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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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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的徐世绩,缓缓摇头,这世上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他徐世绩也管不了许多!

※※※

徐世绩当让襄阳总管后,这才能尽展胸中才华。

他虽并不带兵打仗,可运筹帷幄,端是不凡。

他想的一点不错,翟让是有钱有女人,有安生的日子过就是心满意足。可并非所有的人都像他那么想,翟弘就是不满足的一个。

此刻的翟弘正在李密的府前,趾高气扬喊道:“滚开,我要见李密!”

府前的下人虽是彪悍,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蒲山公正在养病,恕不能来见翟当家。”

翟弘冷冷的笑,“大伙都是舍生忘死的打仗,他倒好,一养就是数月,悠哉游哉。今日我有要事要见李密,你们莫要拦我,不然可莫怪刀剑无眼。”

‘呛啷’声响,翟弘已经拔出腰刀,斜睨下人。

下人互望了眼,只能道:“请翟当家稍等,我去请示蒲山公。”


下人匆匆忙忙的到了客厅,发现李密端坐正中,旁边坐着王伯当,低声道:“蒲山公,翟弘一定要见你。”

他话音未落,翟弘大笑着从门外走进来,“蒲山公,我看你气色不错,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怎么说你有病卧床?难道是蒲山公最近架子大了,也就瞧不起我了?”

李密咳嗽几声,手捂胸口,半晌才道:“翟当家何出此言,我李密绝无此意,只是最近的确身体不适,眼下稍有好转……对了,还不知道翟当家找我有何要事?”

翟弘大咧咧的坐下,‘啪’的一拍桌子,“李密,你手下张迁去打了颍川郡,是不是?”

李密微笑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翟当家,那又如何?”

翟弘冷笑道:“李密,你说的大错特错,不是瞒不过我,而是纸里包不住火!我要是不问,我只怕你就密下了这事情。可你莫要忘记了,谁在你落难的时候帮助了你,谁在你不得志的时候邀请你进入山寨,你不要忘记了,如今的瓦岗还姓翟!”

“这个我当然不会忘记,”李密沉吟片刻,“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翟当家明言。”

翟弘冷笑道:“你让张迁去攻打颍川,可抢到的金银珠宝却是没有上报,我想李密,你应该分到了最大的一份吧?这都是在瓦岗的旗号下才能抢来,你莫要忘本。”

李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约束手下不严,还请翟当家见谅。这样吧,一会我让邴元真去问张迁,绝对不会忘记把抢来的珠宝给翟当家一份,不知道翟当家可否满意?”

翟弘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不过要快点。”

李密点头,翟弘耍够了威风,扬长出了大门,对手下道:“什么蒲山公,我看也是不过如此。”

众手下都是赔着笑脸道:“在瓦岗里面,除了大当家外,也就翟当家能够这么威风!”

有人倒还头脑清醒,提醒道:“翟当家,当初在大海寺之前,李密的功夫不弱,你倒要小心。”

翟弘撇撇嘴,“真的不错?我只见到他被张须陀杀的四处逃窜,后来要不是秦叔宝出来,他还能活到现在?再说这瓦岗本来就是我弟弟所有,他算老几,只要我不高兴,随时都可以赶他走!”

众手下都是点头道:“那是,那是!”

一阵狂笑传到厅中,王伯当怒气上涌,愤然站起,“先生,这翟弘未免太过嚣张!”

李密皱眉摆手道:“伯当,坐下。”

王伯当虽是愤怒,对李密还是言听计从,忿忿坐下问,“先生,翟弘这般辱你,你难道一点也不动气?”

李密笑笑,“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连这点羞辱都是不能忍受,怎成大事?”

