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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周郎(草牛)-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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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具不足,拆民房用之;羽箭不够,从辎重库中取用;粮食自是不用担心,城内粮仓中堆积如神的粮草足够守军吃上三年!周瑜的军令很简单,那便是死守黎阳!不放过河北军一兵一卒,除非他们改走小道回返冀州。
战斗初始,并州将士不习步战的弱点便暴露无遗。仓促之间,他们只能用伐来的巨木当做撞城槌使,行军配合和战机把握,都显不足,在守军的反击之下,上万惨重。
然几番攻势过后,并州将士们逐渐地掌握了步兵攻城的要点,相互间的配合也熟练了起来,伤亡立刻大幅减少,对城门的威胁却越来越大,原本根本碰不到城门的巨木,也狠狠地在城门上面撞击了几下!每一下都撞在守城的江东军将士心口,令他们的血性加倍上涌!
黎阳四门突然打开,赵云、徐晃、薛兰、李封四将披挂整齐,各领五百轻骑径直杀了出来,以骑对步,自是凶横难挡。马急刀快,雪亮的斩马刀上很快便沾满了并州士卒的鲜血,正在奋力攻城的并州士卒无法抵挡,只得溃逃。好不容易发挥出威力的攻势立刻受挫!
随后,江东轻骑仅仅追杀了一番并州溃兵,就高呼着胜利返回了城内。夏昭的脸气得铁青,他刚刚集结了数千精锐骑兵上马,准备反击,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的身影隐没在城门之内,只有战场上漫天的风沙在飞舞着,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接连两日,并州兵也未能攻破黎阳的城池,却屡屡被江东军骑兵反击得手,折损了五六千人马,这可都是在马背上操控自如的骑兵战士啊!痛心之余,夏昭和邓升仍在咬牙硬拼,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能攻下黎阳,他们也将无法顺利返回并州了!若是袁绍怪罪下来,扣上作战不力的罪名,便是自己的主上高干也没法保护他们!
在他们的死拼之下,黎阳四处城门虽未被攻下,但南门已被撞击得面目全非,眼看着就要碎裂开来了!
守军自然也发觉了此点,加强了南门的守卫力量,为数不多的守城器具也大半集中放置在南门,以硬对硬,愣是没让并州兵再触碰到南门一次!
而即将破碎的南门就像是一块吸铁石,诱惑住了夏昭和邓升的目光,他们源源不断地派出人马去攻打南门,寄希望于能从南门杀入黎阳城内。结果一次次地令他们失望,也迫使得他们不得不继续咬牙坚持。
攻到第五日,黎阳仍在江东军的手中!此刻,并州兵的攻势已颓,连番激战之下,守军也是身心俱疲,无力再出城逆袭,两军不约而同地休整了半日。
夏昭和邓升心中明白,攻城再无进展的话,他们恐怕得另寻它途返回并州了,哪怕路途险恶许多,也比白白地在黎阳城下丢掉性命要强!除非河北大军赶到,以雄厚的兵力方能攻破黎阳。
不久,一条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传了过来,顿时将夏昭和邓升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击得粉碎!
就在一日之前,在黄河与济水之间的乌巢,江东军追杀而来,河北军各部仓促应战,被江东军击溃!
是役,江东军太史慈部率先杀到,将士虽勇悍,然兵力不足,河北军逐渐稳住阵脚,鲜卑、乌桓骑兵自两侧以骑射伤敌,眼见其不支时,江东军黄忠、魏延部衔接而来,太史慈部士气大振,太史慈杀得兴起,单骑直如乌桓骑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连斩乌桓骑将四人后,太史慈方杀透骑阵,返回本部。
彼时,江东军鲁肃部、吕蒙部、陈武部相继杀来,河北军阵脚大乱,眼见得江东军人马越聚越多,且人人悍勇个个争先,令河北军将士胆寒。袁绍虽竭力稳住局面,终是枉然。
鲜卑、乌桓部骑兵见势不妙,立刻远遁,在江东军各部轮流冲击之下,河北军终于崩溃!江东军随后展开追杀,黄色的土地顿时被鲜血所染红!
