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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清扬)-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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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地望着窗外,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似乎又不象,看他神思如此恍惚,想必这些天来也是食不能咽夜不能寐,不禁心动恻隐,拱手道:“主公——”

刘泽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地道:“噢,元达,坐。”

赵昱道:“下官今日前来,不为别事,只为夫人一案而来。”

刘泽道:“你们司刑署准备如何审理此案?”

赵昱不敢隐瞒,据实以告:“此案司刑署内部已经合议过,诸官还是有些不同意见,不过大体倾向于为夫人免罪,夫人乃一州之母,纵然有过,但罪不致死。今日下官前来,也是想征询一下主公的意见。”

刘泽眼中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声音沙哑而悲凉:“元让,两部法典颁布快有两年的时间了吧,司刑署成立也超过一年了,以法治州,以法治国,乃是我平生最大的夙愿,让刑不上大夫的谬论寿终正寝,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空话变成现实!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律法之所以称之为律法,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凌驾在其上,律法的尊严如果得不到维护的话,那它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赵昱沉重地点点头,道:“主公之意,下官明白了。”

刘泽的心中远比他更沉重,道:“元让,我之所以让你来执掌司刑署,我就是相信你的人品和操守,律法的执行者往往需要一颗冷酷的心,不能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你就不必再考虑。”

“诺,下官告退。”赵昱躬身而退。

出了州牧府的门,赵昱不禁是一阵唏嘘,主公表面上的冷漠与坚毅背后,藏着的何尝不是痛苦的煎熬,律法无情人有情,人生的痛苦莫过如此。

“赵司刑,你可是刚出主公屋里出来?”贾诩迎面而来。

赵昱见过贾诩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急道:“文和先生足智多谋,此次得给昱出个万全之策才行。”

贾诩微微一笑道:“赵司刑想必是为了主母的案子而来,主公也定然是让赵司刑秉公办理,不必徇情枉法。”

“不错,的确如此。”赵昱点头称是。

“那赵司刑只管按主公的意思办就行了,这还有何为难之处?”贾诩拈须笑道。

赵昱一头黑线,为难地道:“依律夫人就是斩立决,这……”

贾诩从容地道:“夫人在生死并不在赵司刑手中,只有主公才能决定她的生死。”

赵昱初听之下迷惑不解,继而恍然大悟道:“文和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微微一笑道:“赵司刑只管依律行事即可,我想主公乃大智之人,他心中自有掂量,赵司刑不必自疑。”

赵昱如释重负,谢过贾诩,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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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司空府。

“有意思,有意思……”曹操正在读着一封来自徐州的密报,看着看着,不禁是抚掌大笑。

刚进门的荀彧和郭嘉不禁问道:“主公何故发笑?”

曹操将书信递给二人,道:“你们看看吧,刚刚从徐州传回来的密报,刘润德的夫人蔡昭姬因为沉杀了吕布的姬妾貂蝉,被下到了大狱中,据说还要开刀问斩,现在弄得徐州是满城风雨,诚为可笑。”

荀彧疑惑地道:“蔡琰现在可是徐州的第一夫人,按理说杀掉一个败将的姬妾也不至于引起如此轩然大波,莫不是其中别有隐情?”

郭嘉道:“刘泽去年在徐州推行了三项法令,除了禁械令之外,还有两部律法,其中一部便是民法,一部乃是刑法。刑法规定,不论贵贱,杀人者当抵命,蔡夫人既犯谋杀之罪,被下狱也自在律法之内,不足为怪。”

荀彧不以为然地道:“某也看过这些条文,荒谬不堪,推行什么财产私有不受侵犯,绳不绕曲,法不阿贵,徐州士家不堪其苦,天下豪族畏之如虎,士家乃天下之根本,刘泽舍本而逐末,行卫鞅之言,只怕将来的下场也如商君一般。”荀彧是颖川望族,自然对刘泽的新法颇多微词,所幸他的家族不在徐州治下,否则必然会带头来反对。

郭嘉出身没有荀彧那般显赫,自然见解与荀彧不同。“刘泽推行新法,尤其是打破陈规,废孝廉,兴科举,深得中下层士家和平民庶族的拥戴,整个徐州的面貌为之一变。某倒是极为钦佩刘泽的胆量,敢为天下先,卫鞅推行新法虽身死灰灭,却使弱秦崛起鲸吞六国,刘泽坐拥徐州膏腴之地,他日必成主公称霸天下的劲敌,主公不得不防。”

