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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秦皇-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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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阳侯刘璜,姬期的娘舅,常年驻守宜阳,防备秦国。姬战与姬期夺嫡,宜阳侯乃姬期鼎柱。

    赵正又拿出姬战当挡箭牌,没想到又栽倒坑里,卢侯是姬期一系,反而将赵正所作所为当成对姬期派系的挑衅。

    派系之争,无可厚非,然而祸不及子孙,何况都是姬氏宗亲,卢侯愈发怨恨姬战,竟让“张子正”这种莽夫为臂助。

    “没话说了吧,那就给我打”,卢侯面色狰狞吼道,“莫说你是太子战的一条狗,就算你是天子宠臣,今个也要留下一双腿。”

    卢侯府家兵凶神恶煞冲上来,赵正竟没有让卫火等人阻拦,抱头鼠窜,搅得酒肆杯盘狼藉,桌椅倾倒。

    “侯爷饶命,都是误会啊。”

    赵正一边躲一边喊,其实以他的功夫,对付几个壮汉绰绰有余,何况有卫火等人守卫。

    然而卫火袖手旁观,卢侯胆子更甚,以为卫火也是姬战的人,不过暂时听命与他。

    “好啊,耍威风耍到你家卢侯头上,还敢说什么太子宠臣,到头来不过尔尔。

    给我拦住他,好生教训,本侯今天告诉他什么叫做下场。”

    眼看酒肆里没剩下几件桌椅,店东和伙计苦着脸躲在后厨,偶尔探出脑袋,看看又有什么损失。

    卢侯家兵张开阵势,做围捕状,赵正一溜身,却是将张良推了出去。嘴上还大喊着:“他是张良,跟我一伙的。”

    “又来一个冒牌货”

    卢侯无视张良,捋着袖子道:“你们敢合伙冒充相国家人,本侯且为张相国清理门户。”

    碗口粗的大棍真敢打,赵正躲在张良身后,死死揽着他腰。张良无奈,虚手一掌,掌风吹开大棍轨迹。

    赵正似乎没玩够,故意别过他迎着又一个大棍。

    “无耻!”

    张良暗骂一声,一掌震断大棍,几步将卢侯家兵打倒,振声说道:“尔等住手,我乃天子特派出使秦国的下大夫张良,这是我的符节令牌。”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子,卢侯半信半疑看了半晌,随即冷冷问道:“张子房不是因王子期赴秦议和的吗,怎么回国倒成了太子战的先锋,到卢氏城找本侯麻烦?”

    苍天在上,张良真想一口老血,恶心死赵正。

    张非地好容易选择扶持姬期,却因为他这一此行侠仗义毁了名声,他张子房也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依在下浅见,侯爷也该改换门庭了,王子期斗不过太子殿下。”

    “你……”

    张良正要揭穿身份,卢侯插话道:“彼一时不见得有此一时好,总之废话少说,太子战什么意思,千里迢迢派您们过来,找麻烦?”

    “然也,太子殿下料定你……”

    “殿下别闹了,就算在下求你了。”

    张良实在受不了,卢侯眼中已经浮现杀机。成周东迁后,不断吞并以往中原诸侯封地,轻易不会分封实地让贵族就藩。

    只有靠近边境,战火频繁的城池,才会有那么一两个善于掌兵的封侯驻守。

    宜阳处于秦魏周三国交界,算得上一个;卢氏城守卫函谷关,同时作为周楚汉水防线第二阶梯,也算一个。

    卢侯的地位,全是靠真刀真枪打拼而出,真要把他惹急了,即便周天子也要放下三分薄面安抚则个。

    “侯爷息怒,说来都是下官的错。你面前这位根本不是在下族兄,而是秦国太子政,此次奉命来洛邑完婚。”

    “太子政,固山君”

    卢侯冷哼一声道:“敢问太子政,本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究竟怎么惹到了你,给打成如此模样。”

    “无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赵正一脸笑意,揖手说道。

    “拔刀相助,哼哼。我儿欺压良民,该打,但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秦人。”

    卢侯一把钳住赵正脖颈,森然道:“上一场仗,本侯季弟就是被你固山火炮所杀。

    我儿在大周犯法你拔刀相助,我季弟的在天之灵,不知你是否愿意自裁相助。”

 第193章 功臣抑或蛀虫

    “侯爷且慢!”

