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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风流(银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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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了。”杨玉方要直起身子,突然被李天纵搂抱住,她还未作声,薄嫩的嘴唇便遭到一张口吻住,她慢慢搂住李天纵的腰,转为她在上面的姿势。或许是离别在即,这一吻她甚是主动,小香丁溜了出来,与李天纵缠绕在一起,打着转儿。

李天纵挽住她的雪颈,霸道地印住她的嘴唇,时不时啜吸一下,咬咬那湿润的嫩肉。

这一吻吻了许久,直到清溪亭外传来脚步声响,两人依然没有分开。李天纵瞅着来人是小惜,更加不愿结束,舌头又钻进杨玉的檀口。

小惜在亭外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脸蛋羞得霞红,侧过头不敢再看,细声吱道:“小、小姐,该是时候起程了。”

她的声音近似嘀咕,忘情的杨玉自然听不着,仍然闭着杏眼与李天纵激吻,一直待吻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听到小惜的咳嗽,她才恍惚过来,羞涩地推开李天纵。

小惜趁机快步奔进亭子,俏脸红晕未退,当李天纵不存在似的,紧盯着杨玉,那清脆的嗓音微颤着:“小姐,要走了!”

杨玉幽幽一叹,道:“纵弟,我们走吧。”李天纵点点头,随着她走出亭子,没几步,她停驻下来,回头痴痴地望着清溪亭,思忆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美好。

第82章 如何应战

清风微拂,惹起花香袭人,园子里繁花似锦,兰菊争艳,满园的幽雅散发着馥郁芬芳,令人心旷神怡。院落的朱墙漏窗边,种有一棵青翠松树,树下摆设有一张圆石桌,旁边有石鼓凳四张。

凳子上坐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穿一件对襟无袖的紫色褙子,里边一条花边长裙,头戴飞凤金步摇,她身后站着两个丫环,都着装俏丽,其中一个手持圆扇煸着,使得妇人头上簪首的旒苏轻轻晃动。

那妇人一脸慈笑,看着坐在旁边的白衣少年,双眸里满是宠腻之色,道:“宝宝啊,你想如何就如何吧,老爷那边有为娘替你说话,他定然不会说你甚么的。”

白衣少年正是李天纵,他闻言露齿一笑,道:“娘亲对我最好了。”婉儿、熙云两人站在他身后两旁,一个纯一个媚,相映成趣,她们亦随着露出笑容,熙云那双勾魂凤眸里泛过期待之色。李天纵手抬起石桌上的茶碗,浅尝了口,忽然双眉一展,促狭笑道:“娘亲,不若你也与孩儿一起演出吧?主人公母亲的角色还缺着人选呢!”

自从杨玉离去,李天纵便一头扎进花魁之战准备工作中,前两个回合“乐斗”与“舞斗”,没什么需要策划的,就剩最后一个回合,究竟如何应战?其实在陆滇下战书之时,李天纵便想好了,也为之而建戏台!

戏台,在台上怎么少得了演戏?但是他若然亲自登台。作一回戏子,难免会被那些死盯住他的腐儒抨击。因而李天纵担心李靖会阻他,是以率先向李氏求助,他有信心让那些腐儒说不出话来。李氏宠起他来,那是蛮不讲理地,当然举起双手,叫好同意了。

不过他方才那句话。纯粹打趣罢了。他不会蠢到,以为堂堂总督夫人。会抛头露面地登台演出。

但李氏却有些心动之态,隐现兴奋,只是转瞬,她便叹息一声,道:“为娘倒是想,可是成何体统呢,老爷定是不许的。”她语气间。颇有索然。

尽管李靖爱妻如命,但是这种惊世骇俗之事,只会换来怒斥。李天纵微微地点点头,安慰道:“娘亲,没关系,待这花魁战过后,我便会赎绮绮回来,到时候咱们在府里演。爹他总没话说了吧。”

李氏双睛一亮,金步摇的旒苏、坠子晃悠不已,拍手道:“宝宝你这主意好!在府里演,老爷就不会怒了。”她呵呵一笑,饮了口清茶后,接着道:“绮绮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但柳河终是风月之地,早些赎她回来也好。你纳了她后,娘亲也好快些有孙儿抱。”

