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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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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见到那面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少女拿个竹竿,扑出来想要痛打马上那人,没有想到那人习练些武功,只是伸手抓住,连人带竿的都被他抓住,大笑声中扬长而去,其余几个好似下人,也是呼啸跟过去。只剩下百姓哭天喊地,众人都是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萧布衣心中痛恨,却也知道这是东都,要是管这种事情,那他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恨旁桌那人不说清楚,不然自己倒可看看是否想个法子。

旁桌的邵安兄脸色本白,听到李柱国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更白,颓然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不说话。马侗和谭余已经端起酒杯笑道:“我们文弱书生,哪里管得了很多,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都是唏嘘点头,见到那面热闹已散,都是转过身来。

萧布衣感觉到假公子望着自己,扭过头去,只是端酒喝了一杯,刚要拱手,袁熙重重的一拍桌子骂道:“都是些无胆鼠辈。”

马侗回头笑道:“不才的确胆小,不过也没有见到袁兄仗义出手。”

袁熙闹个大红脸,却不能说自己是女人,只是闷声喝酒,不时的看萧布衣一眼。

萧布衣被她看的发毛,感觉怀中的庚帖好像定时炸弹一般,只怕这个袁熙就是那个袁巧兮,那自己可有些吃不消,才要起身告辞,发现远方又来了几匹马儿,到了散乱的摊子前已经停下。

那几人翻身下马,却是开始号召百姓救人。

一些百姓自顾不暇,落水的老太也没有人理会,这会儿被几人号召,这才忙碌起来,散到一旁的小船竹筏也向这面靠拢,只是等到老太被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挺挺的没有了声息。

萧布衣还是喝酒,只是心中怒火熊熊。下马的几人轻声安抚,一人从怀中拿出几吊钱来递给被马儿踩到腿的老者,老者看起来腿倒没有大碍,急急的起身跪地感谢。旁桌的文人一个叹息道:“柴公子大仁大义,只是可惜晚来了。”

“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人。”袁熙低低的说了一句,旁桌或者没有听清,或者是不屑和她一般见识,马侗却是摇头晃脑道:“柴公子先祖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先父钜鹿郡公,柴公子出身将门,若是方才来到,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多半早就和那子理论。”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惋惜一片。

马侗又道:“柴公子宅心仁厚,你看他出手就是几吊钱,这些人虽有损失,也大可弥补,如此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萧布衣心中暗骂这个马侗让人作呕,谭余却是连连点头,“那也得碰到柴公子这样的人才好,不然可真是得不偿失。”

众文人都笑,只有那邵安兄怒哼一声,一拍桌子,扬长而去。世南兄抱拳向众人道歉道:“世南先走一步。”

众人见到邵安兄走了都是没有大动作,世南兄一起身,却都是还礼。等到世南兄追邵安兄离去,马侗又道:“秘书郎丝毫没有架子,倒是我等幸事。只是碰到这种事情,不要说是秘书郎,我想就算柴公子都是无能为力。”

文人们又是点头叹息,只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众人喝了一会酒,也就散了,袁熙远远望见柴绍走开,又是轻‘呸’了一口,“什么锄强扶弱的柴公子,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萧布衣见到袁熙这等愤世嫉俗,搞不懂她的心思,不过对于袁熙最后一句话倒是心有戚戚。他和那些文人不同,见到柴公子是从李柱国儿子离去的方向赶过来,如果说不遇上,实在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人掳走了一个女人,柴公子没有道理碰不到,如果有耽搁,他又怎能适时出现?

这些分析看起来复杂,说穿了只有一种可能,柴公子几人或许只是等到李柱国儿子走后才出面,避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用心不言而喻。转念一想,萧布衣也是苦笑,柴公子这样做法,已经算是经验老到,即可以拉拢人心,又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至于牺牲的那个女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见到酒楼已经静了下来,萧布衣向袁熙问道:“兄台,还不知道这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李柱国呢,又是朝中的哪个大员?”

