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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后院大管家-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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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说完歇斯底里怒吼起来，眼珠布满血丝，让人望而却步。
“我的港湾，他们一个个击碎，我为何还要为他们效忠？他们拿什么让我效忠？你说，你倒是说啊。”
军医无言以对，看着如同疯魔一般的晨曦，他不知该说什么。身为臣子，忠义为本，但是身为君主，理应仁德为容。大胡如此行径，实在是寒了人心。
“徐公子现在虽然没有自主进食能力，但是若有外力让他进食，不是没有办法。”
军医也是世代效忠晨家的将士，特别是对于晨攀，他极其尊重。若是晨曦真的举旗造反，亲手破灭了大胡王朝，他无脸下去面见晨攀。
“只要他能进食，加以辅药，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军医沉吟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可是这人连意识都快没了，根本吞不了东西下去。吞不了东西，就补充不了身体机能，就算有仙丹也救不了啊。
倒是绝望之中的晨曦反应过来，她的双目忽然闪烁出光芒，她现在满脑都是“外力”二字。
只要有一丝机会，晨曦都不想放弃。当下站了起来，看了眼徐铮，小脸一时间有些殷红，道：“你去将辅药与稀粥搅合端来，快点。”
第621章：此女只应天上有
军医仿佛也想到了什么，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过，古怪看了眼床榻上的徐铮，又看了眼美若天仙的晨曦，无奈摇头。
这小子不知道撞了什么****运，真是好福气啊。
晨曦身为镇国神将晨攀的独女，文武双全更是美若天仙。这天底下倾心于她的贵家公子只怕都能从燕崖城排到临安去，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一亲芳泽。
“还不快去？”
听闻徐铮还有救，晨曦神经也不再那么紧绷。见得军医老脸古怪，当下窘迫不已，头也不回喝道。
军医苦笑一声，抱了抱拳，转身离去。过了好一会，却见他端着一碗白里泛着淡黄的稀粥走了进来。
将稀粥递给晨曦之后，军医又忍不住看了眼徐铮，心中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活了几十年的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当下不再停留走了出去，还贴心为晨曦打算，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呢。
晨曦小脸殷红，如同红彤彤的大苹果。这一刻，她从疯婆子的模样变成了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看着徐铮眼神闪烁。
“唉，那****为我吸毒，今日我为你进食，晨曦，不想亏欠于你。”
随便找了个借口，也顺便给自己打了打勇气，晨曦不再犹豫，端起稀粥含而不吞，使劲嚼碎之后，伸手捏开了徐铮干裂的嘴巴。
打定主意的她，当捏开徐铮嘴巴的时候，看着他洁白整齐的牙齿，这一刻，她竟然有些下不了嘴了。
不是因为徐铮几天不刷牙洗脸口臭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娇羞。一个大家闺秀趁着男子晕迷的时候捏开人家的嘴，再用嘴去帮他进食，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不怕不怕，我这是在救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知何时，晨曦也学会了撒谎，看着徐铮微张的嘴巴，给自己打了几下气之后，毅然决然靠了过去。
当柔软的朱唇碰到徐铮生硬的嘴唇时，晨曦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她是第一次这样接触一个男子，这味道，虽然有些不对劲，但是总有一种让她舍不得的感觉。
我在想什么？晨曦吃了一惊，现在是救人，可不是寻思温存的时候，当下急忙将口中嚼碎的稀粥过渡到徐铮的口中。
正如军医所说，徐铮的意识已经迷糊得几乎都失去本能了。晨曦将稀粥喂入他的口中，但是他并不能自主吞下。
晨曦心境又开始摇晃起来，舌头感受到徐铮并没有吞下一丝稀粥，她直接就慌乱了，眼泪禁不住再度流了出来。
“不要，徐朗，我求你，你快点吃点吧，我求求你。”
一边落泪一边呼喊，晨曦哭喊着再次含了一口稀粥，二话不说捏开徐铮的嘴巴过渡过去。
当她松开嘴唇之后，却见好不容易过渡到徐铮嘴里的稀粥竟然流了出来。原来是徐铮不能本能吞下，嘴里的稀粥过多，自己流了出来。
