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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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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卷第七十二章娘希匹
听闻美棉退化是这么的原因,李光仪很是愕然。这不就是说那些土棉花和美棉杂交把人家的良种变劣种了吗。看他他如此,杨锐再道:“这是总会在…其他地方的经验,只有整片种植美棉才会有好的收成,只是间隔零散的种植,又不按照适宜的办法去管理,自然会收成会不好。”说到此,想到亩产十二斤的沂州棉花,杨锐一阵焦躁,这中国工业是落后,但是农业更是落后。亩产十二斤棉花是吓人,但是一般的地区土棉的产量也就只在三四十斤左右,唯只种美棉、耕种得法的通州地区,棉花产量才有质的提高。
杨锐转身看着屋中正在记录会议内容的两个随队年轻人,叫道:“过探先,钱天鹤。”
他这边一叫,两个年轻人懵懵懂懂的站了起来,杨锐指着他们向李光仪说道:“这是总会派来的农业专家,钱天鹤同志是特意从严州那边调过来的,过探先同志则还是在校学生,他们都是沪上同济大学堂农学院的,这次他们将会在沂州留下来四处考察沂州的农业,你要注意保证他们的安全。”
杨锐此来五六十个人里头,其中一半是技术人员,包含农业、矿业、冶金、机械、建筑、军工、商业、水利各方面的人才,他们来此除了调查、规划根据地之外,更有一些是要留在沂州参与根据地建设的,未来的沂州革命根据地,将由他们和李光仪等当地人一起把政府支撑起来。沂州农业、水利问题最为突出,是以杨锐除了让负责水利的武可清出来向大家介绍了一番沂州水患后,更是把农业方面的人两个骨干介绍给李光仪等人认识。
“俺一定保证他们的安全!”杨锐对带来的这些人少有介绍,更多的是在谈论到某个问题的时候,才会拉那么一两个人出来,听到两个同济大学堂的农学毕业生要在沂州落脚,李光仪很是高兴。
“你们坐下吧。”杨锐对着那两个年轻人道。李光仪欣喜这两人的到来,但杨锐却有人手不够的苦衷,过探先钱天鹤两人都是沪上农学院二年级的学生,知道的都是些课本知识,专家还是差的远,但是根据地要人,这才不得不派了过来。
棉花的问题谈完,总结会那便算是结束了,至于更具体的举事方案则要在后期才能出来。杨锐宣布散会之后,李光仪在四下无人之时则说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按照消息,有人将在近期举事,“据说是幅军的余留人员,他们是要在费县峄县交界之地举事。”
幅军杨锐是知道,算是鲁南当地的会党,主张杀富济贫,以大块布幅为旗帜,是以叫做幅军,太平天国前就已经举义闹事了,后来在那混乱的十几年里又和捻军凑在一起,和捻军的结局一样,被满清联合士绅剿杀下去了,却不想在鲁南还有落网之鱼。
“不能收过来吗,都是造反,有什么不好谈的?”杨锐问道。
“不行,举事的是昔年宋宾的部将,叫宋四,再说幅军各部向来是自成系统,互不统属,收编过来还是很难的。”李光仪早在就打本地会党的主意了,只是幅军传统如此,难以收编。
“他们有多少人,什么武器?怎么个举义法?”杨锐问道。
“按照消息也就是三五百人,武器……武器大概也就是些土枪土炮大刀长矛了,快抢一定是没有。这怎么个举法?估计也就是举旗祭天,然后开始杀富济贫了。”李光仪说道。
“既然他们不肯被收编,那就等着,着看满清和他们斗吧。”杨锐听闻是三五百人,便放了心,最少这几百人是不会使得满清向沂州大规模增兵的。“你是想派人收编他们,还是想去说服他们不要马上举义?”看见李光仪有些不舍,杨锐再问道。
“先生,我只想着为什么革命者不能团结起来呢,他们的大刀长矛怎么能对抗满清的大炮火枪呢?”李光仪说的很是感慨。只是他这句话有点触犯了杨锐的逆鳞,革命的团结只能是在复兴会领导下的团结,而不是不同的革命组织团结在一起。比如,复兴会和同盟会,就没有团结的问题,只涉及到互不干涉的问题。
