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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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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是躺着,伺候也由专人负责,就是在屋子里偶尔走走,做个祥瑞样子的老头儿,有几个人会细看?只要在脸上和手上脚上下足功夫,穿衣服注意一点,根本不会露出破绽。”
面对这样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答案,越千秋只觉得心中一动,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样的乔装身份你有很多吗?”
“不少。”萧敬先微微一笑,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就比如曾经销声匿迹十几年的萧卿卿,也是我用来掩藏自己的身份之一。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那么顽强地活着。不过总算没在关键时刻让我露馅,我之前也不得不紧急清理了一下那些身份,免得再遇上萧卿卿这样的。”
越千秋终于理解了,萧敬先不只是性格反复无常,变化多端,这人根本就连身份也有无数个,随时随地都能根据需要进行转换。如果真的这样动辄代入别人的人生,这家伙性格不扭曲,不是疯子才怪!
萧敬先在越千秋那种如同看疯子似的目光中,却是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好了,车夫和外头几个护卫是自己人,所以你不用过分警惕。想必在永清这几天你也没过好,所以昨天午睡才会打那么响的呼噜。睡吧,到了我自然会叫你。相比永清,你师父估摸着更可能在南京。”
越千秋在萧敬先提到严诩的时候,一颗心便差点剧烈跳动了一下,可随之狠狠压了下去。他故作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随即把脑袋伏在双膝上,仿佛是闭目养神打起了盹。
然而,他那眼角却微微睁开一条缝,打算观察一下萧敬先的后续反应,等看到人照旧一动不动拿背对着他,他这才确定人暂时没有搭讪又或者调侃自己的意思。
作为“陈老太爷”身边的贴身小厮,接下来的一路上,越千秋为防露出破绽,惹了不必要的麻烦,除非必要,否则他就尽量不离开马车。可发现大多数陈家人都本能地和他保持距离,他也就放轻松了许多,偶尔也出去透口气,只不过引逗车夫说话的心思全都白费了。
影叔从前虽说话少,可还不是哑巴,眼下这个闷嘴葫芦车夫说不定就是缺了舌头的!
因此,他大多数时候也就坐在车夫旁边的位置,独自一个看看路上风景,顺便观察一下陈家这一行人会遇到什么麻烦或阻拦。只不过,让他又轻松又失望的是,这一路风平浪静,不见任何侦骑四出的景象,仿佛霸州城那边进入戒备状态完全是杞人忧天而已。
因为携带的补给和干粮极其充分,陈家这一行人一路上过城而不入,清早启程,日落方才休息,速度相对于那将近百人的庞大人流,已经算很快了,但之前历经快马加鞭赶路的越千秋还是觉得,这种蜗牛爬的速度非常缓慢。足足第六天傍晚,他才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城池。
要知道,他依据地图上那条路线大致算了算,永清到南京不会超过两百里!
一路上始终保持沉默的车夫终于开了口:“南京到了。”
越千秋几乎都以为人是哑巴,直到听见这句话,他在一愣之后方才赶紧敏捷地钻进了车厢,就只见全程都在睡觉,早晚陈家人来请安时全都不曾应话的萧敬先淡淡地说:“嗯,南京到啦?接下来,就看入城的时候会不会有麻烦了。虽说是南京副留守的亲戚,可如果新君真的来了,那么区区一个副留守的名头没什么用场。”
正如萧敬先所说,因为一行人来自永清,哪怕陈老爷号称自家妹夫是南京副留守,南京南城临安门的守卒却一点都不马虎,愣是下令仔细盘查,从细软到人全都不肯放过。
而且,相比永清城放人出城时的随性不揩油,越千秋从车帘中发现,那些城门守卒在翻检那一辆辆装有细软的大车时,竟然明目张胆地中饱私囊,那份猖狂简直根本就毫不掩饰。
当查验到他们这辆马车时,一个军官打开车门,一把掀开车帘,探进头来看了一眼似睡似醒的萧敬先,突然出声叫道:“这老头子是谁?”
陈老爷刚刚眼看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卒揩油,含屈忍辱,此时见自己的老爹竟然被人如此蔑视,不禁恼火了起来:“那是我爹,南京副留守隋大人的岳父!他老人家已经九十了,要是你们把他老人家惊动出一个好歹来,别说是我,就是我妹妹妹夫也非得和你们拼命不可!”