    张良一肚子火,却还得继续憋着,赵正被卢侯挟持,传出去至少要引起十万人死生。

    姬冲大闹河北郡,令成周至少损失五千万石粮食,而且造成千里荒原,至少要二三年才能恢复。

    秦国虽然更不堪,但赵正有火炮,这东西不知道饥饱,只要有弹药,随时可以发射。

    武器上的落后,成周不能再打了,否则就要损伤根基,断送三千里大好河山,八百年璀璨帝国。

    “秦国大军尚在,固山火炮也在,河北郡还有十万胡奴,内忧外患,大周不能再战了。”

    卢侯气的肚子一鼓一鼓,嗡声道:“难不成让本侯放过他,杀弟之仇,辱子之恨,本侯能忘,他能忘。

    不如本侯挟持这厮,迫使秦军后退,让出咸阳城,灭了西秦蛮夷。”

    “说得好,说得妙,卢侯你这么聪明,去做三军主帅,三军将士势必士气大振。”

    小命被他人握在手里,赵正兀自大笑着,向卢侯提建议道。

    酒肆里明晃晃的钢刀,闪耀着寒光令人心惊胆颤,围观的百姓都躲到一边。卫火等人围住卢侯,卢侯家兵围住他们。

    “殿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闹?”

    张良有些恼怒地吐出一句话,而后思索怎么能说服卢侯,放掉赵正,至少先让他如期抵达洛邑,毕竟太常寺已经着手准备婚事。

    “你,走吧。”

    卢侯打量半晌,松开赵正道。

    “本侯不是怕你,而是本侯不想在生灵涂炭。”

    卢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说着瞎话。人老成精的他刚才被赵正彻底激怒才会如此,恢复冷静后,他立刻判断出利弊。

    挟持赵正固然能为自己博来好名声,但同时会引来秦国针对,眼下成周危急不能一战,为了议和周天子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何况他投靠姬期,与姬战有嫌隙,难保不会受迫害,他毕竟是主和派。

    “憋屈,真是憋屈。但再憋屈,也只能忍了。”

    卢侯站在城墙上,看着赵正一行人慢悠悠渐行渐远,甚至带走了那对父子。

    “嘭”

    墙头一块青砖,蛛网一般军龟裂。

    一个时辰无语,主要张良不愿意跟赵正说话,走在队伍前列。他的心很乱,否则不会没察觉坐骑慢了下来,又跟赵正的马车并肩。

    “子房兄”

    没有回应。

    “小良子”

    马屁股上挨了一鞭。

    将走未走,赵正一把拽住缰绳,眯着眼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招惹卢侯?”

    “到我车上聊。”

    张良白了一眼。

    半刻钟后,他坐在赵正对面,脸扭到窗外,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星星一颗颗出现。

    马车不再那么颠簸,赵正靠在车壁上问道:“脚下驰道宽一丈一尺,厚一尺三寸六分,以剑探之泛白,何也?”

    张良头都不扭说道:“黄土夯实,糯米汁浇筑,尖木坠地,入地一寸斩首。”

    这么残酷,不过酷刑之下,驰道质量果然上乘。

    赵正又问道:“路有积水,道有野草,何也?”

