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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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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能够以少胜多,贼寇虽动辄十数万之众,却常常一击之下溃不成军,说穿了就是教道不明的恶果。年初我到齐郡,观张将军用兵之法也算中规中矩,可就是教道严明四字,足可让他百战百胜的。”

萧布衣轻叹道:“二哥说的极有道理,只是道理是道理,明白的人也不少,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和二哥一样训练出这等兵士。”

李靖缓缓点头,“三弟,其实你人也聪明,现在却不是统帅全军的将领,因为你太过亲和,和你这种人交朋友当然可以,因为你这种人真心为人,和你交友随心所欲,心情舒畅。可做你的手下却不行,因为他们会无所适从,世上人分多种,可有很多兵士是无令不行的。当年尚书令杨公其实不善谋略,却能百战百胜,你可知道什么原因?”

萧布衣沉吟良久才摇头道:“不知。”

他沉吟不是思考杨素的用兵之法,而是思索李靖对他的评点,他不能不说,李靖说的一针见血,极为准确。

“杨公能百战百胜,只是在于治军严格,赏罚分明而已。”李靖缓缓道:“杨公每次出军,务求驭众严整,每到行军打仗之时,先寻兵士过失斩之,多的时候有百多人,少的时候也有十数人的。”

萧布衣听的有些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是杀卒立威吗?只是这手段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李靖点头,“所以我说要论武功你是不差,要说领军打仗还是差的太多,杨公每次出军定要杀兵立威,流血盈前,依旧言笑自若。对敌之时,先令几百人冲锋,攻陷则已,若是不能攻陷却又生还者,无论多少,尽数斩之。如此一来,他手下的将士出战都有必死之心,是以战无不胜,才能成为大隋的名将。只是他虽然法度森然,可跟随他的将士,微功必录,寸功必赏,这比起一些将领带军攻敌,将士的功劳却被文吏篡改强过很多,是以将士反倒更愿相随杨公。”

萧布衣轻轻叹息道:“我才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人永远做不到的。”

李靖轻轻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好在你做的事情,有些人也是永远做不到的。”

※※※

李靖萧布衣交谈兵法良久,用过午饭,拔寨前行。李靖做事素来有条不紊,不急不缓,众人虽然赶路,却是很少感觉疲倦,不由都是暗自佩服李靖的调度得法,孙少方私下也是对萧布衣挑起大拇指,说什么萧大人果然有识人之明,区区的一个马邑郡丞也不简单,当初在东都之时,只是听说过李靖不差,今日得见,才觉得名不虚传。

萧布衣暗自好笑,心道自己识得李靖进而结交李靖多少还是因为知道李靖很牛的缘故,这和什么识人之明半点瓜葛没有的。

李靖任人褒贬,喜怒不形于色,众人过了紫河,在李靖的带领下,却是径直向北进发。李靖虽然久在东都,可算是不出门还是知晓天下事,但他对突厥地势也是不熟,一切所知不过是书籍上记载而已,所以在马邑早早的找了个毗迦带路。

毗迦还是一样的老,只是显然不是当初带众商人出塞的那个毗迦,李靖没有任由他走在前面,有空却是低声询问毗迦几句,很多时间都是沉吟思索,似乎要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要记在脑海中。

这里已入了突厥境内,只是还是比较荒凉,牧民牛羊多了起来,见到众人铠甲鲜明,都是有些不安,只是见到当先一面大旗,上写赐婚两字的时候,都是有些释然。

这里因为和大隋交界,很多人会说突厥话,也有不少突厥人识得大隋的文字,这些人虽然装备精良,可毕竟人不算多,应该不会起了什么争端。赐婚对突厥牧民而言,也不是陌生的事情,当年可敦嫁到突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数千人之多跟随,这次只有这几百人,想必是什么不得志的公主要嫁过来。

李靖把大旗让兵士举起来,宣告善意,倒是省了很多周折,一路上也少有人询问。

萧布衣记得自己当初出塞的时候,出了紫河是向东北进发,那里是仆骨和拔也古的所在,这次是向北,虽然和去蒙陈族并不是南辕北辙,却也是始终拉不近距离,不由若有所失。他来到了草原,本想见蒙陈雪一面,如今看起来却和蒙陈雪的蒙陈族越行越远。

草原如此之大,天色苍苍,四野茫然,行进永远无穷无尽般。

萧布衣见到李靖询问毗迦告一段落的时候,纵马过去问道:“二哥,你难道还会突厥语?”