那军官顿时嗤笑一声,可看到车中那老者形容枯槁,而一旁的小厮则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一时又找到了几分强者的快感,随手一扔车帘就没好气地说:“一个死老头子而已,装什么尊贵!皇上都已经到了,什么南京副留守,如今都不值钱了!就冲着你们是从永清来的,全都抓进大牢里去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为过,还耍什么横?”
骂骂咧咧了几句,见几个部下冲着他使眼色打手势,表示该捞的已经都捞饱了,他这才后退了几步,不耐烦地轻轻点了点下巴:“放行!”
陈老爷虽说被讽刺得面色铁青,可他也不愿意节外生枝,连忙冲着马车问了一声,得到了一声轻嗯作为回答,他就如释重负,慌忙关上了车门,随即打手势吩咐最前头的长子立刻带人前行。落在最后的他眼看长长的队伍最终通过了城门券洞,这才带了几个随从上马赶上。
而经过那个军官和城门守卒身边的时候,他恰是听到几人正在肆无忌惮地说话。
“皇上真是雄心壮志,听说打算日后迁都南京,这里日后可是天子脚下了……”
“开出的赏格更高呢!只要能率先攻进霸州的,直接封王……”
“咱们身为御前禁军,可不能让南京那些兵马把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抢了过去……”
尽管只是只言片语,陈老爷却获取了不少有用的讯息。等他拍马赶上了大队伍,却也不忙着说这些,而是立刻派人赶往妹夫的住处——毫无疑问,南京城的盘查他刚刚已经亲身领教了,和之前永清城没法比,他出发之后第一天就派了人快马加鞭打前站给妹妹妹夫报信,结果却杳无音信,很可能不是被抓,就是出了其他纰漏!
果然,派出去报信的人须臾就赶了回来,却说新君驾到,随行有不少文武新贵,因此征用了南京城里原本那些官员的宅邸,倒霉的副留守夫妇也不得不腾出了宅子。得知这个消息,陈老爷气得心疼胃疼肝疼哪都疼,却知道自己根本没能耐和那些顶尖的达官显贵生气。
好在那个去报信的人打听到了副留守夫妇的新家,陈老爷带着一行人费了一点劲,最终找到了这位姑爷家。当看到那相比从前的宽敞府邸,显得寒酸至极的门头时,打头的陈老爷只觉得喉头发酸,但更发愁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投奔妹妹和妹夫,这么一丁点大的地方怎么住?
和陈老爷的愁苦相比,耳目敏锐的萧敬先听说了陈家要找的人搬了家,此时又通过车帘缝隙发现了这处宅子的逼仄,他就对越千秋轻声说道:“我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和你单独留在这里,行事也能方便些,现在却是好办了!”
第714章 烂桃花
对于突然前来投奔的大舅哥,南京副留守隋大人非常烦恼。
相比北燕那些家世显贵的高官,他算得上是寒门出身了,如果不是靠着妻子的娘家一路鼎力资助,他也不会有今天,再加上妻子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贤淑的时候贤淑,该有手段的时候还有手段,所以家和万事兴,一贯敬重妻子的他从来都把岳家当成自家人。
听说萧敬先到了永清城,他就吓了一跳,听说萧敬先当着永清城这些缙绅和行商的面,一刀砍了新君的小舅子,他就更加魂不附体。然而,作为姑爷的他好歹还有几分担当,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做出了决定。
“永清城这件事,你们离开得早,总算还能开脱。我现在去求见一下皇上身边的徐将军。唉,现在也只有他算是好说话的,求上去还能面圣。其他人那是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恨不得把我们统统一撸到底,腾出位子来安置他们的人,齐大人竟是只知道步步后退。好在只要我禀报得早,说不定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毕竟晋王萧敬先那可是一条大鱼。”
陈家人带来的大麻烦解决了,但小麻烦却还在。现在自家屋宅不够,隋副留守就算再想帮忙,却也没办法。好在妻子陈夫人通情达理,陈家人也体谅如今南京城里达官显贵扎堆的情况,提出自己出钱租住客栈,请他帮忙拿个帖子,这点小事他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当妻子提出想要留下老父亲住在家里时,他更是连连点头:“岳父大人已经是高寿九十的人了,一路颠簸已经很辛苦,自当留在我这儿好好休养!”
