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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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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度仪表全都扔了。可相比越千秋亲自到余府寻衅要债,余家父子不甘心反击却彻底被扫进了垃圾堆,他反而逃脱了一劫。
他从余家的供奉成了越家的武术教头,越千秋只字不提当年旧事,一贯对他客客气气,越府其他人也从来称他徐老师而不是直呼其名,更没有人敢提走狗二字,这好歹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
所以,此时此刻听到这来袭的几个侍卫竟敢叫他走狗,徐浩顿时勃然大怒。本来他还控制力道不想伤人,可此时火将上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撩文士长袍掖到腰间,竟是负手不用拳掌,单凭两条腿朝那来袭的三人猛攻而去。
但只见扫腿、旋踢、凌空高踢……在居高临下的越千秋看来,但只见那腿影确实不负追风之名,连绵不绝,明明是一个人对战三个人,却硬生生打出了仿佛是三个徐浩围攻一个人的凌厉气势来。随着一个侍卫被一脚踹中胸口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其余两人更加捉襟见肘。
而直到这时候,刚刚那个木棒偷袭打空的侍卫方才回过神来,怒喝一声,朝徐浩合围了过去。
然而,直到这时候,越千秋方才发现,包括那个被踢飞的倒霉家伙在内,四个侍卫眼下竟然都是赤手空拳。所以,哪怕眼下足足六只拳头,却愣是敌不过徐浩一双飞腿,不过瞬息功夫,又是两个人终究躲不过神出鬼没的踢击而败下阵来,最后一个也不过多撑了一小会。
眼看四个人一个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一个趴在地上直喘气,一个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还有一个虽说尚能站着,却是背靠围墙按着肩膀,脸上尽是豆大的汗珠,刚刚出言提醒越千秋最好多带几个人的中年军官只觉得有些牙疼。
虽说那四个侍卫的兵器被收了,可却不是软脚虾,他要是带着麾下兵士一拥而上,擒下这四个人当然问题不大,可越家随随便便出来这么个人就把人收拾了,还真是太让人意外!
而且这位徐老师应该还不是传说越府那位有名的影子!
至于看热闹看够了的越千秋,此时则笑眯眯地抚掌赞叹道:“徐老师不愧是追风谷高手,这收场的速度果然称得上追风逐电四个字!”
直到这时候,徐浩方才少许缓解了一些刚刚被人称之为走狗而生出的怒火。他重新放下了长袍下摆,冷笑一声道:“公子奉命客客气气来见他们,这些人却竟然出手攻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略施薄惩,算是便宜他们了!”
这次,就连越千秋也忍不住在心里呵呵了。略施薄惩?就他刚刚看到的,其中两个伤势最严重的只怕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吧?可谁让这些家伙二话不说就冲出来乱打一气,还叫什么走狗?
他正这么想着,却猛地听到一声极其尖利的嚷嚷:“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啊,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我大燕的勇士打成这个样子!别以为这是金陵你们就能为所欲为,只要我大燕皇帝一声令下,百万雄师就会立时杀过来……”
指使四个侍卫出手,此时见势不妙快步冲出来的牙朱气得脸色发白,眉头倒竖,可才骂到一半,他就只见眼前一花,却是一个人倏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本待一口唾沫直接吐过去,可还没来得及把念头付诸实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当踉跄倒地的刹那,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形貌。
这不是之前那个一口咬定三皇子写信告他的那个少年?对,正是越千秋,那个可恨宰相越老儿的孙子……等等,他怎么从北燕回来的?他怎么可能囫囵完整地回来?
牙朱一张脸顿时变得苍白。自从楼英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和三皇子被困在了国信所,一应消息几乎断绝,护卫兵马也被隔绝在外。南朝的人嘴里说楼英长心怀叵测,所以为了他们的安全方才限制他们的行动,可实则软禁之意昭然若揭,他怎么可能不怕!
不过是想着南吴那位长公主之子也在北燕,南吴不可能罔顾对方安危对他们怎样,可现如今,对方既然平安回来,南吴岂不是毫无忌惮了?
哪怕知道不该问,他还是顾不得腮帮子火辣辣的疼痛,厉声质问道:“越千秋,你怎么回来的?”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越千秋笑眯眯地拍拍双手说,“我怎么回来就不和你细说了,只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北燕的晋王殿下,也跟着我一块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大吴的晋王了。这么大的事,北燕皇帝尚且没有派出百万雄师来讨公道,你居然觉得他会为了滞留在金陵的你们这些人,派出百万雄师踏平过来?”
