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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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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方才孩儿已经约过,萧大人说还有他事。”一旁的李世民道。
萧布衣心道,这时候是你们解决内乱的时候,我在这吃饭只怕被噎死,“李大人,我的确是有事在身,不如改日再叙。”
李渊很是失望,望了李世民一眼,“既然如此,萧大人可记得,下次我要是再邀,还请莫要推脱了。”
“一定,一定。”萧布衣含笑告辞,出了李府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渊送走萧布衣后,脸色阴沉,李世民却是委屈的说道:“爹,元吉他越来越过分!怎么如此不知分寸,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话,这让孩儿情何以堪。”
李渊拍拍儿子的肩头,温声道:“世民,问心无愧,何惧流言?你和玄霸都是爹的好儿子,元吉还小,很多事情不懂,难免偏激,你年长些,要让着他一些。”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李渊却是皱眉望着李建成道:“建成,今日可是你的不对,你身为长兄,怎么连元吉的一张嘴都管不住,坏了我的计划。”
李建成早早的吩咐下人散开,听到父亲责问,苦笑道:“爹,孩儿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元吉今天怎么了,不过总是孩儿的责任。”
李渊叹息声,拉住两个儿子的手道:“建成,世民,玄霸身死,那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说到这里的李渊老眼晶莹,有了泪痕,哽咽道:“现在为父只有你们可以依靠,你们千万不能兄弟阋墙,让为父失望。你们一个为父的左膀,一个为父的右臂,元吉还小,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们当兄长的除了责罚,宽容,还要劝导的。”
“爹,我知道了。”李世民点头道:“元吉说的话,我不会再放在心上。”
李建成微笑道:“元吉好强,世民大量,都是爹的好儿子,只是方才爹说什么坏了你的计划,又是为何?”
李渊叹息道:“萧布衣此子人中龙凤,远胜柴绍,我本来让采玉见见他,然后酒席上谈谈,若他对采玉有意的话……”说到这里的李渊只是摇头,“可惜萧布衣有事,这次机会错过,想要再碰也是难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面面相觑,都是问,“那柴绍怎么办?”
李渊脸色一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现在自顾不暇,萧布衣是皇亲,很得圣上赏识,我们这次若是回转太原的话,有他在京都,那就可高枕无忧的。柴绍不过是孔武有力,并无实权,我现在倒有些后悔暗示他追求采玉了。”
李建成犹豫道:“爹,我只怕采玉颇有主张,她和柴绍一往情深,说服不动的。”
李渊想了良久才道:“这件事你们勿要对采玉说及,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
萧布衣虽说有事,却是闲逛了半晌才回了太仆府,却想不出个好点子南下,暗想原来被重用也是件闹心的事情,进了太仆府,就听到后花园欢声一片,萧布衣踱过去,远远望见小弟猴子般的在小马身上纵上跃下,颇为灵活。
如今的小弟早改了面黄肌瘦的样子,虽然皮肤还是黝黑,可身体已经强壮了很多。萧布衣远处见到他骑马活络,不拘一格,暗自点头。
婉儿早早的迎上来,“萧大哥,多谢你了,小弟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天天都要抱马驹才能睡呢。我说这样不行,要弄脏了太仆府的屋子,他居然搬到马厩去睡。”
虽然是责怪,婉儿眼中却有些欣喜的神色,萧布衣微笑道:“随他就好,要想驯马,当然要知道马儿的习性,只要喜好又肯下苦功夫,定能有所成就。”
“真的吗?”婉儿喜悦道:“萧大哥,小弟有你的称赞,那比什么都强的。”
萧布衣微笑,才想离开,婉儿突然道:“萧大哥,有人想要见你。”萧布衣微愕,“是谁?”