袁熙看白痴一样的看待萧布衣,“这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才到东都?”

萧布衣点头道:“的确如此,兄台方才不是说也才到东都?”

袁熙不满众书生,对萧布衣看起来很感兴趣,看了眼身边的丫环,吩咐道:“去,再要点小菜和酒来。”

“公子,你不能喝酒。”丫环怯怯道。

“讨打,你是公子还我是公子?”袁熙又挥起了巴掌。

萧布衣想问问她是否认识那个兽医薛寅佳,不然怎么动作如此的神似。丫环却是不迭的跑走,有些委屈。袁熙压低了声音道:“贝兄,实不相瞒,刚才去要酒菜的是我的内人。”

萧布衣喝了口酒差点喷到洛水去,咳嗽不止,半晌才停住,“袁兄说什么?”

袁熙脸上呈现出得意之色,“原来贝兄没有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女人,士族千金,看重了不才的文采和学识,这才和我私奔到了东都。”

萧布衣已经不敢喝酒,只怕不醉死也会呛死,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兄台好福气。”

袁熙摇头叹息道:“什么好福气,我现在苦不堪言。我本是一个穷困书生,家贫如洗,和她私奔到了东都,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只希望年后开考,能得到个功名,这才能够回转家乡,不然的话,多半只能埋骨外乡了。”

萧布衣看着他绣着金边的衣服,华丽非常,手上偌大的一个碧玉戒指,光泽可人,喃喃道:“兄台真的很穷,真的很穷……”

袁熙不知道自己错漏百出,还要说什么,萧布衣只怕她向自己借钱,岔开了话题,“兄台好像认得那个柴公子和李柱国?”

袁熙点头,“当然,柴公子叫做柴绍,的确是出身将门,都说他力大无穷,而且武功卓绝。以前是元德太子的千牛备身……”见到萧布衣有些诧异的样子,袁熙不解问,“贝兄,你怎么了?”

萧布衣最近已经被雷的不行,再次被雷多少有些抵抗能力,听到柴绍两个字的时候,已经知道又一个印象中的大人物莅临,忍不住问道:“千牛备身是个什么官?”

“看来贝兄真的是个布衣,什么都不懂。”袁熙炫耀道:“千牛备身就是太子的陪伴,有名无实,挂个虚名而已。元德太子死的早,他这个千牛备身也无处可陪了,不过柴绍家底不薄,也能经得起他假仁假义的折腾。”

萧布衣不知道她怎么对柴绍印象如此之差,只是自己记忆中的大人物都是不过如此,隋唐第二条好汉的老子宇文化及是个弼马温,一心和自己抢生意,没事还要陷害自己。大唐卫国公李靖不过是个员外郎,还在宇文化及下面,这个柴绍看起来赫赫有名,也不过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还是个死太子。这样看来,他们比自己高明不了多少,不知道他们是生不逢时,还是自己穿越来的不是时候,自己看起来也不用妄自菲薄。

“那李柱国是何许人也?”

袁熙摇摇头,“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李柱国吗?”

萧布衣含笑道:“不才恰好是一个。”

袁熙虽然不解,却还是给萧布衣解释,“李柱国就是李敏,当初他娶乐平公主的女儿为妻,乐平公主可是圣上的姐姐,当初乐平公主都把天下让给了先帝,你说李敏功劳大不大?”

萧布衣被这里面的关系搞的头痛,只是记下来,算了下关系,算不明白,只能含糊的说,“怪不得,怪不得。”

他搞不懂李敏在这里有什么功劳,但是既然李敏是乐平公主的女婿,想必这功劳也是乐平公主给他争的。

袁熙白了他一眼,“贝兄除了怪不得三个字外,好像不会说其他的。”

萧布衣一笑,“我只要听你说就好,李敏和圣上是亲戚,怪不得他的儿子飞扬跋扈,无人敢管。”

袁熙嗤之以鼻,“你以为他只凭这点关系就敢在东都天子脚下闹事?”

