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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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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次辅还是次辅,他方应物若表现的过于积极,与黑帮片里的傻头傻脑炮灰小弟有什么区别?

归根结底,他方应物只不过是一个赶考举子。就不要操首辅万安、大学士刘棉花的心了。当然,如果确定能成为刘棉花的女婿,那另当别论。

方应物瞥了一眼刘二公子,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过刘二公子再蠢也知道,目前这情况是他自己搞不定的了,他没与方应物继续斗气,与杜香琴悄悄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大概是要回家。

人来人往。一地鸡毛方应物在走人之前,转头对杜香琴道:“刚才有朝廷大人在这里,我没有帮着你去鸣冤告状,你心里不会埋怨我没有同情心罢?”

要说失望。还真是有点,杜香琴强颜欢笑道:“方公子说笑了,区区风尘贱躯。怎敢抱怨贵人。”

“现在还是不说为好,你也先守口如瓶罢。不要告诉刘二公子说我已经知道了他那些胡作非为的事情,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也对你有好处。不然后果难说得很,阁老家可不是吃素的。”方应物意味深长的说。

杜香琴点头称是。随后方应物招呼了两个随从王英和方应石,离开教坊司胡同,再次前往东城兵马司去。

项大公子还被关在兵马司监牢里,不将项大公子捞出来,这趟出门就不算成功。上午第一次来时,准备不足,没有说动才曹指挥放人。但经过刚才在杜香琴家里的事情,方应物心有定计,决定再来一次。

曹指挥没有拒见,态度依旧不算差,至少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也没有对三番两次前来打扰的方应物表现出厌烦之情——其实作为负责具体事务的京城地面官,这是基本素质,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是曹大人依旧不肯放人,“方公子见谅,确实放不得人,大概要查问几天,情非得已还请多多谅解。”

“在下去了杜香琴家里,刚从那里过来,倒是见了一桩趣事。”方应物胸有成竹不紧不慢的说。

曹大人问道:“是什么趣事?”

方应物答道:“看到有军士守着几处胡同口,然后一位御史和一位礼部大人亲自清查门户,说是要搜寻不法官员,你说有趣不有趣?”

曹大人也不慌不忙,与方应物话家常一般,“此事本官亦有耳闻,本兵马司还借出去若干人手,不足为奇哪。”

方应物笑眯眯的继续说:“有趣之处在于,他们在杜香琴那里找到了刘阁老家的二公子,并记了一笔,毕竟刘二公子是太学监生身份,曹大人说有趣不有趣?”

刘二公子?曹指挥脸上微微变色,方应物点出刘二公子,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和刘二公子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不算什么,有心人稍加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知道了他身后背景也未必是坏事。

让曹指挥意外的是,那两个监察官员居然不给次辅大学士面子,记了刘二公子的名字,方应物应该不会说这种谎。

“刘二公子是在杜香琴家被记了名,而兵马司捉走项公子也是从杜香琴家捉走的。为了避免别人联想起来,在下劝曹大人还是放了我那朋友罢!否则别人将两件事串起来后,难免叫刘二公子的遭遇雪上加霜。”

曹指挥心里动摇起来,刘二公子那边出了这档子事,正是要灭火时候,自己还关着人不放,岂不等于是替刘二公子招灾?或许应该派人去找刘二公子问一声。

方应物见曹大人有所意动,又添了一把火,“曹大人可否知道,我这朋友其实是从外地到京城赶考的举子,也是堂堂的举人身份,只不过他隐姓埋名不肯实说。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把他抓来,只怕极为不妥罢?”

是举人?曹大人吃了一惊,举人相当于半个官身,一般官员是没有权力随随便便抓捕举人的,特别当前快要会试,擅自捉拿赶考举子实在是个不明智的事情。

这种事情就算刘二公子靠父亲顶得住,他姓曹的也顶不住啊,曹指挥暗暗想道。自己就是替刘二公子干脏活的,那个姓项的被关在这里就是现行恶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或许应该直接放掉并抹去此事痕迹。

这时,方应物很善解人意的说:“在下也不欲多事,知道这都是误会,也不是曹大人的本意。只要放了人,一切就当没有发生,曹大人以为如何?”

