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军风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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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炯民微笑道：“我是个军人，一听说京城那边弄了个‘快速反应部队’，就忍不住想要跟贵部商量，一同研究一下。匆忙间叫他们整理个校场，自己也没有来得及看。刚刚过来看到，居然还是这般破旧模样，实在是不好意思。”
　　孙雯也笑着答道：“陈长官太客气了。我们革命军从来是艰苦惯了的……我看这校场虽然破旧一点，反而很适合军队训练。”
　　陈炯民走近来，跟孙雯握了握手，又礼貌地跟孙雯身边站得最近的孙妩几人握了握手，那洒脱的气质，使得不少女性军官眼睛发亮。
　　陈炯民笑着道：“多谢孙雯首领的不怪。我让陈斌去通知贵部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么着学习敌方的军队建设，是不是不太妥当？”
　　孙雯跟他并肩而行，轻笑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我记得有前哲说过，‘当师夷长技以制夷’……”
　　孙雯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走在她身后的孙妩，眼睛眨也不眨地注在陈炯民身上，双眸亮晶晶的。
　　连孙雯这个亲姐姐也不知道的是，在认识唐继遥之前，孙妩曾经喜欢过陈炯民，而且是很长时间。
　　陈炯民身上确实汇集了众多男人的优点，个子高大，长相英俊，待人接物平和有礼，温文而雅。他又有家世，有背景，前途无量。
　　别看唐继遥跟他都是一省副总督，同样号称鲜衣怒马、年少多金，但如果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唐继遥真还差了陈炯民不少。
　　孙妩一直暗恋陈炯民，可惜陈炯民跟她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每次见面也都是有礼有节，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时间一长，孙妩终于渐渐死心，心灰意懒之下去了一趟云南，才有了与唐继遥之间的孽缘。
　　或许可以说，孙妩爱上唐继遥，更像是爱上一个陈炯民的影子。
　　此刻再度见到真人，孙妩仿佛又重新变成一个满怀春情的少女，连唐继遥都完全置之脑后了。
　　走到校场大门前，陈炯民介绍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操场，地方小一些，收拾得也相对好一些，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
　　孙雯刚一点头，陈炯民身边一个军官一脸为难道：“陈督，里面的地方也只清理了一小块，革命军这么多人，恐怕……”
　　孙雯闻言知义，不过没等她开口，她身后的孙妩马上插言道：“不要紧，我让小芸她们在这边下马休息一下，就我们进去就是。”
　　连陈炯民等人都怔了一下，孙雯扭头看到孙妩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大概也猜到孙妩是怎么了，稍一犹豫，也只好点头答应。
　　陈炯民柔声道：“好吧……主要是因为准备好的资料都放在里面了，好在不需要多少时间，就委屈贵部属稍等待一下。”
　　孙雯无奈地看着孙妩回头交待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地推着她往里走去。她对这个妹妹真是头疼得要命，但又舍不得为了这点小事就斥责她。
　　走了一段距离，面前是一处回廊，虽然也很破旧，但确实整理得干净了很多。
　　旁边零乱堆放着一些地图啊、军械之关的物事，再往前走，拐个弯，应该就是陈炯民所说的那个小操场了。
　　旁边有勤务兵送上茶水，陈炯民让给孙雯、孙妩等人，正待说些什么，忽然一个青年军官急步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孙雯不好插问，孙妩却不象她这么顾忌，直接朝着陈炯民甜甜问道：“陈长官，出了什么事吗？”
　　孙雯身上一阵恶寒，陈炯民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道：“一点小事，需要我处理一下。请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就过来。”
　　孙妩心花怒放，心想：他终于跟我说话了……一边拉着孙雯便往前走。
　　刚过拐角，孙雯还没来得及说孙妩两句，眼前所见到的一幕，瞬间让一群人从头凉到脚底！
　　整整一十二挺马克泌重机枪，呈扇形将她们围在中间。外围更是上千名荷枪实弹的广东军士兵，无数枪口都对准了革命军的众人！
