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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秦皇-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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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
像是淋浴头突然被打开,大雨倾盆而至,仅仅停了不到两天,洛邑四周再次朦胧起来。
前番三天强降雨,紧接着连续两日,若不是洛邑建立在天柱山脉上,地势较高且建有完备的排水系统,早成了泽国一片。但城北相对为洼地,大雨降下第五日后,数十万百姓自发赶往城南小山丘陵,似乎一夜间,漫山遍野被窝棚覆盖。
“天助我也”,姬战独自一人捋着袖子,癫狂地对雨长笑。祈雨祈出水灾,姬期在劫难逃。
两道监国诏书几乎同时走出皇宫,一道放往治粟内史府,调集粮食救济百姓;一道发往城东姬期府,上千名东宫卫士操着唐刀,将姬期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监国太子有令,罪臣姬期领旨。”
中卫将军姬夜骑在马上,凶神恶煞喊道,管家隔着门缝偷看他的容貌,脸上一条五寸长的蜈蚣伤疤,胆小的看一眼登时吓昏。
“…罪臣姬期领旨。”
同样的话不知喊了几遍,没有一人回应,姬夜仰头喝了口雨水润润嗓子。一指朱红大门:“破门。”
大周九王子府邸第二次被外人闯入,这波人显然更不礼貌,一进门左摇右晃,似是打量府内有无值钱的物件,好看的婢女。
“罪臣姬期何在,还不快领监国太子诏书。”
姬夜一声暴喝,带着几分沙场上攒下的杀气,管家仆人脸吓得煞白,跪在地上哆哆索索不敢言语。
“给我搜”
姬夜猛然挥手,却是挥动两下,这是他与手下约定的暗号,待会诬陷姬期意欲反抗造反,将其击杀当场。
“尔敢!”
就在这是,一个黑衣白发的铁面老者拄着铁拐走出,眼神阴冷,忘在这些士卒身上,士卒如同掉进冰窟一般。
第232章 榻前的一泡龙尿
两个时辰前,城北水患传来,百姓十户有九户逃往城南,剩下的一成都是些贵族,跪在宫门口,哭诉着杀姬期祭天,平息河伯龙神的怒火。
“痴傻愚民,本殿不辞辛劳走遍庸江为他们祈雨,到头来却要杀了本殿祭天,大雨成水患,与我何干?”
姬期很干脆甩清干系,反正他已经复命,剩下的事只能说是姬战德行不彰,引发上苍降祸警示。
“师父,您说本殿是不是很冤枉,是不是很无辜?”
卫庄盯着姬期的较真的模样,心里默默叹口气,也不必争执什么,他才二十一岁,却TM还逞孩子气。
祈福求雨本是你的责任,下雨后赏赐你已经领了,有目共睹。现在大雨成灾,你脱得一干二净,却叫姬战被这个黑锅,你以为他是你亲哥啊。
当然,卫庄大侠才不会如此庸俗,他也不会这种现代版吐槽,但他心里莫名其妙来到一处遥远的牧场,看着几万头似是绵羊又比绵羊大的未知生物奔腾而过,一万匹。
自己挑的徒弟,被坑死也要扶持下去。
“殿下有粮吗?”
姬期摇摇头。
“殿下有名吗?”
姬期点点头。
卫庄一愣,正要问第三问,忍不住道:“殿下有何名?”
姬期仰着头道:“仁义之名,国中士子皆称赞。”
“呸”
当然,这句也是内心活动。
卫庄冷着脸,止住向下提问,不是为了姬期的脸面,而是为了自己的心脏,似乎这徒弟受打击过深,有些痴呆了。
“殿下糊涂,大雨成灾,滔天洪水淹没良田房屋,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殿下还在这畅谈士子赞誉。酸腐士子可作肉糜乎?”
姬期低下头,脸上露出羞愧之色。卫庄脸色微微好转,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他继续道:“前月太子突然广施恩德赢得‘小周公’的美名,如今他更进一步,掌控成周全境粮秣。只需开放一处粮仓,支几口打锅熬粥,便能收获万千民心,你拼得过吗?”
