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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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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山东总兵的刘泽清本该带兵统筹各地,协调抵御建奴的入寇,但这小子压根没想过抵御这码子事,得到消息后,一早儿带着人跑远了。
直到上个月才慢腾腾的挪腾到东昌府驻扎,看这意思是提防着,万一建奴再回来,立马带人掉头跑到河南。
年前的时候刘泽清以山东总兵的名义煞有其事的上了一份奏疏,责任自身一点没沾,全都推到那些失守城池的军将身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数度转战”。
南直隶镇守太监刘福那边协调一番,负责清查此事的阁臣杨嗣昌与刘福也有交情,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最后到了三月份,杨嗣昌清查完毕报了上去。
各地有调度有方功过相抵的,也有痛改前非自缢身亡的,在刘大总兵的奏疏里,甚至出现地方军将投敌献城的。
总而言之,无论杨嗣昌如何左遮右掩,终究还是挡不住各地溃败的大势,最多就是调度有方减少伤亡,压根没什么胜迹传出来。
在这种时候,王争率领登州营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大捷。
崇祯将信将疑,当即命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专门查验,最后都是纯正的鞑子首级,又惊又喜的时候,各级有司衙门自然要大大宣扬起来。
将鞑子首级堆叠京官那是必须的,杨嗣昌本来和山东巡抚颜继祖素有不合,这回本来想理所当然的给他定个死罪,可却突然出现登州营这样一场大捷,据说连老奴酋努尔哈赤的亲女儿都给抓了活的回来。
杨嗣昌得到秉笔太监王承恩的提醒,态度立刻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
当然了,他也明白,这时候若是再想把颜继祖定罪是不可能的了,这等大捷,那老小子怎么也能有一个驭下有方的功劳落到头上。
尽管心里有些气,但杨嗣昌还是老老实实的上疏为颜继祖审辩,再一意孤行要整颜继祖,只怕会如同王承恩说的那样,死的将是他自己。
颜继祖这次算是躺着也能拿功劳,捡了条性命回来,小心翼翼的送走传旨钦差后立即就是提前操办年货,张啰着吧大红灯笼在府前挂了一排。
当然了,欣喜若狂的同时,他自然明白是因为谁这次才大过变大功,所以颜继祖立马行文登莱巡抚衙门,深切嘱咐登莱的各级有司衙门,登州营的一切事情都要优先承办。
其实就算颜继祖不发话,王争在登莱两府也是风光无限,登州营孤军深入,所有人都以为是有去无回,羊入虎口。
但人家不禁回来了,建州一战,更是斩首建奴三千余级,这比北直隶各省的官军斩获加起来都要多。
王争个人不仅直接坐到升登莱总兵的位子,更是有正五品骁骑尉的荣勋加身,被崇祯称赞为“勇冠三军”,登州营也被赞为三军最勇。
这一战实在是太过耀眼,这等光芒下,无人怀疑登州营目前的实力,就连山东总兵刘泽清的刘营都被比了下去,不少人暗地在说。
现在的山东,论起实力,当是王争的登州营为首。
第二百二十八章:入驻掖县
对于王争来说,下辖多大,那就要管多大的地方。
现在的莱州府虽名义上划归自己,但实际上却被两个人牢牢把控着,一个是山东总兵刘泽清,另一个则是登莱副总兵元戎立。
他们两个人的兵马分别掌控着平度州与胶州,王争与上一任的登莱总兵韩大虎交接任命时也看到他眼中的为难之意。
韩大虎作为登莱总兵,实际上掌管的其实只有莱州府的府治掖县,但就是那掖县,也是蛇皮混杂,韩大虎并没有一人独大。
韩大虎性子素来沉稳,不会主动惹是生非,守好那一亩三分地就行,据他所说,在掖县城内除了他的兵马,登莱副总兵元戎立和山东总兵刘泽清一样在城内设营分地。
除此之外,新任的登莱巡抚徐人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民壮官徐杰带着几千的民壮在城内唯遵抚台徐人龙之命是从,成了第四股势力。
王争既然要执掌登莱,登州府自不必说,早就是王争一个人说了算,那么登州营的手自然要伸到莱州府,府治掖县就成了前线。