曹指挥三思之后,拍案道:“好!本官便做主放人了。”方应物立刻感谢道:“谢过曹大人。”

曹指挥心生感慨,眼前这方公子为人处事比那刘二公子强的太多了。

不多时,项成贤被领到方应物面前。初时项成贤精神还是萎靡不振,但走几步出了兵马司衙署大门,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作为一名享有一定特权的举人,或许项成贤从一开始就没太担心过自己的处境。

“方贤弟,你午前不是说今天很难将为兄救出来了么?怎么过了半天,那指挥大人又乖乖的把为兄放了出来?”项成贤问道。

“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

项大公子并没有刨根问底,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正好,今晚为兄做东道,去那杜香琴家里吃酒如何?顺便你帮为兄参谋参谋!”

正在发愁怎么回家对父亲交待的方应物无语,有种把项大公子重新塞进监牢的冲动。这项大公子到京城来真的是为了考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所谓人品

细思之后方应物决定原谅项大公子,不把他重新塞进牢中了。毕竟他在牢里被关了一天,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表现的没心没肺情有可原。

不过方应物却发现,自己有一点点羡慕项大公子。如今他和项成贤本身条件差不太多,都是举人功名,但项大公子却能活的如此快乐,不像他这么多思多虑的操心。

想来想去,难道因为自己潜意识里也有对上层建筑的好奇和向往,这辈子有了机会便不想错过?上辈子时常自嘲说国人都喜欢讲政治,轮到自己也不能免俗啊。

又或者是因为上辈子学了明史专业,穿越过来后,看到平生所学能派上用场,心里便技痒了,不然所学为何?屠龙之技不使用出来,人生又有什么价值?

一路无言,方应物与项成贤一边互相嘲讽,一边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西城。快到家时,方应物猛然一拍额头,突然想起什么,对项成贤道:“你先自行回去,我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说罢,方应物不多解释,头也不回的换个方向走了。“还挺神神秘秘的”项成贤没有在意,嘀咕两句后摇摇头回住处了。

又过一刻钟后,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方应物却出现在大学士刘府大门外。当然这个刘府是刘棉花的刘府,不是刘珝的刘府,方应物也没胆量去闯刘珝家里。

之所以匆忙赶到这里,只因为方应物突然想到,刘棉花位居内阁大学士。如果看到了鱼御史和张部郎的奏折,或者是自己和刘二公子消息传开让刘棉花听到了。他心里会作何想?

到目前为止,刘棉花是可能性最大的未来岳父。而岳父看待女婿的桃色消息。与别人看待不相关人的桃色消息,心情绝对不是同一种心情,角度也绝对不是同一种角度

更何况他方应物目前处在一个比较关键的被考察时期,要是刘棉花觉得己方不被尊重,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他方应物可就得不偿失了。

即便退一万步说,刘棉花大度不怪罪,那方应物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尽早上门仔细解释,至少这是犯错之后态度端正的表现。

刘棉花是心细如发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不在意细节问题,若方应物不上门就是一种细节失误,肯定要遭怪罪。

闲话不提,方应物在刘府的待遇还算不错,几乎已经接近于亲戚待遇了。俗语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但刘府的门官很客气,对方应物没有摆出七品架子。

方应物只在门房露了个脸,便顺风顺水的被领到了内院书房。又等了片刻,刘吉身穿家居缎子长袍。从书房帷幄后面优哉游哉的走进来。

稳稳的坐在榻上,刘吉便信口对方应物问道:“有些日子不见,读书读得如何?眼下距春闱只有不到半个月时候,准备的如何?”

方应物很公式化的答道:“多日来一直闭门苦读、揣摩时文。别无他念,唯有尽力而为。”

刘吉点点头,“不要叫老夫失望。”

方应物很有冲动想问一句。若让你失望了又如何?不过肯定是问不出口的,倒不是害怕听到令人郁闷的答案。主要还是因为问这话显得太幼稚,影响刘棉花对自己的观感。

寒暄完毕。刘棉花又问道:“你这个时间突然来到,有着急事情发生?”

方应物临到张口,才感到这事儿还真不好意思说,但又不能不说。他咬咬牙,详略有当的将今天遭遇说了一遍,详细的就是刘二公子的表现,简略的就是自己和杜香琴姑娘相处的细节。然后方应物闭上嘴,静静等待刘棉花的反应。

刘吉确实很意外,稍稍愣了片刻,随即他那细长的眼睛陡然瞪成了圆形,近乎咆哮道:“老夫觉得你是一个有才华、有人品的少年,所以一直很看重你!但没想到你的人品竟然也有了问题!”

