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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鲈州)-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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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怎地就空口白话的跑来血口喷人?”
谢正扬声道:“还用说吗?在场之人又有哪个不知道,时文乃是集古今大成的文体,非贯通经史者不能作,你读书不过半月,难道就抵得上他人十年寒窗了吗?或者说,又有哪路神仙显灵,给你来了个醍醐灌顶?”
老头的嗓门本来就不小,又是故意要把动静闹大,一通嚷嚷,把士子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
士子们互相打听一番,然后议论纷纷朝这边指点着
谢正见状,不由暗中得意
评卷环节虽严,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却也很高,毕竟他吃过刘同寿太多亏了,知道对方手段高,又有靠山,谁知道这次有没有什么暗着如果真的有个万一,对方升官,谢正阻挡不了,但至少在士林,要把刘同寿作弊的名声坐实,让他这场科举彻底变成笑谈
“半月时间,当然来不及遍读经史,不过,有所侧重还是可以的,”刘同寿轻蔑的看了谢正一眼,悠然一笑道:“比如周礼……”
“哗”士子们都是大吃一惊他们一直专心考试,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有少数人被那只鸽子骚扰过,但也是仅此而已罢了所以,当刘同寿语出惊人,一语点破此番考题的出处时,众人皆是大惊
谢正也是一惊
他本以为就算刘同寿真的舞弊成功,顶多也就是抄篇时文罢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把出处都搞清楚了眼见士子们从义愤转成了惊讶,他再顾不得许多,当即就打算点破鸽子的玄虚:“你分明就是……”
“人生天地间,须得对上天有敬畏之心;父生子,子生孙,世世代代,薪火传承,故曰:敬天法祖是也”刘同寿哪里会给对头说话的机会,他似模似样的打了个稽首,朗声道:“周礼备而全,道、法、阴阳诸家学说,皆出自于此,本官出身羽门,读经史先读周礼,有何不妥?”
“贤弟所言极是,周道善备,愚兄也是以此作答”不等谢正反驳,人群中已经有人附和出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韩应龙
随后,孙升等出名的才子也是纷纷出言附和,光是刘同寿说没什么,但有了韩、孙等才子作注脚,那就不一般,于是,士子们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
以此论作答的,都是红光满面,高声说着自己的心得体会;没想到此节的,则是捶胸顿足,懊丧不已除了少数答错了,还死硬到底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把这个当成了标准答案,本来秩序井然的散场,倒是和后世大考过后对答案的场面差不多了
被刘同寿来了个连消带打,谢正一张老脸也是气得通红,可最终也是无法可施谁想到小道士连抄袭都抄这么周全呢?只能希望评卷官们给点力,慧眼识奸,让刘小贼名落孙山罢
第184章真求遗珠
“好一个敬天法祖,张璧确是个有心的”
张璧出的题目,正对了嘉靖的心思复古礼,本来就是他最大的政治主张,而有记载的最古老的礼仪典籍,无疑就是周礼了
周礼是西周名相周公旦所著,内容极其丰富大至天下九州,天文历象;小至沟洫道路,草木虫鱼凡邦国建制,政法文教,礼乐兵刑,赋税度支,膳食衣饰,寝庙车马,农商医卜,工艺制作,各种名物、典章、制度,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乃是三礼之首,重要性犹在《仪礼》和《礼记》之上
嘉靖不喜欢被别人猜中心思,但令他讨厌的,则是那些猜中了正确答案后,还要做错误的事情之人,一如谢正和张景华等人
张璧的识趣令他非常满意,不过,让他最为开怀的,则是刘同寿的应对
时文又称八股文,因为其固定格式而得名,一篇完整的时文应该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和后世的议论文差不多,最关键的都是破题
破题,也就是从题目中辨析中出题者的真实意图,点明文中要讨论的核心思想,然后再承题,以特定形势展开破题破中了,文章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后面靠的就是基本功了
当然,刘同寿是个外行,没有文学功底,这个定律没法往他身上套但他既然已经当众喊出了这周礼二字,那事情就已经上了轨道了接下来只要张孚敬不掉链子,守好最后一关,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嘉靖怎能不喜?
