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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5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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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洛克菲勒想着杨锐的样子,其他人如此断言,他必定不相信,可这是杨锐说的,他又不得不信。“这么说,英国人犹豫了?”

“是的,先生。”戴维斯说道。“最少他们存在这样的顾虑,所以希望能在东亚做些什么。”

“这未必是一个好结果。”洛克菲勒对此有些不满意,战争是刺激世界经济复苏的最好办法,但英国人不愿意在欧洲发生大规模战争,也就是说战争很有可能于太平洋地区发生,交战国肯定是中日同盟和美国。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德国、中日同盟共同进攻苏联。”戴维斯道,“可显然中国总理杨看穿了这一点,他不但不敌对苏联,反而给予其巨额援助。以塞西尔勋爵的观点,如果德国或者中日同盟不消灭苏联,那么我们就必须消灭他们。”

“塞西尔勋爵还有另一个观点:那就是即使德国和中日同盟消灭了苏联,他们也必须削弱到非常虚弱的状态,不然文明世界将失去对整个大陆的控制权。”洛克菲勒微笑着补充英国皇家国际事务协会真正主持人罗伯特。塞尔西子爵的完整观点,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杨锐给他说过的一句中国谚语——兔子死了,猎犬就会被吃掉;鸟儿打完了,弓箭就会被藏起来。

“是的,先生,这是耶和华的旨意,不然整个世界将永堕黑暗。”戴维斯诚恳说道。

“对此我完全认同。”听戴维斯提及耶和华,洛克菲勒肃穆的站起身在胸前划十字架,之后,他再次道:“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圣诞节后我将远赴中国。或许我能劝中国人回心转意,当然,也许不能。”

“祝您旅途愉快,洛克菲勒先生。”戴维斯毫不怀疑洛克菲勒家族对上帝的忠诚,同时对中国人回心转意不抱太大希望,就在上个月,中国不顾世界各国反对,与苏联签订欧亚运河开凿协议,可以说,中国人的亲苏道路将走到底,回头已经没什么希望。

洛克菲勒准备在圣诞节之后前往中国,在世界的另一侧,刚刚赢得国会大选胜利的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也筹划着一次对华访问。因为北京即将在次年举行巨额采购招标会,在德国工业巨头的请求下,共和国总统兴登堡和总理海因里希。布吕宁都希望派出重量级人物访华,其中,国社党二号人物戈林的妻子丽贝卡公爵是关键人物,她的父亲威廉。雷奥元帅与前中国总理杨锐一起建立了那个国家,她自己则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中华女公爵大人。

德国政府和工业巨头们关心大订单,而戈林与丽贝卡公爵则关心施特拉塞越来越偏左的政策——国社党居然在这个月支持了一场罢工,虽然影响不大,但这种政策使得一直向国社党捐款的工厂主和资本家敬而远之,他们认为国社党只是套着褐色外皮的共产党;同时一些老的国社党党员则嚷着要退出国社党,党魁施特拉塞对此并不担忧,他和他的兄弟奥托。斯特拉赛已经准备与台尔曼领导下的德国共产党合作,以实行工业及土地国有化政策,彻底解决当前的失业和农民破产问题。

圣诞节的前几天,国社党常去的凯撒霍夫饭店内,秃着头的工业托拉斯总代表瓦尔特。冯克先生正看着身前的戈林夫妇,等着他们的回答,不过戈林和丽贝卡依旧沉默不语,希望他能先出自己的底牌。

“大人、戈林先生,我想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德国将变成另外一个俄国。”冯克抓了抓自己的秃头,苦着脸说道。“这将毁了这个国家,男人们将变成斯大林的奴隶,而女人将成为共产主义者的玩弄对象——只需一张写上字的纸条,共产党人就可以尽情的玩弄她们……”