“师父救我?”
姬期脸色煞白,突然明白这几日姬战平静如水,一心忙着赈灾,而不找他麻烦的原因。原来是要激起民愤,借百姓之手杀他除根。
好狠毒的计谋,还是不是亲生的兄弟,姬期心里冷冷叹道。然而只有亲生兄弟才能做出如此不讲仁义道德的事,等待民愤激起的五日,百姓死伤万余,死尸顺着水流堵塞洛河河口。
百姓如草,割了还能再长,只要除掉姬期,姬战想到,他就没有失败。
“速速赶往河北郡,助张子房整修河道,剩下的事老夫来办。”
卫庄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再出现时便是在姬夜面前,此时姬期已经逃出洛邑,正坐着最便利的舟船朝河北郡驶去。
“阁下是谁,为何不见你家主公。”
姬夜本能地握住刀,随时准备搏战。
“我家主公自知愧对上苍,已经赶往灾区指挥救灾,将军若想听个仔细,不放坐下来喝杯茶,老夫慢慢与你讲。”
“哗啦啦~”
如今洛邑百姓,听到这个声音就心烦,大雨下得没完没了,洛邑的北门已经堵住,防止河水倒灌。皇宫里的金兰池泛滥成灾,养了百年的锦鲤四处蹦跶的跳出皇宫,急欲为灾民果腹。
抿了几口热茶,姬夜脸上阴郁之气散去不少。谁愿意整天板着个脸,实在是他在雨中淋了许久,不得不运气抵抗寒气。如今喝了几口热茶,体温上升,自然舒畅许多。
“老先生可否将面具摘下,让晚辈瞻仰则个,总觉得先生非池中之物,何不与我一同侍奉太子殿下。”
就在方才半盏茶时间,两人交战已经结束。姬夜甘拜下风,对眼前的面具老者忌惮颇深,不敢硬来却敢招揽。
“呵呵,老迈残躯不足为太子殿下效力,今日斗胆阻拦将军,只是想告诉监国太子一个道理。
兄弟阋于墙,国之将亡。如今成周大灾,难保他国不会趁虚而入,监国太子若不想做亡国之君,放过我家王子,安心赈济灾民为上。”
“哦?”姬夜斜过脸看着卫庄。
“虽是精兵,但区区三万恐怖挡不住楚国。”
“晚辈叨扰,这就告辞。”
姬夜赶紧上马回宫,若是姬战趁机运送三万火器营精兵至汉水防线的事被眼前老者得知,难保楚国不会不知道,而且秦国的影卫一定不会不知道。
“此诚国家危难之秋,臣冒死进谏殿下,停止与王子期的争斗,专心赈灾为上。”
姬夜拢着手,像木头人一样站在一旁。殿上,两个宗室大臣泪流满面,劝谏姬战全心赈灾。
“太子面色看,不像要放过姬期,恐怕又要搪塞过去,暗地里寻机刺杀。”
多年主仆,姬战一个微表情,姬夜便知他的心意。既然他决意除掉姬期,自己又有何资格劝谏。
“还好没妄然直谏,差点丢掉小命。”
殿上,姬战的表演也将结束,他苦着脸叹口气道:“两位王叔,孤何尝愿意杀掉九弟,实在是无奈之举。
不知他怎么搞得,去庸江巡视一遭,回来竟带来滔天洪水,几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淹死百姓尸首堵塞洛河河道。
唉,罢了,罢了,既然两位王叔求情,即便姬期如何对天不敬,就凭他是孤的王弟,孤也要赦免他。”
“太子英明”
姬战阴恻恻看着大殿,上面新添一尊黄金盘龙,口中衔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也是赵正进献。
“天下间唯有嬴政陪做孤的敌人,至于姬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暂且放过他,又如何。”
突然,一道闪电般的目光射向姬夜,他身子一紧,赶忙抱拳一礼,似是领了重要旨意,重重顿首,转身离开大殿。
