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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末风暴-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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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茅元仪又想到,如今新襄造的大船,最大者已经近两千吨,钢架龙骨的结构使之更为坚实,但同样太过依赖于风力。若是转用蒸汽机为动力。那么便能运送更多的人口与物资!

这对于将新襄体系下的诸地都统合于一起,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宋献策则在旁喃喃地说了一声:“万世基业成矣!”

他一直有些担忧,新襄体系完全靠海运维系,而从最南的新杭,到最北的耽罗,乘船即使顺风顺水,也需要近两个月的时间。这对于一个政权的统治是极不利的。以宋献策对历史的认知,一个中央集权的政权,快马奔跑在一个月内能到的地方。就是其有效统治的极限。因为超过一个月的地方,中央对其的掌控力就会极大削弱,容易滋生各种割据势力。

而蒸汽船的诞生。就意味着以新襄或者会安为中心,无论是北上去耽罗,还是南下至新杭,都在一个月的航行距离内,也就在政权的有效控制之内!

这是可以传诸子孙的万世基业!

想到这,他向后退了一步,对俞国振长揖行礼:“恭喜主公,这乃是开创万代基业的利器!”

茅元仪也反应过来:“正是,主公,有此蒸汽船。大海之上,便尽是我新襄之疆域,凡有水流河运之处,便是我新襄道路通透之所!大海无疆,则我新襄无界!”

“对。我们渔政局要先装备这种船!”

各路人等,纷纷向俞国振贺喜,不少人口不择言,已经很明确地表露出脱离大明自立的意思。

就是俞国振,这个时候也是兴奋至极,他比别人看得更远。蒸汽机动力船的发明,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大门,完全向他敞开了。而且,蒸汽机动力已成,内燃机动力还远吗?

因此,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哈哈大笑道:“宋公,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主公这样说,那可是愧煞我了,若不是主公坚持,时不时点拨提醒,我哪里能研制出它来!”宋应星拱手道谢:“主公经常说,实学乃天地造化之门,乃邦国社稷进步之阶,如今我看到了!”

对于新襄体系来说,蒸汽机船的发明,好比是一阵大小适宜的风,帮助他们这艘船,直挂云帆济沧海。俞国振兴致来了,还亲自上了那船转了一圈,他爽朗的笑声,一直充盈于众人耳畔。

不过笑完之后,他还是拉着宋应星的手道:“宋公,蒸汽机的应用,远不只于此,还有陆上……我想用蒸汽机带动轨车的事情,宋公研究得如何了?”

宋应星点了点头:“也有眉目的,一理通万理通,实际上我们也敲出了一台样机,但是轨车地方小了,蒸汽机想要搬上去殊为不易,故此我们还在调整。不像是船上,有足够空间给我们安装。”

“宋公要注意身体,你和佑中这小子,如今是我们新襄最宝贵的财富,便是五艘战列舰都换不来!”俞国振又开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懂得其中含意的玩笑。

“哈哈,我如今身体比以前更好。”宋应星道:“不过,有一事还须禀报主公,这只是一艘试验用的蒸汽机船,若真的要将蒸汽机放上战舰,怕是华清号等都要大改,时间可不是朝夕可成的事情。”

俞国振当然清楚这一点,试验型的蒸汽船能够不计成本,但实用型的却不成。另外,若是华清号等战列舰立刻全装上蒸汽机,那么在一两年之内,他们的战斗力都会打折扣,因为水手没有习惯蒸汽机船的掌控,非常容易出事。

但是有了这艘试验船,水手们可以安排上船轮流学习操纵,原本一艘战舰需要几十名上百名水手,如今可以用十几名甚至几名水手代替,这对于解决一直困扰新襄的优秀水手不足这个问题,倒是很有帮助。

“我知道,我会调集各路精兵强将,建雷神动力工厂,将如今冶金工坊中的蒸汽机车间并入其中,专门为船舶、工厂还有今后的轨车提供动力。今后,凡是使用蒸汽机为动力的称为工厂,而未用的则仍是工坊。”俞国振道:“宋公,华夏今后三百年的兴盛,就在你手中诞生了!”

