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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秦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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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惊得暴起,大声问道:“你们把下大夫、耒城伯统统斩杀了,谁让你们做的?”
英布淡淡回道:“主簿东方谷手持虎符将令,按将军昏死前的命令所为。”
姬冲扭脸瞪着鱼头,后者激灵一下,怯怯道:“好像有吧,当时我也没听太清,不过后来东方谷问我借兵,我没给就让他找季大锤,所以……”
意思很明显,鱼头对于那些贵族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姬冲颓然走下,问道:“现在东方谷做什么去了,不会是要屠尽满城姬氏勋贵吧。”
英布瞥着他呆愣的表情,不动声色道:“叛逆皆可杀,不过东方先生正在郡衙,现在已经完全控制。刚才剿杀叛逆时发现城外胡人,季校尉带人正追杀,估计他们也逃不脱。卑职建议将军此时当回去守城,而不是在此为叛逆哀叹。”
“你当我在乎那几个废物贵族的死活吗,姬氏贵族有罪当有宗正府审判,你们擅自做主杀了他们,咱们已经是燕国的叛逆,即使守下武阳也是。”
姬冲像是发了疯,指着英布歇斯底里地喊道,擅杀权贵这是时代的禁忌,现在赵正完了,保民军完了,守城还有什么用。
他越想越气,尤其是英布那面无表情的表情使他愈发不爽,站起来对着就是一巴掌。
荆轲见状上前一个擒拿拦住,冷声道:“叛逆与否等胡人退了再说,不过他是我徒弟还轮不到别人教训。”
“咣啷”
赵正躺着的内帐传来声响,荆轲一道真气打过,布幔应声撕裂。芈妍手拿着发簪抵着赵正喉咙道:“都别过来,我只是来给他送解药。”
鱼头骂道:“弄你全家的楚蛮子,我家将军舍命救你,你却恩将仇报,此时又来说什么送解药。你敢懂我家将军一下,劳资就活剐了那个李园。”
陶园摆手止住鱼头骂声,拱手道:“姑娘有心报恩当是正理,老夫保证我等不会为难姑娘,还请将发簪拿开,免得误伤了你的恩人。”
“哼”,芈妍慢慢移开发簪,英布在后面也上紧弓弦。
“喂,那小弟弟你再动手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他,把弩弓放下,还有准备两匹快马将李先生交给本姑娘,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嗖”
一只弩箭贴着芈妍发梢飞过,她正要骂,就听英布道:“刚才我来时那老头已经被人救走,你也赶紧走,免得我下一箭偏半分中你面门。”
“一个色将军,一个怪小孩,一群奇怪的军队。本姑娘还就告诉你们,城外的胡人之所以没有猛攻,不是怕了你们恶心的粪水,而是知道你们粮食不足。他们的目的是要抢走燕国的宗庙,掠走武阳的人口,自然要慢慢耗死你们。”
姬冲一惊,胡人攻击武阳竟是如此阴毒目的,亡人宗庙等同亡国,正待要问芈妍已然不见。原来大家都忙着思考刚才她的话,没有注意她的身影,倒是英布瞄准的方向变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血战武阳(四)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赵正感觉自己灵魂离体,悠悠然向九霄外游荡。
九重仙山天外天,白云飘飘处隐约显现一座阁楼,一位麻衣老者正与一王冠冕服的中年男子对饮。
“稷兄,你我等候之人来矣,可要一观你子孙。”
那麻衣老者一杯饮尽,对那中年男子道。
他一捋颌下胡须,摇头笑道:“天数有常,时机未到,那后辈还劳南公费心了。”说着竟飘然离去,刹那间不见踪影。
赵正好奇身边景物,想着自己八成又穿越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说不定接下来就是什么仙山夺宝,洞府收徒。
“赵小哥,赵小哥,来这边说话。”
“何人唤我?”赵正抬头打量,这地界竟有阁楼,抬腿飘然而至竟是那日易水边遇到的怪老头。
“老前辈,晚辈不期在此地也能与你相遇,想必阳寿已尽,只是可惜与你同年而死。”
南公笑着的脸瞬间黑沉,一个暴栗打下骂道:“好个混账小子,老夫寿元还多的很,到是为何自取死路,将玉佩转赠给周室红鸾。”
赵正一惊,心道:“他怎么知道?”却不料怎么发出声音来,南公却捋着胡须大笑。
“好个怪异老头,春娘离去时赠信与我,我方知道她乃是周室公主红鸾,闺字婴齐,此前因宫廷争斗不幸流落民间。此事我从未告知第二个人,这老头竟然知晓。
还有那块墨玉,他怎么也知道,而且听他话里意思,我受伤竟于玉佩离身有关。难道以前的自愈都是因为玉佩!”
