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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骁骑校)-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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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冰附和道:“对,我是不敢出城的,还是城里安全,就算土匪打进来,大不了一起死。”

陈子锟道:“哪有什么援军啊,那是我忽悠他们的,方圆百里,一个官兵都没有,最近的援兵在徐州,你们觉得等陈调元派兵过来,还能来得及?”

姚依蕾道:“江南不就有兵么?”

陈子锟道:“那是孙督军的兵,趁火打劫还来不及呢,还能帮咱们?”

姚依蕾道:“反正我不走,要走你走。”说罢蹬蹬蹬上了城墙。

鉴冰叹口气,也跟着上了城墙。

陈子锟自言自语:“我哪里说错了?”猛然他意识到,自己营造出来的光辉形象太伟大了,两位夫人都深深入戏,觉得自家老爷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愿意和南泰百姓同生共死的真英雄。

“罢了!就和他们拼了!”陈子锟一咬牙,也上了城墙。

城头上,一片寂静,静的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土匪还在继续增加,怕是不止一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喊马嘶的,肆无忌惮的狂笑声被风吹过来,每个人听见都泛起深深恐惧。

原来昨天出动的只是土匪的先头部队,今天人家的大队才到啊。

“柳县长,你怎么看?”陈子锟将望远镜递给柳优晋道。

柳县长神色凝重:“跑是来不及了,北门外也发现了土匪马队的踪迹,这回真的来者不善,我建议,派人渡江求援。”

“阎参谋长,你怎么看?”陈子锟又问道。

阎肃表情肃穆,道:“柳县长说的有道理,必须请求支援了,事关全县上万人的生死,不可大意,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要拼死守城,县城的地形对我们有利,北门外有山,东门外有大河,西门外有沼泽,都不适于兵力展开,我们的压力就在南门,守住南门,南泰可保。”

陈子锟深吸一口气:“那就行动起来吧,保卫县城!”

上万土匪围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全城,所有人都惊恐万分,有人想逃出城去,可到了门口又被吓了回来,四面全是土匪的游骑,真要出去就是送死。

柳县长组织了上千名壮丁,以保甲为单位,分派任务,各司其职,有人负责用砖石将城门堵死,有人组织铁匠打造刀矛,有人烙饼烧汤保障供应,全县百姓都动员起来。

土匪第一波进攻开始了,一群骑着马的土匪怪叫着冲过来,丝毫无惧城墙上的火力阻截,事实上就凭那些民军的枪法,也打不中高速奔驰的目标。

马匪们奔到城下,砰砰乱放枪,铁砂子和子弹打在城墙上,砖石碎屑横飞,扎伤了几个民军,当即被抬下去医治。

放完一排枪,马匪们竟然翻身下马,以骡马为掩护,朝城墙上不断的开枪压制,后面,一群抬着云梯的土匪冲了上来。

第057章 夏老爷中风了

土匪扎制的云梯很结实,很长,渡河爬城都很适用,陈子锟深知自己手下这帮民军的素质,既没有忠厚农民的质朴顽强,也没有土匪的凶悍残忍,有的只是小市民的狡黠和精明,让他们以多欺少还行,碰上硬茬绝对泄气。

所以绝对不能让土匪攻过护城河,只要第一个土匪爬上城头,南泰县就保不住了。

扛云梯的土匪还离得老远,陈子锟就下令开炮了,三门铜炮再次怒吼,这次装的不是实心铸铁球,而是一大团铁砂子,打出去就是一大片铁雨,城下的土匪被炸翻了一片,受伤的骡子躺在地上嘶鸣着,血流满地。

土匪也伤了好几个,这一伙人和昨天的不是同一帮人,没料到城上的火力这么强大,顿时有些慌乱,且战且退,从容退走,他们的枪法很准,城头上的人不敢冒头开枪,只是胡乱朝天打了几十枪以壮声威。

第一波进攻被止住了,柳县长不失时机的造气势来:“我们打赢了!”

