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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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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从占领南京之后,山东军兵分数路,到现在几乎占领了江南的半境,到处都在改革。
江南地方上的船只几乎都要带着郑氏令旗,郑氏给这些船商令旗,一则是炫耀武力,藉此收取巨额的厘金,这也是让郑芝龙迅速富可敌国的主要原因。
郑氏令旗的第二个目的则是为了炫耀武力,说只要是挂上他们郑氏的令旗,去哪都可以毫无阻拦,以此彰显他们在海上绝对的武力。
但是这令旗在山东军地方保安司和盐帮人员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无论你挂与不挂,这些人都会深度贯彻收取厘金的命令。
不交,那就别想走!
起冲突的叫郑之凤,是十八芝中比较靠前,并且在郑氏中排行较高的一个,深受郑芝龙的信任。
当时山东军的人在苏州码头收取漕运厘金,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船商们都不怎么会配合,往往要杀鸡儆猴一番才会老实,这些伎俩盐帮早就耍的熟练。
可在那天除出了意外,郑之凤坐着大型苍山铁,随同而来的还有十几艘中小型的沙轲船,出来一问,听到居然有人敢收取挂了郑氏令旗船只的厘金,当即就是怒不可泄。
郑氏船队的人不在这里还好,郑之凤本人就在苏州,眼皮子低下发生了这种事,大大小小的船商都眼巴巴看着自己,要是不管上一管,今后还怎么在江南立足。
郑氏船队不过是二十几条船,只有一艘能勉强算大型船的苍山铁,但还是那个脾气,根本不管你什么身份,寸步不让。
盐帮的人看见是郑氏来出头,心底虽然也在琢磨,但要谈让步,那根本是不可能,两方就这么拧上了,谁也不肯后退一步,火药味十足。
那些船商基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断的煽风点火,郑之凤是个爆脾气,当时下令断开船板,朝岸上发炮。
本地盐帮和保安司的人没想到郑氏竟然这么不要脸,因为他们多是拿着腰刀,根本摸不到河上的郑氏船队,一时间死伤惨重。
这件事惊动了山东军驻守在苏州的外系兵马主将,听闻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事,当即决定要来一招比郑氏更不要脸的。
这口气必须要还回去,一来是关乎南京方面今后升赏的决裁,高升一级也不是没有可能,二来这也和自己的面子有关。
山东军已经占领的地方,从没有人打到头上来还能安然无恙跑回去的,这位主将为了自身在军中的威望和脸面,自然不会手软,直接出动了本地驻军。
在苏州城内的山东军外系兵马开始调动,甚至连戍守城防的火器营都给调了过来,在水城上,两方开始一场并不是很激烈的炮战。
郑氏这一支小船队并没携带什么重器,也就是郑之凤待着的那艘苍山铁上有几门佛朗机和铜铁炮,除此之外,其它大部分船只甚至只带了火铳。
这点火力和苏州城防火器营一比,压根就什么也不算了,其实以水城的火器就已经足够,但这位主将要学郑氏,玩点不要脸的。
山东军在苏州的城防火器营,光是神威将军炮就调来三门,一些大型佛朗机甚至有八门屹立在水城上,无数的小型舟船包围过去,直接给郑氏这支小船队打了个狗血淋头。
并且山东军看郑氏船队疲弱,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打法,他们甚至出动了一些小型连环舟,上面载着山东军兵士,想要趁乱俘获那艘苍山铁和沙轲船。
这苏州郑之凤可不是第一次来,在他印象里,明廷的水城基本都是个摆设,上面的火炮和水营兵士根本不敢和郑氏船队叫板,所以今日才会这么轻敌的前来。
没成想,山东军区区一个外系城防火气营的火力竟然这么猛烈,也不知道运气使然还是实力因素,有一炮直接击中了苍山铁的桅杆,郑之凤当即大惊失色,咒骂道这还真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当即就下令离开。
苍山铁虽然不是很宽大,但勉强也能挤进大型战船的行列,在这不深不浅的运河里想要转头并不是很容易,还没等他转过来,就见到水城的闸门一开,无数艘小型的连环舟冲出来。
郑之凤面色一黑,这是玩什么,还不让自己走了?