内侍们齐声恭贺道:“恭喜陛下……”
“哼,又不是朕去考试,你们倒是说说,何喜之有啊?”嘉靖淡淡的哼了一声,像是不怎么受用的样子
“如今四海升平黎民安居乐业,天降奇才佐之,又有灵鸟祥瑞……万岁爷这是盛世将临的前兆啊”黄锦言辞恳切,神情激动,就差涕泪俱下了
“盛世么?”嘉靖沉吟不语但微微上翘的嘴角却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尘埃未定,一切尚未可知啊”
“万岁爷,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刘道长年纪虽不大,办事却是很妥当的……”
拍马屁的套路跟八股文其实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要拍对地方,然后以拍中的痒处为中心,揉捏摸吹务必连绵不绝,却又万变不离其宗,这样才能使被拍者受用无穷用‘盛世’二字破题起讲,然后黄锦正式入手了
“眼下陛下不方便召见刘道长,何妨将灵鸟先行召入?”几十个考官要评阅数千份墨卷,还不能完全都是走马观花,需时甚久,黄锦担心一段时间见不到刘同寿,嘉靖的热情会有所冷却,给其他人程序而入的机会
“嗯”嘉靖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个提议很不错,他对那只会写字的鸽子的确很有兴趣,从前的白鹿、白兔,不过是长相特异,哪有灵鸟有说服力啊?若不是朝中的几个关键人物都忙着评卷,不好打扰,他肯定要召集一群人到文华殿,吩咐众人写几篇白鸽赋出来了
但是,那灵鸟太过神奇,几天过去,民间已有传言,说那鸽子能通人言,甚至能沟通天地,这个就厉害了嘉靖觉得,这么神奇的东西入宫,应该相应的做一场法事才对,他可是个讲究人,礼仪上从未疏忽过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这法事具体要怎么办?肯定要问问当事者的意见才行,万一搞错了,减弱灵鸟的灵气还在其次,万一影响了自己在上天心目中的地位,那就弄巧成拙了
“还是等等好了”思来想去,嘉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以尽全功,召见刘同寿容易,但若是引起什么风言风语就不好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干看着,“黄伴,你去一趟贡院,告诉张爱卿他们,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让他们搁置争议,共同努力,加快进程”
“老奴遵旨”
一进至公堂大门,黄锦就体会到了嘉靖这道旨意下达得有多么及时作为贡院的中心,也是决定万千士子命运的神圣所在,此时的至公堂已经吵成了一锅粥,直如菜市场一般
“汪部堂,您也是久负盛名的士林大儒,怎会不辨是非至此?没错,这份墨卷的确破中题目,格式也中规中矩,但行文构架却是一塌糊涂,这等墨卷,经您的手上荐,若是传将出去……嘿嘿,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您就不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么?”
“王大人所言极是汪尚书阅卷时不用心,搜落卷倒是颇花了一番心思,偏偏又从数千落卷当中,搜出了这么一篇文章来,诸位请看,此文除了破题还算得体之外,满篇皆是阿谀之言,言辞却又浅白得可笑,若说此中没有情弊,谁又能信?”
考官的规格高,场面自然也激烈,左都御史王廷相正和张景华一同围攻汪鈜,质疑的目标,就是一篇搜出来的落卷
正常情况,阅卷的考官共二十人,十八房同考官,加上正副两个总裁官,构成了阅卷的主题每个同考官身边还会配一个监官,一般是厂卫或者内官,专门监督考官有无情弊
十八房同考官是第一道门槛,这些人将所有墨卷均分,以总裁官出示出题者拟定的程文,也就是标准答案为模板,加以评阅若见到中意的卷子,就用青色墨笔圈点,作为过关的评定,转交副总裁官,这叫荐卷
过了第一关,被取中的希望就很大了若副主考看了也中意,便会在荐卷上批一个‘取’字,然后送与主考总裁官这就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只要在他这里通过,金榜题名就成了定局
这个流程很难作弊,除非将所有考官都收买了在如今的大明,派系林立,就算当真有些权势,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何况,本次会试,为了刘同寿,各派系的大佬都已赤膊上阵,小弟们自然也不能落后,多方制衡之下,谁也不能一家独大
不过,在正常的程序之外,还有一个搜落卷的环节一般来说,初审时,考官们会尽量提高标准,稍有瑕疵就会落选,到初审结束,名额往往凑不足于是就有了复审,也就是搜落卷,即所谓:真求遗珠,以示公正,实际上就是为了凑数
在这个环节中,就有很多动手脚的余地了
王、张二人与汪鈜争执,正是缘由于此,他们几乎已经确定了,汪鈜搜出来的这张卷子,就是刘同寿的那张
第185章李代桃僵
面对都察院两大重量级人物的攻讦,汪鈜也是不甘示弱,何况,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帮他摇旗呐喊的大有人在
汪鈜看都不看王廷相手中的试卷,而是从已经评定好的一叠卷子中,拿起了最上面的那篇文章,“此卷被取为会元,经过了各位大人的一致同意,各位还记得理由吗?”
