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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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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谢迁与方清之年纪资历学问都相仿佛,谢迁名望还不如方清之,凭什么谢迁能进名单。方清之就被摒弃在外?
文华殿里很多人都意识到这点,目光齐刷刷的向方应物集中,方清之或许好欺负,但他这个儿子可不好惹。更别说方应物就在现场,岂能善罢甘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徐溥刘健这个团体如今非常得意。只须坐等入阁而已,但必然就有大批不如他们得意的人。
先前方应物到来。有人不爽,有人就会暗爽。而暗爽的这些人多半就是被徐溥团队压制的人。如今又看到徐学士公然如此打压方清之,谁还不知道龙争虎斗的好戏即将上演?
李东阳非常直观的觉察到,自己这个便宜学生仿佛更加激动了,连身子都在轻微颤抖。别人或许以为方应物这是愤怒,自家父亲遭遇不公后的出离愤怒,但李东阳却从中感到了浓浓的兴奋
李老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方应物压住自己的小激动,淡定的答道:“如果杨廷和前辈在此,肯定要站出去仗义执言。”
正常情况下,如果君臣见面共议国事,一般都是天子和内阁阁臣商讨。但现在正处于特殊阶段,刚刚登基的天子根本看不上前朝遗留的内阁阁老们。
所以天子仍旧习惯性的找原东宫属官们来议论国家大事,导致此时文华殿里的侍从大臣几乎都是东宫出身,这就是所谓的“从龙之臣”。
而杨廷和虽然是翰苑清流,但当初还没有把资历熬到进入东宫侍班,此时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文华殿里。
李东阳乃心思缜密之人,听到方应物的话,微微思索片刻。乍一想,方应物像是拿杨廷和激自己;往深处再一想,又像是挑动自己为方家出头鸟,或者叫炮灰。再往更深处想,方应物不是如此浅薄的人,肯定还有另外的意思。
方应物唯恐李东阳理解不到自己的用意,又悄声道:“老师你号称文坛领袖,确实有名望,却没有威望,学生言尽于此,老师自作抉择。”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东阳突然也领悟到了,方应物说的没错,名望不是威望,名望是锦上添花,威望是雪中送炭。自己所缺的就是威望,想在仕途更进一步,名望只能让人欣赏你,但若没有威望,谁肯追随你?
而威望又是怎么来的?就是能争来利益!当然与不正之风作斗争,还能争到利益更好!
李东阳终究不是甘心优游林下的人,同样有经世济民的抱负。他少年得志后,时运不济隐忍了十八年,才机缘巧合进了东宫,如今处在难得一见的大洗牌时期,难道还要继续软弱无为?自己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想至此处,李东阳排众而出,向天子奏道:“此名录中,为何不见方清之?臣自忖不如方清之,甘愿让出名额,用方清之替换。”
终于有出来打擂台的了,只是众人没料到并非方应物本人,而是平时略低调的李东阳出头。不过众人都听得出来,李东阳语气与其说是谦让,不如说是质问徐学士的名单公正性。
此时徐溥眼观鼻鼻观心,其实也有点儿骑虎难下的感觉。他怎能不知道,不将方清之列进来非常不合理,肯定要引起质疑,甚至会略略损害自己的公正形象。
但这是谢迁压过方清之最后的机会了,甚至还可能是唯一的翻盘机会。词臣升迁自有一套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传统规矩,依照这些传统规矩,方清之已经领先谢迁一个身位。
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那么在青云之路上按部就班,谢迁就只怕永远无法逆转方清之了,除非天意让方清之挂掉。
量小非君子啊,世间哪有完美无缺的圣人?成化初年时的首辅李贤一样因为人事问题充满争议,最后也还是青史留名,三元宰辅商辂一样涉嫌打压王鏊,照样名满天下,他徐溥为何就不能效仿前贤?
舞台总有谢幕时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月初单章了,本书这个月肯定要结束,本月也是大家最后一次为本书投月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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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脱笼猛虎(求月票!)
李东阳这几句相对比较委婉,没有直接点名徐溥,那徐学士也就装聋作哑了,只当没听出言外之意,说到底他也是心虚的一方。
刘健站出来,替徐学士挡住质疑说:“实录修纂不是儿戏,自有朝廷统筹考量,哪有自行去留的道理?李宾之此言不妥,还请收回为好!”
