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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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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勃然大怒,道:“什么?十万人居然抵挡不住几百个骑兵,真是废物饭桶!本座倒要亲眼看看,这些官兵是何方神圣,视我黄巾大军如无人之境?”
司马俱道:“这些骑兵来势汹汹,我军恐难抵挡,为安全计,还请主上回避。”
张角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本天师统御五十万大军,居然要惧怕区区几百个骑兵,可笑之至!大敌当前,此时退避,如何稳定军心?何况我的亲兵护卫,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士,有何惧哉!”
司马俱还要劝谏,张角大怒道:“休得再言!再有言退者,惑乱军心,定斩不赦!”
张飞一骑当先,率先杀入了黄军中军的侧翼,吼叫着,如下山的猛虎一样,撕裂了黄巾军的防线,面对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黄巾兵,张飞没有一丝惧意,铜铃似的豹眼圆睁,兴备地极度充血,哇呀呀地狂吼着,丈八蛇矛舞动起来如疾风暴雨,黄巾兵碰着即死,挨着即亡。刘泽、关羽、管亥等人怕张飞单骑有失,也紧随其后,杀入了黄巾中军阵营。
张飞一眼就瞧见了张角的赭黄色麾盖。张角的麾盖也的确够招摇的,就算是汉灵帝出巡也不过如此。麾盖下的车驾也是奢华之极,全黄巾阵营中也就仅此一驾,不是张角还有旁人么?
擒贼先擒王,张飞不管三七二十一,拍马便直冲向张角。张飞黑脸黑甲黑披风,胯下也是一匹乌黑的骏马(不是踢雪乌骓),就如同平地间刮起了一阵黑旋风一般,黄巾兵挡者即死,根本就无人可以拦得住他。
方才还声嘶力竭的张角此刻也不淡定了,急呼:“护驾!护驾!”
司马俱也急急下令众护卫:“众护卫听令,保护主上!”张角的贴身护卫一齐涌到车前,形成了一道人墙,手中的刀枪如密林一般,挡住了张飞前进之路。
张飞胯下的黑马压根就没有片刻停顿,反而更加快了速度,霎时间,张飞已冲到跟前,丈八蛇矛挥处,几十名护卫被挑上了半空,张角的车驾前已是一片真空。
张角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地想跳车逃命。张飞马疾矛快,一矛便刺中了车驾的厢体,张飞大喝一声,一抖长矛,整个车驾便在空中解体。张角从车上跌落下来,摔得是鼻青脸肿。不未等他起来,张飞的长矛已然直刺他的胸口。
第一百五十三章左髭丈八
也算是张角命不该绝,张飞的长矛直刺到他前胸不足几寸之遥,耳边生生地传来一声暴喝:“呔!休伤我主!”其嗓门分贝之高,与张飞竟有得一比。与霹雳声同至的,还有一把巨大的开山斧,生生地将张飞的丈八蛇矛荡了开去。
张飞视之,不禁乐了,发话之人又黑又壮,比张飞竟然也高出了一头,矗在那儿,跟黑塔一般,满脸的虬须倒竖,环目圆睁,赤着双臂,臂上的健子肉如同铁疙瘩一样。他挡在张角的身前,怒目而视。张飞喝道:“来将何人?通名受死!”
那黑大汉傲然地道:“我乃黄巾三十六渠帅之一的左髭丈八,你是何人,敢伤我主?”
左髭丈八并不姓左,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张角收留抚养,因他长得又高又壮,满脸虬须还是个左撇子,故而太平道中人皆称他作左髭丈八,虽说丈八有点夸张,但他的身高就是放在现代也与姚明有得一比。左髭丈八对张角忠心耿耿,勇力过人,被张角任命为三十六方渠帅之一。此番张角有难,他也是第一时间地扑了上来,救下了张角的性命。
张飞道:“俺乃燕人张翼德是也!叛国逆贼,人人得尔诛之,今日俺便是为诛张角而来,谁敢阻拦,留下命来!”
左髭丈八勃然大怒,道:“环眼贼,休得猖狂,今日左某在此,你休想伤我主上一根汗毛!”