第九卷四九六、好风借力上青云(四)

俞国振知道,一两件科技的推出,不可能立刻改变一切,就算他调集新襄所有的能工巧匠一起会战,制造可用于五百吨级以上的船用的蒸汽动力系统,也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一年不过是四艘船罢了,而且这还需要停止其余的蒸汽机械生产。

故此,他定下的目标,是半年一艘船,然后就是研究所要加大技术工人的培育力度。

借着这个机会,宋应星便向俞国振叫苦,说自己手中人手不足等等。说来说去,他就是看中了新襄初等学堂新一期即将毕业的那批学生。从崇祯八年开始,俞国振所办的新襄初等学堂进入正轨,到如今是第六个年头,当时入学的第一批学堂,现在已经学成。因为他们的教学内容中,仅仅有国文、数学、实学这三门,不需要分心去背对于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用处的外语,更不要去学习那些根本不能体现素质的素课,而且这些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孩子本身的求知欲望也极旺盛,他们的成才率极高,有接近百分之五十都顺利地读到了现在,另外一半实在缺乏读书天赋者,在三年级、五年级时也进行了两次分流,避免他们不仅浪费时间,还破坏学风。

三年级时分流的多都进入各种工坊当了学徒,五年级分流的则优先加入虎卫——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也都有十三四岁,能够接受初步的军事训练了。

而且在部队中。并不意味着放弃文化与技能学习,事实上全新襄体系的人都知道,最好的文化教师与技术工匠,全部在虎卫系统之中。到了这里,名师更多。

完成六年级学习之后,便又会进行一次分化。一部分进入各个初等小学,开始为人师表。这个数字约占据总量一半左右,这是俞国振的硬性规定,在他看来,三个老师至少足以教六十个学生,只要五六年时间,拥有相应知识的人就扩大二十倍这可是比什么利润都大的投资!象这一届六年级毕业总共是八百四十四人,其中四百人进入各处的小学,给原先派去的虎卫当助手。过六年,他们至少就能教出八千与他们水平相当的实学人才!而且,这可是几何数值增长的,俞国振估计,只要再有两轮,也就是十二年,他就能拥有足够的人手,彻底取代旧儒生!

甚至可以更短。毕竟新襄的教育投入之大,占据了俞国振全部收入中的三成左右,第一年培养出来的只有八百四十四人,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崇祯八年入的学,那时候俞国振手中力量薄弱。只能仰赖小莲、虎卫来充当教师,不少课都得自己亲自去上,手中入学的学生数量也有限。但到了崇祯九年,入学学生的数量就翻了两倍,而十年、十一年和十二年三年入学的学生加起来数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万!

“除了教师你不能动外,其余的都优先给你。”俞国振道。

“我也要人手,南海伯,老道这里,可是人民关天的大事,而且一个合格的医生,培养的时间可不是两三年能成,你得优先给老道这里拨人!”

俞国振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有人不满抗议了。

却是癸泉子,他与盗泉子俩人联袂而来,手手相牵,看到这模样,俞国振就有些恶汗,当下笑道:“癸泉子道长要人,自然也要优先的……”

“我也要人啊,难道新襄勘矿就不用人了,还是说你们就满足于如今的这些矿山了?根据我的估算,咱们新襄铁矿石虽是暂时不用发愁了,但是其余各种矿藏都将面临短缺!”智一二也不甘寂寞地嚷了起来。

“按理说,老汉是不该与各位有大学问的先生们抢人,但是……民以食为天,这良种改育,总得有人,老汉这里若是没有人,怕会影响到南海伯的大计啊。”顿时又有人道,说这话的,却是老雷,新襄农学研究院的种田专家。

顿时众人都嚷了起来,一个个说着自己这边极为重要,俞国振头大如斗,直接逃遁,这恐怕是他此事以来第一次逃走吧。

严格来说,蒸汽机的工艺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将之实用化,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俞国振同样也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第一艘蒸汽船因为吨位的缘故,只能用于海岸警备,但是紧接着就要制造动力更为强劲的蒸汽船,其第一用途,自然是军事。

就在一片欢欣之中,俞国振等来了罗九河的消息。

他们在鸡笼外海,截住了西班牙人的增援舰队,在激烈的炮战中,西班牙人损失了一艘大船和一艘小船,另外四艘战船同样伤亡惨重,试图逃走时又被击沉了一艘。西班牙人良好的训练与海上战术,让他们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同样重创了新襄海军,一艘战列舰级别的战舰、三艘护卫舰被击沉,另有一艘战列舰遭受重创,必须返港修整。

这一战阵亡的渔政局官兵足有一百四十余人,俘虏、消灭的西班牙士兵五百余人,另外还有西班牙人雇用的三百名倭国雇用军。这几乎就是消灭了西班牙人在马尼拉三分之一的部队,但俞国振对于自身的伤亡情况还是极度不满。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伤亡?”不仅是俞国振不满,茅元仪看到战报时同样吃惊:“我们的人,我们的船,都远远比西班牙人多,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伤亡?”

