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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庄不)-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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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士气大落,那些还没有加入战圈的骑士一看,拨转马头。沿着来路狂奔而去。下马步战的骑士见此情景,也没什么心思再打了,拼命杀出重围,随便跳上一匹战马,落荒而逃。很快,狼藉的战场上剩下的只有锦衣少年和尸体,还有几十匹无主的战马,在主人的身边留连不去,不时的用嘴拱拱主人,希望他们能赶紧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让人难以呼吸。
幸存的锦衣少年们一口气松了下来,顿时觉得疲惫不堪,他们茫然四顾,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稀落了许多的人群,看着别人身上和自己身上的血迹,他们的脸色非常复杂,有清醒一点的拖着沉重的步伐,一个个翻看着自己的同伴的尸体,每发现一个熟识的面孔,就爆发出一声或凄厉或愤怒的嗥叫。
嗥叫声渐渐连成一片,像一群失去了伙伴的狼,气氛变得压抑而凄凉,这些向来无法无天的少年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战斗,一下子失去这么多好朋友,让曾经以为天地任我横行的他们一时难以承受巨大的悲痛,有的人放声痛哭,泪如滂沱,再也看不到战前的意气风发。
死亡的残酷,活生生的呈现在他们面前。杀人,就会被杀,以前他们大多只领略了杀人的快意,如今却领略到了被杀的无助。奔腾的战马,势不可挡的冲撞,呼啸的战刀,犀利无比的撕裂,仅仅是前锋百余骑的冲锋,就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甘宁过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他接过水,洗了洗脸,觉得嘴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堵着“呸呸”吐了两声,吐出来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他一边擦着嘴,一边皱着眉头:“什么东西,怎么到我嘴里去了?”
砍下吴班首级的那个少年走了过来,仔细拨弄了一下,笑了:“老大,我终于找到那龟孙子的半只耳朵了,原来在你嘴里啊。再吐吐,看看那只不见了的鼻子在不在?”
“不会吧?”一听说是人耳朵,甘宁苦了苦脸,觉得有些反胃。他推开那个作势要过来捏他嘴的少年:“滚远点,没有没有,老子嘴里现在只有血,什么也没有。”
“那就是被你吃了!”
“啊?”甘宁瞪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一顿狂呕。少年们见他如此狼狈,一个个放声大笑。
甘宁受了重伤,又吐得浑身无力,有人拉过来一匹马,把他扶了上去,然后简单的将战死的兄弟抬到路边,便赶往阻击阵地。在分尸的时候,他们已经清点了伤亡数,八百多兄弟参加战斗,战死三百五十一人,超过四成,伤两百多人,杀死一百二十六名骑士,如果不是甘宁拼死缠住了吴班,他们肯定会全军覆没。看着兄弟们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都沉默下来,甘宁也有些黯然,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赶去和朴胡汇合才是正事。
甘宁下令将伤势最重的兄弟扶上战马,他自己也跳下马,将战马让给一个被战马踩断了腿的兄弟。那少年坚持不肯,甘宁发了火,亲自把他扶上马,那少年这才含着泪应了。甘宁一边牵着马往前走,一边不停的吐着唾沫。马上那少年疼得满头大汗,却不肯叫痛,咧着嘴开玩笑道:“老大,你是不是在想人肉的味道?”
甘宁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入你先人。老子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人肉是这味儿。”
“究竟是什么味儿啊?”那少年一边咬牙着,一边问道。
“你想知道。等你伤好了,自己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那少年脸色有些黯然:“老大,我断了一条腿。以后不能再跟着你了。”
“胡说!你就是断了两条腿,也还是我的兄弟。”甘宁打断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又道:“包括那些战死的,他们都永远是我的兄弟。他们的妻子家人,我来替他们养,绝不让他们有任何担心。”他又抬起头,和声对那断腿少年说:“你放心。这次我们立了功,将军一定会赏我个差事,我会找个不需要走路就能领钱的事让你做。”
“老大,那我岂不是赚住了?”少年强笑一声:“我也成了坐地生财的财主啦。”
“那当然。”甘宁见他疼得脸色发白,一头的汗珠子,生怕他一下子疼死,又开玩笑道:“我说。你龟孙子的子孙根没被踩坏吧?如果坏了,我直接送你进宫。”
“没!老大放心,我还要娶上七八个漂亮人呢。”那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吐出一口长气:“我现在就想办了东门那个老龟孙的儿!唉,那姑娘丑是丑了一点。可是好大的啊。”
甘宁又好气又好笑,唾了一声:“你这贼坯,还没把那黄毛丫头给忘了?行,老子马上就派人去提亲,那老东西要是不肯,老子索性就抢了,连聘礼都不用给。”他正说着,却没听到回音,再一看,那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微笑。
甘宁一阵心痛,禁不住泪流满面,失声痛哭:“好兄弟”
一阵微风掠过,刀环上的铃铛一阵轻响,如咽如泣。
……
贾龙看着逃回来的骑士,面沉如水,过了一会儿,他挥了挥手:“把他们全都杀了!”