说这话时,她那饱含笑意的眼神游走在熙云、婉儿身上。

熙云嘴角微翘,淡淡而笑,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婉儿却似乎走了神,杏眼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怕娘亲你一双手抱不过来呢。”李天纵道,他从来不会吝啬这些会让长辈开心的话。果不其然,李氏听罢笑得更欢了。看着两个小侍女地目光也变得更柔和。品了阵香茗。李天纵笑道:“娘亲,没什么事的话。孩儿先行告退了,待会还要去柳河与绮绮排演。”

李氏那只戴着金手镯地手压了压,道:“莫急,娘亲还有件事儿跟你说呢。”李天纵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何事?”李氏道:“下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京浙才子会,今年你表妹也要来临仙看热闹,再过两天该到了。”

“表妹?”李天纵顺口应了声,为免李氏看出什么,他微笑道:“那敢情好。”

李氏拿起青花茶碗浅尝,以碗盖撇着浮叶,感慨道:“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未见你表妹了,都不知那丫头高了瘦了。”她优雅地轻抿了口茶,看着李天纵道:“你表妹还是初次来临仙,过两天你纵是再忙,也得陪她游玩游玩,明白么?”

初次来临仙?如此看来,那表妹与他倒是不相熟。只因他常年住在临仙,一年间也就几次回京城。李天纵想到这,便点头应好:“孩儿知道了,待表妹来了,我定会好好招呼她的。”

“如此就好。你便去吧,娘亲在这儿再坐一阵。”李氏慈笑道。

两个侍女对李氏施礼之后,跟着李天纵身后,走出花园。

游廊筑在荷塘之上,浅塘中假山秀石,鲤鱼嬉戏,一派生气盎然之景,这些天临仙皆偶尔有微雨细飘,曲桥的木阑,隐散湿气。李天纵负手走在前面,笑道:“我们等下就前往柳河,与绮绮排演。”

后边的熙云柳眉轻扬,接过话头道:“公子说过绮绮姑娘是琴心、花姿,那时我就要领略绮绮姑娘的魅力,可惜一直无缘相见。这下好了,等下便可以见识到柳河花魁之首的风情了呢。”

婉儿那双水涟涟地杏眼不断眨动,几次张嘴欲言,却皆以抿着樱嘴告终,心中苦想着,不觉间脚步缓慢下来。

“呵呵,熙云你是玲珑心,狐狸姿啊!”李天纵转身看去,熙云神态自若,依然扬眉浅笑,他不禁感叹,这丫头真成精了!忽而疑惑地发现婉儿落在最后,已有数步,心不在焉地喃念着什么,他驻足唤道:“婉儿!”

婉儿打了个激灵,回神过来:“呀!”她连忙快步奔上来,左手响起一阵叮叮当当,道:“少爷,怎么了?”

李天纵张手一搂,挽住婉儿那段纤细的腰身,另一手轻捏着她的琼鼻,装凶问道:“好哇,还敢问我!倒是我要问你,你方才在想些什么,想得那般入神?”

第83章 最好的少爷

婉儿的小瑶鼻可爱地皱了皱,水眸睁圆凝然看着李天纵,隐隐有些怯意,她迟疑了阵,终是咬了咬银牙,粉嫩的樱嘴微启:“少爷,那个主人公娘亲的角色,你准备让谁来演呢?”她那清脆的声音中,很有些紧张。

李天纵闻言一疑,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道:“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呢。你问这个是为何事,莫不是你想演这个角色?”他说罢,哈哈笑起来。

“不是,不是!”婉儿急忙摇着螓首,生怕李天纵误会。她柳眉微颦,纤长的睫毛随着杏眼眨动而颤抖,仰望着他,大着胆子细声道:“少、少爷,婉儿有个人选,不知当说不当说?”

旁边熙云的蛾眉仅一皱,便舒展开来,她那张瓜子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李天纵却是不明,这丫头还有人选推荐?他捉起婉儿的柔荑,晃悠得叮铛作响,起了顽心把玩着,装着漫不经心地道:“哦,你且说说是何人?”

