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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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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二人,显然有着极大的不同。李靖任何时候都像将军,都喜欢领军作战,稳中求胜。萧布衣却更如豪侠,喜欢险中求存。
他们一唱一和的搭档,却可说是天衣无缝。
萧布衣的计划现在说出来很简单,那就是趁王世充不备,快速的占领江都地区。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大胆,甚至有些不切实际,因为王世充占领扬州后,很快将势力扩展到整个江都郡。
江都郡极大,统县十六,历阳初定,萧布衣眼下以数千兵力就想进攻,可说是胆大包天。所以就算是王世充谨慎非常,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萧布衣会进攻。
不过萧布衣和李靖一样,想别人不敢想。
仓促之间,只有李靖的铁骑和萧布衣手下的勇士才能跟得上二人的步伐。
他们以两千兵力,凭借威名竟然逼淮南军撤退,一举击溃淮南军近万兵力,眼下正要穷追猛打,就要杀到扬州之前,给与王世充以重重一击。
虽然现在西梁军还是跟不上步伐,可萧布衣相信,凭借李靖、杜如晦的指挥调度能力,只要十数天的功夫,西梁铁骑就会遍布江都各郡县!
蹄声隆隆,远方尘土飞扬,萧布衣望见,收敛了心思,扣住了长弓。
抬头远望,萧布衣已看到了淮南军的旗号,露出一丝冷笑。他目力敏锐,早见到淮南军已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为首百来骑簇拥一人,正是魏王王弘烈。
王弘烈身边是大将杨公卿,神色疲惫。众淮南军只是望着前方,想着再奔百余里,就可到扬州城了。
那里是他们活命的唯一途径。
淮南军到现在,剩下的不过千余人。
从深夜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摆脱李靖的追杀。蹄声隆隆,永远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让所有人的心弦绷紧,不敢懈怠。
李靖无疑是最成功的追击手,也最擅长乱中取胜。因为乱的素来都是别人,冷静的却是李靖。
当年他追击叱吉设,不过用了三百骑兵,就让数千大军土崩瓦解。这次用了千余骑兵对付淮南军,更是游刃有余。
蹄声急骤,形成一种诺大的压力,淮南军也不是没有反击,可总是架不住铁骑的冲击。淮南军虽精,可在铁甲骑兵面前始终找不到节奏,杨公卿因为没有和李靖遭遇,是以并不服李靖,可经过这次追击后,只怕此生再也不想碰到李靖。
众人惶惶前行,没有谁去留意路边不远的大树,更没有注意,道路的两边,草丛里、灌木丛、石头后早有人埋伏。
等淮南军据萧布衣不过一箭之地时,萧布衣树上远望,甚至可以见到李靖铁骑掀起的烽烟。
萧布衣微微一笑,知道这里无疑就是追击的终点,李靖已经加快了行军速度,准备在这里,毕其功于一役!
其实早在对手逃到六合城之前,李靖就能将他们踏在铁骑之下,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和萧布衣,显然还有更深的用意。
有是时候,击杀容易,可要让敌手心胆俱寒,还能取得最大的利益,并非容易的事情。
缓缓的抽出羽箭,萧布衣没有半分急迫之感,虽然敌手从一箭之地已到半箭,转瞬就要从他树边而过。
萧布衣终于拉弓,轻轻的一松手,四支箭如飞而去,目标却是只有一个,魏王王弘烈!
淮南军只听到‘嗤’的一声响,就听到王弘烈怒吼一声,跌下马来。他肩头、大腿各中一箭,血流如注,马儿享受了和王弘烈同等的待遇,胸腹处一箭,头颅处一箭。
利箭极劲,竟然没入马头,不见箭簇,马儿可说是被一箭射毙!
萧布衣并不想杀了王弘烈,有时候,这种人活着显然要比死了有用的多。
魏王中箭落地,淮南军大乱!