李靖点头,“会一点。”

萧布衣汗颜,“二哥有什么不会的?”

李靖想了半晌才道:“生孩子不会。”

萧布衣和李靖不约而同的笑,萧布衣没想到李靖还会和他开这种玩笑,不解问,“我看二哥对突厥地势也不熟悉,却会突厥语,不由有些奇怪而已。”

李靖望着远方的连绵山脉,突然问道:“三弟可知道为兄现在多大的年纪?”

萧布衣见到李靖一张沉稳少有表情的脸,半晌才道:“三十出头,四十不到?”

李靖笑笑,伸出右手道:“不知道兄弟真的不知,还是想让我宽心?其实为兄再过五年也就到了知命之年。”

萧布衣愣住,他当然知道知命之年是多大,知命之年又叫半百,也就是五十的意思,他还没有想到过李靖竟然这么大的年纪。这么看来,虬髯客是为三人中的老大,岂非要到了五十多岁,可从他面相倒是看不出来,这两位老大哥以当他爹的年纪,和他拜把子,倒也是很给他面子的事情。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李靖怅然道:“为兄眼看知命之年,却终是一无所成。只以为终会碌碌无为,却没有想到这半年不到,两次领军。”回头望了眼三百兵士,李靖微笑道:“虽人数不过三百,却是我生平最为愉快的事情。”

萧布衣安慰道:“二哥不必颓唐,想姜太公好像八十多才出头才被人重用……”

“八十?”李靖嘿然而笑,“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为兄年不过十六,就调为长安功曹,本以为大隋初定,外患频频,会学霍骠骑般年少成名,东征西讨,为大隋立下不世的功业。”

萧布衣只能苦笑,霍骠骑当然就是说那个年少成名的霍去病,那个大汉的战神霍去病!那个让凶狠剽悍的匈奴人也不得不哀唱,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的霍去病。

可惜霍去病成名的早,死的更早,虽是百战百胜,六伐匈奴,却还是二十出头病死,这样的人生,是流星般的闪烁辉煌,灿烂一现,却是无法挽留。

“可为兄没有想到这功曹一当就是七八年。”李靖淡淡道:“然后总算荣升了点,当个殿内直长,一晃眼就是十年的蹉跎。随后又是做了汲县令,安阳县令,三原县令,俸禄每年能加个一石,可离为兄的当初的志向却是越来越远。”

萧布衣望着李靖的目光复杂,却是沉默,他知道这时候的他只需要听即可以。李靖一路仕途,看似缓慢升迁,却还是属于不得志的那种。这些官职对旁人来说或许不差,可是对李靖而言,只有三个字,不喜欢!

“霍骠骑传世八字,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李靖轻轻叹息声,“为兄当时也是心驰神往,可碌碌无为十数年,这时候碰到了大哥和红拂……”

他的脸上露出点缅怀,像是伤感,又像是怀念,“那时的红拂正是如花般的年纪,如花般的容颜,我那时心灰意懒,她却只是安慰我道,生不逢时,非我过错。我知道兄弟并不满意你嫂子的为人,可是你看着我这二哥的面子上,不但给了她足够的面子,这次还是以美玉相赠……”

他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下去,萧布衣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二哥何必再提。”

李靖沉默良久才道:“你嫂子现在的确有些势利,不过很多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贫贱夫妻百事哀,荣华富贵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任谁都是看到你的风光,我听说很多士族都是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的,就算李渊那老鬼虽然升官做了个安抚使,却好像把女儿留在东都守家,我猜他可能想要以李采玉来拉拢你的。”

萧布衣大汗,苦笑道:“二哥想的太过太马行空了,我如今和李采玉不过只见过一面了,谈什么拉拢?”