姬期是否是跳梁小丑不可知,但姬战要放过他确实不假,姬战确实不打算亲自对付他。但却没要姬夜放过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咳咳咳”
“嗬嗬~来人,朕……朕要小解。”
空荡荡的大殿,姬延半睁着眼,嘴里一口气进一口气没出,无奈大雨成灾,宫中金兰池水满四溢,一些低矮的宫殿被淹没,宫人们分班轮流巡视水情,誓死不让大水冲撞存放九鼎的太极殿。
喊了半晌,没一个人搭理,姬延摇摇头,费力地扭过身子,掏出那个不雅之物。
“哗啦啦”
堂堂天子,竟在寝宫榻前嘘嘘。
第233章 秦粮入周
六月二十六,清晨,早餐时间。赵正早早起来洗漱,就着碗小米粥吃了四个烧饼。烧饼外焦里嫩,圆圆的像是天上的太阳。
太阳终于出来了,洛邑、荥阳两郡四十余县百姓欢呼不已,狗日的河伯总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停了恼人的大雨。
齐膝深的水,夹杂浑浊的泥沙,一遍遍冲刷着洛邑古老的城墙。没了天上下雨补充,洪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等到晌午吃饭时,城门口只有淤泥杂草,那里还有半点水影。
“苍天有眼”
“天不绝我大周”
……
百姓忙着回家收拾残败的屋舍,官员们则高举双手喜极而泣欢呼。姬战作为帝国的监国太子,看着逐渐冒出头的太阳,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大雨总算停了,这几日他吃饭都不愿喝汤,嘴唇都干裂出血。
“呵呵哈哈哈,孤就知道,老天还不舍得大周覆灭。”
姬战来到两仪宫,给尚在病榻上的姬延道喜,大周否极泰来。中风瘫痪的姬延歪斜的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指指床脚的尿盆,他又想尿了。
自从上一次无人照料,致使他这位大周皇帝尿在榻前,姬延几日用膳,别过脸闭着眼无颜见人。为此,姬战专门派了十个宫人日夜照料,向上天展示他的孝心。
大雨虽停,然洪水犹在,需要紧急疏浚河道,将洪水引入庸江。福祸相依,如果速度够快,农民可在满是肥沃淤泥的土地上种植秋黍。这样秋季还能再收一波粮食,不至于过冬时衣食无着。
简单收拾四五天,洛邑基本恢复到灾前模样,除了城外残破的村落一时不能复原,城中各项青楼酒馆重新开张。
无商不活,姬战亲自经商后懂得的道理,加上赵正从事商贾三年成为一方豪富的事迹,让他信念更加坚定。尽快利用商人将灾区经济重建。
“士农工商,四民皆朕臣民,无亲疏远近之别……”
假借姬延的名义,姬战一纸诏书,广招天下豪商入周经营,赋税减半。若粮商入周售粮,活万民赐荣誉男爵封号。
误打误撞,姬战下了道招商引资的诏书。消息传到秦国,若非赵正熟悉姬战,真以为他也是穿越客。
“咱们也去?不必了吧。”
“有钱不赚王八蛋,富贵不忘老本行。你若是不愿意,寡人可找别人了。”
“别,我去还不成。每次您有这个表情,臣就知道准没好事。”
姬景穿着宽大的官衣,很没风度地躺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个白瓷瓶,靠着里面的冰石纳凉。
海上飘零近一月,姬景带领船队登陆齐国,稍作休整后回到咸阳。进了内陆,不会游泳的姬景反倒浑身不自在,撒尿都找不到感觉,非得摇晃着屁股才行。
此次姬战减税招商,赵正决意为他挣个爵位,大周天子亲封得爵位,准备了五十万石粟米,由姬景押往洛邑贩卖。
“王上大哥,臣弟本就是宜侯嫡子,将来妥妥的侯爵,干嘛非让臣弟费力气挣那个封地都没有的男爵作甚?”