萧布衣不解,“难道还有别的门道?”

袁熙微微撅嘴,小鼻子微微皱起,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可爱,“李阀在东都根深蒂固,只有个李敏那也嚣张不起来。李敏的堂叔叫做李浑,可是当朝的右骁卫大将军,功劳直比宇文述,你说权力大不大?”

萧布衣直皱眉头,感觉这里水实在很深,这些人的权势之大自己一个草民怎么能抗衡,最多不过是刺杀一两人后,亡命天涯而已。

“听说李浑有个小妾就是宇文述的妹妹。”袁熙又道:“这么说李浑又是宇文述的妹夫。他们一个右骁卫大将军,一个左翊卫大将军,权倾朝野,李浑更因为父辈功劳,手持先帝亲发的免死铁券,你说这样的一个阀门,李敏的儿子不过抢了一个女人,不要说邵安兄一个文弱书生,虞世南秘书郎都是不行,就算柴绍是什么所谓的抑强扶弱,千牛备身也是远远不行,不敢和人家争执。”

萧布衣听到宇文述三个字的时候,又是皱了下眉头,暗想李靖不过是个员外郎,现在朝廷上两个大将军联手,虽说隋朝这几年要倒,可是眼下真的不能正撄其锋,实力不济,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

萧布衣回转客栈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郁闷。

和袁熙话别,她看起来还有些依依不舍,萧布衣却是恨不得早早的一刀两断。

见到市井之乱,萧布衣恨无能为力,也没了去拜访李靖的心情,只怕红拂女再给自己添堵,回转客栈后,径直回到自己客房,开了房门,微微愣了下。

房间整洁依旧,却是有人来过的痕迹。只是衣物钱财一样不少,反倒多了一大包东西。萧布衣其实很懒,带的东西什么都是以最简单为主,除了那两片龟壳,刀谱和可敦赐予的宝剑,他每次出门钱都带的不多,更不要说其他的东西。

好在他钱带的不多,大部分都是硬通货,银豆子和金叶子从来没有缺过的时候。这里是东都,不虞无法兑换五铢钱。

床榻枕头旁边放着就是他的家当,也是众商人感谢他的赠与,发现屋内有人来过的痕迹时,萧布衣没有急急的去看枕边的钱财少了没有,只是缓步走向床榻上多出的那包东西。

他只觉得自己财运实在不错,居然有人把东西送到了东都,只是好运总有用尽的时候,反复琢磨多出的这包是送的,送来是何用意的时候,萧布衣拿起了案几上的单刀,轻轻的挑开包袱上的活结。

包袱抖开,没有暗算,只是露出里面崭新的衣物,萧布衣放下单刀,楞楞的看着那包衣物,搞不懂怎么会有人送来这么一包东西过来。想到这些东西虽不贵重,但是眼下自己的确比较需要,来东都很久,杨广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但是东都却是一天冷似一天,他今日本想去采购衣服,可是被李柱国的事情搅乱了心思,无功而返,却有哪个这般善解人意?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萧布衣只好起身去问问店家,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萧布衣却是止住了脚步,凝神片刻,这才缓缓的推开房门。见到一人站在面前,萧布衣有些惊喜道:“贝兄,怎么是你?”

贝培黑着脸站在门口,小胡子一如既往的讨厌,表情只有更冷,没有最冷,可双眸见到了萧布衣脸上的欣喜,也有了一丝暖意,“怎么,不欢迎我吗?”

