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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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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凄惨的哀嚎惊动了他,声音就来自前方李家的宅院。
嬴轩和章婧对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不要看!”嬴轩急忙捂住了章婧的眼睛,但那一刻,他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尸体,整个院子的尸体。鲜血,汇成河流的鲜血。
他虽然在电视剧中看到过比这还血腥的镜头,但那时的自己是用上帝的视角,俯瞰芸芸众生,自己根本没有多大感觉。
如今他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继续往里走,一个踉跄,被绊了一跤,他小心地低头查看,一只断臂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哆嗦地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抱住了章婧。
害怕并不可耻,可耻的事因为害怕而逃避。
他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将蜷缩在拐角嚎啕痛哭的李信邑拽了起来:“别哭了,看到仲父没有?”
李信邑闻言,哭的更厉害。他随着姐姐一起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也没有父亲的身影,一想到父亲有可能被害,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嬴轩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李信邑交给了章婧,自己则是去找李信芳。终于在一间厢房里找到了她,只见她双手抱膝蜷在墙边,脸埋在大腿上。
“信芳,你没事吧?”虽然没有听到哭声,但他知道李信芳肯定在哭,她本就单薄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
“是你,就是你,要不是你吵着要去县城,这里怎么会出事?”李信芳愤怒地站了起来,红肿的眼睛格外显眼,她后悔自己的离开,让自己的父亲下落不明,让草原上的其他人遭此灾难。
都是眼前这个人,要不是他,草原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嬴轩自然不傻,趁着李信芳还没发作的时候,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顺便还拉上了章婧。
直到推开自己院子大门的那一刻,他心里仍在在幻想着,里面的人会不会机智地躲起来,躲过这一场灾祸。
现实是残酷的。
但总归还是幸运的。片刻以后,章婧冲他喊道:“少主,少主,张忠还活着。”
他抹了抹眼泪,循着声音跑了过去。面对奄奄一息的张忠,他的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如果刚才在李家院子里,他在同情中还有一丝窃喜的话,如今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悲痛。
李家的遭遇固然让他同情,但许多人他根本就没接触过,谈不上什么感情,借此机会他反而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出草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张忠却不一样,他是自己亲近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自己身边的人出事的时候,自己却怎么也过不了这个坎。
况且他们的确是因为自己而死,或者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死。
他捂着胸口向外奔跑,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迎面撞来一个人,他也硬生生地撞了过去。
“嬴轩!”清醒过来的李信芳,一时间手足无措,之前遇到大事情时都是师傅拿主意,这是她第一次慌了神,她甚至想和弟弟一样痛哭一场。
嬴轩并没有理睬,他如今迫切地想找到一个人,谈起自己亲近的人,没人比得上十二,他不相信那个说起话来都会脸红,总是催促自己回房的少年会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少主!”
“嗯?”
“李大人说您以后会是大秦皇帝,那我现在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是不是要娶你的小情人?”
“呃,我就是想以后能跟更多的人说话,不用总是躲躲藏藏的就可以了,而她早该嫁人了吧!”
……………………
想着想着,嬴轩再次泪流满面,原来自己并不是没心没肺,只是之前有许多事并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他多么希望十二能像张忠一样,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当十二冰冷的脸出现在眼前时,他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抽搐,全身抽搐不止,牙齿不停地咬着上唇。
有些疼,又有些咸,这并不是梦,全部都是真的。
嬴轩想到此处,心骤然一紧,肚子剧烈起伏,他双膝着地,双手拄在地上,“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他们死了,都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近乎绝望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信邑!”李信芳拥着自己的弟弟呜呜哭了起来,就连章婧也在旁边跟着啜泣不止。
嬴轩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舔了舔嘴上的血迹,一口唾沫吐了出去。
女人呐女人!他们的武功再高,表面上再强势,内心其实还是脆弱的。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是为了活下来,他必须站出来。
第023章 长安!长安!长安!