亲卫司马一听,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贾龙,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没听见我的命令吗?”贾龙厉声大喝。
亲卫司马这才确认自己没听错,一挥手,亲卫营全涌上了来,将那些刚刚死里逃生的骑士全部拖下马,两个按一个,全部按倒在贾龙马前。
“大人,我们……”
“你们临阵脱逃,主将战死,自己却活着回来了,按律当斩,有什么话要说的?”贾龙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挥挥手:“全杀了!”
“大人,大人,你饶我们一次吧。”
“大人,你就饶他们一次吧。”亲卫将也低声求情道。
“住。!”贾龙厉声喝道:“军法如山,岂能儿戏。今天饶了他们,明天还有谁能死战?”
“大人,大战在即,这些都是好汉子,这么死了,岂不可惜?”亲卫将也有些急了,这些逃回来的人中也有他的亲戚,一时声音不免有些大。
“你敢违抗我的军令?”贾龙声音还是那么高,却透着浓浓的杀意。亲卫将一激零,再也不敢和贾龙对视,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大人。”
那些逃兵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其中一个曲军侯大声叫道:“大人,我们临阵脱逃,罪在不赦。可是这么死太窝囊了,请大人开恩,让我们战死沙场,也算没有辱没祖宗,不连累家人。”
其他的逃兵一听,也跪行上前,请求贾龙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作为逃兵被处死,不仅他们活不了,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他们大多是贾龙的部曲,还有一些是吴雄的部曲,吴雄的部曲不用说,就连贾龙的部曲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们的家人会沦为奴隶,甚至也会被处死。
贾龙静静的看着他们,沉吟了片刻:“那好,我给你们一个雪耻的机会,现在就追上去,杀死甘宁!杀光他们!”
“喏!”逃兵们轰然应诺,起身跨上战马,在那个曲军侯的带领下向贾龙深施一礼“大人保重!”
贾龙微微点头。
军曲侯拨转马头,大吼一声:“走!”快马加鞭,一百余骑紧跟在他后面,卷起一阵狂飚,向刚刚逃离的战场狂奔而去。
第六卷共逐鹿第491章乱战
甘宁伏在马背上,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接二连三的被战马撞飞,他虽然侥幸没死,可是伤得也不轻。。他觉得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几乎所有的关节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勉强走了几步,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只好被人扶上了马。可伏在马上依然并不轻松,随着战马的每一次迈步,他都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尖刀在剥筋剔骨,痛彻心肺。
的伤痛和心灵的悲哀让甘宁嘴里又苦又咸,还有一阵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他隐约有些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人肉的味道?
一想到那些来不及掩埋,只能胡乱摆在路边的遗体,甘宁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外流,曾经一起喝酒,一起说笑的兄弟,现在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曾经光鲜照人的锦衣,现在血迹斑斑,伤痕累累。不知道会不会有野狗被血腥味引来啃食他们的身体,不知道会不会有乌鸦啄食他们曾经明亮的眼睛,不知道贾龙经过时,会不会作践他们。
我一定要杀了贾龙!甘宁含着泪,咬牙切齿的发誓。
“老大!”牵着马的少年忽然惊声叫道,甘宁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全是惊恐之色,不免有些诧异,随即又有些担心,刚才那一战太过惨烈,只怕有不少人已经被杀破了胆。他一边想着,一边扭头向身后看去。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扯动了伤口,差点疼得他叫出声来,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连呼痛都忘了。
远处烟尘大起,显然有一队骑兵正在急速靠近。
甘宁大惊失色,刚才他们凭着血气之勇,不顾生死的搏杀,他又侥幸突入中军杀死了敌将,这才险胜,如今他身受重伤。剩下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经被骑兵杀破了胆,哪里还有勇气再战?