贝培的声音暗哑,萧布衣却知道他是刻意压制声调,发现这个贝兄也是女人后,萧布衣倒没有多少尴尬,贝培既然不愿表明身份,他也不想揭破。

“怎么不欢迎,只是意外惊喜,请进。”萧布衣让道。

贝培并不客气,进了房间后,只是望了床榻上的衣物一眼,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有如进入自己房间一样随意。

“贝兄伤势好些了吗?”萧布衣关切问道:“当初马邑匆匆一别,无暇看望,一直以来都是颇为惦念。”

他一方面是无暇,另外一方面却是根本找不到贝培,可是说的诚恳,不让人怀疑他的诚意。

贝培冷着脸,望着萧布衣忙着倒茶的身影,很有些温柔之意,只是见到他转身过来,移开了目光,四下张望道:“没事了,陆安右还没有能力要我的命。”

萧布衣很是高兴,放下茶水,见到贝培望向床榻上的衣物,苦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知道谁送了一包衣物给我。”见到贝培嘴角揶揄的笑容,萧布衣恍然道:“莫非是贝兄送来的?”

贝培起身走到床榻前,不让萧布衣见到自己的脸色,“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萧布衣这下真的一头雾水。

“是裴小姐让我送的。”贝培淡淡道。

“裴小姐?”萧布衣愣住,“她不是在张掖,现在到了东都吗?”

“没有。”贝培摇头,“她现在在张掖,而且看起来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萧布衣沉吟半晌,只能道:“可惜我是无能为力,裴小姐多次助我,我却无以为报。”

“你可以报答她的。”贝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

萧布衣苦笑,“贝兄如果知道裴小姐愿望的话,只需说一声,萧布衣要是力所能及,断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这些衣物合身吗?”贝培见到萧布衣的目光灼灼,岔开了话题。

萧布衣微愕,“我只觉得衣物来的古怪,还没有时间试穿。”

贝培哦了一声,淡淡道:“你可是怕我在衣物中下毒吗?”

萧布衣含笑道:“如果贝兄要杀我,机会有很多,只是我想不到贝兄要杀我的理由。”

“你是我的竞争对手,”贝培冷冷道:“我武功不差你,四科举人我不见得不想要。”

萧布衣知道他是女人,知道这个理由并不成立,“如果贝兄真的想要这个四科举人的话,我是拱手相送。”

贝培摇摇头,“萧布衣,你真的是个怪人,难道名利在你眼中真的如此不值一提?”

萧布衣沉吟半晌才道:“贝兄来此只是为了裴小姐的托付,把这些衣物送给我?”

“当然不是。”贝培突然问道,“你可知道裴小姐去张掖做什么?”

萧布衣摇头道:“我如何知道?”

“因为她听说张掖那面有个西域商贾高价出售一片龟壳。”贝培沉声道。

萧布衣心中一沉,抑制自己想摸怀中龟壳的念头,微笑道:“一片龟壳再奇异,又有什么天大的用处?”

贝培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半晌移开目光,“都说龟壳有四,里面藏着天大的秘密。得到龟壳者,不但可以得到数不尽的钱财,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可得天下!”

他说的有些大逆不道,萧布衣不以为忤,摇头道:“我想多半是夸夸其谈,言过其实。”

“或许吧。可裴小姐想求那片龟壳当然不是要取天下。”贝培道。

萧布衣心中凛然,沉声道:“莫非裴小姐想毁了那片龟壳?”

贝培笑了起来,“你果然聪明,龟壳有四,聚齐并不容易,但是毁了一片,也就灭了所有谋反之人的野心,裴小姐算计精准,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萧布衣想起自己怀中的龟壳,唯有苦笑。

贝培好似没有注意到萧布衣的诧异,淡淡道:“你方才说了,只要你力所能及,裴小姐有什么心愿,你定当为她完成?”