不过有人不会让徐溥这样故作糊涂的,方应物见李东阳打了头阵,其后也迫不及待的亲自跳了出来——他先前让李东阳出面,也是为了制造人多势众形象,让中立者看到自己这边并非势单力孤,避免产生己方只有自己唱独角戏的印象,吸引中立者对己方产生信心。
方应物眼中没有刘健,旁若无人的绕过刘健来到徐溥面前。李东阳见状,就暂时按兵不动了,且看方应物要如何。
众人皆以为方应物要声色俱厉的斥责徐溥时——没人怀疑方应物是否有这个胆量,他却跑题了,啰啰嗦嗦的叙述起师生关系来。“徐学士本为在下恩师,学生我只能尊从师嘱。但事情涉及家父,叫在下百般为难。
方才想来想去,只能孝字为先了,毕竟为人立于天地间,孝道乃安身立命之本?故而在此先向恩师赔罪了!”
李东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方才方应物如此异乎寻常的激动,原来是终于找到了发飙的借口!以前方应物可以毫无顾忌的与万安刘珝等人撕逼,但却不能如此对待徐溥,只能暗地里使绊子。最多暗讽几句,不能公然攻讦。连当面明嘲都不行。
说到底,方应物与徐溥还是有一层座师门生的官场伦常关系束缚。纵然是方应物也怕被别人指责欺师灭祖。
但是如果与更强大的孝道比起来,师生关系又不够看了!今天方应物大可以打着孝道名义,对徐溥无差别的攻击,别人从伦理上也无可指摘,天地君亲师,亲在师前!
而徐溥这当事人也猛然醒悟到,自己如此刻意针对方清之,在正常情况下并不算错,先前自己也没意识到有何不妥。
但如果将方清之儿子这一因素考量进来。这就可能产生变异了。这样便等于是亲手解开了方应物的束缚,让方应物彻底没了师生关系的顾忌!想到这里徐学士突然后悔了,感到自己有些思虑不周,竟然放出了脱笼猛虎!
果然接下来听到方应物变了嘴脸,毫不客气的质问道:“名单是由徐学士拟定上奏,当由徐学士亲自解释疑问,其他人勿复多言!在下委实不明,修纂官名录中,为何家父凭借学识、品行尚不得入选?”
徐溥敢这样办。自然早准备好了说辞,当即便答道:“修实录非要熟悉朝廷状况者,方清之在外两年,想来对朝廷多有生疏之处。便没有列入名录。
况且朝廷中要事甚多,又不只是修实录一项,方清之大可另行重用。又何必盯着修实录不放?若为此斤斤计较,未免有失君子气度。”
方应物忍不住哑然失笑。徐学士的回答确实太有代表性了。他侵害了自家父亲正当权益,却反过来指责自己斤斤计较。这是什么道理?
天子威严尚未养成,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徐学士这个回答从逻辑上是无懈可击的。无论如何,修实录隐含的政治意义并没有写在明面规矩上——方应物总不能公然说,家父为了将来入阁,这次应该参加修实录。
不过方应物的脸色很平静,轻轻摇摇头说:“看起来家父当年错了,不该强自出头诤谏,应该苟且偷生、明哲保身,委曲求全才对。
不然家父也不至于被贬谪边荒,更不至于因为远离朝廷,被摒弃在实录纂修名单之外。真是做错了,还是大错特错了,早知今日,在下当初就该劝阻家父!”