不战,则这些骑兵很可能会赶在朴胡的前面占据有利地形,车骑将军的计划将全部落空。战,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到了那时候,立了功又如何?
要不……就此逃走?
逃字刚刚闪上脑海,甘宁突然觉得一阵羞愧。自从成年以来,他横行乡里。向来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渐渐的聚拢起这么多兄弟,才闯下自己的名头,自诩无敌,今天居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可耻之极。
热血涌上了头,所有的生死利害瞬间被他抛之脑后。甘宁大吼一声:“下马!迎敌!”率先滚落马鞍,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咬着牙,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战刀,高举过头,厉声长啸:“兄弟们,跟我上”
少年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惨痛中没有完全恢复,见又有骑兵追来,不少人都犹豫起来,逃跑的念头在很多人的心头闪过,可是甘宁这一声怒吼。突然让他们又找到了些许勇气,几个伤势较轻的少年不顾一切的转过头,跟着甘宁开始布阵。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少年围了过来,拔出了血迹未干的战刀。
接着,又是几十个……
甘宁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大感欣慰。这时,他一眼看到了那些战马,突然灵机一动,连声叫道:“把马牵过来,牵过来!”
少年们恍然大悟,几个人冲过去,将几十匹战马全部牵了过来,三两匹的缰绳系在一起,然后系在路边的树上,两边交错,各隔十余步远,以便中间站人。系好之后,挥起战刀照着马臀就是一刀,砍得马臀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战马吃痛,乱蹦乱跳,可是缰绳被系得死死的,不管它们如何发力也无法挣开,只能在原地嘶咬乱踢。
骑兵越来越近,少年们忙得满头大汗,总算在骑兵堪堪到达之前将几十匹战马系好,布起了一道惊马阵。几十匹受伤的战马发了疯的乱踢,至少将道路遮去一半。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虽然看到了这个情景,可是一时半会儿却来不及减速,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冲,希望凭借自己的骑术能侥幸过关。可惜他的运气不好,还没冲到一半,就被一匹惊马踢中战马,战马发出一声狂嘶,控制不住脚步,侧到一边,紧接着被另一匹惊马踢中,马背上的骑士坐不稳马鞍,翻身落马,被藏在惊马之间的锦衣少年挥刀劈杀。
接连三四匹战马被踢倒,本来就不算太宽的道路更加拥护不堪,骑士们极力操纵着战马,想要冲过来,有的则跳下马,想去解开马缰,藏身其中的锦衣少年哪肯让他们得手,一面挥刀砍杀,一面照着战马猛砍,驱使着战马去踢咬那些骑士。
场面一时大乱。
甘宁一见,大喜过望,高举着战刀,从两边的田野里绕过惊马,涌向被惊马拦住去路的骑士。骑士们失去了速度,优势丧失殆尽。可是他们已经做了一次逃兵,这次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根本没有退路,面对着人数占优势的锦衣少年们,他们只能举刀应战,以命搏命。
甘宁等人已经被同伴的死激红了眼睛,一心想着要为兄弟们报仇,见此良机,焉肯放过,他们虽然没有任何战法,可是眼前这个混战的场面却正适合他们发挥。他们将骑士们一个个从马上扯下来,乱刀砍死。
一个要搏命,一个要报仇,双方杀红了眼,也顾不上什么章法,只知道不停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卖命的招呼,砍倒一个,再扑向下一个,直到自己被人砍倒。
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战刀撞击声,混在一起。鲜血,残肢,首级,不断的飞舞,一个个陌不相识的人倒下了,一个个家庭破裂了,一个个寡妇产生了,一个个孤儿出现了。
甘宁忘记了疼痛,吼哑了嗓子,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刀环上的铃铛在不时的响着,在欢快的吟唱,吟唱着勾魂的歌谣。
大半个时辰过后,甘宁砍下了最后一个敌人的首级,他用刀拄着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高高举起那颗血淋淋的首级,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报仇!”