婉儿压低了声音,“是秋末撞翻我船的那个红衣女人,还有一个男人,我以为……”
萧布衣听到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看小弟驯马,就在花园里面。”婉儿惊诧满面,“萧大哥,你怎么了,他们难道是寻仇的,可他们对我很好,那个女人还主动向我道歉呢。”
萧布衣哈哈笑了起来,“寻仇嘛,那倒不见得,道歉嘛,早就应该。”
他欣喜忘形,松开婉儿的手,快步向花园走去,婉儿却是望着自己的手腕,目光中满是喜意,她没有太多奢求,只盼每天能看萧布衣一眼,说一两句话,那对她来说,已经是每天最快乐的事情。
“婉儿。”胖槐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了出来。
“什么事?”婉儿吓了一跳,“胖槐,你最近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近墨者黑了。”胖槐搔头道。
婉儿倒还明白,“哪个是墨,你是说贝先生吗?我觉得他对人态度不错呀,他对我和小弟都是很好的。”
胖槐摇头道:“因为你是女人了,小胡子贝和我的关系那是就和萧老大说的什么一样,对,同性排斥。”
婉儿掩嘴笑道:“萧大哥说的真好。”
胖槐心道,郁闷,下次不要加什么引用,就说自己说的好,眼珠一转,胖槐问道:“婉儿,萧老大回来了吗?”
“回来了。”婉儿点头。
“他在哪里?”胖槐激动的去抓婉儿的手腕。
婉儿伸手一指太仆府的花园道:“就在那里,我要过去了,胖槐,你要找萧大哥吗?”
胖槐蓄谋已久的一抓到了空处,有着说不出的郁闷,顺势搔搔头道:“也没有什么事的,你过去就好,我还有点事情,过一会儿找他。”
见到婉儿远走,胖槐又是作势去抓,练了十来遍,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少当家一把就能抓住婉儿的手,而我就不行,看起来武功很重要,我要下功夫习武才好。”
“这个和武功无关的。”一个声音在胖槐身后响起。
“是谁?”胖槐骇了一跳,霍然转身,倒退两步,忍不住道:“贝先生,怎么又是你?”
“小胡子贝要不总在你身边出现,怎么能把你染黑呢?”贝培不冷不热道。
胖槐微有尴尬,知道这人肯定来了有段时间,听到了自己暗中的诋毁,慌忙转移话题道:“贝先生说什么和武功无关?”
贝培淡淡道:“你就算练的九天十地,神鬼难逃擒拿手,想要抓住婉儿的手腕也很有困难,你要抓住女人的手,首先要抓住女人的心。你抓住了女人的心,想赶走她都是赶不走的。”
胖槐怔怔的伸手向贝培胸口抓去,“心要怎么抓?”
贝培甩手打了他手腕下,冷声道:“蠢货,拿开你的爪子。”
胖槐手腕有如电击般,不迭的回手,“我不就是在贝先生身上先试验下嘛,你说要抓心,这心怎么抓的住?”
贝培有些悲哀的望着胖槐道:“你无可救药。”说完这句话后,贝培转身离去,胖槐却是扁扁嘴,“秀逗,跟我谈泡妞的经验,不知道你这辈子抓过女人的手没有?我要是学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吧?”
※※※
萧布衣到了花园,小弟早早的见到,纵马过来,不等马停,早就站上了马背,飞身跃起向萧布衣扑来,萧布衣微笑抱住,高举三下这才放下,转首望过去,不出所料,李靖和红拂女正在望着他微笑。
“二哥嫂子来了。”萧布衣有些惊喜道:“去齐郡的一路还算顺利吗?”
李靖还是沉稳依旧,“还可,我们到兵部交了回文,顺道到三弟这里来看看。说来好笑,三弟做了太仆少卿后,我倒是从未来过这里。”红拂女却是眉飞色舞道:“三弟,你不知道你二哥一路的威风。”
“红拂。”李靖摇头道:“过去的事情,提它作甚?”
