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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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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之后洋人们并不买账,英法等国依旧站在日本人那边要求中国必须对日道歉并赔偿其损失,理由是东海海战是海圻号巡洋舰最先开炮,而菲律宾海战日进号率先开炮之说,因为日舰沉没而死无对证,所以此战责任在中华海军。
局势仿佛又回到了辛亥年末,中日陆军在奉天大打出手,列强除美国支持中国之外,其他要么不闻不问,要么支持日本,而德国此时并不好表态,一旦他支持中国,那英法俄就将更反对中国。和上次中日交战时的情况不同,此时中国虽没完全准备好战争,但已经是肆无忌惮。该有进口的合成氨设备、军工设备全都拉了回来,军工原料也不缺,而南阳油田即使现在不能马上出油,但存储柴油已有两万多吨,支持作战是无忧的。现在缺的就是订造的潜艇还没有全部回国,九江到九龙的铁路没有竣工,军工产能还没有理顺,是以杨锐对谢缵泰说还要半年时间。
在日本人囔着要复仇的时候,杨锐则大张旗鼓要表彰此次作战的全体官兵,远洋船队幸存的三百五十三人被专列接到京城升官授勋,美国人莫菲特中将、程璧光少将以及其他几个军官将会封爵。此举更是在中日关系火上浇油,英法俄三国对中方如此作态极度抗议,认为中华政府正在破坏远东和平。无奈素来无理的杨锐在对各国略作解释之后,依然把这些人堂而皇之的把这些人带到京城授勋赐爵。
9月30日,在英美等国的施压下,外交部部长谢缵泰开始和日本特使就菲律宾海以及东海海战谈判,不过双方并无谈判诚意。在谈判的同时,以华人在日本频频受到攻击为由,中华政府雇佣美国商船开始大规模从日本撤侨。
此举一开,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顿时傻眼,他已经感觉到中日之战已经一触即发无法避免,但为了确保英国在华利益不因第二次中日战争而受损,他在极力恐吓中国的同时,也开始建议外交部对日本施压。不过日本桂太郎内阁就是为中日之战而存在的,特别是桂太郎怨恨英国上次不同意自己从天津进攻北京从而使得中国如今做大,加上日本已经从欧洲借了大量资金,是以英国对日施压完全无果;而中国这边,复兴会政府本来就不受英国控制,英国要中国息事宁人,杨锐却责怪英国偏帮盟友,所以局势正向着英国最不乐意看到的方向滑去。
中日两国大战如果两败俱伤还好,可只要有一方胜利,那英国在华利益不是被分享就是被遏制。如此形势下,除了略微增强远东海军实力外,英国能做的就是挑动法俄两国反对中国现任政府,而流落日本的孙汶这枚闲棋又开始焕发第二次青春。孙汶杨锐丝毫不惧,不管他如何洗白,日奸一词就够中华革命党受了,而法国最多也就是威胁两广,但按照原计划辅仁文社本就是要在两广独立的;唯有北方的俄国处理起来要极为小心,真要是被英国撮合成日俄亲近,那对日攻略就不好展开了。
北京外交部正和日本人虚与委蛇之际,杨锐在深秋时节乘坐飞艇直奔南京,他想去看看那台为之牺牲了四百八十五人的水压机,也想去看看那些受到扶持的工厂和花了巨资的扩大整顿的军工厂。
10月24日,江苏巡抚程德全、南京重工工业园总办穆湘玥、南京造船厂厂长陈藻藩、华东军区司令长官林文潜中将、参谋长周思绪少将都亲往在南京郊外的飞艇着陆场迎接杨锐和工部部长徐华封一行。
秋雨绵绵中,下了飞艇之后杨锐和诸人略为寒暄之后就立即前往南京造船厂。