乌巢地处丘陵,筑有一寨,地势较为险要,袁绍急领中军精锐退入寨中,暂避江东军之锋芒。然其却不知,这是一条死路!
江东军大将高顺领陷阵营将乌巢团团围住,暂且不攻,只待其余各部将士把河北军的大队人马分割开,逐个歼灭后,再集中兵力,进攻乌巢。
袁绍统治河北多年,培养了不少死士,皆在其亲卫队中效力。此刻,眼见情势不对,袁绍帐下谋士郭图、辛评皆劝之,趁江东军兵力分散之际,宜集中全力自一点突围,返回邺城后再兴兵复仇不迟。若是在乌巢久留,只恐被江东军围得铁桶一般,插翅难飞!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败千里

袁绍历经多年的征战,冷静下来后自是也看得清局势,此刻他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领军避入乌巢这块死地,等着江东军前来攻打。然避入乌巢的虽是精锐部队,总数却不超过三千人,面对越来越多的江东军士卒包围而来,哪里是轻易间能突得出去的?
唯一的希望,便是有一支或数支河北军部队自外向内攻,乌巢内的人马则自内向外攻,方有突围成功的可能。
也是袁绍命不该绝,其帐下大将韩猛发觉袁绍避入乌巢寨中后,大觉不妙,便率部死命向着乌巢杀来。韩猛所部皆为冀州子弟,平素里袁绍待之不薄,此刻也愿拼命相救。经其死战,终于撼动了高顺所部的阵脚,袁绍看准时机,以亲卫队统领高览为前锋,以诸多死士护着自己和郭图等谋士,在付出近半数的伤亡之后,终于突了出去!
一旦突围,袁绍毫不停留,直奔延津渡口,那里留有渡河的船只和守卫渡口的部队。到了渡口,袁绍第一个登上了木船,当船工划动木船,袁绍和他帐下的谋士们回首南望,不禁个个心伤。
就在这块黄河南岸的土地上,十余万河北子弟兵正遭受着他们平生以来第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败!自从强渡白马,踏上这块土地上以后,伴随着他们的只有一次接着一次的失败,愈是这样,士气愈是低迷,士气愈是低迷,就愈是战败!
他们的背后,是一杆杆锋利的长戟,是一把把雪亮的大刀,除了举械投降的,试图抵抗的士卒在转瞬间便被呼啸而来的江东军将士所吞灭。
“苍天啊,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袁绍脸色郁结,双目含泪,多日积累的怨愤忍不住爆发,双手猛地捶击着自己的胸口。
数月之前,袁绍领大军南下,那时的他自信满满,一副俾睨天下的姿态。凭借袁家的名望、雄厚的兵力,只要在官渡击败江东军主力,横扫中原、底定江南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可一旦踏上黄河南岸的土地,袁绍就经历了一系列不顺之事!白马强渡,损失不小,又被鲁肃一把火烧掉了几千人马。自白马、延津到官渡,粮道屡屡被袭,前锋部队常遭伏击,及至在官渡安下数十里连营,声势虽然浩大,袁绍内心的那股子自信和骄傲却渐渐被消磨了。
官渡两军对峙,面对江东军顽强的防守和反击,河北军将士束手无策,内部的矛盾却越来越大,袁绍方知,自己在哪个儿子继位上的摇摆不定,导致自己的部下们分为了几个团体,相互争斗,严重地内耗了河北军的实力!
黄河之水滔滔,卷走两岸多少尘土!此刻,展现在袁绍眼前的,是黄河那无比的威势,浪浪拍岸,奔腾不息,袁绍第一次感受到了对于天地的敬畏,或许,人各有命,袁家命中便注定不能问鼎天下?
在袁绍的船上,郭图、辛评等心腹谋士个个形象狼狈,或披头散发,或灰头土脸,衣裳之上斑斑点点的,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袁绍的举动他们看在眼里,心中亦是非常沉重。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袁绍是他们的主公,他们是袁绍的臣子,此战失利后,河北军将元气大伤,没有三年五载,难以恢复争霸中原的实力。
而这三五年中,周瑜可以“挟天子以讨不臣”,势力必将大涨,彼时若是天下归心,地方俊杰争相而投,军备整顿,农桑发展,只恐袁绍坐拥冀青幽并四州,却也只能望中原而兴叹了。
人,生活在希望之中时,哪怕再苦再累,有个盼头,他就会活得滋滋有味。而一旦希望变成了失望,梦想变成了空想,便是锦衣玉食,他也没法感觉到前进的快乐和成就感!