曹操呵呵笑道:“奉孝言之有理,刘泽其人,文韬武略皆不在我之下,将来能与我一争天下的人,舍他而再无其人。只是苦了我那昭姬师妹,才貌双绝,眼看就要成为刘泽新法的殉葬品了,诚为可叹。”

郭嘉道:“蔡琰生死,只在刘泽的一念之间。某听说刘泽伉俪情深,曾为救红颜只身闯长安,其情堪动天地,我想在他心中万万也不能舍妻忘亲。不过律法乃他所创,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掷地之辞,言犹在耳,若是此番开释蔡琰,刘泽的新法如何能再取信于天下之人。刘泽此时,恐怕是进退维谷,倍受煎熬。”

荀彧道:“刘泽那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作茧自缚?”曹操哈哈大笑道,“文若这四个字用得好,刘泽的确是作茧自缚!某真得很想看看,刘泽他将如何破茧成蝶?”

第420章蔡琴发飙

徐州司刑署的大门外人山人海,如潮水一般,摩肩接踵,挥汗如雨。从天刚刚放亮的时候,许多的人就已经聚集了司刑署的大门口,翘首以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越聚越聚多,几乎站满了整条的街道。虽然司刑署审案是允许民众公开旁听的,但这么多的人如果都挤进司刑的话,非把衙门挤破了不可。所以今天能再入大堂内旁听的名额有限,大多数的人只能止步于大门之外。但只也无法阻挡热情高涨的民众,人们尽力地向前挤去,想尽量的占一个好位置。

针对司刑署门前出现的混乱状况,东海都尉太史慈不得不派出军队维持秩序,疏导人群,防止出现拥挤和踩踏事件。

一个风尘仆仆的布衣士子出现在了郯城的街头,很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向一老者揖礼问道:“敢问老丈,今日可是城中的赶集之日?”

老者打瞧了他一眼,听他是外地口音,呵呵笑道:“听公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之人,不知今日徐州城里有大事,那也就不奇怪了。”

“敢问老丈,有何大事发生,竟引得观者如潮。”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司刑署开堂审理州牧夫人杀人一案,早已是轰动徐州,尽人皆知,这围观的人自然就多了。”

那士子奇道:“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既然贵为州牧夫人,为何要付诸公堂?”

老者呵呵一笑道:“公子说的是以前的规矩吧。那自然是的,若是以前,那些高官贵人,别说是杀一个人,就是杀十个百个,那也轮着不着坐牢。自打刘州牧当政以来,公布了新法,说什么就算是王子犯法也一样要砍头,这个法好,咱老百姓也能挺起腰杆了。只要是堂堂正正的做人。就不怕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仗势欺人了。只是苦了蔡夫人,你说她这么好的一个人,贤良有德爱民如子,为啥就如此想不开。要去杀人。哎……”

那士人望着拥挤不堪的司刑署。不禁是一阵出神。

“公子此来徐州,是要投亲还是访友?”老者看那士子一身风尘,问道。

那士子回过神来。道:“听闻刘州牧在徐州开科取士,广纳天下贤才,某不才,也读过几年书,想前来应试,求取个功名。”

老者道:“那公子可是来的不巧,这科举考试每三年才有一次大比,去年刚刚考完,下次大比得两年之后。”

那士子微感诧异,眼神中略带一丝失望之色。

老者看那士子布衣残旧,定是出自寒门贫家,便道:“公子勿忧,以老夫看公子也定是饱读诗书,虽然科举每三年一次大比,但每年都有士子在各郡县初试,考中者即为秀才,只有考中秀才的,方有资格参加大比。公子若有才学,今年先考个秀才,来年再参加大比。”

那士子面带难色,道:“在下盘资有限,若再等两年的话,恐怕……”

老者呵呵笑道:“公子如果能考中秀才,谋份差事那是轻而易举,现在徐州城里百业俱兴,公子能识文断字,何烦无饭可吃。”

那士子拱手称谢:“多谢老丈指点。”不过他暂时也没离开,而是远远地站在街角,默默地注视着司刑署那边。

今天是蔡琰出堂受审的日子,自然也是刘泽情绪最低落的日子。昨天小姨子蔡琴以及甘萍糜兰和三个孩子都从下邳赶了过来,三岁的微儿哭得是泪流满面,一个劲地喊:“爹爹,我要娘,娘去哪儿了?我要娘回来,我要娘回来……”

看到孩子伤心欲绝的模样,七尺男儿的刘泽也不禁是悲从中来,与儿子抱头痛哭。

蔡琴本来脾气就火暴,一见刘泽的面,当场就发飙了:“姊夫,我姊姊对你情深意重,你竟然把她打入了死牢?不就是杀了一个狐狸精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不光是该杀,勾引有妇之夫,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气!这事怨得了我姊姊吗?姊夫,当年你娶我姊姊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今生只娶她一人足矣,可结果呢,你不但纳了两房姬妾不算,还跟狐媚貂蝉勾搭成奸,你说你对得起我姊姊吗?”