于是,隋副留守匆匆忙忙出了门,萧敬先就被当成祥瑞似的,小心翼翼地在众多人夹道欢迎之下,挪进了新隋府中一出逼仄却还算清雅的小院。
跟在旁边的越千秋眼见那位显然至少四十好几的陈夫人进进出出张罗内外,做事井井有条,他不禁很担心萧敬先一个不好被看出点破绽来。
然而自始至终,在永清城几乎被人当成大魔王的萧敬先始终就在躺椅上,那均匀的鼾声就没停下来过,仿佛真的沉浸在深沉而甜美的梦乡中,丝毫不在意那些偷偷打量的目光。
而陈夫人在亲自铺好了被子之后,眼看那两个抬着躺椅的健仆上前来到床前放下躺椅,娴熟地把老太爷抬上了床,她听到人轻轻唔了一声,仿佛是被惊醒了,就立时满脸堆笑地上前问道:“爹,可要我让人送水来沐浴吗?”
“嗯,让他们去抬就行,你去吧。”
听到这略有些含含糊糊的一句话,陈夫人却也不再坚持,扫了一眼两个健仆,以及床边上侍立着的越千秋,她非常有威严地告诫了几句好好伺候之类的话,随即就悄然退下了。她这一走,两个健仆却是立时出门去抬水,而长舒一口气的越千秋则快步来到了床边。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家的老爹?也不怕人家因为你的体格问题看出了端倪来!”
“首先,你没见过的那位陈老太爷很壮实,平常他虽很少见人,却也是常常下地行走的,他的重量和我差不多。任何人被当成猪似的养了七八年,都不可能瘦得和芦柴棍似的,所以体格上不成问题。”萧敬先先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说完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当年安插在陈家的这家伙就是这样惫懒不理人的性格,多年下来,陈家人早就习惯了,这位已经出阁多年的小姐是陈老太爷的小妾生的,几岁的时候真正的陈老太爷就死了,所以她见惯了老爹那副懒洋洋不理人的模样。”
说到这,他直接坐起身,随手清理了一下那雪白的头发,这才继续说道:“我这化妆要除掉太麻烦,你洗个澡之后离开这里到南京城四处去晃晃,打探一下情况。等明天,我们去见徐厚聪。”
越千秋对徐厚聪根本谈不上信任,但对于萧敬先肯放他独自出门,他还是很高兴。反正他今天并没有打算惹出满城风雨,只打算去天丰号那边报个平安抵达的口信而已。因此,他破天荒没有和萧敬先抬杠,等到水送来三下五除二先痛痛快快洗了洗,然后就更衣出了门。
作为“陈老太爷”的亲信,越千秋的出门几乎是轻易得无以复加。只凭一句老太爷想吃南京的名点,指名让他亲自去买,他就顺顺当当地出了隋府大门,得到的嘱咐也只有一句早些回来,晚上会有夜禁。而与此同时,他还得到了一块刻有副留守隋的腰牌。
毫无疑问,就算夜禁之后撞上巡行兵马,这块令牌也能发挥一点作用。只不过,想到之前在城门口时被人查检的那般态度,越千秋并不是太信任这块腰牌的作用。
尽管这座颇为巍峨的雄城如今是北燕的南京,可越千秋即便只凭着自己那一点点地理知识,也知道这里便是后世的帝都,大名鼎鼎的北京。这一个字的差别,只是如今代表一南一北两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只不过,此刻走在那些街巷里,他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
可他到底不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感慨沧海桑田的空隙。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说临街的各家店铺并没有全都关闭,远处还能听到丝竹管弦的声音,但大街上行人渐少车马稀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一路走一路记路,最终找了家门头气派,还没关门的茶楼,进去买了一包号称名产的茶点,拎在手中当成是遮掩,同时又装作刚到南京的外乡人,向掌柜和伙计打听了一下状况。
因为越千秋炫耀似的拿出了隋副留守的腰牌,证明了自己不是什么可疑人,又在这里买了东西,掌柜记得那位隋副留守从前在南京官声还算不错,再加上对那些雀占鸠巢的外来人士并没有太大的好感,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皇上才带了千把人,突然到的南京,别说咱们,恐怕就连你家那位姑爷,事先也根本就毫不知情。”掌柜一面说,一面压低了声音,“你家姑爷南京副留守隋大人算是和留守齐大人关系不错,所以才至少还留着位子,其他南京城的那些官儿,嘿嘿,如今都靠边站了。”
越千秋趁热打铁地问道:“皇上身边如今有哪些得意人?我初来乍到,挺好奇的。”
“这话你问我就问对了。第一得意的自然是留守齐大人,他靠着声援皇上,得了皇上宠信,而且他首倡支持皇上,所以,眼下算他最得皇上宠信。只不过,齐大人是个面团似的性子,如今竟是被那些上京来的人蹬鼻子上脸了。皇上带出来的徐将军掌禁军……”