方应物大为迷惑不解,刘棉花说的这是哪门子话,怎么听不明白?只能下意识含糊解释道:“这个与人品何干?小子我今日纯属遭了无妄之灾,只是个意外而已。我还是我,人品还是很坚挺的!”

刘棉花毫不客气,继续斥责道:“什么叫人品?你当年为救父亲以身犯险、忠孝节义,这叫做人品;你在边塞不消沉丧气、勇于建功立业,这叫人品!你敢孤身周旋,揭穿方面大员贪贿之事,这叫做人品!”

方应物恍然大悟,此人品非比人品也。刘棉花所说的人品指的是别人嘴里的人品,也就是他刷出的名声和口碑。

但是方应物还是不明白,这刘大学士的反应还是太奇特了。他为何不去计较自己是否对得起他的期待,却只在“人品”上面计较,甚至比自己这当事人还着急?他一向很理智,这次不嫌反应过激么?

仿佛看出了方应物的疑惑,刘棉花冷哼道:“老夫不缺功名利禄,不缺权势富贵,所最看重的就是你的人品。你怎么如此不自爱?要是没了人品,你还有什么?”

方应物不愧是能与刘棉花融会贯通的人物,几乎一点即通,立刻便明白了刘棉花的意思。所谓“看重人品”,只是一种美化的说法,其实本来含义应该是“贪图名声”。

这刘大学士虽然被士林讥讽成棉花,但一颗想洗白的心始终不改,上次他肯出手救自己父亲也是为了博取名声的目的,只是效果不太理想。

而自己父子则相反,老子儿子都是名声在外的清流,下过诏狱,流过边疆,各项指标都是硬邦邦的,而且还搭着海内名臣王恕这条线。

与方家联姻,对只差两步登顶的刘棉花而言,又何尝不是取长补短?不需要借此洗白,能与清流多一条关系也不是坏事,多一条关系就多一条路。

甚至可以说,这是为了后路的预先布局。设想一下,花无千日红,若有朝一日清流正人反攻倒算,方家父子又成了弄潮儿,能对刘棉花痛下杀手么?所以对方应物的名声,刘棉花看得很重,甚至比他自己的名声还重要。

原来刘棉花的布局还有这一层思路方应物彻底想明白后暗暗叹道,不愧是纵横政坛的不倒翁,不能不服。与他老人家的修炼境界相比,自己确实差一截。

刘棉花生完气,恢复了不动如山的常态,抚须道:“此时骂你也无用,出了纰漏尽力挽回便是,一定要想办法,不能影响到你的名声。而且你要加倍小心刘叔温的算计,他是很好面子的人,为了面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刘叔温就是次辅刘珝,字叔温,天下能直接称呼他为刘叔温的没几个人了,地位相近的刘棉花就是其中一个。

“是,是。”方应物应声道,既然刘棉花刻意点出要小心刘珝,那想必不是无缘无故的。所以他心里考虑,是否再请刘棉花具体指点指点?毕竟刘棉花更熟悉刘珝的秉性和行为模式。

正当此时,刘吉忽然猛然拍案,吓了方应物一大跳,不知道刘棉花又受什么刺激了。

刘棉花忽然怒容满面,并指如戟,呵斥方应物道:“老夫如此看重你,有招你为婿的念头,你竟然去寻花问柳,还惹出这么大的丑闻。太不把我刘家放在眼里了罢,真当老夫女儿非你不嫁了么!”

方应物久久哽咽无语,这才像个未来老丈人的言行啊,你老人家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老人家前面说那些一大堆话时,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高端政治人物的思维模式果然与常人不同遇事先有利害得失分析,然后才有各种情感,看起来几乎成了本能。

最后几个小时,还有多少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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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奋战,咬牙坚持到现在,距离前面差距只有一点点了,请大家给予今年最后的支持,给予本书今年最后的月票,给予本书尽可能高的名次和虚荣!

我还在写,争取12点前写出第四更!为明年开个好头。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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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开篇致辞并请求新的月票支援!