民军都跟着咋呼:“打赢了!打赢了!”有几个人还挥舞起红旗来,李举人拿回家的绸缎旗子已经又还回来了。

城外树林旁,几个骑马的匪首遥望着远处的南泰县城和退下来的兄弟,神色颇有不屑。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道:“老八,你的弟兄真松,拉泡稀屎的空儿就让人撵回来了。”

“大瓢把子,弟兄们冤枉啊,谁知道城墙上有炮啊,老十,你个狗日的咋不说清楚。”老八脸上有道很长的刀疤,倒也恰如其名。

老十就是梁茂才,他暴跳如雷道:“我咋没说清楚,城头上有炮,还他娘的不止一门。”

老八道:“放屁,你尽说你趴一脸稀糊马粪的事儿了。”

“八哥,我日你祖宗!”梁茂才大怒,伸手要拽盒子炮。

老八不甘示弱,刷的一声,两把盒子炮掣在手里,大小机头张开,斜着眼看着梁茂才。

大瓢把子看也不看他们,冷哼道:“打吧,打死算逑,打死你俩个狗日的,省我不知道多少鸡蛋烙馍。”

一个眉目清秀戴眼镜的三十来岁汉子劝道:“大敌当前,咱们就别内讧了,麻溜的把县城打下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多好。”他不是南泰口音,而是一嘴地道的京城官话。

老八道:“我给军师面子,不和你一般计较。”说罢收了枪。

梁茂才也悻悻收了枪。

土匪们撤了回来,个个气喘吁吁,骂骂咧咧,老八觉得手下给自己丢了面子,拔出盒子炮作势要枪毙人,却被军师劝下。

“八爷不必动怒,弟兄们也是没攻打县城的经验,其实城头上的火炮不必多虑,这种前膛炮打完一发,要冷却一段时间,还要重新装药,装弹,发射一轮起码五分钟,趁这个空当就能冲上去。”

老八就坡下驴,把枪收了道:“大哥,让我的人再冲一次吧。”

大瓢把子道:“中,上!”

这回老八亲自带着队伍上,几百个土匪蜂拥而出,嗷嗷叫着往前冲,城墙上砰砰的往下开枪,一大半都没打着人,民军的枪法实在是太臭了,眼瞅着就让土匪们冲到了护城河边,将十八架云梯架在了河上。

陈子锟知道危急时刻到了,一把从王德贵手里抓过毛瑟步枪,啪的一枪,一个土匪掉进了河里,再一枪,又一个土匪栽倒了。

土匪们哇哇怪叫,举枪朝城头乱射,不过战果很低,民军们都趴在垛口下面,根本打不着。

陈子锟枪法实在了得,这么近的距离,简直是弹无虚发,阎肃见状忙道:“来一个班,帮护军使压子弹。”

立刻上来十个人,不干别的,就往枪膛里压子弹,压好五发子弹就递过来,陈子锟从垛口的孔洞中向外射击,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土匪倒地,一颗子弹都没浪费。

老八急眼了,大叫道:“冲过去,爬城!”

陈子锟认出他是领头的,一枪打过去,老八正好一偏头,子弹擦着耳畔嗖的一声飞过去,一摸,满手血。

“扯呼!”老八怕了,城墙上有个神枪手,弟兄们在下面就跟活靶子似的,这仗可没法打。

土匪们蜂拥退走,民军们这才冒头,朝着土匪们的背影猛开枪,当然只是又浪费了几十发子弹而已。

第二波进攻又被打退了,柳县长再喊口号,这回只有十几个人有气无力的响应,人们都明白过来,这只是开始而已。

一上午炮声隆隆,枪声密集,全县城的人力物力都被动员起来,男的帮着守城,女的照顾伤员,做饭往城墙上送,吃的全是鸡蛋葱花烙馍和麦仁稀饭,男人们吃饱喝足了,横七竖八的在城墙上躺了一地,累得跟狗似的。

……

夏家大宅,夏大龙嘴歪眼斜,坐在太师椅上,他中风了,被活活气的中风了,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最心爱的两枚铁胆也玩不转了。

老爷一病,家里顶梁柱倒了,平日恭顺的妻妾们都撕开了脸皮,谁也不管老爷子,在堂上大吵大闹要分家产,昔日忠心耿耿的管家带着一个丫鬟跑了,还带走了柜上仅存的一千多现大洋。

这个家塌了,东家开不出薪水,高薪聘来的护院们也都散了,整个夏家大宅,变得冷清无比。

丘富兆来了,一身黑制服,腰挂盒子炮,进门看到夏大龙这副样子,当即就流泪了:“舅舅,富兆来晚了!”