山东军的兵士们分批登上苍山铁和那些沙轲船,一旦倒到了这种时候,郑氏的兵丁就完全不是对手,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即便是这些不怎么精锐的外系兵马,郑氏水兵在面对面根本就打不赢。
这山东军和郑氏的冲突可大可小,但最后竟然是水师并不完善的山东军赢了。
苏州的主将一不小心立了大功,他自己都没想到,直接活捉了十八芝中比较有名的郑之凤,并且擒获了他的坐舰苍山铁,还有八艘保存比较完好的中型沙轲船。
眼下这个功夫,郑之凤和三十几个被活捉的郑氏水兵正在被押来南京的路上。
第五百二十六章:小事大情,步步成局
听到这些,王争面上的阴沉逐渐缓解,心中倒是觉得不可思议。
谁也没想到,人言巨兽一般的郑氏,在这一次可大可小的冲突中竟然完全落了下风,十八芝直接被山东军活捉一个,更别提还有那些被俘获的船只和兵丁。
对于这些,王争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喜该忧,简直只有惊没有喜。
现在这种节骨眼上,真是不应该和郑氏这种巨头起了冲突,这一次冲突下来,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去想,不过既然冲突已经有了,那就要在他做大之前想出个彻底解决的法子。
要是实在不行
不过无论如何,那苏州的外系主将还是应该记上一大功,要不是他处置果断、迅速,遭受这种损失的就有可能是山东军。
况且,郑氏是在为漕运厘金一事横加出头,现如今山东军家大业大,但开销更大,漕运厘金是进项中比较重要的大头,到处都需要银子。
这件事如果吃瘪的是自己,那就极有可能对各地漕运厘金的事情带来负面影响,各地本来配合的船商们觉得山东军不能有效保证漕运安全,而那些本来就不想配合的则会变本加厉,进而造成整个山东军资金紧张。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步不慎,很容易就会造成满盘皆输的局面,王争每走一步都是慎之又慎,和幕僚府的人商议之后才会决定,生怕遗漏了什么环节。
忽然间,沉默许久的王争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范哪,你代本候出面会一会这个郑之凤,就说山东军有意握手言和,万事好商量。”
“这侯爷”
范若海听到后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从来形行事狠辣果断的王争,今日怎么变得有些畏畏缩缩起来,这实在不符合他以往的性子。
察觉到范若海眼中的不明不白,王争摇摇头,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和下属全都说尽,只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淡淡说道:
“本候自有计较,去安排吧。”
真正能让范若海却放下心来的还不是这句话,却是那一道胸有成竹的眼神。
多年追随王争的经验告诉他,每当到了这种时候,王争一定是对各种情况了然于胸,方才说的意思就是告诉自己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剩下的根本不需要去操心。
范若海点头离开,安排将郑之凤那些人转接到手里。
几天后的夜里,郑之凤和他的三十几个亲丁被转移到南京郊外一处看守严密的宅子中,里里外外都是保安司和盐帮的人在看守。
“范若海,有什么话你就开门见山的说,没必要在那吞吞吐吐的,老子还能怕了不成?”
这声十分蛮横的话却是被看押在此的郑之凤所说,他翘着二郎腿,面上全是倨傲之色,身后站着三十几个同样脸色的郑家家丁。
这些人和郑之凤的做派差不多,反正山东军根本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就算自己被关在这里又有什么所谓,早晚都能放出去,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瞧见范若海不说话,而且脸上全是担惊受怕,郑之凤本来在心中的怀疑进一步加深,嘿嘿一乐,试探性的说道:
“要我说,你们山东军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些瓷器活儿。”
“这下可好,当初不过是为了出口气而已,却搞成今日这般局面,要是叫我大哥听见了,别说你范若海,就连那个什么王争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郑之凤的语气不可谓不嚣张,但今天的范若海似乎与往日不同,又恢复了从前在登州那种畏首畏尾的模样,苦笑一声说道:
“凤爷就不要再说了,下面的人不长眼睛冒犯了郑家,在下知道的时候早就铁板钉钉,要是早日知道你们的身份,借几个胆也不敢哪!”