见他这般模样,婉儿心中更加无数,酥胸里直打鼓,咚咚作响,她道:“少爷,婉儿推荐的,是教坊司的一个大姐。”不待李天纵作何反应,她便如受惊的小白兔,慌道:“翠儿大姐她人很好的,心也很善,婉儿方进去那会,都是得她照顾的。”

她本就言辞不善,一紧张起来,更是无条无理,甚是混乱:“有次,我想念家人。然后哭鼻子,是翠儿大姐她给我说书;还有,她都是把肉菜给我们吃的,说我们要长身体……”

李天纵依然端详着她地掌纹,没有任何表态。婉儿越说越细声,最后没了声响,她不知所措地望向熙云。杏眼里满是求助,道:“姐姐。你说是不是?翠儿大姐真的很好!”姐姐那么得少爷喜爱,她替翠儿大姐说一句,能顶自己十句呢。

熙云没有急着说话,她的凤目瞥向李天纵,望了几眼,便嘴角微翘,笑应婉儿道:“你自家与公子说。问我做什么。”

“姐姐,这……”婉儿满脸不解,看看少爷,又看看熙云,焦急之色愈加浓重。

李天纵也不愿逗她了,握住她的手起步前走,笑问道:“你这傻丫头,说也不懂说!先告诉我。那翠儿大姐今年多大,长得如何,还有演技怎么样?”

见少爷并没有丝毫不耐烦,婉儿顿时大喜,急忙快声回答,唯恐迟了一般:“翠儿大姐今年二十有六。长得很好看的,演技、演技,这个婉儿不太清楚,翠儿大姐还没有演过戏呢,不过她的歌舞都很好的!”

她蹦跳在李天纵面前,身子后退走着,俏脸兴奋得一片潮红。

“没有演过戏啊?”李天纵一手托捏着下巴,颇是为难地皱起眉头,道:“倘若不懂演戏,便是歌舞再好也是无用啊!”

婉儿闻言大急。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柳眉紧锁,哀求道:“少爷。你便让翠儿大姐来演吧,她一定行的!婉儿不亦是从未演过戏么,而且又笨又蠢,但是少爷你也让我演啊,翠儿大姐那么聪明,绝对比婉儿要学得快!”

李天纵忍俊不禁,好笑道:“胡闹!你怎么又笨又蠢了?”婉儿闻言怔住,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加上心急如焚,俏脸是越胀越红了。

跟在旁边地熙云一直淡笑不语,看婉儿始终没能说好,心中轻叹一声,替她解围道:“公子,莫要捉弄婉儿了,看她急得。”婉儿转头望来,哪还有一丝无措,尽是欢喜之色,熙云对她微微一笑,道:“公子,翠儿大姐曾经多次在各种庆典上演出,而且似婉儿说的,为人聪颖,演戏是不成问题的。”

“是啊,是啊!”婉儿的杏眼弯成一泓清水,贝齿尽露:“翠儿大姐很机灵的!”

李天纵点了点头,思量开来,这个角色怎么也需要找个人来演的,原本打算到瓦子请个伶人的,不过现下这丫头如此哀求……他看着婉儿清纯地笑容,岂会忍心说个“不”字让她黯然落泪?他搂过婉儿,一吻她的秀额,道:“好,便让翠儿大姐来演!”

婉儿依在他的怀里,顾不得羞赧,温柔带怯地道:“那少爷,你可会、可会替翠儿大姐她脱籍赎身?”

“赎,当然赎!”李天纵豪迈地挥扬起手臂,对她道:“不但要赎,更要帮翠儿大姐找户好人家!待花魁战过后,便让她嫁个好郎君,可好?”

婉儿不迭地颌首,娇憨地笑道:“嗯,好!”

因为要赎翠儿的缘故,李天纵便推迟去柳河的时间。先是回到无为居,唤过李吉来,吩咐他到教坊司赎人,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两个时辰,是以李天纵便与两个侍女游戏消时。

在院落的石桌上,摆着一块红木棋盘,棋盘上摆着黑白两色的三十枚棋子,旁边有两颗六面的骰子,上边刻着一至六地数值。李天纵坐于石凳上,拿起一颗骰子,掷了掷,出来个六,得意地看着对面的熙云,笑道:“天幸我也!”他拿起一只棋子,在棋盘内走了六步。

这种棋名作双陆,风行于世,无论凡夫俗子或是高雅文人,都喜欢打上两盘。在前世之时,双陆因为象棋的崛起,逐渐退出主流,最后居然失传,是以李天纵一开头是不懂打双陆的,还是后来让熙云、婉儿两人玩,他在旁边观看,才偷偷地学会。

“公子,鹿死谁手尚不得知呢!”熙云拿过另一颗骰子掷了下,也出来个六,凤目弯得更细了,微露皓齿地笑道:“公子,天也幸我哦!”