夏大龙嘴里流着涎水,喉咙里咕哝咕哝着说不出话来,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疾风知劲草,国难思忠臣,没想到山穷水尽之际,还是这个表外甥最忠心啊。

姨太太们还吵个不停,丘富兆大怒,拔出盒子炮红着眼睛骂道:“舅舅还没死,你们吵什么,分什么家产!”

这一嚷嚷还真管用,如今县城大乱,枪炮声不绝于耳,有枪就是大爷,姨太太们不敢说话,心里却在骂,夏家还有儿子有女儿,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姓人说话。

丘富兆往日在夏家地位很低,见到这些姨太太都要低声下气,今天终于扬眉吐气,感觉极其的爽,再看看夏大龙,眼中竟有赞许的神色,他更开心了,沉声道:“舅舅莫慌,有我在,我这就帮你找郎中去。”

夏大龙咕哝了几声,丘富兆不解道:“舅舅,你啥意思?”

夏大龙眼中流出泪来,指着后宅方向。

丘富兆恍然大悟:“你是担心表妹的安全吧,放心!景夕就托付给我吧!”

夏大龙拼命摇头。

“舅舅,我就当你答应了。”丘富兆拔腿便走。

来到外面,二十多个保安团的兄弟早已聚集在这里,见丘富兆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他:“团长,咋整?”

丘富兆狠狠的说:“天下大乱,还能怎么着,趁土匪没进城,先捞上一笔再说。”

大家就都摩拳擦掌,这些混保安团的,本来就是城里的二流子,欺男霸女踹寡妇门,绝对行家里手,本来还碍着保安团的身份不能明抢,现在彻底撕下面具,正中他们下怀。

有人问:“抢完了咋办?”

丘富兆说:“抢完了咱们也出去当土匪。”

这下没人响应了,当土匪是舒坦,可是比起当保安团来,似乎还差点成色。

“团长,俺们家小都还在城里呢,咋当土匪啊?”有人提出疑问。

落草为寇本来也是丘富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现在遇到反对意见,他也卡壳了,想了一会儿道:“那啥,先看看再说,相机行事。”

还算丘富兆有良心,他先去县城一个有名的中医家里,把老郎中硬拉到夏家给夏大龙诊病,这才带了一队兄弟奔着南门去了。

为啥要去南门,丘富兆自己也说不清楚,找陈子锟报仇?肯定不是,自己没那个胆子,打土匪,也不是,自己闲的蛋疼了也不会干那事,直到来到城下,他才猛然想到,自己是来找夏景夕的。

夏景夕一直在南门帮忙,她是省城女子师范的学生,受过红十字会急救的训练,没想到却在1923年这个暑假派上了用场。

夏大小姐围了一条白色洋布围裙,上面沾满了血迹,那是伤员的血,攻城战很激烈,不少人挂了彩,夏景夕在鉴冰的带领下,肩负起救死扶伤的责任来。

谁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竟然不晕血,而且包扎起伤口来那叫一个麻利,不过想到夏景夕是夏大龙的亲生女儿,大家又都释然了。

虎父无犬女啊。

其实他们理解错了,夏景夕在家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救护伤员了,就是油瓶倒了都不扶,唯一继承父亲的优良基因是争强好胜的心。

最让她敬佩的是护军使的两位夫人,在鉴冰和姚依蕾来南泰之前,夏景夕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小姐,人知书达理又生得俊,还是省城的洋学生,但现在只能排到第三了。

