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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鲈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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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夫;同寿你资质过人;稍加雕琢之后;立刻会放出万丈光芒。”
张孚敬对刘同寿的反应相当满意;老头一拂胡须;笑道:“你可能没考虑那么远;但此社一成;上情下达就再没有障碍;因为没有固定的主事者;地方官员也难以重施故技;与乡老勾结;即便一时得逞;很快也会原形毕现。姑且不朝廷对地方掌控力的加强;单这税收……”
他笑得愈发畅快起来:“呵呵;朝廷的收入也许不会增加;但民间的负担却大为减少;相应的;对朝廷的向心力就会加强;藏富于民;朝廷应对灾祸的余地也大大增加……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桂子实追寻了一辈子的东西终于出现了;他又岂能不赞?”
刘同寿也明白了;其实这就是基层组织的问题。共济社是刘同寿仿着后世的组织机构制订出来的;在村镇中;形成了一个相对民主;又凝聚力十足的氛围。他的无心之举;看在致力寻求变革的张孚敬眼里;却如同新大陆一般。
大明朝廷的主要问题之一;就是对地方的掌控有限;导致朝廷越来越穷;百姓也越来越穷;中间的士绅却越来越富。长此以往;就会步入从前的封建王朝的老路;有鉴于此;桂萼搞出了个一条鞭。
但是;一条鞭的推行却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因为它损伤了士绅的利益;和王安石的变法一样;自上而下的推行变法;需要上层寄予极大的决心。
桂、张同盟虽然得势;但嘉靖性情多变;对他们的支持有限得很;再加上竞争对手的掣肘;最终二人的变法甚至都没开始;就结束了;只留下了一条鞭这个名目。
刘同寿的共济社则是反着来的;自下而上;虽然真正实施起来;阻力也不会小了;但实行性极强。至少不会因为反对的人多;就根本推行不下去。
尤其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的;民间本来就有互相帮忙的传统;如果采取的推行方式隐蔽性足够强;很可能共济社已经形成了足够的规模;士绅才猛然惊觉;到时却是为时已晚。
在这个过程中;朝廷的立场其实无足轻重;只要保持中立就好了。没有官方力量的插手;共济社本身就足以对抗士绅豪强。只要处理的足够好;手腕足够圆滑;几十年后;大明就会有一番新气象;迎来真正的中兴时代。
张孚敬甚至连推行方式都想好了;刘同寿的身份是什么?道士啊就用宗教做掩护就行了;这件事只能;也只有刘同寿能够操作
兴致勃勃的把这个构想描绘出来;张孚敬笑吟吟的道:“现在;你明白了吧?老夫只有你一个选择;助你登顶;就是帮助老夫自己;老夫还有桂子实;能不能得遂平生之志;就看你的了。”
“……”刘同寿彻底确信了张孚敬的诚意;描绘这么个远景出来骗人;那得多蛋疼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啊?不过他也很无语;自己根本就没想着跟救国救民扯上关系;但结果;却还是要走上这条路了。
他能拒绝吗?当然不能;这天下可是他家的;是万万千千华夏人的;怎么能看着其陨落;直至膻腥遮天;禽兽肆虐呢?
何况;以他的性格;迟早也会跟夏言那些人起冲突的;有助力当然比没助力强;那个对手可不简单。
“可是……”主观意愿倒是没问题;但技术上的问题却很大;刘同寿想提醒张孚敬;要先看看脚下再。
“身份是吗?这个不是问题;这个老师;老夫也不能白当;时机到时;老夫自有安排;你只管见机行事便是。”张孚敬轻轻一笑;却是全不在意;仿佛这不是逆天之事;而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淋漓畅快的了一通;又跟刘同寿达成了意向;老张也是心满意足;起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他拍拍额头;转身道:“看老夫这记性;差点忘了。同寿;你身边的隐患需早做料理;否则等见了驾;很可能会不可收拾。”
“隐患?”刘同寿愣住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同寿谨慎着了。”张孚敬哈哈一笑;扬长而去。留给刘同寿的;又是一个哑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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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学以致用
新老师留下的第一个谜题,说难不难,可是,即便以刘同寿的聪明劲,也想了好半天才想通,导致他都没来得及送老师出门。
当然,这很可能也是在张孚敬的算计之中的,想明白了之后,刘同寿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他知道,这是张孚敬为了让他尽快进入角色,适应官场设下的小考验,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关口都过不去,还谈什么纵横朝堂,中兴大明?