听了这话,郑之凤和身后的一众亲丁倒是丝毫没有怀疑,都是放声大笑,不断的讥讽。
不多时,范若海朝外面招招手,走进来不少舞衣翩翩的秦淮歌姬,这些女子环绕在郑家的家丁中间,一下子就赚足了眼光。
看见郑之凤的眼光被吸引过去,范若海松了口气,心道传闻这郑之凤好色看来是真的,当下他起身亲自为郑之凤添了一杯茶,端起来陪着笑说道:
“来,在下敬凤爷一杯。”
郑之凤没急着接过来,上下打量一眼范若海,忽然促狭的笑了起来,道:
“你范大东家不是山东盐帮的首领吗,主持收取漕运厘金,说起这档子事,咱可是听说不少人都恨不得你嘎嘣一下死了才好。”
“对了,惹下这么大祸患,那王争竟然还敢用你?”
范若海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内心当然厌恶,但来回跑商多了,自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见到过,早已练就一番宠辱不惊的本事,也就是在王争面前才会破功。
范若海脸上一副尴尬不已的表情,好像是唠家常似的说道:
“说来惭愧,侯爷听了这件事以后震怒不已,说要亲自和郑家赔罪,但是又怕大老爷在气头上不肯见面。”
“现如今咱家侯爷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一旦被拒绝这面子往哪搁?所以这才叫在下来”
话说到这里,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范若海搓手嘿嘿直笑,等着下文。
郑之凤倒是丝毫没有怀疑,知道范若海话中的大老爷就是再说郑芝龙,以他们郑氏如今的地位,王争会怕成这个样子倒是在情理之中。
他拿起茶咕咚喝了几口才是道:
“早干什么去了,事情出了可就没那么容易能挽回。”这话一边说,郑之凤一边就把目光放在娇喘缠上来的歌姬身上,淫笑着说道:
“不过嘛,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这样吧,看在今夜你把大爷我侍奉的还算满意的份上,大哥出面洽谈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不过大哥的脾气就连我都摸不清,到时候结果如何还要看王争有没有诚意,谁也说不准。”
听到这些话,范若海当时就高兴的像个孩子,但下一刻就又显得有些犹豫,郑之凤看见他的样子顿时心生不悦,道:
“从前老是听说你这位盐帮首领的传闻事迹,今日见到却吞吞吐吐像个婆娘一样,有什么话就说!”
范若海点点头,有些为难的道:
“凤爷也知道,咱家侯爷因为这件事对在下十分生气,还是今夜就派人去通知大老爷这样妥当一些,事成之后,在下一定安排秦淮比较有名气的歌姬侍奉凤爷,怎么样?”
“嗨,老子还当什么大事,这简单!丁勇,你现在就动身回安平镇,该怎么说都听明白了吧?”
一名郑家家丁赶紧出来,抱拳点头说在一旁都听的清清楚楚,不待他再说什么,郑之凤则根本懒得多看一眼,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他离开。
不多时,丁勇已经上马离开一阵。
郑之凤将怪手放在歌姬内衫中不断动作,舒爽的呻吟一声,忽然想起范若海方才说的话,问道:
“这金陵城都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歌舞姬女?”
范若海嘿嘿一笑,介绍道:
“这些凤爷可就有所不知了,要说人人称道的金陵四大才女,当属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寇白门四人。”
“不过钱谦益那老不死的老牛啃嫩草娶了柳如是,董小宛又早已嫁入冒门,与大才子冒襄情投意合,寇白门则在十七随芳华时嫁入保国公府,只剩一个李香君。”
见范若海不再多说,郑之凤不顾身上的歌姬面色不悦,只是将她抛到一边,急切的问道:
“李香君如何了,范兄快说。”
这就开始称兄道弟了,范若海心中冷笑,面上则做出一副嘴馋的模样,说道:
“李香君还未曾嫁做人妇,不过近些日子过的并不怎么样,前一阵子候方域等一些复社的贼人都被抓起来,李香君素与那厮有所往来,现在风声紧,人人为了避祸,暖香楼已经不复从前那般。”
说到这里,范若海笑了笑,继续笑道:
“要是凤爷有意,在下安排安排,择日一睹芳华,如何?”
“那敢情好!”郑之凤大喜过望,和范若海有说有笑,尽是一些黄段子和名妓风流之事,越听越起劲,就差当场和范若海拜把子。
房顶,两名黑衣人静静从缝中看着屋内,其中一人冷笑一声,道:
“侯爷说过,郑家的家丁出城之后,郑之凤留着也就没用了。”
另外那人点点头,说道:
“东爷,杀了十八芝的其中一个,郑氏报复怎么办?”
韦东立即用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沉声道:
“不该问的别问!”