“可我们难道就是一直忍下去?”王伯当握紧了拳头。

李密眼中掠过一丝厉芒,转瞬抹去,“伯当,翟让翟弘其实都不足惧。只要你我愿意,把这瓦岗连根拔起又有何难?可翟弘有一点说的不错,这瓦岗毕竟还是姓翟,如今江山未定,众匪争相归附,我们若是杀了翟让,只会让天下观望的英雄寒心。说不定分崩离析,就在眼前,伯当,你不用烦心,以后再听到此人啰唣,就当做狗吠好了。”

王伯当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李密却是微蹙眉头,想着心事,他这人向来推崇劳心治人。除了对付天下无敌的张须陀亲自出手,一直都是以奇谋巧计伙获胜。博得翟让的信任,攻金堤关,破荥阳,困张须陀,哪件事情都是针对敌手的弱点而攻。襄阳城的弱点就是徐世绩,徐世绩的弱点就是孝道,只要抓住这点,本以为攻克襄阳城不难,却没有想到铩羽而归。如今图穷匕见,襄阳必定会严加防范,再想智取只怕难过登天。

至于翟弘,随时都可以杀了,不用急于一时。可若是不能抢占了襄阳,自己就只剩下攻占东都的一条路。只要攻克东都,号令天下也是不难,只是……

正沉吟的功夫,下人匆匆赶到,“蒲山公,李文相求见。”

“请他进来。”李密有些诧异,暗想李文相本是魏郡巨盗,武功不差,骁勇过人。自己把他拉拢为亲信,派他进攻济阴东部的东平郡,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李文相走进来的时候,头上包扎块白布,还是血迹斑斑。

李密微皱眉头,“文相,可是有了麻烦?”

李文相有些羞愧拱手道:“文相误蒲山公所托,还请责罚。”

李密微笑拉着他的手坐下来,“胜败实乃兵家常事,文相莫要过于自责,到底何事,还请说说,据我所知,东平郡隋军并无名将,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吃亏才对。”

李文相羞愧道:“蒲山公,东平郡是无名将,我一路带兵东进,连破数县,可没有想到徐圆朗突然出兵偷袭我的后军,我并无防备,这才大败而归。”

“徐圆朗?”李密皱起眉头,半晌才问:“这么说东平郡已落入他手?”

李文相点头,“我听说北到东平,南到琅琊,尽归徐圆朗之手,他放言道,有他在东平,让我们瓦岗莫要打他们的主意,不然难免刀枪相见。”见到李密双眉一扬,李文相满是惶恐,“还请蒲山公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领兵前去攻打徐圆朗,若再失手,提头来见!”

李密摆手道:“文相莫急,我听说徐圆朗也算个是人才,一直无缘相见,我如今另有大计,需你等帮手,东平无碍大计,倒可暂缓攻打。为免后顾之忧,先找人和徐圆朗议和就好。”

“先生有何大计?”王伯当问道。

李密蹙眉道:“既然襄阳暂不可取,那我们当取洛口仓,此为天下第一粮仓,若是取下,攻打东都不缺粮草!可要防徐圆朗攻打我们,横生旁支,找谁去和他谈谈最好……本来呢,玄藻素有口才,为人谨慎,可当大任,只可惜他受了重伤,不利于行……”

“那我呢?”王伯当毛遂自荐。

李密笑着摇头,“伯当,你太过意气用事,不是上好人选。”他眉头微蹙,考虑着和谈的人选,李文相突然道:“蒲山公,我还有一事禀告。我攻打东郡败退之际,有一人却来归附,他说久仰蒲山公大名,特来投靠,只是这人不过是个书生,恐无大用!”

“是谁?”李密随口问道。

“他说他叫祖君彦!”李文相道。

李密正在沉吟,随口念道:“祖君彦?祖君彦!”

霍然想到了什么,李密长身站起,哈哈大笑道:“文相,快带我前去见他!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此子前来,我所谋可成!”

※※※

东平郡城的一家酒楼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进入酒楼,生意颇为冷清。

酒楼牌匾金边黑底,上书三个大字,天外仙!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直欲破匾而出。

自从徐圆朗攻克东平后,倒没有扰乱民生,众百姓放下心事,各行业生意如旧。

一人衣衫敝旧,背负一个皮囊,皮囊略长,里面好像装了条短棍。那人缓步走到楼前,望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喃喃道:“天外仙?”