秃子尽量把共产党占领下的德国描绘的惨烈无比,听不下去的丽贝卡强笑道:“冯克先生,既然大家都对此无动于衷,那么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不,大人。您和戈林先生在国社党有着无以伦比的威望,尤其是您,大人。只要您和戈林先能够让斯特拉赛和他那帮人下台,整个德国都会支持您。”瓦尔特。冯克挥动着右手,几乎就要对上帝起誓。

“冯克先生,如果整个德国都支持我们,那这包不包括兴登堡元帅?”丽贝卡收敛笑意,再轻轻一问,这让冯克的表情当即僵在那里。

“我记得上一次的会谈中,我们已经表明我们的观点,那就是只有霍亨索伦家族复辟,德国成为类似中国或者英国那样的君主立宪国家,政局才会稳定。所谓的民主信仰和共产主义信仰只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混乱,一旦兴登堡元帅逝世,德国将会爆发内战。”丽贝卡重申着自己的观点,这是她和身边的一些支持者研究当下德国和中国后得出的结论。

战败并不是德国混乱的根源,真正混乱的是信仰的失位:有些人信仰民主,有些人则信仰共产主义。如果全体德国人都信仰民主,那德国就是美国或者法国,如果全体德国人信仰共产主义,那德国就是苏联。这两个国家相对于德国都是稳定的,而半美国半苏联的德国却无比混乱,为此,学习中国的方式最为安全:不跟随历史的潮流往前,而是大大的后撤一步,坚持欧洲大战前的保守立场将是德国摆脱混乱的最佳办法,而那些民主分子和共产主义分子必须抑制或镇压。

办法是一个办法,但那些皇帝退位、民主化后的既得利益者,复辟是他们难以接受,即便是君主立宪式的复辟,也为国会里的民主党派所疑惑。还有则是邻国法国对此也极为反对,很有可能是一旦霍亨索伦家族复辟,法国人就会暗中资助共产党人和社会民主党发动叛乱,让德国彻底陷入混乱;英国的态度也极为重要,可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无支持霍亨索伦家族复辟的意愿,他们担心的仅仅是共产党做大,德国变成第二个苏联。

“我想……”妻子的话把瓦尔特。冯克僵住了,戈林不得不出声打圆场,他道:“冯克先生,我们和妻子在国社党当中的支持者并不多。在去年某个时候,斯特拉赛的秘书戈培尔先生还叫嚣着要把我这个小资产阶级分子开除出纳粹党。如果外界不给我们足够的支持,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戈林先生,可据我所知,鲁道夫。赫斯先生站在您这一边,还有威廉。弗立克先生,以及阿尔弗雷德。罗森堡先生。另外国防军完全站在丽贝卡大人一边,这是至关重要的。”瓦尔特。冯克能作为工业托拉斯的总代表,自然对国社党的内部情况有所了解。

“冯克先生,这些都不重要,除了罗姆的冲锋队,斯特拉赛还有七百万张选票,人民相信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日子。”戈林微笑,“我们能做的,仅仅是表明自己的反共产主义立场。布吕宁总理或者施莱歇尔将军要想挽回德国的命运,那就请先说服兴登堡元帅和国会里的民主党派们吧。”

瓦尔特。冯克发愣间,戈林和丽贝卡就告辞了,这应该是他们的第二次强调自己的观点。所有人都知道,兴登堡元帅已经八十四岁高龄,而两年后他的总统任期到期后,即便连任,如此高的年龄也可能会逝于任上,届时,德国共产党或由斯特拉赛领导的左派国社党将彻底控制这个国家。

“他们怎么说?”离开凯撒霍夫饭店的瓦尔特。冯克没有回家,而是立即前往总理府,这里,施莱歇尔将军和总理布吕宁正在等待他的商议结果。

“将军,和以前一样,他们依旧认为只有复辟,最少像中国式的复辟才能彻底拯救德国。”虽然是冬天,但赶得着急的瓦尔特。冯克满头是汗。

“这是不可能的!”总理布吕宁气愤的说道,他并不是不赞同戈林夫妻的主张,而是这个想法之前由他汇报给兴登堡总统后,老头子勃然大怒——老头子并不是因为复辟而大怒,而是因为中国式的复辟而大怒,这等于说将由霍亨索伦家族的旁系来完成复辟,同时实行的是君主立宪,这是兴登堡无法接受的。作为当初劝告德皇退位的人来说,只有重新将皇位还给德皇威廉二世,他才觉得内心无所亏欠,而之前劝德皇退位,则是为了七千万德意志人民。