辅佐明主成就一番事业,从而为自己和家族挣下几辈子都花费不完的基业,那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惜……
郭图回首望了望黄河南岸上正在东奔西窜的河北军将士们,尽管已有部分人马已经上了延津渡口的渡船,正在向着北岸疾行,但更多的同乡袍泽将会命丧此地,他们的魂灵压在生还者的身上,令每个人这辈子都活得沉甸甸的!午夜梦回之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噩梦中惊醒,带着满身的虚汗!
“官渡一战,将会导致天下格局的巨变,我等,该何去何从……”郭图掩藏住眼中闪烁的虚光,以免被袁绍发觉。这个念头自袁绍宣布撤军之日起就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同为谋士,他可不想重蹈田丰、沮授的覆辙!
尤其是袁绍已年近五旬,身体已不复当年之壮,而在继承人问题上的摇摆不定,导致了河北军的分裂,如今大公子袁谭和三公子袁尚虽未公开反目,一山难容二虎之势已成,两虎相争,无论谁胜谁败,对于河北军来说,其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在儒家的思想中,继承人自然是以长子为佳,废长立幼,有碍礼法。郭图身处袁谭阵营中,虽和辛评等人一起竭力维护着袁谭,但他心中并不十分看好袁谭。原因很简单,袁绍已经明显地倾向于袁尚了,纵是他们再努力,恐结局也难以改变。
“也许,我等该找个退路了……”郭图眼神闪烁不定,偶尔与辛评的目光碰撞上,短暂交汇便又避了过去。这可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岂能轻易外泄?便是一丝一毫的念头也不能让旁人得知,否则,身败名裂是轻,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当袁绍一行狼狈地渡过河,回首南望时,江东军与河北军的厮杀已到了白热化的状态!河北军毕竟也是百战精锐,即使身处逆境,也仍然能够组织起来,结成小阵以抵抗江东军的攻击。
但他们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只不过能延缓失败的时间而已,主帅逃离、士气崩溃,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
当这个重磅消息传到了黎阳城下后,第二日清晨,赵云登城巡视时,发觉围城的并州骑兵已经全部撤走。让赵云欣喜的是,夏昭、邓升为能领着并州子弟兵返回家乡,选择了翻越太行山,自小道返回的路径,大量的军马被他们遗弃在了营寨之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心气郁结

汉天佑元年七月,周瑜统帅江东军与刘备联手,在官渡一带大败袁绍的河北军,随后驱动大军追杀之,在延津附近发起强力攻击,河北军不支,袁绍领部分河北军仓惶渡河,其余大部人马被江东军围,战死者无数,眼见无望,投诚者亦有三成以上。
是役过后,周瑜于中军大帐中收到了确切的战果统计。
“各部奋勇,计斩首河北军五万五千余,收降四万九千余人,余者溃散。河北军大将韩猛、岑壁、吴敦皆被斩,鲜卑、乌桓骑兵于初战时便已遁走,袁熙之幽州兵紧随其后逃窜,正派兵探明其去向。缴获粮草约三百万石,箭矢一百万支,其余辎重无数……”
周瑜将这页战果统计转给左右,笑道:“河北军精锐尽失,再无力逐鹿中原也!”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愉悦,这么多日子以来压在心头的巨大压力终于一扫而空,他没有辜负江东军全体将士们的期望,没有辜负江东百姓的期望,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与整个江东军欢欣鼓舞的情景形成巨大反差的自然是逃到黄河北岸的河北军,江东军没有继续追击,袁绍也不敢休息,而是继续向北行军,一路收拢溃兵,及至黎阳附近,袁绍派人逐一清点,此刻他能掌控的兵力不足两万人!