他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一双眼虽大,可面容憔悴。

缓步向楼内走去,伙计上前拦道:“这位客官,这酒楼被徐大爷包了下来,恕不接客。”

那人淡然道:“我就是你们徐大爷的客人。”

伙计上下了打量那人一眼,满是鄙夷,“徐大爷可没有说有什么客人。喂,你做什么!”

他说话的功夫,那人已经走进了酒楼,伙计伸手去抓,却被那人一把拎起,两脚腾空。

那人拎着伙计上楼,酒楼的老板、厨子、伙计都是大惊,从没想到这人竟然有诺大的力气,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上了二楼,找到正中的位置坐下来,放下伙计,解下皮囊放在桌子上,‘当’的一声大响。

伙计连滚带爬的下楼,那人并不理会,只是望着桌上的皮囊,喃喃道:“罗士信,是你和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第二九七节 将门

天外仙楼上,死一般的寂静。

罗士信只是望着桌上的那个皮囊,木头一样。

酒楼的掌柜早早的溜出去找人,罗士信也不在意,可嘴角却多了讥诮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长街远处,突然传来急劲的马蹄声。马儿来的好快,才从长街尽头响起之时,转瞬就到了楼下。

马上一人,长身玉立,英姿勃勃,只是抬头向上望了眼。

酒楼的伙计早就伸手指去,那人马上跃起,伸手已经搭住酒楼的栏杆。身形如同燕子般飞旋,轻轻的落在楼上。

一帮看热闹的都是大声喝彩,感觉那人飞将军一样。那人立在楼上也是洋洋自得,目光落在了罗士信的身上,蹙了下眉头。

上前两步,‘啪’的声,伸手拍在桌子上,缩回手的时候,桌子上留下了一道令牌。

令牌色泽淡银,上面写个火字,背景却是一条河流,树木繁森,纹理异常清晰,栩栩如生,令牌虽小,可上面图案复杂非常,令牌最下有两个小字,却是太平!

那人神色倨傲,漠视着罗士信,一言不发。

由始至终,罗士信甚至没有抬头去望那人一眼,只是目光从皮囊上落在令牌之上。

那人本等罗士信说话,见到他比自己还要狂傲,眼中怒气上涌,沉声道:“朋友哪位,即入天外仙,即见太平令,当知规矩。”

罗士信伸手拿起皮囊,只是一扫,令牌‘当’的声,落在了地上。

那人脸色大变,长吸了一口气,霍然拔刀,兜头砍了下来。

罗士信伸手震开皮囊,露出短棍一截,只是敲了下,‘当啷’声响,那人的单刀已经变成两截。

那人不由大惊,只怕罗士信趁隙攻来,连忙后退,慌乱中撞翻了张桌子,罗士信放下短棍,冷冷道:“叫徐圆朗来。”

那人本来自负不差,可见到罗士信举重若轻的击败自己,出手之快,实属罕见,却不改狂傲之色,“家父岂是你想见就见?你既然坐镇龙门,当知道太平的规矩,不出令牌……”

罗士信冷笑道:“太平四道八门,你不过是火门九流中人,你有什么资格让将门之人出示令牌?”

那人听到四道八门的时候就有些愕然,等听到将门之人的时候,收敛了狂容,半信半疑道:“你说你是将门中人 ?你难道就是……我爹说的……罗士信?你怎么今日才到……我爹其实一直都在等你!”

罗士信冷哼一声,却不回话。那人有些尴尬,拱手道:“罗将军,我叫徐昶,家父就是徐圆朗……”见到罗士信理也不理,那人心中暗恨,捡起令牌,却还是恭敬道:“我这就去请家父!”