官二代的本钱,可以任性地舍弃掉不感兴趣的东西,包括官位。
然而,姬景忘了,燕国名存实亡,媚姬抱着个孩子坐在金殿上充形式,姬冲在背后操纵一切。宜侯虽然是他族叔,但凭姬冲的性子,怎么可能封赏忠于姬丹的宜侯。
燕国十之八九入姬冲手,然而器劫控制的南郡,乐间驻守的昌国,姬不灸的宜县,仍听命于流亡南郡的姬丹。
为了子嗣封地,宜侯将来可能会让姬景继续效忠姬丹,但若姬景有了自己的爵位,万钟于他何加焉。
“可怜本公子刚从齐国赶回,又要押粮入周,辛苦辛苦。”
吃了甜枣还嫌弃枣小的姬景,躺在粮车上,枕着厚厚的麻袋,一路颠簸中找到海上的感觉,逐渐睡去。
梦里他梦见自己率领十万海军支援望海城,数十艘战船上火炮齐鸣,炸得东胡兵人仰马翻。
“吱~~”
马车突然停下,姬景猛地一顿,差点没从车上滚落。他面有怒意,好容易做个大将军的梦,正要凯旋而归接受万民朝拜,突然从台阶上滚下来,好不丢人。
“你拿了驾照没,咋个突然刹车?”
扶着白露刀,姬景一手叉腰指责马夫道。马夫低头不语,手向前面一指,大路中间赫然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白发老者。
“腾~”地一声,姬景跳下马车,他自小受贵族礼数教育,尊老爱幼基本美德牢记于心,登时过去将老者扶起,也不担心是个刺客。
“老伯,你没事吧,是不是饿昏了。”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手下拿过来馒头清水。
老者头发遮着脸,看着姬景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异,再没说一个字,吃完馒头摇摇晃晃离开。
看着衣衫被老者弄脏的姬景,手下忿忿不平道:“这老头太不礼貌,公子好心救下他,临走连句谢谢也不说。”
姬景毫不在意,拍拍身上土,看着远去的老者背影笑道:“不妨事,我救他又不为那句谢谢,咱们早日上路吧。”
车队再度启程,二三十辆粮车加上两百多护卫,浩浩荡荡约有一里,蜿蜒向远处函谷关走去。
方才被姬景救下的老者,站在一棵枣树下,撩开脸前的头发,他赫然是失去武功的高渐离。被赵正放走后回到洛邑,毫无意外被姬战扫地出门,随身仅带了一架古琴,春去秋来,这唯一的古琴只剩下三根弦。
搬了块石头坐下,高渐离盘腿将琴放置膝上,手指微动,三弦琴竟被他弹出七弦琴的乐调。
“铮铮~~”
琴声豪迈奔放,一如关中老秦汉子,沉沉婉转犹如秦军出战,锵锵战歌恰如秦军士卒与敌厮杀。
“此情此景,此树此桥,歌之赋之,不枉我千辛万苦从安邑赶来。也罢,且再多走几处,多看几眼,为秦王壮举谱一曲秦颂。”
天降大雨,中州百姓流离失所,洛邑占据地势之利三五后无恙,荥阳低洼之所恐十数年泽国。
周遭大灾,列国窃喜,暗叹新一轮霸权争夺开启,纷纷作壁上观,唯独赵正率先发话,秦卖周百万石粮,平价直售。
高渐离甫一听闻,倾尽一年来攒下钱财,买了匹快马赶往秦国一查虚实,不想半道被流民劫道,失了马匹,仅凭一双脚五日内赶了三百里,才饿昏在路边。
既已查证属实,便歌之赋之,赵正可能不在乎,但高渐离希冀用自己绵薄之力记载下这一刻,告知后人说。
第234章 姬期流浪记
真正的并非一开始是史家,比如孔老夫子,一部春秋记录平王东迁后两百年混战。君王不仁,臣子不义,以百姓为刍狗,以畜生为宠臣。君不见卫灵公,劳民伤财为仙鹤修建宫殿,最后国人暴动,将其驱赶他国,终至老死未曾回归故国。
孔老夫子对其评价咎由自取,姬期少时诵读此处时浑身打冷颤,最后忍痛将养了数年的白兔杀死。
“勤学苦读十数载,我从未玩物丧志,因何也要仓惶出逃,一路上饥寒交迫,难不成要饿死他乡。”
赶往宜阳的官道上,姬期牵着一匹比他还瘦的驴子,逃出洛邑后乘船北上,谁料大风突起,将船卷入江心,他拼劲全力九死一生回到岸上。