方应物这话极其诛心,旁人没有敢插嘴的,徐溥辩解道:“阁下此言”
“听我说完!”方应物打断了徐学生的话,然后昂首环顾四周道:“公道在于人心,而不在于嘴上,在下虽然年少轻狂但也不屑与徐学士做口舌之争。”
听到方应物说出“公道不在嘴上”这种话,别人忍不住愕然,竟然无法反驳但也不是没道理,不让方清之参加纂修实录,确实也不公道。当然,最后还要看方应物有没有能力将这公道讨回来。
而后方应物又面朝天子,奏道:“陛下已然听到徐学士的理由,臣只不想与他辩驳,只恳请陛下为此圣裁。若家父受到欺压,我方应物也羞于立足朝廷,只能乞骸骨辞官回乡。”
听至此众人才了解到,方应物根本就没打算跟徐学士讲理,从一开始就抱着以命博命的心思。至于前面斥责了几句徐溥,八成只是图一时爽快。
徐溥知道今天八成是拦不住方应物了,但仍然在做最后的努力,期待天子为顾及自己脸面而偏向自己。无论如何,自己是天子心目中的未来首辅。
于是徐溥便上前呵斥道:“方应物你身为臣下,竟敢以求去要挟圣君!岂有此理?”
方应物转向徐学士,傲气冲天的答道:“岂有此理?那么在下就告诉你这是什么理,这是因为我方家父子立身极正!
想当年形势险恶,东宫危若累卵,我父子尚敢奋不顾身,不惜拼却一切捍卫正道!请问你徐学士有这样的举动吗?
到了今日正道大昌,我自然就有本事硬气,昨日之因得今日之果而已!而你徐学士就没有这个底气,你若觉得在下所言大错,那么再问一句,你敢效仿在下,以求去来抗争不公么?”
我有毛病才跟你一样拿着辞官来当赌注,徐溥想道。自己身份贵重,当然不可能像方应物一样不知轻重。
众人默默围观,感到徐学士的气势一下子被方应物打掉了一大半。之前很多人都以为,新皇帝登基后,将形成徐学士主宰朝堂的局面,如今看来,也不尽是。
这徐溥连方应物都摆不平,今天过后,声势肯定要掉落不少。而方应物本人虽然算不上立杆扯旗的巨头,但他有岳父,有父亲,有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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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继续耿直(求月票!)
年方十八的少年天子从未亲眼见过大臣如此激烈的吵架,一时间有点木然。他对方应物的战斗力也是有所耳闻的,今天亲眼看到,才知名不虚传。
等回过神来,朱祐樘便知道到了自己决断时候了。如果自己不出面一锤定音,只怕要吵到地老天荒去,或者说徐先生可能要被方应物虐到地老天荒。
皇帝原来就是干这个的朱祐樘忽而有所醒悟,那么这次该怎么决断?正常情况下,徐溥徐先生作为内定的未来首辅,应当维持他的体面;
可是方家父子那边也不是无名小辈,乃是当初为了保住自己而激烈抗争的典型代表,真真正正出死力并遭到打击报复的,连徐先生功劳苦劳也远不如方家。所以自己若表现的太无情,未免会寒了天下人心。
天子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倘若只为了徐先生的一己之私和些许面子,不顾公道摒弃方清之,又导致方应物负气挂冠出走,那似乎很划不来,连自己这个天子也要被舆论非议为糊涂了。
另外,当初怀恩公公也教导过一些帝王心术,御下讲究平衡之道,避免出现徐先生一边倒现象也是好事。所以朱祐樘想明白后,金口玉言的下旨道:“方先生于社稷有功,又德才兼备,回朝后可用以修纂实录。”
天子洪恩浩荡,方应物立刻不闹了,若父亲确定参与实录编修,未来数年的道路就铺平了。而自己这点品阶还要慢慢爬,不急于一时。
接下来君臣继续议论实录编纂之事。先前徐学士拟定的只是修纂官大名单,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确认。比如说。实录纂修按惯例是要有一个象征性的监修官,一般由地位高的勋贵担任。
议论了一番,定下由太傅英国公张懋出任监修官,对此众人没有异议,反正是个挂名的事情,君臣都很无所谓。
还有就是修纂实录的人里,也分三六九等,有总裁官,有副总裁官。当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纂修官。议论到这里时,文华殿君臣之间就有点无语了。
还是要从传统惯例说起,这纂修实录的总裁官一般都是由内阁大学士出任,资深词臣出身的官员担当副总裁官。
问题就卡在总裁官这里了,实录总裁官是何等光荣的差遣。而内阁一干人里,刘棉花稍微好点,万安彭华之流,都是眼下君臣欲驱之而后快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让万安这种人来当总裁官?
