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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庄不)-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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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玄见了一帮年轻人中的俊杰,相谈甚欢,再加上刘修又救了他的小儿子,不管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当下留刘修等人吃饭。宴后,袁绍和何颙等人心满意足的走了,刘修和曹操同行,他向曹操说明了今天的来意,曹操听了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从武职?”

刘修很意外,如果说贾诩对武职表示不屑还情有可原的话毕竟他后来也只是谋士,不是大将可是曹操怎么也会这个想法?他可是后来的魏武帝啊,是靠南征北讨才成功的,再说现在他也对兵法的兴趣非常浓,远超过他那半吊子儒学。

曹操见他神情不对,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解释了一番。大汉的士人由文入武容易,首先是县令、县长也好,太守也好,都是可以带兵的,太守的别称就是郡将。就是想做个专职的将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像李膺、桥玄这样的,都是以文职任将军,而且做得很不错。但他们首先是文官,而不是纯粹的武夫,武夫也可以从事文官,但是相对来说比较难,因为治民要比治军更复杂,习惯了战争的人往往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百姓和地方豪强。敌人是狼,大可赶尽杀绝,百姓是羊,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狗,你要管,却不能简单的用杀戮来解决问题。

更重要的是,如果仕途之初就踏入武人的行列,打上武人的标签,这对将来非常不利。段先生战功大吧,可是结果如何,你以为真的是因为他依附王甫?不,就是因为他是个武人,他想依附世家,世家却不愿意搭理他,他只能依附宦官。这次如果不是天子有意北征,留着他这个名将,特意保全他,恐怕他的首级也早就挂在城头了。

刘修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文武分途是从宋代才开始,可是现在看来,汉代已经很严重了。武人的地位已经明显的低于文人,文人可以侵占武人的地盘,武人却很难进入文人的领域。

这么看来,卢植当初对让自己拜段颎为师的犹豫是非常必要的,他最后能让自己拜段颎为师学习兵法,也是非常难得的开明。

“这么说,你没兴趣?”刘修有些怏怏。

曹操有些尴尬,想了好一会才说:“容我考虑一下?”

“你有选择的权利。”刘修见他勉强,也不想强逼他,指了指紧跟在他身后的曹洪等人:“借个人给我行不行?”

曹操直皱眉,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牙疼了半天:“我问问?”

“那当然。”刘修笑了笑,没等曹操松口气,他招了招手,把莫名其妙的曹洪等人叫到车前,伏在车轼上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有没有人愿意和妙才一样到北军做个军侯、司马什么的?”

曹洪眼神有些犹豫,掉头看了一眼夏侯惇,夏侯惇目光平静,却把目光投向了曹操。曹洪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不好意思的看向沉默不语的曹操。

刘修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操:“我看子廉不错。”

曹操有些意外的看着刘修:“子廉?”

刘修点点头。

曹操哑言失笑。曹洪是有武艺,可是他的武艺并不出众,何况刘修身边武艺高的人多的是,想来不会是因为他的武勇。曹洪也知道一点兵法,但是他在兵法上的兴趣远不如数钱的兴趣浓:曹洪和他的伯父曹鼎一样是个财迷。刘修真是缺人缺得很了,来者不拒啊。曹操暗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子廉,德然看中了你了,你跟着他入北军吧?”

曹洪连连点头,又有些尴尬的说道:“既然兄长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操强忍着笑勉励道:“跟着德然好好干,以后一定能仕途顺利。”

刘修撇了撇嘴,心道你这个曹阿瞒和老子玩阴的啊,好,我到时候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曹洪以后的名声不小,但是他在曹氏、夏侯氏之中并不以用兵出名,分明是你觉得他用处不大,所以不当回事才给我。不过,人总有长处,能不能出彩,一方面得看这个人有没有才,另一方面也得看用得对不对。

刘修不动声色,笑眯眯的对曹洪说:“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收拾行李,到平乐馆来报道。”

曹洪连连点头。

走了不远,刘修遇到了被十来虎贲郎簇拥着急驰而来的蹇硕。蹇硕见刘修和曹操同车而行,脸色不太好,把马车停在路边,让一个虎贲郎来请刘修过去。曹操也不太愿意见蹇硕,他当初初入仕途,为了求名,打死了蹇硕的叔叔蹇图,这个仇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德然,你先忙着,我还有点事,忙完了再去找你。”曹操拱拱手,扬长而去。

刘修也不勉强,赶到蹇硕的车前,蹇硕这时候换了一副笑脸:“刘大人,天子有诏,命令出动北军协助杨大人围剿洛阳的会任之家。”

刘修大喜,跳上马,正准备飞奔而去,蹇硕急声叫道:“大人且慢,等等我。”

刘修诧异的回过头:“你传完诏了,不回宫去,跟着我干什么?”