袁绍强忍着心中的忧愤,连夜召集众部将商议行军路线。他现在最迫切要做的事情,便是带着这两万人尽快赶回邺城,调用冀州剩余的人马,迅速布置好,以防御江东军后续的进攻。
并州兵未攻下黎阳,袁绍此刻方才得知,但他也没有心思派人去责备高干了,他与帐下众谋士连夜商议,最后决定避开黎阳,绕道牧野、朝歌返回邺城。此路程较之自黎阳北返远了一倍还不止,但袁绍也并无他法,这是唯一可以安全返回邺城的路径。
三日之后,清扫了黄河南岸的江东大军杀到黎阳,然河北军已经转向西北行军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丛山峻岭之中。江东军自然不会再追,一则是“穷寇莫追”的古训,二则是江东军主帅周瑜已经下了军令,大军行到黎阳便不再向北,而是在黎阳立下营寨。
这些日子的厮杀非常激烈,毕竟河北军都是久经阵仗的老兵居多,江东军虽然占据优势,却也折损了不少人马,将士疲惫,也需要好好地休整一番了。
再过三日,周瑜领后军移师黎阳,留下朱治的南昌营分兵驻守白马、延津等要塞。再过三日,陈宫留下周泰、孙贲、曹豹三部镇守青州,自率管亥部青州营赶到黎阳,与周瑜顺利会师。
两师相会,自是一番热闹,尤其是大胜之后的喜悦和激动,再次被点燃了起来。袁绍,作为汉室下势力最为强大的一路诸侯,终于被江东军击败,实力大减,未来对于江东军来说,虽不会是一路坦途,却也必定是前景辉煌!
当下,在黎阳城内外,江东军各部足足有十二三万人马,由于严明的军纪,倒也不至于显得散乱,扎下的营寨连绵数里,颇为壮观。十二三万将士,加上两三万辅兵,五万余降兵,近两万匹战马,每日里人吃马嚼,耗费的粮食数量惊人。好在黎阳城内囤积了充足的粮草,河北军匆忙撤退时,遗留的粮食辎重也是堆积如山,足够供应这么多人马吃上一年的。
陈宫领兵攻打青州,随是侧翼,却也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牵扯了袁谭的青州兵,让他们无力再增兵给袁绍。令周瑜意想不到的是,袁谭竟然是这么地不经打,偌大一个青州,在几次大仗失利、临淄被攻占之后,竟然群起响应,被陈宫分兵一挥而下,很快底定。
陈宫在给周瑜的战报中分析道:“攻占青州,非宫之能,乃袁谭之不能也,盖可见其人性之刚烈,不得安抚属下及百姓,众人皆离心离德也。”
此役过后,周瑜得了青州,可就如虎添翼了,不仅黄河南岸的大片土地收入囊中,还可在蓬莱一带设立水军基地,日后无论是攻取冀州、幽州、辽东,还是攻打东瀛诸国,都将便捷许多!
因此,陈宫立下的功劳,绝对不小!
为庆祝官渡大捷和攻占青州,一向治军严谨的周瑜特意下令,派出三倍的斥候,侦探方圆百里的一举一动,其余人等,放假三日,可以修容、洗浴、办理个人之事。在放假的第一日内,用于犒赏三军的牛羊等物便发到了军中各部,此外还有少量的酒水。
周瑜的军令是,可以饮酒,但不得贪杯!
军令一下,三军顿时欢声雷动。身逢乱世,即便是在常胜的江东军团体之中,军营的生活总归是枯燥的,而上阵厮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能否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平素里攒下的那些军饷,早就交给了家人,无钱不能乱花,饮酒更是军中严禁。此刻,能享受三日之欢,便能快活三日,哪怕是第四日拿起刀枪,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也管不了了!
周瑜在中军设下酒宴,为众部下庆功。这几年,江东军连续取得赤壁和官渡两场大仗的胜利,击败了曹操和袁绍这两个强劲的对手,破敌数十万,夺得了豫州、兖州及青州大部,关中、凉州一带也臣服于新朝廷之下,确实值得庆贺。
周瑜心知,大军休整过后,若能再攻下了袁绍的冀青幽并四州,天下一统之势就将不可阻挡!
