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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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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定兴到了忻口山谷以南的时候,终于见到数百突厥骑兵在掳掠。人数比想像中少了很多,云定兴底气大壮,命令兵士围攻之。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云定兴以二十多倍兵力围攻敌手,终于击败了数百突厥兵,还抓住了几个,严刑逼供下终于明白了前方情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始毕可汗亲率四十万大军的时候,云定兴还是觉得两腿有些发抖。他也终于明白整个雁门郡除了崞县和雁门城外,都是落在始毕可汗的手上。崞县虽然没有失陷,可是齐王杨暕也是龟缩不出,让突厥兵基本无视。突厥兵目前是昼夜不停的攻打雁门城,双方都是死伤惨重。这些出来掠夺的突厥骑兵都是攻城之人,不堪劳苦,这次开了小差,出了忻口来抢劫,没有想到却和云定兴最先遭遇。
云定兴审问完突厥兵后,半个时辰的功夫,头发又白了几根,先让众兵士安营扎寨,带几个亲信在营寨中商讨,偏将副将都是束手无策,现在他们是进不得退不得。打几百个突厥兵还行,要是真和四十万突厥兵硬碰,这两万正规加杂牌的队伍恐怕活着回去的不会有几个。
可要是退,断然没有那个道理,要是让圣上知道,恐怕解围后第一个要斩的就是他云定兴。
“可我们总要做点事情吧?”云定兴望着一帮手下,拧眉道:“如今之计,只能坐等待援,不能做无谓的送命,想必圣上英明,会知道我们的苦心。我们积少成多,等到再来援军的时候,我们就能以雷霆之势击败突厥兵,解雁门之围。”
众手下面面相觑,都是说好,云定兴却是气的几乎吐血,心想这些无能之辈,也不知道为自己分忧,只会叫好。
帘帐一挑,李世民却是慢悠悠的走进来,几个副将才想呵斥,云定兴却是挥手止住道:“世民,我们正在商讨解围之事,不知道你有何妙策?”
李世民环望众人一眼,胸有成竹道:“世民不才,却也多少知道些眼下的情况。突厥兵四十万围困雁门城,我们这里虽有兵两万,可是精兵不过数千,训练有素的兵士也就万余,贸然出击的话,只怕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而已。”
云定兴心道,你说的就是废话,难道我不知道?可要听下文,还是陪出了笑脸,“那依照世民的意思呢?”
李世民伸手向帐外一指,“云将军,忻口群山环绕,地势连绵,突厥兵擅长马战冲锋,但在这种地势中却是发挥不出威力。我建议云将军率众进驻忻口,分散兵力……”
“胡闹,我们集中兵力还是不能抵抗突厥大军,分散兵力不是让突厥兵各个击破?”一偏将训斥道。
李世民不以为意,“既然分开和集中都是无法抵抗,那分开又有什么不妥?”
云定兴挥手止住部将的质疑,沉声道:“世民,你说下去。”
李世民郑重道:“云将军,如今我们能抵抗突厥兵的唯有地利而已。突厥兵如果知道我军到来,若是倾全力来战,我军必定无法抵抗。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将有限的兵力分散到忻口山谷山脉处,让兵士白日展开旌旗,在山谷内连绵不绝,夜间则是金鼓相闻,突厥兵疑心我方大批援军到来,说不定会望风而逃!”
众部将这次倒没有出声,云定兴犹豫下才道:“世民先出去吧,这主意我先考虑下再说。”
李世民微笑出帐,云定兴却是急急问道:“这主意可行吗?”