晨曦脸色瞬间惨白，若是连外力都没用了，岂不是预示着徐铮必死无疑？
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破碎了，晨曦脑袋一片空白，竟然一口吐出了鲜血，忍不住哀声哭泣起来。
哭声之悲切，让守在门外的军医等人心中凄凄惨惨戚戚。晨曦自接过大权以来，处事果断，为人坚忍不拔。她能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亦能从万军之中拯救将士。她的勇猛，比晨攀有过之而无不及。
跟随了晨曦几年，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脆弱的晨曦。
“吃一点，我们就吃一点，好不好？”
房中，晨曦小手抚摸着徐铮的额头，另一只小手不断擦拭着溢出的稀粥，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奈何徐铮根本听不到她的话，更别说回应了。
“就喝一点点，好不好，徐朗，徐朗你最好了，就喝一点~呜~一点点啊。”
眼见那稀粥还在不断溢出来，晨曦精神几近奔溃，抚摸徐铮额头的手掌颤抖得可怕。她现在别无他法了，只能轻声呼唤，像哄孩子一样。她只希望徐铮能听到，能吞下一点点，哪怕一点点都好啊。
“咳。”
就在此时，徐铮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但是并没有乖乖将稀粥吞进去，而是吐了出来，贱得胸前一片。
晨曦大惊失色，旋即喜上眉俏，紧紧握住徐铮的手正要说话，却见咳嗽一声的徐铮再度安静下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看着他胸前一片稀粥，晨曦暗暗咬牙，既然能咳嗽，就代表徐铮还是有点意识的。当下不再犹豫，一口含住稀粥，再度嚼碎之后捏开他的嘴。
当将稀粥过渡到徐铮口中的时候，晨曦这回不傻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羞涩退出。反而伸了伸舌头，努力将稀粥抵向徐铮的喉咙。
“咕噜。”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晨曦整个人都呆了。看着徐铮喉结微微颤动，她也激动得浑身颤动起来。
她猜得果然没错，徐铮很有可能是因为整张嘴巴已经失去了知觉，将稀粥抵入他的喉咙之后，他的喉咙能感受得到。
这一发现让晨曦欣喜若狂，赶紧喊了一大口过渡到他嘴里，然后趴在他身上，用舌头一点点抵到他喉咙。
伴随着喉结一次又一次的上下跳动，晨曦小脸上的灰白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喜。
这一刻，她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稀粥只是喝了一般，眼见徐铮好像开始抵触了，晨曦便不再勉强他，兴奋地将门外的军医召了进来。
老军医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晨曦嘴角依稀可见的米粒，当下脸色古怪，却不好开口说道。
晨曦也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抹了抹嘴角，脸庞通红一片，都能挤出水来了。
“他，他喝了，喝了。”
眼见军医眼色越来越古怪，嘴角还喊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晨曦赶紧转移话题，拉着他走到徐铮身旁。
军医点了点头，看着笑笑靥如花的晨曦，看着这个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女孩子，苦笑一声，伸手为徐铮把起脉来。
对于晨曦而言，徐铮每喝下一点稀粥，那就是一点希望啊，她怎能不开心？
“好好好，晨将军，徐公子脉搏平稳了一丝，依末将看来，若是每日这样为他进食，只怕不用几天，他的身子就能调养过来了。”
军医把了好一会脉，老脸也兴奋得通红。不是因为这个奇迹，而是因为他为晨曦感到高兴啊。
“真的吗？”
晨曦眼睛一下子就闪亮起来，如同三岁孩童在探索未知之物一样，她紧紧看着老军医，等待着他的点头。
“真，真，比黄金还真！”军医怎么说也是跟了晨攀几十年，虽然是晨曦下属，但是却将她当成自己闺女看，当下也为她感到开心。
“哈哈，有救了，有救了。”
军医的确认，给了晨曦巨大的希望，她手舞足蹈，兴奋得满脸通红，还时不时拍击着小手，十足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那个，晨将军，末将也看过，徐公子的嘴巴已经失去了知觉，您是如何让他将稀粥吞下去的？”
军医行医几十年，倒未曾听说过一个连知觉都失去的人能自主吞食，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让晨曦想到自己舌头低入徐铮喉咙处的情形，一时间娇羞不已，两手藏在背后使劲搅了几下，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听到我的呼唤了吧。”