    张良白了一眼,刚才惹事,现在惹他,这么白痴的问题需要问吗,路上之所以积水长草,年久失修呗。

    但旋即,他明白了什么。

    赵正做事,从来自有道理,只不过难以理解,但只要明白他的思路,你就能学会很多此前未知的东西。

    韩非如是,纵读赵正全部著作后,添了些新思路,现在衣冠不整,甚至说话都不利落,整天关在房间里,不时有怪异笑声传出。

    “疯子,这是个疯子,也只有疯子才能了解他。”

    张良可不愿变成疯子,但他迫切想知道赵正为何如此关注脚下这条路。

    “吁~”

    马车缓缓停下,立刻有个胖子气喘吁吁跑来,“殿下,子房,你们路上莫不是遇见什么麻烦,怎么此时才到?”

    正是陪同赴周的李斯,他和赵舟领了探路的差事,提前五十里为赵正安排食宿。

    赵正乐呵呵从车上下来,张良却一脸抑郁,眉宇间凝聚忧国忧民,化身忧郁系男神。

    等到众人离开,李斯悄声问道:“子房师弟,你怎么了?”

    “无恙,劳费师兄关心了。”

    眉毛八字下撇,眼睛低垂无神,最可怖脸色红润却无光彩,颌下喉咙滚动,每一秒都能崩出“忧郁”二字。

    “子房,太子殿下可与你说过什么,不妨你也说给我听听,总归四处无人,权当解闷。”

    也是,偌大个使团只有张良一个周人,关系最近,共同语言最丰富的就是李斯。

    半晌,李斯听完,差点没笑出来。

    张良复述赵正的话不多,更多是他自己的疑问。为何赵正关注一条路,为何赵正惹怒卢侯后更高兴?

    “就是一条普通的驰道而已,当今天子登基后修建,大周有不下两百条。太子政因何问来问去,从函谷关一直问到现在。”

    张良都要疯了,函谷关外四百里水渠南北流淌,他知道为了阻挡秦军铁骑和步兵方阵。

    但脚下这条走了二十年的路,他就不明白了。

    李斯咂咂嘴,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得意地仰起头道:“子房可知商贾有云‘要致富,先修路’。其实这是我家太子说得,意思是道路通畅,行商贩货也就方便,商贾们获利自然更多。

    同为此意,道路通畅,行军打仗时粮草供应方便,兵马运送便捷,一日千里大军焉能不胜。”

    一日千里,必须得是骑兵。联想到赵正函谷关内外表情变化,,张良似乎猜到,赵正要避开函谷关防线,绕到大周内部,沿驰道向洛邑进军。

    “必须立刻向天子禀报,太子政借和亲赴周之机要探查大周地理。”

    李斯瞅见张良眼珠转动,知道他的心思,拍拍他肩膀笑道:“别猜想了,太子政怎会如此自不量力,孤军深入大周。他所想的无非是参照大周在大秦也修建驰道,沟通南北,好让他做生意。”

    “做生意?”

    “当然是做生意,否则作甚,绕开函谷关前条条纵纵,可也要从楚国或者晋国借道。

    唇亡齿寒,你觉得楚晋有这么傻?”

    张良昏昏睡下,带着半腹疑惑,他虽然智计无双,但在大局观上还欠缺一份实战经验。

    皓月当空,李斯仰天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驰道兴于国盛,败于国衰。近十年不曾修缮,足见大周国力日下。

    还有卢侯这等所谓功臣,驻守边疆不假,侵蚀国家根基更真。煌煌成周,李斯姑且在这里为你叹息。”

    水酒一杯,流在地上旋即渗走。

    李斯蹲下来饶有兴趣看着,成周江山和脚下大地多像,看着很结实,可是倒上一碗水,无数看不见的小窟窿,将水吸干。

 第194章 洛城有雨

    二月播种,六月收割,四月便是最重要的时段。田里的庄稼正要抽穗,有没有收成,收成有多少,全看这几天赏不赏饭。

    卢氏城到洛邑,沿途不尽商贩,更多的却是田里劳作的农民。他们不管秦周大战,也不知河北郡被胡奴肆虐,只知道自家一亩三分地,似乎这才是农民的本性。

    张良走了,实在忍不了赵正对一切平常事物的好奇心,和亲这等美事他丝毫不挂在心上,一路上慢悠悠,甚至会询问田里老农农事。

    劝农劝桑确实是每一位道德君王必备美德,但也用不着如此认真,每年二月做做样子便可,哪里有赵正这般,种子,犁铧,灌溉,除草,样样不漏。

    “道德天子垂拱而治,坐不下堂,主公莫要沉迷农事。”