　　不及回头去看，身后爆豆般的枪声已急促地响了起来！
　　。。。。。。。。
　　留在大门外的革命军官兵们，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
　　孙雯说得没错，这么些年，她们已经习惯了艰苦的生活。
　　不就一点荒草、一点乱石砖瓦而已，这有什么？
　　革命军一名上尉连长安顿自己的部下把马牵好，拉到一边整备，然后转头去看刚才负责接待自己的那位广东军官。
　　转头所见，却见那名军官正急步地与自己远离，这是？
　　她心底升起一股警觉，急忙转首四顾，发现起先迎接已军的那些广东军官们，竟然全都离开了已军的身边，正急速地往外撤离！
　　“你们……”
　　她刚刚习惯性地握到腰间的手枪上，“哒哒哒哒……”四面的荒草丛中，同时响起了急促的机枪声，无数子弹暴雨般扫射向场中毫无防备的革命军众人！
　　“轰～～～”
　　“轰～～～”
　　乱石砖瓦的后面，竟然还隐藏着60mm的速射山炮！
　　炮弹落在革命军的人群中间，顿时冒起一团团火球，乱石迸飞，一条条人体残骸也在不断飞起。
　　一名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女性士兵刚刚在准备给自己的爱马整理鬃毛，一发炮弹直接在她身边爆炸，将她年青的身体炸得四分五裂！
　　她的马儿也被炸倒在血泊之中，一时还未断气，挣扎着惨嘶不已。
　　女性士兵的半个身子落在马儿的旁边，刚才还眼眸亮丽的大眼睛，只剩下鲜血沾染下的一抹木然，无神地望着天空……
　　更多地革命军士兵被四面八方的重机枪子弹扫中，溅起一片血雾，惨烈横飞…
　　革命军士兵们之前都没有半点防备，哪会想到“自己人”会突然朝自己下手，而且手段还是如此的决绝，毫不容情？！
　　大多数的士兵第一时间都被打倒，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都想不到要立即卧倒躲避，少数一些反应快的，一边卧倒，一边掏枪还击，可是对方全是重机枪与大炮，而且全都隐藏在荒草丛中与乱石砖瓦之中，看都看不到，区区手枪，能起得什么作用？！
　　偶尔有子弹打在荒草丛中，间或发出“叮叮”的声响，也是为马克泌重机枪上的档板所档住，伤不到敌人。
　　短短时间，七挺马克泌重机枪打光了一个弹链的枪弹，场地中间几乎已经看不到站立的人，只剩下一地血泊和马儿凄惨的嘶叫……


第五十九章　广州硝烟（下）　
　　短短时间，七挺马克泌重机枪打光了一个弹链的枪弹，场地中间几乎已经看不到站立的人，只剩下一地血泊和马儿凄惨的嘶叫……
　　“停！”
　　有人下令，机枪手和炮兵都停止了继续攻击。
　　一阵微风吹来，带来满鼻腔的硝烟味，以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不久前负责接待革命军的那名军官，带着一个排的广东士兵，从乱石后面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坡近来察看场中的情形。
　　在这么多重机枪和速射炮的集中攻击之下，场地中连完整的人体都很难见到，满眼看到的，都是支零破碎，残缺不全的人体残骸。
　　即使多年军伍，很多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情形，一些士兵满脸惨白，停下来就弯腰大吐特吐。
　　真的是地狱一般的场景，尤其是，这些人不久前还是与他们言笑晏晏的女孩子……
　　那名青年军官也是一脸惨白，但他勉强忍着，小心翼翼地往前察看。
　　走到血泊之中，那种恶心的感觉更是无比强烈，他刚想张开嘴喘口气，一阵风正好将一团浓重的血腥味送到他嘴里。
　　这下让他再也无法忍受，正要蹲下身子张口欲吐的时候，猛地一个机灵，一把冰冷的手枪顶在他的腹部！
　　他惨白着脸，低头看时，正是之前他接待过的那名女性上尉连长。她全身躺在血泊之中，胸前有好几个血洞，这样的伤势已经很难活下去了，但她还是顽强地看着她，眼睛中不仅仅是愤恨，还有一些迷茫，她张了张口，嘴里顿时冒出一股血沫来。
　　她挣扎着说：“为，为……为什么要，这……这么对，对……我们？！我，我们都，都……是，革命，命……的，同志……啊，为，为，什么……”
　　青年军官认得这个女孩，很多人都觉得她很漂亮，尤其是一身戎装穿在她身上，显得特别英武。包括他自己在内，不少广东军的军官对她都曾有过想法，有人曾经大着胆子约过她，结果被她轻轻一句“革命尚未成功”给婉拒了。
　　他心中也曾幻想过与她近距离的接触，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与她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接触，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随时可以一枪打死他，他却反而没有了开始时的紧张。有一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有必要，认真回答这个女孩的问题。