但兴登堡支持的恰恰是社会民主党所反对的,他们勉强同意霍亨索伦家族复辟,但复辟者绝不允许是皇帝本人或者其长子,而且必须实行中国或者英国式的立宪制度,这等于是给共和国戴上一顶皇帝的帽子,帽子底下的权力格局并未有丝毫改变。

可以说复辟就夹在社会民主党和兴登堡总统之间,至于戈林和丽贝卡的观点,他们似乎不在乎由皇帝本人还是其他旁系来完成复辟,他们在乎的是,这个国家的权利根源是来自于皇室还是来自于民主选举。如果是前者,他们则能以‘皇帝’的名义强而有力的重整这个混乱的国家,扫除并打压那些民主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因为他们才是混乱的真正根源。

“也许可以答应他们,”总理布吕宁气愤,打发完瓦尔特。冯克的施莱歇尔却出声赞同,“但施行复辟则要在数年之后。”

“可……”布吕宁难以将兴登堡和社会民主党之间的矛盾一言而尽,他只是瞪着施莱歇尔这个德国政局幕后操作者大声道:“只要复辟,施特拉塞和共产党就能以民主的名义发动内战。”

“海因里希,如果不这样做,根本不要内战,施特拉塞和共产党就会毫不费劲的掌握政权。”施莱歇尔也大声回应:“德国将变成第二个俄国,所有有产者都会被枪毙或者吊死。”

“国际社会将支持我们,他们不会让我们变成第二个俄国。”布吕宁坚持道。

“可谁能保证这一点?”施莱歇尔反问道,“能拯救德意志的只能是德意志自己。我们同意戈林和丽贝卡的主张,但并不是说马上准备复辟,这件事情要最少要等到总统逝世之后,而在这之前斯特拉赛等人就将吹鼓实行国有化和土地改革,他们甚至会与共产党联合起来,使得社会民主党和总统越来越会反对他们,这就足够了。”

施莱歇尔是一个机巧偏爱算计的人,他深信越来越壮大的共产党和斯特拉赛会使得德国国内的保守派最终站出来激烈反对他们,那个时候所有的力量都会团结在皇帝周围以反对社会主义分子和共产主义分子,如此,即使会发生内战,那也是短暂的内战;但如果不进行复辟,情况就很可能反过来,在民主的名义下,德国将毫无悬念的走向苏维埃。

“抱歉,库尔德,我还是反对,绝不能让斯特拉赛和共产党占据主动,而且复辟不管有没有施行,都会成为他们夺权的借口——论撒谎能力,没有人能和戈培尔那个邪恶的阴谋家相提并论。我们只能在不复辟的前提下阻止他们,同时绝不给他们任何内战借口。”布吕宁强调道。

“不,只有复辟才能抵消他们的宣传,不管皇帝被他们描绘的有多可恶,最少,德国皇帝不是沙皇,他并没有下令屠杀德意志人民,也没有任命斯托雷平那样的屠夫首相,他的错误仅仅是同意发动战争,但这是在俄国人已总动员的情况下;德国失败也不是因为皇帝,当时全世界都在进攻我们,共产党人则拧笑着在我们背后疯狂捅刀子,这些每一个德国人都不会忘记的。”施莱歇尔强调着,恨不得打开布吕宁的脑袋将这些都灌输进去。