嬴轩被哭声吵的不胜其烦,厉声喝道:“都别哭了,张忠既然还活着,或者能从他口中得出仲父的下落,光哭有什么用!”
李信邑第一个止住了哭声,少主的话他一向遵从。章婧抹了抹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泪水,她不是不悲伤,只是不会悲伤。
李信芳吸着鼻涕,望着嬴轩的背影发呆,她不禁在想:小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嬴轩又回来了么,可是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嬴轩回到房间时,张忠已经躺在床上,伤口也被细心处理过,只是那张因痛哭而狰狞的脸一直未曾改变,他的嘴巴张的很大,好像有话要说。
嬴轩握着他的手,将耳朵靠在他的唇边,但除了一股股热气传来,任何声音也没有。
他的心几乎是绝望的,但他不能把真相说出去,否则其他三人仅有的一丝失望也会被无情碾碎。
所以他的表情开始变化,从紧张到疑惑,再到欢喜,再到兴奋,再到呐喊:
“张忠,我听到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说了。”
李信芳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光彩,催问道:“他怎么说?”
嬴轩伸开双手想去拥抱她,最后关头却转身搂住了章婧,高兴地说道:“长安!长安!长安!”
章婧红着脸推开他:“长安,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父亲被人抓去了长安?”李信芳疑惑道。
嬴轩暗松了口气,李信芳的脑袋终究灵活一点,否则他之前演的戏就白费了,可是他还要加把火,让他们彻底相信李博被抓去了长安。
虽然他一直想去长安,但这一次他并不是按自己的喜好决定的。首先草原被袭,李博失踪,他已经没有了去处,长安城里至少还有孙超和陈述可以依靠。
其次,敌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从各房间被洗劫来看,他们同时还是冲着藏宝图而来,那么他可能就是朝廷的人,长安作为都城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最后幸存的其他人,此刻已成为惊弓之鸟,他们迫切需要一些消息和希望。有时候困难和绝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想罢,嬴轩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尽管这个猜测在他看来毫无依据,但能骗得了一时也是好的。“还记得在县城时,我们遇到的长安商人么?信芳你一早就看出他们可疑,他们会不会就是袭击草原的人,而且时间也对得上!”
李信芳恍然大悟:“不错,他们个个的确身怀武功,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嬴轩长叹一口气,自责道:“都怪我,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估计他们是朝廷的人。”
李信芳魂不守舍地做到了板凳上,一切真相大白,她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曾经不只一次地劝过父亲,不要再做复国梦,那样终归害了自己。可是父亲从来都不听,甚至将他赶出草原。
她小时候曾经问过嬴轩:“你真的打算做皇帝?大秦已经亡了。”
小嬴轩摇了摇头:“我才不想,那么累,可是仲父总是逼我。”
她劝说道:“那你可以想办法说服父亲,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生活多好。
小嬴轩连连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伸出了小拇指道:“我们拉钩,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
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突然想笑,可是嬴轩的目光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他已经长大了,不是么?或许以前的事他都忘了吧,我一直不想当他是少主,可是他一直都是,始终无法改变。
“少主,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李信芳第一次恭敬地冲嬴轩说话。
嬴轩低头想了想,道:“先把他们好生安葬,人已经死了,尸首不应该再受风吹雨打。然后我们收拾收拾,明早启程去长安。”
五十一具尸体躺在风中,他们之中大都还很年轻。嬴轩望着他们,恐惧袭遍了他的全身。
在现代社会虽然他的生活过得一般,但至少不会有死亡的威胁。如今来到西汉,生活质量提高了不少,但危险系数却也翻了许多倍。
古代的皇帝是最危险的职业,年长者屈指可数。他虽不是皇帝,但作为前朝遗民,旧朝皇嗣,危险却并不比皇帝少多少。
动土时,章婧因为心疼他,并不想让他动手,但他固执地拒绝了。他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废人,更何况现在的处境已经颇为艰难了,仲父李博下落不明,长安的孙超和陈述听不听从自己的命令还是个未知数。
巨大的土坑在四人的共同的努力下,终于挖好了,嬴轩擦汗的同时,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起了一个大的水泡。别说在穿越后的西汉,就是穿越前的现代,他也从没有做过这些。
填满之际,他把剩下的一只手镯塞到了十二的手里,也算了却了十二的一桩心愿。
风徐徐出来,他使劲地揉了揉了眼睛,他固执地认为眼中吹进可沙子,他可没有哭。
人一旦总是哭,就会养成习惯,习惯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躺在床上的嬴轩,身体累,心也累,真可谓心力交瘁,虽然他还想再思考以后的具体行动,但他实在太困了。
第二日清晨,嬴轩第一次睡觉睡到自然醒,敲门声始终没有出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坐了起来。
“张忠,我饿了!”