张飞也不答话,挥矛直刺而去。左髭丈八接架相还,两个人斗在了一处。
司马俱将张角从地上扶了起来,道:“敌将凶悍,幸得丈八将军相救,主上才安然无恙。此地不宜久留,请主上退到安全地主。”
张角看着杀过来的那五百骑兵,方才明了右翼的十万黄巾缘何溃败,想想光是张飞一员悍将,就算是万人也难敌,现在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稳定军心了,仓皇地在众护卫的保护下逃离了战场。
张飞眼睁睁地看着张角逃去,被左髭丈八拦阻,无法追之,一腔怒火都发泄地了左髭丈八身上。论及气力,两个人可是半斤八两,若论武艺,张飞却是比他高出一筹。左髭丈八一身蛮力,武艺却不甚精纯,和张飞连斗了十几个回合,渐有不敌之状,所幸张角已逃到安全地段,他便萌生退意。可张飞那里给他逃跑的机会,一矛紧似一矛,矛矛直取他的要害。
左髭丈八暗暗心焦,他一眼就瞧就从后面杀过来的刘泽了,别看左髭丈八长得五大三粗,心眼却也不笨,马上看出刘泽便是这支骑兵的首脑。看到刘泽面如冠玉,俊朗非凡,自恃这小白脸能有几分能耐,若出手杀了他敌兵必然溃散而去,黄巾之危可解。当下虚晃一斧,不退反进,冲着刘泽的方向便策马冲了过去。
张飞先是一怔,转瞬就明白了他的企图,嘿嘿一笑,也不追赶,只是一脸悲催地着着左髭丈八,他可是从小和刘泽打架打到大的,刘泽的战力有多恐怖他心里最清楚,左髭丈八自以为捡到了一个软柿子,不曾想他却是碰到了铁板上了。
刘泽一看左髭丈八冲着他就过来了,微微一笑,龙渊太阿双剑护在了身前,正准备迎战。却不料想几声弓弦响处,左髭丈八一头撞下马去,前胸处密密地被十几支短弩箭射穿了。
原来潘凤等数十名锦鹰卫就一直护在刘泽的身后,突然一员黄巾战将凶神恶煞似的冲了过来,意图不轨。这些锦鹰卫可是训练有素,岂能让他得手,十几把钢丝短弩一排齐射,左髭丈八活生生地就被射成了刺猬。
左髭丈八至死也不明白这么短的距离,敌人是如何射出如此密集的箭来,仰面朝地躺在地上,一付死不瞑目的样子。刘泽本以为可以有得一战,过过手瘾,却不料被潘凤等锦鹰卫抢了先。现在冲锋陷阵有关羽张飞管亥他们,刘泽很难再有机会一展身手了。他收起剑,有点扫兴地看了潘凤一眼。
潘凤会意,却不卑不亢地道:“我等身系主公安危,岂能让主公身陷险地,任何胆敢冒犯主公之人,杀无赦!”做为侍卫,潘凤的确是尽心尽责的,方才的处置也是极为恰当的,任何意图谋害主公的行为都要将它消灭在萌芽状态。刘泽也不好责怪,吩咐将左髭丈八枭其首,待会送到卢植帐前请功。
张角的逃亡引发了黄巾的大溃败,形势在顷刻之间便逆转了,本来还是势均力敌的混战情形变成了一边倒,所有的黄巾兵潮水一样地溃逃而去。宗员那边的压力大减,率乌桓骑兵在黄巾阵中横冲直撞,肆意砍杀起来。
冲杀之间,正好撞见了刘泽,宗员大喜道:“原来是刘公子呀,先前黄巾右翼大乱之时,我还与卢公揣测,想不到竟是公子所为,若非公子出奇兵扰敌右翼,今日胜负难料,公子此战可是立下了头功!”