西班牙人从马尼拉赶来支援的船,就是六艘而已,两艘大的也不超过六百吨,小船则是百吨左右,而新襄几乎集中了一半的海军,千吨左右的战列舰就有四艘,护卫舰更是多达十八艘,其中护卫舰的大小,就不逊于西班牙人的主力舰,火力配备上,同样如此!

“你再往下看,罗九河有解释。”俞国振叹了口气。

三年可以打造一支陆军,十年才能打造一支海军,俞国振如今的渔政局海军,用来欺负大明和建虏是毫无问题,甚至面对郑芝龙的势力都占有优势。因为这三方面的海军最主要的战斗手段还是使用火攻船,即使接舷战也少用火器。而西班牙人不同,罗九河的解释当中称西班牙人“精擅火器,炮法奇准”,火器“犀利异常,不逊于我”,最重要的是,西班牙水手、士兵“惯于海战,士气旺盛,极重荣誉”,在风浪中摇晃不停的船上,他们仍然能“如履平地,行走自若”,他们甚至冒着炮火接近新襄战船,发动接舷战,险些从渔政局手中夺走了一艘船。

“西班牙人果真如此厉害?”看完之后,茅元仪吸了口冷气道。

“休要小看这些西夷,他们也有可取之处,这西班牙人的情形,茅先生也是知道的,它可曾有‘日不落’帝国之誉,殖民地遍布寰宇,治下百姓总数不逊于大明。最重要的是,此国以海立国,它曾建组一支‘无敌舰队’,有战舰一百余艘,火炮三千余门,鼎盛时各类舰船一千余艘,仅海军就有三万人。”

这些数字茅元仪并不陌生,他连连点头:“以前我以为,这不过是小国之兵,徒耗国力罢了,就如安南阮氏与郑氏,虽然拥兵十万,却也只是土鸡瓦狗,却不曾想,这三万竟然如同我们虎卫一般精锐!殊为可怖,殊为可怖!若是给他们在东南群岛上立稳足跟,再繁衍个几代,岂不能压制我华夏,将我华夏亡国灭种!”

“茅先生说的是,我之所以要替马尼拉的华裔复仇,也是为此考虑,若是任西夷如此下去,迟早战火便要烧到我华夏本土!”俞国振转向地图,在大明周围用手笔了一下:“朝鲜、耽罗、台湾、琼州、交趾,此为我华夏海上最后之防线,故此这些地方,必须牢牢掌握在我华夏手中,唯有如此,方能保护我华夏最富庶也最具活力的沿海之地安全。库页、倭国、琉球国、菲律宾、南洋诸国、中南半岛诸国,为我华夏势力范围,这些地方,数千年来都受我华夏影响,华夏天然为其宗主,故此这些诸国为我属国,其内政、外交,当由我华夏领导,而其疆域之外的无主之岛、陆,理所当然应为华夏所有。再向外,天竺、锡兰、澳州、檀香山,此为我华夏势力之外围,当为华夏势力提供屏藩,并扩大华夏在此影响。至于其余之所,我华夏之民当有其国之民同有的权益,华夏商路通畅必须得到保障!”

俞国振对着地图,毫不掩饰自己的雄图大略,虽然有地图开疆之嫌,但茅元仪却不觉得虚妄。俞国振如今也只是二十四岁,尽管已是一子一女的父亲,但仍然算是年轻。以新襄如今的发展速度,只要再有十年左右,便足以入主大明——如果到时大明还未被层出不穷的流寇与建虏摧毁的话。那个时候,俞国振也只有三十四岁,再用个二十年时间,他完全可以在五十岁左右,缔造一个疆域庞大的帝国。

以茅元仪的身体和年纪,再活三十年或许有些困难,但再活十年,看到俞国振入主中原的那一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主公,此为我华夏永业之基,做成此事,便是始皇帝,也要对主公甘拜下风了。”

俞国振哈哈笑了起来,因为茅元仪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自满。有些事情,茅元仪是不知道的,他却很清楚,对于他来说,建立领袖全球的地位,并不算是终点,只能算是一个起点。

我们的征途,只能是星辰大海!

第九卷四九七、南洋海啸天迸裂(一)

郑芝龙的神情绝对算不上好看,他呆呆地看着海,海吹吹动他的胡须,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颓唐。

对他来说,这绝对是很少的事情。他一直将大海视为自己的财源和力量依靠,每次看大海时,都如同看自己女人一般热情,但今天,他看的目光变得复杂得多,既有痛恨,又有恐惧,还有不甘。

“父亲。”在他身后,年轻的郑森不解地看着他:“你究竟是怎么了?”

