在血泊中。
副将双眉紧皱,“都是眉心中间,这样的箭术,在江东军中怕也只有长沙名将黄忠矣。”
“暂且放军士们小心提防,此外,将城中铁匠打造的那些马钉给抛下去,莫要让吾等提防敌军冷箭之际,被他们摸上了城墙。”
“喏。”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狙杀!百步穿杨
“黄老将军,听见了吗?”此刻,匍匐在土堆身后,留赞含笑看了一眼身侧的老将军低声笑道。
“嗯,此人便是杜畿。”黄忠双眼淌亮,如雄鹰般锐利,目光紧锁着那一处城墙垛口,手中两石长弓紧捏着,左手已经从箭壶中取出一根铁矢。
“吱吱吱”,留赞看着他张弓搭箭的速度,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一处城墙垛口。
时间悄然流逝,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城上有任何动静。
“未有脚步声传出,黄老将军,杜畿怕是知晓汝在此处,不敢露头。”
他猫起身子,准备朝后退去,“吾且命投石车朝那一处城墙狂轰滥炸,不知黄老将军可有把握在其露头的刹那出箭将其射中?”
黄忠一脸傲气地眯着眼,“只要他敢露头,黄某必射他一个窟窿。”
“那黄老将军,某便为汝……”留赞正猫着身子站起身来的一刹那,城头上一道寒星闪烁,一根箭矢便直接穿透了留赞的胳膊,让他惨叫一声,顺着土堆滚了下去。
“留将军。”一时间,四周的军士手忙脚乱地伸手将其扶起身来。
而与此同时,原本就无比专注地留意城墙的黄忠捏紧箭尾和弓弦的手指也已经松开。
“哧”一道火花摩擦着城墙垛口而过,顺着猫眼就射了进去。
“哧”,城墙上,杜畿眼睁睁地看着身前收回弓箭,立即蹲下身形的副将被一根箭矢穿透了喉咙。
一层水雾裹上他的眼眶,他伸手将其扶住,搂到怀中,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想开口说话,但一开口大股大股地鲜血就从喉咙和嘴里一起流淌下来。
杜畿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悲呼一声,便看到他瞳孔中的眼神逐渐消失,随后手臂也无力地从他怀里垂下。
“没事吧,留将军。”留赞被一群军士送到土堆后方的铁盾阵里,立即便有军医上前为他折断箭尾,开始为他拔箭。
“黄老将军如何?吾方才倒地之前,分明瞧见他出手了。”留赞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往下掉,他忍着疼痛说道。
“应当是射中了,黄老将军方才命吾下来察看留将军伤势。”快步走下来之人,正是黄忠的一名亲卫。
“射中便好,那城内有如此箭术之人,必是一员骁将,能将其射杀,留某便是舍了这一条胳膊又能如何?不过如今看来,只是贯穿伤,怕是休养一两月便可痊愈。”留赞面上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笑容,方才他只感觉一股寒芒刺背,久经沙场的本能让他在听到弓弦松动的刹那便下意识朝着右侧去躲,却不想,左臂还是被射中了,而且这一箭的威力明显不弱,城墙上射箭之人的臂力应当十分惊人才是。
城头上,杜畿搂着副将的尸体一言不发,四周的军士面上悲戚,却也不敢上前相劝,不少亲近的军士更是偷偷抹泪。
城外,留赞被抬到中军之际,诸葛亮听完他的禀报,立即下令投石车调整角度,对准城门楼左侧的城墙段投射石弹。
“嗖嗖嗖”当密集的石弹再次砸落在城头之上,这一次,甘宁、严颜又各自带了一队兵马冲向城墙。
“将军,敌军又攻上来了。”有人听见城外动静,趴在城墙垛口处瞧了一眼,便被一根箭矢穿透了眉心,当场惨死。
“莫要探出头去,待到敌军从城墙上攀爬上来再动手,传令城墙马道处,立即持盾增援上来。”杜畿面无表情地冲着远处喝道。
“将军,城外还在投射石弹。”
杜畿双眉微皱,“快,若是晚了,城墙便守不住矣。”杜畿估算着城外土堆后方埋伏的弓箭手,待会儿交战之时,他们之中,又能有多少人能够在城墙混乱厮杀的情况下对自己等人射箭?
杜畿将怀中的副将推到城墙内侧,紧了紧手中的短刀,外城墙上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他身后的城墙垛口处已经有云梯倒钩架上。
“传令,城中多有投石车,立即对城外土堆抛射石弹。”
“可是将军,方才吾军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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