    李斯也担忧道,害怕赵正成为神农氏“迷弟”,整天想着如何种地,最后被轩辕氏夺去江山。

    赵正很不在意,而且因为张良的轻视感到高兴,智计无双如他,没有基层生活经历,对于大局还是有些欠缺。

    至于李斯,完全是因为进入官僚阶级后,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名农家子弟。

    “笨蛋,一群笨蛋。”

    秦周虽然暂时停战,但双方都知道,和平是暂时的,战争才是永恒,两方不弄死一方,谁也停不下来。

    而国战,首重粮秣!

    赵正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问。成周虽然改制,但井田制仍有遗毒,农民十成收成要缴纳五成给自家封君,或者垂拱而治的道德天子。

    一亩地才产二百斤粮食,却只有一半果腹生活,另一半则成为贵族子弟挥霍的资本。

    这让赵正有些惭愧,毕竟天下最大的销金窟是他的产业,即使后来秦周大战,改换名号的安逸如家剧院仍然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敌人的愚蠢就是自己的聪明,赵正没打算告诉周天子怎么进行农业改革,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因为在这个时代,酒水之所以金贵,就是因为粮食产粮低,完全是数量弥补质量,华夏两千年历史,两千年的开荒史。

    “积云不散,辰有红光。要下雨了,加快行程,天黑前进入洛邑。”

    卫火自然遵命,让侍卫们加快速度。李斯则半信半疑,难不成自家生长于民间的太子,对种地有天赋,与农民聊了一路,倒会观察天时了。

    李斯猜错了,看云识天气,在赵正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跟老农攀谈,无非是复习一遍加深印象。

    雨淅沥沥落下来,李斯蹙紧眉头,他可不愿跟着一个喜欢农桑的君主;卫火见怪不怪,在他心里,赵正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他第二天就会去看。

    那对父子很惊异,像是遇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对这位虎狼秦国的太子多了几分神一般的敬畏。

    “李大叔,李泥兄弟,以后我就不能带着你们了。连累你们背井离乡实在不好意思,城里正好我有几间铺子,送给你们开给酒肆。”

    李泥父子呆呆然而立,如同升到云端和太阳肩并肩,如果说这也算祸端,那么请再来一打。

    “泥娃子,想啥呢,还不赶紧向太子殿下磕头。”

    “梆梆~”

    老百姓很实诚,说是磕头,一定带出个响。三个响头,李泥脑袋上有了红印,微微有些发肿,他还乐呵呵地傻笑。

    “我还有些事情,告辞了。”

    先遣入城的赵舟神色很焦急,对赵正嘀咕几句,像是在赵正屁股上放了一块火碳,催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间密室。

    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影卫在洛邑的据点,历次清剿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甚至借住权贵别院。

    黑漆漆的密室,赵舟提着一盏琉璃灯,前边照明,光明像是一只鸟,这边刚照亮,便黑了下去。

    “主公,这个便是那个奸细,具体身份还没有查明,不过她没有易容。”

    把灯靠近,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但那个眼神,赵正从里面看不到任何亲情。

    赵舟赵风,四大丫鬟,都是赵正的家人,那份亲情烙印在骨子里,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而面前这人,样貌身材虽然与小荷一般无二,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杀气,似乎对任何人都有排斥感。

    “孪生子。”