郑森今年才是十七岁,两年之前,他以十五岁的年纪考中秀才,成为了南安县的廪生,对于纵横海上的郑芝龙来说,他是自己的骄傲。听得儿子问话,郑芝龙正准备拍他的头,突然发觉,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自己,自己只能拍他的肩了。

这个发现,让郑芝龙决定将一些事情说与儿子听。

“福松……明俨!”在脱颖而出叫出郑森的小名之后,郑芝龙想到很长时间里自己这个儿子同自己的关系都极不佳,他坐在一块礁石之上,指了指对面,示意他也坐下来:“你如何看这大海?”

“财富自海上而来!”郑森毫不犹豫地道:“若是将大明海贸完全交由我们郑家经营,一年千万两的收入轻而易举!”

“你说的是,如今朝廷为了二三十万两的剿贼饷银哭爹喊娘,实际上不过是一船货物之价,朝廷上不是没有人知道此事。但是那些人想的都是将这钱收入自己囊中,却不是急朝廷之所困。还有呢,你对大海,还有什么认知?”

“这个……”郑森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

“危险亦来自于海上!”郑芝龙不等他再想,自己说出了答案,边说还边叹了口气:“先前是洋番。红毛也好,佛朗机也好。他们船坚炮利,如今还要加上俞国振……”

“南海伯?”郑森有些纳闷:“南海伯怎么了?”

“他在海上实力激增啊,明俨,几年前他初到南海时,不过是被刘香逼得喘不过气来的小角色,但如今,他在海上的实力已经足以同洋番分庭抗礼……连我们郑家,也不得不仰望于他啊!”

“这不好么。南海伯实力,正好真补我大明空白,避免番夷入侵,如今吕宋、满剌加等地,都为番夷所据,若是我大明海疆再无防备,迟早……”

“蠢,我大明海疆如何无防备。我郑家不就是大明海疆防备?”郑芝龙有些气急败坏,自己这个儿子送去读书,读得头脑有些糊涂了,竟然说出这么幼稚天真的话来!大明海疆若是有防备,他郑家如何能起家。又如何能赚出现在若大的家当!

郑森愕然看着父亲,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如此反应剧烈。

“你方才说到吕宋……你可知道,吕宋很快就要姓俞了!”郑芝龙平静下来,喘息道。

“什么?南海伯占据了吕宋?”

“现在还没有,但是南海伯已经占据了鸡笼与淡水!”

这个消息让年轻的郑森惊得张大了嘴,台湾是他们郑家最重要的据点,郑家在那里建了四座镇子二十多个村落,有民过三万——这些人当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当初从南直隶迁来的罪民。因此,郑森对台湾的形势绝不陌生,西班牙人控制着台湾的北部,荷兰人占据了台湾的南部,两者之间矛盾极深。他们郑家则在台湾的中西部拥有自己的势力,只不过因为面对荷兰人与西班牙人的双重压力,同时也因为疾病的困扰,他们的势力增长得很慢。

但现在,俞国振竟然进入台湾了!

而且是一举端掉了西班牙人所有的据点,直接控制了台湾的北部,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端掉台湾南部的荷兰人,紧接着赶走他们郑家,控制整个台湾?

“这如何使得,这是断我郑家根基!”这句话脱口而出,说这话的时候,郑森最先考虑的就不再是大明的利益,而是他们郑家的利益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人的通病,即使是郑森这样的人,在面对重大选择时,首先考虑的,依然是郑家的利益。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说你蠢了吧。”郑芝龙嘴角有些扭曲:“今日早上接到的消息,五日之前,俞国振遣其渔政局海军,大举进攻鸡笼,先是冲锋夺取看守堡所在山丘,紧接着将火炮拖上山丘,居高临下轰击撤守堡,将撤守堡炮台完全摧毁,然后又切断了圣萨尔瓦多城堡水源,逼迫其总督帕罗米诺投降!”

“西班牙人守了几日?”郑森讶然:“我见过那城堡,极是雄壮啊!”

“只守了三日!”郑芝龙眼中有着深深的惧意:“但是此前他主力在澎湖时,便已经开始封锁城堡,当初我们还以为他是要与荷兰人动手,却不想是在打西班牙人的主意!”