此话一出,不但地上正在痛苦呻吟的四个侍卫瞬间一片死寂,牙朱的脸上也露出了极致震惊的表情。他死死瞪着越千秋,突然大叫道:“这不可能,晋王殿下乃是大公主的嫡亲舅舅,先皇后的嫡亲弟弟,他怎么会叛了大燕!”
“可他就是叛了!”越千秋已经用眼角余光瞥见,那位曾经见过一面的三皇子站在不远处。和几个月前相见时相比,如今的三皇子看上去更加瘦削,脸色也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可是,他分明发现,在听说萧敬先叛逃的消息时,对方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快意。
他心中一动,索性一把捞起牙朱的领子,瞪着这个阉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一件事,你不是把大公主当成倚仗吗?很不幸,晋王萧敬先在离开北燕之前和大公主起了冲突,一时失口说出了一件事……大公主不是北燕先皇后亲生的!”
“你……你胡说八道!”牙朱一下子空前惊恐了起来。他大叫大嚷地挥舞着手臂想要和越千秋厮打,可他那点可怜的武艺哪里能奈何得了越千秋,须臾就如同一块破布一般被扔在地上。想到南朝使团平安归来,南吴再无顾忌,想到大公主如今恐怕自身难保,还会被萧敬先的叛逃影响,一直都仗着女主人的势而嚣张横行的他终于没了那胆气。
而这时候,三皇子却笑了起来,那笑声最初还有些克制,但很快声音就越来越大,大到简直像是狂笑。仿佛是被压制被轻视了太多年,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一直笑到喉咙嘶哑还在继续。足足许久,实在是没力气,笑不动的他才扶着大树缓缓坐了下来。
“她也有今天……她也有今天!她一直都当萧敬先是不会倒的大树,一直都当父皇永远都会宠她由着她,原来她也有今天,原来她也有今天!”
越千秋在心里说,萧敬先这么一走了之,大公主固然心中怀恨,所以竟是迁怒十二公主,撺掇了那蠢笨如猪的小丫头“私奔”,可大公主自身未必就会受到太大的牵连。毕竟,如果说这第一个女儿并不是皇后亲生的,那么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然而,他既然用这个方法来打开三皇子的心防,此时又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那么他自然就选择了乘胜追击。他丢下那个再也没有价值的牙朱,大步走到了三皇子跟前,随即非常不讲仪态地半蹲了下来,冲着人咧嘴一笑。
“我刚从上京回来,所以知道一些你应该很想知道的消息。比如说,上京城这个王那个王好几个王先后叛乱,被萧敬先狠狠杀了一批,你父皇接下来很可能还会再杀一批。也就是说,当初瞧不起你的那些兄弟,应该不会剩下几个了。”
跑了一趟北燕,越千秋深深地知道,这位三皇子的情况在北燕是多么奇葩。如长乐郡王这种不算受宠的皇子,好歹也封了郡王,可三皇子却只是三皇子,而且在两国即将交战的节骨眼上被派到大吴来,甚至还买一赠一附带了一个胆敢对他指手画脚的内侍牙朱。
这得多不受待见才会这么倒霉?
见三皇子那双本来就流露出奇异光芒的眼睛,此时神采更甚,越千秋就笑眯眯地低声说:“你留在金陵,对于我大吴来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我想你也应该觉得度日如年吧?既然如此,如果能送你回去,你愿意出什么交换条件?”
尽管上一次和越千秋见面时,还被对方三两句话挤兑得拂袖而去,事后更是愤恨了好些天,然而此时面对同样直截了当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话语,三皇子却没觉得受了侮辱,反而心情一振。他想要站起身说话,可尝试了两次却依旧觉得腿软,最终放弃了这徒劳的尝试。
盯着越千秋的眼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样用极低的声音说:“只要大吴能够送我回去,能够助我入主东宫,我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这一刻,耳力极好的徐浩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年头,动手动脚的不如动嘴的!别看他刚刚威风八面,可真正的效力,却及不上越千秋对三皇子透露的消息!
至于那位引路的中年军官,只听到越千秋那前面半截话,此时只觉得异常发愁。
北燕使团这一堆麻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摆脱?