    赵正说出自己的判断,没想到她能找到小荷的孪生姐妹,只是训练的跟小梅差不多,目露凶光。

    “七十六号联络点,属下照例与小荷接触,但在一盏茶后,属下发现这个小荷眼睛里不干净。”

    “所以,你就把她绑回来了。”

    赵正笑道,眼前这个“小荷”,眼神太凶了,实在不适合做间谍,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不自在。

    赵舟从边上拿过一个包,里面琳琅满目装着影卫密探所需的所有装备,从飞针到匕首,震天雷到烟雾弹,一样不缺。

    “从三月初,属下便断绝洛邑分部后勤,附近仅有荥阳和朝歌有这些东西。

    为防他们藏起来不用,属下还发布了几条不轻不重,但甚耗费物资的命令。任务一个不漏完成,荥阳负责人却失踪了。

    可见,他们已经将洛邑和荥阳完全控制。”

    赵正点点头,无奈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影卫发展之初,招募人手繁杂,忠诚根本靠不住,被人收买也是必然。值得欣慰,收买他们的人叫做郑袖。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赵正猛地想起这句话,郑袖掌管自己在洛邑所有的产业,干嘛要费劲心思炮制这么一处。即便是独立一部分影卫,将来难道,她会背叛自己?

    “放了她”

    赵正对“小荷”说道:“回去告诉她,我需要一个解释,否则”

    “我就要打她小屁屁了。”

    **

    雨淅沥沥,没停。

    郑袖站在屋檐下,看着断断续续落下的雨滴,沉默半晌,似是从冰山爬出,冷声道:“那个卢侯,在洛邑全部家眷,明天我不想让她们活着。”

    “是”

    小莲走出去,又回来,跪地说道:“主子,奴婢……奴婢该死。”

    原来她还没有忘记自己被赵舟生擒的事,其实也不能怪她,毕竟影卫的训练都是由魏镣创制,赵舟监督。

    “好了,这件事你没有错。我原本就说过,暗影永远只能存在暗处,心灵都感受不到的暗处。

    你去告诉黑盾,明天一大早,把花名册交给他。”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十年内的谋划多无聊,要做就谋划二十年、三十年后的事。

    **

    太极宫,姬延披着大衣,看着淅淅沥沥不停的雨。

    龙从云,虎从风。云聚必有雨,此前除了那次他“不小心冒犯上天”,只有一件事发生。

    秦太子政幕间进城,下榻天然居。

 第195章 垂垂老矣

    人口逾百万,城墙南北纵横三十余里,且错落有致,似乎平王东迁时已经想到现在洛邑的百万大都市规模。

    或依河流,或沿山脉,青黑色的城墙团团包围,如同趴在地上的巨人,露出深邃的目光。

    因此想到东胡的兴都城,里里外外照搬照抄,却少了份历史积淀,短了些传承气概。

    “巍巍然成周!”

    赵正站在城中一座小山上,情不自禁赞叹道。

    “啊嚏”

    全羊宴跑进一只老鼠,海鲜汤里落进鸟屎,大好兴致全被破坏。

    卫火再一次摸着刀柄,赵正第一次低下头看着破坏他兴致的“元凶”。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胖子,据说此前是蝶卫最低级的探子,被安排在秦岭深处一个村落里,以致于他总是像山民一样耸着肩。

    “黑盾”

    这个胖子的名字,叫着顺嘴,但赵正觉得不贴切,将那个“盾”换成“墩”比较恰当。

    “小的在,大人您有何吩咐。”

    他似乎很怕赵正,可能担心赵正会因为他曾劫持赵元迁怒,每隔一会儿总要抬起头,看脖子上有没有刀。

    赵正拿起一本册子,随手翻了两下,还是刚才那样,密密麻麻写满人名和身份。这是郑袖命黑盾送来的“解释”,总的来说还和赵正意,只是赵正不甚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今晨,洛阳令问我,昨夜可曾出去散心,我才知道卢侯在洛邑的家眷,一百四十七口人命,魂归黄泉。”