听到这掌柜滔滔不绝地说着自认为正确的话,一口咬定南京留守齐宣和徐厚聪是最有实力的,可说出来的理由去很粗浅,越千秋就懒得再听了。他嗯嗯啊啊应付着这位被自己勾起谈兴的掌柜,临到末了,这才不动声色地探听了一下天丰行。
结果,那掌柜立刻眉头紧皱了起来。
“天丰行?哼,他们是运气好,竟然被还在潜邸时的皇上给了收了去,如今名正言顺地成了皇家的产业。那个在南京主事的丫头更是走运,原本她是老参堂的少东家,可老参堂跟了萧长珙那个逆贼,整个儿被查抄了,她却因为早早就和父亲决裂,被六皇子的人挖过去主持天丰行幸免于难。简直是笑话,谢家是一体的,凭什么她还能一步登天,不过是靠色相……”
面对这个嫉妒心发作,抱怨连天的掌柜,越千秋这次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等到三言两语套出天丰行所在,他就立刻离开了茶楼。
虽说他对于这北燕南京城的街道丝毫不熟悉,但好在天丰行的地点相距这家茶楼并不远,他花了没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条街,看到了直接挂在街口的招牌。
与其说招牌,不如说那是印着天丰号三个字的路灯,在如今这年头,如此招揽生意的方式非常少见,他不禁多看了两眼。然而,看到路灯底下那戴着斗笠如同钉子一般站在那里的两个黑衣人,越千秋不敢贸然靠近。他想了一想,看了看手中提着的点心,立刻选择了绕路。
当发现天丰行所在的小街两侧全都被人守着,他立刻就意识到,恐怕是有非同小可的人在这个时候造访了此地。他找了个妥善的地方藏了点心盒子和那枚隋副留守的腰牌,随即重施故技,潜入了天丰行附近的一处民宅,一路小心翼翼翻墙头之后,最终只剩下了一墙之隔。
可就是这样看似轻轻一跃就能跨过去的低矮围墙,越千秋却靠着敏锐的耳朵分辨出至少八个不同的呼吸声,脚步声不时交错传来。发现分明是有人在巡行,他果断选择了暂时缩头止步,心里盘算着在这里等上一会儿,如果里头那明显是北燕方面大人物的家伙还不走……
那么他就走!大不了明天再来……
越千秋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之后,就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了下来静等。等着等着,就在他已经极其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似乎就是严诩提到的谢筱筱,而另外一个,则是陌生到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而随着说话的人渐渐接近,他已经能清清楚楚听到两人交谈的每一个字。而他立时盘膝入定,呼吸若有若无,进一步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筱筱,朕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承诺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我那个蠢货小舅子已经把命送在了永清,朕虽说最恨萧敬先,但这次却不得不说,他实在是杀得好!这下朕那个贪婪愚蠢的皇后娘家就算是折了一个最有力的子侄,朕会推着他们一个个去永清报仇,去霸州送死,让他们休想再来挟制朕!”
“皇上,天色已晚,你再不回去,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筱筱!”很恼火对面心上人一如既往的冷硬态度,六皇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可见她冷面薄嗔浅怒的样子,却又觉得怦然心动,到最后还是他自己的态度先放软了下来。
“谢家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是他们想要对谢家穷追到底,朕知道谢家当初也是没办法才投靠了萧长珙。朕不会一直都做别人手上的提线木偶,将来绝不会委屈了你……”
“皇上,你这么晚跑到我这里来,又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徐将军不知道担了多少干系,要是你连他这最后一个信赖的人都被人用今天的把柄给铲除了,日后怎么办?请回吧,天丰行在这,我难道还能跑不成?和你说的那些相比,眼下难道不是钱和人最重要吗?”
六皇子终于被说得哑口无言,面对那坦然到让他有些心虚的目光,他最终讪讪地低下了头,低声嗫嚅了一句“那朕先走了”,继而就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散在院子里的几个侍卫慌忙跟上,而一直安静站在角落阴影中的一个中年人这才走上前来。
“谢姑娘,皇上执意要来,抱歉……”
没等他把话说完,谢筱筱就哂然笑道:“徐将军如今被人架空,也只能陪着他做这种事稳固地位不是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尽职尽责,怎么没派人去隔壁,以防有人图谋不轨?”