红拂女愣住,有些讪讪,萧布衣却是到对面坐下来,见到红拂的表情,微笑道:“不行,一定要说,我在东都闷的发霉,总得让我长些见识才好。”
李靖摇头笑道:“你嫂子疯,你倒是和她一块疯了,有什么好讲的,无非是击退了一些贼匪而已。”
红拂女却是大摇其头,“什么无非击退了一些贼匪,徐世绩,单雄信哪个不是瓦岗现在鼎鼎有名的人物?布衣,来,嫂子和你说说。你二哥没到东郡的时候,就碰到瓦岗单雄信带千人来抢辎重,你二哥只是把辎重往地上一丢,引他们来抢,然后杀他们个回马枪,只是用百来人就击溃了单雄信千人之多,你说算不算计谋过人 ?”
“当然算。”萧布衣听的眉飞色舞,“嫂子,还有吗?”
“当然还有,瓦岗的徐世绩不服,伏在林子中打劫,你二哥只是说了句放火,他就兔子般的窜出来,落荒而逃了。”红拂女大笑起来,“到齐郡这一路,除了瓦岗外,这一路来的盗匪无数,只是都被你二哥轻易的杀败。可赶到齐郡的时候,才发现卢明月率贼兵十万和张将军对垒。张将军固然武功盖世,手上却只有万余士兵,军粮耗尽。卢明月也算是老奸巨猾,就连张将军也拿他无可奈何。你二哥一到,趁张将军示弱退却,卢明月追赶之际,和秦叔宝程咬金只率十数精骑去烧了卢明月的营寨,卢明月回援,张将军趁势杀回,卢明月十万贼众被破,最后只有百余骑败走,二弟,你说痛不痛快?!”
萧布衣听的甚为开心,拍案道:“当然痛快,只可惜我不能亲睹二哥的风采,现在听听,也是心驰神往的。”
二人一拍一和的,说的兴起,萧布衣听到李靖多次以少胜多,不由大为叹服。他如今也算是见过场面之人,可真的说带兵打仗的话,还是差了很多,就算生擒莫古德,也不过是幸运居多,但听到李靖带兵,那可是实打实的本事,暗自赞叹李靖大唐卫国公,战功赫赫,果然名不虚传。
“妹子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坐,嫂子给你赔不是了。”红拂女一眼见到花园口的婉儿,怯生生的站着,走过去拉了过来。
婉儿倒有些赫颜,喏喏道:“我是过来找小弟,只怕他打扰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认识的。”
红拂女苦笑道:“上次落水,实在是我的不对。可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水的,落船一淹,头昏脑涨,做贼心虚,早早的溜走,真的对妹子不起了。”
“过去了就过去吧。”婉儿看了萧布衣一眼,“若不是落水,我还不能认识萧大哥的。”
“妹子说的不错,要不是翻船,我们也不能认识他的。”红拂女脸红道:“自从见到三弟后,我就被他的高风亮节所感化,这不,特意到这里向你赔罪来了。”
萧布衣知道红拂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这十句话里,总要夹杂点小算计,无论从哪里来讲,她的动机都是值得考虑。
“嫂子,你除了给婉儿道歉外,多半还有别的事情吧?”
“三弟就是聪明。”红拂女笑了起来,递给婉儿一块玉,“婉儿,这是我李家的家传美玉,戴着辟邪,我就送给你,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就当你没有原谅我。”
见到婉儿收下具有辟邪避孕的美玉后,红拂这才说道:“三弟,今日你二哥见到了兵部尚书卫文升,他一张脸和驴子般,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只怕他因为这次你二哥功劳太大,不如实向圣上说说你二哥的功绩,但这次嫂子可没有大话,就算张将军都对李靖赞不绝口呢。”
萧布衣已经明白,心想卫文升现在正闹心呢,见到你们怎么会有好脸,微笑道:“嫂子你放心,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谁都抢不走,布衣定当尽力而为,二哥,你可不要说嫂子多事,有的时候,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
李靖对红拂女开门就提要求本有些不满,听到萧布衣劝解,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如此,多谢三弟!”