她由衷的喜欢和仰慕两位姐姐,当然还有一点小小的妒忌,鉴冰来自上海,姚依蕾来自北京,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浓的大城市范儿,遇到这种土匪围城的大事,更是表现出莫大的气度和勇敢。

姚依蕾身为护军使夫人,竟然亲自扛着枪上了城墙,而鉴冰则拿着手术器械,亲自帮伤员取弹片,包扎伤口,让夏景夕感动的流泪。

夏景夕在城下忙忙碌碌,领着一帮妇女清洗绷带,忽然丘富兆领着一伙人到了,一把抓住夏景夕的胳膊,粗暴无比的说道:“表妹,舅舅中风了,你快跟我回家。”

第058章 九爷的土坦克

丘富兆的突然出现吓了夏景夕一跳,对于这位当保安团长的表哥,她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奴颜婢膝的表哥今天竟然如此胆大。

“放手!”夏景夕用力一甩,没甩开。

丘富兆道:“表妹,今天由不得你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罢就要拦腰来抱。

夏景夕往后跳了一步,手中锋利的剪刀对着丘富兆:“别过来!”

丘富兆狞笑道:“表妹,哥不怕剪子,你要是真舍得扎,就往这儿扎。”

说着一把扯开黑制服的前襟,露出强壮的胸膛。

夏景夕犹豫了。

丘富兆趁机道:“表妹,哥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么,土匪人多势众,县城保不住了,快跟哥走吧,哥保证一辈子真心待你,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望着这张真情流露的麻皮脸,夏景夕都快吐了。

……

丘团长在城下表白的时候,城头上已经打退了土匪五次进攻了,城外空地上躺着不少尸体,还有几十个受伤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他们大多数是被铜炮发射的霰弹打伤的,王德贵举起毛瑟枪要给他们来一个痛快的,却被陈子锟阻止了。

“不要杀他们,我留着有用。”

“杀千刀的土匪,留着有嘛用?”王德贵不解道。

“有大用场,你们谁去把匪首叫过来?”

没人响应,这场仗打到现在,已经出现不少伤亡,城上的人死了十几个,伤了三十多个,对承平已久的县城居民来说,够惨重的了,大家对土匪是又恨又怕,谁也不敢出城。

柳县长道:“我有办法,举起白旗,土匪头儿自己就来了。”

陈子锟就说好,可是哪里来的白旗呢。

柳县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叠成四四方方的白绸子。

陈子锟盯着他:“你早就准备好白旗了?”

柳县长略有尴尬:“未雨绸缪嘛。”

闲话少说,陈子锟命人打起白旗,在城头上招展。

远处小树林旁,土匪头子们聚在一处正在商量对策,忽然梁茂才大喊道:“他们投降了!”

大瓢把子压低斗笠,正午的阳光很射眼,看了看县城南门,一面大旗在城头招展。

“这才打了一上午就撑不住了?不像啊。”大瓢把子道,“老十,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得令!”梁茂才跳上战马,绝尘而去,片刻来到城下,大喊道:“还打不?”

姚依蕾也在城上参战,看见绑架自己的人来到城下,端起猎枪就要搂火,被陈子锟一把按住枪管:“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姚小姐悻悻的放低了枪口。

陈子锟回答道:“溜溜的打了一上午,你们也累了吧,歇歇再打怎么样。”

梁茂才狂笑起来:“你们累了,俺们可不累,你小子昨天敢哄我,等我进了城,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子锟道:“笑话,我们打得顺风顺水,你们万辈子也进不了城,我看你们可怜,容许你们把伤员抬走,绝不开枪。”

梁茂才想了一下道:“行,那就依你,歇半个时辰再打,俺们把伤员抬走。”

陈子锟道:“且慢,我还有礼物给你。”

梁茂才警觉起来,手按着枪柄:“什么?”