李天纵轻哼一声,又掷下骰子,但这回出来的却是个一,他只得无奈地让棋子走了一步;熙云抿嘴偷笑,第二手掷了个五,一边让棋子走着,一边妩媚地看着他。接下来几个回合,李天纵都掷的小数,而熙云则势如破竹,眼看快要败局了,他将骰子塞在坐在旁边地婉儿手中,道:“婉儿,这把由你来掷。”

婉儿轻咬着下唇,瞪圆杏眼,一脸紧张地掷出骰子,是个六!她立时欢呼一声,喜道:“少爷,是六!”

“乖婉儿,真是我的宝贝啊!”李天纵宠腻地搂住她的柳腰,让一只棋子走了六步,笑看着熙云,摇头叹道:“熙云,莫道公子不教你,永远不要低估一颗总冠军的心!”

熙云听得糊里糊涂,也不知那总冠军是什么,但跟着一掷,只是个二。

李天纵接下来的掷骰都由婉儿来,婉儿没有让他失望,每次都是大数,不是六便是四,相反熙云的运气突然不佳,如此一来,竟然让李天纵反败为胜。

这下子,他更是把婉儿盛赞一番,亲了又亲;婉儿微微昂起那张含羞笑脸,憨态可掬。

两个时辰,在欢声笑语中似是转瞬而去。在小鱼池边摆了张梨木矮榻,李天纵侧卧在榻上,看着两个侍女赏鱼的美景。院外忽而传来脚步声,还有李吉的声音,婉儿转身张望,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撒腿奔去,喜极喊道:“翠儿大姐!”

那妇人身着一条翠绿色旧布襦裙,云鬓戴插木钗,淡淡远山眉,明眸皓齿,长得很是秀丽。看到婉儿迎面奔来,她脸上的惶恐被喜色所替,再看婉儿穿绸戴银、神采奕奕地,更是心喜,只是她蓦然颦起山眉,心头悬起块大石。

这大户人家最重礼仪,婉儿这样子狼奔嚎叫地,被人瞧见哪还得了!翠儿急忙向婉儿打眼色,可是大石没落下,反而提到嗓子眼去了,只因又是一声喜叫:“翠儿大姐!”她定睛一看,是熙云!哎哟、哎哟!这鬼丫头今儿怎么也犯浑了!

翠儿这头才急红了脸,婉儿已经奔到面前,双手紧紧抱住她的手臂,仰着脑袋瓜子,杏眼里泪雾蒙蒙,笑道:“大姐,我好想你!”

“大姐!”熙云后脚紧随而至,抱住她另一只手臂,隐现激动之色。

翠儿看婉儿一眼,又看熙云一眼,秀脸温情笑着,道:“大姐差点儿认不出你们了。”她突然惊讶一声,慌道:“李公子。”正是李天纵亦走了过来。她挣脱着双手,想要行礼,奈何两个丫头箍得甚紧,她急得快要哭似的,压低声音道:“快松开啊!”

李天纵笑了笑,摆手道:“翠儿大姐,无妨的。”翠儿听他唤自己大姐,不禁傻傻地愣住,又闻他道:“你们姐妹重聚,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我不碍着你们了,呵呵。”他说罢,带着李吉离去。

“李公子这是……”翠儿懵了一般,轻声喃道。

婉儿的杏目弯作新月,甜甜地笑道:“大姐,没事儿的,少爷他最好了!”

第84章 偶遇

皓月当空,繁星相伴左右,柔和似水的月光撒落而下,让柳河的凝烟碧水泛起盈盈的银色。一艘四层的华贵画舫徐徐而过,雅心阁传出婉转的箫声,似哭似泣,欲语还休,道不尽的惆怅,说不完的忧伤!那两岸柳絮轻飞,隐似在和着这哀鸣。

临窗处,却见吹箫者是个紫衣少女,细眉凤目,娇嫩的樱嘴卷得微圆,下唇抵在水竹箫的吹口前,香风轻送,玉指变换,便响起悦耳之声。

雅心阁不大的阁厅中,除去幽香四溢的花卉,还有两个温婉的少女,一个秀丽的妇人,和一个白衣少年,正是李天纵带了两个侍女、翠儿来百花画舫排演。

绮绮柳眉紧锁,楚楚的脸上尽是令人心碎的哀伤之色,她深深地看了李天纵一眼,低头垂眸,正待念台词,却听到一声“停”。她疑惑地抬起螓首,道:“公子,可是绮绮演得不妥?”