不过布吕宁的上位其实是他选择的结果,但选择之后施莱歇尔却发现,布吕宁并不像他想象那样和自己保持一致,也许应该换一任总理。

魏玛共和国的最终稳定器是人数只有十万人的国防军,施莱歇尔则是国防部长格罗纳将军的亲密下属,而布吕宁则是国会大党天主教中央党的领袖。本来施莱歇尔希望布吕宁能团结其他一些党派形成一个较为团结的内阁,但经济危机的冲击使得这个计划完全泡汤,布吕宁已被德国报纸称为‘饥饿总理’。

饥饿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则是德国赤化的可能性越来愈大,特别是总统兴登堡八十多的高龄,一旦逝世,将再也没有一个有足够威望的人来阻止德国的赤化进程,所以说服戈林为代表的国社党右派并赞同他们的复辟计划就在施莱歇尔考虑之内。

施莱歇尔回想着自己近一年来所做的事情,感觉实在是糟透了。而并不知道自己很可能将会被更换的布吕宁却想着数额巨大的中国采购招标,沉默了一会他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一次中国。”

“你亲自去?”施莱歇尔有些意外,参加招标会其实是工业巨头和经济部长赫尔曼。瓦伯德的事情。

“是的。据说采购高达十五亿马克,这可能是近几年最大一次采购了。”布吕宁强调道,“另外,我还想去见见中国前总理杨,不过是从私人角度,还是从国家角度,他都应该帮助我们。”

“海因里希,国家和国家的利益并不是私人关系所能影响的,最少那条运河已把中国和苏联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施莱歇尔提醒道,他对中国除了在外贸订单上有指望外,其他都已心灰意冷了——特别是中国总参谋部严词拒绝向自己秘密提供潜艇建造技术后。什么叫做忘恩负义,这就是忘恩负义。

壬卷家与国第八十一章选择题

对杨锐来说,德国人的怨念犹如通化冬天的雪花一样毫无意义。虽然德国从战败始就一直在积攒技术,试图重建强大的军队,但这并不完全符合中国的利益。

——此时世界局势的演变,已经使杨锐无法判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只能判断某某做朋友的概率大一些、某某做敌人的可能性高一些,而一个‘强大’的德国,除了能在战略上牵制苏联,并使美国逐渐挣脱出孤立主义外,并无其他更多作用。

如果美国注定要发动战争的话,那斯大林的态度将决定中国是否要两线作战;而德国的牵制,也许会避免这一点,但会促使欧洲毁灭和北约的诞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更像是在给美国人送礼。如此,一个选择题便摆在杨锐面前:如果真和美国发生战争:要么,冒着两线作战的风险独自打退强敌,达成和约,而后在大英帝国的阻挠下继续发展;要么,纵容德国发起战争分担压力以求更容易的结束太平洋战争,但在今后将要面对美帝所领导的‘自由世界’的围追堵截。

虽然还有苏联这个不确定因素影响世界政治格局、虽然大英帝国一样会领导‘自由世界’、虽然……还有很多很多认知范围外的因素,但抛弃自以为正确的科学分析,只有一个至理被杨锐所接受:那便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讨巧的事情都不会有好结果。抱着这样的想法,神武十八年十一月底的某日,他在自己通化庄园里接见了德国代表团。

大概是好久没见丽贝卡,在她见礼后,程莐就强行把她从人群里拉走,偌大的会客室里,只留有德国总理布吕宁、戈林、德国经济部长赫尔曼。瓦伯德、德国驻沈阳总领事海因里希。格鲁恩、老掮客克里斯蒂安伯爵,以及克虏伯的长子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和西门子公司的阿诺德。西门子——至于其他资格不足的竞标商,只在客栈等候。

“公爵阁下,我国总统兴登堡先生要我代他向您致意,并祝您永远…健康。”德国总理布吕宁最先开口,好笑的是他看着丝毫不显老态的杨锐,差一点把‘健康’二字吞了下去。

“总理阁下,虽然分居大陆两端,但中德两国的友谊源远流长。”杨锐微笑的说些套话,使已经温暖的会客厅里更具暖意。“你们的来意我清楚,这次竞标我虽属意贵国公司中标,但毕竟是竞标,且不是我中国一家出钱,俄国人、日本人都有份,而美国、英国、法国,甚至比利时、捷克斯洛伐克也都参加竞标,所以要赢只能靠你们自己的实力了。”