一偏将摇头道:“云将军,突厥兵又不是傻子,方才逃命回去的突厥兵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兵力?我只怕弄巧成拙,虚张声势,把突厥兵引过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云定兴其实也是如此想法,半晌才道:“疑兵之计本来就是虚虚实实,至于后果如何,那是谁都不知道的……”
“我觉得此法倒是可行。”另外一部将低声道:“云将军,李世民是李渊的儿子,又得到圣上的青睐,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我们现在进退维谷,绝对不可能出了忻口和突厥兵作战,既然如此,不如守住忻口牵制突厥兵,这主意是李世民出的,无论成或不成,他总要担当上责任,圣上就算责罚,也要考虑李世民和李渊,再说我们采用疑兵之计总比坐等待毙的好!如果突厥兵真的攻来,我们即不用送命,也可以为圣上分担突厥兵力,也算两全其美。”
云定兴大喜,“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速速按照李世民的主意来做。让众兵将分散进入忻口,若是突厥兵杀来,不必死战,退居扼要守住即可。”
※※※
云定兴在扯大旗作虎皮的时候,雁门城的攻防已经到了惨烈的地步。
血流成河,血染城池,无论是城上抑或城下,全部被血色弥漫,空气中充斥着死神的味道和大笑。
突厥兵已经杀出了脾气,不为钱财也开始死战上前,攻城到了如今,双方都是杀红了眼,攻的不顾身,守的不惜命。
所有的人好像飞蛾般的前仆后继,只为那个执着倔强的大隋天子!
始毕可汗这些天来亲自督战,很少合眼。众突厥兵见到可汗督战,更是勇猛,始毕可汗却是拧紧了眉头,心急如焚,虽然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却知道如今用的时间已经太久,他没有低估杨广,却低估了大隋兵士的死战之力。
他甚至有些怀疑得到的情报,也实在难以相信城中只有两万的守军,他的手下已经死了不止两万,可雁门城还是屹然挺立,丝毫不见守军有疲惫衰竭的迹象。
“可汗,忻口一带出现大隋的援兵,忻口山中旌旗十数里,夜夜击鼓鸣金,好像数量庞大。”一将快马赶到,低声说道。
始毕可汗沉吟半晌,“派人去探,如今攻城已经是到了最后一线,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将士领命出发,西日莫却是灰头土脸来到始毕可汗的身边,“可汗,不好了。”他低声在始毕可汗身边耳语几句,始毕可汗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好在只是一条线路出了问题,死了几百人。”西日莫急声道:“只要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攻占雁门城了。只是可汗,我听说忻口处金鼓不绝,好像有大军来援的迹象。”
始毕可汗冷笑道:“中原人狡猾,这多半是他们的疑兵之计。他们的皇上在这里,被我们攻的危在旦夕,若真的有大军到来,早就冲出来和我们交战,如何还在那里摇旗呐喊?鼓声呐喊正说明他们兵力不足,诱使我们过去而已。等到鼓声歇了话,那我们倒是要小心了,只是无论如何,今夜,雁门城一定要攻克!”
始毕可汗号令再出,无数突厥兵呐喊冲杀,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
第二百节 转折
杨广自从征伐辽东失败后,就很少有睡的安稳的时候。
他忍受不了自己的哪怕一次失败,可是他没有想到过征伐辽东不过是他失败的开始,也是他人生的转折,他在雁门城被围的时候,每晚都是在厮杀声中惊醒,满身冷汗。
他孤傲,但是他也害怕,他不怕死,但害怕死前落入突厥人的手上,那对他而言简直是个奇耻大辱,他实在难以忍受以前跪倒在他面前,俯首称臣的咄吉高高在上的望着他,趾高气扬。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高他一等!
他虽然是自幼钟鸣鼎食,只有别人羡慕他的份,可却始终觉得老天对他不公。因为他大哥出生就是太子,可他不过是晋王。他做戏了近二十年才赢得了东宫太子的位置,隐忍了二十多年才登上了天子之位,每次想起那二十年的日子,他就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意思,他要补偿回二十年来所受的屈辱和压抑,变本加厉!