这个问题与当前的话题似乎有些不相干,不过仔细想想,汪鈜的意图却也不难猜张景华暗叫一声不妙,就待措词反驳,想着至少要带过此节,只可惜,反驳比附和复杂一些,饶是他念头转得极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精选出来,准备呈于御前的十二篇文章,都是字字珠玑的上佳之作,无论从文笔功底,还是立意思想上,都无可挑剔俗言道:文无第一,若非科举中必须得分个上下先后,又怎能强分?然则规矩就是规矩,吾等考官为国取材,也只能强自为之了”
说话之人是兵部侍郎钱如京,科举跟兵部没什么瓜葛,不过此人还兼了个左副都御使的头衔,又是汪鈜的死党,所以也被列在了考官名单之中
“会元卷何以脱颖而出?‘夫周道善而备’,开篇明义,与题意恰合,故而取之;次卷说仁及礼,也属上乘,但扣题不如会元卷,故而次之;再而三,三而四,皆是以此标准评判,汪部堂以此标准拾遗,又有何不妥?以本官看来张御史你一力反对,才是真有情弊?”
会试的卷子,皇帝也是会看的,不过他不会把三百篇文章都看一遍,只会看考官们精选出来的十篇左右普通被取中的文章,可能只经过三个考官的评审,但上呈天子的这十二篇无一不是经过所有人讨论的,文章的质量当然都是很过硬的
文章难分轩轾,评判标准就很重要了一般来讲八股文最重要的就是切题,众考官的心思又没怎么放在这上面,于是就用了这个比较通俗的标准
谁想到此时却被钱如京拿出来说事儿一时间,张景华也是无从辩驳没办法,那标准可是组织决定,个人哪能轻易推翻,一个不好,没准儿就惹到人了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廷相,后者也是彷徨无计,干脆拿眼去看夏言,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点启发
夏言不肯接招,直接转向黄锦问道:“黄公公你从宫中来,是不是皇上有旨意?”
今天这事儿,以清流自诩的御史言官可以闹,只要不触及雷区,闹大点也没事反正清流本就是要跟皇帝对着干的,嘉靖当了十多年皇帝,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容忍的但他夏某人却不能跟着闹,他只能做幕后推手
不然的话,得罪了刘同寿事小,得罪了皇帝甚至被划归为清流一党,那才是真正糟糕呢老夏虽然很重视名声,积极拉拢朝中的清流,可他本身却不是清流
所谓清流,就是养望扬名的跳板,到了夏言这样的地位,中庸才是王道,不能表现得那么偏激,否则就是无法团结大多数同僚,失了为相的气度,本来触手可及的阁臣位置,也许就要打水漂了,他怎肯因小失大?
黄锦有些摸不透夏言的意图,只能将嘉靖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皇上有口谕:请诸位大人搁置争议……”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好了,干脆将这篇文章也稍上,请皇上圣裁,未知诸位意下如何?”夏言来了招顺水推舟,看起来像是放弃了的意思
张景华一听就急了,正待出言反对时,却被人给拉住了,他回头一看,正见王廷相冲他使眼色呢顺着后者的视线看过去,张景华惊讶的发现,汪鈜,钱如京,乃至张孚敬竟是齐齐的皱起了眉头,倒像是这个提议对他们很不利似的
仔细想想,他方才恍然
很显然,皇帝若是铁了心要取刘同寿做进士,那是谁也拦不住的,不过,嘉靖打算借着这事儿捞点名声,于是就有了弱点围绕着这篇文章,考官们已经争论了一整天,嘉靖若是力排众议,直接取中,清流们便可以顺势将争论宣扬出去,皇帝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现在,压力转到了张孚敬身上
若是按照夏言的提议行事,压力就会转嫁到嘉靖那边,风险变高了不说,还容易惹得皇帝不高兴,做臣子的,怎么能把压力推诿给天子呢?若是反对的话,又显得心虚,还有抗旨忤上的嫌疑,清流这边只需寸步不让,就可以坚持到对方自行瓦解了
不愧是入阁呼声最高的夏部堂,于纷乱的局势中把握到了关键,然后轻描淡写的反击,便将对手逼得进退维谷,实在是高明啊
张孚敬冷着说道:“夏尚书既然如此说法,老夫也不能独断专行,不如让在场的各位表决,支持将考卷上呈天子的,请站到夏尚书下首”