　　他努力镇定下来，说道：“真，真正说起来，我们不算是革命同志，我不是，你也不是……”
　　“在很多的眼里，其实你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叛军！”
　　“我知道你们有革命的理想，但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们在追逐什么？”
　　“今上已经立宪了，国家经济改革、工业化改革已经一步步开始，很多人有了新的工作岗位，他们的子女也开始憧憬新的学校……
　　可能我们的国家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她确实在一步步地变好……”
　　“而你们的所谓革命，到底在革命什么？！你们让云南打内战，你们让贵州打内战，你们还让广西跟我们打内战……这是内战，内战！你知道吗？”
　　“陈长官说，再让你们这么弄下去，北方满洲国也可能乘机打过来，到时候，我们国家说不定会分裂！”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我一直想约你出去，可是没有勇气……这里有不少士兵都在心里喜欢你，但是今天，我们都会逼着自己对你们开枪！”
　　“因为我们虽然卑下，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们希望自己的国家统一，希望自己的亲人后代能过上好日子……
　　所以，我想告诉你，你们错了！”
　　“你，开枪吧！”
　　青年军官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愿意陪着你一起下去，但是，我不后悔……”
　　“是，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们……错…………了………………”
　　出乎意料地，女孩并没有开枪，她握枪的手轻轻垂了下去，双眼怅然地看着天空，渐渐变得无神……
　　“不，不，不要……”
　　青年军官睁开眼，看着她的面容，脸色比方才变得更加惨白了。
　　“啊……～～～～”
　　他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拼命喊道：“来，来人啊，来个医生啊……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啊……救救她……”
　　。。。。。。。。
　　“陈炯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雯急速扭头寻找陈炯民的踪迹，却发现他早已退开，退入了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广东士兵中间。
　　“抱歉，这不是私人恩怨！”
　　陈炯民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声音，只是语气冷然了很多：“孙雯，孙妩，你们为了一已之野心，揿起中国内战。我作为广东省副总督，决不能允许自己麾下的士兵，因为你们的一已之私，而命丧内战战场。”
　　“陈炯民，你还是不是一个军人？！”
　　孙妩嘶声道：“你身上还有身为一个军人的荣誉吗？就因为贪生怕死，你就要背弃革命，背弃我……们？！”
　　“我麾下的士兵不会贪生怕死，但我不愿意，看着他们命丧战场的同时，身上还要背负着‘叛军’的头衔！”
　　陈炯民淡淡道：“我给你们10秒钟的时间，选择投降或者反抗到底。不过无论如何，因你们而起的广东内战，结束了！”
　　“1……”
　　“陈炯民，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孙妩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
　　“2……”
　　孙雯现在也无心去关注自己妹妹的心事，现在她最重要的是怎么能把陷入绝地的众多革命军部属，想办法安全地带出去。
　　她试探着大声道：“陈长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并肩战斗多年，有什么说不开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陈炯民也不搭话，仍然淡然地数着：“5……”
　　“6……”
　　“7……”
　　孙妩猛地一咬牙：“姓陈的，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了！”
　　她身上突然闪现出耀眼的白光，在她体外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光团，整个人完全不顾及近在眼前的枪口，快速突前，枪口指向了人群中的陈炯民。
　　虽是说得如此决绝，在枪口准星对准陈炯民的一瞬间，孙妩心中孙妩心中仍然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扣下板机。