那样还不够自己恶心的!君臣念及此。无不摇头叹气。
却说天子当初不想亲自对万安这“先皇老臣”动手,以免坏了自己宽仁形象。故而只能屡屡暗示,叫万安自己主动辞职滚蛋,而天子既往不咎。彼此脸面上也都好看。
怎奈万安就是装傻,死活赖在首辅位置上不肯走。后来万首辅被逼急了,却拉上不少部院大臣一起总辞职。更让天子骑虎难下。
有人说,对付无赖的最好办法是就是无视。可是这样一个人盘踞在内阁中枢首辅位置。想无视都不可能,想绕也绕不开。比如今天议论实录总裁官,最终又得卡在万安这里。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啊。”殿中不知道谁吐槽了一声,却说到了众人心里去,确实是类似的这么一回事。也是今天文华殿里诸君第一次达成一致意见,没有出现分歧。
天子仍然不死心的垂询道:“诸卿皆无良策?”没抱多大希望时,却见今天亮相的方应物从李东阳身后闪了出来,进奏道:“臣虽不才,愿与陛下分忧!”
天子眼前一亮,方应物多机变,说不定真有主意。连忙问道:“此言当真?”
方应物朝气蓬勃的说:“此时臣既然开口,绝无欺君之意!臣向来实心任事,并非下笔千言、口中滔滔,但临事却胸无一策之人!”
虽然方应物没有点到任何名字,徐溥总觉得这是在讽刺自己,刘健也这么想的,谢迁也有同感
上位者都喜欢勇于担责、迎难而上的人,这样的人偏偏还很稀少。天子忍不住赞道:“善!你究竟有何良策?”
方应物稍稍犹豫,又奏道:“今日人多嘴杂,这法子若走漏了风声,让万首辅有所防备,那可能就不灵了。故而臣斗胆请陛下授予专权,然后静待最终消息就是,臣必将妥善处置。”
有人站出来讽刺道:“方应物你说来说去,也只是故弄玄虚而已。焉知你不是今日故意出风头表现,然后等一事无成时再另行找借口?”
方应物扭头望去,原来是也是词林名士程敏政。此后方应物仿佛受了激,气呼呼的答道:“不劳程学士费心,我愿立下军令状!”
李东阳出来劝阻道:“御前不可儿戏!”但程敏政没理睬李东阳,紧逼着方应物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怎么立军令状?”
方应物也顾不上李老师,与程敏政针尖对麦芒的说:“若事情不遂,在下退出朝堂就是!”程敏政立刻顾左右而道:“诸君皆可为见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谁也劝不了,连天子也不好发话废除这项赌约。天子不禁想道,这方应物终究还是太年轻耿直了,受不得激将,居然如此容易就上了当,也许是当局者迷了。
旁观者都能看出来,方应物这个军令状或者说打赌实在亏。因为军令状只说方应物事情办不成后,付出什么代价;却没说事情办成了,方应物能得到什么好处,程敏政付出什么代价。
也就是说,风险全在方应物这边,而程敏政完全没有风险,最多就是没坑掉方应物而已,不会有任何损失。
君臣自文华殿散去时,李东阳拉住方应物叹道:“你怎么糊涂了?这个军令状完全没有必要。”
方应物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道:“天子金口玉言钦定我乃耿直之人,我自然就耿直了。老师放心,吃亏就是占便宜,天子难道不会同情我?即便激那程敏政,又能带来什么好处,我所看重的是帝心而已。”
还有一层意思方应物没说,最后在天子面前表现的憨直傻愣一点,有利于缓解一下因为斥责徐溥带来的负面印象。当然,前提是这个军令状不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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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李东阳终究不是死心眼的人,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奥妙了。方应物看似鲁莽的立下军令状,就是有意表现出“为君分忧不顾利益得失”的样子,在天子心中塑造“实诚实干”的形象。
而且这恰好与别人形成了鲜明对比,目前天子身边大臣大都东宫讲官出身,多得是教书先生,最缺少的是行动派。
如果方应物把握住这点“细分市场”,勇于任事,轻而易举就能在天子身边牢牢占据一席之地——作为一个后来者,这非常难能可贵。
那程敏政用话逼着方应物打这个赌,看起来是精明的占了小便宜,其实他未必真受益了,起码肯定在天子心里失分了。道理很简单,他挤兑方应物,对天子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阻碍解决万安问题。
所以方应物说的没错,吃亏就是占便宜。当前天子最急需的是方应物这样敢于做事、厘清乱局的人,而不是只会轻浮的耍嘴皮子打击实干者的人。
却说李东阳与方应物两人出了文华正殿,正说着话,忽而望见远处迎面走来几人。当头一员头戴太监中常见的黑纱三山帽,但身穿金线朱袍,只是还看不清纹路,就凭这穿着便知一定是宫中显贵人物。
走得更近些,便看清楚了,来者不是汪芷又是谁?方应物突然上前几步,对汪芷打招呼道:“见过汪公!近来可好?”