刘泽含笑道:“宗将军统率的骑兵所向披麾,是为广宗之战的第一功臣。”
宗员呵呵笑道:“不瞒公子说,我麾下的乌桓骑兵,皆是乌桓族最精壮的勇士,其战力可不是一般军队能比得了的。”
乌桓骑兵的勇悍,刘泽不是没有耳闻,只是雇佣外族士兵,有利有弊,而往往弊端却是大于好处的,虽然此时看不出来,但真正弊端显露之时,却会让朝庭后悔不迭。
刘泽与宗员寒暄了几句,道:“卢公何在?”
“卢公就在后面掠阵,我派人为公子带路。”
“不必了,在下自寻便是,黄巾大势已去,只剩下些残余就劳烦宗将军了。”
战场上每杀一个黄巾便是一份功劳,宗员自然是满心欢喜。
刘泽下令手下兵马撤出战斗,将追击黄巾残余清理战场等诸事交给官兵,径直去见卢植。
原本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的卢植发现战局居然在瞬息之间发生巨变,黄巾军的快速溃散使得战斗很快地进入了尾声,就在他诧异之时,刘泽快马赶到他跟前,跳下马来,施礼道:“恩师在下,请受弟子刘泽一拜,请恕弟子戎装在身,不能全礼。”
卢植又惊又喜,双手相搀,道:“润德,想不过竟然是你,幸得你率军冲击黄巾右翼,扰乱敌阵,才得以今日全师而胜。”
“老师过奖了,学生方临战场,发现大战一触即发,故而不及请示,率骑滋扰黄巾右翼,诣在助大军一点微薄之力,此许微功,何足道哉。”
此时,巨鹿太守郭典击破左翼黄巾,至卢植军前复命,见刘泽一身甲胄,气宇轩昂,暗暗称奇,问询道:“卢公,这位是?”
卢植微微笑道:“此乃我之学生涿郡刘泽刘润德。”
郭典惊呼道:“原来是涿郡大兴山大破黄巾的英雄刘润德,幸会幸会。”
卢植也将郭典介绍给刘泽认识,刘泽拱手施礼,道:“久仰久仰。晚辈后生末学,在郭太守等豪杰面前,岂敢称英雄?”
“刘公子以五百骑大破黄巾五万,此等豪情胜迹,天下早已是广为传颂。今日同样是五百骑,面对五十万众的黄巾大军,一无惧意,果敢出击,有如此胆略之人,若非英雄,天下谁还敢称英雄?”郭典由衷地钦佩道。
卢植道:“郭太守,战况如何?”郭典这才想到他可是来回复军令的,忙道:“回禀卢公,卑职幸不辱命,已将围攻我军侧后的黄巾左翼之军击退,斩首三千余级,俘虏五千余人,余敌溃散而去。”
卢植微微颔首,道:“甚好。”
这时,各路出击的将领纷纷至卢植军前报捷,斩获颇丰。宗员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的杀敌数无疑也是最高的。宗员禀报称,黄巾大军溃败之后,一部分溃散四野,但黄巾军的主力却在张角的率领下,退守广宗城,张角已在广宗筑高墙挖深堑,准备长期拒守。
此战歼敌十万余众,可谓是空前大胜,诸军莫不笑逐颜开。郭典道:“此番大胜,全仗卢公指挥得当,调遣有方,卑职已略备薄酒,以示祝贺。”
第一百五十四章应敌之策
卢植面上略略一沉,旋即淡淡地道:“本帅自出征以来,已立誓黄巾不破,绝不饮酒一滴,今方小胜一仗,何言庆贺?郭太守美意,本帅心领了。”
言罢,不再理会于他,吩咐宗员安营扎寨,传各部校尉司马至大帐议事。郭典一愕,讪讪一笑。
刘泽没想到卢植这样嗜酒如命的人居然能滴酒不沾,要知道卢植善饮酒可是天下出了名的,日饮一石尚不足以尽兴,但受命以来,在军中的第一道军令就是禁酒,以防醉酒误事,他本人更是以身作则,严于律己,滴酒不沾,堪为表率。
本来以刘泽的白身是无权参予帅营议事的,但卢植特别吩咐让他前来,别人自然无话可说,何况今日之功,大半都要落在刘泽的身上,诸军将校对刘泽都是客客气气的。至于五百弓骑,自有管亥带队扎营安寨,并不讨扰官兵,关羽和张飞也留在营中。
夜色沉沉,卢植的帅帐中灯火通明,各营将校济济一堂。卢植简短地总结了今天战斗的情况,着重提出了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广宗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这里是张角的老巢,张角苦心孤诣的暗中经营多年,民众多受其蛊惑,民心附焉。作乱以来,张角在广宗高筑城墙,深挖壕沟,准备的就是长期拒守。现在广宗城内黄巾大约有兵力十五万余,皆是张角的主力黄巾力士,战斗力极强,并没有因广宗外围战败而战志涣散,反而依坚固防御准备殊死一搏。
宗员提议,四面围城,强力攻取之。