“谢姑娘说笑了,为防天丰号左右隔壁有人觊觎你,附近的住户早就被皇上暗中派人迁走了,怕的就是惊扰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人手不够,皇上恨不得在这里驻扎上千军万马。”
徐厚聪见谢筱筱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可不想在这被这位被六皇子骚扰得不耐烦的姑娘继续讽刺,毕竟,人也算是捏着六皇子的钱袋子。当下他连忙岔开话题道:“总而言之,我只能尽力劝谏皇上不要凡事任性,不过眼下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还请谢姑娘你多多包涵。大家谁都离不开谁,不是吗?”
见徐厚聪说完这话抱拳一拱手,随即就追上其他侍卫大步离去,谢筱筱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她最终才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谁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条快沉的船,也只有你们以为牢靠!口口声声说皇后是蠢货,她最蠢的就是嫁了给一个没用的皇子,她家里最蠢的就是觉得扶持那家伙有利可图!都是萧长珙那个该死的,我这惹的什么烂桃花!”
知道六皇子每次一来,天丰行里的其他人都会被集中驱赶到一个地方安置,不虞有人听见自己说话,再加上谢筱筱好歹也练武多年,耳聪目明,因此这会儿恼火至极的她忍不住低声痛骂了几句,这才觉得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可下一刻,她就听到了呵呵一声。
“谢姑娘,背后骂人可悠着点,万一被你骂了的人再杀一个回马枪呢?”
第715章 姑娘家的心思很好猜
人吓人吓死人,尤其是在自认为四周围再没有一个人,就算是徐厚聪突然亲自回转来,听到她这抱怨也不至于会去六皇子面前告状的情况下,谢筱筱却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说实在的,那真的是仿佛走夜路被人突然一拍肩膀似的,她因此着实吓得不轻。
在最初那一愣神过后,她一个旋身迅速朝向了声音的来处,却只见高墙上正有一个少年蹲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他。发现那张脸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她不禁绞尽脑汁地搜寻着记忆,突然猛地吸了一口气,低声叫道:“越千秋!”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品!”越千秋一笑之后,直接一跃翻过了围墙,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随即就来到了谢筱筱面前,嬉皮笑脸地说,“这才一别大半年,真没想到转眼间就要叫你皇妃娘娘了!”
“你再说这鬼话就给我滚!”谢筱筱恼羞成怒,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见越千秋敏捷地一窜避开,她这才冷着脸问道,“南京城里盘查那么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再说,你没看到我这张脸吗?”越千秋用手指倒过来戳了戳自己,无可奈何地说,“我自己都快认不得我自己了,你也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来,更何况本来就不认识我的人?”
谢筱筱见越千秋不过打趣了一句,就再不提刚刚听到六皇子说的那些恶心话,只觉得刚刚憋屈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她冷冷瞪了越千秋一眼,随即转身往里走去,走了没两步就头也不回地说:“进来说话,一会儿人就都出来了!除了几个是我的人,其他都是那家伙的眼线!”
越千秋自然也不愿意一直杵在外头吹风,谢筱筱都发了话,他就笑眯眯地抬脚跟了进去,一路走还一路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道:“这地方不错,外头看着不过是一家商号,里头却别有洞天,很适合……”
见前头的姑娘回过头来狠狠剜了他一眼,他立时知情识趣地把金屋藏娇四个字给吞了回去,随即打哈哈道:“现在能不能交换一下情报?我打开天窗和你说亮话,我是跟着萧敬先一块到南京的。他说是徐厚聪约了他号称要投诚,可我信不过徐厚聪。”
谈及正事,谢筱筱终于不再是刚刚那副嫌恶的表情。她皱眉沉思了片刻,随即淡淡地说道:“徐厚聪这个人反反覆覆,确实很容易让人信不过。只不过,你就觉得能信得过萧敬先?”
“比起徐厚聪,萧敬先稍微要可信那么一丁点。”越千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大概一寸的距离,随即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而且不管怎么说,萧敬先要重回北燕,总不能没个人跟着他吧?毕竟放眼整个大吴,扒拉一下大概也就是我和他最熟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
见越千秋口中说勉为其难,但那丝毫不显愁苦紧张的脸色,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处敌国的人,谢筱筱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师父呢?为什么不让你师父跟着萧敬先?”