箫声悠悠而止,粉嫩嘴唇离开,熙云的右手握住竹箫箫身,与婉儿等人一同望着白衣少年。李天纵对绮绮微微一笑,道:“绮绮,你不觉得你方才少了些什么吗?”

绮绮抿着薄唇,杏眼里初初尽是茫然之色,心中细想之下,茫然渐渐褪去,轻声道:“公子说的,可是眼泪?”

“正是。”李天纵应了声,道:“试问在那种情景之下,岂有不哭之理?这满脸梨花雨,乃是点睛之笔!决不能少了。”绮绮听得明白。只是让她突然哭得凄惨,未免难了些。李天纵淡笑道:“我现在只是给你提个醒,并非要你马上就能做到,所以你暂且不必苦恼。”

他是毫不担心这点的,以绮绮地性子,要她练就这本领,倒非荒诞不经。

绮绮沉思着点点头。道:“嗯,绮绮会努力的!”

众人都以为李天纵言罢。不料他走到熙云旁边,拿过她手中的竹箫,道:“熙云,你只吹奏出了这首曲子的哀伤意境,可是《枉凝眉》远非这般简单!”他十指按好,下唇抵在箫顶,闭上双目。想着那凄美的故事,缓声而起。

凄婉之声从竹箫悠悠而出,在如哭似诉的哀伤之中,又有着追悔遗憾,对于命运无情的痛苦,白白地皱起眉头,全都无用,只换得一声叹息。

听得此箫声。谁人不是感到揪心裂肺,婉儿紧紧咬着银牙,娇躯被寒意侵袭,心里生出一阵惧意,倘若换了她似是戏中那样,还不如自尽罢了。

一个绵长地尾声之后。悲声渐散,只留下心头的嘘唏。绮绮地杏眼微湿,雾气凝结成一颗泪珠,她轻轻一抹,便滑落眼眶,她柔弱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哀叹:“公子,绮绮似乎有些明白了,我们再来一遍吧。”

李天纵将竹箫交回熙云手中,走到绮绮身边。开始新一轮的排演。

直到戌末时分。画舫停泊靠岸,便是离去返府之时。熙云、婉儿戴上罩着黑色薄纱的帷帽。先后与绮绮道别,李天纵落在最后,微笑道:“我今晚想在此处留宿,不知可否?”绮绮闻言一怔,旋即满脸羞红,她低垂俏颜,细不可闻地嗯了声。

将两个侍女及翠儿送到画舫一层大厅,李吉和几个魁梧侍卫迎来。李吉闻得自家少爷要留宿,顿时为难地苦脸道:“少爷,若被老爷知道,怕是不妥吧?”

“无妨,今时不同往日。”李天纵笑着摆了摆手,拍拍李吉肩膀:“好好护送三位姑娘回去。”李吉见他主意已决,便蔫头蔫脑地哦了声,他皱起剑眉:“怎么了,打起精神来!”李吉立马昂首挺胸。他不禁莞尔,道:“你便安心吧,老爷定然不会责怪的。”

好说歹说,李吉终于肯离去,留下两名护卫,待明早送少爷回去。李天纵目送着两个侍女上马车,那边熙云撩开帷帽的黑纱,露出那绝世容颜,她回头一笑,接着微嗔地撅了撅嘴,身子钻进车厢之中。

李天纵心里一荡,似酥似痒的,这鬼丫头真是天生媚骨啊!不过她却想错了。他摇头一笑,往回路走去,再次登上画舫。他留宿下来,并非是想干什么坏事,而是想与绮绮再排演一会,或者跟她细说剧本故事,好让她地代入感更强烈些。

戏台已经在搭建之中,想来再过十来天,就可以完工了。减去要应酬那位表妹的一、两天,便只有十天左右了,要排练好这出剧,勉勉强强。

回到雅心阁,拨开珠帘子,走进绮绮的闺房,却见她正盘腿坐在花梨罗汉床上,脸颊依然淡羞而红,双手轻抚着绿绮琴,琴声却有一调没一调,显然抚琴者心不在焉。她看到李天纵进来,羞意更浓,颤声唤道:“公子。”

李天纵淡笑不语,星眸里闪过一抹促狭,他走到罗汉床边坐下,脱掉脚上的云履,挪身上去,凝视着她道:“绮绮,可是哪儿不舒服?为何你的脸这么红!”