“要想革命成功,就只能有一个组织,一个主义,一条路线,”杨锐沉声道:“任何不同的组织、不同的主张都只会让革命的力量分散。团结不光是人走在一起,而是思想也要走在一起。幅军再怎么革命,也只是老思想了,你还是把手上的工作做好吧,等他们被满清打散后,能救就救,不能便那就是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李光仪说完话只觉得杨锐的气场一变,待杨锐回话后才明白自己那句话可是有些歧义了,复兴会和同盟会完全是不相容的,而眼前的竟成先生就是这个理念的推崇者。他私下暗吐舌头之后,便知趣的告辞了。
复兴会在革命思想和作法上确实有严重的排他思想,不过这一点只在对待同盟会是最为明显的,这不单是会内的人知道,便是满清也一清二楚的。一开始两会还是只是互相指责,到现在更有漫骂的趋势了。当然,这谩骂是同盟会诸人先弄起来的,开始并不是对准复兴会,而是对准梁启超的保皇党,他们和保皇党的斗争除了在报纸上漫骂,遇到保皇党开讲演,同盟会四大打手之一马君武则会带着木棒登门,把梁启超的人打跑后棒子一扔,不换地方,自己开始在会场上讲演。
不过,这都是光绪出山前的事情了,梁启超离日之后,整个革命舆论界就只剩下复兴会和同盟会两会相争了,现在这两会一个骂对方洋奴,一个骂另一方商奴,闹得不可开交。
杨锐等李光仪走了,只走到内室,程莐看着他眉头老皱着,便把凉茶递了上来,然后笑着道:“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作为曾经的同盟会员,两会相争之事杨锐不好和她细说,坐下之后喝着茶只道:“没什么大事,问题总是能解决的。”
见杨锐说不是大问题,程莐松了一口气便说起她麻烦来:“沪上的女报报馆着火了,很多东西都被烧光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杨锐闻言一惊,道:“不是满清放的火吧?”
“不是。电报上说主要是房子年老失修,隔壁有人用火不慎烧着的。再说要烧何必烧女报馆呢,你那个中华时报不是更好烧吗?”或许是在秋瑾等人的教育下,一旦说到“女”字,程莐便不说“我们”而开始分“你我”了。
杨锐对她如此也是习惯,想到中国女报馆被烧对复兴会确无碍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沪上那边有些不安宁,据闻满清军咨府第二厅有一个叫做朱志新的科长,正在沪上一带招兵买马,拉拢了不少青帮打手,准备斧头帮火拼,以抢夺沪上块地盘,反正局势开始有些乱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程莐想着这女报馆可是自己这一帮女流的心血,现在被烧那就不知道何日才能重建。
“沪上枚叔不是在吗?到时候他会根据焚毁情况,拨款重建的。”杨锐的行程程莐也是不知道的,按照计划,他此番在沂州呆过,则往西去曹州,那边虽然不打算做根据地,但是民风彪悍,地主佃户势同水火,所以也是有复兴会的农会和讲习所在活动,不过这只为了辛亥时一鼓而起;曹州去过后,则顺着运河回沪上了。年底的时候,各支根据地考察队将会在沪上集中,讨论明年根据地的开拓事宜,按照这个时间表,杨锐要回到沪上怕是要过年了。
“可太炎先生历来对我们女子办报并不支持,还是你发电报过去说一说吧。”程莐看杨锐沉思的摸样便知道短时间是回不去了,只好另外想着办法。
女报和后世的妇联一样,除了搞计划生育外都是摆设。复兴会办这个女报无非也是应个景,杨锐希望自己的女人一心只想着自己,而不是脑子里装满革命或者女权思想,只是这个报纸办出来了那帮子女权分子便趋之若鹜,只把那里当作女权革命神圣的据点,以秋瑾为首领很是团结了一大批女姐们母老虎,而那女报上头更是形形色色什么东西都有,记得有一次杨锐居然看见有一个叫独孤雯在上面刊发女子防狼术,当然,文章的名字不是叫这个,但是内容却是这个内容,只让他一阵摇头,幸好程莐成婚之前便离开了那地方。