刘泽黯然地道:“琴妹,你不了解,其实貂蝉就是……”

蔡琴冷泠地打断了他:“不就是你当年的一个旧相好吗?那有什么?有本事你当年就娶了她,别再来祸害我姊姊!我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可结果呢?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里甜言蜜语,说什么卿卿我我至死不渝,背地里想都是三妻四妾!我姊姊够对得起你了,你纳了两房妾,她说什么了吗?可你呢,把她的善良当成了懦弱,把她的宽容当成纵容。姊夫,她是你的女人,她也是有底线的!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姊夫,或许你觉得我姊姊做的很过分,但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一点愧对她的地方?”

刘泽愕然了,蔡琴的话,比他做为一个现代人还说得更为透彻,人永远也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既然同红儿已经成为了过去,再纠结于这段情感已经是丝毫没有意义,或许在古代社会呆得太久了,当三妻四妾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刘泽已经忘却了覆水难收的这个道理,其实在他接受蔡琰的时候,就不应该再留恋旧情。如果他没有沉缅于往事,没有重拾旧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总而言之,是他错了,大错而特错。

“琴妹,我是错了,我对不起你姊姊。”

蔡琴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冷冰冰的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说我姊姊的事,你计划怎么处理?”

刘泽面有愧色地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宁可此刻被关在大牢里的是我,可是,琴妹你知道,徐州的律法……”

“什么狗屁律法?”蔡琴嗓声提高了两度,“我就知道法不加尊者,这律法不是你制定的吗?你说谁有罪他便有罪,你说谁无罪他便无罪,我姊姊有罪没罪,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刘泽苦笑一声,他要想跟蔡琴解释清楚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琴妹,这律法一旦实施,我也是没办法更改的。”

蔡琴冷笑道:“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这律法还能永远一成不变,姊夫你当州牧律法由你来定,难不成换别人来当州牧,也要执行你的律法?简直就是笑话!我看分明是你把自己的脸面看得太重,坏了律法就让你丢了颜面!我姊姊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颜面重要,你自己掂量拈量吧!”

刘泽不禁为之一呆,蔡琴的话看似无理,却似乎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蔡琴最后放下了狠话:“姊夫,也许我是最后一天这么叫你了!如果你希望我还能再喊你姊夫,希望微儿还能有娘亲的话,明天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我爹爹已经是一病不起了,我姊姊被你下在大狱,他们俩个之中不管哪个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与你不死不休!”

刘泽一怔道:“岳父大人如何病了?”

“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经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刘泽默然垂泪,蔡邕不光是他的岳丈,还是他的恩师,他只有两个女儿,尤其对蔡琰,更是珍爱无比,人上了年纪,听不得坏消息,一急一气,立马就病倒了,如果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噩耗绝对让他无法承受。

蔡琴把该说的话都说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就要离去。

刘泽急拦道:“琴妹,这么晚了,你要去那儿?”

蔡琴冷哼一声,道:“我到馆驿去住!想想你和那个狐狸精在这个家里苟合,我看着就恶心!”说着,蔡琴重重地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刘泽苦笑一声,蔡琴都嫁人了,还是这么火暴的脾气,也不知赵云吃得吃不消。刘泽此时心乱如麻,默默地吞咽着那份苦涩。

“夫君,琴儿妹妹就是这脾气,你千万别跟她的计较。”甘萍走到他的身后,软语温存地道。

刘泽轻轻地摇摇头,甘萍永远都是那样的温婉体贴,善解人意,不禁是心中一暖。

糜兰可没她的好脾气,直言不讳地道:“琴妹说的句句在理,夫君,你切不可误了姐姐的性命。”

“你们一路鞍马劳顿,下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刘泽走到门口,席地坐在了檐下的台阶上。

糜兰还想再说什么,甘萍一把将她拉住,低低地道:“让夫君好好想一想吧,夫君是重情义的人,如何能负了姐姐。”糜兰无奈,跟着甘萍退了下去。

刘泽一个人坐在台阶上,默然无语,一直坐到了东方晓白。秋寒露重,露水将他的衣服都打湿了,他依旧坐在那儿,浑然无觉。

一件棉袍披到了他的身上,他反手一握,是甘萍冰凉的柔荑。

“夫君,夜寒露重,小心着凉了。”

“谢谢你,萍儿。是我错了,是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我更对不起琰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没有这个家!”