“天子让我去见识见识你用兵。”蹇硕那张大白脸笑得像朵花儿。

刘修眼珠一转,明白了天子的意思:这就是给我派监军了。对这一点他早有预料,天子再信任他,也不可能毫无保留的把北军交给他,特别是他还要花大量的财力、物力重新打造北军的情况下。他点点头,示意蹇硕跟上,直奔司隶校尉府。

杨彪已经做好了准备,何进和周异也穿上了戎装,就跟在他的身边待命,不过脸色不太好,不时的动一下身上的甲胄,大概是穿惯了宽衣大袖的衣服,突然穿上比较紧身的军服不太习惯,又或者是觉得以他们的身份穿上甲胄有些失身份。

杨彪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心情,他自己也穿着甲胄,一看到刘修,他就拉着他的手臂往堂上走。堂上挂着一张洛阳地图,上面用红色标着几个地点。

“这就是我们这次行动要抓准备的几个目标。”杨彪说。刘修吓了一跳,这家伙果然是人如其名,有些彪乎乎的,要么不动,要动就斩草除根,连锅端啊。

杨彪接着把兵力的情况说了一遍,集合他手中的司隶校尉掾属和河南尹、洛阳令的部属,总共也不到三百人,而且这些人大多不是战士,所以主动行动都要由刘修所领的北军负责。天子的诏书准备动用步兵营和射声营,一共是一千五千多人,就算是北军的战斗力不强,对付这些人应该也够了。因此杨彪打算分头行动,同时出击,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千万不要轻敌。”刘修摇摇头,表示了不同的意见。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你不忘了,这些人里面大有武艺高强之辈。我们又不是在旷野之中围攻,而是在人烟稠密的洛阳城外行动,布阵非常不容易,很容易被他们突围而去,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不仅战力强,而且目无法纪,逃出去一个,就是一个祸根。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何进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到了那时候,今天在桥府发生的事情下次很可能就会发生在你杨家,桥公的儿子可能就会换成你儿子杨修。”

杨彪脸色顿时一变,他强压着不快,抚须沉吟半晌:“那该怎么办?”

“杀一儆百。要杀,就杀得他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刘修手一挥:“我建议集中兵力进行围歼,先把为祸最烈的打掉。”

杨彪考虑了好一会,觉得刘修这个做法虽然有些保守,但总的来说还是稳妥的,以目前他们手中能调动的兵力,想要一下子将洛阳的不法份子一网打尽的确太难了。别看北军来了一千多人,可是这些人究竟有多少是能战的,杨彪心里大概也有些数,不敢对他们期望太高。

“既然如此,就依大人的。”

刘修和杨彪围着地图在商量的时候,马日磾和王瑜先后赶到,他们都是坐着马车来的,前面有伍伯开道,鼓吹助威,后面有骑士扈从,威风摆得十足,可是神情却有些狼狈,显然刘修突然下达的命令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来得非常匆忙。对于这些平时以舒缓为风度的士大夫来说,让他们急驰实在有些强人所难,马日磾就不提了,王瑜这个做过多年长水司马的人也被颠得脸色发白,走路打晃。

刘修心中不快,可是一来马日磾和他交情不错,王瑜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如果在杨彪等人面前给他们难堪,最后丢人的还是自己。二来他现在也知道,一时半会要想把这些人全给撤换掉也不太可能,这种情况大概还要忍耐一段时间。

“二位大人,这次的任务,主要由你们来负责完成。”刘修不等他们喘息定,就想开始排兵布阵。可是他一抬头,看到王匡一副戎装的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愣:“你来干什么?”

王匡微笑着没说话,马日磾连忙说道:“他是射声营新任司马。”

刘修沉下了脸,前两天和五校尉见面的时候,王匡还没有出现,怎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成了射声营司马了?看来他传达了那个命令之后,袁逢等人立刻做出了反应,可能还不止王匡一个。他随即又笑了,招招手,示意王匡进来。

王匡虽然不把刘修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是刘修的属下,不能对刘修无礼,只好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大人有何吩咐。”

“我听说你箭术不错,也使得一手好弩?”