衣裳细软尽皆在船上,浑身湿漉漉的姬期第一次感到无力和绝望,在此之前二十年他是大周天子的九王子,自小勤奋好学饱读诗书,备受士大夫的赞誉。
百无一用是书生,幸好我并不完全是书生。
姬期摸着腰间的玉佩,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迈着八字步向附近城中一家商行走去。此时还没有专业当铺,商行更像杂货批发商,不仅出售各种东西,还收购些不常见的玩意。
彼时大雨初停,洪灾犹在,城中一片混乱,商行唯独四壁犹在,其余的都被城中乱民抢走。掌柜的呆呆坐在地上,已经三天没有动弹,双目无神看着门口,以为姬期也是赶来抢东西的流民。
“来晚了,没东西了。”
掌柜的嘴角撇着不屑的微笑,说完话脸再没力气恢复,就这么歪着嘴有气无力吐着字。
“世态炎凉,你个贵族公子都沦为难民。”
“胡诌”,就算饿死了,那也是尊贵的王室血脉,姬期拉起掌柜,“本公子怎会行那鸡鸣狗盗之事,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乃南疆火云,市值一千两黄金,不过念在灾年,一百两卖你了。”
贵族,时时刻刻都要有范,包括在空无一物的商行里蹲着,姬期也要蹲出个虎踞龙盘,露出天生自带的王霸之气。
“阿嚏”
许是被姬冲的王霸之气吓到,掌柜的一连打了七个喷嚏,边打边退,知道退到门口,才扶着门框捧腹大笑。
“一百两黄金,呵呵……,若老夫仍有百两黄金,何须在此枯坐,早出城逃命去了。
大雨成灾,城中刚巧处于洼地,不日洪水袭来,不知何年重见天日,可笑你却拿着块玉佩进城贩卖。”
掌柜的话怕是不假,姬期想到,他入城时看到大量百姓拖着门板或是抱着树桩,向西北逃去,原来城中将进大水。
“即然如此,焉何你不逃”姬期向街上看去,水已经漫上来,寥寥无几人。
“生于斯长于斯,何不死于斯。”
姬期一怔,摇着头叹气离开。他不想死,他还有自己的使命。
跟着最后几人逃出小城时,姬期站在一处小山丘上,眼看着洪水一点点吞没城池。
“天下大势何尝不是如此,浩浩汤汤奔腾而至,顺之则生,逆之则亡”姬冲在心中感慨道,他终于明白赵正为何能迅速崛起,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平民,到闻名天下的固山君,之后到秦国认亲,毫无争议拿下王位。
“敢问路在何方?”
姬期仰天问道。
“低头”
天空传来一道声音,姬期赶忙四处仔细寻找声音来源,可他怎么看也找不到人。
“我叫你低头,傻蛋。”却是一个侏儒站在他背后,难怪方才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人。
“兄台有礼了”,姬期不好意思地作揖道。
那侏儒不在乎地一挥手,“看你像个贵族,怎么说这种傻话。敢问路在何方,路当然在脚下啦。”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姬期呆呆站在原地,似是悟到什么至理。脑子一下子也灵光不少,对于局势的把控逐渐清晰起来。
“多谢兄台指点,敢问尊姓大名,日后在下定将厚报。”
侏儒已然走远,姬期扯着嗓子喊道。那侏儒仍是一挥手,云淡风轻地说道:“叫我屠笛弓吧,有土的地方就有我。”
“屠笛弓,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我记下了。”
姬期继续前行,向宜阳进发,走了五日后他终于将身上的玉佩卖掉,换了十两黄金,买了匹好马,住上设施齐全的旅店。
一夜好梦,再醒来时姬期大惊,他昨夜栓好的骏马,成了匹瘦弱的驴子。
“店家,赔我的骏马?”