第462章 弃卒保车
进入国信所的时候,是那个中年军官带路,越千秋只带了一个徐浩。然而,当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提着个布团堵嘴,昏迷不醒的牙朱。正当他打算把人丢给几个留在外头的伴当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凌厉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这个阉奴就算有千万般不好,也是我大燕使团的人,你想对他怎样?”
追出来的三皇子面色苍白,脊背却挺得笔直,整个人多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精气神。
当着众多面露惊讶的兵士,素来在人面前犹如面团似的三皇子厉声叫道:“就算这刁奴借着我的名义,又打着大姐的旗号嚣张跋扈,横行一时,今天更是指使四个侍卫行刺你,可他总是我大燕子民,轮不到你吴人越俎代庖处置他!”
落在最后的那个中年军官目瞪口呆地盯着突然气场全开的三皇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往日那个沉默寡言,哪怕牙朱再骑上头来,也只会愤愤然拂袖而去的北燕贵胄。
而越千秋对三皇子这突然爆发的演技却很满意,可他面上却皮笑肉不笑地说:“三皇子既然承认这个阉奴胆大包天地指使侍卫行刺我,又曾经大放厥词,辱我大吴,却又说我大吴无权处置此人。那么,难道你敢亲自处置这狗东西,给我,给大吴一个交待吗?”
“我怎么不敢!”三皇子骤然提高了声音,一下子迸发出了自己有生以来的最强音。
“好!来人,给三皇子殿下一把刀,我倒要看看他真敢杀人否!”
别人不敢听越千秋的,可徐浩却知道越千秋的用意,当即大步走到虎头旁边,从他腰中刀鞘抽出雪亮的钢刀,这才转回三皇子跟前,刀尖朝下,刀柄朝上,直接把刀递了过去。
他是最知道某些权贵子弟德行的人,就比如余泽云,背地里阴谋算计一堆堆,可真要杀人,那就立刻成了软蛋。因此,哪怕三皇子之前在越千秋面前表现得仿佛犹如去除了桎梏的囚犯,一下子就有了勇气和志气,可他还是不那么相信人真的会这么快转变。
可下一刻,他就只见三皇子猛地从他手中夺过了刀,竟是转身就朝越千秋手中的牙朱使劲劈了下去。就看这出手,他便知道这位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初哥……想也知道,刀虽说是用来劈砍的,可真正最具杀伤力的却是刺和搠。
果然,眼看那钢刀已临近牙朱的脖子时,就只见三皇子手腕颤抖,竟是再也砍不下去了。
越千秋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到底是当了太久的软蛋,随即就一抖手把早就封了口的牙朱丢在地上,随即故意冷笑道:“三皇子殿下如果下不了手,那我就让人把这阉奴押走了!”
“谁说我下不了手!”
三皇子脸上涨得通红,最终大喝了一声,终于挥刀重重砍下。然而,他的力道和角度实在是非常成问题,那一刀砍中了牙朱的脖子,瞬间血花四溅,就只见刚刚明明已经昏过去的牙朱竟是一下子被他给砍醒了,痛苦得挣扎却又叫不出来,人却距离断气还差得很远。
越千秋吓了一跳,可好歹他动作敏捷,躲过了那鲜血飞溅到自己身上。正当非常无语的他打算帮一下那位把杀人演变成杀鸡闹剧的三皇子时,他却只见对方突然整张脸都完全扭曲了起来,竟是犹如开了窍,握着刀就对着牙朱狠狠捅了过去。
一刀,两刀,三刀……
每一刀刺下去便是鲜血泉涌,三皇子又丝毫没有经验,几刀下去竟是溅了满头满脸,越发使他显得狰狞可怖。然而,过了杀人这最难的第一关,他捅了七八刀之后,最终脸色就完全平静了下来,手一松任凭那把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随即就扭头看向了越千秋。
“这胆大包天的刁奴我已经杀了,越九公子不知道是否满意了?”
“三皇子不愧是杀伐果断。”越千秋似笑非笑地恭维了一句,随即淡淡地说,“只不过,那四个动手行刺我的侍卫,三皇子是不是也应该给个交待?”