陈子锟一摆手,城门开了,吊桥放下,几个人从里面赶着一头猪、两只羊出来,还有一筐喷香的鸡蛋葱花烙馍。

“弟兄们挺辛苦的,吃饱了再来攻城也不迟。”陈子锟极其大度的说道。

梁茂才搞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让人收下了猪羊和烙馍,又让人赤手来抬伤员。

……

护军使不但让对方抬走伤员,还送猪羊和烙馍,这个古怪的行为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碍着身份,有些百姓恐怕就要破口大骂了。

唯有柳县长和阎参谋长懂得陈子锟的用意。

“护军使这是在用计呢。”柳县长说。

阎参谋长补充道:“对,这是打击敌人的士气,伤兵不但增加敌人的负担,还能降低敌人的士气,送猪羊烙馍更是彰显我军的风范和成竹在胸的胜算,护军使这个计谋可是杀人不见血啊。”

大家就都肃然起敬。

陈子锟苦笑着摆摆手,坐到了太师椅中,打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间,他慢慢往弹匣里压着子弹,问道:“信使这会儿应该渡江了吧?”

柳县长道:“差不多了,江南就有省军一个团驻守,只要他们一出动,土匪绝对仓皇退走。”

阎肃道:“赵玉峰这会儿也到杀虎口了,不过就算他快马加鞭,赶到徐州也得一天一夜。”

陈子锟点点头,这两处的援兵其实都指望不上,只是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罢了,他唯一能指望的,其实是另外一股援兵。

陈清锋化装成小道童 早已混出城去……

……

城外小树林,大瓢把子等人看着一头猪两只羊,还有满满一筐鸡蛋葱花烙馍都傻了眼,实心眼的老八喜滋滋的伸手去拿烙馍,却被大哥喝住:“你不怕有毒啊!”

老八急忙缩回手。

军师展开折扇摇了几下,道:“对方行事光明磊落,断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我敢保证,绝对没毒,”

老八一听,立刻拿了一块大吃起来,土匪们都是走到哪吃到哪里,没有携带辎重干粮的习惯,原以为一上午就能攻进城去大吃大喝,没想到打到现在损兵折将,连护城河的边都没偎上。

“就知道吃!”大瓢把子一甩手,马鞭如同长了眼一样,卷住了老八手里的烙馍,再一抖,烙馍变成了碎片。

“这个人,不简单啊,想坏我士气。”大瓢把子阴沉着脸,斗笠下一双环眼紧紧盯着远处的南泰城墙。

午后的艳阳下,南泰城墙显得如此雄浑,如此坚不可摧。

这座城,是明朝崇祯年间所筑,清军南下的时候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再后来,咸丰年间闹长毛,县令将城墙加固,抵御捻子进攻三个月之久,南泰城下,冤魂无数啊。

抬回来的伤员们哀号遍野,土匪们垂头丧气,士气大减,土匪本来就适合游击战,不擅长攻坚战,经历挫折之后,很容易丧气。

大瓢把子很愤怒,他动员了几乎全县的同道中人来攻城,若是无功而返,这张脸往哪里搁。

军师献策道:“大瓢把子,不如让九爷带人试试?”

大瓢把子有些犹豫,但只是一瞬间而已。

“中,就让老九带人冲一回。”

九爷的资历比较浅,仅比老十梁茂才略高一个座次,手下的弟兄也最少,只有七八十号,武器也最差劲,是老式的鸟枪火铳,不过弟兄们的精神面貌一点也不差,一水的青布小褂,抓地虎靴子,牛皮腰带,两旁各系一个葫芦,葫芦用桐油刷了五六遍,油光锃亮,一个装火药,一个装铁砂子,从来不愁没弹药。

老九生的高大威猛,皮肤黝黑,两眼炯炯有神,一身黑衣服,脚下黑马靴,腰间双驳壳,虎虎生风上来拱手:“大瓢把子!”口音和军师类似,带点燕赵味道。

大瓢把子道:“老九,一上午你干啥去了,没见你人影。”

老九道:“我上附近村子里拿东西去了。”

“拿得啥?不会是抢娘们去了吧?”老八在旁边嘿嘿笑起来。

老九道:“拿了些大车、门板,桌子,棉被褥子、铁锅啥的。”

大瓢把子眼睛一亮:“你小子行啊,这回看你的了,打下南泰城,让你先抢一天!”