老张在政争中败给夏言,实乃非战之罪,他坐在首辅那个位置上,就注定了他要顾全大局,因此只能防御,无法反击就算他斗倒了夏言,同样无法挽救他的政治生命,所以,张、夏之争中,他才落在下风,并不是他能力有问题
夏言的攻击很有力道,张孚敬的反击同样犀利你夏言不是不想在皇上心中留下结党的印象,尤其是不跟清流结党么?我偏偏就要造成你结党的事实
考官的构成,跟朝局差不多,张党和夏党,各占半壁江山,其余大多是中间派,而在中间派当中,清流又占了大多数翰林院和都察院本来就是盛产清流的地方,权责又重尤其是在科举当中
夏党加上清流,轻而易举的占到了多数席位,但夏言的脸色却比刚才差多了站过来的都是清流,而他最想拉拢的那些中间派,却都原地不动,张璧和蔡昂都是如此,没有比这让他郁闷的了
清流只能利用而不能收为党羽,一则皇帝不喜欢,二来收这些人做党羽的成本也很高清流的官职普遍较低提拔他们要花费很大的代价,相反,驱使他们对付敌人就简单得多了
张璧、蔡昂这些人才是最值得拉拢的若不是已经有了足够的声望,并且简在帝心,又怎么会被提拔为会试考官?没有刘同寿的话,这二人就是主考官,怎同寻常?
现在完了
从考题中就可以看出来,张璧有放水的意思,不过,他碍于名声,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当清流和张党起冲突时他们顶多就是不偏不倚而现在,张孚敬连消带打,在夏党和张党之间划出了一条界限,直接就把张、蔡这样的骑墙派给拉过去了
看起来,夏党依然保持着强势可夏言却是有苦说不出,懊丧不已
比夏言郁闷的,是黄锦
胖子察言观色很在行,但对朝中的这些勾当就很生疏了,嘉靖对宦官管得太严,就算是黄锦这样的红人一样没机会参与,自然也没啥经验他只知道,皇上眼下有点焦躁,这考卷若是呈上去,不一定会惹出什么乱子呢
“这不太好?皇上的意思是,让各位尽快商量出个结果来,而不是要亲自判断,事事都要麻烦皇上的话,又要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何用?”黄锦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要不是真急了,他是不敢这样冒犯大臣的
张孚敬倒是从谏如流,他认真听黄锦说完,点点头,向夏言问道:“黄公公这样说了,夏尚书,你意下如何?”
“既然有了公论,就不必再出尔反尔了,就依照前议罢”裂痕已经产生,夏言当然不会就此作罢在他看来,张孚敬和黄锦分明就是在唱双簧,否则张孚敬反击的时候,胖子干嘛不在第一时间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等投票结果出来了,才跳出来?
“也罢,便依夏尚书”张孚敬果然没有激烈的反对,看起来像是见好就收了
表决也表了,两大巨头也发表了意见,另外一个重量级人物李大学士看起来又没什么立场,众考官自然别无话说,当下一齐出门,奔紫禁城去了
“张阁老,您这是干什么啊?把卷子给皇上御览,您这不是给皇上添堵么?”上了路,黄锦也顾不得避嫌了,上了张孚敬的车,连声埋怨不已
张孚敬轻笑道:“黄公公无须担心,你只消转告皇上‘秉公办理’四字即可”
“秉公办理?”黄锦将这四字在嘴里反复念了数遍,突然心中一动,瞪大了眼睛问道:“难不成……可是……”
“老夫那弟子,还是有些手段的”张孚敬捻须微笑,笑容中满是欣慰和得意之情
群臣的到来,果然给皇帝添了不少堵
大殿中静悄悄的,只有纸张翻动的‘哗哗’声在回响着嘉靖面如寒冰,锐利的目光不时在考卷和众臣的脸上扫视着,似乎在犹豫着,到底拿谁开刀好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是头皮发紧,心底生寒
乾清宫的气氛越发的凝重了
“这篇文章……”嘉靖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
这篇文章除了破题和内容,其他都是狗屁不通,行文风格倒是很符合刘同寿的作风,八成就是他的答卷了
嘉靖有心直接取了,可想到到手的好名声飞了,他又觉得很是不甘;但不取也不行,原本无所谓的事,现在已经上升到盛世祥瑞的层次了,他又怎么舍得?