王匡不明白刘修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觉得他未必能够资格做射声司马吧。他矜持的点点头:“略知一二。”

“很好,射声营的长官嘛,就应该有一手好箭术,要不怎么管教手下那帮人?”刘修笑盈盈的看着王匡,余光却扫着马日磾,“你这次如果能立功,以后这射声校尉的位置就是你的。”

王匡一愣,非常尴尬,他到射声营来是袁绍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让刘修就算赶走了马日磾也不能顺利的接手射声营,没想到刘修这么大方,干脆就要把射声校尉送给他。可是这么一来,马日磾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就是来抢射声校尉的职位的?

“可是这次要是你们这里出了问题。”刘修脸一沉,杀气腾腾的说道:“王公节,你别怪我言之不预,我马上就免了你这司马之职。”

王匡吃了一惊,顾不上考虑马日磾的想法,连忙说道:“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如此甚好。”刘修阴阴一笑,对随后走进来的步兵司马夏侯渊说道:“妙才,你记住,刚才对王公节的要求,对你也同样适用。”

夏侯渊早有准备,躬身一拜:“请大人放心,有一个奸人从步兵营的阵地逃脱,请斩渊之首级。”

第222章打黑

第222章打黑

洛阳的会任之家有好几个,最大的一个就是位于洛阳城北平聚的平家。平家以经商为掩护,实际上主持着洛阳最大的杀手集团,他们手中究竟有多少人,谁也搞不清楚,有说三百多的,有说三千多的,但是他们高手如云、实力雄厚是有目共睹的,第一勇士许禇的离开虽然对他们影响不小,但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他们一方面收取杀手的佣金,另一方面还有些其他的经济来源,日子过得非常舒坦,这从平家几乎占了整整一里的宅院就可以看出来。

平家家主究竟叫什么,连许禇都说不清,只知道平家上下都称他为平公。平公五十多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和京师第一剑客王越交过手,两人苦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把酒言欢。他平时一般不出门,就在后院呆着,接待那些来投靠的剑客、杀手,或者是那些来谈生意的人。当然了,要他出面谈的生意都是大生意或者名流,普通的小事根本不用他出面,由他的几个儿子处理就行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喝喝酒,练练剑,除了遇到了非由他处理的事之外,通常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所以当一个弟子急急忙忙冲进门来的时候,正在练剑的平公非常生气。

“官兵……官兵包围了我们。”那弟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官兵?”平公浓眉一挑,轻蔑的笑了一声,手中的剑不停:“我平家又不是第一次被官兵围,哪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又是谁,司隶校尉杨彪?”

弟子连连点头,“杨彪来了,但是,不仅仅是他,还有……还有北军的人。”

“北军?”平公一惊,手中的剑滞了一下:“哪个营?”

“步兵营和射声营。”弟子面色煞白,惊惧不已。平公眉头皱起,甩了个剑花,将长剑背在身后,凝神倾听,外面惊慌的叫喊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中间还杂夹着交手的响声,惨叫声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他熟悉的。平公有些动容,刚准备说话,院门“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健壮身影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面前五步,背着手往那儿一站。

“仲康?”平公有些好笑,正准备和许禇打个招呼,叙叙别情,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和许禇成犄角站定,面无表情的看着平公。平公打量了他一下,脸色微变:“王越,你也来了?”

王越也不理他,手抚着腰间的剑柄,双腿微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子走进门,那中年男子先向那子点头致意:“师妹先请”,然后才抬起头看着平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微微点头致意:“平公,别来无恙?”

平公倒吸一口冷气:“大贤良师?”