赵正越想越惊,南公却越听越笑,最后忍不住道:“你还是说出来吧,老夫用读心术听你心声,总是……嘻嘻……莫名想笑。”
“你别嚣张,既然你这么厉害,也该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劳资可是从科技相当先进,物资极大丰富的蓝星穿越而来……”
“污染严重,世风日下,出门遇见雾霾,走路被车撞死。老夫也好奇你哪里来的自信在此傲娇?”
“你…怎会……”
赵正愕然,南公却哈哈笑道:“看你瞠目的样子老夫刚才的恶气顿时消了,时辰不早你趁早还阳。去休去休。”
说着拿起桌上一杯玉酒泼洒在赵正身上,他便入坠深渊,身子一沉,脑袋晕沉着睁开眼。
“太好了,将军醒了。”
却是为娇弱的年轻妇人在一旁侍候,看见赵正醒来喊叫着跑出去。赵正掐了掐自己,确认自己没有做梦,不过这四周的装饰很奇怪,看着也不像在大营中。
未及,东方谷匆匆走来,撩袍下拜道:“主公恕罪,属下为主公惹了一桩大祸事。”
“先生请起,我现在好好坐着说话,看来我昏迷时胡人并未破城,先生何罪之有,莫不是你把姬魁宰了吧,那也无妨回头说是城破时被胡人屠戮,咱们照样没事?”
东方谷满头黑线,这位主公果然非同寻常,原以为自己杀了几个世家已然不得了,可他一开口就是要大王亲叔的命。
“属下惭愧,五日前主公昏迷,下大夫姬诵、世族姬伯密谋献城被属下带人击杀,现在虽然还在守城,不过就算守下来也难逃大王怪罪。”
自己昏迷五日,姬丹还没察觉武阳异常,赵正没想别的却考虑这两件事。不就是几个鄙陋的世族,一帮子猪队友没有刀子拿什么献城。
他扶起东方谷道:“先生何必在意,还是老法子他们是被胡人杀的,咱们只是没来得及救援,可怜这几位爵爷为国慷慨捐躯。”
赵正突地哭了起来,好似真有其事,东方谷再度汗颜,跟这么个不要脸的主公,办事果然爽快。
两人一番交流,赵正才知道自己现在禁城,以前武阳为都城时的王宫。自打那次鸿门宴后术都似乎知道城中粮草将尽,攻击日益猛烈,军中箭矢擂木消耗极快,就连金汁一时间也用尽了。
为了守住武阳,这几日在东方谷建议,陶园主导下,城中接连拆毁几处大的建筑,禁城中不重要的宫殿被拆毁,柱子用来做擂木,砖石则修补城墙。
而姬冲也根据赵正利用轻油杀敌的办法想出燃烧弹,将火油抛洒在城墙上点燃使敌军不得攀附。为此全城的火油被搜刮一空,甚至太庙用来祭拜的灯油也被取走。
可惜人力终有尽时,虽说保民军利用武阳城高墙厚守得一时,但随着时间推移,军中人员消耗剧增,现在开战时的八千人已经死伤过半。为此东方谷已经两次逼着公孙齿下令征发城中青壮男子,可是新卒未经训练不懂战术,往往一上城便倒在敌军的投石机和箭矢之下,武阳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赵正听完东方谷的陈述,叹气道:“你们做的很好,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惜我们一无兵力二无粮草,所有的抵抗都是杯水车薪。传令下去开城门吧。”
东方谷也以为自己尽了最大努力,为此他袭杀勋贵,兵变郡衙,犯了以前想都不敢的祸事,只为了报答赵正的知遇之恩。