满面油光的店家留着鼠须,绿豆大小的眼漫不经心瞥了驴子一眼后道:“一匹驴子就想换一匹骏马,客官想钱想疯了吧。”
“放肆……”姬期本想亮明身份,吓唬吓唬店家。可转念一想,暴露身份招致姬战追杀不智,于是忍下这口气,尽量使用和善的语气。
“昨夜在下住店时还是一匹骏马,今日便被歹人偷换成驴子,若店家如此经营,恐怕声誉有损。故而……”
“说完了没有”,姬期还没说完,店家猛然打断,一拍手四个壮汉站在他四周,抱着胳膊凶神恶煞瞪着他。
“哼,讲不出道理来,想动手吗?”姬期好歹是卫庄教出来的弟子,文武双全,即便手无寸铁,几个回合下来,还是将四个壮汉一一打倒在地。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鼠须店家沿着口水,紧张地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道:“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会喊救命,我会报官的。”
“嘿嘿,报官又如何,能拿本公子怎样。”
姬期占据上风后不饶人,亦步亦趋逼着店家到了墙脚。
“救命啊,杀人了。”
胖子总适合唱高音,鼠须店家一声狂吼,声彻四方,姬期一怔,他趁机逃脱。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杀人?”
外间吃饭的食客不无游侠儿,抄着剑向后院走来,不一会十几人仗剑与姬期对峙。
地上四个壮汉哀嚎不绝,至今未能站起来。游侠儿也非智障,知道姬期武功不低,故而拔剑对峙,期望将他吓退。
姬期也很紧张,他大清早饭都没吃,又跟四个壮汉打了一架,此时是腿软手软,即便功夫高再也经不住与十几个剑客过招。
趁着他们对峙,姬期慢步走向驴子,慢悠悠解开缰绳,眼神始终保持强势,瞪着众人直到跨上驴子离开。
“呼~”
众人长舒口气,鼠须店家也长舒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个煞星。
“哎呦,我的驴。”
一个麻衣老头,腰间系着个酒葫芦,跳脚大骂道:“好你个无良店家,欺负老夫年迈昨夜让老夫睡柴房不说,今个竟将老夫的毛驴弄丢了,你欺人太甚。”
“啪”
老者一掌打在栓驴的木桩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掌印。
鼠须店家哭的心都有了,心里咒骂姬期,好死不死牵走别人家的驴,却害他惹上个高手。
“老丈勿恼,在下赔你的驴子便是,伙计,去账房取五两银子,到城西车马市为老先生买匹好马来。”
破财免灾,何况那些剑客见老者内力深厚,早已经开溜。鼠须店家苦着脸跟丢了媳妇似得。
“嗒嗒”
“嘀律律”
话音未落,一匹骏马出现在院门口,鼠须店家一惊,何时伙计速度这么快,不到片刻买回匹骏马,看模样至少五两黄金。
“东家,这匹马看着好像刚才那位客人的。”伙计弱弱地说道。
“闭嘴”,鼠须店家怒斥他一声,转脸堆笑道:“老先生见谅,小店弄丢您一头驴,还您一匹马,您看如何?”