所以新年刚过,登州营的兵士们便在总兵王争的一纸军令下紧急动员起来,在掖县内的百姓、士绅大户与其余兵马还在庆贺新年的时候,又搞了一次火线上任的戏码。
王争先给登莱巡抚徐人龙行文“通知”,到这边后越过各级有司衙门,直接和韩大虎办好交接,其余事宜按理要交给有司统筹,但王争一体让军议司来处置,有意要把朝廷各有司衙门的权力架空。
刘泽清上次在王争这吃了个哑巴亏,早就心里记着这茬,一直在提防着王争的势力继续壮大,进而威胁到他山东总兵的地位。
知道王争早晚要到这来上任,所以刘泽清年前就在府治掖县布下重兵,并且派兵在平度州沿线立营。
眼下在这城内的刘营兵士足有两千多人,是一名姓童的参将统带,驻扎在城西军营,除此之外,登莱副总兵元戎立对掖县的权柄同样重视,亲自带着一千多人在城东军营驻扎下来。
在王争看来,这登莱两府从前说话管事的太多,除了登莱总兵还有个副总兵,这两个水火不容不说,山东总兵刘泽清少不得要来横插一杠子。
既然成了登莱总兵,那这登莱两府,说话管事的有他王争一个人就够了,剩下的什么小鱼小虾,给他们留个虚职可以,但手里绝对不能有兵马与自己相抗。
不看不知道,了解清楚后王争却是笑了起来,这莱州府不过是两州六县境的地皮,想争权夺利的却有四个。
这还只是明面上他知道的,暗地里打着算盘的不知又要有多少人。
一个莱州府倒成了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怪不得杨文岳在任期努力了十几年,就为的离开这里。
眼下杨文岳虽然被调到前线剿匪,本来是个坏事,但他却和吴惟忠赶上好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两个人没搭上清兵入寇的祸事而丢官去职,反倒因为跟着总督孙传庭剿匪有功被皇帝下旨嘉奖。
王争现在坐在改好的元帅府里,却是不断揉着头,真是只有摊子到你手里了,才会知道到底有多烂。
徐人龙的民壮人数虽然有三千多人,但是那战斗力怕还不如土匪,终究是只能放着自保,登州营虽随王争入城的是招募满足额的五千员战兵。
登州营战兵在去年赫图阿拉一战闻名天下,被皇帝称赞为三军最勇,又有勇冠三军的王争亲自统带,进城后虽说立即引起诸方不满,但终究还是没人有那个胆量来上门找茬。
童世祖和元戎立的兵马占住东西军营在那乐呵呵的看着登州营进城,心道看他们没了军营在那待,这时候在外面住岂不是要冻死。
不过他们的小算盘落空了,王争自掏腰包,出了几千两银子把元帅府周围的院落买下一些给战兵们居住,毕竟自己的兵不能让他们没地方住不是。
战兵们自豪不已,天底下像王镇台这般待下的总兵怕是独一份,自豪之余,董有银便是发现,战兵们自发组织起来,操练之余把各个院子的墙壁连通,大家其乐融融的倒也没差多少。
登州营在那边操练驻防两不误,不仅没受罪,反倒是由于屋内留下的热炕头暖和不少,闲暇时间窝在屋里热气腾腾的吃饭,这看在刘部人马的眼里都是又恨又妒。
话说回来,王争随手花出去几千两银子给下属兵士买房子住的事可完完全全看在童世祖的眼里,当下他就召集了两个千总和几个把总连夜商议。
“看这样子,王争手里的银钱好似有不少?”
童世祖说完,这些刘部的人便提出一件事,说是王争上任那日登州营的人抬着三十几大箱的东西,看样子沉重的很,如今一看,怕都是百花花的银子。
对王争来说,几千两银子数目虽然很大,但却算不上伤筋动骨,再来个几次登州营还是出得起,但刘部可就不同了。
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官兵,不是刘泽清的家丁,饷银三个月才发几钱,早就穷的叮当响,若是老老实实靠那点饷银早都饿死了,寻常不过是就地征收,搜刮一些大户与百姓。
自打登州营进城,就连这点捞钱的手段都被迫消失不少,倒不是刘泽清与童世祖下令不许,实在是登州营的名头太响。
看到登州营的亮盔明枪,羡慕之余也少不得暗自忌惮,据说这登州营可是斩首建奴三千余级,在辽东杀了一圈啊。
鞑子是何等人物,那些辫子兵据说一个能打边军十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登州营对上鞑子都是这等战绩,莫说连边军都不及的地方官军。
不过刘部并没有其它路子来钱,饷银根本不能指望,这时间一长,便开始有人重操旧业,挨家挨户的敲银子找路子。
起初是小打小闹,登州营倒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天总算是闹大。
王争正在元帅府里和李岩闲聊,忽然一名战兵跑了进来,神情严肃的道:
“启禀镇台,市场那边出事了!”