军医对晨曦信任的很，点了点头，赞叹道：“果然是一个奇迹，哦对了，晨将军，这几日可要看紧他，记得按时喂食~~哦，帮他进食。”
晨曦直感觉脸庞如火烧一样，不敢与老军医对视，眼神闪烁着点了点头。
第622章：那小情郎醒了
一切正如老军医所说，随着进食，加之在食物里与补药一起熬，徐铮无论是气息还是脉搏都平稳了下来。
他苍白无血的脸庞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也渐渐变得红润，晨曦这段时间充当了贤惠的妻子以及细心的母亲，为徐铮擦身洗脸，任劳任怨，看得老军医等人一阵不忍。
晨曦是镇国神将的女儿，出身高贵，如何懂得照顾人。起初刚帮徐铮擦拭脸庞的时候将他脸上的死皮擦去了一大块，吓得她尖叫连连。
再有，帮徐铮擦拭身体的时候，手掌不小心碰触到某处地方，她又是一阵尖叫。
老军医最终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在一帮教导她。晨曦倒也聪明，一番指点之后，无论是力道还是动作都娴熟了，简直就成了个无微不至是丫鬟。
“赵明，你说里面趟的那家伙到底是谁，怎么晨将军对他这么好啊？”左右使两人途径徐铮所在的房间时，左使不由撇了撇嘴。
他也是众多仰慕晨曦成员之中的一员，这段时间见得他心目中的女神劳苦劳累，起早贪黑的，他自然是不爽。
左使本来是常年镇守武广城的人，对于徐铮，他自然是不知道。
不过右使却知道，他环顾四周一眼，拍了拍左使的脑袋，小声道：“此人乃是镇寇大将军，朝廷二品大学士，还是当今的驸马爷，你小声点。”
左使大吃一惊，他就几年没回过临安而已，临安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这三个名头，哪个拿出来不得抖三抖，竟然全部被一人包揽了。
怪不得他心中的女人对他如此上心，原来此人如此出色。果然是什么人配什么人，晨曦将军这么优秀，找的夫君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哎，不对啊，他一个驸马爷，怎的就跑到这边来了。这等高贵公子，他不在临安享福，跑这来观光不成？”
右使听得这话，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他的嘴，贼头贼脸看了眼四周，旋即将他拉到旁边角落才开口。
“什么观光不观光的，大皇子身为圣上的儿子，不也跑这里来了。”
左使恍然大悟，一时间八卦心起，拉着右使道：“莫不是这驸马爷与人通j，被圣上下放到这边来惩戒？”
右使那个气啊，他这个兄弟每日心里除了女人还能有点什么？当下恨铁不成钢连点了几下他额头，怒道：“休要乱说，徐铮乃是假传圣旨才被罚到这里来的，我听说要流放三年呢。”
“我靠，那公主岂不是要守三年活寡？不对，他没事假传圣旨干嘛？”
左使差点咬了口舌头，乖乖，这个驸马爷真是胆大包天。假传圣旨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若不是他是驸马爷，只怕已经被咔擦了吧。
右使差点被左使噎死过去，狠狠拍了他两巴掌，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今日老子与你好好上上课，让你多开开眼界，免得走出去丢人。”
金玲的名望计策早已奏效，如今整个大胡对徐铮这个名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民间都有人将他比喻成行走于人间的菩萨了。
这个左使平日里不是死命操练就是四处也逛，恐怕就只有他不知道徐铮的事迹了。
待得右使将他所听所闻滴水不漏道出，左使整个人都蒙了，看向房间的目光不由变得敬佩起来。
小泉镇深入敌人腹部救百姓，火烧祁连山揪奸细，出征琉球败倭寇，散尽家财救济苍生，人这一生只要完成其中一条，只怕都能吹一辈子了吧。
左使现在是彻底明白晨将军为何如此倾心这个不英俊不威武的男子了，如此男儿，如果他是女人，也忍不住爱上吧。
“吱呀”一声。
左使刚要说话，却见的那个令人敬重的男子推门而出，半驼着腰徐徐走了出来。
两人行军打仗多年，一眼看去。只见徐铮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眼就看出来他极其虚弱。
出于对徐铮的敬重，二人赶紧走上前来，对着徐铮抱拳一拜，左使担忧道：“徐公子，您的伤势还没有，如今雾气过大，您还是莫要出来乱走。”
“是啊，徐公子，若是您想四处走走，等您伤好了，我第一个效劳。”右使也是将胸膛拍得咚咚作响，一口保证。
徐铮对二人的话惘然不顾，迈着虚弱的脚步一步步走出了院子，走向城墙。
两人对视一眼，不仅没有因为徐铮不理会他们生气，反而还隐隐担忧起来。
“难道，是王将军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右使叹息一声，看着徐恒背影的眼神不由升起几分同情。那时候王睿回临安，他也跟着回去的，他也知道王睿收徐铮为义子的事。