可奔马甚急,一时间无法勒住,陡然间马儿悲嘶,又是‘咕咚咕咚’倒地。淮南军一心逃命,并没有发觉路上早有埋伏,绊马索陡然绷紧,前面冲的最急的几匹马凭空摔了出去,尘土飞扬。路边草丛、灌木中,暗器如飞,毫不例外取向淮南军的坐骑。
杨公卿大惊,飞身下马,想要护住魏王。陡然间一个兵士扑上来,大叫一声,“将军小心!”
只听到‘噗’的一声响,一箭射来,射穿了兵士,余力不衰,正中杨公卿胸口护心镜之上。
‘乒’的大响,护心镜炸的粉碎,杨公卿只觉得胸口如受锤击,倒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由脸色大变。
他其实见过如此霸道的一箭!
那时候,他还是个盗匪,就见过张须陀一箭威力竟至如斯!他从未想过,张须陀已死多年,他竟然还能见到这种霸道的箭法。
顺着来箭的方向望过去,见到大树上枝叶微动,阳光一耀,铁弓隐泛寒光,杨公卿心中大寒,翻身滚去,已到了路边沟壑之内。
落入沟壑之时,杨公卿眼角余光望去,只见到一支长箭插在他方才落足之地,直可没羽!
这时候阳光暖暖,可杨公卿却是如坠冰窟。他听说西梁王箭法犀利,可直追当年的张须陀,这箭如此霸道,难道是萧布衣亲自前来?
萧布衣前来,是否意味着西梁军已全线杀到?西梁王一来,他杨公卿也顾不得魏王。
借沟壑的掩护,杨公卿快步急奔,转瞬已到了数十丈开外,才要跳出沟壑,就见一人扑了下来。
那人来势极猛极凶,杨公卿厉喝声中,已扣住那人的手腕,将他甩了出去。
可甩出那一刻,杨公卿又发现三四人向他这方向冲过来。
杨公卿本是邯郸贼帅,亦是本事高强,不然何以服众。可见到那几个人的身法,也是暗自心惊,这些人或许武功并不及他,但是舍生忘死的劲头,实在让他心惊胆寒。见到这些人先是射马,再是缠他,又听到铁骑隆隆,甚至可以见到黄尘更近,杨公卿已然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简单,就是缠住他们!
只要等到铁甲骑兵追到,这些人就算完成目的。
念头一闪,杨公卿已跃出沟壑,顺着一道斜坡滚下去。他拼命之下,亦是常人难敌,在对手还没有形成包围之前,已逃到了外围。只听到身后惨呼声不绝于耳,王弘烈更是高叫着,“公卿救我。”
杨公卿不敢回头,性命攸关,谁的性命,显然都是不如自己的重要!身形晃了几晃,已没入草丛之中,萧布衣树上望见,放下了长弓,优哉游哉的望着远处的惨叫连连。
千余人中,他只要生擒王弘烈,就算大功告成。
千来人分崩离析,无心作战,竟然让数百人就杀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满山遍野的淮南军中,除了王弘烈,让萧布衣感兴趣的还有王弘烈身边的一人。
王弘烈这个魏王,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权威,就算是杨公卿都是弃之不顾,余众当然亦不会把他放在眼中。
但王弘烈身边还留着一人。
那人身材魁梧,手持利刃。两刀将魏王身上的箭杆削断,探身已将王弘烈负在背上,拼命向外杀去。
可萧布衣手下勇士的目的就是擒住王弘烈,杨公卿可逃,他们又如何会让王弘烈逃出去。那人很快深陷重围,可还是不舍王弘烈,萧布衣树上见到,皱了下眉头。
见他刀法精奇,可血染征袍,已坚持不了太久,萧布衣挽起长弓,已拉到满月。想了半晌,终于还是放下长弓,从树上跳下来。
大树极高,他却是安然无恙。大踏步的走过来,众勇士见到萧布衣亲自前来,早已让开一条道路。
他们虽勇,可也知道萧布衣武功极高,是以不虞萧布衣有事。勇士闪开道路,那人已看出便宜,背着王弘烈,已向萧布衣杀来。
他奔势极猛,不说二话,单刀兜头劈来。
萧布衣伸手拔刀,一刀削去。兵刃相交,‘嚓’的一声响,那人手上的单刀只留下了刀柄。
那人一怔,萧布衣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丢了出去,沉声喝道:“绑起来。”王弘烈摔落在地,成了滚地葫芦,不等起身,七八把单刀已经架到脖子上。那人还想要拼死杀来,却被众勇士拦住,他伸手夺过一把单刀,势若疯虎,可又如何杀得过众人的重围。王弘烈心胆俱寒,颤声道:“莫要杀我,我是魏王!”
