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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大宗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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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仙有些迟疑,心中盘算:这厮莫非真是擒来的?要不然为何清远老东西如此镇静?秦轩见刘半仙走神,猛然掰开刘半仙的双手,向前滚去。李自征眼疾手快,飞身一脚便将刘半仙踹到洞底。

清远道长饱含歉意对着秦轩说:“秦公子,方才贫道也是万不得已,还望勿怪!”

秦轩心中暗骂:被抓的不是你,你当然从容面对了,万一那刘半仙见求生不得还不一刀把我跺了啊!心中如实想,可脸上却微笑满面,开口道:“道长急中生智救得在下,在下岂会怪罪!”

刘半仙被李自征踹得口吐鲜血,清远道长上前一步,问道:“清静啊,慧空在何处?”

刘半仙以为此次必死无疑,冷笑道:“哼,师傅?你想知道师傅的下落?妄想!”

清远道长叹气道:“真静啊,你师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忠于他”

刘半仙呵呵笑道:“好处?师傅将我养大成人,带我在世间逍遥快活,岂是清源门清修所能比的!”

清远道长面露怒色,伸手指着刘半仙。“你——你身为清修之人,怎可贪恋世俗享乐?”

刘半仙无所谓地回道:“世俗之物?,我不稀罕做什么清修之人,我就想荣华富贵一生!”说话间怒视清远道长:“就是你,一天到晚让我清修清修,害得我未能读书,不能娶妻生子!”

清远道长冷哼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休怪师伯不客气了!”转而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弟子说:“送他上路吧!”

刘半仙叹气道:“死便死!不过希望你念在同门之义,让我到洞口给上天磕个头,祈求下辈子不再落到清修之门!”

清远道长有些发怒,做深呼吸,调整了下情绪,摆手道:“真如,带他到洞口!”

刘半仙被李自征押到洞口,端敬地跪地叩首,一次,两次,第二次抬起头,一个猛子扎进了瀑布。

众人顿时懊恼不已,连忙赶到瀑布跟前,清远道长叹气道:“此番他不肯透露慧空的下落,就且放他一马。”对其中一个弟子道:“真云,你辛苦些,且去顺着外面的河水,暗中监视,若是发现真静,你便尾随于他,最好查出慧空的下落!”

一个冷峻的弟子,施礼答道:“是师尊,”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清远道长转身对李自征道:“真如,昨夜我已对你说得明白,你随秦公子赶紧离开成和镇吧,切记为师的话!”

回镇的路上,秦轩问道:“既然知道刘半仙会来,为何还敢烤肉,难道不怕刘半仙起疑心么?”

李庆瑞笑答道:“若是没有这香味,刘半仙又怎么会相信那个山洞是我们兄弟经常宿夜的地方?”

听闻此言,秦轩没有再说话,心中却在赞叹:切不可小瞧了古人啊!

第019章路遇山贼

晚来客栈,秦轩房中,张老坐在堂中胡椅,胳膊枕着旁边桌面,手托住下巴,一动不动,心中万分自责:哎,之豪这都一夜未归了。若是我昨晚未曾勒令他去李家,也不致于此啊!

钱如玉提着茶壶,将张老茶杯斟满。“伯父,轩哥哥一定会吉人天相,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吧!”声音儜弱,表情看似从容不迫,实则心急如焚:环儿怎得还不回来?

静悄悄的屋内,无一人做声。“砰——”房门被推开,环儿急匆匆进来,焦急道:“张伯父,小姐,公子不在李家!”

张老猛然起身,惊愕道:“什么,不在李家?”

钱如玉玉手紧攥,颤微微地问道:“你可曾询问李家兄弟?”

“李家兄弟也不在家!”

钱如玉终于把持不住,明眸沁水,泣声道:“轩哥哥会去哪儿呢?一夜未归,行踪不明,这可如何是好!”焦急地在屋内踱来踱去。

“呦,你们这是怎么了?”秦轩的声音如天籁之音般传来,众人闻声,都直勾勾看向门口的秦轩。

环儿气恼地,走向秦轩。“公子,你这人,一夜未归,不知道张老和小姐会担心你啊!”

秦轩尴尬的看着众人,心中涌出一丝温暖:我秦轩来到唐朝,也有人如此牵挂。深含歉意道:“陪李家兄弟办了件事,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伸手指着身后的李自征道:“这位便是李家哥哥李自征,他旁边是李家弟弟李庆瑞!”

环儿好奇地打量李庆瑞道:“你便是李家弟弟?看你这模样,不像是水妖缠身啊!莫不是那刘半仙作法灵验,你已康复?”

李庆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得已装病罢了,让姑娘见笑了!”

秦轩拦住还欲再言的环儿道:“收拾东西,咱们该启程了,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聊!”