卢植马上否决了他的意见,兵法有云,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官兵现在的兵力不过五万余人,尚不足黄巾兵力的三分之一,倘若四面围城,则每一面的兵力只能有一万多人,防守极其薄弱,一旦黄巾军出城反击,官兵脆弱的防线很有可能在顷刻间崩溃。唯今之计,只有屯扎于城西高地,于广宗黄巾相持,营左右亦挖深壕,以备黄巾袭营。另派宗员等将率一军,轮番攻城,若战局有利,可趁隙攻取广宗,若战不利,不可强取之,亦退守城西大营,徐缓图之。
诸将领命。郭典禀道:“今日大破黄巾,斩首十万余,刘公子更是擒杀黄巾渠帅左髭丈八,卢中郎是否即刻向朝庭奏功,以壮军威。”
什么以壮军威,郭典此举分明是藉此向朝庭邀功请赏,斩首十万人,也可以算是天大的功劳了。涿郡大捷,不过才斩首数千,那贼首程远志也不过是个新进渠帅,和左髭丈八这样的张角心腹爱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刘虞却因功受封容丘侯加封太尉,足见皇恩浩大。
不光是郭典,就是宗员等诸将也是一脸冀盼,如此大功,加官进爵那肯定是跑不了得。
岂料卢植却道:“今日之战,虽有寸功,但张角却全师而退,我军未获一城一地,若此时向朝庭请功,岂不令朝野非议?诸将之功,本帅权且记下,待广宗城破之时,擒杀张角,一并为诸位请功。”
郭典一脸失望,诸将也是默然不语,不过卢植是北路军最高统帅,一言九鼎,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告辞退出帅帐。
卢植也许没有看到,但刘泽目光敏锐,郭典等人退出帅帐时忿恨的眼神可没逃得出他的眼。刘泽不禁暗叹,卢植为人太过迂直,无形之中得罪了手下的不少将领,也难怪他犯事的时候竟然无人替他说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怪不得郭典他们,大家拼死拼活地在战场上厮杀为得是什么,还不就是想能加官晋爵,搏个封妻萌子,别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冒功请赏,谎报战功的事时有发生,卢植倒好,有功劳却不上奏,反而是藏着掖着。
也许卢植过于求全责备,认为此战虽然斩首不少,但未能斩获黄巾首脑,也未能攻克贼巢广宗,未竟全功,不宜向朝庭讨赏。但在众将看来,五万人打败黄巾五十万人,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奇迹了,这样的功劳还不算功劳的话,怎不令众将寒心。
卢植挥退左右亲兵,对刘泽道:“润德,你有何高见?”
刘泽没有回答,反问道:“老师为何不趁大胜之机一鼓作气拿下广宗?现在黄巾新败,士气必然低落,若此时出击,尚有三分胜算,若陷入旷日持久的相持,贼兵气势复涨,只怕广宗城更难攻克。”
卢植幽幽一叹,神情落寞地道:“此中关节,为师不是没有想过,若此时攻城,真倒是或许几分胜算,就依润德你之言,恐也不足三成。广宗城防坚固,城中的黄巾多是张角心腹,必然死战,就算能拿得下广宗,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跟随我的这些将士,那个没有父母妻儿,拿他们的血肉之躯去换取我等的高官厚禄,殊为不义之举。”
刘泽也默然了,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为权者的冠冕那个不是用鲜血染红的。卢植作为当世大儒,受儒家学说的熏陶,他对战争是极其厌恶的,虽然他身不由己地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可他没有关心自己能在这次的战乱中捞取到多少好处,而更多的是体恤下层官兵的疾苦。打仗是要死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作为统帅,是可以避免更大的牺牲的,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卢植作为一代儒将常常需要思考的问题,至于个人的荣辱得失,他看得很轻很轻。
“老师可有破敌良策?”
