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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超级学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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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梅望着一脸单纯的范宁,不由哑然失笑,不管是九岁还是十岁,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懂得买凶伤人,自己确实有点草木皆兵了。
  “好吧!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天下午在哪里?”
  范宁不慌不忙道:“今天下午,我们三个去县学看县令审案,学习律法,高县令和陆都头都能为我们作证!”
  “可以了!”
  旁边书吏将询问记录递给范令,范宁看了看,便在询问记录上按下自己的手印,转身出去了。
  ……
  就在罗梅询问学生的同时,在教授张谊的居处,张谊也在接受另一种更加严厉的询问。
  询问他的人,却是县丞杨涵,杨涵刚刚看了侄子的伤势,他心中又恨又怒。
  他恨侄子不争气,又跑去朱楼买烈酒偷饮,又听说他昨天打伤府学陆教授的儿子,在县学引起掀然大波,一时间,他恨不得杨度死了才干净。
  怒是有人居然敢在长洲县打伤自己的侄子,这还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杨涵双管齐下,一方面逼官府破案,另一方面动用所有渠道,令吴县蛇鼠去打探消息,如果有人花钱买凶,他立刻就能查出来。
  “张教授,我可是把侄子交给你,这才入学多久,你就给我带来这个消息,你让我怎么看你?”
  杨涵语气很冷淡,但冷淡的语气中却蕴含着强烈不满。
  张谊也一阵心慌,他拼命辩解道:“如果在学校里,我会保他无恙,可事情发生在长洲县,我也鞭长莫及啊!”
  “哼!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在路上被人看不顺眼打伤的?难道就完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涵的责问让张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几天我应该禁止他出门,是我疏忽了。”
  杨涵冷笑一声,张谊还是在避重就轻。
  “那你说说,害我侄儿的人是谁?”
  张谊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道:“首先值得怀疑之人就是赵修文,他要给陆家一个交代,给学生一个交代,在校规无法办到的情况下,他只好剑走偏锋,买凶伤人,他其实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杨涵不露声色,又继续问道:“其他还有谁有嫌疑?”
  “其次就是陆有为的父亲,他为了给儿子报仇,买兄伤人很有可能?”
  杨涵摇摇头,“绝不会是他,他去杭州访友,现在还不知道儿子受伤的消息。”
  “那会不会是他的长子陆文泰?”
  “陆家兄弟都是胆小懦弱之人,昨天他兄弟受伤,他连为兄弟讨个说法的勇气都没有,你觉得他会买凶伤人?”
  显然杨涵不相信这件事是陆家所为。
  张谊想了想又道:“要不就是范宁干的,他昨天率领一群学生来讨要说法。”
  杨涵重重哼了一声,“你和范宁有私怨可别把我侄子扯进去?我侄子和他无冤无仇,甚至进县学之前他们就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害我侄子?”
  “或许是因为陆有为的缘故,毕竟陆有为也是延英学堂出来的,和他一起参加过县试选拔赛,他是在为陆有为出头也说不定!”
  杨涵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是吗?你认为范宁和陆有为的私交很深,有着多年的同窗情谊,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是!”
  “看来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你知道徐绩的事情吗?”
  张谊挠挠头,半晌道:“好像徐重的孙子也叫徐绩。”
  杨涵摇了摇头,“我告诉你吧!徐绩、吴健和陆有为三人一直是范宁在延庆学堂的死对头。就因为他们三人作梗,范宁险些连参加县士选拔赛的资格都没有得到。可你说范宁居然为了陆有为而买凶伤害堂堂县丞的侄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张谊愣住了,他真不知道范宁和陆有为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他第一天遇到范宁时,见范宁和陆有为在一起,便以为他们二人是好友。
  他也一时想不到还会有谁是嫌疑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杨涵冷冷道:“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让我侄儿去打伤陆有为,是觉得我侄儿头脑简单、冲动,容易受挑唆,对吗?”
  张谊浑身冒冷汗,后背全湿透了,他结结巴巴解释道:“这个……县丞误会了,我并没有专门让杨度去做这件事,我只是对一群弟子交代,没想到杨度居然主动请缨。”
  杨涵摇了摇头,这个张谊是把自己当傻瓜吗?以为自己看不懂他的心思?