萧布衣点头,“的确如此。”

“那好,我倒可以为她说出她的心愿。”贝培道。

萧布衣拱手,“萧某洗耳恭听。”

“裴小姐自从见你第一面,就已经知道你绝非等闲。”贝培沉声道:“她称你是宅心仁厚,必有作为。出塞一事你果然做出名堂,为大隋争得了颜面,圣上最好面子,对于你这种人是大有兴趣。裴小姐对你很有期望,一直都在长安等你音讯,在你从仆骨出发回马邑之际,已经在长安奏请圣上封赏,是以圣旨才能在你一入马邑恰恰赶到。”

萧布衣听的暗自心惊,知道贝培说的虽然平常,但是这里所有的举动都是丝丝入扣,没有半分差错。若是等到他回了马邑再奏请圣旨,只怕宇文化及还会纠缠不清,这么说裴茗翠自信他能立功,这才在长安久候?可是擒得莫古德,救了塔克性命都是意外之事,裴茗翠不是神仙,又是如何推断?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萧布衣竭力去想,突然失声道:“原来下毒的真的是你!”

贝培这次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半晌才道:“萧布衣,你果然聪明。”

萧布衣这次也没有了愤怒,平静道:“我不聪明,我若聪明,不会到现在才想到。你们原来早知道塔克中毒,也知道解毒之法,这才给我送上一杯茶水,我若中毒,可敦当然知道塔克也是中毒,所以也就破解了刘文静的诡计?”

贝培没有反驳,点头道:“你想的丝毫不差。”

“可是我还有两点不明。”萧布衣忍不住问道:“你们要揭穿刘文静下毒,大可以和可敦直说,可你们偏偏费了这么多周折,难道是仅仅想让我立功?可我若是喝了那杯毒茶毙命,我又有什么功劳,岂不是白死?”

贝培冷冷道:“这你都想不明白?”

他口气揶揄,萧布衣并不恼怒,只是认真沉思,他不怪贝培,人家既然都已经告诉你答案,你若是原因都是无法分析,那实在不用再混。

“你们虽然知道塔克中毒,也怀疑刘文静下毒,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萧布衣沉吟道:“所以这才下毒毒我,想要不留痕迹的揭穿塔克中毒的真相。刘文静自乱阵脚,这样才被可敦揭穿底细?”

贝培点点头,“你能想到这点也算不差。不过有些地方你可能并不知道,刘文静狼子野心,一心反隋,可是做事向来不留把柄。偏偏可敦对他极为信任,对裴阀总是不满,我想你也能够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

想到可敦的黯然,萧布衣已经明白贝培的意思。义成公主虽然贵为可敦,也嫁给两个可汗,但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更多,刘文静风流倜傥,人在中年,对可敦这种女人大有吸引,是可敦的入幕之宾也说不定。可敦念及二人感情,这才不对他斩尽杀绝,只是刘文静逃走,可敦是否伤心那就没有谁能够知道。

“裴阀和可敦虽然都是忠心隋室,但是可敦对裴阀向来没有好感,我们贸然说出原委,依照可敦对刘文静的信任,只怕弄巧成拙,不能铲除刘文静,我们这招就叫做引蛇出洞。”贝培突然叹息一口气,“不过刘文静这人狡猾非常,他逃走之时,我竟然没有拦截住他,也算是失策。”

萧布衣暗自心寒,“那若非阴差阳错,我喝茶中毒了呢?”

贝培目光闪烁,“这个问题你还是不应该问。”

萧布衣苦笑道:“的确如此,想必那个婢女是你的手下,她送来茶水,却是故意留出点破绽。我若是看不出破绽,没有警觉,死了也是活该对不对?”

萧布衣这时才想到贝培当初为什么对亦鲁说我知道一切,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掉了脑袋。当初他和杨得志都是猜测贝培说话的用意,总是不得要领。如今一看,事情已经明显,亦鲁多半和哥勒一路,阻碍商队入仆骨的不见得是涅图的意图,却是哥勒发号施令。哥勒贵为仆骨王子,这点能力总是有的。

贝培扭头望向窗外,冷冷道:“这也是赌,你若是这点都看不出来,如何能适合宫内的勾心斗角?你宅心仁厚有什么用,宫中需要的是有头脑有心机之人!你若是被毒倒,不见得会死,但今日也到不了东都。可你过了这关,不等我送药,你就奉上神药,那就是让我想不到的事情,至于后来你力擒莫古德,击败塔克,被封为可敦帐下第一勇士,被草原人尊为马神,那更是裴小姐都想不到的事情。你做成了一件功劳,在圣上的心目中分量就重上一分,是以裴小姐才能顺利为你求得觐见的机会。这些有裴阀的安排,也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我来到东都,就是看看哪里可助你一臂之力。”

萧布衣这才知道裴阀择人之严格,自己命大,九死一生实在是侥幸。

“这么说梦蝶姑娘也是裴小姐的考验了?”