但当他听到“开城门”时当即变色,跪下死谏道:“主公三思,属下检查过内库的存粮,虽然年久有些发霉但也可以食用,咱们还有半月的粮草。
而且距离主公与太子送邸报之期过了五天,蓟都的援军说不定在路上,咱们再坚持一下,万不可开城投降。”
说到最后他已是声嘶力竭,涕泗横流,他为报恩不惜触犯重罪,冒犯燕国不擅杀勋贵的律法,但若是赵正一心要降也无可奈何,只叹自己今生看错人。
赵正也被他的痛苦震惊,半晌恍然道:“先生误会了,我开城不是投降,再说我们杀了那么多胡人,术都也不会容我们活着。
武阳城墙广阔,我们兵力单薄,在固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只有开城迎胡人进来巷战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巷战?”
这个陌生的词汇,东方谷一时不甚理解。
“胡人是马背民族,来去时依靠大规模兵力机动,平原决战横扫无敌,遇到高城拦路,下马为卒依靠攻城器械,攻坚战也有一敌之力。
但是巷战不同,蜿蜒悠长的街道本就是我们夏族的原创,胡人近年虽也有筑成,但大多数不在城中生活。
街道狭小他们的战马就不能骑行,坊市众多他们的兵力就必定分散,届时他们优势全无与我们同处一个起跑线。
加上咱们在武阳日久,街道走向牢记在心,只需做上几个小陷阱就能最大限度牵制敌军。”
“东方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赵正洋洋洒洒讲完,东方谷却一脸呆滞,不由使他有些怀疑巷战的可行性,要是基层的百夫长不懂,那可算是完了。
半晌,东方谷才悠然醒来,未曾言语先是一拜:“主公大才,此等战法当开兵家先河,请允属下日后记于纸上,当让主公流传千古。”
“呵呵,原来你是惊呆了。把我也惊呆了呢。”
赵正挠着头尴尬地笑着。
第二十二章 巷战厮杀(一)收藏快来
弹将尽粮将绝,兵力更是损失过半,但保民军依旧没屈服,皆因那个男人还没屈服。赵正昏迷后守城官兵听到一个消息,郡尉赵正为筹军粮与城内细作叛逆血战乃至重伤,不过他仍在大营中一边疗养一边指挥。
为保士气凝聚军魂,不宣布自己昏迷的消息,可以理解。但将自己描述成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就大可不必吧。赵正听着守城士卒对自己的传颂,简直汗颜。
兵圣孙武子岂是自己一个剽窃者可以比拟的,还有文传百世的儒家至圣孔丘,自己怎么可能是他老人家转世。
士卒们太怕了,城外彪悍的狼族骑着高头大马举着弯刀劫掠了他们几百年,今日更是带着攻城器械而至。虽然他们一时守住但心中的恐惧日益加深,一直在怀疑中寻找自己守住城池的原因。
“我们主帅是兵圣转世,再世孔圣人,文武双全你怕不怕。”
他们试图通过神话赵正来解释自己能抵御悍勇的狼族不破城,以期自己在上城御敌时有一丝小小的勇气。
“赵兄,你昏迷五日弟兄们猜疑心日重,我看你抽空见见大伙,也给大家长长心气。
另外你那个巷战的计划我跟荆兄立刻去办,马上迁移百姓进入禁城避战,不过这务必需要抽调城防兵力,你看……?”