萧布衣放声长笑道:“不杀你可以,让你手下放下兵刃。”
那人厉声喝道:“痴心妄想。”他单刀一展,又砍伤一人,可转瞬之间,身上又被砍了三刀,血流如注。
那人不肯投降,王弘烈厉声喝道:“廖良,还不束手就擒?难道真的要害死我不成?”
廖良微愕,手中单刀稍缓,已被兵刃逼住了前胸后背,动弹不得。
王弘烈又道:“廖良,快放下兵刃!”
廖良手握单刀,鲜血如泉,从手臂流淌而下,又顺单刀点点滴滴落在草地上。
‘滴滴答答’之响轻微,阳光一耀,血中透着艳红,凄艳中带着悲凉。
廖良手臂发抖,却只有握的更紧,突然仰天长叹道:“末将身受圣上重恩,不能保全魏王的性命,身为阶下之囚,留着性命何用!”
不顾身前兵刃,廖良挥刀引颈一割,已血溅当场。临倒地之时,不望魏王,却是望着东方,那里,正是江都的方向!萧布衣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刚烈,倒是错愕不已。缓缓还刀入鞘,萧布衣对着廖良的尸体深施一礼道:“此等义士,当受本王一拜。”
众勇士亦满是戚戚然,他们见多了临阵求饶,可这种勇士,轻生重恩,实在少见。
王弘烈见到廖良自尽,心中微颤,可转瞬被恐怖覆盖,大叫道:“是他自尽身死,我已劝他归降。”
萧布衣轻声一叹,道:“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
王弘烈大喜,慌忙道:“多谢王爷。”他听萧布衣自称本王,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谄媚问道:“还不知道王爷高姓大名?”
卢老三一旁喝道:“西梁王的大名,岂是能经你这种人之口?”
王弘烈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道:“你……你就是西梁王?小人有眼无珠,还请西梁王恕罪。”
萧布衣感慨廖良之死,一挥手道:“押下去,好生款待,不得怠慢。”众勇士听令,王弘烈听到不得怠慢之时,稍微放下点心事。临走之时,还不忘记奉承一句,“西梁王,小人不知你大驾光临。米粒之光,也争光辉,可笑可笑。”
他干笑两声,强忍箭伤离去,远处铁骑缓缓而来,王弘烈见了,更是胆寒。见到为首一将,手持混铁枪,不怒自威,暗自琢磨,这难道就是常胜将军李靖吗?