此时附近其他行人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甚至还有停住的,新崛起的方应物拦住老牌掌权太监汪直的路。这绝对有什么戏看!
而汪芷则吓了一跳,没想到方应物主动对她打招呼。她刚从内宫出来。要前往司礼监,只是路过文华殿这里而已。看到方应物时。正想装作没看见,宛如陌路人一样擦身而过。
因为地下勾结见不得光啊,公开场合尽可能要避嫌,过去许多年一直是这样的。但汪太监没料到,今天方应物竟然吃错药似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拦路堵着自己问好!
汪芷不免在心里嘀咕几声,方应物搞什么鬼?前几天夜晚刚见过面,自己好不好。他还能不知道么!然后挥了挥手,让跟班们站远点。
方应物亲热的拍着汪芷肩膀,嘴里不着边际的瞎扯着:“今日风和日丽,天气不错啊,但秋冬换季将至,天气转凉,汪公要注意保暖,不可着了寒气你宅中炭火准备的如何?我认识一家铺子,价格便宜量又足”
能在朗朗乾坤下。于众目睽睽里,和方应物不顾嫌疑的说话,对汪芷而言也是难得的体验。虽然都是毫无营养的闲扯淡,怎么心里有点既刺激又兴奋的羞耻感觉呢?
方应物一通漫无目的的胡言乱语。把汪芷侃得晕晕乎乎,便扬长而去了。一阵凉风吹来,汪芷打了个哆嗦。心神清醒过来。
她在朝廷历练了这几年,怎么也是有长进的。当即也明白了方应物的意图。这是要故意公开展示,方应物与自己之间的紧密关系。至于为什么偷偷摸摸了多年。今天却能展示出来,汪芷就懒得操心了,那是方应物的事儿。
别人虽然听不到方应物与汪太监说了什么话,但都是长了眼睛的。分明看到方应物与汪太监神态熟稔的闲谈,这绝对不像是刚刚交结勾搭上的关系,仿佛多年的老友碰面一般。
宫里从来都不缺少有心人,立刻就想到,难道方应物与汪太监已经互相勾结很久?之前有过这种传言,但都觉得太不靠谱,穿凿附会居多,却没想到是真的,果然是空穴来风必然有因!
李东阳也十分震惊,感到自己三观都被刷新了,方应物竟然还有汪直这样的巨头权阉的暗线!直到方应物回来,他还在愕然,又过了片刻后才问道:“你与汪直之间”
方应物长叹一声,“当初势单力孤,为了维护东宫,不得不曲意交结汪直。否则当年险象丛生,若东厂再落井下石,今上哪能安然度过?”