卢植轻轻地摇头道:“贼势浩大,暂恐难克之,唯有坚壁清野,以挫其锐,一旦贼营事变,方有可趁之机,到时自然可一鼓而攻下广宗。”
刘泽很惊讶,张角会在几个月后暴病而亡,黄巾群龙无首,自然一败涂地,卢植竟然能看到这一点,不得不让刘泽大为钦佩。只可惜卢植的战略战术无人可以理解,反倒被人诬指高垒不战,怠慢军心,以致招来牢狱之灾。
刘泽忧心冲冲地道:“老师此举静观敌变,倒是可以保全军队,只是朝庭那边诏命甚急,如广宗久未能克,只怕朝庭会怪罪于老师。”
卢植道:“敌我力量之悬殊,又岂是冒险轻进可破之,若强行攻城未克,反被贼兵所袭,全军恐难全矣。一旦河北尽丧,京师便是危在旦夕。所以此战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先立于不败之地,方可寻隙破敌。现在朱隽在颖川为贼将波才所败,皇甫嵩前往救援,亦不能胜,为黄巾困于长社,情势危急。若河南一路有失,洛阳也恐难保。前日皇甫嵩来信请求援兵相助,只是广宗这边战事正急,我手中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让我好生为难。”
“学生愿率本部人马前往长社助皇甫将军一臂之力,以解老师之忧。”刘泽立即请命前行。
卢植大喜,道:“甚好,润德若肯前往长社,足可解长社之危。噢,你我光是顾及军情了,为师还未问询你为何此时赶来广宗?涿郡大捷之后,刘幽州得封列侯,全仰润德之功,想必朝庭也给你很大的封赏了吧?”
刘泽苦笑一声,将涿郡之战的前后经过给卢植讲了一遍。
卢植不禁嗟叹不已,道:“润德立此奇功,却有阉竖小人在背后作崇,可叹可恨。刘虞乃诚实长者,又岂能不作表示?”
“刘刺史倒是任命学生为幽州兵曹从事,只是黄巾未破,学生不敢居功自傲,又挂念老师这边军情,故而辞去刘使君的好意,率部南下,以助恩师。”
“你此番尚是白身,在军旅之中多有不便,我任命你为别部司马,率本部人马即日南下长社救援皇甫将军,更助你一千兵马,以壮军势。”
第一百五十五章别部司马
汉代军制,大将军为军队最高统帅,其下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职于三公相同,再下为前后左右将军,位于九卿同,但这些职位却不是常设,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所以平时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中郎将以下便是校尉,是各部的长官,副职为司马,部下设曲,曲长为军侯,曲下设屯,为屯长。由于校尉之职也不轻授(北军仅设五校尉,后来才有西园八校尉),许多部的领军将领便是司马,别领营属者为别部司马,其所率兵士数目各随时宜,不固定,在正式编制之外,通俗点说就是独立团团长,秩比千石。卢植可以任命的官职最高的也就是司马了,校尉以上的任命那可是得通过朝庭。卢植不仅任命刘泽做别部司马,还调拨一千兵马归他指挥,足见对刘泽的信任了。
“多谢老师厚爱,这别部司马之职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一千兵马就不必了。”
卢植一愣,以为刘泽嫌兵少,道:“为师知道这点兵马去救长社的确是杯水车薪,怎奈广宗军情紧急,难以抽掉出更多的兵马来。”
刘泽知道他误会了,笑道:“学生断无此意,只是想告诉老师,救援皇甫将军,学生的五百轻骑足矣,不必再派兵了。”
卢植忧心冲冲地道:“颖川的黄巾可不是幽州的程远志之流可以比拟的,听说此番统兵的渠帅是波才,此人深有韬略,颇懂用兵之道,朱隽便是惨败在其手,皇甫嵩一代名将也被他困在长社,润德此去,切勿轻敌。”
“非是学生托大,只是学生的五百轻骑追随已久,相容默契,若再领官兵,则短时间内难以融合,恐战力不升反降,况且学生麾下皆是轻骑,虽不能日行千里,但也是迅捷非凡,救兵如救火,若再带上一千官兵,拖拖沓沓,只怕丧失了战机。”
一听卢植要给自己派兵,刘泽便是一口回绝。自己的骑兵人数不多,但阵形齐整,进退有章,刘泽深知兵不多而在精的道理,故而他一直走得就是精兵路线,战术灵活、高效机动,战斗力又岂是象黄巾军这般的乌合之众可以匹敌的?