马车搭着“哒哒”的马蹄声,载着秦轩等人缓缓离开成和镇。车前李家兄弟驾着马车,车厢布帘撩起,一众人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芒砀山地跨芒县、砀县,绵延百里,山峰数十。其中尤以青牙峰有些出名,只因青牙峰上有一个山寨聚义寨。寨中山贼约有百人,头目三人是结拜弟兄,大哥名为管辛、二哥叫做乔志杰、三弟是洪连武。常年打劫路过行人,过得颇为逍遥。

秦轩等人的马车缓缓驶在青牙峰下的山路。突然,前面出现三位大汉威威而立,身后数十名喽啰手持大刀,拦在路前。李自征放慢速度,悄声道:“公子,聚义寨的山贼在前面拦路。”

山贼?秦轩无语,张老面色凝重,钱如玉战战兢兢。连忙放下布帘,秦轩硬着头皮,出了车厢,与李家兄弟坐在车前,紧紧地盯着山贼。

一名山贼喽啰,一脸络腮胡生得极为茂盛,大摇大摆地走向马车。拎起大刀,刀背朝下,搭在肩上,笑吟着打油诗道:“芒砀山,青牙峰,三位英雄百好汉。东来西去打此过,不留钱财那不行。你若口吐半个不,休怪爷爷不留情。”

原本遇见山贼,心中紧张万分的秦轩,噗嗤笑了出来,下了马车,徐徐走了几步,抬手施礼道:“这位好汉,是不是说错了?”

小喽啰络腮胡抖动,大喝:“爷爷哪里错了?”

秦轩笑道:“好汉,你应该将大刀狠狠插在地上,表情狰狞,目光微微向上,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

小喽啰顿时不知所措,碰到自己打劫,秦轩这般还是头一次遇到。

身后三位头目窃窃私语。身材魁梧,面貌狰狞的三当家洪连武对两位结拜哥哥道:“大哥,这厮竟敢这般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你让我带着兄弟将他们统统杀掉!”

一旁满脸笑容,书生打扮的二当家乔志杰,伸手虚摆道:“三弟,不可如此,这位公子方才所言,确实比二狗子喊得更有气势!”转而对着大当家管辛道:“不过,大哥,也得给他们一些教训,免得堕了咱们聚义寨的威风!”

管辛摸着脸上的伤疤,略微思考片刻,冷冷道:“哼,待我前去会会这厮!”

管辛上前拍着小喽啰的肩膀。轻声道:“二狗子,你退回去吧!”说完转头,对着秦轩怒吼道:“休要多言,要想活命,就赶紧将钱物拿来!”

李自征和李庆瑞随即下了马车,走到秦轩跟前。李庆瑞轻声说道:“公子,这些山贼,虽然不好对付,却也不能服软,莫忘了咱们还带着女眷,万一山贼有什么歹心,岂不坏事!”

秦轩想到钱如玉和环儿,再看看这伙山贼,皱眉问道:“恩,确实不能服软,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有些难办啊!”

李庆瑞回道:“公子,不如,先假意答应,令山贼掉以轻心,我和哥哥二人擒贼先擒王,先拿住这大当家,以此要挟,应当能安然无恙过去!”

秦轩回头看着李庆瑞,心中腹诽:这小子脑袋挺好使的嘛!笑呵呵迎着管辛点头作揖道:“这位好汉,无须生气!在下这就将钱财孝敬给各位,只求好汉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等!”

管辛没想到方才还有些骨气的秦轩,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对秦轩不禁产生一丝鄙夷,不屑地说道:“你倒识相,要是过往行人都如你这般,那倒省了爷爷不少事了!”

秦轩微微转头对李家兄弟,厉声道:“你二人还不快将金银之物给好汉送去!”

李家兄弟形色匆匆向管辛小跑,秦轩饱含歉意地对管辛道:“好汉,莫要见怪!”

管辛心想:二狗子被人笑话,我一出马,这厮便服软,看来还是我比较威风。得意洋洋地笑道:“好说,好说!”

李自征表情有些冷漠,李庆瑞却面含微笑的,一边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着东西,一边笑呵呵谄媚道:“好汉,气量宽广!”

待李家兄弟二人离山贼头目还有五六步的时候,身后二当家乔志杰大声喝道:“停下,将财物放在地上!”

秦轩与李家兄弟,顿时有些无语。这眼看就能拿下那厮了,怎得突生变故呢?

管辛回头瞥了一眼二弟,心中嘀咕:二弟就是这般谨慎,这些人明显都被我唬住了,哪里还需要如此!

李自征依旧冷冷地看着管辛,李庆瑞却心思一转,对着李自征喝道:“哥哥,快将你怀里那片金叶子拿出来!”

李自征感到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李庆瑞。“我哪有什么金叶子啊!”

李庆瑞却直接上前,伸手去翻李自征的衣服。李自征见弟弟如此胡闹,哪里肯依,一把推开李庆瑞。“庆瑞,你这是作甚?”

李庆瑞嚷嚷道:“哼,此刻不把金叶子给了好汉,那我等岂能安然过去?”说话间又冲了过去。

李自征欲制服李庆瑞,李庆瑞又非要翻看李自征的衣服,二人竟然打了起来。

秦轩看得目瞪口呆,管辛也不明所以,二人齐声大喝:“住手!”