首先,非常抱歉,计划中的2013年最后一天的第四更没有写完,因为下面剧情涉及到一些费脑子的算计,细节上需要精密的构思,可是现在状态昏昏沉沉的效率很低。

虽然殚精竭虑但还是不能及时完成,心急也实在赶不出来了,这章只能推迟到1日上午更新,万分歉意。

很无奈很发愁,写我这种书就是这样经常吃力不讨好

然后说说新年的展望,很简单,用一句话表述就是“要飞得更高”。

这本书现在的成绩是均订5200左右,高订是9200多,而我的目标是什么,说过很多遍了,很多人问我哪来的信心要冲击一万均订?

而且因为个人家庭原因,2013年在码字上放松了几个月,失去了最好的出成绩时机,现在还能有机会吗?

我只想说上本书时,一开始只有几百均订,坚持到最后结束时是几千均订,这本书起点已经比上本书好了许多,为什么不有更高的追求?

这几天又看到了大家的热情,有这么多忠实读者支持,为什么不追求更上一层楼的成绩?

做任何事要是没有志气、没有目标、没有信心,那就不会成功。失去了几个月时间,懊悔是没用的,那就下决心从2014年找回来吧!

最后,感谢新老看官在去年不离不弃的支持,2014年我们再共同前行。

一本书的荣誉既是作者的,也是读者的,请我们一起来努力,到下一个年终时再看看果实,看看这5200均订能不能变成1万。

另外,在这里恳请大家手里新年的第一张月票,这对一本书的人气有很重要的意义,拜托大家有力出力,给本书一个前排露脸的机会!

还是那句常说的话,我负责写出好故事,大家负责订阅和投票,如何?

第二百八十九章处处有学问(求月票!)

各回各家各找各爹,正当方应物与刘吉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桃色新闻的另一主角刘二公子也在与父亲交谈。

今天次辅大学士刘珝阁老因为有应酬,回家时间比较晚,但仍看到自己这二儿子正在等候,心里便有了不祥预感:“你在外面惹了祸事?”

刘二公子硬着头皮,也是详略有当、避重就轻的说:“我今天去了教坊司胡同那边,不凑巧遇到方应物。与他吵了几句时,忽然有御史鱼大人和礼部张大人纠察风纪。不由分说便将儿子记录下来,儿子百般求情不得。”

如果将刘二公子对父亲的说辞和方应物对刘棉花的说辞相对比,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虽然两人讲述的都是同一件事,但刘二公子详细说的部分,在方应物嘴里都是一笔带过;而被方应物详细说的内容,却是刘二公子这边闭口不谈的。

听完自家不肖子的诉说,刘珝登时酒意全醒了,他作为内阁大学士,所有奏章基本都会过目,印象里依稀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封奏请整顿风气的。

天子朱批后,下面就是走个过场然后复奏,但是刘珝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走过场的事情,自家儿子居然中了标。若要成为笑柄,这可就有点丢人现眼了!

当然,刘次辅觉得丢人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狎妓,而且还因为他堂堂宰辅的名头连儿子都护不住,竟然被别人拿住奏一本,传了出去。情何以堪。

想至此,刘珝当即忍不住痛骂道:“逆子!你素来行为不端。屡教不改,迟早要被人抓住把柄!你今天为什么要去?”

“父亲明察。这次是真冤枉!儿子苦苦与监察官解释,但他们并不听信。”刘二公子叫道,当然仍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去教坊司胡同,一直强调自己被人害了。

儿子这点小心思,刘珝一清二楚,但眼下不是教训的时候。重要的是,那两名监察官凭什么与儿子过不去,难道自己的面子这么不好用,连儿女都护不住?

又想了想就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负责监察的官员与自己不对路,正好撞见了自家儿子行为不端,便故意寻衅滋事。而某个姓万的首辅若知道了消息后,一定乐得看自己笑话罢?

刘二公子见父亲皱眉不语,便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珝吩咐道:“不是那方应物也和你一起被记名了么?你就一口咬定是为了寻找那方应物去的,别的一概不认,适时上书自辩也可。想法子将责任都推脱到方应物身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方应物与刘吉谈完话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方应物拒绝了刘棉花留宿的邀请。执意出门返家——今天他已经去教坊司胡同闹出新闻了,若再来个夜不归宿,真当父为子纲是挂在墙上看的么?