正因为有这么一支短小精悍的队伍,刘泽才有胆量出奇制胜地伏击程远志五万大军,才有魄力傲然挑战张角的五十万大军。现在卢植再给他增派一千兵马,官兵的那点战斗力刘泽可是清楚的很,何况这些全是平日里骄横惯了的北军五营士兵,哪里肯服服贴贴的受刘泽辖制。
卢植只好道:“那好吧,你此去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冒然行事。”
“老师放心,学生定不负所托。只是学生尚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讲无妨。”
“此去长社,千里之遥,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别的学生倒也无求,只是这五百人马的粮草不是小数,还请老师帮忙。”
千里跃进长社,唯一让刘泽头疼的就是粮草供应了,解决不了五百人马的吃饭问题,又怎么能打仗?
卢植笑道:“润德既已是我军的别部司马,所辖兵马,自然归属官兵编制,所需粮饷亦由朝庭支付。这样吧,我签一道手谕,你就凭这道手谕向沿途各地的官府索要粮草。”
说罢,卢植取过一幅黄绢,在黄绢上书写起来。这个时代纸虽然已经普及,但纸的质量却很粗糙,颜色深浅不一,厚度也是参差不齐,更别说光滑平整了,所以应用在正式的公文官函之中很少,包括皇帝的诏书等等朝庭的官文仍是大量采用绢缎之类。卢植很快地书写完,盖好北中郎将的官印,又取过一方铜印黑绶的印绶,一并交给了刘泽。
刘泽看了一下,这印绶正是别部司马的印绶。汉代印绶有四个等级:三公为金印紫绶,九卿及二千石官员是银印青绶,二干石以下是铜印黑绶,四百石及其以下是铜印黄绶。黄绢上所书的是着令各地官府向别部司马刘泽提供粮草辎重的官文。
卢植的北中郎将在战时权力特别大,由于担负剿灭河北黄巾的重责,各州、郡(国)、县都受其辖制,所有兵力、人员、物资,只要是战争所需的,均可以直接调度。
刘泽将两样东西都放入怀中,有这两样东西,千里南下颖川就不必再为给养犯愁了。而后刘泽向卢植恭身施礼,道:“救兵如救火,容不得耽搁,学生这便辞去,连夜起程,望老师珍重。”
卢植点点头,道:“润德一路小心,此次救援不论成败,你都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刘泽心头一凛,卢植此话虽然近似命令,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刘泽恭声道:“诺!学生谨遵老师之命。”
卢植摆摆手,道:“去吧。”
刘泽缓步而退。忽然他想到此番分别之后,再相见时卢植已是身陷囹圄,回头望了卢植一眼,想要告诉他一些事,但话到了口边,却又不知如何来讲。左丰前来广宗军前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向卢植索贿更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以卢植的性格,就算早知道左丰要向他索贿的事,照样义正严辞地拒绝。既然无法改变些什么,现在提醒卢植也没有什么意义。刘泽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声,退出了帅帐。
返回驻营地,大家正在吃晚饭。由于今日打了胜仗,犒赏三军,虽没有酒,但宰杀了大量的猪羊,肉却是管够。张飞正叼着一条羊腿啃着,瞧见刘泽回来,顺手捞起又一条羊腿,远远地向刘泽扔了过来。
刘泽笑笑,接在手中,这条羊腿挺肥的,少说也有四五斤,烤得外焦里嫩,上面还撒着盐巴和花椒八角茴香等香料研成的粉末,香气诱人,说实话,刘泽也饿了,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张飞靠了过来,口里塞得满满的,含混不清地道:“大哥,这官兵伙食可真是不赖!”这吃货,从来就不知道说话的时候别吃东西吗?不过刘泽可没纠正的意思,这些小节也没必要让张飞注意,张飞生性豁达,做什么事情往往是率性而为,这可是真性情,活得快乐活得洒脱比什么都强。
刘泽笑笑,道:“那你快吃吧,吃完了咱们还得赶路?”