站在城楼上,听到城下的突厥兵喊声震天,望见突厥兵的攻势如潮,杨广多少有些麻木。他也统军过,不过平陈的时候是父亲帮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要听从那些将军的建议,跟在后面领些荣耀就好。征伐高丽是他亲自统军,一意孤行,结果惨败而回,数十万大军回来的不过几千,可就算那样,他也没有怎么见过血。他不出征就在行宫,出巡就是呆在六合城,听着兵将的报喜或者报忧,别人的白骨堆出了他的伟业。
他没有想到过流血会有这么惨烈的时候,城中已经死伤惨重,杨广虽然没有问,可也知道,兵将们绝对支撑不了几天了。
援军不至,他们是否已经放弃了自己,杨广想到这里的时候,头一回没有愤怒,只有了讥诮!
血流的多了,也不会太热了,那失败的次数多了,耻辱的感觉是否就会弱了很多?
站在城楼上,杨广四周虽有兵士卫守,铜墙铁壁般,却是一如既往的孤单寂寞,还有深深的恐惧和厌恶,“宇文爱卿……”
“圣上有何吩咐?”宇文述影子一样的跟在杨广身边,实际上,他这辈子也的确是杨广的影子,杨广说的话,他从来没有反对的时候,所以他胜了败了都不会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夜半准备突围,把精兵都召集起来。”
“好,老臣这就去准备。”
宇文述退下的时候,群臣竟然都没有发言劝阻,这些天来,杨广不止一次说过要突围,这样死守是不行的,群臣也不止一次的劝说杨广,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守候到援军。杨广犹豫不决,劝劝又能挺上几天,可这一次谁都看出,杨广已经下定了决心,谁也都看出,这城的确有点守不住了。
“萧布衣,你意下如何?”杨广只是征询萧布衣。
“圣上是否要听实话?”
“当然。”杨广怫然不悦。
“微臣认为此时此刻,无论攻城抑或坚守,都是为山九仞……”萧布衣轻轻的叹息一口气道:“所以圣上,我的实话就是,只请圣上再坚持几天。”
“你要朕再坚持几天,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月?!朕听你的话已经等了太久。”杨广尖声叫道:“如今守城的兵士死了近半,守城器械不足,百姓的房子也拆的差不多了,省了又省,到如今也不过剩下几日的粮食,朕拿什么守城,用什么来抵抗突厥兵?难道真要等到全城兵尽粮绝的时候这才突围,那样朕有什么机会?”
萧布衣突然笑了起来,“回圣上,若依微臣所见,今夜极有可能是突厥兵的最后一次进攻,我们现在只要守住这一次就好!”
群臣悚然动容,杨广也是惊诧,“萧卿家此言何意?”
“圣上,大事不好了……”苏纳言慌慌张张的跑上城门楼,低声在杨广耳边说了两句,脸色如土。
杨广愣在那里良久,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众人都是不明所以,只有萧布衣听的清楚,暗自摇头,对杨广大为失望。
杨广不是个好君主,更不是个好将领,守城近月,萧布衣对这座城池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城中无论兵将还是百姓,都是奋勇当先,房子拆掉,材料拿去守城,百姓不但没有怨言,反倒冒着箭雨送到城楼,可杨广这个时候竟然要抛弃他们!杨广带着精兵突围,能否成功暂且不说,可杨广带兵一走,这雁门城转瞬即破,城中的百姓,不问可知,全部都会被屠戮。萧布衣一直劝说杨广守城,是因为相信杨广现在不会死,更是为了全城的百姓。
“城中井水突然枯竭了,井水枯竭了。”杨广有些失态的喊,“不祥之兆呀,萧布衣,你巧舌如簧,不知道这会儿还有什么说辞向朕讲?”
群臣又是色变,萧布衣不为所动,只是道:“井水枯竭……”
“井水枯竭不过是个自然现象罢了?萧布衣,你还要哄骗朕到几时?!”杨广打断了萧布衣的话头,忿然想要走下城楼,打算无论如何都不再听萧布衣的蛊惑。
“圣上,老臣有事禀奏。”来护儿突然道。
杨广勉强止步,并不回身,“何事?”
“其实城中井水枯竭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来护儿望了萧布衣一眼,见到他脸色漠然,轻叹一声。
“什么人祸?”杨广霍然转身,“你可是讥讽朕?”