张角点了点头,伸手介绍道:“这位是天师道嗣师夫人,卢夫人。”

平公不吭声了,许禇和王越也就罢了,连太平道和天师道的高人都来了,他这次是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了。他的剑术再厉害,庄里的高手再多,面对这样的道门中人,他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更何况外面还有大批的官兵。

他一言不发,倒持长剑竖在身后,冷漠的看着门口,同时不忘对闻声赶来的儿子平汉使了个眼色。平汉心领神会,抬腿就要往里走,一枝利箭从墙头呼啸而来,一箭将平汉射倒在地。平汉捂着胸口,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鲜血从口中漫出,挣扎了两下就断了气。

“射声营在此,所有人等不得乱动,否则格杀勿论。”从围墙上冒出头来的王匡一边给手中的三石弩上箭,一边厉声喝道。

平公眼神紧缩,扫了一眼从墙头冒出来的弓弩手和一张张弩,心一阵阵的往下沉。

河南尹何进、洛阳令周异走了进来,扫了平公一眼,漠然的站在一边,再也不看平公一眼。平公也不说话,他和他们都认识,平时见面还要客套一番,但是今天这情形显然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司隶校尉出面办案,河南尹和洛阳令是不够资格说话的。

司隶校尉杨彪和北军中候刘修隆重登场,蹇硕作为天子的使者,紧紧的跟在后面。

刘修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到已经气绝的平汉面前,低头看了看,惋惜的摇了摇头,又抬起头看了平公一眼:“你还拿着剑,是准备反抗吗?”

平公手一松,长剑“当啷“落地,嘴角微微上挑:“我不会给你当场杀人的机会,只要我不死,你今天怎么抓我,过两天就怎么把我送回来。”

刘修哈哈一笑,指了指蹇硕:“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天子身边的,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有天子诏书的。天子诏书,你懂吗?”他用手指戳了戳平公的胸口,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五十多岁了,可是骨肉还是非常结实,难怪能和王越不相上下。

“天子也不能滥杀无辜。”平公看着刘修的手指,心平气和,一点怒气也没有,好象刘修戳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天子也要讲道理,总不能空口无凭的就要杀我平家满门。”

“你真的这么有底气,还是觉得你背后的那位大人物还可以保得住你?”刘修耸了耸肩:“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年轻人,我也年轻过,也像你这么意气风发过,不过,我现在觉得当时挺蠢。”平公微微的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修:“做人要留三分余地,要不然将来后悔都没有机会。”

“其实你现在还是很蠢。”刘修根本不搭他的茬,手一挥:“来人,全部拿下,有敢违抗的,格杀勿论。”说完之后,他又凑近平公低语道:“等你死了之后,欢迎来报仇。”

平公屏住了呼吸,瞳孔骤然收缩。他从刘修看似平淡,实则张狂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杀意。他知道不管他背后的靠山会不会出手帮忙,但是他一进洛阳狱,恐怕是别想再说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按规矩办事,他是铁了心要自己的命。

平公忽然想起了宫里那位皇帝,皇帝好象也和这个年轻人差不多大,做起事来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去年两人联手玩了一把,把袁家搞得灰头土脸,根本不管后果有多严重,现在还是我行我素,大有一口气将世家连根拔起的趋势。

这样的人做事不过考虑太多,也不会权衡各方便的利益,他们就像一头红了眼的蛮牛,想到什么就去做,至于后果,一切都等以后再说。

平公不敢再等了,他的脚尖一动,落在脚边的长剑忽然飞起,他凌空握住剑柄,长剑如电,直奔刘修胸口。他的动作非常快,一点也看不出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瞬息之间,他的长剑已经刺到了刘修的身前。

不过,他今天注定徒劳无功,就在他的脚尖开始动的时候,许禇和王越已经同时出手,许禇身形展动,横跨两步,正好挡在刘修的身前,双手齐出,一拳击向平公持剑的手腕,一拳击向他的面门。王越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平公的左胁。

平公长啸一声,抽身急退。他在动手之初就知道在这么多高手的面前,他根本没有机会伤得了刘修。许禇一身刀剑难入的武技且不说,王越和他不相伯仲,仅这两个人已经足以制服他,更不用说张角和那个天师道的卢夫人了。但他并不担心张角,张角的武技虽然高,但是离得太远了,而他擅长的咒术又需要时间准备,仓促之下无法奏效,至于那个卢夫人,大概和张角也差不多。他攻击刘修的目的,只是想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刘修身上去,给自己创造一个逃跑的机会。

许禇和王越出手,护住了刘修的同时,也挡住了张角和卢夫人的出手路线,平公抓住机会,迸发出最强大的力量,飞身倒纵,速度之快,就连持弩警戒的射声营的射声士都没来得及反应,几枝弩箭虽然发出,却连他的衣边都没有沾到。