第一六十节 便宜行事
萧布衣求见杨广的时候,正碰上兵部尚书卫文升。
卫文升碰到萧布衣的时候,正想着如何处理李靖的事情。李靖是有才,更有领兵的能力,谁都知道放在京都闲置是浪费,再加上他和萧布衣交情很不错,这次押运辎重马匹更是克服重重困难,甚至张须陀都来奏折称许,不升职情理上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世上并非有能力就能做大官的,卫文升觉得选曹七贵的哪个能力都不如自己,可位置都在自己之上,萧布衣好像也没有什么本事,偏偏官运亨通,风头盖过自己。你想上位,第一要能攀,第二要会踩,这样上下借力才能爬的高。卫文升觉得自己攀错了大树,十分的懊丧,可李靖要说在官场上混,经验比他还是差了许多。李靖又姓李,如今朝廷正对李姓大肆下手,虽然圣上说不连坐不连坐,可除了李渊外,少有人能不被牵连的,不是被斩头就是被流放。不知道圣上对李靖的心意到底如何,自己倒是左右为难,只怕揣摩错了皇上的心意。
见到卫文升一张灶王爷的脸,黑黑的好像才从炉灶下钻出来,萧布衣送上恭喜发财的笑容道:“卫大人,这么巧?”
卫文升也挤出点笑容,“少卿,是有点巧,我是圣上召见,你也是吗?”
萧布衣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美玉来,“卫大人,这是我的家传美玉,辟邪增运,我看大人最近气色不好,多半休息不好。只希望这玉能给大人带来点好运,下官就是心满意足了。”
卫文升忍不住摸摸脸,“我也觉得最近精神很差,少卿费心了。”伸手接过萧布衣的玉,卫文升看看,美玉倒不算稀少名贵,更不知道萧布衣偷师红拂女,只觉得这小子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人情世故很是练达。转念一想,人情世故其实也算是一种能力,这小子最近飙升的快,圣上甚为器重,他拿这块玉出来,不是暗示卫隽的那事吧?想到不成器的儿子,卫文升就是大为头痛,心中惴惴,他就那么个儿子,还指望养老送终,可最近总是为了李媚儿要死要活的。这种儿子,有了老婆忘了爹的,为了李媚儿,恨不得让他老爹去送死,真的不孝。可再不孝也是他的儿子,卫隽刺杀萧布衣虽未成功,难保萧布衣不暗地下黑手,如此一来,自己更不能明里得罪了他。
二人并肩入殿,卫文升抬头望过去,见到宇文述也在,心中咯噔下,圣上的脸色看不出阴晴,旁边居然还有个道士。
道士仙风道骨,卫文升居然认识,实际上现在京城不认识这个道人的已经很少,都说这个道士相面算命极准,叫做袁天罡,最近一段时日声名鹊起,却只在街上摆摊算命,贫富等同看待,甚得百姓的称许。只是没有想到,如今他居然也到了圣上的身边,想起了那个安伽陀,卫文升心中凛然。
很显然,这个道士就是宇文述找来的,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腥风血雨,卫文升悲哀的想。
别人或许不清楚,卫文升却对这里的猫腻心知肚明,李浑有个小妾是宇文述的妹妹,不知情的都以为李浑是宇文述的妹夫,这两人还不是穿着一条裤子行事,其实大大不然,宇文述早就想整李浑一把,原因却是由来已久。当年李浑还不是申明公的时候,老子李穆死了,却被孙子李筠承袭了申明公的爵位,李浑很不爽,就让李善衡把李筠干掉,却让和李筠有过节的李瞿昙抵命。李筠一死,李浑怕申明公的爵位落在别的孙子脑袋上,于是就找大舅子宇文述,说你能帮我得到申明公的爵位,我每年就送你一半的国赋。朝中七贵没有不贪财的,以宇文述最为厉害,人老了,也没有别的盼头,官也坐到了顶,还不就是财宝最让人满足。宇文述费尽力气通过杨广在先帝面前说情,这才给李浑申请到申明公的爵位。只是口头的许诺谁都会做,白花花的珠宝送出去谁都肉痛。李浑只给宇文述送了两年的国赋后就再也不提这个茬了,这是个暗地交易,少有人知道,又不能让刑部大理寺处理,宇文述吃了暗亏,早就对李浑不满,圣上想要铲除李阀,宇文述第一个报名。李氏当为天子的谣言传出来后,很多大臣都觉得,就是宇文述让安伽陀所说,事后害怕泄露秘密,这才杀了安伽陀灭口的。
宇文述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次找袁天罡过来,难道是宣告又一轮清洗的开始?