南京造船厂位于南京聚宝门(今中华门)雨花台东侧的窨子山下。此处为南京城外,距江有十二公里,不惧炮击,而为了能使五万吨巨轮进入造船厂船坞,造船厂船坞到长江这段更是开挖了一条十六公里的秦淮新河。中国人花如此巨资兴建南京造船厂,让过伯利恒钢铁公司副董事长约翰斯顿很是震惊,不过见本该沉没于太平洋的水压机居然神奇的出现在南京之后,他忽然觉得这是上帝的旨意,开始按照之前的合同帮助中方安装这个机器。
造船厂厂长陈藻藩福建福州人,毕业于马尾船政学堂轮机专业,1909年曾随着海军大臣载洵、海军司令萨镇冰出洋订造军舰。杨锐本担心此人无法管理好南京造船厂,但吏部、工部都推举此人,也就勉强同意了。在陈藻蕃略带闽南口音的介绍里,杨锐明白水压机已经开始安装,但虽然之前就完成了土建和厂房,可几千吨的设备不是一两个月就能装好的,要彻底安装调试好估计要等到年底甚至明年年初。
己卷第二十六章兔崽子
即便有徐寿、华蘅芳制造黄皓号的前事,但安庆内军械所的造船一脉最终还是转向了军工,而马尾船政局的设立则使得造船专才大多出自马尾,如今江南造船厂的魏瀚、郑清廉、陈兆翱以及马尾的杨廉臣等,都是马尾船政派往法国学习造船第一批留学生。这些人虽然来料加工造出中国第一艘铁甲舰来远,但此舰不但选型失败,造的也极差,以至船身沉重、干舷太低,试航开始就故障频频。
在杨锐的概念里,这些老留学生是只能造商船的,唯有当时派出去的一些学徒,如郭瑞珪、裘国安、刘茂勋、陈可会、叶殿铄、张启正等能为一用。光绪初年的人不用,那在自己派出去的留学生回来之前,就只能借重神武前七年出去留学的朱天奎、以及神武前三年派往英国的廖景方、曾以鼎、叶在馥、曾诒经、郭锡汾、王助、巴玉藻等人。
陈藻藩也是神武前三年派出留英学生之一,和另外一些学生一样,他也有一个不凡的家庭背景:他是马尾第一批留学生陈兆翱之侄。不过和纯粹是为了去镀金的叶芳哲(北洋海军将领叶祖珪侄曾孙)、沈成栋(马尾创始人沈葆桢之孙)不同,在英期间,陈藻藩课程尚可,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性子淡漠,任命其为厂长既能稳住老闵系,也能使新人展其所长。
江南湿润的秋意中,杨锐一行匆匆赶向南京造船厂,虽经两年的建设,但窨子山下的土建工作还没有彻底完成,秋雨打在公路边挖出来的新土和水泥预制件上,淅淅沥沥,路边建了一半的楼房因为他的到来而临时停工,工人全都走了,唯见不少士兵拿着枪,身着雨衣占据在脚手架的高处。基建未完。但公路却修的极为平坦,黑黑路面时应该是盖了一层柏油,马车走在上面很是安静。
车厢外面是安静的,车厢里面也是安静。和杨锐不同。徐华封这一年里把全国正在建设的四个工业园都走了好几遍,南京他来的不少,不需陈藻藩介绍,他都对工业园各处的工作进程一清二楚,尤其对那个买来就花了三百多万两。运输和安装也花了三百万两,更付出几百条人命的水压机很清楚。他如今对杨锐大力投钱到工业从心里喜悦,要知整个南京工业园的投资已相当于一艘无畏舰,这一千多万两要是放在前清,那真是想都不要想了。
徐华封庆幸间,马车左转驶入了一条三十米宽的大道,路面也是铺过柏油的,在雨水里显的黑亮,造船厂大门前豁然开阔,一个两米多高、高冠官袍、佩剑持书的古人站在一艘大型的帆船上。船头的猛虎徽章和现在海军用的有些类似。陈藻藩见杨锐的目光停留在这个雕像上,便笑着道:“总理,这是三宝太监像。”
“三宝太监?”杨锐初闻其名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唯有徐华封知道杨锐国学薄弱,马上补充道:“就是永乐年间七下西洋的郑和。五百多年前的大明宝船就是在南京造的,现在南京办造船厂,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给他立像最佳。”
三宝太监杨锐不知,但郑和却是听过的,他点头的同时忽然又想到那个猛虎徽章,顿时问道:“那军舰上的虎头徽标是不是也是宝船上的?”