“几名巡城的兄弟抓了刘部的人,李元芳带着几百人围住咱们兄弟,董游击听到后立刻气势汹汹的带人去了市场!”
再一细问,王争才知道事情的起因。
原来是刘部搞银子的事和登州营有冲突,那几个刘部的兵也是,城这么大你到哪去抢不好,非要到距登州营驻扎地隔了没几条街的市场,这怎么让人睁只眼闭只眼。
这不,三个刘部的官兵正在市场上欺负老百姓,那叫一个嚣张,直接让一队巡逻的战兵碰个正着。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战兵们看不着还好,这一下碰上了自然就要管。
不过也是怕事情闹大,并没有动刀,三下五除二的把这几个人逮住准备送回来请示。
未成想没走几步,却被刘部千总李元芳带人又给围住,董有银这暴脾气听见了自然是不管不顾的就带人要去找场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谈笑间震慑群小
说完前因后果,来报的兵士本以为王争会大怒,已经准备接令带着人去叫回董游击,因为这样做实在是有些欠妥。
但王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
“本镇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兵士虽说一脸的不解,但还是抱拳立刻走出正堂,等到兵士离开后,李岩微笑着说道:
“镇台不怕董游击闹出大乱子?”
王争摆摆手,慢腾腾的戴上铁盔,头也不回的道:
“有银虽说鲁莽了些,但跟着本镇这么久以来,也该知道哪头轻哪种重了,让他稍微闹一闹也好。”
说完,王争便是负着手满面含笑的走了出去。
李岩恍然大悟,忽然间明白为何王争坚持要带着董有银来赴任,而却把生性沉稳的黄阳留在后方坐镇,原来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当下也是笑着走出正堂,外面的小吏问起王争的意思,李岩却十分随意的摆摆手,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军议司。
掖县的格局与蓬莱差不多,虽然繁华不如蓬莱,但好歹也是个府治,真论起来在登莱两府内算是仅次于蓬莱的大城。
“田”字的街巷格局,除了官军的东西军营外,就数市场人群最为密集,这晌午正是一天当中人最多的时候。
不少百姓都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是两拨官兵闹了起来,由头倒是好的,登州营扣下这三个刘部的人是给百姓出气。
起初只是几十上百号人不断的嚷嚷,但是刘部千总李元芳直接拉来上千号的刘营人马围住几十个登州营战兵,后来这事情让董有银知道了,当即便是火冒三丈。
好家伙,居然敢围了咱登州营的人,这老小子是不想活了。
董有银乘着盛怒也点起一千多员战兵,两方人马加在一起,算上周围看热闹的元戎立部下,倒是将市场围的水泄不通。
刘元芳一脸八字胡,遇见清军虽然是怂包,但此番欺压百姓倒是振振有词,与董有银越说越激烈,谁也不肯让一步,眼瞅着这城里就要发生官兵火拼的事情来。
刘部的人赶紧派人通知参将童世祖,登州营的兵士们也知道董有银脾气暴躁,所以赶紧派人把王争请来主持大局,民壮官徐杰觉得这件事不对头,也让民壮把登莱巡抚徐人龙叫来。
正在争吵的功夫,又匆匆赶来一支人马,却是登莱副总兵元戎立的人,大约要有四五百人,是元戎立听说城中出了乱子,立刻带人赶来看看情况。
凑热闹的是越来越多,后来不只参将童世祖带着家丁到了,就连巡抚徐人龙、民壮官徐杰等人也都来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童世祖授意,他也并不觉得从哪些叼民手里抢点东西有什么不对,尽管象征性的叫退了李元芳,但仍是对这件事显得理气十足。
“董游击,你平白抓了咱刘营的人,若是不想闹得不可收场,劝你还是尽早将人给放了,不然叫镇台知道”
童世祖冷哼着,手中紧握刀柄,看样子是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趋势。
不过他这样子吓吓一般的百姓与地痞无赖倒还行,董有银压根不吃这一套,说是你这几个兵不识条例,本将就抓了替你小子管教管教。
看童世祖面上有愠怒,董有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嗓门喊道:
“怎么,你不服,那就拉开架势干一场!”