露个讨好的笑容,匆忙离去。李靖却已催马过来,四下望了眼,微笑道:“西梁王神勇不减,可喜可贺。”
萧布衣却是拉着李靖走到一旁,“二哥,莫要取笑了,若没有你的追命骑兵,我如何能擒得住王弘烈。眼下淮南军溃败,想必人心惶惶,正是我们打秋风的机会,不知道大军何日能到。”
李靖沉吟道:“今日大军可到历阳,不过按照你的心思,只是借道,却不会入主历阳,以防江淮军不满。我让他们加速行军,可以今夜就到六合。”
“那到永福呢,需要多久?”萧布衣正色问道。
李靖双眉一扬,“你想取永福县?能否取下六合还是未知之数,贸然进攻永福,只怕有极大的风险。铁骑要到永福,不过半天的功夫,可你的目的当然要想控制永福,不然用兵何益?既然如此,非用大军不可。大军行至永福,最少要一天的功夫。”
永福县在六合的东北,在江都的西北。若能取下永福,无疑成掎角之势抗住江都,隐对江都形成合围之势。
萧布衣道:“兵法有云,出奇制胜。如今王弘烈新败,王世充正在攻打沈法兴,多半想不到我们会用兵如此之快。二哥,你也教过我,要出乎不意方有最大的效果,眼下王世充想不到我们用兵如此之快,调兵不及。我们攻打永福,可事半功倍,可若等王世充反应过来,我只怕要去永福所花费的气力,要是眼下的数倍。”
萧布衣侃侃而谈,李靖望了他良久,微笑的拍拍他的肩头,只说了一个字,“好!”萧布衣精神一振,他是西梁王,本在李靖之上,很多事情根本不必询问李靖。但是他尊敬李靖,而能得到李靖的肯定,无疑让萧布衣也是有些高兴。
“六合城怎么办?”李靖同意了萧布衣的看法,马上开始想着如何顺利攻下永福县。要攻永福县,肯定要过六合城,但六合城还在王世充的手下,贸然经过,很可能腹背受敌。
萧布衣却早就成竹在胸,“若没有王弘烈,取六合不易。可我们擒了王弘烈,想要取六合大有可能。”他没有说如何来取,李靖却已了然,“程嘉会拒王弘烈于城外,导致魏王被擒。六合守军害了王弘烈的性命,定然惶惶。我们只要说明利害,倒的确有可能不动一兵一卒。不过据我所知,程嘉会此人对王世充颇为忠义,要想说降此人,并不容易。”
“说服他不容易,但是不代表说服不了旁人!”
李靖终于点头,“你准备派谁去当说客?”
“我这面可以派两人,张济、周奉祖。”萧布衣道。
李靖沉吟半晌,“这二人不足成事,若再加上个张亮,此事或可成行。”望见萧布衣微笑不语,李靖摇头道:“你早知道我会同意,对不对?”
萧布衣正色道:“我只知道,二哥和我一样,不会墨守成规。只要有机会,端不会放过!”
李靖拍拍他的肩头,“我想你多半会赶往永福,做先遣使者。不过我很好奇,这次没有王弘烈帮手,你在大兵到来之前,会用什么手段辅助攻城呢?你要知道,我们的军队可到永福,但是要等攻城器械,还需要很久。眼下你想要攻城,难若登天,所以你只有一个方法,诱使他们出来……”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萧布衣哈哈大笑,已转身离去。李靖望着他的背景,忍不住的笑笑。这个三弟,稀奇古怪,想的方法光怪陆离,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萧布衣这次会采用什么方法。
萧布衣剑走偏锋,李靖虽出奇兵,但还是以正取胜。如何收拾眼下的摊子对萧布衣很麻烦,可李靖却做的有条不紊。数道命令传出去,先调大军赶赴永福,然后找来张亮说服六合城归降。张亮为人极为聪颖,听一遍就已明白了李靖的意图,于是在张济护送,周奉祖的陪同下,前往六合城。
周奉祖暗自叫苦,没想到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没有止境的时候。傻子都知道,要进六合城说服程嘉会是极为困难的事情,甚至有生命危险,他这个银青光禄大夫看起来始终和镜花水月一样,不可捉摸。
可身为鱼肉,周奉祖不敢拒绝,胆颤心惊的和张亮、张济二人到了城下。
张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张亮却是笑容满面。昨晚才经战乱,六合城紧闭城门,见到三人前来,守城兵士高声叫道:“来者何人 ?”
张亮不慌不忙,“在下三人乃东都使臣,请见程大人。”
城头上一阵骚乱,墨愈现身出来,再没有昨晚的料事如神,反倒有些胆颤心惊问,“你们来做什么?”
“只想求见程大人一面。”张亮并不说出来意。
墨愈犹豫片刻才道:“我去通禀。”不用多久,墨愈已匆忙回转,高声道:“要进城可以,坐篮子上来。”城头放下三根绳索,系着三个大篮子,可以坐人。想必是他们对西梁军极为忌惮,甚至不敢开城。
周奉祖迟疑问道:“坐……吗?”