绮绮捂了捂脸蛋,细声道:“没事的。”她斜眸看去,看到李天纵一脸坏笑,顿时知晓被捉弄,她不依地双手盖住脸,羞嗔道:“公子,你知道绮绮面薄的……”

伸手搂住她的腰身,让她蜷伏在自己大腿上,缓缓抚着她的柔软玉背,李天纵温声道:“绮绮。”如同只小猫的绮绮乖巧地鼻嗯一声,侧仰着头,明眸里痴痴的。他抱以微笑,道:“我今夜留宿,不是有何绮念,只是要给你补充剧本的详细故事。”

“哦。”绮绮满脸飞霞,仍是羞赧难言,原来是她误会公子了。

抚着她玉背的手滑落到小香臀上,李天纵柔声道:“我会让你清清白白地离开柳河的。”绮绮看着他的目光更痴,心头感动莫名,能有几人似公子这般怜惜她?她方要说话,却嘤咛地“呀”了声,随之便是一阵笑声。

这一夜,李天纵搂着绮绮娇柔的身子和衣而眠,过中自有不少香艳温馨的柔情蜜语,但是除了摸摸碰碰,他还真是没干什么。

清晨的天色还甚是朦胧,新鲜的空气扑入鼻子,不觉让人心旷神怡。一驾小马车停在李府府前,赶车的护卫掀起厢帘,恭敬地对厢里的少爷说到了。李天纵跳落下马车,随手作了几下扩胸动作,往府中走去。

他已在百花画舫处吃过早点,便不回无为居,而是直接往菊花园的一曲池边去。那儿有池有树,还有秋千等可供嬉戏,他向来喜欢清早在那里打打太极,锻炼身体。

花香袭鼻,翠树重重,李天纵挥动着手臂,信步走在青苔斑斑的石板路上,快到曲池之时,隐约听到几声清婉的欢笑。他不禁疑惑地眨了眨眼,如此之早是谁在那儿,莫不是哪个丫环?他一时好奇,便轻手轻脚地绕到一棵大树后,以此遮掩住身子,微微探头望去。

只见清澈地曲池边,那架红漆秋千荡得正欢,坐在秋千上地,是个约摸及笄年华的少女。那少女身着粉白色地交领襦裙,脚穿一双绣花鞋,以金钗扎髻,髻外的青丝和珠饰随着秋千的晃荡而飘舞;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细眉柳目,挺鼻樱嘴,长得极是清秀雅致。

她此时的纤手正紧握着秋千绳,那双微弯的柳叶眼里尽是欢快,微露着皓洁的贝齿,不时发出银铃笑声。

少女又荡了一阵,呼吸渐喘,她便慢慢停了下来,抬手抹了抹额头的细密的香汗。她又是轻笑一声,往曲池边的草地抱膝坐下,慵懒地揉搓着那双发麻的纤手,自语笑道:“真累啊!”她忽而一咦,睁眼看着身边的绿草,探手去沾,轻声道:“好大露水。”

她好玩儿地抹着绿草上的晨露,还待一会,她便停下手来,颇是难受地扭了扭身子,不消说,方才她出了一身汗,此时正粘着呢。她翘起小嘴,伸手脱掉玉足的绣花鞋放在旁边,抓起那白色袜子透气,柳目盈盈顾盼着周围的花卉。

躲在树后面的李天纵却是看得入神,欣赏着那少女娇柔活泼的风情,心中隐隐想到什么,要看清楚些,便探出半边身子。

少女清澈的目光正巧落在那棵大树上,蓦然间看到有人,立时惊讶一声,再想到自家衣衫不整,不禁满脸慌张!