“正是宝船上用的。不过老虎头上是没有角的,这东西其实应该叫龙虎兽!”徐华封道:“日本海军把天皇的家徽菊花放在船艏。而我们把铁甲舰上前清的龙徽去掉后,总觉得太过单调,后面船厂就想到要加这么一个龙虎兽。自古以来官船船艏都是加龙虎兽的,一是威慑宵小。二是彰显国家威严,哪有弄飞龙在船艏不伦不类的……”
徐华封对满清怨念不小,杨锐听闻也就笑了。徐华封说郑和宝船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锻造车间,水压机就在里面。陈藻藩给的简报里面,按照甘特图的标识。水压机安装需要四个月,调试也需要四个月,这也就是说机器现在已经正装了一半。
三十米高的钢架厂房门口,造船厂副厂长朱天奎、工程师王季绪、陈石英等十余人都在等着了。因为杨锐不喜逢迎,在马车刚到车间的门口,他们几个假装刚好从车间里走出来。杨锐下车之后也没有注意这帮人正等着自己,而是仰头看向这奇高无比的厂房:“这算是国内第一高的厂房了吧?”
“正是如此。”徐华封点头道,说罢递给杨锐一顶藤制安全帽,一双白手套,二话不说便带着他进去了。
锻造车间长五百三十四米,宽六十米,造船厂有专门的发电厂,所以车间顶上吊着无数盏电灯。如此明亮的光线下,一进到车间杨锐就看见鼎立在车间中央如巨人般的水压机。他不由失声道:“看来已经安装的差不多了?”
“只是装好了横梁和立柱,工作缸还没有装。”陈藻藩解释道。
他如此说,旁边副厂长朱天奎也是道:“是的,总理,我们是前天才把上横梁按上的,”
这一次来南京,杨锐本以为只能看到一堆零件,却不想水压机的框架已经搭起来了,他听朱天奎说是前天才按上的,不由担心道:“你们没赶日子吧?”
“没有!定是没有!”朱天奎闻言一惊,前清的上官总是喜欢图吉利,下官为了巴结献礼,做什么都要看日子,而听闻当朝总理却最讨厌下面的赶日子,又知其脾气素来不好,现在被这么一问,朱天奎倒有些慌了。
“没有就好!”杨锐其实并未生气,他高兴的很。“搞建设不是娶媳妇,而是生孩子。千万不要赶日子。”
“是!是!总理大人训示,卑职……”朱天奎还想说什么,马上被旁人给拉开了。
看着他走远,徐华封才说道:“他是前清的官……”
“看出来了。”杨锐也是笑,刚才朱天奎差点要跪下来了。“难怪他不能当厂长。”
人才的事情徐华封没空提及,他只踏着混凝土地面说道:“竟成,这下面挖了十二米深,再下面打了一百五十八根四十五米长的洋灰钢筋地基桩。哎!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啊!洋人工程师看我们真金白银往里面砸钱,很多人都想不通。他们私下说我们最少要二十年后才会用到万吨水压机,现在买来是白费钱。”
水压机造了近两年,造船厂的基建花了差不多同样的时间,至于钱。那就多了去了。这还是光用在造船厂上,要想五万吨的巨轮开到南京,那长江水道可是要疏浚的,那又是一笔巨资。杨锐听闻徐华封的感叹只是一笑,道:“别理他们!现在买还满世界堵截呢。二十年后谁肯卖给我们?其他不说,以后飞机就要用到水压机,我看现在一台还不够。”
“啊!还不够?”徐华封有些傻眼了,他见左右没人小声道,“竟成,此一台足以!”