董有银话音一落,周围登州营的兵士立刻就是齐声一吼,上千杆虎枪精光闪闪的一片,铮铮铁骨。
童世祖气极,但对董有银这种无赖说法倒是毫无办法。
这要是一般的兵马刘部不会怕,但这可是登州营,就从他们一色的铁甲虎枪来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打起来估计就是一面倒。
“哎哎哎,大家都是一个城里供职的,都退一步,事情不就好解决了吗,何必动刀动枪闹得不愉快呢!”
民壮官徐杰得到徐人龙的授意,连忙上前当和事佬,但闹僵的两方人马压根没人把他当回事,童世祖和董有银依旧是火药味十足。
“王镇台来了!”
忽然从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王争只带着十几个亲兵来到中间,这时候他脸上严肃的可怕,没有丝毫方才的笑容。
“参见镇台!”
董有银方才还是满脸的不在乎,见到王争来了立刻就是退到后面,示意兵士聚在王争身后好生保护。
众多的登州营兵士纷纷整齐划一的收枪,行礼参拜。
不久前还是哄闹不已的市场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童世祖还是头一次见到勇冠三军的王争,见到如此年轻顿时便心有轻视。
“王将军,你真该好好管一管你手下的这些人,平白抓了我刘部的人,是何道理!?”童世祖上前一步,话中以“王将军”相称,足以表明蔑视之情。
其余的刘部官兵见状,也是竖起刀枪对着王争一行人,为的就是气势上不落下。
王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面色不动的走到千总李元芳面前,拍拍他肩膀,微笑问道:
“你就是李元芳?”
李元芳未成想王争第一个会找到自己,当下是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童世祖,见到他的眼色后,这才是故作硬气的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本总,你们登州营的人”
不等他说完,王争手里的劲逐渐加大,更是双眼微眯起来,继续笑着问道:
“哦,就是你带着人围住本镇麾下的军士,对吧?”
“王争,你少跟老子在这摆谱,就是老子带人围的,你能怎么样,你敢怎么样!?”李元芳越是压抑,就越是慌张,遂是壮着胆子喊道。
“彭!”
李元芳话才说到一半,只见王争猛的一用劲,用一只手将他扳倒,另外一只手转瞬间抽出腰间那口钢刀,毫不犹豫的从李元芳脖子上划了过去。
这李元芳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童世祖。
周围人顿时惊吓的退了一圈,李元芳脖颈上鲜血直喷,而王争手里那口刀仍旧是滴着血。
“你,你,王争你这是等等你别过来!”
“咱有话好好说,这几个兵士都是咎由自取,咱们不要了,任凭你处置还不行吗!”
童世祖“噌”的抽出刀,狠话说到一半见到王争那带着杀意的赤裸裸眼神看过来,顿时是改口成了求饶。
童世祖惊慌失措的连连摆手,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看见王争好像见到地狱里的阎王爷,吓得不断乱叫。
王争将带着血的钢刀收回鞘,冷着眼环视周围,淡淡说道:
“三天之后,若是莱州府境还有刘部的人,登州营见一个杀一个!”
王争说完话便带着一干登州营战兵离开,而哄闹的市场,此刻却寂静的连银针落地都能听清。
第二百三十章:上无威,难驭下
“你说什么!王争那厮真是这么说的??”
刘泽清听到兵士的禀报,顿时便拍案而起,吼的是唾沫横飞。
心道这王争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立了次大功,居然蹬鼻子上脸,想要骑到他这个山东总兵头上拉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刘泽清勃然大怒,堂内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示意兵士下去,将卷信交给刘泽清,也是煽风点火的说道:
“镇台,那王争此番当上登莱总兵,听说早就开始以镇台自称,登州营不过五千的人,依在下看,那战果八成是吹出来的。”
“哦~?”
刘泽清粗喘着气,他多年未曾有这般大的怒火,正斟酌着要不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听到尤端鹿的话,问道:
“先生何出此言,鞑子首级可是皇上下旨,北镇抚司专门查验过的,怎么可能出了假?”