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农耕民族对抗游牧民族,可是迁移本族百姓更难,重土难迁破屋难舍,没有重兵胁迫老百姓根本不会动身。
姬冲指挥着城卫军加紧迁移百姓,一边紧张地看着城墙,生怕胡人悄悄攀墙而过。这个计谋实在可怕,全部撤走城墙守军,无异于献城。
可是赵正说术都不会进攻,只需要在傍晚时让一小队士卒露个面即可。军令如山,姬冲不会怀疑他的决断,但还是担心有个万一,武阳将万劫不复。
“加快速度,把什么箱子、盆子统统丢下,只需要带上些许衣物便可。天黑前这块坊区就会清空,届时谁还没走一律按叛逆处置。”
大凉雀出鞘,空气中闪耀着摄人的寒光,几乎拖拖拉拉想多带些物什的百姓一个哆嗦,赶紧松开手里的包袱,排进队伍准备入禁城。
“将军这头驴子是小人吃饭的家伙,可否能让我带上。”
还是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其余的人也停下脚步瞪眼看着姬冲怎么回答。
“唰”
寒光闪过,驴子没来得及叫便软绵绵倒下。姬冲收回大凉雀,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扔在地上,道:“这头驴本将军当军粮买了,你可以安心入城了。”
“但本将军的钱已经用光,谁再聒噪便只有刀子!”
本来几个机灵的也想“卖出”自家的老牛、瘸马,被姬冲杀气凛凛的话一震,赶紧低下头不再动小心思。
强制迁移可能带来积怨,不过简单粗暴的办法往往见效最快,姬冲负责的片区最快时间迁移完毕。
心软的荆轲则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堪堪搬完,百姓们拖家带口似逃荒,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被搬一空。
“百姓贫苦,我实在不忍看他们舍弃仅有的财产。”
“那你就忍心看我们弟兄在城破后被杀?”
面对姬冲的责问荆轲低头不语,江湖游侠终没有将军的铁血心肠。
禁城大门关闭,这又是一个城池,四丈高的墙头虽没有城墙坚实,但窄小的城门洞,光滑的墙壁无声宣示它也不是那么好攻破。
赵正回首看着大门关闭,对着眼前卑顺的公孙齿说道:“太守大人马上胡人就要进城了,您怕不怕?”
公孙齿努力克制自己的惧意,但还是忍不住道:“将军饶命,老夫一介书生,那里有您和这些百战将士的勇猛,还是让老夫进城为将军留个后门也好。”
开城巷战乃是无可奈何的拼死之举,赵正自然不会给手下留后路让他们分心,背水一战往往能绝处逢生。因此禁城中绝不能留下一个跟自己有分歧且有威望的人,不仅公孙齿被带出那些郡衙中的官吏都被留在禁城外。
只有东方谷带着一百老卒留在城中维持秩序,让外边的战斗的青壮安心。
“全军听令,按计划跟着你们的百夫长行动。各百夫长也听令,若有谁违背计划立地格杀。”
“诺。”
全军一吼,如惊雷置地。公孙齿的心也渐渐凉下来,自己只能自求多福。他如丧考妣带着一队官吏到预定的“抗击”地点待命,城东一处大宅期望赵正能抗阻胡人直至援军开到。
“将军,既然咱们要在城内打巷战,干嘛不等着胡人自己爬过墙,那样咱们不也能多些时间挖陷阱吗?”
赵正回头看着鱼头疑问的样子,其他人也一脸迷惑,等着胡人越墙不好吗,为何要清开被砖石堵住的城门。
“你们见过羊群吗?”