一说到王睿，左使右使两人脸色变得沉重不已。王将军可是晨曦之下的第一人，在军中的威望丝毫不必晨曦差，他去世的消息虽然被压住，但是绝对压不了多久啊。
想起那一夜，徐铮背抗一人，怀抱一人，从瓮城徒步赶回燕崖城，右使眼中的敬佩之色更浓。
只要有脑子的人，细微一想都能想到，瓮城恐怕已经被破了。虽然疑惑徐铮为何不先到武广城，但是右使也不好开口问。
“那几****与你一同跟着晨将军解武广城之危，算来算去就算武广城出兵再慢，也够时间支援瓮城啊，怎么瓮城就被破了呢。”
左使脑袋是一条筋，他不像右使那样心思缜密，挠了挠头疑惑问道。
右使吓了一跳，赶紧拉了他一把，眼神示意他不要胡说。这朝党之事，岂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左右使能谈论的，此间之事，只怕深得很。
“咱们还是去通知晨将军吧，我看这小子是往城墙去的，万一想不开跳下去挂了，你我难咎其辞。”
左使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不再思考那让他费脑的事情，与右使往晨曦所在的议事厅走去。
王睿与罗程都秘密送回燕崖关安葬，他们下葬的位置很好，就在燕崖关山峰的顶端，放眼望去就能看到燕崖关整片格局，这样，也能让他二人九泉之下好受一点吧。
晨曦想着不由抬起头，她现在担心的，就只有徐铮了。
“晨将军，那小情郎，啊不，那位徐公子醒了！”
第623章：我既非君子，也非小人
“什么！？”
晨曦正在寻思着徐铮醒后如何安抚他，听得左使这话，直接将他粗鲁的话过滤掉，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左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晨曦便出现在他面前，差点没把他胆子给吓破，急忙点头道：“那徐公子醒了，而且，而且还往城墙那边走。”
“对啊，晨将军您快去看看，那小子眼神空洞，我看着心里都慌，万一那什么就不好了。”
也不是右使故意吓晨曦，实在是徐铮刚刚的样子让人有些担忧。
晨曦哪里还淡定的了，一向很少在军中亮功夫的她小脚点地“嗖”的一下纵身而起，三两下就不见了影子，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左右使。
这几日晨将军带回了一个小黑脸，这件事在军中可是人尽皆知的。守城将士见得这个与传言中几乎一致的小黑脸过来，倒也没人去拦他。
就冲晨将军日思夜守的态度，足以证明小黑脸与晨将军的关系，他们可不会吃饱没事干去触霉头。
晨曦纵身而来的时候，正好见得徐铮爬上了城墙，来不及呼喊的她见得徐铮忽然作势要跳下，她的脑袋瞬间轰鸣，一口闷气堵住她胸口，差点喷出鲜血来。
只是她误会了徐铮，徐铮大仇未报，可没寻思的心思，加之家中还有妻女等他，长命百岁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跳城墙。
一屁股坐到墙上，徐铮放眼看去，仿佛看到了瓮城，一时间默默不语。
“徐铮，不要，你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谈，不要这样好不好？”
声到人也到，晨曦如月上仙女一般飘然而至，离着徐铮还有五六步的样子停下来。她小脸俏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徐铮闻声转头，眼中疑惑一片。他不过是坐到这里怀念怀念而已，什么好好谈谈？
“不是，你要干嘛？”
晨曦看得徐铮一脸疑惑的样子，心中焦急一片，急忙道：“你莫要愧疚，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下来，你骂我也可以，打我也可以，求求你不要寻短见啊。”
徐铮苍白的脸庞瞬间红润，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想出来透透风，顺便疏散一下沉闷的心情，怎么就成了寻短见了？
“你看我像那么脆弱的人吗？”
晨曦一愣，上下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神有些空洞，怎么看怎么像啊。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可是我心里也不好过啊。你难道就这么抛弃你府中妻女，就这样要抛下我吗？”
见得徐铮手掌撑了一下城墙，晨曦被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连嘴唇都白了。
徐铮被她说得满脑糊涂，他不过是感觉坐姿不舒服而已，就稍微挪了一下啊。
“我真没寻短见，你过来。”
看着她惨白的脸蛋，徐铮一阵无语，只能对晨曦招了招手。
晨曦瞬间就蒙了，看着徐铮不断招手，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指了指自己，才小心翼翼道：“你，你真让我过去？”她怕自己向前一步徐铮就跳下去，这样就不好了。