同时,他的紧迫感也更强烈了。
张孚敬会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是,老人觉得自己在朝堂上的时间已是时日无多,就算有揠苗助长的嫌疑,他也只能这么做,至少要他离开之前,让刘同寿完全适应官场,最好能独挡一面。
刘同寿也不是没提过,两人联手,内外呼应,是不是更好一些。可张孚敬的答复是,让他好好观摩,什么时候能领悟出,两人联手,不如一退一进的道理,他的大局观就基本合格了。
这个道理,刘同寿还没想出来,其实他也没空去想,张孚敬带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很多难题。有的是张孚敬故意的,有些是无意的,故意的那些都是考验,有法而循,无意的那个则是真正的难题,近乎无解。
饭要一口一口吃,刘同寿准备按部就班的先解决那些相对容易的考验,张孚敬走后,他将自己的小团队召集了起来。
众人都是一扫先前的颓丧之气,露出了兴奋之色,连最稳重的韩应龙都是如此。
由不得他们不高兴,张孚敬的到来,本身就意味深远。而他和刘同寿又谈了快两个时辰,眼见着到了子夜时分方才离去,出门时那酣畅淋漓的笑声,更是远近可闻!
就算迟钝如沈方卓,也能感受得到这里面的味道不一般了,相谈甚欢。把酒夜话,自己这一方由地狱到天堂的走了一遭,转机赫然已在眼前。众人又怎能不喜?他们都迫不及待的等刘同寿宣布好消息了,只不过,他们最先等来的,却是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对共济社。各位怎么看?”
“肯定是好事啊。”梁萧第一个做出了回答,他跟刘同寿的交情最好,顾忌也少,“不过,同寿你不是说过。这也容易招惹麻烦,所以要小心从事,不使其扩散开来么?”
刘同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孙升和韩应龙。
“梁兄有切身体会,上虞的反馈也是同样,愚兄当日在杭州与贤弟所说,应该是不差的。”孙升缓缓说道:“不过,往深了想的话。确实需要谨慎。否则很容易就会成为口实,引起朝廷的警惕。”
在杭州,他也曾盛赞过一番这个组织。但和张孚敬的视角不一样,他仅仅是从仁义德信这方面来评价的,尚属书生意气的范畴。时隔数月,入京以来。又经历了不少事,他的思想也成熟了不少。旧事重提,他的态度也显得慎重了许多。
“莫非贤弟与张阁老谈及了此事?”韩应龙想的更深。
眼看着已经是三更了。刘同寿不会无聊到大半夜的跑来自卖自夸,显然意有所指。如果他猜的不错,那就是张孚敬谈到了此事,并表达了某种意向。
“韩兄说的不错,孙兄顾忌的也有道理。”刘同寿做出了正面回答,并且第一次以上位者的心态分析起身边的人来。
他身边可信赖的士子中,除了眼前三人,还有个苏子阳。不过后者是个书呆子,暂时派不上用场,以后么,若是能通过会试,倒是可以让他往御史方面发展。反正只要能接受简单的指令,并且遵照执行就可以了,言官只需要胆子大,敢说话就足够了。
梁萧对自己异常崇拜,忠心毋庸置疑,不过这人的才学有限,乡试都是勉强过的,想通过会试只怕很难,就算通过了,用处也不是很大。
想来应该是家庭的因素,导致此人性格偏软,没有什么主见,遇事时,虽能稳住立场,但却没有应变的能。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帮忙摇旗呐喊,效奔走之力最为合适,放出去的话,很可能不是助力,反而会成为破绽。
孙升家学渊源,才情横溢,正气凛然,同时又不失机变之能,正是最适合独挡一面的好助手。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此人的忠诚度,以及冲劲会不会太足,以至于过了头。
不过,今夜之后,这些顾虑基本上都可以打消了,如果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那刘同寿准备把孙升当做计划中的重要执行环节。
而韩应龙则不愧是状元之才,他虑事周全,处变不惊,少了些锋芒,心性却足够沉稳,行事手段也圆润。这种人应该更适合在朝中发展,当个官僚,为自己抵挡各方面的明枪暗箭,互为应援。
放出去独挡一面也不是不行,不过对那个开拓性计划来说,过于保守的执行人恐怕会事倍功半,属于浪费人才。
这样评估着,刘同寿的构想由模糊转为清晰,渐渐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拢廓。
“共济社的发展会引起朝廷的忌讳,但如果这组织的控制权是在朝廷手中呢?各位觉得,将会如何?”刘同寿又问。
“这……是好事啊!”孙升猛的站起身,话语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朝廷本来就是以乡老、士绅治理地方,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个法子,但控制的力度却增加了不少。举例来说,同寿你为了对抗谢兰,发动上虞百姓去县城助威,一呼百应,换了衙门,怎能有这样的效果?”