秋瑾和程莐一走,那地方便是母老虎窝了,陈撷芬、吴芝瑛、徐自华、张汉英、杜雯、孙晓云等,还有在天津大公报的副编吕碧城也在——杭州起义被镇压后,因为她和秋瑾写过信,所以受到了牵连,历史上她这时候是因为袁世凯为其担保才过了这一关的,可现在袁世凯自己都难保,于是她便在官府半放水的情况下从天津逃到了沪上,先寓居了一段时日,而后则在秋瑾离沪后做了中国女报的编辑。
“那可要先说好。只恢复报纸,其他的什么玩意还是明年拨款的时候再说吧。”杨锐知道章太炎的喜好,但又不想女报这个外围报纸太花钱,是以加了这么一句。他记得,报馆还办了女子习艺所的。
“你!要恢复就一起恢复,其他不说,现在报馆和房子都被烧了,大家住都没有地方住,都是些女人家,万一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情,那多不好啊!”程莐去年年初被杨锐一脚从辽东踢回沪上后,可是在女报馆待了一段时间,对诸多姐妹都是有感情的,现在听闻女报馆烧,便找机会要钱来了。
见程莐把那些母老虎们说的那么可怜,杨锐只想笑,全中国都知道有个喜欢拨刀吓人的女革命党秋瑾,办了份敢骂光绪皇帝报纸的陈范之女陈撷芳,再有就是敢只身去绍兴帮革命党收尸的女姐们吴芝瑛,再有就是泼辣的湘妹子张汉英,还有那通晓女子防狼术的杜雯,以及逃婚成名的孙晓云,最后那吕碧城就更不要说了。这些人会出什么事情?沪上都全是复兴会的地盘,女报也是特科看护的要点之一。
宁与满清斗,不与洋人斗,宁与洋人斗,不与女权份子斗。抱着这样的思想,杨锐快速的把电报签了字,交代章太炎着劲办理,最少先让那些女老虎们有个窝。其他人不说,最少这里面像徐自华吴芝瑛还真是为了革命做了不少事情的。
杨锐怕中国女报的母老虎,章太炎则是烦,不说沪上这边,就那得到消息的秋瑾和程莐已经给他发了好几份电报了,是以他接到杨锐电报又擅自多加了一百块,而后大笔一挥,五百块就出去了,这些钱够她们重新办一个女报和习艺所了。
沪上虹口厚德里中国女报馆,杜雯和孙晓云只站在被烧焦的屋子外面,看着几个男人从烧的只剩半截的灰梁黑壁间翻东西,这其实也就是看看有什么还能用的东西罢了。中华时报已经批了条子,准了五百块钱让女报馆另起炉灶,实际上要买的东西无非是一些文具,还有就是重新租赁办公室,这些并不要花多少钱,便是加上那女子习艺所也是有余的。
“张海!找到没有?!找不到就别找了?!”杜雯大声喝道。太阳只晒的人脑子犯晕,她不耐烦了。在东京退了同盟会之后杜雯没回保定,而是跟着秋瑾到了沪上办学,但她没有和秋瑾、孙晓云一样加入复兴会,而似乎是不想再沾染政治,只倡女权。但在女报馆里头,她的诗文和名望算是低的,所以她和孙晓云一样,来干这么个可有可无的活儿。
听闻女人喊自己,翻检东西的张海拿了几本脏兮兮的杂志又是跑了出来,道:“还要一会才能找完,你要不先回去?”他说罢便罢杂志在杂志在身上使劲抹了抹,然后才递了过来。而后又从口袋摸出两个报馆的印信,道:“幸好这个还在,我们就不要再刻了。”
张海细心,杂志抹的很干净的,但是印信好却没有完全擦干净,杜雯一接手便感觉摸到了赃物,脸上一怒铁爪一伸,使劲捏了他一把。张海刚想叫疼,却看到旁边站着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孙晓云,他知道杜雯的规矩,根本不敢叫出声,只在那里跺脚。只等孙晓云好奇看过来的时候,杜雯才收了手,而后若无其事的翻看那几本破杂志里。
“这女人是谁?”和孙晓云说话的男人戴着一顶白色欧式平底帽,帽子上有一道灰布,再配上身上朗逸的西装和军用皮鞋,很是怪异。刚才那一幕孙晓云没有看见,他可是看见了。
“她?报纸上的笔名是女侠独孤雯,专门的惩恶扬善,为天下女子打抱不平。”孙晓云看着男人说道。
“哦……是她啊!”男人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他是知道这个不太出名的女人的,更为那个叫张海的男人喊疼。他看了那个杜雯几眼,而后再压低着声音道:“报馆被烧了两天了,你们的后台老板不来看看么?”