这次他却是从楼梯走下,奔到楼外,拍马疾驰离去。

罗士信还是端坐在那里,可整个酒楼已经没人再敢啰唣。

徐圆朗北据东平、南占琅邪,在这里是跺一脚,地都颤三颤的人物,他的儿子徐昶嚣张些自然很正常。可这人其貌不扬,竟然比徐昶还要嚣张,那让他们怎么能不畏惧。

徐昶走了顿饭的功夫,急骤的马蹄声又从长街响起,紧如密鼓,十数骑快急的向这个方向奔来,声势震撼,一时无二。

就算看热闹的都散的一干二净,只怕伤及无辜,十数骑行到酒楼之下,戛然而止,动作齐整,身手都是极为的干劲利落,马术亦是精湛。

十数人翻身下马,徐昶伸手向楼上一指,当先行去。他身后跟着一个汉子,虬髯满面,摆手让众人楼下等候,自己和徐昶上了楼上。

汉子见到罗士信的时候,眼前一亮,带有喜意问道:“阁下可是罗将军?”

他走到罗士信身前,先是深施一礼,伸手拿出一块令牌,样式和徐昶并无两样,只是色泽呈现淡金,图案的背景却是浩瀚的海洋,正中写个‘将’字,令牌最下方也是写着太平二字。

罗士信望了半晌,身后入怀,掏出

一面令牌缓缓放到桌子上,竟然和汉子的别无两样。

汉子脸带喜意道:“原来阁下果真是罗将军,敝人徐圆朗!师尊说将军会在两月前就前来助我,我一直都在这附近等候。只是这两月来,天天等候,却没有将军的消息,这才无奈先攻东平,后克琅邪……这几日李密手下带人前来攻打,奶奶个熊,他们攻占了荥阳,真以为是中原霸主了,谁也不放到眼中……老子就让他们知道他们也不过如此!就是杀死个张须陀,李密自以为神机妙算,可要是没有将军你……”

他说到张须陀三个字的时候,发现罗士信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终于收声,讪讪道:“罗将军,这几个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不过好在终于来了。有你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罗士信只是望着桌面上的两块令牌,脸上有了悲哀之意。

“我不再是什么将军!”

徐圆朗哈哈大笑起来,“罗将军现在当然不是隋朝的将军,而是我们太平道的将军!将门之人,人数甚少,能得师尊提拔点拨之人,到哪里都是将军!”

罗士信听到太平道三个字的时候,眼皮不由自主的跳,那一刻的他有点精神恍惚。

“罗将军多半有些累了……不如……不如我先帮你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徐圆朗终于注意到罗士信脸色憔悴,暗自诧异。因为他们习武之人,向来内外兼修,少有疾病,罗士信这种样子看起来却是大病一场,不知道是何缘故。可他虽是表面看起来爽朗,心机也深,总觉得罗士信来的不是时候,也有些不同,可具体问题出现在哪里,他也不算明白。

徐昶见到罗士信的冷傲,父亲说了半天,他却像充耳不闻,不由心中极为不满,“罗将军……我爹在和你说话!”

他声调稍微高了些,徐圆朗慌忙伸手止住,“昶儿,怎可对罗将军如此说话!罗将军,请!”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罗士信却还是动也不动,徐圆朗不由有些诧异,强笑道:“罗将军……将门之人,向来都是师尊一手栽培,理应同声同气,你若真的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提出。徐圆朗若是能够做到,当会改过!”

他态度极为恭敬,罗士信终于抬起头来,轻声道:“将门之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哪个?”

徐圆朗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沉吟道:“其实不瞒罗将军,甚至几个月前,我都不知道罗将军也是太平道人,更不知道罗将军其实也是将门中人。师尊说张须陀死后,你当会来到这里,我这才知晓。”

罗士信沉声道:“这么说,到眼下为止,将门中人只有你我两个?”

徐圆朗微笑道:“当然不止我们两个,只是时机未到,所以师尊并不通知我们而已。罗将军,时机其实尤为重要,要不是师尊早早的将你安排在张须陀的身边,适时的倒戈,如今天下说不准是什么样子,又如何能轮到李密这小子称雄?”