卫文升心中忐忑,先把抄家事宜说了下,杨广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听完后挥挥手道:“卫尚书,听说李靖最近表现不错?”
卫文升偷偷望了眼皇上,看不出他的心意,搞不懂他为什么提起了李靖,只好道:“回圣上,李靖押运辎重军资到了齐郡,协助张将军击溃卢明月,这有张将军的奏折。”
他不提自己的看法,只是把张须陀的奏折送上去,心道管你李靖死活,和我无关的。提点也是张须陀的事情,要怪你也怪张须陀去。他现在风口浪尖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杨广接过了奏折翻了翻,放到一边道:“卫尚书,你这奏折送上来的可晚了点,宇文爱卿早说了李靖的事情,说李靖是个人才,应该重用才是。”
卫文升得到了口风,慌忙道:“李靖的确是个人才,老臣也是如此认为,只是最近忙于和大理寺交涉,一时忽略了李靖,还请圣上责罚。”
杨广听到卫文升的暗示,这才想起李靖也姓李的,沉吟下,“宇文爱卿,你觉得应该如何封赏李靖的好?”
宇文述施礼道:“回圣上,李靖此人不擅交际,长于领军,河南道,江都两线有张须陀,王世充征讨盗匪已经是绰绰有余,如今大隋和突厥关系日紧,不时有突厥兵扰边掳掠的事情发生,民不聊生。老臣觉得,如果派李靖去边陲重镇马邑协助王太守的话,多半算是量才使用了。”
杨广微微点头,望向卫文升道:“卫尚书,你觉得如何?”
卫文升慌忙道:“老臣深以宇文将军所言为然。”
要说如今朝廷中,最会拍马屁的当属王世充,可要说最会揣摩杨广心意的,当属宇文述。杨广还是身为晋王,镇守江都的时候,就和宇文述关系颇为密切,宇文述当年卖力为杨广拉拢朝中重臣杨素,有这几人的支持才能扳倒太子。杨广能当上这个皇上,宇文述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宇文述协助杨广取得了皇位,却不居功,最善于迎合拍马,是以如今七老八十还很受杨广重用,就因为如此,当初宇文化及犯了死罪,宇文述雪地求情,杨广才是于心不忍,宽免了宇文化及。卫文升知道宇文述既然提议,多半早和圣上商量,自己没有必要螳臂挡车的。
“萧布衣,你觉得呢?”杨广终于望向了萧布衣。对于萧布衣,他向来不唤官名,直叫姓名,一方面是高高在上,一方面却是对萧布衣已经颇为亲切。
萧布衣没有想到不等自己要求,李靖看起来就能升迁,难道红拂女的家传美玉终于有了疗效?沉吟下,萧布衣施礼答道:“回圣上,有卫尚书和宇文将军在此,布衣怎敢多言。”
杨广其实最满意的就是萧布衣这小子知道分寸,而且忠心耿耿。他多数时候喜怒不形于色,可见到萧布衣吐血来救自己的时候,已经对这人大为赞赏。再加上萧布衣有时说的虽然忤逆,有时却说的极为和自己心意,和王世充肆无忌惮的拍马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在他看来,如今宇文述,裴茗翠,萧布衣和王世充四人都是他的忠臣,他这个当皇上的当然不希望几人起了冲突。他有件事情想要萧布衣去做,可又怕萧布衣不能尽心尽力,这才找宇文述商量,宇文述是恨不得一脚把萧布衣踢出东都,却采用曲线策略,说要解决了萧布衣的后顾之忧才好,所以他们才提及到李靖,谁都知道李靖和萧布衣莫名的好,既然如此,赏李靖个官也算是化解私人恩怨的第一步。
萧布衣当然不知道这里的曲折,只为李靖高兴,却不忘记问一句,“只是不知道两位大人觉得,李靖到马邑做什么官才好?”