听闻平底帽说后台老板,孙晓云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道:“待会还是去丹桂轩再说吧。”她说完便转过身,亲自去到那堆灰烬里翻起东西来。平底帽只看见孙晓云走了,很无所作为的笑了笑,而后也出了厚德里往外面去了。
丹桂轩就是丹桂茶园,此地就在英租界广东路湖北路口,据说是宁波人同治初年所开,而后又几易其主,名称也是换了几次。因为是老茶楼,是以是有戏院的,此地很早就是京剧南下的演出之所,因为京剧在此演出的早,到光绪末年,这里已经是沪上极有影响的京剧茶园了。
孙晓云在忙完一天的事情之后便一个人来到这里,她其实不想来,但是想到自己欠那个人的恩情,她又不得不来,若不是他,逃婚出门的她怕已经在那个私门里头脱衣服接客了。
“你倒来的不晚啊。”白日在厚德里的男子看到孙晓云,只让人把她领入包间,此时京剧长坂坡已经唱了好几场了,他这么说只是在讽刺孙晓云到的晚。
“我……”包厢里不像白日那般旁边有杜雯,但孙晓云还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怎么加入复兴会的?”男人只恶狠狠的说道。“当初要不是二哥帮着你,你怎么能从那群白相人手里脱身?要不是二哥出钱,你怎么能去日本留学?”
男人的话题像是一个个拳头,似乎要把孙晓云击倒在地,不过男人说完这些却忽然止住了,道:“现在共和革命事业已经危在旦夕,外有满清铁血镇压,内有华兴会诸人离心离德,再就是杨竟成,似乎天生就和同盟会有仇,不断的打压我们,我们要是再不想办法改变这一局势,那中国的几万万民众仍然要受那奴役之苦!”男人忽然自己激动起来,大手挥舞身姿摆动的说出这么一大通话语,只让孙晓云讶立当场。
包厢里清静了一会,两人只听到外面的刘备正在唱:“四面俱是曹兵将,口口声声劝我降,拼命逃出天罗网……”这么个唱词和男人刚才说的那番话很是应景,只等这一出唱完,男人才道:“火灾之后,那程莐有没有来厚德里?”
或许是刚才的话有了作用,孙晓云闻言只沉默一会,便在男人的威逼之下道:“没有来。”
“没有来?那就是说那程莐不在沪上了?以她对女报的重视,报馆着火,她若是在沪上的话,那一定回去看看的。”男子像是再问孙晓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转过头看到孙晓云不说话,又道:“这几天你天天都在厚德里吗?”
女人没搭话,男人又问了一遍,她才说道:“我没看到她来。”
见女人说的肯定,男人则还是看着她道:“那就是说那杨竟成不在沪上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孙晓云急道:“那程莐早就不在女报馆里做事了,现在报馆里有一半的人不是复兴会会员,你们从这里想要找到杨竟成完全是不可能!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想办法啊。我欠二哥的钱一定会还给他的,他的人情我也会记着……”
“娘希匹!!现在就是你还二哥人情的时候!你可别忘记了,当初同意你加入复兴会是怎么说的?是让你打到杨竟成身边探查机密的,你现在缩在这个女报报馆里面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脱离和同盟会的关系吗?想和那个杜雯一样找个听话的男人过日子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一日是同盟会的会员,那一辈子都是同盟会的会员!”看见女人想跳出罗网,男人顿时愤怒起来,只觉得这个女人完全不像是一个革命党,以前的革命誓言忘记的干干净净。若不是想着她明日还要见人,他真想给她两耳光。
“程莐上一次来女报馆是什么时间?”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男人接着问。
“我不记得了。”孙晓云答道,而后再看到男人只瞪着自己,见逃不过去,只好道:“好几个月前,大概是四五月的时候。”
“知道她住在哪吗?”男人道。
“不知道。她大概是从法租界那边过来,每次来都坐着马车,马车上有法租界那边的车捐牌子。”女人似乎是顺从了,只把问题回答的很是详细。
“好!”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去年这时候你不是申请要调到其他部门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很是惊惧的看了男人一眼,孙晓云道:“我是东京回来的人,复兴会对东京那边的人并不是很放心,所以转到其他部门的报告一直没有通过。”
“那就再申请。之前你刚才东京回来,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你在沪上都两年了。”男人说道。
丁卷第七十三章打垮
或是知道自己总是不逃不过背后那个男人的控制,孙晓云很是无奈的问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即便我不在报馆了,那也有可能调到其他地方去。”