贝培点点头,“当然,后宫粉黛三千,宫内更是美女如云,权钱颇重,你一个把持不住,死你一个无足轻重,但你是裴阀举荐,你若出事,被牵连的还有裴阀。梦蝶依照裴小姐的吩咐,说出穷苦想要赎身,只是看你能不能舍却钱财割断美色,你那晚若是上了梦蝶的床,不舍得到手的几十两金子,虽是人之常情,毕竟还是平常之辈,不足以成事。你当然也就入不了裴小姐的法眼,她也不会放心让你去见圣上。”

萧布衣苦笑,“裴小姐如此费尽心力的考验我,让我到东都做什么?”

“你多半以为,裴小姐对你选择严格,倾尽心力,只是想为裴阀多培养一分势力?”贝培转过身来,目光凝望萧布衣,一霎不霎。

“难道不是如此?”萧布衣苦笑道。

贝培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口气,“圣上志向高远,可惜生平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前几年实在太顺,建东都,击吐谷浑,开丝绸之路,沟通天下水利等常人难以想象的大事无一不成,这才养成他刚愎自用的性格。可三征高丽不成,民怨颇大,烽烟四起,他也没有了信心,开始不理政事,性格暴躁,裴小姐忧心忡忡,只求以你的机变仁厚,入得宫中,有机会在圣上的身边,竭尽全力的劝导圣上,让他以天下为重,这才不负裴小姐的一番苦心。”

贝培说到这里,双手抱拳,深施一礼,“萧布衣,裴小姐苦心孤诣,只为天下着想,她让贝培对你说出真相,说谋事在她,却说选择由你,贝培只请萧先生念及裴小姐的用心良苦,以天下为重,莫要独善其身,再行推搪。”

萧布衣这才真正的愣住,久久无言。

第一一三节 诛杀

贝培说出天下为重的时候,只是凝望萧布衣,不发一言。室内静寂一片,只能听到二人的心跳和呼吸……

萧布衣听到贝培转达裴茗翠所说,心中却是震撼莫名,他一直都以为裴茗翠粗中有细,考虑的不过是裴阀的利益,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裴茗翠心怀大志,用心良苦,以一女儿之身不让须眉,那是让他萧布衣都是钦佩的事情。

“萧布衣,你现在还在想着淡泊明志?我只能对你说,你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点不假,你既然进入了江湖,想要退出并非容易的事情。”贝培见萧布衣良久不语,神色有些不满,却是强自抑制。

“裴小姐有这个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心思,我是自愧不如。”萧布衣终于说话,“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萧布衣只能答应裴小姐尽力而为。至于圣上能否听我的劝导,让更多的人免却受苦,那就非我能答应的事情。”

他如此说话已经大违本意,只是有感裴茗翠的苦心,倒是想见见贝培说的志向高远,刚愎自用的隋炀帝。他知道凭借自己之力,不可能挽救已经危机四起的大隋王朝,更不想去辅佐杨广做无用之功,可若是如裴茗翠所言,凭借他萧布衣之力,做些力所能及的劝导,让苍生少受点悲苦,他也算是不白来这里一场。想到这里,萧布衣多少有些心动。

贝培听到萧布衣应承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就住在隔壁,萧兄有什么事情,大可找我。”

“我现在就有事情,你们消息灵通,可知圣上什么时候会到?”萧布衣无奈的问。

贝培沉吟下,“圣上烹杀了斛斯政后,前几日循旧历在西京斋宫斋戒后,在西京南郊举行祭祀。本来祭祀后就准备回转东都,无奈太史令庾质劝说圣上,说什么连年征伐辽东,民不聊生,建议圣上安抚关内,让百姓尽力农桑,三五年后再建议圣上出游巡视。”

萧布衣吓了一跳,“你不是说我要在这里等上个三五年?”