“越千秋,你不要欺人太甚!”三皇子一时恶狠狠地瞪着越千秋,眼神中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你若是要问罪他们,就先把我杀了!他们不过是被牙朱这刁奴胁迫利用,如今已经都伤成了那样子,已经算是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面对这么一位彻底开窍的天潢贵胄,越千秋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把已经几乎自暴自弃的三皇子从溺水边缘捞上了岸,日后不知道是对是错。
可再转念一想,大吴不可能老是扣着三皇子。毕竟,不管北燕皇帝是否因为大将叛乱而暂时顾不上萧敬先跟着南朝使团叛逃,暂时打消南侵之意,可以想见,日后一旦攻势再起,必定会呈现席卷之势。既然如此,三皇子这颗棋子,爷爷那样的老狐狸用得好肯定有奇效。
“好,那就算是看在三皇子殿下你的面子上,那四个侍卫我姑且不追究了。”越千秋一面说一面对那些已经看呆了的将士吩咐道,“劳烦各位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禀报上去。另外,三皇子殿下既然体恤下属,那就找个稳妥的大夫给他的侍卫们治一下伤。”
见越千秋撂下这话就立时上马,招呼了刚刚那个腿功非凡的随从以及其他几个伴当离去,三皇子转过身去,竭力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回走。哪怕双腿犹如灌了铅似的,他却使劲控制着自己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来,当进了国信所,回到那四个侍卫面前,他方才略微停了一停。
“我已经杀了牙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勉强保下了你们!要是你们不想回大燕,想要在这儿终老,那么当我什么都没说。要是你们还想回去,那么就擦亮眼睛看一看,用你们的心好好想一想,是那个色厉内荏的阉奴靠得住,还是我这个皇子靠得住!”
直到一身血迹,满脸血污的三皇子消失在视线中,四个侍卫不禁面面相觑。不多时,他们就看到看守在外的那些南吴将士匆匆进来。
面对这儿一片狼藉,那中年军官刚刚亲身经历过那一场一边倒似的激战,此时也顾不得唏嘘,吩咐下头士卒们把地儿收拾干净,随即就冷冷扫了这四个侍卫一眼:“算是你们运气好,你们的那位主子弃卒保车,亲手杀了牙朱,却把你们四个保了下来。否则就凭你们行刺奉皇上之命来见三皇子的越九公子,你们就死定了!”
说到这里,他再也懒得看这些家伙,轻轻做手势吩咐道:“把人全都送回房去,请两个治外伤的大夫来!”
哪怕是被送回房,四个侍卫仍然难以置信那位只会自己生闷气,动不动就气得直哆嗦,却对牙朱毫无办法的三皇子,竟然也会有突然一振雄风的那一天。然而,三皇子的话毕竟是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毕竟,谁能甘心一直被当囚犯似的软禁在这南朝的国信所?
越千秋没去想打了鸡血一般突然振作起来的三皇子能不能收服那几个侍卫,自认为已经超额完成了爷爷交给自己的任务,他直接就去了东阳长公主府。此时已经是午后,可他的早饭才刚刚吃过,虽说在国信所少许花了点力气,肚子却还不饿,因此一下马就二话不说直闯。
他从前就是日日高来高去,把公主府当一个训练场所,因此上上下下见怪不怪,就连正好出二门的东阳长公主在抬头看到他时,也只是笑骂了一句:“我要出门,你师父早起进宫就没出来,你给我好好陪陪你师娘,少胡闹!”
“是是,长公主您就放心吧,我准保完成任务!”
两个爱闹的猢狲不在,儿子也不在,东阳长公主留着媳妇一个人在家,自己却要出门,原本还有些不那么放心,可有越千秋在,她就立时完全放下心事出门去了。有这么个在家里算是半个主人的少年,苏十柒既有了说话的,又有了保镖,竟是两全其美。
“师娘,我回来啦!”
二门口东阳长公主和越千秋的那点对话,苏十柒又不是顺风耳,自然听不到,然而,这一声熟悉的嚷嚷,她却绝对不会忽略,正百无聊赖翻书的她顿时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随着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冲了进门,她竟是抢在越千秋之前开了腔。
“哟,你这一回来就日理万机,总算还知道来看我!”
“就是,一个个都揪着我不放,我烦都快烦死了!玄刀堂我都没空去,诺诺和大双小双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话!”
越千秋一面抱怨,一面笑吟吟地在苏十柒身边坐下,目光在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看了又看,最后这才好奇地问道:“师娘,还得多久我才能见着小师弟小师妹?”
“你师父都不急,你急什么!”苏十柒嗔怒地瞪了越千秋一眼,随即突然勾勾手示意越千秋过来,等他果真凑上前,她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好本事啊,去了趟北燕,竟然拐来一个北燕公主千里私奔,你让我说你什么是好?”