  杨涵脸上似笑非笑,但目光却冷锐地逼视着张谊。
  “其实我倒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张教授发现今天学生并没有聚会示威,使你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你不甘心自己苦心积虑策划的计谋失败,为了得到你梦寐以求的教谕位子,你便觉得有必要再施苦肉计,嫁祸给赵修文,使我迁怒于赵修文,替你搞掉他,张教授,是不是这样?”
  “嘶——”
  张谊连退几步,倒吸了一口寒气,原来杨涵是在怀疑自己。
  张谊顿时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会对你侄儿下手?”
  “哼!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杨涵目光凶狠地盯着张谊,他心中早已认定张谊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打断自己侄子的腿,嫁祸给赵修文。
  “你为达到目的从来不择手段,当年你告发许教授是丁谓同党,炮制了一些所谓的证据,让平江府前来调查许教授,逼他不得不辞去谷风书院首席教授职位,然后你取而代之。这次你为了搞掉赵修文,还有什么卑劣的手段做不出来?”
  张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气冲冲道:“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为什么要害你侄子?”
  “你若不想害我侄子,为什么要利用他作你的工具,教唆他去打伤陆有为,毁他的名声,陷我于不义?”
  张谊顿时语塞,他利用杨度,只是想到此人头脑简单,易怒易暴,下手狠辣,却从未考虑过杨度叔侄的名声。
  这会儿杨涵又想要名声了,难道外面有什么风声,杨涵想利用他侄子受伤之事,来和自己撇清关系?
  心中越想越有可能,张谊的脸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冷笑道:“你拿了我那么多钱,你还要想要名声?”
  杨涵脸色大变,他恶狠狠盯了张谊良久,冷冷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未拿过你一文钱!”
  说完,杨涵便转身快步离去。
  张谊气得重重啐了一口,负手在房内来回打圈,杨度出事着实令他焦头烂额,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居然让杨涵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县令来视察
  次日一早,县都头陆有才继续陪同罗梅询问县学学生,县令高飞也被杨度案惊动,来到县学视察。
  学政兼教谕赵修文带着一群教授赶来县学大门,欢迎县令来学校视察。
  众人见了礼,高飞微微叹道:“很是惭愧,本县上任一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来县学视察,整天审案,把一些大事也耽误了。”
  赵修文连忙笑道:“县君是百姓父母官,为百姓分忧是理所应当,应该由我们向县君汇报,是卑职失职!”
  当然只是这样说说,教育属于县丞的职权范围,作为学政,赵修文平时是向县丞汇报。
  至于县令,抓一些大事就够了,像涉及科举的县士选拔赛之类,日常事务还是由县丞负责。
  高飞点点头,“昨天听说县学出了一些事情,作为一县之令,我想来了解一些情况,希望没有打扰县学的教学活动!”
  赵修文连忙道:“今天县学正好停课一天,学生们都在宿舍自习,县君来得很是时候,请随卑职前往议事堂。”
  高飞笑了笑,又看了看张谊,“这位就是谷风书院的张教授吧!”
  张谊连忙上前行礼,“在下正是!”
  “据说张教授押题很准,久闻大名了。”
  “哪里!哪里!侥幸而已。”
  高飞呵呵一笑,“一起去坐坐吧!”
  “各位教授,一起去聊聊!”
  高飞热情地向教授们发出邀请,众人纷纷响应,跟随着高飞前往勤学楼。
  张谊更是兴致高昂,县君居然单独点自己的名,可见他对自己的重视,他心中竟生出一种想法,假如县丞倒掉了,再跟着这位县令混,其实也很不错。
  赵修文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位县君看似为了杨度之事而来,但直觉却告诉赵修文,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众人走进宽敞的议事堂,赵修文请高飞坐主位,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位子,众人寻位坐下。
  高飞点了点头道:“陆都头和平江府罗节级都率人进驻县学,事情恐怕大家都已经知道,其实我个人认为,有点小题大做。”
  议事堂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大家都没有想到,高县令居然是这个态度,认为小题大做。
  赵修文站起身道:“大家请安静,听县君继续训话!”