“是的,阁下,我们完全明白这一点。”布吕宁还没到中国便听说这次巨额采购不是由中国政府主持,地点也不在北京,而是在沪上召开并由沪上一家公司组织。这显然对英美法公司有利,因为沪上市议会里三国的议员可不少。

“那就好。”杨锐见他们这么多人,有些话不好当众讲,于是将事先准备好写有招标流程的笑册子送给了德国人后,便送客了,唯有戈林作为侄女婿留了下来,跟着杨锐进入后宅。

在戈林眼中,离开政坛的杨锐依旧散发着强人的威势,据不可靠的谣言称,现任中国政府只是他操纵的傀儡,这个国家的真正权力依旧掌控在他的手里。对此,戈林深信不疑,武力对统御一个国家至关重要,这也正是霍亨索伦家族能成为德国皇帝的原因。中国虽然每个省都有军队,但因为众多原因,复兴军最强大的部队全在北方,按照中国某些报纸的说法,中华权力格局和前清毫无不同,依旧是关内出钱、关外打仗,军事贵族和关内士绅一起分享权利,有效统治这个国家。

“生孩子了没有?”戈林同着杨锐走向后宅,但他谨慎的落后一小步,只到杨锐问话。

“是的,大人。”戈林并不比杨锐更高大,所以说话时他是军人标准的立正姿态。“不过这次回来比较仓促,孩子都留在柏林了。”

“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杨锐接着问道。

“一个三岁半的男孩,一个刚刚一岁的女孩。”戈林的脸色虽然严肃,但说到孩子目光却是慈爱的,看不到半点张狂和跋扈。

“哎!都长大了。”杨锐轻叹了一句,他记得的丽贝卡只是一个乖巧精灵的小女孩,可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而长子无名,虽然残疾让他不想面对婚姻,可亲还是定了,女子是徐华封的外孙女,明年就要成亲。

“别长吁短叹的了,今天丽贝卡来,我们都得高兴,我要亲自下厨做几个菜。”内宅里,程莐、丽贝卡,儿子女儿已是笑声不断,女儿还穿着一件西洋连衣裙,见父亲来了,急忙躲到程莐身后,而程莐一手护着她,一边笑着对杨锐说话。她虽然没听到丈夫说什么,可从丈夫严峻的神色中,她还是读到了丝丝沧桑。

“叔父……”站在程莐一侧的丽贝卡对杨锐福了福,若不是身着洋装、鼻高眼深,真要以为这只是一个华人邻家女子。

“好了,都坐下吧。”杨锐口气松了下来,他对着戈林和丽贝卡道:“虽然你们的封地在百公里外,可这里也是你们的家,就在这小住一段时间吧,在这过年也好。”

杨锐的表态让丽贝卡和戈林相视一笑,不过听闻杨锐提到过年,丽贝卡却道,“在这里过年最好,可是……”她稍微停顿,手指在仰着头懵懵懂懂的杨无花脸上轻轻刮了一下,道,“德国那边事情多,孩子也会想我的,我们只能下个月回去。”

“就说啊,你这次就应该把孩子带回来,他们还要到理藩院册封呢。……坐邮轮最好,到了波斯就可以上岸坐火车了;要想更快,那就从俄国走西伯利亚大铁路。飞机是好,可不安全,每次空难都……”程莐拉着丽贝卡的胳膊,没去厨房,开始妇女式的家常。

女人有女人的八卦,杨锐看着犹自站在的戈林说道:“咱们爷们就坐下吧。”而后从雪茄盒子里摸出一支雪茄问道:“抽烟吗?”