一息之间,平公离内室门只有三尺,他破门而入,一脚踢飞了室中的矮几,就要跳入秘道逃生。就在这里,眼前忽然一晃,一头猛虎咆哮着向他扑来。

平公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眼前只有那个静若处子的卢夫人,哪里有什么猛虎。他大吃一惊,刚要再向前冲,许禇和王越同时赶到,许禇一拳击中他的后心,王越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平公睁大了眼睛,看着缓步而入的刘修和杨彪,嘴里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夫人好符术。”刘修赞了一声,虽然他对什么咒术、符术都没有张角、卢氏那么信以为真,觉得咒术不过是声音的变化,符术不过是视觉催眠,但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有些门道,至少卢氏能不用笔和丹砂,仅用两只手配合表情和声音就能在空中就幻化出一只白虎,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魔术师叹为观止了。

“师妹的符术本来就是几个师兄弟中最强的。”张角微笑着走了进来,附和了一句。

刘修瞟了他一眼,没心情和他扯淡,立刻让许禇他们带着人四处搜捕,务必一个也不放过。除掉了平公这个高手,整个平庄已经没有人能够抗衡许禇和王越,何况还有张角、卢氏这样的道士帮忙,再加上那么多官兵的配合,胜利只在意料之中。

平公父子被杀,庄中的人没有了统一的指挥,乱成一团,他们各自为战,有的手持武器就地抵抗,在杀伤了不少士卒之后,终究因为寡不敌众,先后被击伤或者杀伤,有些则穿墙越脊,四散奔逃,可是刘修已经把射声营和步兵营布置在外面,将整个平聚包围得严严实实,又怎么能容他们冲出去。那些士卒虽然不能和边军相比,但是面对这些剑客、游侠,他们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又是有备而来,王瑜和马日磾对这些不在行,王匡和夏侯渊却不是书生,让他们现在就去打仗也许不行,围剿几个黑社会还不是小意思。

总的来说,虽然发生了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事件,但平聚中的刺客杀手、游位剑客是一个也没跑到,除了被杀死的几十个人,其他的全部被俘,一个个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一旁。

摆在刘修面前的是堆了大半屋子的钱财和珠宝,还有满满的几囤粮食,院子里跪了两百多号人,除了几十个负隅顽抗被杀的之外,无一漏网。

“大人,这是平家辖下刺客的名单。”

刘修接过来扫了一眼,翻了翻,转手交给杨彪:“请大人按名单抓捕吧。”

杨彪心花怒放,转身拿着名单出去对人数了。屋里只剩下了刘修和蹇硕两个人,刘修眨了眨眼睛,从金光闪闪的珠宝中拿出一块玉佩,在蹇硕的腰间比了比,然后往他怀里一揣:“这玉和大人正相衬。”

蹇硕被眼前的金子、铜钱和珠宝晃得眼花,不住的直咽口水,可是真当刘修把这块上好的玉佩揣到他的怀里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推辞着,一边把手伸进怀里,想把玉佩掏出来还给刘修。刘修按住他的手,挤了挤眼睛:“你应得的。”

蹇硕讪讪的笑道:“大人才是首功,我……我如何能拿这些东西,万一……”

“你以为这些东西能一个不差的交到天子手中?别的不说,杨大人也许是个清廉的,何进那个屠夫能不雁过拔毛?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是这块玉佩,那就会出现在何家人的身上。”

蹇硕赞同的连连点头,他对何进非常不爽,何进现在眼里只有张让、赵忠和郭胜那些资历最老的宦官,对他这样的新生代没什么兴趣。

“大人这次建了奇功,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蹇硕有意无意的提醒道:“大人,你要重练北军,可正缺钱哪,这些钱……”

“承大人美言。到时候一定不敢忘了大人的恩德。”刘修哈哈一笑,揽着蹇硕的肩膀:“怎么样,练好了武技,有没有兴趣上战场建功立业?”

“岂敢岂敢。”蹇硕心花怒放,连连谦虚,“有大人这样的高手,我这点粗浅的技艺算什么,最多在陛下身边充充门面。”

“哈哈哈,大人谦虚了,大人谦虚了。”刘修脸不红心不跳的夸道:“如果宫里每个人都像大人这样忠心耿耿,那天子又有何忧。大人,将来还要多多倚仗呢,到时候请大人不要推辞。”

“不敢,不敢。”蹇硕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

天子从一堆奏疏中抬起头,叉着腰扭了扭脖子,酸痛僵硬的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蹇硕连忙跑到他的身后,搓热了双手,熟练的给他捏起了肩膀。随着他的手一路敲打过去,天子发出舒服的叹惜声。

“全部抓住了?”