第463章 试锋芒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真是至理名言啊!
越千秋只觉得实在是哭笑不得,而更让他无语的,是苏十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越老太爷一样,老喜欢揪着他耳朵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力贯双耳……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只是猛地发出了哎哟一声惨叫,趁着苏十柒愕然松手,他赶紧一偏头溜了出去。
“师娘,你什么时候也和那些三姑六婆似的,听这种捕风捉影的话!十二公主与其说是千里私奔,不如说是千里追杀,千里寻仇,因为我利用她坑了北燕秋狩司正使汪靖南。再说了,北燕未灭,何以家为?人是爷爷收容的,他有他的算盘,我可没说要答应!”
“我一回来就这么忙,其中大半都是这个十二公主闹的,昨天我就把人送到萧敬先那儿去了!”
苏十柒是知道越千秋在别人面前向来能够天花乱坠,当初她自己就是这样被其骗入彀中,所以听到越千秋果然是利用了十二公主做成什么事情,她不禁捶床笑骂道:“你还赖?想当初你就骗了霁月,骗了我,骗了安人青,现在去北燕竟然更是骗起公主来,长大了还得了?”
越千秋简直为之气结:“师娘,你这话简直是坏我名声!什么叫骗,我从前做的事,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再说安人青那女人是她自己骗上越家的!十二公主也是一样,我就不明白了,她从前看上那谁谁,现在又看上我,天底下男人又没死绝!”
苏十柒被越千秋那气急败坏逗得乐不可支。等笑过之后,心情很好的她方才慢悠悠地说:“刚刚我不过是和你玩笑,只不过,千秋,十二公主也许年纪小,一时冲动,可既然千里追来,也许有别的因素,可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吸引力太大也是事实。”
见越千秋瞠目结舌,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她不禁笑道:“就和你师父当初对我避如蛇蝎,我也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似的,一开始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相当不好,可一来二去交手过几回,相处了一阵,他觉得难得碰到我这样一个武艺不错性子又爽快的,我也觉得难能碰到一个出身显贵,却没那种讨厌做派的。渐渐的,彼此就互相牵挂了起来……”
“停,停!”越千秋赶紧举手示意苏十柒别往下说了,“师娘你和师父怎么成的,我比谁都清楚。你们那是异性相吸,水到渠成,打一开始我和长公主就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我和那丫头……绝对没有可能,师娘你有闲工夫还不如帮我想想谁更适合当北燕驸马!”
听到这里,苏十柒不禁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七年的时光,当年那个诡计百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垂髫童子,已经成了现如今俊俏英挺的少年郎。不论是那练武多年的体格,还是跟随长辈熏陶出来的言行举止,再加上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从容,全都是最吸引女孩的。
相信那位十二公主往日见多了阿谀奉承,敬而远之,卑躬屈膝……可像越千秋这种完全不将其放在眼里的,恐怕是第一次见。正因为陌生,所以新鲜,正因为新鲜,所以好奇,正因为好奇,所以才会生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只可惜,越千秋这性格,可不是谁倾心,他就会喜欢谁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坐下说话。为了你在北燕那些丰功伟绩,娘和你爷爷加在一起,也不知道在金陵弄出了多大的场面,各种传言多如牛毛,我都不知道该信谁,每次问娘,她就推得一干二净,昨天你师父也不肯说。现在你来了,快说说这次在北燕到底怎么回事。”
越千秋没想到苏十柒都已经和严诩团聚了,严诩竟然没提在北燕的那些经历。可话到嘴边,他突然想起晚间还要在家设宴请那些平安归来的同伴,他眼珠子一转,突然生出了一个主意,当即陪着笑脸打了个哈哈。
“师娘,不是我不肯说,是这次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又说不完。你看我昨天才到家,都还没来得及和玄刀堂武英馆的小伙伴们见一面。不如这样,今晚我在金陵城里包一个地方,所有人都聚一聚。师父本来就要去,你也一块来怎样?”
见苏十柒先是一愣,随即大为意动,他就笑眯眯地说:“师娘的脾气我最知道了,这些天老是不能出门,你肯定憋坏了!今天晚上不但师父在,还有其他那么多年轻一代的英杰,还怕保护不了你?难得出门走走嘛,长公主那儿我去说!”