“谢谢!”戈林小心的接过,摩挲之后裁开一头,用火柴小心的点着。

“你们……”杨锐正想说些正事,不想外面一个声音‘咚咚咚’由远及近的快速传来,“丽姐……”进来的是杨无名,他大叫起来,如若无人的冲到丽贝卡面前,而后紧紧抓着站起身的她。

“无名……”丽贝卡正在和天真无邪的无花说话,对于‘咚咚咚’的声音并未在意,没想到却是杨无名来了。杨无名喊‘丽姐’时,她当即站起来看着他,仔细辨别着他的脸庞,而后又打量他全身,待目光落到他长短不一的两腿时,才硬生生顿住,她目光里满是诧异。

“老早的事情了,早就好了。”杨无名说着便转了一个圈,带着些踉跄,但他的若无其事只让旁人心酸,看不下去的杨锐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别老看你姐姐,还不见过你姐夫!”

“见过姐夫!”杨无名转身看向戈林,作揖行礼。他行礼,熟知中国礼仪的戈林赶忙扶住,一边说着客气话。

“都坐下吧。”作为家长的杨锐招呼着,这一屋子的客人和儿女,终于让他有了些老态。

“无名受伤是几年的前的事情,不过不管伤成什么样,是男人就是个男人。”他说罢看向戈林,似乎有些自豪道,“我记得赫尔曼是空军战斗机飞行员,无名现在也是空军战斗机飞行员,这可不是靠我的面子进去的,这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才进去的。”

“太了不起了!”戈林听闻杨无名是空军飞行员,对他更加亲切几分,禁不住要与他握手拥抱,同时他也希望能有机会在通化飞行,最好是驾驶中国军用飞机。

“有勇气的男人都了不起!”杨锐看着杨无名,感觉飞行员这个职业确实是让儿子从那一次创伤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最少开着战斗机的他又变成一个正常的男人。

“好了,说说你们吧。”程莐走后,杨锐看向戈林和丽贝卡,“德国的形势好像比以前的更加恶劣了。”

“是的,大人。”戈林点头,虽然妻子与杨锐更亲近,可作为男人,他觉得应该由他来介绍情况。“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分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拯救德国,而我们则认为只有皇帝复辟才能将德国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深渊里拉上来。”

“复辟?!”杨锐诧异了,在他所知的德国未来历史道路中,从来就没有复辟这个选择,她要么纳粹化,要么布尔什维克化,别无第三条路可选,复辟能行吗?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复辟,难道是受自己的影响?

“大人,我们一致认定只有皇帝才能对抗布尔什维克和民主主义分子,他们看上去目的不同、口号相异,但两者在很多事情上的立场都趋于一致。”戈林解释道。“经历魏玛共和国的混乱后,很多人都怀念皇帝陛下。在皇帝陛下统治期间,德国从未有过这样的惨痛经历;而且很多德国学者也认为,中国保留皇帝而未施行共和,是中国能有如此成就的重大原因。”

戈林解释的时候,杨锐不由想到了西班牙,这个国家正是在佛朗哥不要民主政治、也不要共产主义的选择下施行了皇权复辟。不过,眼前的戈林是佛朗哥么?丽贝卡是佛朗哥么?德国缺少全球视野的战略家,他们的所有策略都只是在与邻国怄气罢了。

“赫尔曼,你认为德国是一个强国,还是一个弱国?”沉默之后的杨锐问道。

“她曾经是一个伟大的强国,但现在是弱国,不过以后他一定还是一个强国。”戈林说道,一边的丽贝卡细听着。

“在我看来,随着科技的进步,德国已经逐渐变成一个弱国。”杨锐道。“因为从战争的角度看,我们需要的不再是煤炭而是石油,德国有石油吗?没有!一旦发生大规模战争,只要掐紧德国的油管,她就不得不屈服。”