“百姓们敬畏朝廷天威不假,可是,敬畏和衷心的拥护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如果天下百姓都能以村镇为家,一体而同,不但能解决内地百姓的诸多难题,边患怕是也有迎刃而解的希望啊!”他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梁萧等人受他感染,也是兴奋莫名。
只有韩应龙保持着镇定,他沉声问道:“这事得了张阁老首肯?那圣意又如何?朝议能通过吗?”
刘同寿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师只是对我说及此事,并未对外宣扬,不过。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圣意难明,但朝议却定然是通不过的,反而会引起一番大乱。乱子一起。皇上就算持赞同意见,也会很快转变,和王安石当年变法的局势走向,应该是别无两样。”
“怎么会……唉!”孙升错愕难当,本待发问。可仔细想想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长叹了一声。
变法这东西,就是调整利益分配方式,良法劫富济贫,恶法劫贫济富。后者施行不难,因为富的通常是权贵阶层,而前者要施行起来。却是难比登天。拗相公雄才大略,皇帝也是鼎力支持,可最后怎么样?
当今天子性情难测,喜怒无常,张孚敬圣眷渐衰,已然日暮西山。又如何能跟王安石相比?
他学贯古今,经史典故都是烂熟于胸。如何不知道其中门道?只是一时激动,难以自已罢了。
“孙兄也不必失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既然事情迟早都要做,那么,有人支持,总比没有强。”穿越以来,张孚敬应该是对刘同寿影响最深的人了。刚刚那场长谈中,老人给他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无法动摇的强大自信。
哪怕谈到的是让一个小道士主宰朝堂,这样的逆天之事;或者自己被夏言打得落花流水,招架不能这种糗事;再或他心灰意冷,准备彻底放弃,张孚敬依然给刘同寿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挫折打不倒,难关难不住,消极情绪很快会得到调整,张孚敬现身说法的告诉刘同寿,上位者的基本功是什么。
刘同寿其实能猜到,那个难题,张孚敬可能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但老人表现出了信心,也展示了能克服各种难题的能力,他就相信对方,或者说是愿意相信也可以。
现在,就是他学以致用的时候了。
“贤弟说的是。”立竿见影,孙升的脸色也是有所好转。
“孙兄,如果你真的中了榜眼,你可愿屈就,外放去上虞做个知县?”刘同寿又问。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愚兄自然没什么舍不得的,而且……唔,原来如此!”孙升茫然回答,说到一半,却是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这个想法很好,只是很难实现啊。”
见刘同寿露出了疑惑之色,韩应龙赶忙解释道:“志高的意思是,翰林院的位置他可以不在意,但大明官制,官员不可以在家乡任职,志高是余姚人,想当这个上虞知县,恐怕……”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了。”刘同寿拍拍额头,很是苦恼,看来自己的主宰朝堂之路,还很漫长啊。官场上的规矩或潜规则,他完全就搞不清楚。
“也不麻烦。”孙升的反应极快,“既然同寿有把握说服张阁老帮忙,那进了翰林院反而更自由。愚兄可以提出不修撰经史,直接去江南观风,上虞冯知县与贤弟的关系甚好,愚兄又有翰林庶吉士的身份,他应该会全力配合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有了东山的底子在,再借着贤弟的威望,施政愚兄未必在行,但仅仅是推广共济模式,却是不难,而且还能保证共济社不会为奸人所用,牢牢控制在朝廷手中。唯可虑者,倒是愚兄才疏学浅,恐怕未必能……”
在东林党大兴以前,明朝的进士分配还是比较宽松的,一般来说,至少也能捞着个县令的位置。而前三甲的待遇则是始终没变过,翰林院这个清贵之所会向他们敞开大门,其余的人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梁萧拍着孙升的肩膀,大咧咧道:“志高,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张阁老已经站在咱们这边了,孙翥那些小人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没有他们干扰,同寿的点评怎么可能落空?也就是梁某的学问确实不济,不然啊,我倒要跟你争争这个差事呢,哈哈。”
“说的也是呢,也好,那咱们就好好商议一下,把细节也完善了,权当是提前庆祝了吧?”