“报仇!”气喘吁吁、血迹斑斑的少年们举刀相和,声震九霄。经过这一场恶战,八百锦衣少年只剩下了两百余,可是他们此刻没有一点沮丧,没有一点胆怯,只有万丈豪情。
……
刘修再三叮嘱张任,千万不要追得太紧,只要在贾龙后面缀着就行。贾龙虽然只有五千人,而张任现在有万余人,可贾龙手下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要对付这万余乌合之众是不费吹灰之力。
张任连连点头,他知道贾龙的能力,也知道贾手下的战斗力,当然更清楚他现在率领的这些人的战斗力,和他们在一起呆了近半个月,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是贾龙的对手。
应该说,刘修和张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贾龙只用了千余人,数天时间,就打败了马相、赵祇的近万乱民,如今他手握重兵,攻城也许不那么顺利,可是要野战,他却可以稳操胜劵,即使张任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但他目前除了个人勇力,其他方面都不是贾龙的对手。
刘修本来是想自己来统率这些义军,可是他也知道,这次两路夹击,最重要的那一路在贾龙的前面,阻止他回到雒城才是这次战役的目的,而甘宁和朴胡虽然都剽悍善战,却都不是能统率大军的人,遇到贾龙这种用兵高手,他们的勇气无法控制整个局面,很快就会被贾龙击破,然后这些巴人就会一哄而散。
因此,他最终还是选择去统领那些人,而把这些义军交给了张任,希望他能控制好进度,尽量避免与贾龙交手。
然而,刘修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不放心和再三叮嘱,张任倒没什么反对意见,可是马相和赵祇却非常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兵力两部于贾龙,又是和刘修前后夹击贾龙,取胜的机会非常大,为什么还要这么谨慎?莫非是刘修不想让他们立功吧。
有了这个心思之后,他们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再立个大功,要不然仅凭攻克绵竹的功劳,他们是得不到太多的利益的,难道冒了这么大的险,费了这么多力,就是为了给甘宁、张任垫脚?
刘修一走,马相就主动请求担任前锋,张任有些犹豫,可是在这些义军看来,马相和赵祇才是他们的首领,张任是个外来户,见张任犹豫,就七嘴八舌的鼓噪起来。张任见状,也只好点头同意了,只是关照他们小心一些。
马相满口答应,带着两千人扬长而去。
马相一出城,贾龙就收到了消息,他冷笑一声,下令全军抛掉辎重,只带武器和三天的干粮,向雒城方向急行。那些士卒刚刚见识了贾龙逼百十骑士送死的狠厉,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扔下辎重,轻装前进。
马相追到,见满地都是辎重,心头大喜,只道贾龙被他吓跑了,也没阻止那些去抢辎重的战士,反倒得意洋洋的派人回报张任,贾龙逃跑了,你赶快来。
送信的人刚走,马相的手下正在兴高采烈的捡便宜,贾龙带着五千精兵突然杀了回来,一个冲锋,就将马相的两千人杀得落花流水,连马相本人都被包围住了。贾龙也不赶尽杀绝,下令打开一个缺口,放出百十个义军战士,然后重新合围,死死的困住了马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卷共逐鹿第492章锦衣卫
张任接到马相的报捷时,大吃一惊,他知道贾龙不是那种会被吓跑的人,这显然是个陷阱,马相有危险。他想立刻派人给马相报警,可是已经迟了,他的人还没有派出去,马相派来求援的已经到了。
一听说马相被围,张任知道大事已去,他立刻下令退回绵竹城,可是赵祇不答应了。马相是他的好朋友,也是这些义军信任的首领,他如今被贾龙包围,危在旦夕,怎么能见死不救?不论张任怎么解释,赵祇都不听,最后索性带着自己的部下出城去了。
张任仰天长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刘修走之前再三叮嘱,而且特意当着马相、赵祇的面,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刘修担心的不是他,而是这两个根本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的人。
张任左思右想,一咬牙,留下一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剩下的四千多人也追了上去。他没有像赵祇那样埋头猛追,而是不断的派出斥候到前面打探消息,并严格的控制着速度,理由是你们现在全力奔跑,到时候哪有力气交战?只有保存体力,才能救出马相。