李靖哂然一笑道:“为兄几十年的眼光,很少看错的。只是布衣,你要记住,风光无限对你示好之人切不可托以真心,患难之际能对你不离不弃的才是你一生之伴。你嫂子本是尚书令杨公的侍女,后来在你二哥落魄之时看重我,毅然决定私奔跟我,让为兄一生感激。好在当初尚书令杨公颇为豁达,不以为忤,也不追究,不然为兄恐怕当年就会开始亡命天涯的。”

萧布衣笑,“杨公领军严峻,没有想到倒还能成人之美。”

李靖脸上露出感激之情,半晌又道:“当初为兄又遇见了大哥,我看的出,大哥也是喜欢红拂,只是可惜为兄当初已对红拂不能分开,倒是有些愧对大哥……”

萧布衣摇头道:“二哥此言差异,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人生就是如此,你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爱你的人不见得你会爱她。可若是她也爱你,你也爱她的话,分开拒绝都是残忍无可奈何的事情,若是还故作伟大的把她推给别人,那就是兄弟我都不认可的事情。”

李靖沉默了良久才道:“三弟,谢谢你。”

“对了,我听说当年大哥和你还有嫂子好像轰动了京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布衣好奇问道。

李靖笑笑,“当初红拂貌美如花,自然引来登徒子无数。李阀一人要强抢红拂,为兄恼怒之下失手杀了那人。李阀那时就是权利滔天,当下要治为兄的罪名。大哥却是挺身而出,夜到李家,在墙壁上写下杀人者张仲坚是也,又在那家床榻头放了把匕首,无声无息。”

萧布衣心想能让李靖都恼怒的,那人也是有点本事,不过当年的李靖说不定也是年少气盛,远不如现在的沉稳,不想过多的探寻细节,微笑道:“大哥武功高绝,做这种事情倒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靖脸上又是感动,“大哥用意明显,就是警告那些人莫要和我为难。那家虽是权大,却是畏惧大哥的绝世武功,再加上本来就是理屈,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只是从那以后,大哥就开始被官府通缉,以他的武功,当然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又有哪个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哥因为这件事很少在京城公然露面,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派去做个员外郎,官阶不变,只是整日和牲畜打打交道了。”

萧布衣这才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暗想李靖如此大才,居然不为大隋所用,本来以为是杨广没有眼光,可却没有想到一切原来是李阀暗中捣鬼,对于李靖这样的人,让他去当弼马温,实在是比杀了他好不了多少。

转念有些心动,萧布衣突然想到李靖能由员外郎做到马邑的郡丞,固然和自己有点关系,可说不定也是因为李阀倒台的缘故。

“为兄这数十年一直不得志,无事的时候除了研究兵法外,就是研究西域,吐谷浑和高丽等国的风俗地理,顺便学习了他们几个地方的语言。”李靖笑道:“其实不止这几个地方的语言,就算波斯语为兄也会说些,本来以为此生无用,没有想到碰到贤弟后,为兄算是苦尽甘来,这才能和毗迦说上几句。”

萧布衣想起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的时候,大有感慨,李靖已经年近半百,却不自怨自艾,厚积薄发才能成就一世伟绩,看起来绝非侥幸。

二人并辔前行,边走边谈,倒是少有的痛快。

“如今我们已经走了数日,前方不远就是铁山了。过了铁山再行一日,估计就能到叱吉设的领地。”李靖挥手指去,只见到前方山脉连绵,群山呈铁青之色。

“铁山?这山上产铁吗?”萧布衣笑问道:“不然怎么会有这个称呼?”