    死了这么多人,赵正心里有些愧疚。卢氏城那场纠纷,完全是为了试探成周虚实,事实证明这只“庞然大物”,也只剩下一个名头。祸不及家人,没必要做得如此决绝。

    黑盾却以为此事做的正好,之所以被提及,因为做到了点子上,邀功似地笑道:“一个半时辰,属下领的头,从前厅杀到后院,里里外外三进三出,刀都卷刃了。”

    他滔滔不绝“介绍”昨夜勇猛事迹,没发觉赵正脸上愈发不耐烦,尤其听到这胖子对女性家眷特殊对待手法时,怒不可遏道。

    “拖出去,剁了喂狗。”

    黑盾兀自不知,以为赵正介绍什么新手段,欣喜接话道:“主公说得对,下次再遇到这等狡猾嘴硬的婆娘时,属下就将她剁碎了喂狗,看她嘴还硬不硬,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黄金。”

    猛地发现被架住,觉察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得。

    “饶命,饶命啊,我立过功,我流过血,我是功臣,……我找到了一份名单。”

    “慢着”

    卢侯府找到的名单,什么事会需要名单?

    赵正一摆手,黑盾瘫在地上,呼吸两口气定下神,爬到赵正脚下,慌忙说道:“事出紧急,属下没有将名单带回来,不过被属下牢牢记在脑子里。”

    “哦,你做的很好,调任近卫团队正,名单的事慢慢想也来得及。”

    衣服褶皱,鞋子却异常干净,发髻歪歪斜斜,该有的佩饰一件不少,还有那别扭的八字步。这是个标准的**丝,一飞冲天后极力掩饰过往自己的粗鄙,却不成想越掩饰纰漏越多。

    似这等人的话,至多可信三分。名单一定还在他手里,至于他为何不上交,就涉及到郑袖的控制能力。

    赵正蹲下来,微笑着对他说道:“命令你带我儿子来洛邑的人,是郑袖还是姬战?”

    “咯噔”

    黑盾小眼睛,呆呆眨了两下,不怕疼地向地上磕头,脑门血肉模糊,嘴里还喊着,“属下该死”。

    “扑通”

    血迹都已经流散开,黑盾歪着身子昏倒一侧。

    “这是个聪明人”,在人将黑盾抬走后,赵正对卫火说道。

    天子受命于天,诸侯封邦建国,每年春秋两季至少要来朝拜一次,向天子述职。

    东迁百年后朝拜制度名存实亡,只有郑国、卫国等几个附庸国照例春秋朝拜。

    眼下春末夏初,路途遥远的诸侯刚刚能赶来,当然现在刚刚赶来的,是懒懒的诸侯。

    灰白的头发,脸上涂脂抹粉,嘴角甚至涂着口红。有人说郑公疯了,沉迷于幻境中不可自拔,有人说郑公只是借优伶戏,遮掩他曾经被羞辱的记忆。

    洛邑的路原来也很窄,沉迷优伶混吃等死的郑珀,本以为此生再不会揭开伤疤,却碰到了划出伤疤的赵正。

    太极殿前,赵正一身玄色龙纹冕袍,仿照军大衣样式,离地三寸,刚好露出擦得锃亮的皮鞋。

    “郑公,别来无恙否?”

    赵正微笑施礼道,郑珀眼神闪躲,抹了半寸妆,依旧没掩盖心中惶恐,结结巴巴还礼,下意识低下头。

    “二位,天子大朝,百官迎接,二位可不要失了身份,说些不中听的话。”