来护儿连忙摆手,“老臣绝无此意,其实圣上,突厥兵先前攻城并不急切,突然间昼夜攻城,固然是因为攻城器械运来,更大的原因却是想要掩盖一个阴谋!”
“什么阴谋?”杨广失声道。
“始毕可汗此刻正让手下昼夜挖地道入城,如今只怕过了城墙,井水枯竭多半是他们挖穿了地下水源引起的……”
杨广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来护儿的衣衫,“你说他们挖地道入城,可你却是视而不见?”
来护儿不敢挣脱,只是摇头道:“并非如此,这是萧少卿的主意。”
杨广愕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的放下手来,“你们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瞒着朕吧?”
来护儿惶恐,“圣上,老臣不敢,只是见到圣上日夜忧心,老臣不想再以这种事情烦恼圣上。萧少卿警觉绝伦,早在几日前就听到地下有异响传来,他当下怀疑突厥兵挖地道入城,就和老臣商量。老臣本觉得突厥蛮夷之人,怎么会懂得如此法门,没有想到这几日细心观察,终于发现突厥兵居然四面都在挖地道准备入城!”
“来将军和萧少卿既然早就知晓突厥兵的动作,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苏威一旁问道。
来护儿点头,“萧少卿说,突厥兵定是以猛烈的攻城来掩饰挖掘的动静,攻城起则动土,攻城歇则停止挖掘,如今已有八条通道快过了城墙,突厥兵攻击愈发的猛烈,只怕今夜就准备里应外合的攻破雁门城。萧少卿想出一奇巧的法子,让老臣搜集水缸数十,分别的埋在内城墙的周围。缸口向上,让兵士昼夜监听水缸内传来的声音,早就清楚的知道突厥兵的挖掘进展和走向!”
群臣面面相觑,心道这是什么法子,只是来护儿既然说好,想必是有用的。
杨广有些紧张的问,“只知道进展有何用处,你们有什么办法破解?”
来护儿微笑道:“老臣早已准备妥当,突厥兵破土入城之时,就是他们毙命之日。突厥兵当初攻城就已受挫,如此猛烈的声势若在失败,老臣也是以为,军心受挫,多半也就无心攻城了。”
杨广犹豫良久,宇文述却是急匆匆的回转,“圣上,突围的兵力已经准备妥当。”杨广摆手道:“先让他们先去守城,过几日再说。”
※※※
始毕可汗冷冷的凝视雁门郡,心情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入城屠戮。
他等待的实在太久,这次看起来已经十拿九稳,中原人就是诡计多端,能够想出以攻城掩饰挖掘地道入城的方法,这在中原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心中盘算着地道这刻多半已经到了城中,始毕可汗马鞭一挥,如潮的突厥兵进行最后一次的攻城。只要数千精兵从地道进入城池,里应外合的打开城门,杨广定然内外难以兼顾,成为他的阶下之囚!
突厥兵如今也是聪明了很多,多队掩护,刹那间箭如雨下,射的城头守军抬不起头来,骑队冲到墙下,竖起了云梯,奋力向上攀爬。还有的兵士抬着巨木去撞城门,多点开花。
始毕可汗也是忍不住的催马上前,只等着城开的一刻,陡然间觉察到地面震颤了两下,始毕可汗愣了下,勒马不前。
攻城的突厥兵有的已经攀援到了城墙头,放箭的突厥兵暂缓放箭,城内军鼓声大作,无数城兵现出城头,这次没有放箭,却是倒出了烧的滚烫的热油!