没有回应。
“婧儿,早饭呢?”
依然没有回应。
他有些生气地下了床,嘴里念叨个不停:章婧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张忠竟然也没有送饭过来!
他愤怒地打开房门,阳光直射下来,他的眼睛被照的生疼。忽然,右手也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他低头瞅了瞅,水泡在开门时被挤破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人总是会习惯性地逃避,会选择性地忘却一些不好的记忆,所以其实失忆并不一定就不好。
“少主,您起来了!”章婧的声音仍然还是如以前一样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他循着声音望去,微微笑了起来。只见章婧端着盘子快速向这边走来,额头的汗珠晶莹剔透,像宝石一样挂在脸上。而白皙的脸颊早已被黑灰所替代,从远处看特别滑稽可爱。
“这是婧儿为您熬的粥,少主先填填肚子。”
嬴轩忍着笑意,拒绝道:“我还不太饿,少吃一顿没有关系的。”
其实他很饿,所以他在说谎,可是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老远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第024章 长安与咸阳
尽管嬴轩百般掩饰,章婧还是看了出来,她本来一大早就去了厨房,想为少主做一次早饭,没想到忙了一个早上,连一锅粥也熬不出来。
粥里的糊味,她当然闻得到,但这已经是她熬的最好的了。想到这里,失望悄悄地爬在她的脸上。
章婧的以前的脸平静地像一张白纸,只要她有任何情绪,嬴轩都会第一时间发觉。他随手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味道还不错,以后不是婧儿做的粥,我看都不看一眼。”
章婧咯咯笑了,嬴轩一口气吃完,还故意将碗刮得干干净净,然后打了个饱嗝。望着章婧离去的背影,他缓缓收起了笑容。
粥真的不好喝,糊味更是让他难以下咽。但这都不是重点,章婧第一次煮饭,鼓励一下也是应该的。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很多人或许都能做到,但是让一个从小在刀剑中长大的人下得厨房,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当一切准备停当,四人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从各方面考虑,嬴轩都想带上张忠。张忠这个孩子他非常喜欢,骨子里有股上进心,而且他又是目睹整个草原时间的唯一目击者,对于解救李博有很大帮助。
现实情况是他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重到根本没有办法轻易移动。更别提千里迢迢去长安了。
最后章婧提议,让张忠继续在这里养伤,然后通知他附近的父母来照顾他。章婧平时和张忠走的很近,知道一些张忠父母的消息。
临走的时候,李信邑一个人躲在藏书阁里哭个不停。嬴轩表示理解,李信邑喜欢读书,几乎入了迷,对于他来说书就是全部。而自己在穿越以前不也是如此嘛,只不过书换成了电脑而已。
从陇西郡到长安将近千里,嬴轩穿越后第一次为钱而发愁,为了节省盘缠,四人再也住不起驿馆,只能住便宜的驿店。
李信芳仿佛也转了性,一路上对他客气不说,话明显少了不少。嬴轩开始还有疑虑,直到许多天都是如此后,他才意识到,一向大大咧咧,经常顶撞父亲的李信芳竟然如此重情,李博的失踪让她颇受打击。
没有了与李信芳的斗嘴,整个路程显得又长又无聊,其他三人的沉默少言压地他喘不过气来。最后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讲故事!