就在这时,他瞳孔猛然一缩,因为在海那边,他看到一艘悬挂着新襄海豚旗的快船正飞驶而来!

郑森也看到了这艘船,这种新襄造的剪刀状快船速度极快,他们郑家也已经开始仿制,但因为无法实际测量到新襄船的尺寸,特别是弄不到其内部结构,郑家还没有办法做到与其速度相当的。

“是艘小船。”郑芝龙喃喃说了句,仿佛松了口气。

“怕是使者。”郑森道。

正如郑森猜想的那样,来的是俞国振派来的使者,使者甚为年轻,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都很沉稳,看上去极为老练。他对郑芝龙,也只是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举起一封信:“我家渔政局局正罗九河,托我给郑将军送来一封信。”

在郑家的人眼中看来,这名虎卫的举止相当无礼,有人便恨不得要出声威吓,而郑芝龙却没有这个心思。知道俞国振夺下鸡笼与淡水的人不多,若是他的这些手下也知道这消息,只怕个个都会噤若寒蝉!

比起西班牙人的城堡,他们郑家在台湾的那点基业,简直算是不设防。俞国振能够夺下西班牙人的地盘,夺取郑家的地盘,根本不在话下!

郑芝龙用力平息自己内心中的惶恐不安,拆开了信,才看了其中几句,就腾地站直了身体。

“竟然……竟然有此事?”他失声问道:“你们在海上击败了西班牙人的舰队?”

“在鸡笼港以东约是五里,我们全歼了西班牙人的舰队,如今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已经没有可以出海作战的战舰了。”那名新襄使者骄傲地道。

郑芝龙眼睛拼命地眨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攻下城堡不说,而且还消灭了西班牙人的舰队,那么很明显,俞国振的胃口不是区区一个台湾能填满的,他要的,是整个南海!

一想到这里,郑芝龙心里就难受得紧。

使者的话让原本一肚子怒气的郑系将领都闭紧了嘴:现在他们要与西班牙人交战,或许也能获胜,但前提是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跑到别人的海域进行封锁,然后还打掉对方的增援舰队,这种事情,郑家还做不到!

“啊,啊,恭喜……恭喜……”

原本得知俞国振夺下了鸡笼、淡水,郑芝龙心里就已经不平静,现在知道他连西班牙人的增援舰队也已经摧毁,他更是百感交集,而在他身后的郑森,阴沉着脸,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郑芝龙又继续看信,对方绝对不只是来炫耀武力的,新襄派来使者,应该还另有目的。当他看到其中说到与西班牙开战的理由时,先是一愕,接着就勃然大怒:“这些佛朗机人,竟然做出这等狂悖之事,南海伯出兵,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旁边有人问道。

郑芝龙环视周围,大声道:“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屠戮我大明子民,有两万人惨遭毒手,南海伯承大明天子之意,督掌南海事务,庇佑南海万民,故此勃然大怒,兴师讨夷,吊民伐罪!”

他声音虽大,语气却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情感。他口中说的,也是罗九河信中的原话,而且罗九河的信里最后还提到,要郑家一起对西班牙正式宣战,将西班牙人的势力,彻底驱逐出南海。

郑芝龙明白,这是俞国振在逼他降伏,若是他真接受这个要求,派兵前去支援,也就意味着他认可了俞国振对他的指挥,甚至是认可了俞国振派出的渔政局局正便可以指挥他!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有了千万两的家财,实在不行,还可以在陆上当个富家翁,俞国振再有胆子,总不敢打到大明本土上来,郑芝龙微微宽了一点心。他至少还有退路,而且,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请转告罗局座,我们郑家兵少船小,只能为罗局座摇旗呐喊,遥祝他旗开得胜。”念头转了转,郑芝龙脸上堆着笑:“至于两家合兵之事,还须从长计议!”

“既是如此,我就告辞了。”信使行礼而退,表情很平静,也丝毫没有努力说服郑芝龙的意思,这让郑芝龙心中更为犹豫。

等使者走后,周围郑系的将领们议论纷纷,有人在骂西班牙人的,也有人在骂俞国振,但更多的还是在说如何加强郑家在台湾的防备。郑芝龙心中明白,一昧防备是没有前途的,而且以俞国振如今的发展速度,莫说是他,就是在台湾持强势的荷兰人,只怕用不了一两年也得俯首称臣!