“谢大瓢把子!”老九一拱手,带着本部兄弟上阵了。

他们先棉被褥子浸透了水,然后铺在门板和桌子上,再在上面堆了一层土,用大车推着往前走,走的很慢,但很稳当,人都藏在车里或者车后,连头都不露。

城墙上,陈子锟举起望远镜,端详着远处奇怪的队伍,不禁大惊:“不好,土匪出土坦克了!”

王德贵问道:“什么是坦克?”

陈子锟道:“这是洋话,你不懂的,就是铁甲战车的意思。”

老九的土坦克给民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这玩意似乎打不透啊,不但火铳铅子儿钻不透,大炮也奈它不得,城头上一阵弹雨倾泻过去,人家屁事儿没有,继续慢腾腾的往前挪。

陈子锟慌了,拿过一支步枪瞄准打过去,他确定自己打中了,大车也停顿了下来。

“别用火铳,用快枪打!”陈子锟下令道。

可是,城墙上已经没多少快枪打得响了,本来枪械就杂,各种口径的都有,有的子弹不过十来发存量,早就打光了,现在只剩下七九口径的汉阳造能发射,可是一阵排枪打过去,土匪依然往前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大伙儿也越来越害怕了。

其实,陈子锟那一枪确实把藏在车里的土匪打死了,但是九爷严令,谁敢后退半步,就先崩了他的脑袋,谁先爬上城墙,赏大洋五百,所以土匪们硬着头皮往前走。

“大瓢把子说了,咱们要是拿下城头,让咱们先抢一天,城里有的是金银财宝、鸡蛋烙馍,还有水嫩嫩的小媳妇,摸起来滑不溜手啊。”

九爷极富煽动性的语言说的土匪们涎水横流,干劲十足,竟然真被他们推进到了护城河边,子弹揪揪的打在沙包和棉被上,土匪们伤亡惨重,但士气依然高涨。

“弟兄们,打!”九爷一声令下,率先跳出来用两把盒子枪朝城上猛打,土匪们也纷纷探头出来,用火铳猛轰,一时间硝烟弥漫,城墙上哀号连连。

“走!”老九一马当先,蹭蹭蹭就踩着云梯过了护城河,小土匪们见当家的如此彪悍,也发一声喊,丢下打空了的火铳,拔出明晃晃的大刀,踩着云梯过了河,顺势将云梯抽过来往城墙上一搭。

土匪终于攻上了南泰县的城墙。

第059章 英雄狗雄

第一个爬上城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黑绸衫裤的九爷,他是有功夫的人,没用云梯,直接踩着城砖凸出的边缘就飞身上来了,与此同时,十几架云梯搭在城墙上,土匪们嗷嗷叫着往上爬。

陈子锟拔枪就射,大眼撸子的威力显现无疑,一枪就能撂倒一个人,而且确保不再爬起来,当他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九爷时,迅速调转枪口扣动了扳机。

就在同一刹那,九爷也将盒子炮对准了他,两人同时扣动扳机,同时发出啪嗒一声,都没子弹了。

陈子锟没有丝毫迟疑,丢下空仓挂机的M1911A1,沧郎一声抽出腰间西洋佩刀就砍了过去,九爷也拔出一把系着黑绸子的腰刀,架住了陈子锟的刀。

四目相对,咬牙切齿,两人却同时愣了。

“是你?”

“是你!”

原来九爷正是四年前在北京郊外永定河上和陈子锟交过手,后来又被他放走的河北大盗,黑风!