　　陈炯民身边的卫兵被孙妩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立即就有人上前掩护，孙妩狠下心来开枪时，陈炯民已然被护卫到重重人墙后面，孙妩连发两枪，一枪在一个卫兵的肩头绽开一朵血花，另一枪打在他的钢盔上，“叮”地一声弹开。
　　见到孙妩出手，陈炯民也再不犹豫，直接下令道：“开枪！”
　　“哒哒哒哒……”
　　整整一十二挺马克泌重机枪，爆豆般的枪声连成了一片，弹幕狂风骤雨般向中间的革命军众人扫射了过来！


第六十章　喋血广州城　
　　“卧倒！”
　　孙雯第一时间招呼众人卧倒闪避。
　　她们所站立的是刚刚出走廊的位置，所处一片空旷，几乎一点可遮挡的地方都没有。
　　大家狼狈在滚倒在地，孙妩身上闪耀着白色光团，挡在众人面前。机枪子弹打在她的身上，只能打得光团荡漾，竟然不能伤她分毫。
　　不过一十二挺马克泌重机枪的子弹实在是太密集了，孙妩虽然防御无敌，但无法前进一步，甚至被子弹的动能推得不住后退。
　　身上光团的大小，也在暴雨般的扫射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缩小。
　　孙雯卧倒在地上拼命用手枪还击，可惜起不到什么作用。她的能力是炮类加强，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旁边的革命军中，不时有人中弹牺牲，在空旷的地域面对十二挺重机枪的扫射，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侥幸。
　　只是因为革命军中大多数是身具能力的女性，这才有了一丝丝挣扎的机会。
　　孙雯身后一名叫做章侍昭的女性军官，洒出一大把各色各样的植物种子。在她能力的作用下，数十种植物就象吹气般地长大起来，虽然其中许多被机枪子弹打得粉碎，但也有些材质特别坚硬的奇异品种，竟然能短暂地挡住弹雨。
　　革命军众人战场经验都相当丰富，立刻爬起身来往走廊里躲避。
　　走廊里只有少量的廊柱，但至少比空旷地带暴露在众多机枪下要好一点。
　　章侍昭再度丢出不少种子，在走廊的顶部垂下无数绿色藤蔓，虽然不一定能挡住子弹，至少可以让外面的广东军看不到走廊里的众人。
　　大家终于喘了一口气，短短时间，至少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部属中枪倒地，剩下的众人中，也大多身上挂彩。
　　众人一齐看向孙雯，孙雯此时也不敢再优柔寡断，立刻道：“我们从校场大门突围，先去接应等在外面的姐妹……”
　　话未说完，外面“轰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土地仿佛也震动了一下，让好些人几乎跌倒，孙雯话也被打断。
　　刚想开口，外面又是“轰”地一声，跟着又是一声。
　　“这是……大炮？！”
　　一名军官变色道：“广东军竟然使用了大炮？！他们在炮轰我们校场外的部队？！”
　　众人齐齐色变，孙雯刚想说话，耳中又听得更远的天空中传来“呜，呜……”的声音。这是重炮的炮弹划破空气的声响。
　　另一名女性军官惊道：“那是我们军营的方向……他们，他们，在……用重炮轰击我们的军营！”
　　孙雯心中在滴血，那里可是与她一起转战过半个中国，一起朝夕相处四年多的战友啊！
　　她甚至都不敢去面对周围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只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在说：“不，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决定，向广东军投降！”
　　“不，大首领，你不要这样！”
　　周围众人面色各异，只有少数几个人坚持道：“大首领，你不要放弃！我们还有一战之力，未必没有转机的！”
　　孙雯凄然道：“还能有什么转机……
　　再拖下去，我们的姐妹都要死光了！”
　　各人呐呐无言，孙雯这时反而镇定了一点，又道：“请大家放心，广东军的目的只是想结束内战，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至于以后……所有的罪孽就让我孙雯一个人承担吧！”
　　她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大声对走廊外喊道：“陈长官，我是孙雯！我愿意率部投降，你赢了！”
　　“请停止攻击！我，我投降！”
　　外面枪声渐止，孙雯咬了咬嘴唇，大步向外面走去。几名革命军军官流着泪想过来抓住她的手，被她轻轻但很坚定地推开，一个人走到走廊外面。
　　“陈长官，我出来了，叫你的部队停止攻击吧？”
　　陈炯民也从人群中走出，淡淡道：“孙雯，你还算有几分担当。请放心，我也不是杀人狂魔，你们全部投降后，我的部队自然会停止炮轰。”
　　他看着孙雯凄然地向这边走来，也不禁心中测然，劝了一句：“抱歉，我说过，这不是私人恩怨。”
　　“姓陈的，你说错了，现在就是私人恩怨！！！”
　　谁也没想到，孙雯的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正是孙妩。