“这个……可以坐。”张亮满不在乎道:“他们若有敌意,一顿乱箭射来即可。既然他们要请我们一叙,我想事情大有希望。”
周奉祖苦笑道:“张大人料事如神,在下佩服。”
第四九三节 越狱
周奉祖说佩服之时,言不由衷。听到张亮的判断,他更想说的是,对方不见得想要和谈,说不定想要将他们吊到城内后,来个瓮中捉鳖,大卸八块。
但张亮、张济兄弟一样齐心,已坐到了竹篮之中,周奉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共同进退。
竹篮‘咯吱吱’的响,像是随时都会掉到城下。周奉祖向下望去,有些心寒,只怕城头兵士割断绳索,那他们估计不死都不行。
没想到竹篮竟然安然无恙的到了城头,周奉祖暗自琢磨,张亮说的不错,要是想杀,刚才将他们丢下去就可,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这么说,这些人还有和谈的意思?
张亮跨出竹篮,已有六七杆长枪抵在他的身前。张亮面不改色,镇定问,“这是什么意思?”
墨愈脸色苍白,半晌才道:“我可以带你去见程大人,但是不能让你带兵刃。”
张亮点点头,“绝对没有问题,你们不绑住我,已说明诚意。”他高举双手,早有兵士过来解下他的佩刀,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兵刃在身上。张亮在被搜身的时候,顺便报上三人的姓名,他介绍周奉祖的时候,郑重其事道:“此为朝中银青光禄大夫周奉祖,你们可能见过。”
墨愈冷哼了一声,众兵士有羡慕、有鄙夷,神色不一而足。
周奉祖惶恐中夹杂着兴奋,暗想张亮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么说他们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已想到宏伟雄壮的东都,暗想一定要活着去那里。
搜过张亮,墨愈又望向了张济。张亮看了眼张济,沉声问,“我可以一个人去。”
张济摇摇头,也是举起双手。兵士上前例行公事的搜身,张亮知道张济是萧布衣手下的勇士,亦是可以说是杀手的角色,本以为他会有很多利器,所以方才不想他被搜身,没想到搜查后的结果很奇怪,张济身上并没有任何兵刃。
张济咧嘴微笑下,有点森然之意。墨愈并不知道,张济最厉害的兵刃就是一双手,是以强笑道:“这位诚意更足。”
墨愈脸色有些苍白,总是保持微笑,张亮心中一动,微笑道:“我们代表西梁王前来,当然诚意十足。”
周奉祖并不废话,直接解下了佩刀,低声道:“张大人,我和你们共进退。”他想不共进退也不行,更不敢孤身留在这里,索性光棍一些。
墨愈点点头,沉声道:“跟我来。”
他转身向城内走去,张亮三人跟在他的身后,再往后,又是数十兵卫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三个人。
墨愈走了一段路,突然低声道:“张大人,不知道魏王现在如何?”
张亮也是低声道:“昨晚不知是谁,竟然将魏王拒在城外,魏王疲于奔命,已被西梁王所擒。”
墨愈身躯一震,半晌才道:“他没事吧?”
他虽然是关切的口气,可眼中却有种渴望,张亮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正色道:“当然没事,西梁王甚至考虑,如果可能的话,会放他回去。不过杨公卿将军倒是逃走了,这刻……只怕已到了江都了吧?”
张亮说这话的时候,当然大有深意。墨愈转过身去,周奉祖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感觉,他竟然听到墨愈一声叹息。听到魏王没事,按理说,墨愈应该高兴才是,他又叹息什么?众人默默前行,周奉祖一直想着这个问题,陡然心中一颤,已想明白墨愈为何会叹息,墨愈就是昨天城头拒绝魏王的人,墨愈更希望魏王死,如果魏王不死,那死的就很可能是他墨愈!