贝培摇头道:“那倒不是,圣上不喜西京,在那里呆的时间向来不长,再说他向来很少有呆在哪里很久的时候。圣上心情不佳,太史令庾质说的建议虽好,可说及到高丽,却是不讨圣上喜欢,见到圣上执意要到东都,庾质托病不行。圣上一怒之下,把庾质投到监牢,我看他年事已高,生还的机会少了。”

萧布衣听到贝培说的隐有深意,知道伴君如伴虎的危险,也明白贝培点醒自己,以后真有机会和杨广说话,那可要小心些。

“目前圣上已经从西京起驾,不过从西京到东都八百多里的官道上有行宫十四,他最近任性偏执,心性不好,说不定在哪里就会逗留时日,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到东都的日子。”贝培缓缓道:“不过萧兄既然答应入宫尽力而为,圣上一到东都,我们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这个你倒不用焦虑。”

萧布衣点头,心想急也急不来,杨广人虽未见,可是随心所欲可见一斑,庾质的建议也是好的,可提的显然不是时候,大隋人才是有,但是领导不行,枉有裴茗翠看重自己,苦心一片,自己也只能是尽尽人事而已。

“对了,你去找了员外郎?”贝培突然问。见到萧布衣微愕,贝培解释道:“我也找他有事,路过寻善坊的时候正好见到你,不过你当时好像有心事,没有见到我而已。”

萧布衣见到他解释,倒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贝培对人向来冷淡,当初她就算性命攸关,也绝不解释理由,这次主动向自己说及事情的来由,那就是解释她并没有跟踪他,撇清嫌疑。

“我的确去找了他,不过起由却是因为一匹马儿。”萧布衣笑道。

“是因为月光吗?”贝培笑问,“我还奇怪怎么你回转的时候,不见了月光。月光神俊非常,草原人看作是龙马,原来是让你送给了虬髯客,你可真舍得。”

萧布衣心中一凛,“你也知道虬髯客吗?”

贝培微笑道:“我怎会不知,东都西京我都去的多了,武功智谋或许不及你了,可要说经验掌故,还比你强上一些吧?不然裴小姐怎么会让我来到东都,当初我在草原见到那个大汉的时候,就有些奇怪和怀疑,可是毕竟不敢肯定是他。不过我到了员外郎那里看到月光,就可以确信那人就是虬髯客,试问若非虬髯客,又有谁能把你掷出如此之远,又把马儿送给李靖?只是他也帮你,倒是让人诧异的事情。”

萧布衣微微脸热,“原来当初在草原,你也看到是他援手?”

“他援手是一回事,你生擒莫古德可是你的本事。”贝培好像听到萧布衣允诺后,对他的态度好上很多,口气也不再硬邦邦的,“虬髯客李靖红拂女的事情当初轰动西京,不过好像是李靖错手伤人,却被虬髯客把罪名揽下,李靖因此在官场起起伏伏,终不得志。虬髯客却是亡命天涯,再没有明面出现。我想他来到东都,就算把马儿送给李靖,多半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萧布衣不想还有这种事情,“那你找员外郎做什么?”

贝培微微沉吟片刻就爽快道:“那十个杀人的箱子就是李靖研制出来的,我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他最近做出了什么新鲜的玩意。”

萧布衣愣住,想起那十个杀人的箱子,不寒而栗,李靖大材小用,不为隋室重用,倒是可惜。

贝培已经起身告辞道:“我就住在隔壁,你若有事,大可找我,我就不耽误萧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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