飞机铝合金用的是模锻水压机,可杨锐不明白模锻水压机和自由锻水压机的不同,是以把徐华封吓了一跳。“反正就是不够。”杨锐坚持道。“不过那用在铝厂,不是用在这里,而且最近二十年也不再买了。”
说到铝厂徐华封都明白了。除了南京的这台水压机,工部还在德国买了一台五千吨水压机,那是专门用于铝合金锻模的。“竟成,真要生产那什么铝合金车轮吗?”徐华封问。
“嗯。”杨锐点头道,他其实很想说现在可没人要铝合金门窗,“铝合金终究是会被人发现的,所以还不如在别人反应过来前先抢占市场,形成规模。‘我有你无’是不现实的,‘你有我优’才是真理。那铝合金虽然硬,但熔点太低了。做受力零件还是很好的,做车轮还有其他不需耐热的零件挺好,真要做锅碗瓢盆那就太没附加值了。”
杨锐绕着水压机,却在说铝合金的事情。他停下来问道:“这水压机调试好了有用吗?不会就歇着了吧?”
“当然有用。大炮就不说了,造船厂万吨轮的主轴就要用水压机的,若是不和日本交恶,他们那些船厂怕是要来我们这加工了,大型柴油机曲轴也要用到……”徐华封说到这,避开旁人轻声道。“按照你给的资料。永磁材料现在实验室已经做出来了,大型水利发电机现在正在试制,大型电动机也在试制,它们的转子没有水压机可不行。”
磁性材料现在都是要用到昂贵的钴,可若把磁性材料研磨成非常细的粉末,并在外磁场的作用下,加压烧结就能获得磁性强几倍的永磁材料,这是物理课本提及的简要办法。粉末冶金需要的烧结技术其实在制作白炽灯钨灯丝的时候就解决了,难的是研磨,但这几年下来,做柴油机喷油泵也积累了不少研磨技术,是以永磁材料现在终于可以实现工业化。相对于会现在那些会退磁的发电机、电动机,这永磁电机不管是成本、质量、重量都是要胜几筹,如果技术和市场都准备的充分,那对于全世界发电机、电动机市场而言,将会是一场颠覆。
“好!好!太好了!”杨锐大声道。
他如此只让身边听闻的人很是一喜,大家都以为是总理大人对这么快就把水压机框架立起来表示满意。造船厂厂长陈藻藩趁机上前道:“还是请总理给大家训话吧,这样我们的干劲就更足了。”
杨锐毛笔字实在不能见人,是以懂内情的人一般都是请他讲话。不过这也是杨锐最讨厌的事情,但今日来南京,他不得不说要说些什么,要不然确实说不过去。于是,水压机下,他看着眼前的诸人讲到:“你们工作做的扎实,不贪快,不搞噱头,我对此很满意。不过,这锻造车间还少了一个东西。少了什么呢?少了一块碑!
这个水压机花了三百二十万两银子不算,为了它,海军还添上了两艘巡洋舰,更有四百八十五条人命!昔年为了革命、为了光复这个国家我们牺牲了无数同志,今天,为了富强这个国家、为了建设这个国家我们依然要牺牲无数同志。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要辜负了那些为光复祖国牺牲了的烈士,我们要全心竭力好好建设这个国家;而今后的过上富足生活的人们,也不该忘记我们,忘记我们今日为建设这个国家而做的牺牲。
同志们,看到得来不易的成果。我很高兴;可想到那些已经不在了的同志,我又很悲伤。我们是几千年的大国,我们曾以富足和文明领先全世界,我们……”杨锐说到此忽然有些凝噎。他想到了如今的局势,想到了国家工业的薄弱,想到了那些饱含欺压和凌辱、但现在却无法摆脱的条约。无言的沉默中,他看到了诸人眼中的希望和不甘,心中微暖之后。他又大声道,“同志们,即便是山无陵、即便是江水竭、即便是冬雷夏雪天地合,我们也要把国家工业体系建设起来!我们一定要坚持这个信念,一定要不怕牺牲,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目标!”