“三弟说的不错,突厥冶铁一绝,这铁山倒是冶炼兵刃的上等资源所在。”李靖凝望着远山,“想霍骠骑踏破祁连山,死后陵墓也做祁连山状,为兄死后,只望能以铁山为陵,此生不虚度矣。”

萧布衣一旁道:“有志者事竟成,以二哥的本事,未来的年月定然能不让霍骠骑的。”

李靖笑笑,不等回答,目光一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萧布衣也见到远方一个黑点,逐渐变大,一骑飞奔而来,正是李靖派出的前哨游弈使。

李靖领军,向来注重前哨打探,做到知己知彼,每次都是两个游弈使交替前行打探消息,那人奔驰的如此之快,显然是有了急事。

那人不等下马,已经大声疾呼道:“李大人,前方出现马贼一阵风!正向这个方向冲来,请大人速做定夺。”

第一九零节 斩风

游弈使喊声极大,所有的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孙少方等人脸色微变,显然也是听说过一阵风的名声。

李靖并不慌张,沉声问道:“一阵风有多少人 ?”李靖这次出塞虽然是个赐婚副使,可对草原的了解远比萧布衣要多的多。他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实际上他在东都的时候,就对突厥早有研究,在马邑的数月,更是知晓良多,对于一阵风当然清楚。

一阵风在李靖眼中,是除了好事不做外,什么事都做的一伙马匪,听说就算始毕可汗拿他们都是无可奈何。他们纵横草原,奸杀掳掠,无恶不作,不但商旅痛恨,就算草原之人也是深恶痛绝。

“来骑大约百来人。”游弈使急声道。

孙少方笑了起来,“一百多人,那我们这些禁卫都可以收拾了。”

“一切听李郡丞的吩咐。”萧布衣扭头道:“少方,一阵风他们死多少无所谓,可是我们没有必要拼命。”

李靖混铁枪一挥,沉声喝道:“列阵,三才。”

三百兵士霍然变化,却是井然有序,一队持弓挺前,两队纵马后退,分层列开,彼此之间分开大约有十数丈的距离。

李靖看了萧布衣一眼,“三弟带禁卫退到最后就好。”

萧布衣点头,一挥手道:“跟我走。”

二人各发号令,倒也井井有条。孙少方当先跟随,众禁卫互望了眼,紧紧跟随,孙晋嘟囔了一句,“不就是百来个马匪嘛,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吗?”

孙晋圈马跟随众人,话音才落,只感觉到地面微微颤动不已,不由回头望过去,只见到远处地平线转瞬间涌出片黑云,中间夹杂着妖艳的红色,仿佛暴雨前诡异的乌云般,刹那间涨大,再过片刻的功夫,乌云夹杂着亮色已经张牙舞爪的弥漫过来,速度极快。乌云不过是先兆,转瞬有轰轰隆隆的雷声鸣响变奏,紧如密鼓般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口上,压的无法呼吸。

众禁卫终于脸上变色,他们打仗的时候多数都是讲求单打独斗,群殴当然有过,不过都是散乱没有章法,和萧布衣一路南下,在雍丘大船上那种打斗算是他们常见的模式,很多人都是散漫慵懒,如何见过这种冲锋陷阵的阵仗。

来的虽然只是有百来个马匪,可是全力冲刺之下,无形中感觉天边的火烧云落下地面,被狂风席卷而来,马儿未到,声势摧人!

马匪清一色的黑马,黑衣黑裤,披着红色的披风,见到赐婚的队伍,更是兴奋,呼啸喊喝,声可动天。当空暖阳一照,落在他们手持明亮的马刀之上,半空中泛起寒光阵阵,萧杀一片。一阵风名不虚传,疾驰前行,有如狂风席卷大地般扑面冲来,不可一世。

众禁卫方才懒洋洋的不肯退,见到马匪冲过来的时候,只怕退的不够快,转瞬之间已经到了三百骑兵的最末,面面相觑。对方虽然只是百人之多,自己这方也有三百多人,可是在一阵风冲锋的威势之下,竟然生出渺小,不堪一击之感。