李东阳想了想,对方应物很理解:“没想到,你做过的事情,比世人看到的还要多,想必交结刘阁老也是如此无奈罢?世道如此,也怪不得你。程婴与公孙杵臼,各有其道而已。”
各自回家后,宫中天使来得很快,没两日尚宝司便将牙牌、袍带送到了方家,然后方应物便算正式出任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兼中书舍人,可以入宫伴驾。
简在帝心时,起复起来就是这么利索,闹几次辞官罢官都不叫事。方应物入职后,正好就遇到早朝日。
话说早朝时,天子高居奉天门金台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下面,最靠近金台的是锦衣卫官和内阁大学士及词臣。
但是在金台上,当然不可能只有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孤家寡人不是这么当的。另外还有四种为天子服务的人选,比锦衣卫官和阁臣距离天子还要近。
第一种是打仪仗的,第二种是负责安全的近身护卫,第三种是负责接旨传旨的司礼监太监,最后一种就是备顾问的中书舍人。
于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今日早朝轮值的中书舍人方应物和司礼监秉笔太监汪芷,宿命般的在金台上幽会,不,相会了。
金台上很拥挤,当然再挤不能挤到天子,于是别人就更挤了,让方应物想到了上辈子高峰期坐地铁的经历。
资历浅的新鲜人方应物被挤到了后面,汪芷在司礼监也算资历浅的,同样被挤到了后面,还被奉天门廊柱挡住了半个身子。
汪芷眼观鼻鼻观心,肃立在稍前的地方,忽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背后捅来捅去,最后捅到了自己屁股上。隔着几层衣物,但仿佛仍能感受到手指头的热力,然后这个手指头很轻佻的开始画圈圈,让自己痒痒到汗毛直竖。
虽然她脑袋后面没长眼,但她很清楚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谁,如果不确定背后人是谁,她汪芷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混蛋!此处可是庄严肃穆的早朝!上面是君临天下,底下是万方来朝,远处天边红日喷薄而出,照耀四面巍巍宫阙金光万丈!然后汪芷发现自己湿了,身子软酥酥的只能靠在廊柱上。
后面的方应物莫名其妙,只是想悄悄的问汪芷几句话而已,她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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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早朝见闻
一样米养百样人,天子和天子也不一样,只在这“威严”二字上面,差距就不小。有的天子临朝听政,左右屏气敛息大气也不敢出,而有的天子就缺乏这种气场。
方应物穿越以来遇到两代天子,成化天子时代风气涣散,而成化天子本人也不是很有气场的帝王;至于当今这位新天子,年纪才十八,又有成化天子的基因,同样不是威严型的帝王。
所以朝会上或者君臣面见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种违反朝仪的事情,也就不算少见了。于是方应物才敢偷偷的捅了捅前面的汪芷,打算趁机问几句话。
看前头汪芷半天没回应,方应物便向前挤了挤,站在汪芷侧方,直接对着汪芷耳朵低声问道:“你在宫中,可将那些密疏找到了?”
汪芷渐渐恢复过来,也悄声答道:“万安的那些密疏已经寻到,内容与你所言不差,不过按你吩咐已经交给了刘阁老。”
原先方应物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起复,而且还能获得处置万安事情的授权,所以才嘱咐汪芷把密疏交给刘棉花。而如今这事自己就可以处理,不必假手刘棉花了。
方应物便想着,散朝后去找刘棉花,把万安写的那些小黄文密疏接手过来。同时又问道:“李孜省关于举荐刘健等人的密疏,你可曾找到?”
汪芷轻轻的摇了摇头,“万安的密疏都被先皇归置在一处匣子中,放的也不偏僻。相对好找。而你所说的李孜省密疏,时间久远。又不知混在什么地方,找起来像是大海捞针。还须时间。”
那可是李孜省的救命稻草,每迟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但着急也没用。何况方应物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着急,李孜省毕竟不是他亲友党羽。
方应物拜托汪芷办的事太多,今天要问的事情也很多,当即再问道:“万达与万牛儿在东厂狱中,如今审理的如何?”
汪芷答道:“两人抵赖不招,但案发时间略长,审理起来不大容易。也需要时间慢慢来。”
方应物问完后,便集中精神关注朝会状况了,这场合不适合深入讨论问题,还是先履行本职工作为好。
然后看到有大臣在丹墀上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方应物凝神听了听,原来是参劾佞幸小人为非作歹并蒙蔽先皇,一口气列了十几大条、数十小条罪状。最后这大臣叩请天子,将李孜省、僧继晓、梁芳等人下狱审理,以伸张正义。
文臣终于要对嚣张十年的前朝佞幸反攻倒算了。方应物想道,不过这些**乱朝纲,也算最有应得。只是来不及为李孜省转圜了,那封密疏还没有找到。
又听天子点头道:“准了!”
这些佞幸小人里。梁芳、僧继晓皆不在朝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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