　　孙妩面上一脸的决然，举枪对准了陈炯民，冷然道：“陈炯民，我们……来生再见！”
　　“砰！”
　　事发突然，连陈炯民及其身边的卫兵都没反应得过来。
　　眼看陈炯民就要被一枪击中，他身边忽然一个身影窜起，尽力将他推开，并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枪！
　　“陈斌！！！！”
　　另一边孙雯也是大吃一惊，但她从未有过地极快反应过来，一把将恍恍惚惚的孙妩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了妹妹的前面。
　　女性军官章侍昭也抢先一步丢出了种子，遮掩在她们前面。
　　对面的广东军兵们愣了一下，立刻怒火万丈地重新开始扫射！
　　子弹狂风暴雨般将挡在她们面前的植物丛扫得七零八落，但总算被挡了一挡！
　　孙雯喝道：“小妩，小妩！你还在想什么，赶快展开防御！”
　　孙妩还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中，闻言条件反射般地展了了防御。
　　狂暴的子弹打在她的身上，光团立刻又如水波般地荡漾，并再次缩小。
　　孙妩“啊”了一声，终于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才想起自己刚才干过什么事来。
　　她朝陈炯民投去最后一眼，却发现他紧紧地抱着那名替他挡枪的青年军官，看也未朝自己这边看过一眼。凄厉地大叫一声，终于死心地反挟起孙雯，快速地朝校场另一边的围墙突去。
　　几名革命军的军官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边，一名小个子的女性军官笑道：“大首领，我的能力鸡肋得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力，今天，终于有机会让我帮你一把……”
　　孙雯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喊道：“不，不要……”
　　这名小个子的女性军官淡然一笑，全身开始冒出红光，整个人隐约开始膨胀起来。
　　她抢在孙妩的前面，奔向了校场的围墙。
　　无数机枪子弹打在她身上，打出一个个细小的血洞，但并不流血，也没有对她的行动造成什么妨碍，在枪林弹雨中，她极速地冲到围墙边上，回头朝孙雯笑了一笑：“再见了，大首领……”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校场仿佛凭空打了一个霹雷。
　　小个子的女性军官整个人爆成漫天的血肉，但她自爆的威力也骇人之极，生生震倒了校场近二十米的围墙。广东军的士兵们隔得老远，也是一阵耳目失聪，枪声为之一歇。
　　“小言……”
　　孙雯痛苦的闭上双眼，仍然挡不住泪水汨汨而出。
　　耳边风声响动，孙妩带着她一个纵跃，终于逃出了这个校场。


第六十一章　孤影向谁去　
　　“陈斌……”
　　陈炯民紧紧地抱着陈斌的身体，丝毫不顾陈斌身上流出的鲜血沾染了他一身。他几乎是红着眼睛，愤怒地喝问：“医护兵呢？怎么还不过来？”
　　“陈……督，不必，了……”
　　陈斌奇迹般地睁开眼睛，回光返照般地看着陈炯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的伤，我，我……自己知道，不……用……麻烦医生……了。
　　战，战场上……总是有意，意……外的，我每次……把手枪插，插_进枪套……的时候，就，做好了……牺，牺牲的思，想，准备。
　　总算……还好，现在我们……不是叛军了……”
　　“陈斌，你，你不必这样做的……”
　　“陈……督，你不必伤……心，当，兵……兵的人，马革裹，裹尸那……是常事。
　　也不要……为我报仇，你，可是……文人，又是大长……官，不可……怒而兴师。”
　　“……我已经，给……给京城方面……发了电报，戴长官很……高兴，她说……她会第一，时间……通知叶主席，并……托，我，我告诉你，欢迎你加入……人科党的……大家庭……”
　　“……陈……督，革命军，的，的残……部，能给她们……一个机会，还是给，她……她们一个机会吧，不必……太过计较。
　　你……才华出众，前途……远大，要知道，你，你可是我……唯一一个亲自……引荐入党的……
　　真希望能看到……我辈共同努力，让中华崛起……的那一天……”
　　他咳嗽了两声，脸上放出不自然的红光，低声哼唱起来：“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完全地沉寂下去……他的脸上，兀自带着一丝自豪的笑意，停止了呼吸。
　　“陈斌，陈斌……陈斌！！！！”
　　“啊！！！！！！！！”
　　陈炯民压抑着声音怒吼起来，他红着眼睛抱着陈斌的尸体站起来，紧紧扭头的双手愤怒地颤抖：“孙妩，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身边的副官这时才敢过来轻声部道：“陈督，龙济广和革命军那边……”