“马邑郡丞尚有空缺,”宇文述微笑道:“王太守日益年老,正需要李靖这种人去帮手,圣上,你觉得如何?”
杨广点头,“既然如此,那按功行赏,就升李靖为马邑郡丞,择日上任了。”
萧布衣知道郡丞从五品,对李靖个六品官来讲,的确是算升迁,更重要的一点是员外郎只是养马,郡丞管人却有了实权,何况到边陲抵抗突厥兵对李靖来说,也算是个历练,以后天高皇帝远,且是逍遥没人管,也是快哉。
讨论完李靖的事情,杨广沉吟下,“萧布衣,你前几日在瀛洲殿的时候,说想要南下巡视牧场?”
“微臣的确有这个意思。”萧布衣有些诧异,望了袁天罡一眼,见到他向自己微笑,不解其意。
“南下也是好事。”杨广突然道:“不过朕倒想让你先南下做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萧布衣心道,我可以说不吗?只是前段时间还是不准,如今怎么会突然转了风向?
“不知道圣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好,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辜负圣上所托。”
杨广颇为满意萧布衣的态度,“朕这几日总是做一个梦,颇为伤感。”略微显得的有些犹豫,杨广摆摆手道:“朕的梦具体如何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做什么就好。”
“微臣需要做什么?”萧布衣问。
杨广看了袁天罡一眼,“袁道长,你说给萧布衣听。”
袁天罡取出个三个锦囊,郑重的交给萧布衣道:“萧大人,你所做的一切这里都有吩咐,按照锦囊中所说去做即可。但是要切记,五月初五之前三天要沐浴斋戒,焚香悼念,等到五月初五那天,亲手种下七七四十九棵杨树,八八六十四棵柳树,不能假手他人。”
萧布衣有些发愣,接过了锦囊想要看看,袁天罡却是伸手止道:“萧大人,为防时机有变,这第一个锦囊要在出了东都后才能拆开。第二个锦囊需要在四月初四才能查看,第三个锦囊却是要在江都五月初二打开最好,切防泄露了天机。”
萧布衣心中好笑,不明所以,望了杨广一眼,见到他点头,只好恭敬做戏道:“谨遵道长吩咐。”
无论如何,他可以不用留在东都勾心斗角,至于种杨种柳的总比看杨广脸色行事的好。
“圣上,萧大人是为圣上做事,贫道却怕圣上派他前往江都泄露了天机,若有人暗中破坏,贫道的一番准备多半不灵了。”袁天罡凝重道。
“那依照道长的意思是?”杨广皱眉道。
“这个贫道不敢妄言。”袁天罡望了宇文述一眼。
宇文述沉吟片刻道:“那不如这样如何,为防止有人破坏,就由圣上下旨,给萧少卿一个旨意,明里让他巡查大隋马场,便宜行事就好。若有需求,地方官员务求尽力协助,不知道圣上意下如何?”