  议事堂再一次安静下来,高飞继续道:“杨度是在校外被打伤,学生的不幸固然值得同情,但把调查扩大化,波及每一个学生和教授,影响县学教学,影响学生读书,并不值得提倡,所以本县会要求罗节级今天停止调查,撤出县学。”
  议事堂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这时,一名助教匆匆上前,低声对张谊附耳说了几句。
  张谊愣了一下,连忙对高飞道:“县君,陆都头派人来要求我去接受询问,这……这合适吗?”
  高飞笑了笑,“张教授是杨度的师父,估计是要问上几句,也算是例行公事,张教授尽管放心前去,我会吩咐罗节级,询问尽量从简从短。”
  张谊无奈,只得起身向外走去,几名衙役上前道:“请张教授这边走。”
  张谊哼了一声,跟着几名衙役向后面的退思楼走去。
  张谊就这样糊里糊涂被带走了。
  高飞脸色一变,冷冷道:“本县上任第一天,就有家长向本县投诉,说县学有教授鬻卖旁听生名额,多年来屡禁不止,尤其近几年日益猖獗,县学乌烟瘴气,本县也是读书人,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所以本县准备用三天时间彻查此事……”
  大堂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万分,大家都没有想到县令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
  赵修文先是目瞪口呆,但随即大喜,他和张若英交换一个眼色,两人心中都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多少年他们提出整顿县学风气,都被杨县丞以‘拖’字诀不了了之,或者走走形式,一阵风后依旧照常。
  这次赵修文清理混子生,就遭受了杨县丞施加的压力,要求他每一个人都要进行谈话,要确保学生是自愿离去。
  这实际上又是在变相破坏,试问哪个学生会自愿离去?
  就看这次县令出手,能不能扭转县学的风气了。
  赵修文当然也知道高县令插手县学的目的,但县官之间的权斗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能不能扳倒张谊,彻底整顿县学秩序。
  赵修文连忙起身表态,“县君的意见非常正确,也非常及时,县学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作为教谕,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无论如何,我会全力配合县君整顿县学秩序。”
  众教授纷纷表态,支持县君整顿秩序。
  高飞点点头,“人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个别教授或许一时糊涂,收了点好处,不过本想一向以救人为主,只要不太严重,把问题交代清楚,本县既往不咎,但如果问题严重,你就只能自求多福!”
  赵修文问道:“不知县君打算从何入手?”
  高飞笑了笑道:“我会在县学门口放一只大木箱,鼓励学生和家长们检举揭发,个别问题严重的人我已经控制住了,请大家放心检举,本县绝不是走走过场!”
  教授得到县令的明示,纷纷精神振作,回去准备材料。
  高飞对赵修文和张若英笑道:“两位请稍等片刻,有些具体事务,我还需要和两位商议。”
  ……
  县令抵达县学彻查卖学、张谊已被控制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县学,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县学上下都已经忘记了杨度受伤之事,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县令清肃贪腐、整顿学风。
  次日一早,县学继续停课,罗梅率领平江府的弓手撤离了县学。
  宿舍里,只有段瑜和范宁在闲谈,苏亮跑出去打探消息。
  “范宁,昨晚我见你在窗外点了一支香,你在做什么?”
  范宁暗吃一惊,有屏风遮住,他怎么能见到自己点香?
  范宁故作镇静笑道:“你没发现夜里有长脚蚊吗?”
  段瑜奇怪地笑道:“现在才春天,哪来什么蚊子?”
  “那是你没生活在乡下,乡下一连四季都有蚊子,只是夏天多一点,春天蚊子虽不咬人,但会你耳边嗡嗡叫,骚扰睡眠。前两长脚蚊天已经出现了,我估计是从窗缝里钻进来,所以在窗台上点一支长时香。”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段瑜将信将疑,这个天气居然有蚊子,他还真没见着。
  他心中还有点好奇,想再问几句,这时,门忽然推开了,苏亮从外面奔了进来。
  他激动万分道:“最新消息,木箱子里已经收集到一百多封揭发张谊的信件,张谊这次真的完了。”
  “会有这么多?”段瑜有点不相信。
  范宁笑道:“差不多,我估计很多都是那些混子生写的,他们在县学呆不下去,又想把钱要回来,大都会写信举报。”
  “范宁说得对,应该还有不少交了大钱当旁听生,最后考不上科举,心中不甘,肯定也会写信举报。”
  范宁忽然想起了四叔范铜钟,不知他有没有写封信举报张谊?