第85章 表妹

见那俊公子举步走来,少女心里没由得一阵慌乱,瞅了瞅脱在旁边的绣花鞋,满脸羞红,眼看那俊公子越来越近了,她只得急忙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了,羞不择路地往林中奔去。

李天纵微微一怔,随即失笑,那边的尽头是大荷塘,根本没路可走。他不徐不疾地走到秋千边,俯身拾起地上的粉色绣花鞋,这鞋子还没他的手长,不禁暗叹,这少女的脚可真小。

少女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一棵翠树后,微露秀脸,含羞柳目偷偷地看着,见那个俊公子拾起她的鞋,她羞意更甚。见他没有离去,而是往林子追来,她又是慌张地快步奔去,忽然轻轻地惊讶了声,却是扎在发髻上的金钗滑脱落了下来。

方才荡了那么久的秋千,扎着的金钗早就歪斜了,接着奔来颠去的,金钗自然落下。她羞嗔地抬手护住快要散开的发髻,胡乱地扎束好金钗,莲足再起。

复走了数十步,那洁白袜子已变得沾满泥尘,出了重重树影,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清塘澈水上,遍满碧荷,荷花开得正盛,散发出阵阵馨香,蜻蜓儿点着塘水,惹起涟漪圈圈。如此美景,少女现在却无心思去赏,睁圆柳目,左右四顾,只是此处哪儿有路?

这该如何是好!少女转过身来,看到繁树之后隐有人影,便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她的明眸溜了一圈,心中虽依然如鹿撞。但俏脸上地羞意褪了不少,她探手往身边的青梅树上折了一小枝,巧鼻轻嗅着枝上的翠绿叶子,遮住那粉色面颊。

李天纵一手拿着绣花鞋,过了棵大树,果然见那少女站在荷塘边,他放缓脚步。微笑道:“姑娘,你跑什么。”那少女故作从容地嗅着青梅枝。微微垂着俏颜,水眸抬翻地看着他,泛过羞赧。李天纵蓦然如遭雷殛,心里涌现一首词,正是之前隐约想到的。

看着那少女的娇羞可爱,他便如傻了般,星眸定定的。喃声念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少女手上的梅枝险些跌落在地,她听得这首词,羞不可抑!原来方才她荡秋千直至现下地一举一动。都被那人看了去的,一想到那句“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她便满脸红晕。不过这首词填得真好,清新淡雅,活灵活现。她都能看到自己地羞样了。

只是怎么是“倚门回首”呢,她不解地瞥了那俊公子一眼,那人失了魂地站着。他这个呆样却让少女生出一种熟悉感,她疑惑地打量起那公子来,心头哎呀一声,这人好似是……

“真似。”李天纵喃着几遍,喟然叹了声,这情景跟《点绛唇》何其相似,只是不知李易安身在何处,为谁而“和羞走”?这么一想。他倒是感到有些索然了。

少女垂下青梅枝。慢步过来,羞笑问道:“你、你可是天纵表哥?”

李天纵听了这话。顿时恍然过来,他之前还疑惑着为何这姑娘面生得很,不像是府中丫环呢,原来是他的表妹!不过这表妹似乎记不太清楚她的表哥,想来也是,一年见不到几次,记忆模糊是正常的。他当下笑了笑,道:“我适才还以为记错呢,原来真是表妹。”

表妹莞尔浅笑,羞意渐去,道:“许久不见天纵表哥,表哥似乎变了好多。”她走到离李天纵两步之外停下,手上轻摇着青梅枝。

“嗯,你表哥确是变了许多。”李天纵点点头,淡淡一笑:“也是近来的事而已。表妹你也是变化颇多啊,越来越清婉可人了。”这表妹矮他半个头左右,身材玲珑,那粉色襦裙更衬得可爱。

表妹双眸一羞,巧笑嫣然地道:“昨夜听姑妈说了表哥最近的好些事迹呢,只是不想表哥在柳河留宿,让姑妈与我白等到亥时多。”她顿了顿,瞪着柳目,压低声音道:“姑妈说了,今天要好好地责罚表哥哦!”

看她故作吓唬的灵动模样,李天纵不禁心生好感,道:“怕是要我陪表妹游玩一天吧!陪伴佳人游玩,这等好事尽管多罚几回。”表妹微嗔地鼓起香腮,他交绣花鞋递过去,笑道:“快些穿上吧,袜子都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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