杨锐的讲演极短,但他说完之后现场诸人都在用全身力气鼓掌。对于这些出过洋留过学的海龟来说,工业不光是他们的事业,更是他们的理想。总理现在居然用上邪中的誓言来表达建立国家工业体系的决心,包括徐华封在内。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锻造车间是杨锐参观第一个地点,而后他又参观了已经建造完毕的干船坞,船厂建设了两年,最早开挖的船坞里已经在造船了,更有两个隐秘的船坞在建造潜艇。虽然管理人员早就知会过了船坞的工人,但总理的到来还是引起了轰动,正在焊铆钉的工人不由自主的跑了过来。这些人有一些是江南造船厂调过来的老工人,更多的是技校里刚毕业出来的学生。
在天字号收购江南造船厂之前,造船厂用工都施行包工制,即不管工人吃喝。只在有订单的时候按活计件给钱,没订单那就散伙。天字号接手之后,完全颠覆了这种做法,对有所有工人进行技术评级。而后收编为正式工人,这些正式工人待遇高、福利好,没活的时候还能拿最低生活保障,一下子就把沪上技术最好的那一票造船工人收罗了过去,其中还有不少人被后世的商品房套路绑成了房奴,只把其他几间外资船厂的总办气的哇哇大叫。而当他们也想借鉴这种做法时。江南厂又开始对技术骨干发股票,从此那些洋人就没辙了。在他们的理念里,工厂永远是自己的私物,即便要分享,那也绝不能是黄皮猴子;而在天字号的理念里,工厂为大家所共有,虽股份不平等,但人人都有份。
良好的管理并不能获得溢价收益,但是良好的管理能节省成本,这是亨利福特的套路,也是他敢把工人工资提到五美元一天的底气,而江南造船厂不但有良好的管理,更有钢铁厂和内燃机厂的支持,其造的柴油机船大受市场欢迎,促使柴油机船在远东的需求量猛增,非如此那几间外资船厂怕已经倒闭了。
因为如此的经历,江南造船厂出来的工人都是仰望着杨锐的,没有复兴会接手江南厂,那就没有他们的美好工人生活,而没有杨锐,那就没有复兴会。几个老工人远远的就对着杨锐跪了下来,他正想过去扶起,却有更多人跪了下来。大中华国弄出来一个傀儡岷王,使得底下的百姓都以为这天下又姓了朱,这虽是出于统治上的考量,可当看到工人跪向自己时,杨锐忽又觉得这世道果然是不公平。刚才自己劝海龟们为了建设国家工业体系而牺牲,但那些家伙福利优厚,要牺牲也是极小的牺牲,真的身死也有人立传竖碑,可眼前这些工人,若他们死了,有谁会记得?
杨锐胡思乱想间,在对待民众工作极有经验江苏巡抚程德全的劝慰,一会那些工人全都起来了。杨锐见此开始走到工人中间,半心半意的虚寒温暖一番,那些工人果然是像书里面说的那般涕泪俱下,恨不得立马肝脑涂地。
“中华百姓就是好啊!”杨锐情不自禁的对着徐华封说道,不过还好他没把后面想说的说出来:只要能吃饱就不会造反。
飞艇上一夜的疲惫,加上白日在造船厂走了不少路,夜间和林文潜周思绪谈话的时候,杨锐已经是有些犯困了。
中日之间矛盾纠纷不断,现在居然还在东海开打了,负责江苏、浙江、福建、安徽、江西五省军备的林文潜顿时感觉国家和日本就要开战了,是以即便是先生犯困,他也要问个究竟,心中好有个底。
“先生,这战什么时候打?”林文潜看着杨锐的眼皮要打架了,但还是问道。
“快了。”杨锐使劲喝了口茶,看着林文潜热切的目光,开始细说,“我们还要等一批潜艇,还有就是军工厂那边,培训工人、理顺管理都要有时间。这要打就不再像前年一样小打小闹了,真要开战那可是国战。”
“国战?!”林文潜吃了一惊,以他的判断,真要把日本打倒,光凭陆军是够的,甚至加上潜艇也还不够,一定要有强大的海军,这才可以打到日本去。
“当然是国战!”杨锐很肯定的道。“没有哪次战争是在你准备好的情况下开打的。你越是准备好,实际的情况就越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所以德国人说:‘对于未来战争的布置和计划中,只有最初与明确的战争相关的、粗线条的命令才可以被确定下来。’”
德国陆军做什么都有准则,但在战争上完成作战计划并不像杨锐以往想象的那样一板一眼,他们充分给予下层军官灵活性而不是强硬规定方法,只在最近十几年德军总参谋长是施利芬,为了完成那个孤注一掷的计划,军内才开始要求刻板。复兴军如果寻根究底,他真正的老师其实应该是总参谋部的异类,科尔玛。冯。德。戈尔茨元帅。
林文潜完全明白杨锐的意思,他追问道:“那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最少把台湾收回来!”林文潜是杨锐的爱徒,福建组建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也绕不过他,所以他还是把万历计划的要点透露了出来。
“啊!”林文潜和周思绪闻言都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之后猛然站起来,林文潜大声道。“先生,华东战区全体官兵绝不给国家拖后腿!”