朝曦中,是刘泽坚定的目光。

第421章一念之间

“啪!”

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公案之上,赵昱微黑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冷冷地扫了一眼堂下,沉声喝道:“带犯妇刘蔡氏!”

人群中不禁起了一阵骚动,许多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堂下左边的旁听席一般是留给原告家属的,此刻却是空无一人。右边的被告家属旁听席上却是人满为患,刘泽的两位如夫人甘氏、糜氏,蔡琰的妹妹蔡琴,管亥的夫人凝儿还有蔡府和刘府的使女仆从皆在其中。蔡琴环目四周,似乎在寻觅什么,不过打量了一圈之后,她的目光之中难掩失望的神色,表情也冷峻起来。

再往下,则是普通民众的旁听席,由于围观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司刑衙门也只能是放少数的一些人进来,饶是如此,最下面的旁听席还是挤得满满堂堂。

“带犯妇刘蔡氏!”佐吏高声唱和。

在所人的目光的注视下,蔡琰在两名监妇的挟带之下,缓缓地走到了堂前,虽然她双手双脚的铐镣已经去除了,但一身素白的囚服,尤其是囚服的前心和后背上,都有一个大大的黑色圆圈写着一个黑色的囚字,似乎在提醒人们,这个端庄美丽,仪态万方的女子,就是本案的杀人凶犯。

蔡琰的头发显然是精心地梳洗过了,挽着高高的发髻,没有一丝的散乱,她的面色略有一点苍白但绝不憔悴,虽然身着囚服,身陷囹圄。但她高贵典雅的气度没有丝毫地减少。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徐州第一夫人的风彩,此时蔡琰一出场。便引来人群的一阵惊呼之声。

蔡琰就如同是凌波仙子一般,雍容而美丽。高贵而矜持,她华丽的出场艳惊四座,许多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自惭形秽。

“姊姊——”蔡琴撕心裂肺似地狂呼着,泪水夺眶而出,奋不顾身以想冲上前去。

“夫人——夫人——”甘萍和糜兰也急切地呼喊着,连着使女仆从也一齐又哭又喊。虽然平时在家中甘萍和糜兰与蔡琰素来是以姐妹相称的,但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之中,她们就不能再这样喊了。

最底下围观的百姓也是喧闹不止。整个公堂之上几乎乱成了一团,叫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衙役们只能是横拿了杀威棒,竭力地拦阻着想要冲上堂来的人。

蔡琰只是朝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随后面朝着公案跪了下去。

这时候显然惊堂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叭叭叭”地着公案上响了数声之后,公堂上的喧嚣之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赵昱面沉如水,喝道:“公堂之上。禁止喧哗!”而后询问蔡琰道:“堂下人犯,可是刘蔡氏?”

“回禀法官大人,正是犯妇。”蔡琰平静地答道。

赵昱一扬手中的供状,道:“刘蔡氏。本官且来问你,这是你在公堂之上的亲口供词,对在白羽湖沉杀任貂蝉一事供认不讳。本官今日再问你一句,这供状上所言。句句可属实?”

蔡琰道:“法官大人,任貂蝉确系犯妇所杀。与他人无涉,犯妇自知罪孽深重,请求大人裁决。”

赵昱没有再多问什么,接下来便是传唤证人到堂询问。被传唤来的证人有当时受蔡琰之命将貂蝉装入麻袋投入湖中的两名侍卫,有画舫上的船工,也有白羽山庄内貂蝉的侍婢,这些人一一上堂,具述当日之情形,逐一地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巡检司就本案的侦测情况向法官当堂进行了汇报,由于白羽湖水深湖阔,任貂蝉的尸体一直未曾打捞到。

由于本案的疑犯当堂供认不讳,又有许多的人证物证,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所以案件的审理也是十分地迅速,很快就进入了法官宣判的程序之中。

蔡琰一脸的平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蔡琴等女则是紧张地满脸苍白,心跳加速,眼睛直直地瞪着堂上。

所以围观的人民众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法官,等着他的最后宣判。

就在此时,后堂的入口处有人高声呼道:“刘使君驾到!”