徐铮无奈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苍茫一片的戈壁，点头道：“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寻短见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要去的是西天极乐世界，可不是地狱。”
听得徐铮贫嘴，晨曦彻底放下心来，若是徐铮郑重让她过去，她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用他平常的贫嘴话说出来，她信了。
轻手轻脚走到徐铮身旁，晨曦下意识就抓住徐铮的袖子，脸上心有余悸之色还未全部褪去。
拿捏着徐铮的袖子，她仿佛抓住了徐铮整个人，心中也就安定了下来。她轻点地板翻身上来，坐在徐铮身边默默陪伴着他。
两人沉默了好久，随着凉意渐浓，徐铮张了张嘴巴，小声道：“我睡了多久？”
“从你到燕崖城，如今已经过了十一天了。”晨曦目不转睛盯着徐铮的侧脸，心中开心得很，前段时间可是将她吓坏了。
徐铮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忽然摸了摸肚子，疑惑道：“我都睡了这么久，怎么我感觉肚子不饿呢？”
晨曦俏脸通红，她在傍晚时分才用嘴帮他进食，能饿才怪呢。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只能胡乱掐了个借口，说什么熬了些稀粥喂到嘴里，本能的吞下。
徐铮醒来之前确实都意识迷糊，也没有去多想。沉闷的脑袋经入秋的晚风一吹，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气氛再度沉寂下来，徐铮看着瓮城的方向，道：“瓮城被破了。”
“我知道。”晨曦手掌微颤，不敢正视徐铮。
“十万大军，只有我一人生还。”徐铮说着声音不由咽哽，他几乎是亲眼看着这群大军被屠戮的。
“而我，也差点死了。”
晨曦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了，眼中愧疚之色，几乎都凝成了实质。
“当时金国主力大军在围困燕崖城，我无法脱身。”
“所以，你救援了武广城，让大皇子支援瓮城？”徐铮脸色无喜无悲，一点就通。
晨曦看着徐铮无喜无悲的脸庞，心中有些慌乱。不过在徐铮面前，她不想欺骗他，当下只能点了点头。
徐铮长叹一声，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了。
晨曦受不了徐铮这种冷淡，她心如刀割，手掌不由捂住徐铮的手，抓得紧紧的。
“过几日，可以帮我将大皇子召到燕崖城吗？”徐铮拍了拍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还是那副表情，让人抓摸不透。
晨曦聪慧，听得这话吓了一跳，她眼神急速变幻，她不想让徐铮失望，但是，又不想徐铮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
“我也恨他，但是，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对他下手啊。”
“我徐某人在扬州城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徐铮说着一顿，双目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喃喃自语道：“我徐铮既非君子也非小人，只求心中怨气得以施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十年太久，只争朝夕，人生苦短，徐某人志在今日，不愿做那耿耿于怀十年的傻子。”
晨曦被震惊得嘴巴微张，她并不知道徐铮曾经说过这句话。这句话，是徐铮曾经与宁静说的，宁静那时候也阻拦他报复宁阳王府小王爷。
与上一次的不同，上一次将宁致远打得半生不死，这一次，是由心的杀意。只要大皇子落入徐铮手中，徐铮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让他试试十八般酷刑，那都是轻饶了他。
第624章：你我，各不相欠
晨曦不是傻子，在徐铮带着王睿二人尸体到燕崖城之后，她就知道肯定是大皇子按兵不动。她也恨，她也想对大皇子动手，但是她不能。
大皇子不仅是胡启的儿子，更是镇西候的外甥，若是杀了他，镇西候大怒，到时候天下定然大乱。
她答应过她父亲晨攀，要守护大胡，而不是让大胡动荡。
徐铮这个要求，无异于让她夹在两头中间，左右为难。
“事已至此，从长计议，如今大胡危机四伏，等安定下来再做打算不可以吗？”
晨曦也恨大皇子，但是她尊重自己父亲的遗愿，她紧紧抓住徐铮粗糙的手掌，言语中尽是哀求之意。
徐铮无言以对，长叹一声，看向武广城方向，无喜无悲。
“这几****昏睡，你知道吗，罗程的面孔一直在脑海闪烁，我现在只要一闭眼，他那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表情，还在我脑海摇晃，你现在叫我从长计议？”