“不是我们要你怎么样,而是革命要你怎么样,你加入复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那杨竟成。什么时候杨竟成不在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男人打量着女人匀称的身体和清秀的脸容,又是笑道:“你难道在复兴会里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
听闻男人说道婚姻之事,孙晓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当初被安排来沪上,就是想投身在杨竟成身边,最好是做他的女人。不过这杨竟成不知道好不好女色,更是从来都不露脸。所以她在沪上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慢慢习惯这种踏踏实实的生活,报馆的月薪不高,但还是能让他在沪上过活,却不想她想安稳生活的时候,之前兄长一般的二哥却不想让她安稳了。
看见孙晓云这般的反应,男人只觉得今天到此就好了。于是站起身,把挂在门后面的平底帽戴了过来,打开房门之前又交代一句:“要记得,二哥在看着你,总理也在看着你。”说罢他打开了门,正出去的时候又像想到什么,便又笑着道:“身上带银子了吗……忘记说了,这包厢的钱还没付,这就要劳烦你了。”说罢,这才出了去。
只见门“砰”的说一声被关上了,孙晓云才骂道:“流氓!”包厢里到处是吃剩的菜肴和果点,再加上这包厢的钱,那非得要三四元不止,这是她一个月的薪水。
平底帽出了丹桂轩,只同着外面守的两个人钻进夜幕里,在灯火辉煌的夜上海泥鳅一般的穿行,最后来到高昌庙桂野里,闪进了路边一个弄堂,只在一处院子门口磨蹭一会,这才快步进了院子。而此时,正在里头会客的陈其美见他出现,忙出来把他领到书房,只笑着道:“阿瑞……,来,坐下说,不着急。”
叫阿瑞的男子闻言坐下,道:“二哥,看来那杨竟成不再沪上。”他抬头看了陈其美一眼,见他眉头微蹙,又再细道:“那女人说这几天都没有看见姓程的,若是姓程的在沪上,那报馆被烧,是一定会过去看的。现在人都不见,怕是真的不在沪上。而且从时间上看,那杨竟成四月份还去了天津,想来是去了天津之后便没有回沪上了……二哥,我们……”
中国女报馆被烧是陈其美是探问到方君瑛那边的消息之后做出的布置。云南举事后被清军追的走投无路跨境入越的那几百义军,忽然被方君瑛从南洋的矿山里解救出来,这笔钱可不在少数,陈其美细细打听之后才知道,这钱是程莐秋瑾娜几个叛徒从沪上汇过去的,而她们这些人都云集在这个女报馆,再联想到那个程莐最后嫁给了杨竟成,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火灾,只是却不料想这程莐居然不再沪上。
“孙晓云怎么说?”陈其美心中遗憾之下只好问另一件事情。
“她,我打听事情的时候她还不想告知程莐的行踪,而后教训了她一顿才肯说的,现在我让她马上调职别老呆在女报馆里。”阿瑞说道。
“你没有动手打人吧?”陈其美知道阿瑞是有名的红脸将军,脾气是不好的。
“没有,没有打人。”阿瑞忙道。
“那就好。”陈其美放心道,“她这边只能是放长线,要从她那里突破很难。”陈其美此话一出,看见阿瑞有些懈怠,只道:“杀了杨竟成之事就眼前来说还不是最重要之事,最重要的是要马上举义。如今那复兴会在严州越做越大,满清已经将其看成是另一次洪杨之乱了,明年年初双方怕又是要大战一场,为此各地都在加捐增税,以编练新军。一旦两军打起来,那两广之地就极为空虚,此正是我等举事的好时机啊。届时一旦广东光复,那便可进占广西,更图西南,等复兴会和满清斗的差不多了,那便是我们北伐之时了。”
憧憬完美好未来,陈其美又看着满脸振奋的阿瑞道:“一旦北伐,那便要有大量的军官,现在东京的青山学校里虽有上百人,但那还是完全不够。阿瑞你在学校里务必要好好团结一批同志,以待将来革命之需啊!”
“可……”阿瑞其他人不提,面对陈其美还是很老实的,“可那振武学校只是一个预备班啊。并不能学到太多的东西,再说我今年才入学,要毕业需两年,到那时候才能入士官学校。二哥,我赶得及吗?”
“士官学校的学生,毕业回国到新军就是个管带,他们即便是入了同盟会,也还是要在满清的新军里做官的。只有振武学校里的学生,才有可能会到革命军这边来。不要小看这里面的学生,这振武学校虽然只是个预备学校,但是里面的人大多在国内是上过武备学堂的,像你这种一考试就能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的人还是少数。现在国内外局势动荡,你那些同学中,总是有一些人心向革命的,一定要找到他们并团结起来。”即便是知道眼前的阿瑞不是一个合群的人,陈其美也是如此交代。东京青山学校里虽有日本人扶持,但是那里面的少有浙江人,不是两广人士,便是两湖人士。这些人是难以成为他的嫡系的,唯有从阿瑞这边着手,加上自己在沪上这边的折腾,以后方才能有一支武力。
感觉到陈其美对自己的厚望,阿瑞顿时又精神了起来,只想着回到东京之后应该怎么去团结同学,不过他又想到沪上这边的事情,再问道:“二哥,那孙晓云这边该如何办?”