老者摸着马脸点头微笑道:“不错不错,你这店家很会做生意。既然你给老夫面子,老夫也给你个面子,刚才那后生马都不会栓,估计是个初出茅庐的贵族公子,你去他房里看看,八成能挣点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没听说过,不过店家果然从姬期房里找到五两黄金,且先捂嘴窃笑。
“嗯哼~”
老毛驴不满地扯了一嗓子,姬期厌恶地看了它一眼,若不是因为它姬期也不必丢了五两黄金一匹骏马,颠沛流离活像个逃难的灾民。
“别叫了,再叫老子吃了你。”
老驴不满地低吼一声,低下头扒拉路两旁的青草。
“你好歹还有口草,可怜本殿连口稀粥都喝不得。”
夕阳西下,姬期和一匹驴子。
第235章 老汉是山里人
宽敞的官道上,路中央比两侧稍洼,明显刚修建不久,走过那些石桥,桥墩上依稀可见施工的铁钎痕迹。
一匹高头骏马漫步官道,时而低下头享受青草,时而探到一路不绝的水渠饮水解渴。它忽上忽下,旁人还以为是匹野马,走近一看马背上躺着个干瘦老者。
老者双手枕在马脖子处,似是躺在平地,无论坐骑如何折腾他都稳如泰山。
走到石桥时,放纵的坐骑调皮地从桥下过,高大的身子驮着老者将将没碰到桥面。
“好畜生,老夫救你出苦海,一路任你吃草缓行,还如此陷害老夫,小心到咸阳送你充军。”
“嘀律律”
坐骑不满意地嘶吼一声,身子稍起,老者额头便撞上桥面。
“嘭”
老者吃疼揉着脑袋,嘴角却挂着笑:“石拱桥,省料而耐久,真被他造了出来。有这份手艺去哪国快活不行,偏要做那劳什子秦王。”
老者赫然是赵正的师父木匠,一代墨家大匠。在宜县时被墨家高手彭笠胁迫离开,在天柱山墨家总部囚禁多年,前不久趁机逃出。
之前离开是怕墨家对赵正发难,以当时赵正的势力根本不能与创业百年的墨家抗衡。然而现在赵正身为秦王,手握虎狼之师,周楚联军都打败过,何惧墨家。
木匠掏出水囊灌了一口,新酿的绿蚁酒,佐以薄荷鲜橙,滋味大好。初饮如冰镇,下肚时又如沸水,到了胃里泛出一股清香。
“一酒三味,也只有那小子能想出,脑子里奇奇怪怪不知装了甚么东西。”
木匠此次逃出来,发现一桩怪事,行走不远他赫然发现,一处道家洞府紧邻墨家总坛。
道家好谈天人感应,崇尚无为而治,小国寡民,墨家主张非攻兼爱,明鬼亲民,两派宗义大相径庭,怎么能做邻居,而且那处洞府明显存在许久。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那个百年前降临的神谕,里面有一处构造很像赵正当初给他描述过的二极管。
那时赵正常说他自己来自遥远的外星球,科技如何发达,人能在天上飞,能在水中游,还能坐上冒烟的车子,像风一样呼啸而过。
好丰富的想象力,不做吟游诗人可惜了。
当初木匠报以听故事的心态,仅仅对赵正在机关术上的某些构造感兴趣,可这次回墨家,他逐渐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事,越来越接近赵正描述的世界。
难道世上真有天外来客,那不是神吗?
木匠活了一百多年的脑袋瞬间像盆浆糊,需要赶紧找到赵正,一一对应那些曾被他当作天方夜谭的事实。
俗话说骑驴看唱本,其实不然,躺在马背上观赏风景,风景更漂亮,只要坐骑不突然狂奔,歌之咏之时舌头一定没事。
走走停停一个月,木匠终于来到秦都咸阳,他高兴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想要进城却被拦了下来。
“从哪里来的,来咸阳作甚?”
尽职的士卒将木匠挡在人群一边,表情严肃地问道。并非士卒区别对待,实在是木匠一身打扮太过另类,已经六月暑伏,还披着羊皮坎肩,脚上的草鞋后根都掉了,走起路上掀起一阵尘土。
“山里人,没来过咸阳,过来见识下,顺便看看我徒儿,老夫还指望他养老哩。”
“山里人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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