就像是攀登山崖,终于翻过了最为艰难的一个垭口,顶峰就暴露在你的眼前,那份喜悦,那份激动,令人永世难忘。
带着一场兴奋的心情,在众部下频频劝酒之下,在大帐欢腾喧闹的气氛中,周瑜醉了。
男儿得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谁说不是呢?
与江东军全军将士欢庆胜利的喜悦气氛不同,此时的袁绍,满怀落寞地骑在马上,随着河北军的大队人马,默默地行走在山间小径上。两侧的山崖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黑夜中也不知潜伏了多少走兽,不时有异响发出,却难以吸引袁绍的注意力。
心气一向高傲的袁绍,这几日总是在沉默着。官渡之战中的很多事情他想不通,心气便一直郁结着,直到他返回邺城。

第五百五十七章 狱中自刎

邺城郊外。***
前日便已得知袁绍今日便可返抵邺城的消息,袁尚及一众留守文臣武将早早地迎出城西十里,日上三竿之时,他们终于等到了。
袁绍家世显赫,统治河北多年,一向极爱脸面,此次即使是惨败而归,也要保持有一定的军威,以此证明他还有东山再起的雄心。因此在接近邺城之时,便下令三军休整,清洁盔甲、军服,擦亮刀枪剑戟各式兵刃。一番休整过后,再列为整齐的长队行军,一路上旌旗招展,乍看过去,还以为河北军是得胜而归呢!
袁尚急忙策马上前,离袁绍尚有百步时便翻身下马,逢纪、马延等人紧随其后,上前拜见自家主公。
一路上的心气郁结,已呈现在袁绍的脸上,袁尚偷偷打量,父亲那雄伟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出征前满面红光,现在却苍白苍白的,隐隐有些紫色和黑色的条纹杂在眉眼间,精神看上去却有些出奇地旺盛。
袁绍自觉精神也是比较亢奋,他以为是回到根基之地,心情好转所致,故也不在意,简单地抚慰袁尚及逢纪、马延等人一番后,一行人缓缓向着邺城而行。
城门处,袁绍见城墙上留有斑斑的血迹,城门也有些破损,似乎是被重物撞击过,不觉有些奇怪,手指城门,扭头问袁尚道:“尚儿,发生了何事?”
袁尚急忙趋前,苦笑道:“父亲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尚本待你休息一番后再行汇报……十日前,邺城被敌军偷袭,若不是逢大人事先有所防备。***加强了警戒,只恐邺城今日已经失守……”
袁绍的脸色登时一变,冷冷地问道:“邺城位于河北腹地,哪里来的敌军?若是江东军,那他们是长了翅膀来的?各处的军情变化,你们到底是收集了与否?”
袁尚只觉得背后的汗刷的一下涌了出来,话中带着些颤音:“父亲息怒……是刘备的人马,长途奔袭。一路只行小道,根本没有考虑退路……分明是赴死而来……为首之人名叫张飞,尚已经将其生擒下狱了……”
“张飞?那不是刘备的结拜兄弟嘛?”袁绍心里一动,怒火随即升腾而起。“这个大耳贼!吾待其不薄,危难时亦曾救助于他,未想他竟然出此阴招,断我根基,莫非是想要我袁本初之命乎?”
回到府中。袁绍不待休息,便让袁尚把张飞带来,他要好好地羞辱其一番。张飞面目英挺,性子却甚是粗豪。此行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岂能容忍袁绍的一再欺辱?
张飞此刻满腔的都是怨愤。一双怒目圆睁着,他双手被缚。只能重重地朝着袁绍身上吐了一口痰,喝骂道:“袁绍匹夫!欲反朝廷乎?恨飞一时心急,仓促攻城,否则,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避过张飞吐出的痰,仰天打了个哈哈,怒极反笑,“刘备卖履小儿罢了!扛着大汉宗亲的招牌四处招摇,此等出身怎可与我相比!翼德,吾念你忠心为主,又有一身武艺,不如投了我,包你一生的荣华富贵!”
张飞在狱中也得知了袁绍于官渡被周刘联军大败的消息,心头甚是宽慰,袁绍的话只会让他更加地鄙视,“让你家张爷爷投你,袁绍你是休想!官渡败了,你彻底完了!不日,大军便会杀到邺城之下,到时我倒可以帮你向大哥和吴侯求个情,饶你不死!”