第五百二十七章:假意曲委,暗行三招
晓月将残,楼上的棚板和屋顶的瓦片忽历历有声。
郑之凤早就被范若海一番淋漓尽致的表演所蒙骗,心中认定心那些保安司丁口并不敢对他做什么,待范若海离去,便放心的左拥右抱,享受一番后直接睡在房内。
不过郑之凤多年经海,大风大浪自是见过不少,方才那极其微弱的声响还是让他发觉,不过他素来莽撞,没有多想便披衣出来查看,想要问问门外的家丁。
月光下,郑之凤并没有看见自己郑家家丁,赫然发现墙头、屋顶上站满了手持钢刀的蒙面人,点点寒光刺激着他的神经,顿时喝道:
蒙面人似乎还在布置,想等郑之凤熟睡后再行动手,这次被发现虽然十分意外,但也不言语,纷纷跳下地面,向他步步逼来。
郑之凤心知肚明,这些蒙面人一定是哪个势力派来的,想要取自己性命,顿时向后急退几步跑回房内,手里握住长刀,这才觉得略微安心。
不过他依然想不明白,自己可是在南京,在保安司看守严密的庄园之内,按理说,只要王争不是傻子,这消息肯定也会被他封锁,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进来贼人?
郑之凤四下环视一眼,发现除了月光下满院的黑衣人之外,原本外面看守的那些保安司兵丁居然一个人都不剩。
地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打斗的痕迹,想到这里,他猛地朝门外大喝一声:
“好个王争,老子英明一世,没想到却在今日受了你们的蒙骗,若我大哥知晓,定不会饶你!”
这时一名红衣舞女娇声娇气地上前纠缠他,郑之凤情急想要搜寻出路,方才的话其实也是拖延时间,想等到手下郑家家丁来救。
他将这舞女一脚踹开,急去搜索郑家铁号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不知何时,这传信所用的铁号竟是不见踪影。
听得门外脚步声,他回顾身后,搬起桌椅想要堵住房门,但却忽然从壁后闪出两人,皆蒙面持械,双眼紧盯着他,其中一个还持着他郑家的传令铁号。
原来郑之凤和范若海“促膝长谈”的房屋在他来之前已经经过专门修整,比起一般的庄园,围墙都是又高又厚,就连声音穿不出去,人更别想能逃出去。
四周都是重廊复室,郑之凤进来的时候虽然有些纳闷,但并未多想,范若海在武英殿知悉王争的意思后便立即进行一番完整的布置。
派遣两名信得过的保安司头目藏在璧后复室,一直静静等待,也好互相照应,若是全程顺利未被发觉,这二人最终的目的便是乘郑之凤睡熟之际偷走郑家铁号。
这一切的小动作其实颇有漏洞,但郑之凤素来鲁莽好色,范若海投其所好,再进行一番表演,竟是从头到尾都未曾发觉。
见铁号已失,郑之凤当下大喝一声,知道此时该先下手为强,用手中操起的凳子砸向对方,乘对方自防间跃出窗外。
可一出了窗外他才倏地想起来什么,抬头一看,院内此时早围满了蒙面人,见他出来,纷纷不怀好意的围拢上来。
郑之凤举目墙垣,见墙高二丈,屋顶上又爬上弓箭手,心道这范若海还真是条老狐狸,自己被他欺骗的好惨。
郑之凤自付难以逾墙而去,正踌躇间,那群蒙面人步步进逼,为首的揭下面巾,赫然便是谍报司的总首领韦东,只见他冷冷一笑,说道:
“郑之凤,此次你插翅难飞,且束手就擒吧。”
说罢,周围山东谍报司的杀手们纷纷上前,直接就是几刀横劈竖砍。
好个郑之凤,在海内混迹十数年,当是有些底子,将身一闪,手中长刀挥向前面的谍报司杀手,乘他闪避之际纵身一跃。
韦东围上面巾,朝身侧几名头目看一眼,沉声说道:
“夜长梦多,都上!”