  这时,段瑜又问道:“张谊交代了吗?”
  苏亮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有传言说他交代了一部分,反正我听说高县令在亲自搜查张谊的房间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范宁眼中流露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
  张谊家在长洲县,不过他本人在县学也一处住房,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县学。
  张谊喜欢黄金在县学是出了名的,大家都知道他捞取的各种好处都换成了黄金,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上午时分,高飞带着陆有根以及十几名弓手在赵修文和张若英的引领下来到了张谊在县学的住处。
  张谊的住处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一只书架以及一口箱子。
  被褥和衣服都很陈旧,这让高飞的眉头一皱,“这个张谊这么节俭?”
  张若英摇摇头,“他不是节俭,是吝啬,出了名的吝啬,对别人吝啬,对他自己也吝啬,是个典型的守财奴。”
  张谊的住处只有里外两间屋,找一圈也没有看见装黄金的箱子,这时,陆有根推开书架,发现了背后的异常。
  “县君,在这里!”
  陆有根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向里屋走去,只见书架背后出现一扇小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
  陆有根从口袋摸出一把粗大的钥匙笑道:“这把钥匙是在他贴身搜到的,我还奇怪,他贴身揣着这把钥匙做什么?原来是用在这里。”
  “打开它!”
  高飞心中也有点期待起来。
  陆有根将大锁打开,推开了门,里面房间很小,但略有些光线,是从一扇气窗透进来。
  在房间正中放着包裹着铁皮的大箱子,众人眼前一亮,传说中张谊金箱果然在这里。
  陆有根上前摸了一下,却发现箱子上没有锁,连锁扣都没有,他便直接推开了箱盖。
  箱子里顿时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里面全部都是一块块金锭,众人顿时一片惊呼。
  赵修文和张若英交换一个眼色,传说居然是真的。
  这时,陆有根把金块从箱子一块取出来,清点了一下,回头对高飞道:“每块黄金重一斤,一共五十块。”
  才五十斤!赵修文心中迅速盘算一下,五十斤大约八千贯钱。
  这和他们估算的两三万贯钱相距甚远,至少应该两百斤才对,怎么才五十斤?
  难道张谊狡兔有三窟?还是张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贪?
  高飞关心可不止是黄金,他急忙问道:“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陆有根把箱底摸了一遍,忽然道:“好像有夹层!”
  高飞精神一振,期待地伸长了脖子。
  陆有根掰开箱底的夹层,里面发现了三封信,他连忙把信取出来,递给了高飞,高飞看了看,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几封信。
  “还有没有别的物品?”高飞又问道。
  “其他物品没有了!”
  “好!把黄金放回去,贴上封条,搬回县衙。”


第一百一十章 最重之权
  张谊被秘密关在县学附近的一座民宅内,他昨晚一夜未睡,双眼熬得通红,心中充满了绝望。
  昨晚陆有根盘问他到半夜,他除了承认逢年过节会收取学生的心意外,其他指控一概不承认。
  对于高县令想要的东西,他更是坚决否认,他现在就指望县丞杨涵来救他。
  这时,门‘哗啦!’一声响,都头陆有根走了进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张谊一眼,“张教授昨晚睡得还好吗?”
  张谊哼了一声,没有睬他。
  陆有根坐了下来,淡淡道:“今天高县令光临了你的县学宿舍,你房间书架背后的风景不错啊!”
  张谊脸色大变,声音都变调了,大喊:“你们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我不是罪犯?”
  “那你解释一下,你那箱黄金是怎么回事?”
  张谊尖声大叫一声,扑了上来,陆有根一抬脚,脚板顶住了他的小胸脯,轻轻一推,张谊一个趔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又急又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索性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双小腿在空中乱蹬。
  “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陆有根蹲在他面前冷冷道:“控诉你的信件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百五十封,我们又搜到了黄金,人证物证俱全,按照大宋律,你这个罪肯定是杖一百,流放琼州,不过高县令念你是读书人,想给你个机会,就看你自己能否争取了。”
  张谊一骨碌坐起身,嘶声大喊道:“把黄金还给我,我什么都说!”