“不管她,我会派人盯着她的。”陈其美说道,而后从旁边准备好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道:“这里面有两百洋元……”说到钱他只看见阿瑞起身满脸拒绝,笑道:“这钱不是给你的,你暑假就要结束了,开学之后团结同学总是要应酬花销的,二哥这边钱虽有,但也是不多,你先拿去,不够的话再问我要好了。”
见是活动的经费,阿瑞这才把钱接了过去,而后两人再相谈一会他才离了桂野里。陈其美送完阿瑞,又回到客厅,对着客厅里的人带着歉意道:“人杰兄,实在是……”
陈其美走开片刻,叫人杰的人倒是不以为意,只笑道:“没事,没事。沪上是非之地,英士你可要担心啊!我此来其实是有急事的,现在法国人使坏,之前答应的一千万法郎债券不肯发售,说是要通义银行营业一年之上方可发行,众股东见此都不肯再投钱进来而要撤股了。”
人杰兄便是张静江,同盟会在广西举义的钱有一大部分是他出的,但钱财终究有限,他就想到办银行筹款,而后在托法国汇理银行代发债券,只是这事情却是要黄了。
“那找其他银行代发债券也不行?”陈其美听闻有一千万法郎,忙的追问道下文。
“洋人早就都是通好气了,不光是汇理,其他几家法资银行我也去谈过了,但都是一个口径,要一年的经营证明,弄得现在股东们都要撤股停办。英士,你若是有人,可要帮我劝劝他们的,若是这银行能成,那以后的革命经费倒是无忧了。”连夜来找陈其美,张静江确是很急的,他是想和陈其美一红脸一白脸威吓那些银行股东。
见他是这个意思,陈其美一时犹豫起来,他现在挂着满清军咨府第二厅的招牌,由革命党转身变成大清官员,气派是蛮气派的,但是手底下人却不多。再说那良弼虽然委以重任,但私下里还是提防着的,第七科的科员不少是满清的死忠,使得他在沪上行事很是不便,只能在晚上以逛窑子的名义进租界。
看见陈其美一时犹豫,张静江深怕他不明白银行的重要性,又道:“英士啊,这银行可非比寻常啊。复兴会能有今天的声势,那帮宁波人可是出了不少力气的。现在表面上看,这甬商和复兴会毫无牵连,但是实际上天字号的那些产业,全是宁波股东。更有那沪上的证券股票交易所,也是他们办的,股票涨一张、手续费收一收,那一年下来就是上百万元啊。这些钱可是比走私烟土强多了。那烟土不说各地都在种,便是正宗的洋土,逃税之后也才是只有四十两一担的收益,除去打点,要挣十万元,那可就要卖几千担烟土阿……”
张静江絮絮叨叨,陈其美本觉得烦,但细听却是眼前一亮,道:“既然那天字号和那交易所如此挣钱,那告知满清那不就是能断其粮饷?”
“这个满清朝廷早就知道了,可知道又能如何,交易所办在租界里,天字号又集合着各大头面人物的股本,不要说美国人英国人有股份,便是那满清的亲王,怕也是有钱在里头。只要他们没有明着把钱捐给复兴会造反,谁搞动他分毫。”张静江说道这摇着头,只为那些宁波赤佬叫好,一边做生意一边投机革命,两不亏欠,倒不像他,为了支援革命,各国的店铺都是卖了,沪上的房产业也卖了好几处,真是亏大了。
“英士啊。要想革命,钱是最重要的。现在靠中山先生筹款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要紧的是把银行办起来,有银行那发行债券也好,放贷也好,甚至……甚至破产之后捐款逃跑也好,都要有银行才能成事啊。”张静江难得的激动起来,虽然他曾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一份百余字的电报发给孙汶,但是孙汶对金融的理解还只是停留在“单一税制”和“涨价归公”上,对其的通义银行计划并不支持,所以他便只能来找陈其美了。
“人杰兄,你的苦衷我都没白,我也会尽力想办法促成此事。只是我现在挂的是满清官僚的身份,身边都是他们的人,行动颇有不便啊!你先不要急,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就一定抽出一些人去帮你劝服那些不听话的股东。”陈其美道。
见陈其美终于答应了此事,张静江总算放下心来,他喝了一口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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