“少主,真的有长生不老药么?”李信邑仰着脸问道。
嬴轩敲了敲他的额头,笑道:“如果真有这种药,始皇帝还会离世?”
“你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蒙毅将军是秦国名将,怎么会觊觎始皇帝妃子的美色,你好歹也是大秦皇嗣,怎么能相信这些?”李信芳的话仍旧咄咄逼人,只是好久没有听到了。
“本就是故事,大家听后一笑即可,用的着较真么?再说他们的感情不让你感动?”嬴轩逮到机会,趁机挖苦道。
电影版神话,他是看过的,也是他自己比较喜欢的一部电影。之所以讲这个故事,也是他根据自己的身份无意间联想到的。
“还为情守候千年,男人不都是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嘛!”李信芳针锋相对。
“呃,这虽然是实情,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此,就比如……喂,继续聊聊啊!”
“无聊,各自回去睡觉!”李信芳以这样一句话结束了话题。
嬴轩趴在桌子上,敲着桌面直叹气:无聊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呀!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长安城下。
秦朝都城咸阳与西汉都城长安在本质上是一座城市。咸阳位于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山水俱阳,故名咸阳。但是西楚霸王项羽攻占咸阳后,一把火把咸阳城烧了个精光。
后来汉高祖刘邦夺取关中,打败项羽,建都在秦朝都城咸阳的渭南区,改名长安,寓意“长治久安”。《史记》曾记载: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更名咸阳曰长安”。
宽广的护城河横卧在眼前,威严的城楼高高的耸立与美丽的蓝天白云之间,以海纳百川的磅礴气势俯瞰着人世间。
嬴轩抬头瞻仰,不禁感慨:六朝古都,果然名不虚传。这座城市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其中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废墟,又几度繁盛,让人唏嘘不已。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们从长安城北面的横门走了进去,城内果真热闹非凡。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当铺、肉铺、作坊、庙宇、公廨等等。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摆摊的小商贩。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他们的顾客很多,路上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赶着牛车的,还有用小毛驴拉货的。
此刻已是傍晚,迟暮的夕阳余晖,洒在红砖绿瓦和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长安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别看了,这里便是长安的西市和东市,全城做买卖的都在这里。”李信芳之前来过长安,说话间带着深深的自豪感。
西汉时的长安九市之说,全部在横门附近,即所谓的东三市和西六市,东三市,商贾云集,售卖各种货物,西六市,主要是各种手工业作坊。
嬴轩以最快的速度逛遍了东西两市,对这个所谓的“商业区”和“工业区”深感失望。不仅占地面积小,官府对它的控制也颇为严格,外围驻扎军队不说,市场内巡查的官兵更是不计其数。
看来西汉为了重农抑商,也是下足了功夫。
“你在找什么?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嬴轩对李信芳这个“导游”早就有些满意,她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带着其他人在市场中乱窜。
李信芳白了他一眼,继续在人群中穿梭,嘴上自言自语:陈述应该在这里才对,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第025章 势利眼
尽管李信芳说的很小声,但嬴轩还是听到了,心想:对啊,当初到长安本来就是打算投靠陈述的,一高兴竟然给忘了。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这样没头没脑地找,何时才能找到,找人问问不就行了!”据他所知,陈述依靠贩马起家,后来又扩展到其他生意,在长安商人中也算是其中佼佼者。
“那你自己去问,你也别总端着少主的架子,现在父亲失踪了,陈述买不买账还另说呢!”李信芳顶撞道。
一直以来她对肥头大耳的陈述就没有好感,而且无奸不商,父亲也曾嘱咐过对陈述要多留一些心眼。草原的位置极其隐秘,外人很难知道,陈述是知情人之一,嫌疑也很大。
“我去就我去,多大点事,看我的!”嬴轩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他认为只要找到陈述,陈述一定会将他像佛一样供着,始皇帝的宝藏,那可是六国的财宝,没人能够抵挡住它的诱惑。
陈述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做起生意来竟然一点也不含糊。经他的伙计介绍,陈述在东西两市光铺子就有几十家之多。
嬴轩自称是陈述的远方亲戚,今日特意来长安寻亲,而且事先已经知会过陈述。
店铺的伙计们听说来人是自家掌柜的亲戚,热情地不得了。争相端茶倒水自不必说,有的伙计甚至使出了看家本领,嬴轩感慨原来员工拍老板马屁的传统自古就有。
“这位爷,您真是好福气,您的两位夫人是一个比一个俊俏,真是羡煞旁人呐!”