郑之凤身为郑氏十八芝之一,纵然有些身手,但双全拳敌四手,周围那些谍报司的杀手一样是动作敏捷,久在暗处行刺之辈,只需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是叫他横尸当场。
看着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郑之凤,韦东上前几步,照准脖颈处来了一刀斩草除根,怕他不死,又凌厉的补上几刀。
此时郑之凤已是面目全非,韦东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冷冷道:
“侯爷有令,除了那个外出报信的以外,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周围的一众谍报司杀手早便是布满了整座庄园,听到这话,几名头目齐齐接令,自带手下前往各个房屋进行暗杀。
韦东最后看了一眼郑之凤的尸体,自语道:
“郑氏这次算是完了。”
郑之凤带来的三十名郑家家丁,在醉中闻杀声欲起身迎敌时,要么是跌跌撞撞的还在睡梦中,要么就是被歌姬舞女紧紧掣住不得脱身,几乎全部都死于乱刀之下。
有几名侥幸逃得出去,也都被守在周围的盐帮丁口追杀,只有那叫丁勇的接了命令连夜赶往安平镇报信才仅免于难。
当然了,丁勇还以为郑之凤等人并无性命之忧,正赶往郑家老巢安平报信。
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福建泉州安平镇。
自从郑芝龙被朝廷招安以来,便开始重新规划建设安平。
据一些当地的百姓所说,郑氏为了建造这座集海上要塞与陆地军事据点于一身的城池,所用金银可以说是数以万计,耗时两年又两个月才算完成。
崇祯六年,郑芝龙率郑氏水师于福建沿海金门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控制整个海路,称霸南洋。
正是从那一年起,郑芝龙逐渐变得骄奢淫逸,在安平城内安置规模堪比皇亲王府的豪华宅邸,仅是郑府占地面积就达一百四十亩,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的安平完全是郑氏一手建立,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忠于朝廷的文武官员,港口水城以及内外十九道城门,全是郑氏人船在把守。
这天,北敬德门上的郑家军兵远远就见到一缕烟尘迅速接近,最后一看,却发现是郑之凤老爷的亲兵,守门的军兵首领放下戒心大笑一声,问道:
“勇哥,凤老爷不是去苏州纳景了吗,你回安平干什么来了?”
丁勇一脸的风尘仆仆,顾不得多寒暄,只是挥手举起令牌,说道:
“小六子,赶紧放我进城,有要事禀报家主!”
大约是一炷香的功夫,听丁勇说完话,郑府中厅效思堂内,陡然传出一声怒吼:
“岂有此理,王争区区一个靠贩私盐起家的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我郑家的船!”
第五百二十八章:安平内议,约商苏州
家主震怒,效思堂内的一干郑家大小头目首领立马都是吓了一跳,紧跟着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大哥,我早就说过,二爷和那山东军搞什么盐货交易完全没有必要,咱们郑家富可敌国,哪里需要盐货哪点进项?”
“再说了,那王贼在山东收漕运厘金的时候,就该出面吓他一吓!”
现在这种情况吓还能说出这种话的,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路人,也就是郑芝龙的亲弟弟郑芝豹,他说了这句还不算完,紧跟着又是气囊囊的继续道:
“现在倒好,那王争愈发的不可收拾,瞅准了咱们郑家好欺负,派兵金南京城看押当今国公还有镇守太监这种事他都能干的出来,天底下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这话说出来,唯一的效果就是在火上浇油,对郑芝龙的震怒丝毫起不到安抚的作用,只能让郑家人心中一团乱麻。
虽然有不少人在心底都觉得郑芝豹有点傻,但也鲜少有什么人赶在这种时候去撸虎须的,毕竟这说话的可是家主亲弟弟,说什么都没有罪过,自己只能低着头不发一言,在心中祈求平安无事。
郑芝龙怒吼一声,起身在效思堂内来回踱步,忽然指着一个人说道:
“洪旭,你去召集咱们郑家在福建的丁口,出了这种事要是不讨回颜面,让周围人以为我郑家也怕了他王争!”