众人无语,燕国位于华夏最北,常年与胡人交流,不少人去过草原,见过羊群。
赵正看着一群懵逼的部下解释道:“羊群众多可一个牧人便能操控,盖因他抓住了头羊,羊群的走向实际上被头羊引领。
其实人也是一样,如果眼前放着两条路,一条平坦无阻,一条艰险异常,你会怎么选?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走平坦大道。
打开一个城门好比给敌军一条平坦大道,引领他们从一个方向进入城中,不至于分散我们的兵力的去应对。
若是四门紧闭,等着胡人翻墙而入,就要考虑他们从哪面进来,进来后从哪条路搜索,我们反而处于被动。”
“卑职明白,立刻带着弟兄们做?”
鱼头挠着头率先离开,他就纳闷了如此简单的道理人人都能发现,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应用到兵法上。
“将军果真是兵圣转世,那日须得再好好观察观察。”
他越想越懵,最后也走进赵正是兵圣转世的不归路,这种从小事发现大策的才智岂能是凡人想出。
赵正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崇拜者,他正在苦恼着姬丹为何还没发兵,难道燕国庙堂都傻了,还是已经被胡人吓破胆。
**
城外大营,这已经术都第七次绕着城观察,还是空无一人。
他担忧道:“耶律小兄,你的武阳地图是否漏下什么,那城中会不会有什么密道通往城外。
否则怎么一连两日城墙上都没有守军,只有傍晚时才有几个燕卒懒懒散散露个头,这其中是否有诈。”
被点名的耶律独狼是鱼儿海耶律族的族长,年仅二十五岁,堪称东胡第一青年才俊。狼王鬼术赤爱惜其才,也为了压制靠近临近耶律部的北庭阿史那部,将自己膝下爱女东莎下嫁,封为金刀驸马。此次南征燕国跟在术都身边为军师,绕过辽东兵围蓟都就是出自他的谋划。
耶律独狼不敢断言,当下命人取出地图又细细看了一遍,才道:“大帅,在下可以断言城中绝无密道,就算有也不过刚到城外,城中十万人脱逃定会被我军发现。”
地图乃是他重金从燕国一宫室营造世家中购得,虽然年月久远有些变动,但是其中重要城防点未变。
围城半月,面对五丈高墙和众多防御器械才损失不过万余人,这地图委实起了大用。
“燕军到底搞什么玄虚,本帅也不管了。传我军令,明日天亮发起总攻,破城后本帅要亲自杀了这个守将。”
术都横下心,他明天一定拿下武阳。
第二十二章 巷战厮杀(二)
天刚蒙蒙亮,术都一身甲胄出现在众将面前,想他在蓟都时对战宿世名将乐间统领的十万大军,尚且镇定自若斩杀两万燕卒而归。现在却被区区八千杂牌军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正耍了两天,术都很生气后果十万大军不计代价拼杀。
“报,武阳城门大开,并未有燕军驻守。”
术都大喜:“哈哈哈,燕军终于放弃抵抗,开城请降。尔等与我一同入城,看看这个抵御我半月的燕军守将。”
说着策马上前,身后跟着几个副将都一脸欣喜,耶律独狼却一脸愁容,若要请降半月前就该降,何必等到如今这个弹尽粮绝的下场。而且燕军连续两日行为反常,只怕是要引大军入城决战。
“大帅且慢,恐怕其中有诈。”
术都笑着的脸立刻沉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请降为何不出城。他从刚才的喜悦中清醒,拨转马头回营。
城楼上,控弦瞄准半天的梁戟叹了口气,只要术都再向前走五十步他就有信心射其于马下。
推了下身边的英布,道:“斩首计划失败,立刻转到乙号伏击地。”英布爬起来拍拍土,默不作声收拾起来。看样子他刚才差点发射,起身时手还保持着要扣扳机的姿势。
“吼吼~”
城门大开没理由退兵,但城门口狭小不适合骑兵作战,于是厚甲步卒慢慢推进。
到了城门口他们并没有直接踏入,而是很小心地射了两轮箭矢探路。万箭齐飞不一会地上便显出一个大坑,先锋穆克笑着说道:“雕虫小技,徒增我军士气。”
“勇士们,冲锋。”
步卒小心着绕过大坑冲过去,不料刚走百步便塌下十几人,被坑里的木刺透体而出。
众胡族一惊,赶忙朝着安全地带靠拢,却不想每当一处人密集到一定程度时地面就塌陷,被坑中木刺穿体。
“都散开,这里像冰面一样脆弱,都别集中。”