想到这点,周奉祖高兴起来,昂头挺胸,觉得胜券在握。他已经知道,墨愈现在面临个艰难的选择,而这个选择,对他们有利。
众人来到郡丞府的时候,程嘉会脸色肃然的坐在高位之上,凝望着三人。在他两侧,又站立着不少精兵强将。
张亮微皱下眉头,在周奉祖还是处于兴奋的时候,感觉到有些不妙。
李靖识人能力亦是很强,张公瑾、郭孝恪、陈孝意和张亮都是他一手选拔出来的军事骨干。
实际上,这些人并没有辜负李靖的期望,眼下张公瑾正在与尉迟恭并肩同李渊作战,鏖战河东。郭孝恪却是西进数百里,扼住潼关的出兵之路,陈孝意、张亮一直都是跟随李靖,也是身经百战,张亮或许领军能力稍逊,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
他方才和墨愈谈了几句话,其实就已经开始了说服工作。
六合城现在还是在王世充掌控中,可守将却被萧布衣施巧计离间。他们拒绝了王弘烈、杨公卿入城,直接导致了淮南军的惨败,甚至魏王被抓。以王弘烈的斤斤计较,王世充的残忍狡诈,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不会疯狂的报复。
墨愈肯定是最担心的一个,所以张亮第一个就要说服他,张亮也看出,墨愈很有希望投靠。可看到程嘉会的那一刻,张亮一颗心怦怦大跳,他在程嘉会眼中看不到畏惧,只见到痛恨、愤怒和自责。
程嘉会对王世充很忠心,这个念头从张亮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开始谨慎起来。程嘉会终于开口道:“西梁王让你们来做什么?”
张亮马上道:“西梁王其实想要你等归顺。”
‘嚓’的一声响,众人拔出腰刀,怒视张亮。张亮并不畏惧,淡淡道:“西梁王气量宽宏,虽是擒住了魏王,却是以礼相待,我不过是使者,你们却是横眉立目,拔刀相向,不觉得过于小气了吗?”
府中沉寂了许久,众人脸上表情不同。张亮说了几句话,透漏了一些信息,第一就是魏王被抓但是没死,第二就是西梁王的仁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王弘烈在西梁王的手上,他们不能动西梁王的使者,不然王弘烈的处境可想而知。
程嘉会嘴角抽搐几下,“久闻西梁王奸诈狡猾,昨晚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必假冒杨将军的大将军就是西梁王了?”
张亮犹豫片刻才道:“不错。”
众人哗然,程嘉会冷冷道:“如此狡诈之人,很难让人相信什么气量宽宏。”
张亮哈哈大笑,视众人于无物,“古人有言,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西梁王攻城取城,若还效仿腐朽夫子之举,那不是忠信,而是愚蠢。程大人竟然以此推人,岂不可笑?”
他言语铿锵,众人沉默无言,显然是已被张亮言辞打动。程嘉会却问,“所以你今天来,就是想用忠信来劝我投降?你们害老夫失去了最佳救援魏王的机会,逼我于不义,然后再用这个来威胁我归顺?”
程嘉会虽老,可双眸炯炯,言辞亦是犀利。张亮并不畏惧,沉声道:“想西梁王仁义无双,万民敬仰,天下归心实乃大势所趋。如今百姓思安,王世充乱臣贼子,却妄起争乱。他得先帝信任,却背信弃义,妄据江都,以抗东都铁骑。却不想西梁王平定江南……”
张亮话未说完,程嘉会已怒拍桌案,忿然站起道:“住口!”
张亮微微一笑,“程大人想封我口易,想封属下之口、天下人之口,只怕很难吧?”
程嘉会气的浑身发抖,怒声道:“天下未定,到底会落谁手尚不得知,张亮,你莫以为你是使者,我就不敢斩你。”
张亮脸色不变,冷漠道:“我来到这里,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府中静寂一片,周奉祖脸色苍白,张济由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说一句话。他向来出手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而且他更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这里虽是淮南军的地盘,可张济丝毫不怕,他甚至等张亮一声令下,就冲过去抓住程嘉会!