“好,孙志高说的不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俺沈某人也要与各位共进退。”
房间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但是却并不显突兀,因为除夕夜的午夜已过,守岁人们都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远近可闻的爆竹声也在提醒着世人……
新皇登基以来的,第十四个年头到了!!~!
第134章无解的难题
等到会议终于结束,或者说大伙儿的热情终于消耗的差不多,疲倦占了上风的时候,丑时已过,眼瞅着就是象征日夜交替的寅时了。
这还是刘同寿穿越以来,第一次熬通宵呢。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早睡早起,夜生活只属于少数上层人,刘同寿身份虽然不低,但他那个道士身份阻碍了别人跟他用这种方式沟通,所以,他一直保持了良好的作息习惯。
但今天却不一样,散场之后,他仍然有事要做,而且不止一件。
张孚敬提醒他的那个隐患是其一,还有就是张孚敬没意识到,但却很棘手的那个麻烦。隐患已经让他很头疼了,那个无解的麻烦更要命,偏偏他还不能搞集思广益那一套,不过万幸的是,他好歹还能和人商量一下。
待众人退出后,刘同寿习惯性的转过身,往角落里看去,他如愿的找到了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哑仆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哑叔,黄齐贤那些人背后的,果然是谢丕么?”刘同寿仿佛忘了哑仆是个聋子,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但另一边,哑仆居然点了点头,然后比了几个手势,示意谢丕和黄齐贤见面后的去向。
“顾鼎臣么?”刘同寿冷笑有声:“难怪老师说,顾鼎臣只是个书生,玩阴谋都玩不出名堂来,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杨一清、谢迁之后。江南士党,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听张孚敬点评解说之前,刘同寿觉得谢丕这招釜底抽薪已经很厉害了,但跟夏言对付张孚敬的招数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把戏。
夏言的招数都是动作看似不大,但牵连极广,偏偏他都算计周全了,让对手进退维谷,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踏进去,搞的遍体鳞伤。还无从喊冤。
这是阳谋,比阴谋什么的厉害得多,也有效得多。
难怪谢丕的仕途止步于吏部侍郎,而顾鼎臣在内阁其间。也是碌碌无为,先是被夏言,然后被严嵩,一直压得死死的,气都喘不过来。他不是象后世评价的那样,性格偏软不欲争持,他根本斗不过那俩老狐狸。
刘同寿也是庆幸,在张孚敬登门之前,夏言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自己身上,若是那个老狐狸出了手。也许自己要中了招才能察觉,别说招架,连跑都来不及。
不过,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老师带来了助力的同时,也把夏言的仇恨吸引过来了。
尽管他不是主要目标,但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从攻打对手的薄弱环节,削弱对手实力开始的,谁能保证夏老头不会抽冷子给他来一下?
“不用理会他们了。老师既然提都不提此事,想必也是无关痛痒。”刘同寿本来还有后续计划,可现在看来,他的目标要换一换了,而且他也不能继续再跟人玩见招拆招的把戏。出动出击,直击要害才是王道。
江南士党眼下正青黄不接。没有必要太过重视。当然,其中不是没有能人,给东林党奠基的徐阶就是松江人,只不过现在才是嘉靖十四年而已,严嵩尚且还在南京当尚书,徐阶还不一定在什么地方当县令呢。
反正,眼下是不用担心这个牛人的。
另一边,哑仆又是点了点头,眼中还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为了保证忠诚,绝声卫都是聋哑人,但身为指挥使,哑仆比同伴多掌握了一门技能,那就是读唇术。所以,刘同寿才让他去盯梢并且刺探情报,以他的本事,黄齐贤和谢丕丝毫也察觉不到。
“现在的问题是,太后的两个弟弟被关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杀,我要不要去救他们?”