面对这么一个问题,越千秋本能地反问道:“你还没见过他吗?”
当看到谢筱筱那分明错愕的表情时,越千秋终于明白,严诩虽说对谢筱筱的下落以及北燕某些消息和变化了若指掌,但是,严诩根本就没有见过谢筱筱,眼前这姑娘也根本不知道,那位出炉才没几个月的玄龙将军已经到北燕来了。
事到如今,他也来不及后悔自己想了当然,耸了耸肩就若无其事地说:“师徒搭档,干活不累,我当然不是孤身犯险的英雄。长话短说,我把我过来之后一路上的事情告诉你,你也赶紧把知道的东西总结一下,好好对我解说一下北燕的状况。为了表示诚意,我先说!”
谢筱筱根本就来不及提条件又或者反对,就被迫听越千秋强行灌输了一大堆,从萧敬先到达永清后怎么被萧金这样的旧部奉若神明似的请过去,怎么在大牢面前谈笑杀人,怎么借助放出大批缙绅行商,把杀人立威的消息传出去……
哪怕她对萧敬先并不关心,也不由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骂了一声:“怪不得人说萧敬先是杀人盈野的妖王,我看他确实是大魔王!”
见越千秋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想想他刚刚还算坦诚,她略整理了一下头绪,这才开口说道:“六皇子是被他妻子的娘家,怀安郡王萧家推出来的。晋王……就是甄容,他留给了我几个人,据他们打探到的消息,有人从背后联络了总共八家老勋贵叛乱起事,最终因为其他皇子有的野心勃勃,有的实在太小,所以怀安郡王家里才把女婿六皇子给推了出来。”
“至于我事先被六皇子挖到这天丰行,是兰陵郡王萧长珙的建议。我们把老参堂投献给萧长珙之后,他直接把接洽的事丢给了甄容。
我和甄容几次打交道下来,知道他是个君子,老参堂有他照拂足可放心,所以萧长珙说想钉个钉子到某个排行靠前的皇子身边,后来选了六皇子,阿爹又点了头,我就同意了,大家彼此配合,演了一场好戏。而且,我帮六皇子敛财不少,所以他很信任我。只不过谁都没想到最终他竟然捡了便宜。”
听到这里,越千秋不禁讶然。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谢筱筱好一会儿,最终换上了满脸正色:“原来如此,谢姑娘你不惜以身饲虎,实在是太顾全大局,大仁大义了!”
谢筱筱被越千秋这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忍不住怒斥道:“我和你说正经事,你干嘛讽刺我?”
“我没讽刺你啊。”越千秋干笑一摊手,“你能把老参堂那么大一份产业交给甄容,又为了他去六皇子身边卧底,这等胸怀谁人能及?”
“什么叫为了他!”谢筱筱涨得脸色通红,“再说阿爹到了上京,老参堂他亲自管着,哪里就把老参堂交给甄容了……你把谢家当成什么了,谢家可不会随随便便昧掉别人的东西,这老参堂是你,你师父,杜白楼和谢家一块的本钱,谢家怎么可能单独随随便便处置!”
越千秋没想到一个玩笑能够激起如此强烈的反应,只能赶紧举手讨饶:“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话……不,是我说错了话,对不起!你和甄师兄清清白白,毫无瓜葛……”
见谢筱筱那脸已经是红得如同煮熟的龙虾壳,他这一次终于彻底相信了自己的第一判断,立时笑吟吟地岔开了话题:“好好,不说他不说他!说徐厚聪,徐大小姐还有神弓门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和徐厚聪分道扬镳了?”
这是一个非常正经的话题,然而,让越千秋摸不着头脑的是,谢筱筱那张脸非但没有褪去那红霞一般的色泽,反而更添了几分艳色。而她一开口说话,他就意识到,刚刚她那脸是被自己的调侃给羞红的,而现在嘛……明显是被怒火给烧红的。
“别提神弓门那些死不要脸的家伙!就因为甄容之前救了徐厚聪的儿子,那个徐雯也不顾自己是有妇之夫,没事就死缠烂打找甄容,到最后关键时刻更是带了神弓门那些人倒戈帮了甄容和萧长珙逃出了上京城,现在这帮人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说到这话时,恨得牙痒痒的她忍不住狠狠一脚踢在了门槛上,随即就因为那反震力而吃了大苦头。可当着越千秋的面,她还不能显露出自己这意外的窘迫,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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