穆克阴着脸扶着城墙大喊,燕军两天不守城原来是在挖陷阱,不过这也无济于事,区区几米深的陷阱几百人就堵满了,剩下的人踩着前人的尸体便能安全通过。
越过陷阱几百步远,穆克拿着铁枪使劲刺了几下,确定是地下无陷阱,步卒们又列队前行。
“仔细检查地面,斥候去给大帅禀报,我部已经清出进城道路。”
穆克冷冷地看着身后坑里的尸体,刚才还是活生生的同袍,现在却永远留在这陌生的土地。
他在心里暗暗说道:“我向长生天发誓,一定为你们报仇。”
一连走过一条街,都没有发现燕军,穆克命令手下原地休息,等候大部队赶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都叫我想起草原的烤肉了。”
一个手下惊异地站起身四处寻找着香气的来源,最后从路边的暗渠众找到。
“天神啊,夏族实在太富有了,竟然将香油倒进肮脏的水渠。”他掀开盖砖用手沾了下感慨道,这么富有的土地应该属于勇敢的草原儿郎,而不是被怯懦的夏人占据。
“轰~”
他还没有从胜利后拿着战利品回家的幻想中醒来,就化作一块黑炭。其余的同袍也随他而去,被爆炸掀起的地砖砸的头破血流,有些人就此离去了。
穆克从废墟中爬起,使劲摇晃着脑袋,像是耳朵中进了什么东西。手下向他大声喊着报告,他竖起耳朵听到的仍是嗡嗡的噪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穆克提着长枪摇晃着站起来,呆呆地看着满地士卒,随后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穆克发生什么了,刚才的响声是怎么回事?”
耶律独狼使劲摇着怀里的穆克,可他怎么也睁不开眼。耳朵里满是血迹,恐怕以后再也听不到草原儿女唱的牧马谣了。
“带上活着的人,立刻出城。”
一旦看见那遍地的废墟,耶律独狼心里就发怵,这不是人类的能有的力量,是夏人祖先在发怒,恼怒异族踏入他们的家园。
“快退,加快速度。”
没半刻钟,胡人留下满地尸体离开武阳。
远处拐角显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然后鱼头大笑着现身,他身后的保民军士卒也一脸欣喜,崇拜地看着赵正。
华夏先祖天生就爱干净,但凡修建城池其中必定有下水道。武阳城有几百年的历史,街边两侧的暗渠积攒了几百年的瘴气,由于后人的忽视从没有人打开盖子散放这些易燃易爆的瘴气。
挖陷阱时赵正发现这个秘密,当即吓了一跳,密闭狭小的空间里积压着百年瘴气,一旦见火武阳还不来场大爆炸。
但是爆炸不一定是坏事,尤其是用在胡人身上。于是赵正让手下封堵这个街区的暗渠,既保证不散气又保证不会使其他街区的暗渠殉爆。最后为保证威力还放了不少火油,其中就有不少是姬冲从太庙搜刮的香油。
这一下让胡人损失百人,但赵正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似乎自己这样做弊大于利。
“鱼头,你带人监视胡人的动静,有消息立刻来报,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鱼头笑着道:“将军多虑了,初次交锋就叫胡人损失百人,弟兄们士气空前高涨,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城外跟他们拼杀。现在正是军心可用将军有何疑虑。”
士卒也很认可鱼头的话,似乎怕赵正不信,都挺着脊梁仰着脑袋。赵正看着想笑,拍拍脑袋道:“但愿我想多了,你去监视吧。”
却说这耶律独狼凭着对地图的记忆,退回时不断令士卒检查可能设伏的地点,直到门口也算有惊无险。
陷坑已经被填平,连带着大门的门椽也被卸下,耶律独狼看着眼前的低沉的士气思索着应对办法。
“嗖~”
几杆大箭从天而降,当即钉死几个胡卒,耶律独狼赶紧撤退,这次直到城外才敢回头观望。
“契奴你是怎么办事的,让你搜索死角还是漏掉一处,平白损了几个勇士。”
耶律独狼拿鞭子就打,手下契奴也不敢反抗,他确实按照命令沿路搜索检查可能藏匿燕军的院落,确定没有人才出来。
但那几只大箭总要有个解释,不是在城门附近又如何射的如此准,总要给术都一个交待。
看着这对主仆演完,副将蔑列才说道:“耶律先生,末将看那几支大箭不似燕军平常所用,倒像秦军的狼毒箭,你说这里面的守将会不会是秦人?”