说道最后，徐铮已经淡定不了，他眼珠通红，脸上手上青筋暴起，宛若一只暴怒的公狮。
罗程的死，徐铮一辈子都忘不掉。特别是他最后闭气的时候，他身子僵挺，整个脑袋向前伸，还有那双眼珠，那双通红的眼珠几乎都要蹦出眼眶的情形。
“你知道罗程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徐铮哈哈一笑，笑着笑着声音便咽哽了，带着哭腔继续道：“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他的手掌，他的手指，上面的肉都被磨去，骨头都见到了，骨头都见到了啊。”
徐铮说得太激动了，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禁不住抖动了几下，旋即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庞憋成了猪肝色。
晨曦大惊失色，想要安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身上有泥，连嘴巴里面都有泥，他是被活埋的！他爬了出来，一路爬着逃离，就为了告知我不要走武广城啊。”
徐铮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歇斯底里怒吼起来。
“他，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晨曦看得徐铮失控的样子，整个人都紧张了，死死握住徐铮的手掌，生怕他想不开。
“哈？”徐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晨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旋即冷笑一声，道：“那十万守城大军呢？”
晨曦不敢与他正视，眼神变幻，声若蚊蝇，道：“他们身为战士，战死沙场是他们的荣幸，也是他们的归属。他们为国捐躯，守护大胡安宁，也算是死得其所。”
本以为这话能让徐铮好受一点，但是效果恰恰相反。这话不仅没有安慰到徐铮，反而彻底触动了徐铮的逆鳞。
“十万大军，死在算计之中，你说他们死得其所？十万人，每一个就代表着一个家庭，每一个死去，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破碎，你懂不懂？他们是死在敌人手中吗？不，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中。而你竟然说他们死得其所？那你怎么不去死！！！”
愤怒已经冲昏了徐铮的脑袋，他的眼睛，已经被仇恨所遮掩，说话之间，连脑袋都不过了。
这怒吼，不仅将晨曦震住了，连附近巡逻的将士都震住了，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看过来，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晨曦双目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下一刻，她浑身发软，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的俏脸，早已变得苍白无色，神采奕奕的眼睛渐渐被绝望蔓延。她不敢相信，她深爱的男人，竟然问她为什么不去死！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话更伤人的？
“是啊，我怎么不去死？”
松开徐铮的手掌，晨曦脸色惨白，任由绝望的眼泪滴落。她的眼睛，已不存在任何一丝光彩，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步步后退。
“你到底何时才能撅弃世俗套在你身上的枷锁？你到底何时才能醒悟，你到底何时才能不被这种枷锁思想所左右？你能不能清醒，啊！？”
徐铮双目充血，面目狰狞得可怕，转头就是一通歇斯底里的怒吼。
晨曦看着这个让她深爱的男人，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时间最让人绝望的，莫过于如此。
“我父亲，是镇国神将。我的出身，注定了我拥有什么思想，你以为我不想改变吗？你以为我不想挣脱这枷锁吗？”
“因为这个身份，我爱一个人，却不能放手去爱，只能与他微笑静默互望，你知不知道，这种互望，笑比哭还可悲啊。”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难受，难道我不难受吗？”
晨曦状如癫狂，边笑边掉着泪水，她性子倔强，伸手抹去泪水，看着徐铮惨笑着道：“你可知道我晨家祖训是什么？精忠报国。我能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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