按说刘同寿应该管张太后叫奶奶,但这么称呼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好像有点奇怪,再说,万一说惯了嘴,一不小心说漏了怎么办?所以,刘同寿只以太后称之。
那两个纨绔舅爷救与不救,与他关系不大,据说正德在世的时候,跟这俩舅舅关系也一般,还差点治过他们的罪。最后这俩人的下场,刘同寿是记不住了,但应该也不怎么样。
刘同寿知道的就是,张太后是因为这俩家伙死的,伤心加失落,被种种负面情绪包围,老太太应该在几年后就郁郁而终了。
张太后在与不在,跟刘同寿似乎同样关系不大,毕竟从来没见过,而且她又不是被人害死的,至少不是明面上害死的,谈不上拯救不拯救。
不过,太后在不在,关系到他的身份有没有机会得到承认!这个关系就大了。
不想当老板的打工仔,不是好打工仔,嘉靖朝这么难混,就算刘同寿天赋异禀,他也没有足够的自信善始善终,毕竟他是知道严嵩的例子的。
当不当皇帝还在其次,但多留条路,就多些回旋的余地,既然是这么个身份,有机会的话,干嘛不利用起来呢?
张太后的身份是朝野公认的,她对嘉靖恐怕也早就恨之入骨了,如果她能确认自己有个嫡亲的孙子,哪怕拼了性命不要,老太太应该也愿意搏上一搏。若是刘同寿确实有如张孚敬期待的,掌握了相当的权力,谁能说他一定不能成事?
前提就是,张太后得能活到那个时候。
这事儿原本问题不大,张太后现在还没到六十岁,又没有什么隐疾,宫中生活条件也挺好,只要她没有心结,再活十年二十年的不成问题。
她死的早,主要是因为嘉靖,直接原因就是她那俩弟弟。
不过。要救人的难度可就高了。连张孚敬都失败了,并为此而两次致仕。刘同寿现在已经知道嘉靖那些乱七八糟的忌讳了,想救张氏兄弟,是他最大的逆鳞之一!是个大雷,谁踩谁死!
至少目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单单为了这个,刘同寿对夏言已经有了足够的仇恨值,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多此一举,哪有这些麻烦?
他一时难以决断,想找人商量。也只有哑仆了。
郝老刀那些人是军人,要是他筹划攻打尚书府,郝老刀倒是能帮他出谋划策,这种事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他们的老大江彬就是个政治白痴。带出来的军将也差不多一个德性。
下一刻,刘同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哑仆,对方没打手势,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哑叔,你是说要我想办法救人?你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吧?”真要救人,唯一一个有点可行性的办法就是劫狱了。这事儿当然很难,但凭借哑仆对宫禁的了解,以及他和沈方卓高来高去的本事,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不过。其中的风险也很大,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何况,人救出来了也不见得就有用。这俩人成了通缉犯,张太后的心情未必就能好得了多少。
最关键的是,这个答复完全就不符合哑仆的行事风格。
哑仆一直都是以刘同寿的安危为最高考量的,当年他奉命保护刘良女,发现生下来的是个皇子之后,他直接就放弃了原来的使命,而是将保护刘同寿当做了第一优先的选择。
当然,他的做法也符合刘良女的期望。对当母亲的人来说,儿子的命比自己的更重要,所以双方倒是没因此产生什么嫌隙。
发现刘同寿恢复了神智后,哑仆的第一行动准则又变成了刘同寿的指令,但是他也没疏忽刘同寿的安全问题。
刘同寿要进京。他就苦劝过一次,前者好容易才将他安抚了。
刘同寿还感叹过。无论干什么的,科班出身的都比野路子的强,这位三公公简直就跟科幻片里的终结者差不多。
忠诚,还遵守着各种准则,武力值惊人,执行命令一丝不苟,除了不会说话,再找不到任何缺点。
现在,哑仆突然支持他救人,让他有点发懵,这是……程序故障了?
见他发呆,哑仆出手如风,一连串的手势比了下来,刘同寿这才算是搞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毕竟是内官,在诸多守则之上,让刘同寿重登大宝是三公公的终极任务!尽管这个任务难度很高,风险很大,但是,他的思路也很简单,反正刘同寿也已经进京了,冒的风险已经大得没了边,就算再增加一倍两倍的,也没啥。
用博弈论的观点来说,这是最佳选择,三公公虽然没学过那个,但他无师自通了。
所以,保住太后这个刘同寿复辟的最大希望,就是三公公最为期盼的。刘同寿不问,他当然不会强行提出建议,那不符合为内官的规矩,刘同寿既然问了,他就要如实表达出来。
“我也想啊……可问题是,要怎么做呢?大赦天下?肯定不行,只要皇帝不愿意放人,谁都没辙?规矩什么的放在哥这位堂叔眼里,那就是浮云啊!”