无数突厥兵惨叫连连,从云梯上摔了下来,城内又是扔出了包着油布的火把,沾在云梯上,沾油即燃,篝火熊熊,不少突厥兵瞬间葬身火海。
始毕可汗怒容满面,觉得中原人实在是无不用在极端,他们守城不但用弓箭,长矛,就算滚油,开水,木材,石头都是用来守城,而且杀伤极大。
他们把滚油留在最后,也算狡猾,想必是滚油稀缺,只等着他们全力进攻,再一股脑的烧了他们的云梯。
可他眼睁睁的看着云梯被毁,却是无能为力,投石机也坏了好多,这次攻城的云梯要是烧尽,他哪里有巧匠做这个东西来攻城?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地道中奇兵,突然发现西日莫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身边,浑身和落汤鸡仿佛,不由大怒,“西日莫,你现在应该在城中!”
西日莫哭丧着脸道:“可汗,大事不妙。中原人太过狡猾,按照算计,我们都已经挖过了城墙,可是前方突然坍塌,被巨石堵死,地道内力量有限,再也挖掘不动,不等我们再有动作,前方突然好像有泉水涌过来一样。地道本来就是气闷狭小,被水冲满,地道中兵士几千人都是被活活的憋死!”
始毕可汗无力的放下马鞭,失神道:“你说什么?”
他当然听懂西日莫说的什么,可心中不想相信,前方篝火熊熊,厮杀惨叫,仿佛变成了杨广一张飞扬跋扈的脸,指着他向他狞笑道,你永远都被我踩到脚下!
鼓声陡然大作,城头上的兵士泼完滚油,放火烧了云梯后,见到突厥兵首鼠两端,纷纷挽弓搭箭,奋力向突厥兵射去,城中大石乱飞而出,箭矢如雨,逼的突厥兵连连倒退!
“可汗,我们撤吧。”西日莫目睹数千兵士惨死地道中,觉得是一生的噩梦,士气早削。
始毕可汗冷哼一声,“急什么,他们也是强弩之末……”
话未说完,远方突然飞奔一骑,大声道:“可汗,可敦的急信。”
始毕可汗怒喝道:“她说什么?”
这次南下,他是瞒着老婆出发,只因为可敦的力量也是绝对不容轻视。只想擒了杨广后,第二个收拾的就是可敦,哪里想到只是个雁门城就是近月不克。见到手下惊慌失措的表情,始毕可汗有了不祥预感。
兵士惊惶道:“启禀可汗,草原北方边境有乱,可敦急请可汗速速回转。”
始毕可汗怔了下,一股寒意涌了上来,“你可知道是谁作乱?”
“听说是大隋李靖带领精兵数万乘虚而入,攻打北方的族落,如今族落人人自危……”
始毕可汗冷哼一声,“一群蠢货,李靖要是真有精兵数万,知道我们在围困雁门,会不断我后路?他这种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的伎俩怎么能骗得过我?”
“可现在可汗不在,李靖兴风作浪,却是无人能敌。他从东到西打了千里,十数个部落被他一把火烧掉,损失惨重,如今他已经开始带兵攻打突厥牙帐,听说战况不妙。”
始毕可汗倒吸了口凉气,倒有些怀疑起方才自己的判断,虽然说突厥精锐尽出,可突厥牙帐毕竟还有大军把守,李靖居然敢攻,实在是天大的胆子。
“如今可汗在这围困大隋的皇帝,李靖却是攻打大汗的牙帐,可敦现在推举俟利弗设为草原带军首领,现在正带着集合起来部落兵士向大汗牙帐赶去,但只怕不敌,请大汗速速定夺增援。”
始毕可汗这才愣在当场,半晌没有言语。
忻口隋军的虚张声势他可以不在乎,雁门城的死命抵抗他也不在乎,甚至李靖攻打他的突厥牙帐,他也不见得在乎,可听说可敦和俟利弗设一块去了突厥牙帐,他不能不在乎。
如果说东都是大隋的心脏,突厥牙帐当然也是草原的心脏,占据那里,可以统帅草原的千军万马。可敦势力强大,积累多年,启民可汗的儿子不少,他咄吉能够当上可汗,还是在于可敦的力排众议,现在他和大隋翻脸,可敦忠于隋室,趁他不在,随时都可能推翻他这个可汗,另立新的可汗。让他们到了突厥牙帐,自己回去是不是可汗就很难说了。
相对擒住杨广和保住可汗这个位置而言,当然还是后者重要,只因为可汗的位置没了,擒住杨广还有屁用,再说眼下攻城器械准备又要很久,死抗能不能擒住杨广还是不得而知。
“回兵。”始毕可汗断然下令。