“但……”面对杨锐的结论,戈林想反驳又碍于尊卑以及现实,只能是满面通红。

“叔父,德国真的找不到油田吗?”丈夫说不出话,丽贝卡便出来提问,夫妻俩很默契。

“当然有油田,北海下面就有,可以现在的技术,估计要三四十年后才能开采,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杨锐实话实说着,让戈林和丽贝卡更加失望。“从今以后的战争,不是一年两年就结束的,而是将像上一次世界大战那样打四年五年,以德国的位置和资源,他是个弱国。这话你们当然不爱听,可事实如此。”

“那德国怎么办?真的要变成第二个俄国吗?”丽贝卡追问道。

“这不可能。”杨锐摇头道,“社会民主党在战争刚刚结束时就有机会把德国变成第二个俄国,但此事没有发生,这就说明德国不可能变成第二个俄国。历史是有选择的,俄国二月革命后克伦斯基等人也希望俄国能变成现在的德国,也就是你们讨厌的魏玛共和国,但这一样没有成功,所以最终俄国滑向了共产主义。”

“那德国该怎么办?”这次连戈林也发问了,杨锐的话包含着哲理,仿佛在宣告上帝的旨意。

“德国最容易走的道路,就是一条毁灭欧洲、进而毁灭自己的道路。”杨锐道,“因为很多人认为上一次战争并未失败,和谈的结果又如此的屈辱和惨痛,所以再次发起战争是大多数人所期望的,他们希望踏着雷奥未完的脚步,将十年前没有打完的那场战争最终打完。

不过他们真的忘记了,上一次战争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德国在欧洲一家独大,同时威胁英国的世界霸权,再发动一场战争继而成功占领整个欧洲,这就更会让英国更加忌讳。德国占领欧洲,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战争的开始。”

“如果德国占领欧洲,而中国占领亚洲,那么……”上一次会面的话又被戈林提了出来,让杨锐想他赶出去,可想到他只是一个见识浅陋的飞行员,他又忍下了。

“这种小孩子说的话就不要提了。”杨锐变了种音调,冷冷清清。他喝了口茶后才接着道:“眼下德国就很有可能走上这条路,如果没人阻拦的话。赫尔曼既然曾是空军飞行员,那就应该知道没有油是什么滋味。当德国军队只能用马匹,敌人却全是卡车、战车和飞机,这场战争即便是孙武在世,也只能失败。”

“德国另外一条路,也许就是你们所说的复辟,如果真有这条路存在的话。这取决于德国内战的烈度,如果内战简简单单就胜利了,最终还是要转到之前那条路,但如果内战惨烈的让全体德国人忘记凡尔赛带来的屈辱和雷奥未尽的战斗,这条路就成功了。德国虽然残破,但他依然存在。”杨锐想象着历史,亲不自禁说出这样的话。

“只能是这样?”戈林和丽贝卡显得极为失望,他们都希望德国重新恢复往日的荣耀,可在杨锐的叙述中,她只能是毁灭或者残破。

“只能是这样!”杨锐在他们期望的目光中点头,“如果我是德国总理,不为自己考虑而只为德国考虑的话,面对着愤怒且饥饿的民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纵容布尔什维克人发动叛乱,同时纵容他们在内战前期获得优势,这个时候凡尔赛条约和对外赔款自动消失,民众对政府的不满也将转向对布尔什维克。数年后战争结束,经济危机也适时结束,民众日子一天天过得比以前好,那一切危机都解除了。”

“可阿尔萨斯洛林永远不会回来……”戈林显得痛心疾首,他、还有全体纳粹党人都对凡尔赛条约不满。不管走什么道路,他们都认为失去的应该拿回来。

“所以要让惨烈的内战将那些像你一样对阿尔萨斯洛林念念不忘的人全部死绝。”杨锐无比残酷的道。“在实力欠缺的情况下,超出自己能力去做一些事,结果只能给国家带来灾祸。这就像日本,如果日本处心积虑的想和我们再打一战,把台湾抢回去,那结果就是日本毁灭。现在日本没有怨言,除了知道打不过,还有则是俄国土地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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