“怎么可能,头曼不是说他将秦国援军都挡在九原了,这里怎么会冒出一个秦人,我看也就是那个巧匠仿制了一具,将军不必惊慌。”
诸夏列国接邻胡境的有燕、晋、秦三国,燕国老弱,晋国分裂,唯独秦国每每对战有胜绩,因此草原各部谁也不愿去秦国打草谷。
此外秦人善记仇,谁敢杀一员秦将,即使他在国内仇家遍地,秦国也会一致为他报仇。这就是秦国称霸西戎的原因,也是蔑列忌惮城中守将是秦将的原因。
若真如此,那么这次南下秦国便会插手,擒虎军就要跟同样凶悍的黑水旗军作战了。
**
“将军,胡人进去后又出来了,而且末将点过他们人数,少了百余人。”
武阳城西山坡上藏着一只大军,他们墨甲白衣手持皂游大旗,为首一男子八尺上下打量着远处的胡营。
听完手下禀报他说道:“再探再报,胡人狡诈说不定在玩什么花样。城中的士卒八成已经死伤殆尽,我们等到胡人半数入城后再行厮杀不迟。”
第二十二章 巷战厮杀(三)
巷战厮杀3
帅帐里术都阴沉着脸看着躺在地下的穆克,本以为唾手可得的胜利将自己的爱将重伤昏迷。那种奇怪的声响究竟是什么,夏人祖先的愤怒还是那个燕将搞出的花样。
术都环视帐中沮丧的将领,大声道:“近一月来擒虎军面前最大的障碍便是武阳的高墙,现在城门洞开我军勇士如入无人之境,正当一鼓作气拿下武阳,战!战!战!”
耶律独狼赶紧应和:“战!战!战!”身边一人默不作声,他悄悄拉了拉他说道:“阿史那兄,动动嘴便成的事,何必惹大帅不快。”
“切,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八千人守座空城打了一月,死伤近万。现在对面城门洞开未及一个时辰反倒死了百余人,配得上我称赞吗?”
耶律独狼苦笑不已,北庭雄鹰阿史那族是老狼王鬼木狼的恩主,鬼里王族曾杀狼立誓此生荣辱与共,自当不用跟在别人身后附和。同样是被调到擒虎军做参将,阿史那炎可以悠闲地当大爷,自己就得劳心劳力事后还要受埋怨。
“众位将军如今我军受阻,可有良策破敌。”术都也注意到阿史那炎,有意无意朝他走来问道:“少将军乃我草原英俊,对此可有良策破敌?”
阿史那炎对术都的威势丝毫不惧,淡淡道:“末将不才有上下两策,上策我军可丝毫无损,下策则要付出点小小的代价。”
“嗯”术都一惊,问道:“上策如何,下策又如何,你且说来。”
“上策毁城,只需一把火烧了武阳,我军只要保证四门不开就能稳胜无虞,只是大火无情城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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