　　陈炯民压抑着愤怒道：“龙济广一定要受到审判，尽快将他收监，贴出公告，向老百姓说明我们已经起义，重新归入朝廷的行列。”
　　“发出海捕公告文书，全省范围内缉捕孙雯与孙妩等人……不惜代价，死活不论！”
　　“是！”
　　“革命军军营口那里……”陈炯民很想说‘给劳资轰平了它！’，但看了一眼怀中陈斌的尸体，终于缓了口气，道：“停止炮击……派人喊话，向他们说明情况，限时投降……”
　　“让士兵们注意戒备，小心对方垂死顽抗。如果拒绝投降，就……给我轰平了它！”
　　。。。。。。。。
　　不知道跑了多久，孙妩终于停下了脚步，松手把孙雯放了下来。
　　刚一住脚，孙妩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身后的枪炮声已经远去，但方才一直在枪林弹雨里穿梭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纵使孙妩拥有的‘绝对防御’，前后支持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达到了她的极限。她的鼻孔中有鲜血流出，双眼中也泌出了血丝。
　　孙雯连忙把她扶住，急道：“小妩，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孙妩有点不自然地抹了一下鼻翼，轻轻把孙雯推开，问道：“我们接下来到哪里去？”
　　看看身后，一直跟着两人的革命军，只剩下章侍昭一个人了。章侍昭的种子几乎都已丢光，身上也挂了几道彩。
　　孙雯心中惨然，想了想，说道：“我们先找地方隐藏起来，打听一下军营的情况……
　　如果军营中的部队尚在，或者已经逃出，我们先争取与她们会合。如果……”
　　“……那我们就只能去贵州找黄欣，或者去云南找唐继遥了……”
　　“好。”
　　孙妩出乎意料地没有对孙雯提到黄欣表示什么反感，随口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们走吧。”
　　孙雯扶起孙妩，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她回头看看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章侍昭，奇怪地问：“侍昭，你……怎么了？”
　　章侍昭叹了口气，淡然道：“大首领，你们走吧，恕我这次不能跟随你们了。”
　　孙雯心中一紧，孙妩怒然回头：“你，你想背叛？！”
　　“小妩！！”
　　章侍昭摆了摆手，制止了孙雯斥责孙妩，淡淡道：“孙妩首领说我背叛……也不能说错吧。我的确是准备回头去向广东军投降！”
　　“如果将来他们还愿意要我的话，我也愿意参加国防军，重新为国家奋斗、出力。”
　　“侍昭，你……”
　　孙雯欲言又止，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孙妩双臂青筋凸出，面色十分难看。但她这次忍住了，没有朝章侍昭拔枪相向。
　　经过这段时间的许多事故，这莽撞的少女似乎也成长了不少。
　　“那么……再见吧，两位首领。”章侍昭怅然回头：“虽然以后不再同路，还是希望你们一路平安……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你这么回去，他们很可能一见面就会朝你开枪的。”
　　孙妩突然出声道。
　　“嗤……”章侍昭并不回头，反而笑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托你孙妩的福了……
　　你刚才的那一枪，不知道有多少革命军的同伴因此而丧生广东军的机枪下……”
　　孙妩满脸涨得通红，但终于没有反驳。
　　“你喜欢唐继遥也好，陈炯民也好，你的开心、失望、痛苦……都是你自己的事，请不要拿战友们的血肉来证明你的情怀……”章侍昭语气沉重地道：“我虽然说不出我们究竟错在哪里，但至少，以战争的方式来恋爱，绝对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之一。”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怅然地回过头，挥了挥手：“再见了，两位首领……”
　　看着章侍昭的身影越走越远，孙雯与孙妩两人居然谁也没有阻拦。
　　孙妩还是涨得一脸通红，紧紧握着拳头。而孙雯也是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以战争的方式来恋爱，绝对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之一……
　　如果说孙妩心中对陈炯民的感情，是导致今天后面那场悲剧的原因，那么，我因为……而挑起的这场战争，是不是我，才是最大罪魁祸首？
　　。。。。。。。。
　　当初革命军转战南方数省，也不是没有类似不利的情形，自有一套内部联络的暗记，以方便聚集失散的同伴。
　　然而，这次孙雯和孙妩留下暗记，两人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