顶着陡峭寒风,方应物带着两个随从艰难跋涉在西城街道上。方应物暗暗思忖。与刘棉花这边算是解释清楚了,是不是也该去李东阳府上解释一下?不管怎么说,李东阳也是岳父候选人。虽然可能性比较小。

但今天肯定不行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回了家后怎么在父亲面前狡辩。。至于李东阳那边。还是让父亲去说明情况吧,同事之间说话方便。

方应物一边走着。一边考虑起与父亲的说辞。这里面的难处在于,父亲对儿子的道德要求比较苛刻,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成为楷模君子?

别人包括刘棉花在内,对自己是可以容忍一些言行瑕疵的,但换成父亲角度,只怕就不能容忍了。

虽然自己貌似理直气壮,去教坊司胡同是为了营救好友,但自己并不是真纯洁到没有问题。不管有多少理由,访名妓吃花酒也是存在事实——当时还真有点消遣心思。

再退一步说,项大公子寻花问柳出了问题,完全可以找师长们解决,何须自己帮着隐瞒并私自行动?这绝不是良友的表现,这是道德上应该批判的狐朋狗友!

别人眼睛里可以揉沙子,自己含糊几句就应付过去了,别人不会无聊到多管闲事仔细追究品行问题,但面对自家父亲时显然不同。

经过仔细考虑,方应物又制定了应对策略。这策略说白了也没什么,是无数小说影视里很经典的套路,当然正因为好用所以才经典。

首先,要表现出积极主动的认错精神。别管父亲怎么训斥责骂,都不要还口辩解,要用最诚恳的态度,承认一切被指出的错误。

其次,再表达出痛改前非的决心。要用最坚决的语气与过去划清界限,用最响亮的口号展望明天。

到了第三步时,可以稍稍的、渐进的、旁敲侧击的解释。要强调自己也是一时糊涂迫不得已,注意拿捏好技巧和节奏,不可太急也不可太缓。

回到了自家宅院,方应物问过仆役之后,得知父亲已经睡了,便没去打扰。父亲可不像自己这么悠闲,凌晨时要起身去上早朝,没有特殊事情时,不可能熬夜不睡等着自己回来。

今夜再无事,方应物也去睡下,还是等明天父亲散衙回家后,再行主动认错罢。

次日,方清之出门去上朝,可是到了晚间也没回来。反而打发了人传话,说是将有南郊祭天大典,他被选为侍班翰林,这几天在内廷值班不回来了。

郊祀大典是天子最重要的礼仪性工作之一,时间一般定在正月上半旬,但前段时间天子身体不大好,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

在大典上充当御驾身边的侍班大臣,这可是很荣誉的差事,所谓翰林官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个道理。今年有不少藩国使节观礼,所以几个侍班要找形象气质出众的人担任,方清之作为词臣中第一美男子,理所当然入选

替父亲高兴之外,又让方应物有点担心。自己还没有先对父亲主动认错,万一就在这几天,那鱼御史和张部郎上了奏疏点出自己名字,然后又先让父亲知道了丑事,那自己可就更不好过了。

先入为主先入为主,就是谁先谁主动啊,自己抢在此事公开前认错,才具备最佳效果。

在方应物的忐忑不安中,又过了几日,方清之神采奕奕的回来了,方应物早已经在大门处迎接父亲载誉归来。

寒暄几句后察言观色,方应物没有发现父亲对自己有什么异样神色,他便松了口气。

看来负责整顿风气的鱼御史和张部郎还没有上奏疏,或者说已经上了奏疏,但父亲还没有看到听到,自己还有先入为主的机会!

事不宜迟,方应物将父亲迎接到堂上,又殷勤小心的为父亲端茶倒水,吩咐下人们速速上热毛巾擦脸。

方清之将方应物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万分老怀大慰,老天开眼哪,他终于有点当儿子的样子了。

看着气氛不错,方应物开始酝酿情绪,做出准备拜伏的姿势,低头道:“父亲在上!儿子我最近做出了一件事,静思己过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今日恳请父亲责罚。”

方清之正饮茶解渴,闻言手一抖,险些把茶水晃出来。他将茶杯放在桌案上,皱起眉头问道:“你做错了什么?”