“我没有……”罗士信突然嗄声道,只是话到中途,长吁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他脸上满是古怪,突然道:“你可知道萧布衣这个人 ?”

徐圆朗皱眉道:“你说是那个隋朝的右骁卫大将军?听说此人三年来,声名鹊起之快,实乃大隋罕见,后来他被张须陀追杀,不知所踪……”

罗士信又有了那么一刻恍惚,忆起当初地下宫殿之时。

那时候,自己的做戏颇为逼真,那时候,张将军对自己还是绝对信任!

有时候,信任也是一种压力。

想到这里的罗士信心口一阵剧痛,只觉得呻吟之声发自内心,却是没有一人听到。

眼前的徐圆朗变的模糊,张须陀那愁苦的面容却又浮现在眼前。

张将军要杀萧布衣,那是逼不得已,可他怎么又能想得到,他为了大隋江山,执意要诛灭的太平道就在他的身边?而且是他最信任之人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初的张须陀看似黄雀,看似布下了精妙的陷阱,却哪里知道,那个陷阱却是将自己埋葬!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又有哪个说的明白?可萧布衣到底是不是天书所说那样,或者说,那里的天书是预言或者是陷阱,罗士信并不知情!

他神色又是恍惚,徐昶见到,只以为他是狂傲,不由有了忿然之色。他身为徐圆朗之子,向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如今见到罗士信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可爹对他却是毕恭毕敬,如何能不恼怒。

徐圆朗却还能笑的出来,“不知道罗将军为什么提及萧布衣?”他显然消息远远落后于萧布衣,并不知道如今萧布衣占据了襄阳。看起来,他甚至还不知道边陲士族早就高举旗帜造反,他眼前的敌人一个是瓦岗,另外的却是东北方向的窦建德!太远的地方,他又如何能够顾及?

罗士信回过神来,轻声道:“我只怕他也是将门之人,而且是师尊手上的第一大将!”

徐圆朗脸色微变,失声道:“真的?将门之人都是师尊一手培养,他和我们也是一样?”

他惊骇的表情不似作伪,罗士信双眸一直盯着他的表情,见状心中困惑,缓缓站起来,“我要走了。”

徐圆朗愕然,“走?罗将军,你去哪里?”

“无论去哪里,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罗士信淡淡道。

徐圆朗更是诧异,“罗士信,你敢不听师尊之言?”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颇为严峻。

“我只怕他是想反!”徐昶大声道。

罗士信望着二人,轻声道:“我并非想反,徐圆朗,我今日来,只请烦劳你,若是见到师尊就说,士信以后,不再是将门之人。”

徐圆朗那一刻脸色颇为古怪,并非愤怒,而是畏惧,夹杂着惶惶之意,难以置信道:“罗士信,你在说什么?”

“一入太平门,终身太平人!”徐昶一旁喝道:“罗士信,太平四道八门,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身为将门之人,身负重托,见识竟然不如我一个火门之人,实在好笑。你今日敢走,背叛太平道,我徐昶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他话音方落,已经纵身前去,伸手拔刀,他忘记单刀已折,拔出断刀砍了过去。他不是不知道罗士信武功高强,可父亲就在身边,而且武功也高,二人联手,当能拿下这个叛逆。

徐昶主意倒是算的不错,可做梦也没有想到老爹根本没有出手。

他断刀斩出,离罗士信还是数尺的距离,罗士信已经伸手取了桌上的短棍。他的动作也不快捷,看起来有条不紊,可在断刀袭来之前,已经举臂刺去。

徐昶见到他棍做剑使,不由暗自冷笑。没想到‘崩’的一声响,短棍蓦然变长了一倍,前端弹出枪尖!锋芒一点,劲刺他的咽喉!

徐昶大惊,知道无法躲避,大叫了一声,僵硬不动。徐圆朗也跟着喊道:“枪下留人!”