苏十柒本来就是喜动不喜静的的性子,这些天闷在家里确实是无聊。她好死不死怀的又是双生子,一个个御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东阳长公主也担心她年纪有些大了,分娩很可能不像一般小媳妇那样顺利,所以竟是把她当成一件宝贝似的一点都不敢动。
因此,听到越千秋一口包揽说是要去说,她不禁喜笑颜开:“好,要是你能够说动娘放我出门,回头万一十二公主死缠烂打,我对付她!”
“那可就说定了!”
越千秋笑得眼睛都眯缝了起来。等到陪着苏十柒又说了好一番话,哄了人睡午觉养神,他方才起身出门。
等到回了越府,他立刻一面派人去知会三太太秦氏那两位和自己合作多年的兄长,请他们去包下永宁楼,一面让人去玄刀堂和武英馆送帖子,另一面则是打听东阳长公主眼下在哪,预备直接杀过去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人同意给儿媳妇放风。
至于真正最重要的萧敬先封王的进展,他反而并不太担心。
皇帝的意向摆在那里,首相赵青崖和次相越老太爷的态度亦是鲜明,光凭裴旭和那些党羽,翻不了天!
果然,把人指使得团团转,自己却小憩了大半个时辰,养精蓄锐之后,越九公子就得到了宫里传来的好消息。今日萧敬先封王进行得非常顺利,那位风度翩翩,举止从容的北燕晋王,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出来质疑的跳梁小丑打得狼狈不堪,从现在开始,人就是大吴晋王了。
这也是第一位封了南朝异姓王的北燕贵胄。
而萧敬先原先住的那座皇家别院清水园,就变成了晋王府。而皇帝的大手笔除却之前答应萧敬先的那些官职之外,另外还准其自己招募仆役,准许扩充卫队一百名。
相比早早封王却没有开府,用的也都是皇家侍卫的英小胖,如果不是年岁不对,萧敬先又是北燕来的,也许连越千秋都会怀疑萧敬先才是皇帝真正的儿子。
因为徐浩去联络晚上的那场庆功宴了,亲自来禀报这件事的安人青瞅了一眼正在出神的越千秋,随即就轻声说道:“今天在朝堂上,除了有人讽谏封晋王是把祸水引到了大吴,还有人捅破老太爷私自收留了十二公主。结果皇上出示了政事堂存档的密揭,说是老太爷早早就上奏了此事,他和赵相爷早就知道了,结果裴相爷气得不轻,当场就要辞相。”
“然后肯定没辞掉,对吧?”越千秋反问了一句,见安人青果然点头,他就呵呵了一声,“辞官嘛,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做个姿态,实则是为了要挟。别提那个姓裴的,说说萧敬先,他总不会乖乖谢恩回到王府之后就睡大觉吧?”
“萧敬先回到王府之后,就立刻开始招募仆役和护卫。”说到这件事,安人青那张妩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异色,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皇上允准他的百名卫队已经招满,仆役也已经收了四五十个。”
“他还真是不怕别人知道,他早就在南边埋下了自己的人!”
饶是越千秋知道萧敬先是怎样性格的人,此时此刻仍是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他这个吴人对于大吴皇帝都未必有这个信心,萧敬先竟然就能有这样的信心,第一时间展露出一部分在南边的实力,一副丝毫不怕遭受忌惮的架势!
他有些烦恼地扯了一下头发,心想摊上越小四这么一个便宜老爹,他已经够倒霉了,如今还要摊上这么一个便宜舅舅,难不成这就是自己这些年衣食无忧肆无忌惮的代价?
“萧敬先那儿也送张帖子去,就说晚上我的庆功宴,他爱来不来。反正他都招摇了,我还怕什么?”
安人青立刻答应了,随即却媚笑着多问了一句:“十二公主既然住在晋王府,要请她吗?”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越千秋收起笑容,眼神中竞显得寒光凛然。她可知道这位小主人何等难缠,何等记仇,生怕遭人误会,把心一横,干脆把之前自己对徐浩说过的那点盘算全都彻彻底底倒了出来。
她本以为越千秋会皱眉会呵斥,至不济也有点反应,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意味不明的呵呵一笑。
越千秋也没有让人一直糊涂着瞎猜,手指敲着扶手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笑眯眯地说:“安姑姑,你从前坑蒙拐骗也好,心狠手辣也好,我都不在乎,像现在这样的算计,只要你对我挑明,不管我采纳还是不采纳,我都不会怪你。这样,从今天开始,和十二公主打交道的事,我就交给你了,怎么把她哄好,别来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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