队伍最先之人头戴毡帽,黑巾罩面,身形彪悍,端坐马上凝重非常,一双眼眸有如鹰隼般的锐利。

萧布衣虽不畏惧,却是感慨,当初他们山寨七人被数十突厥兵围攻追赶的时候,就觉得突厥兵的凶悍勇猛,可比起眼下的一阵风,还是稍逊一筹。怪不得一阵风能够驰骋草原,纵横多年,只是以这种威势冲劲而言,绝非某个部落仓促间所能抵抗。

李靖横枪在前,疾风扑面过来,衣襟猎猎而动,人不稍动,马如铁铸。望见一阵风匪盗个个手持马刀,呼啸而来,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之意。众禁卫从未见过李靖出手,可是见到李靖山一般屹立在那里,并无怯意,倒是由衷的生出敬佩之意。

疾风知劲草,岁寒见后凋,只凭李靖持枪临风屹立,不惧飙风般的一阵风,众禁卫已经无人能够做到。

李靖只是凝视一阵风的动静,并不下令。一阵风来势不减,只是风卷寒光,陡然弱了些。李靖毫不犹豫的挥枪断喝,“射。”

他射字出口,身后百来兵士挽弓怒射,空中利箭齐聚,宛若一把尖刀插了过去,正中一阵风队伍之中,利箭齐射凝劲,宛若重锤拍击水浪,镰刀横过麦浪。狂风怒吼声,战马悲嘶‘咕咚咕咚’倒在地上,战马摔倒在地,十数名悍匪止不住惯性,被狂风卷起般冲天而起,张牙舞爪的叫喊,只是恐惧之意远远过于方才的兴奋厮奔。

利箭将密集的一阵风撕开条裂缝,一阵风队形瞬间稍乱,领头的大头领鹰隼的双眸也是有了诧异和震怒,他只以为对方虽是隋兵,有些战斗能力,可充当赐婚使护送的兵士又会有什么能力?只是利箭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竟然让他浑身战栗,这队人马的战斗力如此之强,实在是他草原少见。

一阵风席卷草原在于出乎不易,草原突厥兵虽多,但却是组织程度很低,各部落之间自治权利极大,反倒分散了实力。草原的骑兵若是真的聚集起来,绝对是股浩瀚的力量,可事实上是,一阵风碰到的突厥兵很多时候都不如他们的人数。他们所到之处,只凭声势威名就能吓的族落众人落荒而逃,偶尔出现勇士也会被他们斩成肉酱,对他们形不成有效的防御。

他们突如其来,倏然而去,往往在掠夺对象还没有形成有效抵抗时候,就被他们冲的七零八落,所以他们不需要什么弓箭,只凭胯下的快马,手中的马刀就足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次来洗劫赐婚使也是毫不例外,在大头领的眼中来看,隋兵只会比草原的勇士更加不堪一击,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面对隋兵居然训练有序,面对一阵风的威势居然毫不畏惧。

马匪队形稍散,冲击力只是缓了一下,众马匪已经知道这队官兵不好对付,他们毕竟作战经验丰富,伴随着利箭惨叫声中,早早的勒马想要从侧翼迂回攻击眼前的这支部队。长弓利箭只在远战有用,他们虽然死伤不少,但是毕竟拉近了和官兵的距离,只要让他们再上前一段距离,他们绝对有信心将这些弓箭手斩于马下。他们纵横草原,在于他们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强悍,短兵相交,他们不信任何人能挡住他们的马刀!

可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拉不进和官兵的距离,李靖一轮长箭射完,毫不犹豫的喝道:“散!”