尤端鹿是刘泽清麾下头号文士,是个落魄秀才,刘泽清对他以先生相称,已经是十分的尊重,尤端鹿冷哼一声,说道: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唯皇命是从,王承恩又是那王争的后面的人,司礼监、御马监这些大内监局话自然要捡好听的说,芝麻点大功劳被夸的天大,想要让皇上高兴,这倒是不足为奇。”
刘泽清恍然大悟,愤恨的一拳打在座椅上,点点头说道:
“先生此言如醍醐灌顶,这王争靠着莫须有的功劳,居然就想坐到本镇的头上拉屎,您说该怎么办!”
尤端鹿前走几步,看在刘泽清的眼里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见他回身说道:
“镇台,那登州营不到五千的人数,在下断定,王争此番狠话完全就是虚张声势,以虚影迷惑人心,万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对!”
刘泽清猛然点点头,拍掌说道:
“先生说的不错,本镇为了防范登州营,早在莱州府的平度州境内布下重兵,据童世祖说的,登州营这不到五千人都在掖县。”说着,刘泽清想起什么,继续道:
“先生,那王争这番虚张声势,怕不是要拖延时间在后方调度人马?”
看见尤端鹿含笑点头,刘泽清忽然吼道:
“传本镇的命令,让童世祖不能后退一步,将平度州的人马都召集起来,就就到掖县十里外扎营,先给他亮点刀子,老子倒要看看王争这点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尤端鹿拱手揖身说道:“镇台此举可谓英明!”
“若是能将王争给制服了,怕山东境内也就没有其他人敢不遵从镇台的命令了。”
刘泽清被几句话哄的心猿意马,哈哈大笑道:
“这是自然,如今就和那王争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你确定没听错,这真是镇台的命令?”
掖县城内,听着眼前这名士卒说完话,童世祖又是不确定的问了几遍,最后得到肯定,才是恍然的坐回椅子上。
“老牛,镇台这是怎么了,难道军士没把王争的原话带到?”
童世祖怎么都没想明白,王争都放出这种话了,从他那天的样子来看,根本不像是虚张声势。
其实就连城里普通的兵士都知道该怎么办,早就收拾东西打算撤离,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但刘泽清刚刚传回来的命令却是不许动一步,更是让他调集几千的兵马到城外,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和登州营开打。
明眼人都知道,开打就是鸡蛋碰石头,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参戎,这怎么办,咱们真要和登州营”
这名姓牛的千总说着,脸上都是忌惮,那日王争谈笑间杀李元芳的情形大家都看得清楚,登州营的明甲亮盔可不是闹着玩。
“妈了个巴子,老牛,你说咱镇台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里外倒成我童世祖不是人了,这命令岂不是让咱们兄弟去送死!”
牛石碌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说道:
“参戎,这狗屁主意可能又是那牛鼻子老道出的!”
牛石碌的话引起在场大多数把总与刘部军将的共鸣,一个把总恶狠狠道:
“没错,那姓尤的酸秀才一肚子坏水!前些年咱们兄弟累死累活的把山里土匪剿了,镇台不但没奖赏,反倒是听信了这厮的话,狠狠的斥责咱们不务正业!”
牛石碌见四下群情激奋,与几个把总换了个眼色,悄悄说道:
“参戎,既然刘泽清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也没必要再替他卖命,干脆——。”话说到一半,牛石碌露出一脸阴狠的表情,已是不言而喻,几个把总连声表示支持。
“牛千总说的对,咱刘部拿饷吃粮的素来是家丁,卖命的咱们,待遇最差的也是咱们!”
“兄弟们穷的都快当裤子了,听说那登州营,即便是最下等的盐丁每月都有三钱银子可拿,而且是从无拖欠啊!”
“那般的铁甲钢枪,居然是人人都有!”
童世祖听着军将们的话,虽然没急着搭话,但面色也是渐渐动容,登州营虽说军规严了些,但待遇之高那是整个山东都出了名的。
就这种待遇下,谁还会当那个违反条例的傻子,出去抢那些老百姓的银子花。
正想着,又有人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来的这些还只是登州营的战兵,按登州营的规矩,战兵之下还有正兵,那才是大头,听闻黄阳带着正兵近万人就在登州府!”
童世祖皱着眉头,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
“那战兵是怎么选出来的?”