寒芒顶在徐昶的咽喉,再也不动,罗士信手持长枪,稳若磐石,双眸望着徐昶,淡然道:“你这种功夫,这种莽夫,一辈子不过是火门的九流之人!”

徐昶汗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徐圆朗也是内心惊凛,终于道:“多谢罗将军手下留情,罗将军要走,我不会阻拦。可罗将军,你我都是将门中人,你当知背叛师尊的后果……”

罗士信持枪而立,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我自出生就被师尊收养,抚育十四年,教我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

徐昶本想出言讥讽,可枪尖寒芒让他喉间起了层冷疙瘩,不敢多言。

“师尊所言,我觉得天经地义,师尊所命,我断无不从。”罗士信脸上有了惨然之意,“我这辈子,欠师尊的实在太多太多!我十四那年,师尊让我从军去投张将军,我当是义无反顾,师尊并没有明言让我做什么,我一直跟了张将军六年……”

徐圆朗沉默起来,徐昶见到罗士信双目露出死灰之意,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跟师尊十四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师尊一句话,可跟随张将军六年,我知道了另外的一种活法。我堂堂正正的做人,明白这世间疾苦,更明白这世上也有仁义二字。张将军数次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只有跟随他尽心杀敌。”

徐圆朗半晌才道:“原来罗将军背叛师尊是为了张将军。”

罗士信笑笑,满是讥诮,“我是背叛吗,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接到师尊让我杀张将军之令时,惊骇莫名,不能下手。后来师尊改换了主意,让我带兵一走了之!我身负师尊养育之恩,不能有违,可以说是背叛了张将军!张将军数次救我性命,我在他送死之际眼睁睁的不闻不管,已经是卑鄙之徒。罗士信先负师尊养育之恩,后欠张将军的知遇救命之恩,可以说是十条命都不够偿还。可师尊教我武功,让我成名后,却又让我一辈子背负骂名,我觉得已还了他一切……”

徐圆朗终于说道:“我倒觉得罗将军此言差矣,想张须陀东征西讨,杀害义军无数,实在是众义军眼中十恶不赦之人!罗将军大义灭亲,当是众人景仰才对。”

罗士信右手持枪,左手却拍了下心口,“我也想这么想,可我骗不过这颗被张将军给与的良心!”

徐圆朗蹙眉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我虽然觉得亏欠师尊,可觉得亏欠张将军更多,能为张将军做到的唯一之事就是离开太平道!”罗士信沉声道:“徐圆朗,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些,请你将我原话转告师尊。”

‘崩’的一声轻响,罗士信已经收了长枪,背负皮囊在背,宛若从未出枪一般。

徐昶退后了两步,面色如土,却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徐圆朗轻叹一声,“罗士信,你今日如此做法,不怕师尊恼怒吗?”

罗士信冷哼一声,“师尊要取我武功,尽管前来,要取我性命,罗士信眉头也不会皱上一下。可我只欠师尊一人恩情,旁人若想取我性命,先掂量下能否躲过我手中的长枪!”

他说完这句话后,大踏步的下楼,再不回头。徐昶慌忙压低声音道:“爹,这小子虽然厉害,可我们楼下有十数个高手,不见得拿他不下!”

徐圆朗却是摆摆手,沉声道:“由他去吧,一入太平门,终身太平人,将门中人,岂能是说走就走!”

※※※

太平门人不见得说走就走,江夏郡守周法明却已经有了开溜的打算。

江夏城不见得守得住了,他却没有必要和江夏城的百姓共存亡。

如今的盗匪实在凶悍,简直比官兵还要凶猛。周法明接到豫章郡被攻克的消息,有些难以置信,他也隐约听闻如今江夏左近的巴陵、襄阳、义阳都在萧布衣的掌控之中,这让他终日惶惶。

其实通缉萧布衣的公文从下邳一路向西传递,虽是盗匪横行,交通隔断,可终于也到了江夏。可接到通缉公文的时候,周法明就把这公文当作废纸一样,如今人人自保,谁会没事找事的去缉拿萧布衣。

可萧布衣统领三郡,周边沿途各郡或观望,或惴惴,或有心依附,周法明其实也在思量。可他并看不起萧布衣,直觉中认为这人黄毛未退,乳臭未干,如何能成大器?