百名官兵霍然散开,勒马先向两翼退后去,居然抢先在马贼之前。众马贼愕然,才要追击,散开的官兵潮水般退却,潮水未消,后面怒浪般的又冲出了一队官兵,弓弦拉动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

长箭再射,阳光刀光还有箭头的寒光交织在一起,天地先是一静,再是破空振耳之声嗤嗤不绝,众马贼惨叫声不绝于耳,队伍再也不能维持整齐一致。他们从未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错落有致,对方或许功夫不行,马术不行,单打独斗十个不如他们一个,可只凭动作一致,弓箭射长的优势,已经完全遏制住他们的冲击之势。

武功高强的马贼还能用刀拨开利箭,武功稍差的马匪已经连人带马被射的和刺猬仿佛,大头领拨挡利箭并不慌乱,只是战马却是再也不能上前半步。马匪慌作一团,只是噩梦显然没有做完,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发出的命令,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惊天动地,骇人心寒!

矛!

紧接着命令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长矛奔刺过来,势大力沉,虽无利箭般迅疾,但是劲道却是更让人难以阻挡。两队兵士以箭阻挡敌阵,射完一轮后不再拉弓,迅即的散到两翼,第三队兵士却是纵马急冲而来,厉喝一声,顺势掷出了手中的长矛!长矛出手,空中光影纵横,掷出长矛的兵士却是‘呛’的声拔出腰间的长刀,等候将军的下一个命令,神色凛然。

兵甲铿锵中,人马喝嘶声不绝于耳,半空中光影纵横,杀气弥漫,红雾凄迷,将场中之人脸色映照的苍白迷惘。光影仿佛死神的手臂,狰狞狂笑中,半数马贼已经被取去了性命。

马贼狂风般的攻势被官兵的三拨反攻瓦解成无形,虽没有哭爹喊娘,也没有大头领的命令,却是忍不住的勒马倒退想逃。

李靖再喝一声,发出了第四道命令,“冲!”

他命令简洁有力,显然是要归功平日的训练有素,他立在当场,有如战神般的凛然,只是每一个命令都是得到所有兵士的无条件执行。主将虽是不动,却如定海神针般让兵士心中定然。

紧接着冲锋之令后,是方才散开的骑兵迅疾的汇聚,前两队顺势左右两翼掩杀,第三队兵士变成正面冲锋,长声呼喝中,矛头闪烁,腰刀泛寒的分三路向马匪们杀了过去。

众禁卫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草莽打斗和真正疆场训练有序的作战大有区别,打斗是谁的武功高强谁老大,可疆场是谁的力量拧在一块谁老大!萧布衣见到前方李靖坐镇其中,只凭几个命令和手中混铁枪的指挥就让阵型变化莫测,却是井井有条,有如武林高手出招般飘逸不羁却又节奏鲜明,又如泼墨山水般挥洒豪放却又淋漓尽致,瞬间有些明白前几日懵懵懂懂的教道严明四个字。

如果说几日前李靖还不过是教他领军打仗的理论基础,这次却是借鏖战一阵风之际将战法精髓精确的展示在萧布衣的面前。

他可如李靖般的镇定,可是他不能让手下和李靖的士兵般的冲锋陷阵,只因他做不到令出如山四个字。

数百兵士散聚有序,从方才的布阵,保持距离,长箭迟滞敌方的行动,到突袭反击,长矛割裂对手的阵型,到主力完成攻击,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已经算是发挥了三百骑兵劲弓长矛的巅峰之力。一阵风虽然看起来势不可当,在李靖的分割切化下居然变的纸糊一般。在这种梯队交叉进攻中,所有的兵士都在作战,汇成的力道衔接的天衣无缝,碧海潮生般锤锤砸在一阵风最脆弱的部位,一阵风不再是狂飙飓风,转瞬间已经变成了轻烟般,开始四散飘逸。

一阵风他们终于等到了官兵进行他们向往中的短兵相接,可是马匪已经无心恋战,大头领第一次遏制不住手下的退却,无奈勒马倒转向后狂奔。他败的实在不甘心,他甚至没有出招过,李靖根本不给他出招的机会!