听到这话,郑家的家将洪旭则是一脸为难,见他不吭声也不动弹一步,郑芝龙挑眉看过去,问道:
“怎么,有什么话就说。”
“回老爷,现在这山东军可不是往日在登州的那支,江北一带基本都成了那王争掌控的地盘,就连现下这江南,也已经被他拿下了一多半啊,据说几年前还在登州湾建立了两支水师,头领是在山东一带颇有名头的黑鱼和刘四,到现在战斗力也不低。”
“这事儿依卑职看,还是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洪旭虽然是家将,但平常也是到处去走,对江南一带的事情总是有所耳闻,山东军几路兵马打着朝廷的旗号到处改编官军、整改府衙,这些事各地都在传。
据说只要这支军队一进城,原本朝廷的各司衙门都会从头到脚给换个遍,强行将那安东候推行的政令发布下来,只要不服从,那肯定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不过这些政令大部分和重新整改土地,建立聚耕农庄有关,而且山东军会和那些配合的大户们有交易,普通百姓盼着还来不及,大户们又有利可获,自然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反对。
最重要的还是王争对勋戚官和僚地主们的拉拢,这些人都有子弟在山东军系统内任职,都会在这艘船上获得自己的好处。
即便有极少数会挑头闹事,山东军对这些人的处置早有定律,每个地方都会建有保安司署备衙门,像一些比较大的城市,甚至会在各街各道建立分署。
一般的乱子就连城管局的人都能轻易平定,这种保障稳定的手段比衙门高效太多,让人真正看到山东军的实力,最后结果只能是趋炎附势的人越来越多。
这种种做法,在局外人眼中,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篡权之为,但是在极少数有识之士的眼中,这是比李闯更加高明的手法,而且步步都留有后手,简直冷静的可怕。
虽然王争做的事情视同谋反篡逆,但山东军拥有绝对的武力优势,还有朝廷官面上的文章。
换句话说,无论山东军做出什么事情,只要崇祯皇帝迟迟不能下定决心立王争为逆贼,并且发布檄文让天下共讨山东军,那各地的官军永远就是一盘散沙。
发展到现在,山东军天下第一强军的名头已然是无可撼动,那名头一般的官军仅仅是听到了都要抖上三抖,哪里还敢负隅顽抗。
现在这年头天底下最多的就是贪生怕死的求荣求财之徒,真正那些忠义之士其实少之又少,对大多数各地朝廷文武官员来说,打是肯定打不过,要是和山东军作对,那到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一方面来说,山东军是天底下表明忠于朝廷最强的一支官军,但是在另一方面,山东军却才是真正威胁到大明天下的逆贼。
现下大明的天下,山东、河南、南北直隶、甚至是江南都几乎全都布满了王争的黄龙大旗,要是他有什么反心,各地还不是群起响应。
有人算了算,要是将这些所有的地方全都加起来,王争其实已经把接近三分之一大明天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而且还在一日不停的到处吞并。
这些地方都是中原腹心之地,山东一省自从洪武年开始,就是棉花的主要产地,还有河南、湖广,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产粮大省。
江南也在改换门庭,这可是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方,握着这里,就相当于有了一颗摇不完的摇钱树,一旦生变,比在西安的大顺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郑芝龙想要说些什么,施大瑄出来行礼参拜,方道:
“家主似乎忘了一件事,据丁勇方才所说,这件事应该是个误会,王争并不知情,是在苏州的山东军主将擅自行事,而且凤爷在南京城吃好喝好,甚至还有舞姬作陪。”
另外一名家将甘辉也出来搭腔道:
“没错,王争说要在事发的苏州城亲自和老爷洽谈,万事好商量,这种语气明显是服软,惧怕我们郑家。”
见到郑芝龙逐渐冷静下来,竟然在考虑前往苏州,最开始说话的洪旭则觉得不妥,出来说道:
“老爷万万不可,现下我在安平,尚可召集各路丁口水师和山东军拼上一拼,也可退到台湾徐徐图之,但若是到了苏州,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况且,那王争自小小盐贩发迹至今,定然是有些本领,不可轻——”
话刚说到这里,郑芝龙便是满不在乎的挥手打断,不悦道:
“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择日前往苏州!”
看见洪旭还要再说,郑芝豹呵呵一笑,反问道:
“洪旭,你可是我郑家的家将,身受我郑家大恩,怎么却在今日不断的为王贼说好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洪旭忙惶恐拜倒在地,连声说道:
“不是卑职惧怕那王贼,只是山东军实在不是一般的官军,我们郑家在水上称霸,但在陆上不如他们,要扬长避短,避实击虚!”
郑芝豹呦呵一声,大笑着道:
“好你个洪旭,最开始说不让召集丁口决战的是你,现在不让老爷和谈的还是你,还真是个两面派,墙头草啊。”
闻言,郑芝龙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第五百二十九章:郑氏要碾压山东军
郑家在安平镇的内议和南京的山东军军议不同,山东军的军议从来都是各级将官各抒己见,王争也不会独断专行,往往会和幕僚府的臣工们共同取舍最优的方案计策。
一场战役在进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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