袁绍的脑袋嗡的一下,意识顿时混乱起来,张飞的话分明是故意气他的,他却偏偏提不起兴趣去反驳他,只得色厉内荏地喝道:“放肆!我本有意饶你,你却不知死活!来人,推出去斩了!”
张飞哈哈大笑,声震屋瓦,挣开那几个扑上来的侍卫,转身大步朝外走,口中吟道,“风萧萧兮日无光,吾将死兮留忠骨!”
张飞此等风骨,这番英雄气概,令屋内的袁尚、逢纪等人心有不忍。
临出门之前,张飞猛然一回头,脸色变得无比坚毅,对袁绍沉声道:“袁绍!飞在地下,等着你!”说罢,张飞长笑几声,大步跨出。
待侍卫用铜盘盛着张飞的人头送给袁绍看时,袁绍的目光落在张飞圆睁的双目上,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大叫一声,吐出几口鲜血,晕倒在地。
两日后,袁绍方悠悠醒转,只觉得全身无力,命下人取来铜镜一看,原来满头的乌发竟然已经全部灰白,脸部皱纹奇多,单看外貌怕不是过了古稀?
袁绍平素最为爱惜的,一个是自己的名声,再一个便是自己的容貌,身为堂堂袁氏家族的长子,单是外貌气度,便要与众不同。袁绍自幼便姿容伟岸,非常有男子气概,这也是他一直暗中得意的地方。他万万没有想到,官渡之败,竟然会令他的容颜一下子衰老如斯!
倍受打击下的袁绍突然想到了两个人,他唤来袁尚和逢纪,问道:“田丰、沮授二人是否还在狱中?可有什么异常?”
袁尚一向觉得田丰和沮授是河北最好的谋士,有心回护,便回禀道:“父亲,二人绝无怨言,安心在狱中为父亲祈福。”
袁绍愣了一下,内心中颇感亏欠,出征之前若是能听这二人之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逢纪见其脸色便知袁绍有放人之意,忙禀道:“主公,臣听闻主公归来之后,田元皓在狱中曾对沮授道,我等死日不远矣!沮授不解,田元皓道,主公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内多忌害,此次南征若是大胜,为显其胸襟气度,必放我等。此番大败而归,必感无颜见我等,故我等必死矣。”
逢纪的话彷佛一把利剑刺中了袁绍的心窝,田丰之言正是他之所想,但从逢纪的口中说出来,那就是绝对不能容忍了!否则,天下人将尽知自己的刚愎自用葬送了河北军近十万条的生命!
袁绍面前起身,把自己的佩剑扔给逢纪,冷冷地道:“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是可忍孰不可忍!田丰、沮授便是天纵英才,吾也不用!元图,你将此剑送入狱中,他二人自当明白!”
当晚,田丰、沮授二人便自刎于狱中!自刎之前,二人相对无语,泪流满面,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惋惜和留恋。可惜了!满腹经纶,胸藏锦绣,才华横溢的二人,只因跟错了主公,便落得如此下场!

第五百五十八章 西征汉中

汉天佑元年十月初,黎阳城。
鲁肃匆匆走入周瑜的大帐,见贾诩、陈宫都在,便向二人拱拱手,对周瑜道:“主公,我部已经集结完毕,即将出发了!”
周瑜哈哈一笑,上前拉着鲁肃的手道:“子敬,此次西进关中,事关大局,这副重担非你莫属啊!”
鲁肃神色间略有些沉重,沉声道:“主公之命,便是赴汤蹈火,肃也在所不辞!按主公之吩咐,肃驻军长安,以钟繇、裴茂两位大人为助,外结蜀侯刘璋、凉侯马腾、安侯韩遂,厉兵秣马,只待时机一到,便出兵汉中,迫使张鲁投降!”