※※※
雁门城渡过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安静夜晚,安静是说没有人攻打,相对而言。可听着城外的人叫马嘶,谁都不敢放松了警惕。
只是城外漆黑一片,不知多少突厥兵在埋伏,谁都不敢到城外去打探。
杨广数着手指头算日子,越算越恼,当初东都被困,平定叛乱不过用了月余的功夫,现在只是围困就已经快到了一个月,这些手下,个个该杀。
萧布衣端坐城头,脸色平静,谁都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他时刻都在变化,从初出山寨的青涩热血,到如今的沉稳凝练,城府深埋,守城一个月,对于萧布衣来说,好像过了一年。只是他无论怎么变化,他身边的方无悔,还是守城的兵士,个个对他都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萧布衣虽是太仆少卿,可和兵士般一般的拼命,身先士卒,这守城的日子里面,无论突厥兵多么的凶悍,可从来都没有见到他退缩过。他以一挡百,极大的鼓舞了城头守军的士气,这一月来,守城兵将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名字,那就是萧布衣三个字!
萧布衣不如那些朝官般的大呼小叫,吃的比他们都少,做的比谁都多,又最早的发现突厥兵地道偷袭的计划,引水倒灌,淹死突厥兵无数,不然这一夜,就是他们的最后的一夜。
可如今,他还是铁打般端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疲倦,怎么能不让城兵敬仰尊敬?
东方破晓,曙光初现,雁门城外的喧杂终于告一段落,城兵们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道突厥兵总算安静了片刻,只是新一轮的攻城在什么时候,谁都不算清楚。
趁这难得的功夫,守夜的抓紧时间休息,轮转的疲惫不堪,却只能持枪守在城墙处,远眺突厥兵所在,只听到无主的马儿孤寂的嘶叫几声,清晨中颇为清越和嘹亮。
士兵们都是奇怪,极目远望,发现远方还是黑压压的,朦朦胧胧,见不到什么,突厥兵走了?谁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都是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
萧布衣却是调息完毕,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声道:“走了,他们走了。”
方无悔拄着长枪在打盹,听到萧布衣的声音,霍然惊醒。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萧布衣的身边,过着以前当城兵从未有过的刺激日子,可真的无怨无悔。他不怕死,只怕有朝一日突然醒来,萧布衣已经不见。
“萧大人,谁走了?”
“突厥兵走了。”萧布衣是城中所有人中最清楚形式的一个,到了这时,也是轻舒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的厮杀让他真切的感受到疆场的残酷,生命的廉价,杨广的多疑,始毕可汗的当机立断,还有那死神面前,一律平等的无奈。
别人对突厥兵会撤走都是不信,可萧布衣知道,李靖那面终于不负众望,可敦当然也会耍些手段,始毕可汗已经不能不回。可这一场仗,大隋虽是赢了,却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没有了李靖和他萧布衣,杨广此次会不会被抓,萧布衣平静的心中有了异想,怔怔的出神。
萧布衣说突厥兵走了,城兵都是不信,可又不想不信,低声细语传了出去,转瞬汇成了洪流,所有人都是振奋起精神,压抑不住的兴奋!
“突厥兵走了?”
“突厥兵走了,是萧大人说的!”