起先说话那把总立即说道:
“据说要几十近百个正兵才能出一个战兵!”
“嚯,怪不得在辽东都能转上一圈!”顿时便有人一脸的惊奇,赞叹不止。
牛石碌忽然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那把总赶紧弯身说道:
“回牛千总的话,这些事在登州府都传开了,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个大概,绝不是小的信口雌黄,这次真是打不得呀!”
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的事真不至于作假,童世祖细细看一眼这把总,心中倒是信了八分。
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附耳上前对牛石碌说了几句话。
牛石碌点点头,低声道:
“参戎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保管把话带到!”
第二百三十一章:顺势而为,驱虎吞狼
“李军议,管军议,牛石碌的话可信吗?”
莱州府掖县,王争召集众将与军议司的参谋们齐聚一堂,忽然问出了这番话。
方才鬼鬼祟祟从后门离开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部的千总牛石碌。
这牛石碌和李元芳素来有隔阂,李元芳被王争杀了立威,牛石碌从此少了一个大敌,轻而易举的吞并了李元芳的兵马,说起来也是吃了王争的好处。
不过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刘部的人应该只有两种做法,要么是自觉的收拾东西卷铺盖离开莱州府,要么是整军备战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不过童世祖的做法倒是出乎王争的意料,这小子竟然有了投靠的心思,方才来的牛石碌就是转达这个意思。
其实话说回来,刘部军兵在城中滋扰生事,这个理由就足够登州营灭了他们。
眼下的莱州府龙蛇混杂,要只有刘部的人马倒还好办了,抓住这个由头狠狠的的打就行了,不怕打不赢。
但除了刘部以外还要有登莱副总兵元戎立的人,也驻扎在掖县。
要是登州营与刘部开打,这元戎立定然会坐山观虎斗,到时候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和麻烦,所以王争才会搞一番最后通牒的把戏,想看看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童世祖向来胆小不假,但这个节骨眼上来投降,有很大几率是刘泽清授的意,刘部要投降咱们还硬打,这事情传出去倒成了登州营理亏。”
管清天思想素来保守,话中既表达了他不信任童世祖和牛石碌的意思,也提出了一点担忧。
王争细细思虑一番,倒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眼下刘部已经说要投降,自己非要出兵开打,岂不是理序颠倒,成了自己惹事生非,刘泽清完全可以用这个由头找茬。
刘泽清好歹是山东总兵,就算是地方上夺权,要开打也要有个好的由头才行,想到这里,王争转头询问道:
“那李军议的意思呢?”
李岩却是摇头晃脑,丝毫不担心的说道:
“镇台,牛石碌此来是不是刘泽清的授意咱们也不用瞎猜,猜是猜不出来的,依李某来看,做足两手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董有银眼前一亮,叫道:
“李军议,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啊,怎么个两手准备?”
“八个字,顺势而为,驱虎吞狼!”
李岩摆了个八的手势,紧跟着负手往前走几步,缓缓说道:
“既然童世祖派人来说要投降,那不妨给他个意思,就说咱们接了,不过得试试他们是不是诚心,元戎立可还在一边看着呢,就让童世祖带人把元戎立逮住,咱们登州营找准时机来个收网,鹬蚌俱得。”
军议司参谋处主事顾君恩点点头,说道:
“第二手准备就由在下来说,童世祖收到回信后无非是几种反应,最有可能的要么和元戎立翻脸,要么原形毕露与咱们翻脸,就算把他想的稍微聪明点,同元戎立联合算是第三种。”
见到王争与众将点头,顾君恩忽然笑了一声,道:
“咱登州营的正兵足有上万人,除却保卫地方安危不能动的,其余的配合盐丁各自拉出来,也能凑齐万人。”
“镇台只需让黄副将、邓游击、高游击分别在招远、莱西、姜山一带屯兵,就能以静制万动,立于不败之地!”
人多力量大,军议司成立之初就是为王争出谋划策,设定战斗计划,李岩眼光长远,行事稳重但缺乏魄力,而顾君恩眼光独到,点子刁钻。
此二人加上一些其他的参谋弥补缺漏,最后想出的计划一般都是十分中肯,王争沉吟半晌后点头同意,确实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这天夜里,王争的意思传到童世祖耳中,听过后童世祖阴着脸半天没说话,一个把总黝嘿一声打破僵局,说道:
“参戎,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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