周瑜明白,鲁肃此行暗藏凶险。司州刺史钟繇、别驾裴茂,是忠于汉室的臣子,鲁肃以朝廷讨伐张鲁的名义驻军长安,他们即使内心中有不满,但也不至于会反叛。马腾和韩遂都被封为列侯,平分凉州,表面上是汉室的臣子,实际上是独霸一方的诸侯,此二人对于鲁肃大军的进入,肯定持怀疑态度,惧怕周瑜对他们动手,将凉州真正纳入统治之下。此等情况下,他们表面上会做出配合,暗里地有什么勾当,就很难说了。
蜀侯刘璋,心软手弱,无外扩之野心,约他同伐张鲁当会同意。但其手下张松、吴懿、张任、黄权等人皆巴蜀英杰,必不愿汉中落入江东军之手,恐会横加阻拦。此亦会生变。
张鲁统治汉中日久,假以宗教之名。利用五斗米道牢牢地控制着汉中百姓,根基甚深,加之以阳平关之险要,若是强攻并无胜算。欲要张鲁主动投降。亦是很难。
这么困难的事,在周瑜看来,也唯有鲁肃可以胜任了。
周瑜知道,鲁肃临事不苟,大智大勇、临危不惧、多谋善断、坦荡豪爽、能言善辩,堪称一代豪杰,且此人性格忠烈,决不会有反叛之意。将数万大军交给他,足可放心。
贾诩施施然走上前,冲着鲁肃施了个礼,道:“子敬。官渡之战后,袁绍元气大伤,但他也不简单,回到邺城后迅速安抚了部众,虽心气郁结。但强撑着派兵扫灭了冀州几处的叛乱,足见其根基之深。兴霸将军见无机可乘,无奈也只得退出了南皮,率水军驻守蓬莱。袁谭被击败。逐出泰山,率残部奔邺城。被袁绍安置在南皮,青州已为我军所有。如今。袁绍尚据有冀幽并三州,兵力仍较雄厚,急切间难以图之,且官渡大战后,我军亦有一定损伤,耗费粮草钱财甚巨,当下,休养生息为最佳策略。”
贾诩是周瑜手下第一谋臣,他所说的话自然是事先与周瑜商量好的,鲁肃听话之间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贾诩接着道:“然天下大势变数仍多,尤以西部的变数为最大。韩遂马腾据有西凉,明面上听朝廷号令,实则拥兵自重,更有羌人、胡族杂居,局面复杂。关中一带鱼龙混杂,怀柔以外,亦有匪乱,需有得力军队驻守方可弹压。巴蜀刘璋,汉中张鲁,皆是坐拥重兵之诸侯,一旦联手,则西部难平。当今之策,对刘璋,以抚为主,对张鲁,以打为主。故子敬此去,肩负西部数州之任,其责可谓重大!”
鲁肃脸色凝重,冲着周瑜和贾诩施礼道:“如此重任,肃虽肝脑涂地,亦无悔矣!”
一个时辰之后,鲁肃的大军自黎阳出发,浩浩荡荡地向西而行。在这支军队中,有鲁肃亲领的东城营一万五千步卒,有赵云新扩的飓风营五千骑兵,其中重甲骑兵八百,有张辽、徐晃的并州营一万人,共计三万人马。这三万将士盔明甲亮,全部配置了江东军中先进的武器,携带了充足的粮草,一路上旌旗招展,队形整齐,吸引了沿途百姓的眼球。当百姓们得知这是朝廷的兵马,是江东军时,便有些人自屋中提出甘冽的清水,放于路旁供士卒们饮用。
由此可见一贯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江东军在百姓中受欢迎的程度。
一日之后,周瑜任命高顺为主将、程普为副将镇守黎阳,统领陷阵营、豫州营、忠义营、长沙营共计四万人马,同时,周瑜以郝普为主将,选择投诚的河北军一万,又于黎阳一带招募流民一万,在附近择荒地屯田,这样既就地解决了大军的粮草问题,又可为镇守黎阳的大军提供后备兵员。
三日之后,周瑜亲领余下诸军及剩余的投诚河北军,自白马渡过黄河,一路往秣陵进发。
官渡一战,可谓是江东军的一场完胜。破河北军二十余万,俘虏近十万,收得投诚的河北士卒六万余,占据了青州全境以及通往邺城的咽喉要地黎阳,自此在战略上居于主动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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