思来想去,他咬咬牙,打算先取了再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祥瑞也比之前的那些白鹿、白兔的强,名声差点,总比没有强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衣襟被人轻轻拽了一下他大吃一惊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他是皇帝,谁敢拽他的衣襟?何况,他背后的位置,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站的
眼下站在他背后的,除了黄锦还有谁?能让循规蹈矩的黄胖子来这么一手,很显然,此事别有玄虚
嘉靖的城府非常深,惊讶过后,心念急转,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在丹墀下众臣看来,皇帝只是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了,跟之前犹豫时的举动并无二致,哪里知道私下里还有这等小动作?
正因如此,当皇帝终于开口时,说出来的话,使得大多数考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诸位爱卿言之成理,此文切题虽贴切,但文理却不甚通,可见,此人只是个幸进之徒,国家用之,有害无益,便黜落了罢”
众臣皆大吃一惊,都是不能置信的抬起头来,可即便他们不顾礼仪,直视天子,以嘉靖的城府,又有谁能看出什么玄虚来?
“张爱卿,除此之外,还有何争议否?”嘉靖不给众臣思考的余裕,紧接着问道
“还有一事,也与此有关,因为此议迟迟未定,所以取士的名额……”
“此番朕开了恩旨,对其他人来说,有些不够公平,是以名额也应多出一个,殿试时,再由朕亲自定夺”
“皇上圣明,老臣遵旨”
嘉靖和张孚敬的双簧唱的极其流利,夏言在第一时间就品出味道了,很显然,此事另有玄虚,那张卷子不是刘同寿的
他中了张孚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了
但于情于理,他现在都无法提出反对意见了,理由不够充分还胡搅蛮缠,那是言官们的专利,他可没这个特权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那张墨卷的名字翻出来看看,至少输,也知道输在什么地方了
离开了紫禁城,他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然而,看着墨卷上的‘上虞梁萧’四个字,夏言的心情实是无以言表,李代桃僵,不算是多高明的计策,可是,即便以他的老辣,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彻底想清楚了其中关窍
第186章障眼法
皇帝金口已开,十二个新贵**出炉。。)
嘉靖不等旁人动手,亲自持刀拆开了封名,急急浏览过去,看到第一个人名,他便已是长舒了一口气,再看过后面两个,他脸上更是笑意盎然,口中喃喃念道:“果真如此……神机妙算,名不虚传啊。”
听到嘉靖的低语,黄锦已经有所猜测了,偷眼往桌案上一瞄,正见到了那三个耳熟能详的的名字,会元韩应龙,其次孙升,再次吴山,和预言中一般无二!
会试的名次不是最终排名,一锤定音的是殿试。不过,殿试上考官的作用会有所下降,皇帝才是起主导作用的,有没有机缘,得看皇帝的心情。
现在,嘉靖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显然这个排名很符合他的心意,他的心情又怎么会差?
黄锦一张之下,面露恍然之色,殿下群臣见状,也都猜到了结果。
一时间,尽皆骇然。
尽管因为刘同寿的搅局,使得评审过程中蒙上了一层不寻常的色彩,但参与的大臣们都是名动士林的大儒,受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评卷还是相当公正客观的。
如今,预言应验了,跟刘同寿作对之人都觉得颈后凉飕飕的,双股也是微微战栗。圣人教诲大家,要敬鬼神而远之,可现如今,鬼神自己撞上门来了,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圣人就没说了。
是圣人的先见之明不足呢?还是某人太过妖孽,已经超出了圣人所能预估的范畴?谁也不知道答案。也没人认真思考,对考官中的大部分人来说,今后何去何从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嘉靖心中也有不少疑团未解,名次既定,他也不多说,抬手示意礼部张榜公布名单,然后便挥退了群臣。只留下了张孚敬这个知情人。
皇帝和首辅的谈话保密性相当高,在场与闻者也只有一个黄锦,所以内容也不得而知。但大致的方向还是很容易猜的,无非是分享快乐和经验呗,说不定还要劳烦张首辅给皇上详细解释一番。
大部分人都已经察觉到。事情别有蹊跷,可到底蹊跷在什么地方,就没人说得清楚了,哪怕是已经看到梁萧之名的夏言,也有几个关键点没想清楚,遑论其他人?