“借着闹鬼……不成,先不说闹鬼那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哥肯定不能再重蹈覆辙就是了。老师……算了吧,老师自己也说了,这次再致仕,他八成就回不来了……”
刘同寿在屋里打着转,完全想不到办法,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这事儿难度太高,全然不在他入阁之下。
“嗯,哑叔,你说你有办法?真的?”正为难间,哑仆突然比了几个手势,刘同寿精神大振,急忙追问。
不过,哑仆交流过之后,他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只是风险太大了,万一……先备用着吧,反正奶奶也不至于很快就……先等等看有没有机会再说。”!~!
第135章契机现
按照夏历,新年第一天,是为元旦。
这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连皇家也不例外。
按照规制,这一日,天子应该在太和殿接受百官的朝贺,皇太后,皇后则接受命妇的朝贺,是个相当盛大的典礼。
嘉靖皇帝对朝政虽然不太起劲,不过,一旦涉及到礼制,他就会变得兴致勃勃起来。所以,嘉靖十四年的第一天,百官都不敢懈怠,早早的穿着朝服,侯在了端门之外,一眼望去,尽是衮袍玉带,高冠巍峨,场面颇为盛大。
不过,他们等到的不是景阳钟响,而是步履匆匆的大太监黄锦。
“黄公公,陛下他……”身为首辅,张孚敬站在百官队列的最前面,一看黄锦这架势,他就知道今天的朝贺八成要泡汤,可他也有些意外,当今天子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乐趣呢?难道他又盯上了朝贺的礼制?
如果是真的,朝堂上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连朝贺都能闹出幺蛾子,这日子还能过了不?
老张昨晚本就睡得迟,这时更是觉得额头开始发涨。要不是为了刚收下的关门弟子,他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再上一道请辞的奏疏,赶紧甩手走人,这倒霉差事,谁愿意做,谁做吧,他张某人肯定不伺候了。
黄锦也不答话,往殿前的台阶上一站,扯着嗓子就嚷开了:“张阁老。各位大人。陛下有口谕……”
“臣等……”众臣惊疑更甚,只是碍于身处之地,倒是没人喧哗,不过视线的交流却是密集且频繁了许多,饱含着怀疑、询问、观察的目光在虚空中穿梭往来,构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怀疑的目光大多集中在张孚敬身上,老张昨日的举动,牵扯了众多的关注,没人知道他跟小道士谈了什么,不过。第二天就发生了这种意外,不能不让人怀疑,是张首辅搞的鬼。
如果是他搞的鬼,那里面的味道就比较可怕了。京察!本来就牵动人心的两个字,变得越发的沉重了,压得人直喘不过气来。
“恭妃初丧,故免文武百官庆贺,暂辍视朝六日,两宫皇太后,庄肃皇后皆免命妇朝贺,钦此。”
“恭妃?”视线交流顿止,众人都愣住了。
宫中确实有位恭妃,文恭妃是和张、陈两位皇后。在同一届选美中进宫的,不过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失了宠,幽闭而死。嘉靖以其有罪在身为由,只辍朝一日,丧礼也免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而且还闹出这么大阵仗?
见诸人疑惑,黄锦赶忙解释道:“是宪庙的那位恭妃。”
“……”众人无语。
皇上找的这个理由算是很合理,成化的妃子,这辈分是足够高了。不过跟皇上似乎没啥渊源。其子泾王倒是还健在,不过也只是诸多宗室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皇上就算要修补跟宗室的关系,似乎也没必要搞这么一出吧?
“诸位大人可以回去了。”带给众人不少疑惑,但黄锦也没有答疑的意思。他胖胖的身子转了个半圈,点出了几个大人物的名字。“张阁老,李阁老,武定侯,还有汪、夏二位部堂暂且留步,请移步文华殿,陛下另有要事相商。”
要是刘同寿在这里肯定会感慨有加,张孚敬瞬移的功夫,原来也是有传承的,嘉靖才是玩这个的行家。
众臣之疑虑自不待言,被点到名字这五个人都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要是没有武定侯,大家还会有点别的想法。现在连武定侯都去了,只能是要商议政事了吧?眼下最紧迫的政事……
朝臣们的目光集中在了左都御史王廷相身上,商议京察,却不带都察院玩,难道这位王大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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