  “你这人真是愚蠢,那些黄金是赃款,怎么可能还给你给?我实话告诉你,在你箱子下搜到三封信,其实高县令已经不需要你的口供了,只是他可怜你,给你一次机会。”
  陆有根又冷冷道:“你是聪明人,只要县令和县丞达成妥协,所有的黑锅就由你来背,只有写一份揭发信,县令才有从轻处罚你的理由。”
  张谊彻底胆寒了,他想到杨涵认定是自己害了他侄子,肯定让自己背黑锅,绝不会轻饶自己。
  他索性也豁出去了,“好吧!我写,我写就是了!”
  陆有根大喜,命人拿来纸笔,张谊当即写了一封揭发县丞杨涵收受自己贿赂的控诉书,并签字画押。
  这封控诉书在配合那三封杨涵的信件,就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杨涵就很难翻身。
  陆有根看一下控诉书,有点奇怪地看了张谊一眼,摇摇头道:“你这人送礼倒是大方,自己只捞八千贯钱,却送礼一万贯。”
  “你说什么?”张谊一下子愣住了。
  “我们在你房间只搜出五十斤黄金,不就是八千贯钱吗?”
  张谊像雷击一样的呆住了,陆有根不理睬他,匆匆赶去县衙交差。
  大门轰然关上,外面哗啦锁上了铁链。
  张谊忽然冲上前,抓住窗上木栅栏拼命摇晃,向县衙方向嘶声大喊,“高飞,你才是天下最贪最黑心之人。”
  ……
  县令高飞插手县学之事,县丞杨涵是昨天下午才得到消息。
  而那时,张谊已经被转移走,便秘密关押起来。
  杨涵此时已顾不上自己侄子之事了,高飞的偷袭令他措手不及,一方面他四处寻找张谊的下落,另一方面他派人去通知张谊的兄长。
  张谊的兄长是府学教谕,杨涵希望借他的手向高飞施压,放出张谊,不料从昨天到现在,张谊的兄长却始终保持沉默。
  杨涵昨晚去拜访了马县尉,不料马县尉妻子告诉他,县尉去太湖公干了,这两天都回不来,显然也是刻意躲开。
  杨涵昨晚几乎是一夜未睡,他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他怎么也想不通,一直碌碌无为的高飞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了?
  杨涵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范宁等三个年少县学生来看审案带来的效果。
  他们或许是神童不假,比同龄孩童聪明一点,早熟一点,学识丰富一点。
  但如果说一个县令连权力斗争也需要几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来指点,打死杨涵也不会相信。
  杨涵觉得应该是自己侄子出事,使一直忍隐不发的高飞抓住了机会,就像高飞自己所说的,他其实早就接到了家长的告状信。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高飞就像毒蛇一样伏在一旁,装作碌碌无为的样子麻痹自己,他却伺机而动,机会一到,便一剑穿心。
  杨涵感慨高飞的厉害,比前任县令李云厉害多了,李云不过是仗着他的后台强大,这个高飞才是老奸巨猾,善于伪装。
  此时,杨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负手在官房内走来走去。
  “你们到底找遍没有?”
  杨涵对几名手下吼道:“难道他会飞上天吗?”
  几名手下面带难色,“启禀县丞,吴县太大了,我们只有几个人,根本就找不过来。”
  杨涵能用的手下确实很少,高飞把陆有根拉过去,大部分衙役都被高飞控制了,县衙里只剩下寥寥三四个衙役,其他衙役都被陆有根以各种理由派了出去。
  杨涵叹了口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怕得罪马县尉,抢先把陆有根拉拢成自己心腹多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随即传来县令高飞的声音,“杨县丞有没有空?”
  杨涵呆了一下,连忙迎出来笑道:“高县令怎么来了?”
  高飞呵呵一笑,“正好闲得无事,来找县丞说说话!”
  杨涵当然知道高飞来者不善,哪里是闲来无事,分明是向自己摊牌。
  杨涵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可能高飞手中已经有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此时他已没有选择余地,只得干笑一声,“县君很少到我这边来,稀客啊!这边请!”