那些义军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保持着队形,没有一窝蜂的乱跑。他们跑了十里之后,接到了第一个不幸的消息,马相被贾龙击杀,贾龙重整队型,再次逃跑。又跑了十里,又传来消息,赵祇也被贾龙围住了,现在正在拼命突围。
张任勒住了战马,沉思半晌,下令加速前进,并派出一支轻骑赶往战场。命令他们不得与贾龙交战,就在旁边游弋即可。
贾龙欲擒故纵,先杀马相,再围赵祇,正在全力攻杀之时。斥候来报,张任亲率四千多人正在急速赶来。贾龙有些诧异,不过他随即明白了张任的用意。赵祇等人刚被困住,他要想全部斩杀这三千多人需要一定的时间,也会付出一定的伤亡。两场恶战之后,战士的体力自然也消耗殆尽,到时候张任赶到,必然是一场苦战。
而且,张任急速赶来,赵祇就有了希望,困兽犹斗。会给他造成更大的伤亡。
正如他所料,张任派出的轻骑很快赶到了战场,他们并不与贾龙安排的警戒交手,而是利用骑兵的速度,绕着战场狂奔。大声喊话,告诉被困在中间的赵祇援兵马上就到,务必坚持住。赵祇闻讯,士气大盛,结成简单的圆阵,背靠背。肩靠肩,拼命厮杀。
贾龙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下令全力攻击。不留任何余力。
刚刚斩杀了马相的士卒士气旺盛,他们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在他们不惜代价的攻击下,赵祇虽然极力抵抗,可是毕竟战力有限,在防守阵势被突破后。很快就丧失了战斗意志,被贾龙屠杀殆尽。
一斩下赵祇的首级。贾龙连战场都来不及收拾就下令撤退,等张任赶到时,他们看到的只有满眼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头戴黄巾的义军,中间也夹杂着一些益州军,不过数量极少。
张任没有急着去追,他知道连续两次战败已经让这些普通百姓组成的义军失去了信心,这时候追上去纯属找死,能把贾龙吓走,已经是侥幸了。他下令义军分检尸体,借以拖延一点时间,同时派人急报刘修,让他做好应急准备。
……
刘修跳下马,快步走到甘宁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伸手先握住了甘宁的手腕。“兴霸,如何?”
甘宁费力的睁开眼睛,有些散神的眼睛在刘修脸上驻留了片刻,嘴角才露出一丝浅笑:“将军,你……来了。”
“嗯,我来了。”刘修心头剧震,看甘宁这样子肯定伤得不轻,甚至有随时毙命的可能。他一扭头,王稚立刻赶了过来,伸手搭上了甘宁的脉门,等了片刻,他急声说道:“将军,你抱紧他。”
刘修将甘宁抱在怀里,甘宁软锦锦的伏在刘修肩上,气息紊乱,眼皮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不住的往下落。王稚双手揪起甘宁背后的衣服,冲着许禇使了个眼色,许禇拔出环刀,双手握刀,成丁字步站好,轻喝一声,长刀一闪,甘宁身上被血染透的破烂锦衣和战甲同时一分为二,露出血肉模糊的背。纵横交错的伤口向外翻着,露出白花花的肉,好多地方已经能看到骨头,骨头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王稚取出银针,长吸一口气,运针如风,一口气在甘宁背上扎了十几根银针,一伸手:“酒来!”同时看了刘修一眼,刘修会意,伸手捏开甘宁的嘴,将衣角叠起,塞到他的嘴里。
甘宁呜呜了两声,无力的摇着头,王稚从庞德手中接过酒壶,含了一大口在嘴里,然后全喷在甘宁的背上,甘宁被这阵剧痛激得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仰起脖子,两眼瞪得溜圆,死死的咬住了刘修的衣角,两只手用力的拍打着刘修的背。
“好了。”王稚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小子命够硬,只要再熬过接下来的两天,应该就死不了。”
刘修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搂着疼得满头是汗的甘宁,直到他慢慢的平静下来。甘宁的伤太重,但是更要命的不是伤口这些伤口看起来骇人,但除了断了的肋骨,都是皮肉伤致命的是伤口感染,这年头没有真正的消炎药,对付这种外伤没有太好的办法,大多就是看各人的运气,能不能扛得过去。运气好,哪怕是没一块好肉都能活,运气不好,手指头上破个口子都能得破伤风。不过现在有了这种烈酒消炎杀攻菌,再加上王稚这样的医术高手在旁照料,甘宁活下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兴霸,你是首功!”刘修掏出手帕抹去甘宁额头的汗珠,轻轻拍打着甘宁的脸颊,“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让你做中郎将!”