张飞一瞪眼,兴奋地道:“又要打仗?是不是咱们今晚去偷袭张角的老巢?”
刘泽笑道:“偷袭个头,皇甫嵩将军在长社被黄巾围困,请求卢公派兵增援,卢公命我们前往救援。”
关羽这时也靠了过来,听闻此言,不禁忧虑地道:“颖川与此地相隔千里,我军孤军深入,粮草给养势必困难重重。”
“云长所虑亦是我所虑,不过云长放心,此事已解决了。”刘泽说着掏出卢植给的那份公函,给他们看。
关羽看了那份要求各地官府支应粮草辎重的官文,点头道:“如此我军便无后顾之忧了。”
别部司马的印绶却被张飞抢到了手,他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大哥,还是你的老师实称,一来就给你官当了,咱们在涿郡打了个大胜仗屁也没捞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千里跃进
刘泽没好气地道:“这别部司马不过是卢公临时委派的的官职,方便我在军中行事,其实说穿了,别部司马并不在正式编制之中,将来战事结束,其下营属便会遣散,这官也就名存实亡了。”
张飞不禁有些泄气,道:“咱们好歹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咋当个官怎就怎么难?”
刘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得了吧,我的小官迷,将来少不了你的高官厚禄。”张飞想想大哥可是心怀天下的,于是也不再计较什么了。刘泽传令管亥,要求队伍饭后立即集合出发。
离了广宗,一路向南行去。时近六月,久旱无雨,天气炎热,刘泽遂令队伍每日正午时歇息,晓行夜宿,一行五百多人皆是轻骑,脚程极快,三四日便已渡过黄河,望颖川而行。于路郡县残破,大多被黄巾劫掠一空,所幸尚有部分郡县未遭荼毒,当地官吏见了北中郎将的官文,无不惊惧,唯命是从,刘泽一行的粮草供应倒也充足。
过了黄河,其景象更是触目惊心,城池残破,村乡凋蔽,几百里之内渺无人烟,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和森森白骨。与冀州黄巾全聚集到广宗不同,黄河以南的黄巾分为了几大势力,颖川的波才一部,南阳的张曼成一部,兖州的卜己一部,另外汝南和青州、徐州的黄巾皆是各自为战。
刘泽一过黄河便遭遇到了小股的黄巾劫掠,显然他们还没搞清刘泽这支骑兵的来头,初一交锋便大吃苦头,所幸刘泽急着赶路,并不恋战,对逃逸的黄巾也不追杀,这些黄巾才算是逃得了性命,从此也不敢再轻易地招惹刘泽的骑兵队了。
过了陈留,颖川已是不远。时值正午,骄阳似火,刘泽便着令队伍择一处密林休息。却见密林中有逃难的百姓在那里歇息,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刘泽吩咐管亥取些干粮给他们,那些逃难的百姓纷纷叩首谢恩。
刘泽坐下来和那些百姓闲聊,得知他们都是从颖川那边逃过来的,刘泽便向他们打听长社那边的情况,那些百姓个个面如土色,直言黄巾惨无人道,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百姓都深受其害。刘泽又问道官兵的情况,这些百姓却知之不详。只是听说先前一个姓朱的将军吃了败阵,死伤了不少官兵,后来又来了个皇甫将军,却也打不过黄巾,被黄巾围在了长社,他们逃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
刘泽见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便也就做罢,随后又打听了去长社的道路,这些难民都是从那边逃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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