  杨涵请高飞到会客堂坐下,又命人上茶。
  “令侄子情况如何?”高飞关切地问道。
  “感谢县君关心,正在请名医调治,听说木堵镇有个姓范的医师接骨治伤很有名,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凶手有没有眉目?”高飞又问道。
  杨涵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但见平江府只集中在吴县进行调查,却丝毫不调查长洲县,便知道他们的调查只是走走过场,迟早还得交给我们,不过我已隐隐猜到是谁干的了。”
  “是谁?”高飞连忙问道。
  “是县君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就是我侄儿的恩师张谊。”
  高飞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他?”
  杨涵冷冷道:“此人卑鄙狠毒,为上位不择手段,他想当教谕,便打伤我侄儿嫁祸给赵修文。”
  “县丞可有证据?”
  杨涵摇摇头,“如果有证据的话,我早就不放过他了。”
  高飞心中却不以为然,杨涵这是在刻意和张谊撇清关系呢!
  以为说张谊几句坏话,就能让自己手下留情,未免想得太天真。
  高飞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这两天我在县学调查一些学生家长投诉张谊鬻卖县学名额之事。调查下来的结果可谓触目惊心,谷风书院已经成了肮脏交易之地,八九十名连《论语》和《孟子》都背不出来的学生,堂而皇之在县学里混日子,每年给张谊十五贯钱,就成为他的门生。还有很多旁听生,为了得到县学名额,便行贿张谊数十贯到百贯不等,已经成为公开的事实。这么多年他肆无忌惮地收钱卖学,严重破坏县学秩序,却始终不被查处,令人痛心疾首,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杨涵脸上挂不住了,“这件事下官有责任,下官被他的假象蒙骗,导致县学失去秩序,下官一定会好好反省此事。”
  高飞取出了张谊的口供,递给杨涵,“杨县丞不妨看一看。”
  杨涵接过匆匆看了一遍,脸顿时胀成猪肝色,把口供望桌上重重一拍。
  “简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过他的钱?他只是答应帮我侄子进府学,仅此而已,县君不会真的相信这条乱咬人的疯狗吧!”
  高飞似笑非笑地看了杨涵一眼,淡淡道:“在搜查张谊房间时,我发现了三封信,居然是县丞写给他的信,信中内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我怀疑是张谊伪造的书信,冒充县丞的笔迹,不知县丞有没有印象,两封是五年前写的,一封是去年写的?”
  杨涵顿时如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浑身寒彻刺骨,他想起来了,他在外地公干时是写了几封信给张谊,要求他把卖名额的钱至少分给自己一半。
  而去年写的信是把五个学生介绍给张谊,要他安排入县学,这封信虽然不涉及到钱,但只要一查,自己的老底就暴露了,这五个学生,他可是收了五百贯钱的好处。
  杨涵心中又慌又乱,颤抖着声音道:“肯定是假冒的,我没有写过这样的信。”
  高飞故作长长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我就可以放心上报给朝廷,请御史下来调查。
  杨涵呆住了。
  好一会儿,他心中长长叹息一声,看来自己不付出代价是不行了。
  “其实我非常支持高县令来吴县主持政务,本来县衙有些重要的职务需要调整,但高县令一直很忙,不如趁今天这个时间,我们好好沟通一下。”
  既然杨涵已经让步,高飞也不再客气了。
  他呵呵一笑,“具体政务本来就是县丞的事情,我怎么能随便插手,这样吧!我稍候推荐一名主管户籍房宅的押司,其他事情就不过问了。”
  杨涵惊得目瞪口呆,高飞居然要主管户籍房宅的押司?
  一般县衙有三名押司,他们掌握实权,是县衙职务最高的文吏,相当于县长助理。
  三名押司中一人掌管民诉案件,这是县令的助手。
  一人管田赋税籍,这是县丞的助手,负责督促税赋。
  由于田租赋税都是直接交给各路转运使,县里不准妄动,征到赋税再多也和县里没有关系,然后朝廷再根据预算拨付给各县运行经费以及人员俸禄。
  各种酒茶盐糖香料等专卖收入和县里没有关系,由朝廷设置在各地的专门机构收取。
  而第三名押司就变得异常重要,具有重要的实际利益,它负责管理户籍房宅以及其他杂务。
  要知道每个县都有大量官田和公房,这一块田产房宅出租获得的租金便是各县最大的额外收入,官吏的奖金福利,大量编外人员的工资都要靠它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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