黑风也认出了陈子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大喝一声,后撤半步,再次挥刀砍来,和陈子锟战到了一处。

土匪们终于上来了,空间狭窄,步枪没了用场,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土匪和民军打成一团,刀枪切开皮肉的闷响此起彼伏,惨叫更是不绝于耳,关键时刻,原本稀松胆怯的老百姓们却没有像陈子锟预想的那样溃败,而是迸发出无尽的勇气,毅然决然的和土匪们厮杀到了一处。

……

城下,丘富兆还在纠缠着夏景夕。

“表妹,我哪点不如姓龚的小子,我也读过几年私塾,要不是家里没钱,我也能上省城的大学堂!”丘富兆嚷嚷道。

夏景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土匪围城,龚少爷一介书生都能上阵杀敌,护军使夫人也亲临一线,你一个保安团长,竟然躲在城下纠缠弱女子,我是想看得上你,可你配么?”

丘富兆暴跳如雷:“胡扯,陈子锟是老爷的死敌,我怎么能帮他,老爷哦不,舅舅就是被他气的中风的。”

夏景夕道:“丘富兆,我真替你悲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缠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英雄,但我觉得,你起码还能称得上狗雄,但是现在看来,你连狗雄都不配当,你就是一条狗!我爹养的一条癞皮麻子狗!”

丘富兆太阳穴突突的跳,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夏景夕冷冷的看着他:“我是夏大龙的女儿,我只爱英雄,请你别挡着我的路。”

丘富兆竟然真退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夏景夕昂然从面前走过,他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口憋在那里,想喷又喷不出来。

此时城头上传来一阵惨呼和兵器交接的声音,丘富兆心中一惊,知道土匪上了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豪气,他冲蹲在远处的保安团兄弟们一摆手,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弟兄们,打土匪去!”说罢拽出盒子炮,一马当先从马道冲上了城墙,保安团的一帮人迟疑了一秒钟,继而跟着他冲了上去。

这帮保安团用的都是短枪,近战再合适不过了,城墙上的殊死搏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总体来说是土匪占了上风,他们用的兵器趁手,人又凶悍,压着民军猛打,不过丘富兆等人的到来瞬间扭转了局势,一阵枪响,土匪们纷纷倒地。

黑风和陈子锟刀来剑往,打的热闹,四年不见,他的武功又精深了不少,在冷兵器对决上不亚于陈子锟,不过作为曾经的手下败将,他对陈子锟有着深深的恐惧,所以占不到上风。

丘富兆的到来打破了平衡,黑风一个不留神,被陈子锟一刀刺中了胳膊,鲜血长流,腰刀落地,一旁丘富兆举枪打来,黑风就地一滚,翻到垛口旁,一纵身上去,径直跳入了护城河,扑通一声,再也没了踪影。

团丁们乘胜追击,将所有的土匪都打死在城头,或者逼下了护城河,他们朝水里猛开枪,打得高高的水花四溅。

云梯被提了上来,黑风的土坦克被淋上火油烧了,死在里面的土匪也一并烧焦,一股人肉味道飘出去老远。

“操!老九也失手了。”大瓢把子啐了一口,满脸不快。

梁茂才道:“大哥,还攻么?”

“让弟兄们歇歇,夜里再攻,我就不信了,两千多弟兄还攻不下一个县城。”大瓢把子拨马走了。

军师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凄然。

一直到天黑,浑身水淋淋的老九才从护城河里爬出来,悄悄溜回了本阵,他没有去找大瓢把子,而是先找到了军师。

军师见到黑风回来,惊喜道:“你没死?”

黑风胳膊上挂彩,血已经止住了,但脸色很差,他说:“兄弟,这回不妙,碰上老对手了。”

军师苏青彦是黑风的老伙计了,当初在京师一带混绿林的时候他俩就是搭档,来到南泰还是一块儿混,不过苏青彦因为识文断字,足智多谋,被瓢把子任命为军师,地位比黑风略高一点。

苏青彦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护军使陈子锟,和当年的陈子锟是一个人?”

“没错,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一个人!”黑风道。

苏青彦沉默了一会,道:“他也认出你来了?”

“对,他也记起我来了,还和我过了几招,我胳膊上的伤,就是他砍的。”

苏青彦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此人骁勇彪悍,绝非等闲之辈,为了弟兄们着想,也为了报他放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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