“呵呵!”不问行不行,先说敢不敢。这其实是复兴军在革命战争中锻炼出来的优良传统。杨锐对此很满意,是以笑了起来。“你们坐,站着怎么讲话!”
杨锐此时的倦意消除大半,接着道:“目标告诉了你们,但具体怎么打那还要等总参的最终计划。当然,他们也只是说个大概,具体的怎么做,还要和你这边沟通之后才能确定。现在沿海的工事完成的怎么样了?”
“正在按计划修筑,届时一定可以完工。。”参谋长周思绪道,他和林文潜多年搭档,一强一弱、一主一从早就默契了。杨锐问的那些工事其实就是机场,还有就是水雷库房,这些都是他负责的。
“嗯!那海军陆战队呢?”杨锐知道工事不是难办,特别有当地农会配合,再多机场也能极为隐蔽的建起来。
“海军陆战队……”周思绪说到此却停住了,他看了林文潜一眼再道:“也是在筹备,就是徵瑞他……,他嫌海军陆战队不海不陆,非鸟非兽,怨言极多。”
“这个兔崽子!”杨锐又笑又骂,多少年了,陆梦熊那小子还是这般模样。“他人呢?我来跟他说,不老实就帮他疏通疏通筋骨!”
“他……”杨锐如此说周思绪也是笑了,“他回家娶亲去了。只是,只是……”周思绪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他这回要娶好几十个妾,据说都是沪上青楼里想从良但老鸨却不肯放的女子。”
“这小兔崽子!”杨锐本想发怒却发现自己根本怒不起来,反而忍不住发笑。娶几十个青楼从良女子,陆梦熊还真把自己当护花使者了。这莫不是秋瑾挑唆的,或者仙凤也有份?
己卷第二十七章二十万
民政部在满清的时候只是警察部变更而来,而新朝的民政部是十二个部中最大的部,其中包括警务、户籍、地政、赈灾、社团、礼俗等十个司。此部尚书为张承樾,他一手控制警政,以防警务体系出乱,其他户籍、地政这些和武力无关的,就交给旁人了。
在新正式政府里,秋瑾被任命为民政部侍郎,也就是副部长,其除了警政无法插手,其他各司可是有不少女子在她的支持下通过考核入部为官。这时代能出出来考试做官的女子不能小觑,这些人人数不多,但能量不小。这些母老虎们曾上书建议取消青楼,理由是歧视玩弄女性,不过八大胡同里相公堂子的存在立即让这种论调破产。风俗业说到底还是一种特殊生意,有需求就有供给,几千年来古今中外能禁绝得了吗?