“可不是,再看看您的骏马,皆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马啊,再看这头小毛驴,那也不是出身不凡,不同凡响呀!”
……
嬴轩端着杯子强忍着不笑出声,看来这些伙计平日里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副三寸不烂之舌。
李信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很想反驳,又发现一切的反驳都会变得苍白无力。一个不会解释的章婧,还有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她百口莫辩。
看到嬴轩幸灾乐祸的模样,她的心中来气,于是趁着嬴轩不注意,悄悄地在他背后掐了一把。
嬴轩“哎呦”一声,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不过却拿她没有办法。
“带我们去陈府。”嬴轩吩咐伙计带路,他可不想再吃苦头。
陈府位于东西市东北方向,路程并不是很远,但是途中嬴轩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听带路的伙计回忆,陈述已经大半年没有来巡查各店铺了,这若是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嬴轩仔细一想,陈述不在长安的这些时间正是他去西县草原的日子。
只是陈述和孙超先行几日,按道理早就应该回到长安了才是,难道他出事了?
不会,应该不会,他或许旅途劳累,打算在府上多休息几日吧。
当陈府坐落在眼前时,让嬴轩有些大跌眼镜,以陈述的财力,犯不着只住这种中规中矩的宅院。怎么说呢,有点跌身价!
当跨过大门,来到庭院,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果然任何东西都不能只看外表,内在才是最重要。假山、小湖、花草树木等一样都不少,再看建筑,光是雕刻就让他应接不暇,更不说五颜六色的琉璃瓦。
皇家宫殿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一个妇人,衣服配饰极尽奢华,身后还跟着四个奴婢,这位妇人一看就是陈府的女主人。
“夫人,这几个人要见老爷!”管家弯腰行礼。
陈夫人朝四人扫了一眼,一双凤眼抬的老高,心里暗骂不止:这个死鬼,又请不三不四的人来府上,看我找机会好好收拾他。
“老爷最近身体有恙,不能会客,你们还是请回吧!”陈夫人果断下起了逐客令,眼睛一直虎视眈眈地瞪着着旁边的管家。
嬴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落魄之余确实有些可怜。他算是看明白了,陈夫人不就是看他们穷么,如果他们身穿绫罗绸缎,再带上一些贵重礼物,她还敢如此怠慢?
狗眼看人低,哪里都一样。
“我们是陈老爷的亲戚,从陇西郡西县而来,想必夫人有所耳闻。”嬴轩当然知道陈述不会愚蠢地将秦嗣的秘密告诉一个妇道人家,但是陈述经常去西县应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西县?”陈夫人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撇过嬴轩,落在了他身后的两个女子身上。寻思:老爷半年就要去一次西县,却从来都不告诉我原因,莫非就是为了这两个妮子!
想到此处她的醋劲大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即使抹再多粉黛也无法与前面两个年龄少女一较高下。她眯着眼睛,握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老爷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亲戚,我看你们倒像是骗子,来人,将他们抓起来送官!”
一听到送官,嬴轩顿时慌了神,真到了公堂之上,就算可以说清楚,那自己的身份怎么办?万一有一个人不小心说露了嘴,自己岂不是就此一命呜呼!