“平家是一个没跑脱。”蹇硕笑眯眯的说道:“刘大人不愧是段纪明的学生,用兵颇有章法。”

“抓捕几个游侠,也叫用兵?”天子不以为然。

“陛下,你是没亲眼看见,不知道那些游侠、剑客的厉害。”蹇硕一边手不停挥,一边绘声绘色的讲述当时的场景。他先说了平公不亚于王越的剑术,然后又说了庄里那些汉子的武技,有的身体强壮,一个能对付三四个北军士卒,有的身轻如燕,翻墙越脊如履平地,射声营的箭都跟不上他们,总之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北军虽然出动了两个营,有一千五百多人,可是如果不是刘修事先安排得周密,又有射声司马王匡和步兵司马夏侯渊两个悍将,这次说不准还真会逃出去不少。

“王匡?”天子对夏侯渊并不陌生,知道他是曹操的族人,又是刘修的亲信,现在还是段颎的弟子之一,武技也不错,做个步兵司马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王匡做了射声司马,他非常不高兴。

“是啊,他刚刚做了射声司马。”蹇硕也是个机灵人,他来之前就去打听过了,不仅王匡做了射声司马,何颙做了屯骑司马,而且袁绍本人也做了长水司马,袁术的门客鲍鸿也做了越骑司马。对这一点,蹇硕特别反感,赵玹是赵忠的弟弟,却让袁术的门客去做司马,这是典型的内外朝勾结,更重要的是和他的对手赵忠勾结。

这让他忍无可忍,即使刘修能忍,他也不能忍,更何况刘修还塞了一块上好的玉佩给他,不给赵忠上点眼药,岂不是对不住朋友。

天子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细长的手指有些神经质的痉挛着,北军五营,刘修能掌握的只有步兵一营,实力最强的长水营居然还被袁绍掌握了?北军的骑兵主力是渔阳、上谷的乌桓突骑,是当年光武皇帝的亲卫骑,现在虽然不及当年骁勇了,但每年还是要从渔阳、上谷中抽调一部分精锐予以补充,算是北军中战力保持最好的一个营。

“张然明是怎么搞的?”天子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随即又将案上的奏疏全部扫翻在地,白晳的脸庞气得通红。“把他给朕叫来,问问他这太尉还想不想做了。还有那个东曹掾,给朕锁拿到诏狱去,问问他究竟收了袁家多少钱。”

蹇硕吓了一跳,他只是想打个小报告,让天子知道一点刘修的难处,没想到天子会发这么大的火。见天子要责骂太尉张奂,还要把太尉府的东曹掾给扔到监狱里去拷打,他有些慌了。可是他也不敢劝,只得领了口诏跑了出去,同时让人赶紧给刘修送个口信,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说漏嘴。

刘修正在和杨彪清点战果,同时筹划着下一个该收拾谁,接到蹇硕传来的消息,他十分意外,不过这事情也不复杂,无非是天子觉得袁家做得太过份了,又不好直接针对袁家,只好拿太尉府撒气。

他想了想,对杨彪说,你先在这儿准备,我要赶到宫里去一下,陛下找我有点事。杨彪听了,也没有多问,挥挥手说,快去快回。

刘修上了马,一路急驰,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想想又停住了。这么急急忙忙的赶到宫里去,天子会怎么想?他肯定知道这是蹇硕通知我的,虽说现在他信任我,需要我为他做事,可是内外朝官员互相勾结终归是天子心里的一根刺,现在不发作,但不能保证以后就不发作。再说了,让张奂知道一下天子的怒火未尝不是好事,他这个太尉做得也太乡愿了。如果你非要一门心思的向世家靠拢,那也不能让你在太尉这个位置上呆下去了。

“回去。”刘修掉转马头。

许禇虽然不解,但是他也不问,只是紧紧的跟上。

张奂接到诏书,立刻赶到宫里,天子余怒未消,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训斥,痛心疾首的对张奂说道,你不知道北军现在的情况吗,朕要重整北军,要让北军上战场,征伐匈奴,你怎么还让袁绍和他的门客到北军任职?这是朕的北军,还是袁家的北军?

张奂静静的伏在地上,一声不发,等天子骂完了,他才磕头说:北军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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