“必须找到对付俞国振的办法……要杀掉他!”他眼中凶光闪动,无声自语。

第九卷四九八、南洋海啸天迸裂(二)

无论郑芝龙是否合作,新襄攻击马尼拉的计划都要进行下去,因此,听到使者说郑芝龙只是遥祝,罗九河便也只是噗笑。

“曾经纵横海上的郑芝龙死了,连跟在我们身后捡便宜的胆量都没有!”旁边的一个虎卫感慨地说道。

“那也未必,他想的或许更大,不是跟在我们身后捡便宜,而是在背后捅我们一刀。”罗九河看了那虎卫一眼:“这是官人说的,可不是我,不过我的想法和官人一样,郑芝龙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随我们一起南征,这样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他不愿意,也就证明他在内心中还是敌视我们,他可是海上枭雄,惯常背后捅人刀子的,颜世济待他那向,最后还不是死得不明不白,刘香佬初时与他结义,结果呢?”

新襄上下对于郑芝龙怀有很大的警惕性,原因就是对这个人的认知。他是一个大投家份子,同时又不乏枭雄的心狠手辣,俞国振一直认为,如果不是他的心性气魄少了,那么郑家在南海的局面会更加宏大。

“这么一来,我们能前往南洋的兵力就少了。”

“无妨,我们此次去,原本就不准备强攻,想要强攻下西班牙人的堡垒可不容易,那是棱堡,官人说了,最难攻的堡垒,不付出巨大代价,不可能下面攻取!”

说到这罗九河嘿嘿笑了起来,他性子活泼。调到渔政局后仍然未改,他能在极短时间里让俞大海、荀世禄这样的海盗出身的人服心,与他的性格很有关。另外,他这人也勇于担责。比如说鸡笼之战中海军表现不够得力,严格来说与他关系不大,其中不少乃是海贼出身的水手们惹出来的。但他自己将所有的责任都背了上来,渔政局上下对此都是心知肚明。

“出发吧。不要为了郑芝龙耽搁太久,就算他想搞什么名堂,只要我们动作快,收拾他……算不了什么难事!”

在罗九河的指挥之下,一共是十二艘战舰组成的新襄舰队,再加上三艘俘虏的西班牙人船开始渡海南下,执行俞国振的命,夺取马尼拉。为被屠戮的华裔复仇,同时也是在东南群岛钉下一个楔子,确保华夏在东南群岛拥有南下的跳板。

而俞国振自己,则再次移到了会安。

“港口淤积的情形果然出现了,不过目前还不影响我们的船只通航,未来就难说。”

胡静水神情有些异样地看着俞国振,他在会安主政有数年时间,都一直没有发觉这件事情。而俞国振自领会安总督事务后不久,就从水文变化中察觉到这个,这让胡静水极为敬服。

“这是难免,上游阮家在乱砍滥伐,水土流失甚重。会安水中夹带的泥沙量越来越大,堆积在入海口。说起来我们新襄也有责任,若不是我们对木材的需要,阮家也不至于如此,他又不像郑家,可以拿煤炭来换取我们的武器。”

“要不要通知阮家?”胡静水问道:“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为何要通知阮家,他卖完了树木,就只有卖土地了。”俞国振道。

“主公的话我不赞同,这土地原是我华夏族裔历时千载开拓出来的,若非华夏族裔,就象是前几年的新杭一般,不过是一片沼泽。既然如此,我们要取时自管去取就是,何必要去买?如今我们买木材,那是因为他们花了气力在此,土地却非如此!”

“咦?”俞国振愣了一下,胡静水此语倒是霸气,要取时自管去取就是。

想了想,俞国振拍了拍脑袋,自己倒是有些拘泥了,胡静水说得没错,整个安南,甚至整个中南半岛,与华夏山水相连,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势力范围,好比就是华夏的自留地,只要不出现太过奇葩的统治者,到华夏的能力足够的时候,自去取就是!

不过是二三十年的时间,所以这里的山水树木都是华夏的,当好生保护才对。

“静水,你说的是,说的是啊。”

口中如此说,俞国振心中对胡静水也是刮目相看。当初他只是手中乏人,而胡静水在安南有相当的人脉,所以俞国振才会用胡静水为会安总督。但实际上,胡静水并不是他的嫡系,哪怕俞国振曾经救过胡静水的性命,但比起虎卫出身的叶武崖、将岸等人,他终究是要远出一程。

但现在看来,或许正是因为身上没有打上太浓厚的俞氏烙印,所以胡静水考虑事情,也往往能别出机杼。

“你安排人去和阮家说,为了让子孙后代也有树木可伐,每伐一棵,便得补种三棵。”俞国振道:“过二三十年后,当整个交趾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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