至于道德伦理,总理杨锐又何时在乎过儒家所树立的道德伦理?不念旧情,是谓无情;不讲义气,是谓无义;不倡伦理,是谓无理。这是酸儒们对当朝总理的经验性总结,他们唯独不敢在后面再加一句:以当朝总理之尊为被告,是谓有法。
试图说服杨锐以及国会取消青楼失败,秋瑾等人只能借助现有法律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青楼女子,可现实当中,那些女子虽然‘受苦受难’,可活的远比一般女子滋润,最大的痛苦无非是遇到粗鲁的客人,或是因为生意太差、收钱太少被老鸨痛打饿饭。真正将青楼当做火坑的,一是刚入行的,再是挣钱足够想从良的。
贫家女子何其多,原先老鸨是自己买女子从业,而现在人口流动风气渐开,很多有姿色的缫丝女工自愿干起了这行,所以弄到最后只有后者才需要解救。陆梦熊就是为拯救这些挣钱已够、想脱离火坑从良女子而大规模娶妾的,毕竟在租界之内,除了隶属情报局的斧头帮之外。秋瑾等人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杨锐在南京视察造船厂的时候,沪上爱俪园正举行一场规模浩盛大的婚礼,二十三位要从良的青楼女子嫁给当朝将军陆梦熊为妾,在婚礼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中。众多青楼的老鸨和妈妈愁眉苦脸,她们当初为了贪图和朝廷大员扯上关系,所以赎身钱收的极少,可谁料想这娶妾娶妾一娶就是二十多人,丈母娘似乎也太多了一些。
秋瑾身着正三品官袍。腰间挂的不再是日本太刀,而是中式长剑,对那些愁眉苦脸的老鸨们仿佛没看见,只笑呵呵的在一边看着司仪主婚。低价从老鸨手里把这些女子赎出来,只是她计划的一小部分,但也是最关键的一部分,现在看着大事已成,难免欣喜。新人对拜之后,她高声招呼道:“诸位来宾,还请先喝杯水酒。一会就是拍卖会了。届时皇家的珍宝,还有当朝总理大人的一些旧物都将拿出来拍卖,还请稍等,还请稍等!”
婚礼之后是拍卖会,这虽然不伦不类,但报纸上就是这么宣传的,乘着换场子的间歇,秋瑾忙到后面问督促数钱的吴芝瑛:“算出来了没有,收了多少财礼?”
吴芝瑛满头是汗,屋子里从沪上市政府调来的几个会计正在巴拉巴拉打着算盘。从沪上当铺里寻来的几个朝奉正在对每一件礼品估价,但奈何时间太紧、财物礼品太多,到现在都没有个准数,她回首看了那个总会计一眼。见其摇头只好道:“璇卿,这怕是要再过个把时辰才能有结果,现在已经有三万一千三百多元,离咱们要的十万怕是有些差距。”
“哎!还差那么多!”秋瑾叹道。“只能看拍卖会了。”
她说罢离了这里,又去爱俪园的内室去见那些新人,此时客串新郎陆梦熊早就逃散。唯见二十多个新娘在那里叽叽喳喳,有几个还在问新郎跑哪去了。不过秋瑾一至,内室里顿时静了下来,在栖凤寓珠凤的带领下,诸人齐齐像秋瑾行礼,“秋大人帮我等姐妹逃脱牢笼,小女子这一辈子……”
青楼女子作态是极多的,秋侍郎管不了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实打实的道:“好了。都起来吧。陆将军已经走了,你们没有去民政局登记结婚,这也省了不少麻烦。你们以后若是见到喜欢的人,那就嫁给他,没人会拦着……”秋瑾如此说,众女子又要道谢,她赶忙拦住了,“你们真要是谢,那就按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买些织袜厂的股票算是答谢吧。这厂以后真要是办好了,你们也是厂子的股东,定不会吃亏的。”
二十多人好些都是沪上书寓里头牌,是以赎身费极高,现在通过秋瑾这边说项。嫁的还是当朝将军,那青楼那边也就是走了个过场给些小钱而已。不过当初可是说好的,出来之后可要花些钱买织袜厂的股票,好赚钱解救天下受苦的女子。
“秋大人,我们现在就捐,现在就捐。”几个女子闻言立即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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