方应物支支吾吾的说:“前几天出门时,曾经遇到过鱼御史和礼部张大人,也遇到了刘次辅家的公子他们这几日大概要上奏疏,奏疏里应该会有儿子的名字。”

方清之脸色很奇怪,若有所思的说:“你是说鱼跃渊等人?他们的奏疏确实已经有了。”

什么?他们的奏疏已经出来了?方应物大吃一惊。

方清之继续说:“因为此事与为父有些关系,所以为父也看到了奏疏内文。但这奏疏里只点出了刘次辅家二公子的名字,并没有其他人的名字,也绝对没有你的名字。”

方应物又是大吃一惊,那两个官员竟然并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奏疏里?他们当场把自己和刘二公子相提并论,并记了自己名字,难道最后也只是吓唬自己而已?

我靠,这玩笑开的可大了,方应物想跳脚。那自己迫不及待的主动找父亲认什么错?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自己要是不说,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方应物呆住半晌没动,方清之又饮了一口茶,板着脸问道:“你说说,为什么你会觉得两位大人奏疏里应该有你的名字?为父很好奇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只弹劾了刘二公子一个人?方应物恍恍惚惚,自顾自的苦苦思索着,不想明白不甘心。

忽然间他隐隐有所醒悟,这绝不是无的放矢,这是某些人要故意小题大做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清查时抓到一批人,刘二公子名列其中,当然不算显眼;但如果大张旗鼓清查花街柳巷,最终只抓住了刘二公子一个反面典型,那可就十分极其特别醒目了顺便对他方应物欲扬先抑,随手就卖出了一份人情。

不琢磨不知道,人世间真是处处皆有学问。

ps:补更一章,今天还将继续挺在电脑前坚持码字,节日什么的和兼职写手没关系。。。但是开门要红要见喜,大家用月票来烧红我吧!!!!

第二百九十章具有大明特色的战斗

方应物自己站在旁边胡思乱想,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对父亲的问话充耳不闻,这叫方清之有点心急和不满。他重重咳嗽一声,将方应物从发呆中焕醒过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貌似能揪住儿子一桩错事,可是真不容易,方清之居然隐隐有点期待感,但自家儿子却在关键地方卡了壳,怎能不急?

想到此处时,方清之忽然醒悟到自己的念头很不君子。这一定是“近墨者黑”的缘故罢,方清之暗暗叹道,至于谁是“墨”不言而喻。他又连忙默念几句“君子怀德”,压住了自己那种莫名而诡异的快意。

方应物无奈,只得再次详略得当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果不其然,立刻招来了父亲严厉的训斥。

“胡闹!即便项成贤被困在兵马司,难道为父与诸公岂会坐视不理?你私底下胡来是何道理?京师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此事传出去叫别人如何看待我方家?”方清之训了几句,最后道:“回房去闭门反省,考试前不许出门了!”

这方面没法和长辈讲道理,方应物很有自知之明的回了院子,再次闭门读书去也。次日,项成贤又跑过来邀请方应物出门玩耍,被方应物送了一句“滚”字。

再接下来几天,方应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小题大做。

鱼御史和张部郎联名奏疏写道:“臣等奉旨清查教坊司诸胡同,严禁官吏诸生花柳风气,历经两日查探。只查出国子监监生刘鎡一人。”

内容传开后,让人很是啼笑皆非莫名喜感。奏疏里这刘二公子的醒目真是不用说了,但好像是万箭齐发只射到一只蚊子的感觉。

直接后果就是刘鎡刘二公子一下子也成了京师名人。真正的明白人都不敢掉以轻心,肯定还有后续。

随后短短两天,弹劾刘珝的奏章如雪片般出现,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二三十封。来源也非常广泛,有科道的,有六部的,连顺天府和京县也插了一嗓子。

内容大抵是斥责刘二公子行为不端,但最后都能延伸到刘次辅身上。或者说,以刘二公子为导火索。通过批判刘二公子进行造势,最终渐渐引发出一股弹劾次辅刘珝的风潮。

奏疏中指责刘次辅教子无方都是最轻的,什么“有子及父可见其品行虚伪”,什么“存心险刻为人浅薄”、什么“色厉中疏实缺才干”,各种各样的骂人不吐脏字的词句源源不断喷涌而出。如果这是一次炮火齐射攻击,那绝对是饱和的不能再饱和了。

方应物从未这样近距离观摩一场战斗,而且是深具大明特色的官场战斗,大有大开眼界不虚此穿越之感,对大明朝廷的运行模式有了更进一步的直观认识。

其实刘二公子寻花问柳这种事说大真不算大。只是不合明面规矩,违反了纸面上的规章法度而已。但一瞬间人人喊打,甚至累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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