    卫公笑着,平常聊天的口吻说道。虽说“二位”,但大家明白是对赵正一人所说。这位曾经固山君,在言谈举止方面颇为不俗,尤其喜欢说些不中听的话。

    齐国太师田单寿宴,逼走齐王拥趸;桑海儒家论辩大典,气倒一片大儒,甚至荀夫子行礼,从此论辩大典停办。

    卫公是太常寺卿,掌管外交礼法,又因其子卫鼎食与赵正莫逆,理所应当成了礼官。

    钟鸣三声,小黄门长呼“宣秦太子政,郑公,上殿觐见”。

    郑珀一国君主,却排在赵正这个继承人之后,所谓礼制,可见一斑。

    “请”

    卫公一伸手,前行半步,领着赵正、郑珀踏上台阶。渐渐一座五丈高的大殿出现在眼前。

    “秦太子政、郑公觐见。”

    随着卫公话音落下,郑珀抢先一步,迈过台阶,却因为紧张,啪唧摔倒在地。

    “哈哈哈~~”

    百官见状,指着他大笑。

    郑珀羞臊难忍,只得掩面哭泣。此时却发觉有人在拉他,竟然是赵正。

    “藩邦小臣敢问,见人危急不顾而讥笑之,属周礼乎?”

    众人噤声,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卫公皱眉小声道:“世侄,老夫不是让你注意言行吗,你看看现在,你可是将满堂文武得罪透了。”

    没有喊生硬的“太子政”,而是用世侄,足见卫公心里偏向赵正,大殿上总归有个自己人。

    至于得罪人,固山君出马,不得罪一两个,怎么叫固山君。

    姬延眯着眼,勉强看清殿门口的赵正,模模糊糊竟像四十年前那个坐在天子座上的男人。

    “咳~,太子政既然谈及周礼,为何见寡人不跪?”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现在他才是天子。姬延攥紧手,沉声说道,话语里带着三十八载天子威严,堂上众百官纷纷低头。

    赵正心里也感到一座大山袭来,但偏要扬起头颅,大笑道:“大周天子,也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第196章 搅起一滩暗战

    “大周天子,也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在赵正说出这句后,姬延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但胸中气愤难忍,猛地站起来,就想走下来与赵正决斗。

    “竖子大胆,寡人随时可以杀了你”,姬延目中透出狠厉之色,天子一怒,血可漂橹。

    极强的气场压制过来,纵然赵正不信尊卑有别,不服世袭王侯,姬延天子威严令他动容。

    “要杀便杀,能成为天子剑斩下的最后一颗头颅,荣幸之至。”

    壮士不死则已,死当举大名尔。被姬延这么一激,赵正的驴脾气上来,梗着脖子顶撞。

    “少年老成也是少年”,卫公微微叹口气,将目光转到姬战、姬期两兄弟身上。

    姬战微微点头,笑脸透着冷意,心里大概想着姬延会把剁成什么样,是块还是馅。

    相比较下,姬期脸色平和,故作平静的脸上,不时透漏出佩服。当堂顶撞天子,此前虽说也有直臣,然而缺少一份气势,毫不畏惧天子威严的气势。

    “哼哼,最后一颗头颅,你的父王,寡人曾经卫尉将军,他的脑袋还没有斩下,你的自然要留着。”

    出乎意料,在满朝文武都以为赵正必死时,姬延却哈哈笑道,语气平缓的像训导自家后辈。

    怎么回事,难道天子当真有意招嬴政为婿?

    秦周之间罢战言和,要在晋楚间选一个开刀?

    种种猜想,刹那间,充斥大周百官。这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官场老油条,这一次却被经验害苦。

    被挑战权威,姬延心里怎么会高兴,但另一面,他做了三十八年天子,习惯于众人吹捧,猛地被顶撞,反倒有些新奇。

    局势稍稍平和,赵正却突然脱下冕服,穿着短衫,双手叉腰道:“太不礼貌了,堂堂大周,招待客人,竟然是让客人站着。”

    “哄~”

    平静下来的朝堂又炸了锅,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贵族,抖着脚骂道:“西秦羌蛮,区区伯爵藩臣,也敢妄称客人,让天子招待!”

    “当真气煞老夫,咳咳~~”

    千万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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