“谢将军!”甘宁虚弱的喘着气:“臣有一不情之请。”
“你是担心你手下的兄弟?”刘修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们都是好样的,我不会忘了他们,战死的。伤残的,抚恤都从优,其他的,都有封赏,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你们还不谢过将军?”甘宁翻起眼皮。看着身边的少年们。那些少年大喜,连忙跪下给刘修行礼致谢。刘修示意他们都起来,甘宁又道:“臣的不情之请,不是这个。”
“那你……”
“臣想……把这些兄弟聚在身边,建立一个亲卫营,号曰锦衣卫,请将军恩准。”
锦衣卫?刘修一怔。心道这名字可有点邪,不过倒也贴合甘宁,他身边这些少年可不都是锦衣少年。他沉吟了片刻,按说甘宁既然做了中郎将,有个亲卫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可是甘宁的意思显然不是建立一个普通的亲卫营这么简单,因为这些立功的少年有的能封都尉,再差的至少也是个军侯、队率什么的,让这样的人做亲卫,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容易犯忌的。
不过。甘宁这次负出了惨烈的代价,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他泼出性命死战。而是让贾龙逃回雒城,他这次益州之行基本就毁了。这时候如果不答应他,恐怕难以安抚人心,特别是这些锦衣少年的心。刘修权衡片刻,点了点头:“行!”
“多谢将军!”甘宁挣起身子,刘修轻轻的按住了他。笑道:“你好好养伤,要不你这个锦衣卫可就没有主将了。你不仅要好起来,还不能留下隐患,以后要打的仗还多着呢。”
“将军放心,臣……死不了。”甘宁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
“将军!”郭嘉引着两个脸色惶急的士卒走了过来。刘修一看他的脸色,知道有要紧事,又安慰了甘宁两句,这才起身跟着郭嘉走到一旁。郭嘉顾不上讲究太多礼节,不等刘修发问,便轻声说道:“贾龙击杀了马相、赵祇。”
“什么?”刘修大吃一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嘉示意张任派来的传令兵过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向刘修说了一遍。刘修听得心头火起,险些破口大骂马相、赵祇该死,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自以为事,离贾龙远一些,这倒好,前后不过半天功夫,他们就让贾龙吃掉了五六千人。如今张任只剩下四千人,而且士气低落,一旦贾龙缓过劲来,回头去攻,张任肯定抵挡不住。
刘修强按着怒火,迅速的思索了一下,“贾龙和张任现在都在什么位置?”
“贾龙离此大概三十里,张校尉离此五十里。”
“回去告诉张任,让他小心戒备,不要被贾龙偷袭得手,最好留他远一点。”刘修挥挥手:“贾龙这回马枪使了两次了,焉知他不会再使第三次?安全第一,守住绵竹,如果要让他夺回绵竹,我们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传令兵虽然不知道回马枪是什么东西,但大致明白是指什么,连连点头,上马飞奔而去。刘修在山坡间来回转了几个圈,最后在郭嘉面前站定:“奉孝,把朴胡他们找来。”
郭嘉让人找来了朴胡等人,刘修把张任刚刚报来的情况一说,朴胡的脸色立刻变了,那几个阆中豪强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这个贾龙也太狠了,五千人来回几次,就重创了甘宁的八百轻侠少年,吞掉了六千义军,甘宁重伤,马相、赵祇战死,那这里的三千多人能挡得住贾龙吗?只怕就算赢了,也是一场惨胜吧。
“我要指挥权。”刘修看着朴胡等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们不想死在贾龙手下,就把所有人的指挥权交给我。”
朴胡等人互相看看,郭嘉目光一闪,欲言又止。
第六卷共逐鹿第493章守株待兔
三十里外,贾龙背着手,半晌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张任一直跟在他后面二十多里,斥候往来飞奔,但是主力就是不肯靠近,不给他任何偷袭的机会,却又粘在他身后,不肯离开。贾龙明白,张任这是希望和前面堵截的巴人一起夹击他,他在等待机会,耐心的等待。
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
骑兵一个也没有回来,应该是全军覆没了,这既在贾龙预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一百多骑兵要追杀四百多轻侠少年,纵使胜也是惨胜,更何况甘宁身后还有三千多巴人,但是一个也逃不回来,连报个信的都没有,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校尉!”身边的一个亲卫指着远处奔来的一匹战马,叫了一声。贾龙知道,这是被他派去打探的斥候回来了,不禁精神一振,知道了那百余骑兵的结果,他就可以大致猜到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斥候奔到贾龙面前,翻身下马,紧赶几步,向贾龙行了一礼:“校尉。”
“不急,慢慢说。”贾龙反而放松下来,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斥候先缓缓神。那斥候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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