战场上纵横捭阖,兵甲错乱,李靖只是手持混铁枪,却是少有动作,任由长矛利箭呼啸而过,凝立阵中,单凭这份镇静,就让众禁卫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大头领转身败逃,李靖终于有所行动,纵马前行,发出了第五道命令,追!

他从交锋到追击一共只说了五个字,却是已将一阵风打的七零八落,三百兵士居然无一损伤,只是一阵风却已经丢了大半的人手!

李靖追字出口,连人带马已经到了队伍最前,他一马当先,众兵士紧紧跟随,却无一人超越李靖的马头,李靖纵马奔的不算最急,却是带队紧紧的跟在一阵风后面不远,转瞬已经冲出了数里。

萧布衣头一回没有出手,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出手,这种交兵虽然不过数百人,却远比他当初千军之中还要惨烈的让人心悸。只是李靖带队追了出去,萧布衣这才醒悟过来,带领众禁卫紧随其后,只怕有变。

大头领怒不可遏,他纵横草原数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上次就算败给黑暗天使,也是因为敌手施展暗算,可就算那样,对手也没有因此讨好,同样死伤不少,这次前来行劫赐婚使,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有想到赐婚使是哪个他还没见过,就被对手杀的落荒而逃。

听到身后蹄声阵阵,对方并不舍弃,大头领抬头向远方望过去,怒从胆边升,突然大喝一声,“回转,杀!”

本来他喝令一出,众马匪就应该圈马回转,杀对方个回马枪的。这招他以前也是经常使用,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可以前都是诈败,这次却是真逃,众马匪难免有所迟疑,勒马之际,见到大头领已经向回杀去,一些人还是踟蹰不前,另外一些手下却是畏惧大首领的手段,只好跟随。

大头领本来不是这么冲动之人,他也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可李靖不紧不慢的紧追不舍却追出了他满肚子的火气,他这刻不顾一切只有一个念头,杀不了赐婚使,却要杀了这个让他惨败的狗官!

他勒马回转,向回飞奔不过刹那的功夫,两队相冲,彼此脸上的毛孔都是可以见到,大头领带队计算着距离,脸上黑巾遮挡,眼中却是流露出刻骨的寒意。李靖见到马匪回转,铁枪一挥,沉声道:“止。”

三百骑兵有令必行,有禁必止,李靖勒马停下,三百骑也是不约而同的勒马,齐整的动作让人心寒。眼看众马匪反冲过来,李靖神色不变,再挥铁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射!”

他指挥士兵就和他对敌一样,只肯用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好的结果,这个距离在他眼中来看,不射箭杀敌实在是浪费。

众兵士早就挽弓搭箭,羽箭飞蝗般射出,前方又是惨叫连连,人马坠地,刀甲锵锵,瞬间鲜血染红碧草黑土,大头领双目尽赤,厉喝一声,人却从马背上飞落,滚到在地,几个急转,躲过凌空的利箭,已经到了李靖的马前,大喝一声,长身而起,一刀向李靖劈了过来。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大头领虽然是贼,可是知道杀了李靖,就极有可能扭转颓势。这人就是骑兵之魂,更像是骑兵之神,只是无论神鬼,他都要杀,他这一刀凝聚一生之力,几乎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这一刀下去,大隋将领之中,只要不是张须陀在对面,他当能一刀斩之。他从来没有见过李靖,这人更和他印象中的将领没有一个吻合,就是这样一个无名之将,他没有理由杀不得!

大头领飞纵而起,有如苍鹰般的高高在上,长刀劈过,宛若晴天闪电般的快捷猛烈!

李靖眯缝着眼睛,嘴角一丝讥诮,轻叱一声,出枪直刺而出,他出枪的招式平和中冲,看起来并不迅疾华丽,只是大头领单刀离李靖头顶还有一臂距离之时,他的长枪已经刺到大头领的胸口!

大头领胸口鲜血那一刻差点冰冻凝结,他从来没有想到此人的枪法居然如此高明。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李靖只是挥枪直刺而来,无任何招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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