萧布衣听到便宜行事四个字的时候,头一回觉得宇文述这个老头比较顺眼。虽然对前因后果还不很清楚,但是他多少明白点,那就是杨广做了个梦,宇文述找袁天罡给杨广解梦,结果杨广就让他出东都做件事情,宇文述上次找到了安伽陀就是为了捅李浑一刀,这次找袁天罡就是为了把他萧布衣踢出东都,他宇文述让萧布衣出去便宜行事,他却好在东都便宜行事。可宇文述就算老谋深算,以他的头脑和心性也是想不到,萧布衣本意就不想在东都,因为宇文述一辈子都在圣上的身边,只觉得呆在圣上身边那是最舒服的。
“宇文爱卿说的很好。”杨广点头,“萧布衣,那我就赐你密诏一道,便宜行事就好。至于南下具体在什么时候,就让袁道长给你算个日子吧。”
※※※
萧布衣出了宫中,第一时间找到了袁天罡。
袁天罡住的宅院看起来大不一样,多了很多真鸡蛋和大白菜,看起来可以吃到地老天荒。
李淳风吃着煮熟的鸡蛋,眼睛斜看起来有点像是蛋白,见到了是萧布衣,慌忙跳起道:“萧大人。”
“找你师父有事。”萧布衣径直说明了来意。
李淳风毕恭毕敬的给萧布衣倒了杯茶后,自动的走到院门处坐下吃鸡蛋,仿佛要把十几年欠吃的鸡蛋这几天吃完。袁天罡见到萧布衣却是没有什么诧异,第一句就是,“萧大人,宇文述不想你在京城。”
“这个我倒是猜到了。”萧布衣微笑道:“可我实在不明白圣上到底要让我做什么,道长想必知道的,还请莫要让我在这个闷葫芦发酵了。”
袁天罡微笑道:“萧大人实在大量,竟然看不出丝毫郁闷之气,而且今天看起来神清气爽,心结已去。”
萧布衣不能不佩服袁天罡看相的确有一套,“袁道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天圣上做了一个梦,”袁天罡解释道:“梦境是关于宣华夫人的,圣上因此十分不安,宇文将军知道圣上的心思,就找上了我。对了,还没有谢谢萧大人当初的尽心帮助,不然我师徒只怕现在还在吃着萝卜白菜。”
萧布衣笑道:“举手之劳而已,道长客气了。”
“举手之劳?”袁天罡喃喃道:“做人就难在这个举手之劳,萧大人心胸坦荡,做事不求回报,贫道发自内心的佩服。因为我在东都已经颇有了名气,宇文将军才能找到我,宇文将军找到了我,贫道才有机会自给萧大人出计南下,这算不算是循环因果呢?”
萧布衣怔然半晌道:“我只信公道自在人心,管别人如何去想,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袁天罡缓缓点头,“萧大人说的极好,贫道深以为然。宇文述找到贫道后,就给贫道珠宝,让贫道解梦把你弄出京都,贫道也知道萧大人在京都看似风光,却并不愉快,遂自作主张,这才解梦说,宣华夫人早逝,如今备感凄凉,这才托梦以寄相思。圣上问贫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前生来世,若是有的话,他能否来世和宣华夫人再续前缘。贫道说,圣上若想来生和宣华夫人重聚,再续前缘,当要行善。”
萧布衣拍案道:“道长高风亮节,布衣佩服。”
“我们彼此彼此而已。”袁天罡笑道。
萧布衣急声道:“圣上怎么说?”他对杨广的喜怒无常和薄情寡义早已厌倦,放弃了劝说杨广的念头,没有想到袁天罡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劝说杨广,他可知道,那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如果要说劝说杨广还有机会的话,只能凭借对宣华夫人的爱来劝说,杨广暴戾的性格稍微改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他当然十分恼怒,”袁天罡苦笑道:“要不是我算宣华夫人颇准,说不定就把我拖出去斩了。他说他成大业之人,行的大善,一劳永逸,我们不懂的。”
萧布衣默然半晌才道:“那后来呢?”
“后来圣上还是惦记着梦境,也就大量的对贫道既往不咎。”袁天罡微笑道:“他问我如何行善,贫道就说,当以节俭为重,少求铺张最好。”
“圣上怎么说?”萧布衣问。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问我还需要做什么。”袁天罡道:“贫道看积习难改,只好先求小成,就说宣华夫人要来世和圣上再续前缘的话,必须圣上找一贴心的亲人,在五月初五去宣华夫人的埋骨之地,在周围三里种上杨柳之树,杨柳通杨留,也就是圣上想留,这样的话,当可再续前缘。只是这贴心的亲人命当属火,亲手植下杨柳之树才能驱邪赶鬼,守卫宣华夫人,圣上想了半晌想不出何人,萧皇后却提及了你,拿出你的生辰八字,贫道一看,就是你了。”
说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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