赵昱等诸官吏一齐起身,躬身施礼,以下官之礼见之,齐声道:“恭迎刘使君。”

刘泽缓步上堂,道:“诸位免礼。赵司刑,本公今日旁听此案,不算逾制吧。”

赵昱道:“刘使君乃一州之牧,有巡督监察之权,司刑署亦在州牧治下,理当受使君监察。刘使君请上座。”赵昱立即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刘泽道:“今日本公前来并非视事,只是旁听,赵司刑是今日主审,本公岂可越俎代庖。”于是刘泽在一旁的椅子落坐,赵昱仍回到了公案后。

大堂之上由于刘泽的意外出现使审判暂时地停顿了,堂下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蔡琴的面色也微微地和缓了一些,甘萍和糜兰则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该是进行到了最后一个宣判的程序了,刘泽的突然出现让赵昱产生了一些忧虑,那日刘泽对维护律法的森严有着明确的指示,这也是赵昱下定决心依律办案的信心,否则当日只要刘泽略微给点暗示,给蔡琰脱罪可以说是很容易的事。就单凭貂蝉尸体无法找到,只要让蔡琰当堂翻供,随便再找几个证人来,就足以瞒天过海了。但刘泽的态度决绝,赵昱也只能是秉公办理了。

现在罪名已经落实了,蔡琰也招认不讳了,如果现在再想翻案的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以说试比登天。赵昱迟疑了一下,向刘泽看了一眼,站在刘泽身边的贾诩冲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昱想到了贾诩曾说过的话,恍然明白,乃坐直了身子,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道:“肃静!现在本堂正式宣判:犯妇刘蔡氏罪名确凿,现已当堂供认不讳,依律判斩首死刑,十日后行刑!刘蔡氏,你可服罪?”

虽然这个结果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但真得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旋即她又恢复了平静,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道:“犯妇罪不容恕,甘愿伏法。”

蔡琴肝胆欲裂,一声恸哭:“姊姊——”一口气没缓上来,便昏厥在地,唬得甘萍糜兰凝儿几个又掐人中,又捶胸捣背,乱作一团。

堂下的围观民众也如同炸了马蜂窝,喧哗不已。

这时,贾诩站了出来,朗声道:“诸位,请听在下一言!蔡夫人虽然犯罪当死,但此事乃是事出有因,貂蝉使妖媚手段,迷惑主公,令主公纵情于酒色,不理州事,徐州政局堪忧,蔡夫人为徐州百万黎庶不再身陷刀兵之苦,犯颜直谏,未果,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铲除**,于法虽然当诛,但于情却不致死!属下肯求刘使君特赦蔡夫人无罪!”

赵昱也起身道:“刑法典明文规定,州牧有特赦之权,对于法当诛却情有可愿之犯可以开释,每年州牧只能行使两次特赦之权,今年刘使君曾行使过一次特赦之权,还剩余一次。蔡夫人贤良淑德,为大义而不惜身,下官也斗胆肯请刘使君特赦蔡夫人。”

刑法典上的确明文规定了做为徐州最高统治者的州牧拥有特赦的权力,只是为了限制州牧将特赦权力不致于滥用,所以就规定州牧每年只能使用两次特赦权。虽然刑法典没有明确规定那一种情形下州牧可以使用特赦,但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州牧也不能甘冒着被天下人诋毁的风险去开释那些大奸大恶之徒,一般特赦权是慎用的。

去年的特赦权就没有使用过,今日年初的时候,东海郡祝其县的一位孝子老父病重,无钱医治,上山去砍得几担柴来卖了些钱欲到药铺为老父抓药,不料在途中被几名无赖将钱抢走,老父因无药医治抱憾而亡,那名孝子一怒之下,提了柴刀便去寻那些无赖报仇,伤二人,杀一人。这件案子轰动乡里,那孝子犯罪当死,后来还是由祝其县令向司刑府恳求免罪,最后刘泽给予了特赦,此事后来也传为佳话。

今年刘泽的两个特赦名额用掉一个,正好还剩一个。按照刑法典的规定,执法人员不得徇私枉法,否则就是罪加一等,蔡琰已经是供认不讳了,铁证如山了,此时司刑署若再包庇和从轻处罚的话,势力会让舆论哗然,甚至遭到各别别有用心的人攻讦,所以赵昱只能是依律裁决,判处了蔡琰死刑。随即贾诩便站了出来,为蔡琰求情,具述蔡琰的良苦用心,恳求刘泽特赦蔡琰。