出了承天门,众臣直奔贡院而去,张榜,释疑本是一体,都是当务之急。
“找到了。上虞刘同寿,就是这张试卷!”RV
第187章物尽其用,人尽其职
放榜日,整个京城都在沸腾,连蔡学士府都不例外。。)
当然,蔡府人欢腾的理由和外间不太一样,他们只是单纯的因为老爷回家而欣喜。对蔡夫人来说,半个多月的封闭阅卷时间,实在太漫长了,独守空闺的滋味真心不怎么好受。
“老爷,您辛苦了,妾身已经备下了……”
“等下再说。”
让蔡夫人失望的是,自家老爷对她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不屑一顾,浓妆艳抹的妆容也没发挥任何作用,老爷的视线完全就没在她身上稍作停留。唯一让她略感欣慰的,就是老爷好歹没有急着往后宅去,而是扯住了老管家问话。
“福叔,上次过府投贴的那位淮安府同窗,如今何在?”
老管家比夫人反应更快些,他念头一转,很快就想到蔡昂的用意。自家老爷前景被广泛看好,上门拜会的同乡、同窗、同年络绎不绝,几乎就没个消停时候。这么多人,老爷自然不可能都很在意,大多只是面上应付一下,花点银子打发掉了。
此时老爷突然提起这茬,想必是那位同窗在会试中有所斩获,所以水涨船高了吧?
可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觉有些不对劲,他迟疑着提醒道:“老爷,上门拜会的应考者中,并无淮安府的……”
“谁告诉你是应考的了?我只问你,那人如今何在?”对老管家的眉眼通透,蔡昂平日里也是赞赏有加的,不过,此刻他心急如焚,只觉一阵阵的不耐烦。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嘉靖的心情。
皇帝不是不喜欢臣子猜他的心思,不过,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因时而动,对症下药,这种乌龙搞得多了。皇帝心情自然不好,就显得他不喜欢别人揣测他的意图了。
所以说,揣摩上意的技术含量是很高地。非常人所能为之。
碰了个钉子,老管家倒也没什么情绪,当了这么多年管家,他的职业精神是很不错的。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说的是淮安府那个姓吴的秀才?”
“是姓吴的么?嗯。就是他,快点去找人,找到之后,让他……请他来见我,记得。要客气一点!”
“是,老爷。”老管家领命而去,心中越发的疑惑了。
听老爷这话,分明连对方的名讳都没记住,偏偏又催得这么急,这不是怪事么?何况,这位吴秀才跟老爷的关系也很扯,说是同窗。实际上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年纪也差了二十岁,唯一的联系,不过是两人在县学的老师,是同一人罢了。
用后世的说法形容一下,就是没见过面的,小学老师的学生。根本称不上是同学,除非两个人都有心拉近关系。
不过。既然能入蔡老爷的清听,此人也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来京城,是带了推荐信的。没错,就是那位启蒙老师,淮安知府葛木葛大人的荐书,荐书中对吴秀才着力介绍了一番,这才给蔡昂留下了一定的印象。
一个令蔡夫人感到心酸的可能性浮上了心头,她哀怨道:“老爷,那个吴秀才不会是您的……唉,年纪似乎也差不多呢。”
“嗨,夫人,你想到哪儿去了。”蔡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苦笑不得的感慨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此刻老夫才知道,夫人当日之言乃是金玉良言啊。”
瞬移这种技能不是人人都会,同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蔡夫人一头雾水。看起来,蔡昂似乎在转移话题,可在她的印象里,自家老爷转移话题的手段早已炉火纯青,不可能这么生硬啊。
“夫人你有所不知,其实……”
蔡昂也不隐瞒,把会试中发生的事情简要说明了一下,然后很有感触叹道:“如今那位小仙师入朝已成定局,连一直不待见他,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夏部堂也打了退堂鼓。言官倒还有几个鼓噪不休的,但以老夫观之,也都是色厉内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只恨没有早些下手,结交于他啊。”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蔡夫人激动了,老爷这话既是感慨,也是变相的道歉啊。
“现在还哪里来得及,消息传出后,他的门槛恐怕都要被踩断了,老夫这身份,又有什么特别的好处能拿得出手?”蔡昂摊摊手,怅然一叹:“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蔡夫人不以为然道:“怎么拿不出手?会试结束了,后面不是还有庶吉士的考试么?会试被张阁老和夏尚书抢了风头,翰林院内部的事,他们总不成还要插上一脚吧?”
“庶吉士?他会进翰林院?他进翰林院做什么?”蔡昂完全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他也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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