“陈夫人,且慢,我们本就没有恶意,您何故如此,万一真的对簿公堂,您恐怕也落不得啥好吧?”嬴轩尽力稳住陈夫人,只要不惊动官府,一切都好说,最好能让陈述引出来,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陈夫人原本只是打算吓吓他们,根本就不想去什么公堂,那里向来不公平,何来公堂之说。
她记得有一次老爷的酒楼里出现了一位付不起帐的客人,然后伙计将他扭送到官府,没想到长安令居然差点治了老爷的罪,最后老爷花了许多钱才打点过关。
“不送你们去官府也行,那就离开,从今往后不要再回长安。”
离开!老子千辛万苦地来到长安,屁股还没坐热,你就想让老子离开,你以为你是谁呀?
“陈述,出来!”嬴轩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陈述,当什么缩头乌龟!”
“陈述,你到底出不出来!”
陈夫人双手掐腰,怒道:“还反了天了,抓住那个人,掌嘴!”
第026章 第一桶金
嬴轩不相信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陈述会依然袖手旁观。他示意李信芳和章婧两人挡住涌过来的家丁,自己则是提高声音继续叫喊。
陈夫人双手地搓着,焦急地走来走去,家丁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让他慌了神,他哪里想到对方竟然都是练家子。
“娘,怎么了?”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过来。
陈夫人拉住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训斥道:“谁让你跑出来的,这里危险,快回去!”
少年撅着嘴,气的直跺脚,不悦道:“是您让我替爹巡查铺子,我还不想去哩!”
陈夫人一拍脑袋,叹道:“我差点忘了,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点!”
少年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附在陈夫人耳边问道:“娘,他们是谁呀?”
“你别管那么多,还不都是专门迷惑男人的狐狸精,你快些去吧。”陈夫人一看到李信芳和章婧,心中就来气,息事宁人的念头瞬间就被浇灭了。
嬴轩早已停止了叫喊,仔细聆听娘俩的对话。他可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这位陈家少爷有些特别,一身艳丽长衣,虽然色泽不错,但布料却实在不敢恭维。别说同陈夫人相比,就是与陈府的奴婢相比,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难道他就要穿这身衣服出门?
原来在秦汉时期,商人的地位极其地下,出门在外甚至不能穿丝绸衣服。所以即使他们家财万贯,也只能在自己家中显摆,如果商人耐不过寂寞,公然违抗官府规定,那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大牢。
秦汉时期对商人的打压绝不仅如此,据说商人还不能做官,不能以自己的名义购买田产,甚至还要向官府申报财产,缴纳财产税,如果申报财产不实,官府一经发现会毫不犹豫地没收财产。
嬴轩眼疾手快,沉着陈府家丁不注意的功夫,一把将少主拽到了自己身前。“都不要再动了,信不信我划花他的脸?”
他转头又冲少年说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陈……陈……陈赛男。”
嬴轩哈哈大笑,冲陈夫人说道:“赛男,赛男,赛得了男子,但终究还是女儿身。”
李信芳围着陈赛男转了转,她这才恍然大悟:皮肤白皙,发如青丝,五官精致,这要是个男子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
他用力将嬴轩推开,自己牢牢控制住陈赛男,道:“都已经知道别人是女孩子,还这么粗鲁,懂不懂怜香惜玉?”
嬴轩麻利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就要找回面子,结果在李信芳毒辣的目光下,率先败下阵来。
“你个狐狸精,放开我女儿!”陈夫人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与之前判若两人。
“狐狸精?她怎么能算狐狸精,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才对吧。”嬴轩乐呵呵地想着。
他忽然转念一想:陈夫人不会把李信芳和章婧当做陈述的出轨对象了吧,这算哪门子事呀!
“陈夫人,我们只想见陈老爷,你让他出来,我们即刻放了你们的女儿。”嬴轩不想再这样闹下去,女人吃起醋来,他可罩不住。
“老爷和孙大哥两个月前就出门了,据说是去西县,至今还未回来,别说你们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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