擒贼擒王,这招很老套,但却是极为管用的方法。更何况,以张济的眼光来看,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程嘉会见到张亮冷漠的表情,脸色阴晴不定,他当然还不准备斩了张亮,因为魏王还在萧布衣的手上。如果他斩了张亮,萧布衣斩了王弘烈,那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手一挥,程嘉会冰冷道:“张亮,你真的以为我无路可走,那真的大错特错。我想圣上必有明断,我忠心耿耿,他不会怪责。”
张亮又是大笑起来,“的确,你把我们三个绑了去见王世充,邀功抵罪,说不定他不会怪你!”他口气中,着重了你这个字,墨愈众人已经脸上不是颜色。他们都知道王世充的脾气,可说是睚眦必报,魏王被擒,总要有人顶罪。可程嘉会若是不顶罪,那肯定要责罚到旁人的头上。
张亮侃侃而谈,却还是留意众人的脸色,见状又道:“只是我们三个不成器的人,真的可以顶一个被擒的魏王和近万惨败的淮南军吗?程大人,你未免太高看我们了吧。”
“不能不说,你的确很聪明,聪明的总能先一步想到别人的心思。”程嘉会冷冷道:“不过聪明的人,素来都是活不长?”
“聪明的人能否活的长,我并不知情。”张亮摇头道:“可我知道,蠢人一定活不长,有些人,就算被人卖了……”
“够了!”程嘉会厉喝一声,“墨愈,将他们绑起来。”
墨愈稍作犹豫,已带人上前,张济才要动手,张亮却是用眼神止住。三人转瞬被五花大绑起来,周奉祖脸色苍白,没想到自己转瞬步了季秋的后尘。本来想要投降,可转念一想,事态还未明朗,西梁军很快就要杀到,倒不着急叛变。
墨愈才把张亮三人捆起来,程嘉会又是一声厉喝,“石泰,把墨愈也捆起来!”他这道命令实在出乎意外,墨愈脸色大变,惊惶问,“程大人,你为何要绑我?”
程嘉会冷冷道:“墨愈,你擅做主张,拒魏王在城外,当有罪过。我不斩你,只要将你押到圣上面前定夺。”
墨愈急了,不由破口大骂道:“程嘉会你这个匹夫,你说谁都不能开城,我照你的吩咐,你现在可是想我当替罪羊了?”
程嘉会脸色铁青,“带下去,明日押往江都。”
墨愈大急,“程嘉会你这老匹夫,你今日拿我当替罪羊,若是圣上不满,你明日找谁?我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路破口大骂,满城的军民表情复杂的望着四人,更有兵士有些兔死狐悲的表情。张亮望见,嘴角带丝微笑。
等四人被投进了牢房,竟然被关在一起。周奉祖傻了眼,本来他以为就算说服不了程嘉会,可墨愈也能倒戈帮他们。哪里想到过,墨愈也是身陷囹圄。
张亮、张济并不紧张,坐在牢房中,背靠着土墙。墨愈骂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一直到了晚上,才有人送饭前来,清汤寡水。众人看似都是无心下咽,周奉祖更是脸色苍白,低声问,“张大人,怎么办,我们若是被押到江都,必死无疑。什么不斩来使,原来都是他妈的扯淡。”
张亮倒还轻松,“如果现在就砍头,当然没有办法,最多只能让西梁王给我们风光大葬……”
周奉祖眼泪都快流出来,喃喃道:“我不要大葬,我只要大夫。”
张亮一笑,“要将我们押到江都,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要知道,西梁大军已过历阳到了这里,从六合到江都,都是我们的人手。他们除非从天上飞过去,不然要送我们到江都,简直痴人说梦。所以我现在更希望他能送我们出去,那我们……不就得救了?”
张亮说话的同时,不忘记斜睨墨愈一眼。
墨愈一直盯着张亮,见没有狱卒注意,慌忙道:“张大人,其实我想帮你的,可没想到老狐狸这么狡猾,竟然把我也抓了起来。”
“帮我,怎么帮?”张亮悠闲的问。
墨愈恨恨道:“程嘉会那匹夫,只想推卸责任,竟然让我送命。在下不才,也认识不少兄弟,都知道西梁王宽厚仁义,只可惜投靠无门……这次张大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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