“萧大人说的,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突厥兵走了……”所有的人都是大声喊了起来,宣泄着被困惊惧和解围的兴奋。
这个时候的城兵,也不想去验证这个消息的正确,对他们而言,难得这片刻的放松,当然要尽情的释放。
萧布衣有些苦笑,却是并不劝阻,他感官敏锐,听觉敏锐,当初能在守城的时候发现来自地底的声响,自然能从嘈杂的喧嚣中分辨出,马蹄渐渐行远,他清醒的知道,突厥大军一夜已经撤的一干二净。
城兵互相传播着这个消息,很快到了众朝官的耳朵里面,等到杨广匆忙的走上城楼的时候,天边红日已现,蓄积着力量,准备冲破白云的素裹。
“萧布衣,你说突厥兵走了?”杨广向城外望过去,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尸体和散乱的马匹外,城墙前还有散乱的旗帜,鲜血凝固,一片狼藉,可突厥兵却是影子都不见。
萧布衣施礼道:“圣上,微臣昨夜在城头凝听,察觉突厥大军趁夜分批撤走,到天明的时候,已经撤的一个不留。”
宇文述皱眉道:“你听的,你耳朵这么管用?”他尽目望过去,虽然看不到突厥兵,却还是反驳道:“圣上,突厥兵久攻不下,说不定采用诈离之计,只等我等误以为解围出城之际,再派大军攻我们个措手不及,倒是不能不防!”
宇文述担忧说出,城上寂静一片,所有人都觉得,这也是大有可能。
杨广只想相信萧布衣说的是真的,可毕竟性命攸关,左右为难,但见到突厥兵不在眼前晃悠,总算是稍解郁闷之气。
“众卿家有何建议?”
来护儿上前道:“少卿听力敏锐,说的可能是真的。如果圣上不放心的话,大可从城墙上用绳索坠下几个兵士,四方打探,可这打探的兵士嘛……”
来护儿欲言又止,谁都知道这样出去,真的有突厥兵的话,那是九死一生,如何肯下城?
萧布衣上前一步,沉声道:“来将军说的极是,微臣愿往。”
方无悔热血上涌,心道自己这条命就是捡来的,萧大人说突厥兵走了,那肯定就是走了,“方无悔小兵一个,愿去北方查看。”
“我等愿往。”
见到萧布衣方无悔上前,‘呼啦啦’的站出十数个兵士,齐声请命。
杨广倒是愣住,头一次没有奖赏,也有人送死的,龙颜大悦,却是不能不奖,“站出来的每人赏白银十两。”
没有站出的不由有些后悔,转瞬又觉得此行大为凶险,这银子也得有命花才好。
来护儿将兵士分成三份,分别是向东,南,北三方打探,却让萧布衣向西去崞县查看动静。
城上坠下绳子,众人攀绳索下城,随意在城下找了匹无主的战马骑了,分头行动。
众人分散去探,杨广顾不得休息,只在城头守候,好消息频频传来,众兵士去了个把时辰就已经折回。
“回圣上,东,南,北三方向四十里内并无突厥兵的行踪。”
杨广舒了口气,却不肯打开城门,突然想起了个事情,“那他们可是去进攻崞县或者南下了?萧布衣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众人都在焦急中等候,又过了个把时辰,来护儿突然道:“圣上,少卿回转了。”
杨广举目望去,见到远方一个黑点来的极快,转瞬变大,等到再望的时候,萧布衣持枪马上已经清晰在望。
众人见到他驰的急快,不由相顾骇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萧布衣随随便便捡了一匹突厥的战马,竟然风驰电掣般,只是他如此疾快,可是有了变故?
萧布衣城下勒马施礼,高声道:“回圣上,微臣西去崞县,并不见突厥兵将,顺道向忻口方向驰了数十里,发现远方的山脉上隐约有大隋旗帜,想是突厥兵已撤,援军离此不远!”
他说的嘹亮,三军无不听的清楚,只见到萧布衣马上矫健如龙,金色的阳光披撒照耀,宛若天神,不由欢呼道:“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城欢呼阵阵,声可洞天,全为解围而欣喜若狂,并不再多去想什么。
等到众人欢呼渐歇,杨广城头上沉声道:“天佑大隋,三军勇猛,让突厥兵无功而返,守城兵将都有封赏,朕绝不食言。只是封赏一事要等后议,朕却要先封赏一勇冠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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