而赵昱也附议,请求刘泽动用特赦令。

本来大司刑当堂宣判以后所有的人都以为蔡琰已经是必死无疑了,想不到居然峰回路转,刘泽的手中居然还握着这样一张王牌,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刘泽的身上。

蔡琰的生死,就在刘泽的一念之间。

第422章特赦之令

刘泽缓缓地站了起来,向着堂前跪着的蔡琰走了过去。从刘泽坐的位置,到蔡琰的身边,总共也没有几步路,但刘泽觉得这几步路好漫长,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无比,离蔡琰身边越近,心头的压力便越大。刘泽真得很惭愧,是他一手酿就了蔡琰的悲剧,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情迷心窍,何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昨夜蔡琴的一通臭骂,骂醒了梦中之人,刘泽发现,自己真的错了,错的是相当的离谱,当他享尽齐人之福,把三妻四妾当成习惯的时候,他忽视了蔡琰的感受,放纵自己的感情,纠缠在往日的情缘之中不可自拨,其实不管是任何时代的女人,她们的心都是一样的,爱的眼中,往往都是揉不得半粒沙子的。

一宿无眠,刘泽在扪心问自己,你究竟爱的是谁?答案永远是唯一的,当年洛水河畔的惊鸿一瞥,刘泽便注定这一世,心中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看到此时蔡琰的模样,刘泽的心痛地无以加复,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创造一个悲剧了。

刘泽伸出双手将蔡琰搀了起来,他的心在滴血,悲怆地道:“琰儿,苦了你了。”

蔡琰顺从地站了来,面对面凝视着丈夫,她的娇靥永远都是如花一样绽放着,纵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要把这份美丽永远地留在丈夫的心底。

“夫君,谢谢你能来看我,纵然这是最后一面。琰儿虽死也无憾了。”

“琰儿,我不会让你去死!过往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责任,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来为我牺牲。”刘泽的目光深情而坚定,执着蔡琰的手,挺直了背,环视着大堂,朗声道:“我以徐州州牧的名义,在此宣布——”

“不——”蔡琰尖厉地大叫一声,阻止了刘泽的话。“不可以!夫君,貂蝉是妾身杀的,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夫君若要给琰儿特赦的话,让天下人如何来看夫君?夫君推行律法,倡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绳不绕曲法不阿贵,律法的墨迹未干。夫君却要徇私枉法,饶恕自己的妻子,那么要律法何用?夫君又如何取信于民,取信于天下?所以夫君万万不可特赦贱妾。贱妾愿以一命而全律法。”

刘泽轻轻地摇摇头,道:“琰儿,曾几何时。我也认为是男儿就应该驰骋疆场上报君王下安黎庶,可在这些没有你的日子。我才忽然发现,你在我生命之中的位子是何等的重要。失去你我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切,功业也罢,声名也罢,我都统统可以放弃,唯独不能让我放弃的,就是你,我生命中唯一最珍贵的东西。”

蔡琰突然间怔住了,她美丽的眸子中闪动着晶莹的泪水,她高昂地抬头着,尽力地不让泪水掉下来。

刘泽深深地吸了口气,凝望着她道:“琰儿,在龙门山的时候,我曾对你许下过诺言,今生永不相负,要用一生来呵护于你,绝不让你受一丁点的伤害。对不起,琰儿,我食言了,在貂蝉的事上我伤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弥补我的过失,琰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蔡琰惶惑地逃开他的目光,她怕她早已下定的决心会在他的目光中崩溃掉,她拼命地摇了摇头,泣道:“不——不可以,夫君并不是琰儿一人的夫君,你还是徐州百万百姓的父母,夫君是成大事的人,将来必建不世之功,琰儿一介女流,轻如鸿毛,何足惜之?夫君若为琰儿一人自毁律法,岂不失信于天下,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只怕夫君的前途堪忧,就连徐州牧的位子恐怕也不得安坐。”

刘泽淡然地道:“琰儿,为了你,我已决意辞去徐州牧的位子,宣布你的特赦令,也就是我做为徐州牧最后一次发号施令了,什么功名富贵,我都不在乎了,只要有你相伴,那怕是布衣粗茶也足慰平生了。”

“什么?”蔡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眼睛,失声叫道:“不行!绝对不行!夫君真要如此做了,那儿琰儿先前所做的一努力还有何意思?夫君,琰儿只想做好你的贤内助,但事与愿违,走到今天这一步,琰儿无怨无悔,感君其诚,愿来世再衔草相还!萍妹兰妹年方双十,仪美德娴,有她们侍奉夫君左右,琰儿去之也安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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