萧布衣控制三郡后,却并不急急扩充势力,这让他暂且放下心事,加固城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现在盗匪虽多,告急的公文也和雪片般的飞往扬州,可很多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周法明知道形势不妙,一直都在谋划退路,可他感觉无路可退。北方快要进入瓦岗的势力范围,西进却是有萧布衣虎视眈眈……

听说瓦岗势力大振,萧布衣也是威势不小,可在周法明眼中,这些不过都是鼠辈,并不是好的依附对象,自己堂堂郡守若是跟了他们,只会招人耻笑。

萧布衣和瓦岗迟早会前来取江夏,只是有先后之分。

但他没有想到不等这两方势力前来攻打的时候,操师乞竟然已经先攻克了豫章。

豫章就是江夏东南临近,地处鄱阳湖左近。操师乞急攻下豫章后,并没有停留,径直来取江夏郡。周法明准备的力量没有应对萧布衣和瓦岗,先和操师乞吃了一仗。

盗匪自从攻克了豫章后,取了官家的装备和粮仓,如今的装备精良,已经不逊官兵。

周法明在盗匪打来时还出兵接战,可发现这点后,退守城中,闭门不出。

盗匪三面包围,将江夏城围个风雨不透,好在江夏城另一面临江而立,盗匪毕竟不能把长江也围起来,也没有实力扼住长江,这让周法明逃命并不着急。

可就算逃命,也要悄悄的进行,想到这里的周法明叹息一口气,吩咐亲信抓紧时间准备。

※※※

江夏城东面数十里外有一烽火山,山峦连绵,中间的丘陵起伏。烽火山在江夏算是最高的山峰,历来都是兵家瞭望敌情的制高点。

盗匪横行,周法明又是退守江夏城,此处预警的作用早就弱化,甚至可以说是少有人烟。

山顶处,两人都是举目远眺,望着江夏城的方向。

“萧将军,我等还不出兵吗?”裴行俨立在萧布衣身侧,沉声问道。

萧布衣立在烽火山上,沉吟良久才道:“时机未到。这烽火山本是这附近的制高点,观察敌军动态颇为方便,操师乞竟然不派兵占领,只是一个劲的攻打江夏城,看起来也是有勇无谋之辈!以我们的力量,击退围困江夏城的操师乞并不困难,可困难在于,我们不见得能取了江夏城!盗匪万余的兵力围困都是攻之不下,我们不过数千的骑兵,想要攻城难上加难。”

裴行俨点头,“萧将军说的不错,可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机会?不如我们假装官兵,效仿智取襄阳城之法,骗开江夏城的城门,里应外合,然后一拥而入?”

萧布衣微笑道:“一之为甚,岂可再乎?当初取襄阳城就是冒险的举动,可也是逼不得已,我们是先取义阳,再加上有窦仲这个反骨仔,我们才能取下襄阳,可如今形势多少有些不同。首先一点是,周法明对我们满是戒心,其次是我们攻占巴陵后,就已经派当地的郡望前往游说江夏的周法明,可并不成功。周法明对我们深恶痛绝,只说要报效朝廷,差点斩了要去游说的郡望。”

“这家伙不知道好歹,等我们攻入江夏郡,第一个就是拿他开刀!”裴行俨恶狠狠道。

萧布衣笑了起来,“能得我们裴大将军出手,周法明也是好有面子。”

裴行俨也笑起来,一时间二人不像马上就要出征,而不过是去江夏做客。

萧布衣一直望着远方,突然目光闪动,望向山下,胡彪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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