怎奈何,李家兄弟二人依旧打得难解难分,秦轩心急,连忙跑去。管辛暗骂:这混小子竟然敢藏着金叶子不给我。大步流星跑去。

身后二当家乔志杰见此,眉头紧蹙,心中腹诽:这二人有些不对劲啊!看见大哥管辛跑向二人,心道:坏了。大声吼道:“大哥,莫要前去!”怎奈何,他话刚出,管辛已经跑到李家兄弟二人跟前。

只见李家兄弟二人突然分开,直奔管辛而去。原来方才李庆瑞悄悄对李自征言明了计划。李自征自左攻下,李庆瑞自右攻上,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管辛擒住。远处二当家乔志杰叹气道:“哎呀!”原本还在嘲笑李家兄弟二人的三当家洪连武大声呼喊:“大哥——快放了我大哥!”

“快放了大寨主!”身后数十号山贼急道。

秦轩眼见管辛被擒,放慢了脚步。走到管辛的跟前,解释道:“好汉,在下秦轩,一介书生而已,并无多少钱财,此番就劳烦好汉送我等过去!”

管辛原本还在挣扎,听到秦轩的话,瞬间平静下来,盯着秦轩问道:“你便是秦轩?”

秦轩不由得有些不解,怎么呢,我秦轩还很出名?问道:“在下便是秦轩,好汉知道在下?”

管辛上下打量着秦轩,徐徐而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广陵县令的儿子朱洪文?他派人找过我,让我在路中杀掉你,并将一位小姐给他抓回去!”

听到朱洪文,秦轩心里便无名火起,朱洪文这小子,我还没收拾你,你竟然对我下黑手,咱们这梁子算结下了。冷冷地说道:“好汉,叫你的兄弟们让出一条路,我等离去,便会放你回去。”

张老在车厢内实在坐不住,将布帘撩起一个缝,看到秦轩三人将山贼头目擒住,余下山贼不敢轻举妄动,瞬间放下心来。钻出车厢,驾着马车徐徐前进。

路过秦轩等人的时候,全神贯注地盯着山贼,以防不测。突然瞥见二当家乔志杰腰间别着的玉佩,拉住马车,惊愕道:“你腰间玉佩从何而来?”

第020章自投罗网

听闻张老询问,二当家乔志杰下意识摸着腰间玉佩,不解地冷言问道:“与你何干?”

张老跳下马车,疾步上前,伸手道:“能否让小老儿看看?”

乔志杰心中暗想:此玉佩乃是母亲送与我的,这人为何要看?眉头紧皱,隐隐有些提防地盯着张老,双脚也微微后撤。

洪连武怒气冲冲地向前一步,伸手指着张老,厉声道:“怎得,此番拿住我家大哥,你还欲昧了我二哥的玉佩?”

秦轩一听,不高兴了,怒目而视;冷言道:“家伯岂是那种人,好汉还是莫要口不择言!”

“你——”洪连武牙齿咬地吱吱作响,瞪着秦轩。

张老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伸手拦住秦轩,解释道:“此玉佩好似是小老儿一位故人之物!”

洪连武冷哼道:“哼!二哥,莫要听这老头胡说八道,小心他……”

乔志杰眼珠一转,不再犹豫,直接拦住还欲再言的洪连武,将玉佩解下递给张老。

张老接过玉佩,握在手心,盯着看了半晌。手微微颤抖,眼眸也有些湿润,脸上却生出一丝微笑,口中喃喃道:“没想到又见到了,没想到啊!”

乔志杰嘴角不经意间一丝笑意一闪而过,转而面露不解,疑惑地问道:“老伯,不知此玉佩……”

张老突然想到什么,心中暗道:不好,此人乃是山贼,慧珍莫非被他们所害?微举玉佩,激动道:“玉佩之主呢?你们难道将她杀害不成?”

见张老反应如此强烈,乔志杰心中暗道:看样子,这厮中计了!看来此人便是母亲念念不忘的张元韩,害得我们母子二人沦落至此,此次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开口解释道:“老伯,此玉佩乃是家母之物!”

秦轩看见张老有些古怪,上前问道:“伯父,此玉佩有何不妥?”

张老将玉佩小心翼翼地递给乔志杰,闭目叹道:“三十年有余,不曾想我还能再见到此玉佩。”睁开眼睛,看着乔志杰问道:“令堂现在在何处?”

“家母此刻便在聚义寨!”乔志杰微微欠腰,不动容色地说道。

张老伸手抓住乔志杰,急切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令堂?”

乔志杰瞥了管辛一眼,询问张老道:“老伯,既然你与家母是故人,能否先放掉我大哥?”

张老干笑两声道:“是小老儿疏忽,之豪,快快放了那位好汉!”

乔志杰的话,令李庆瑞心中有些不安。侧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迟疑地说道:“张伯父,不如你且去山上会见故友,我等就和这位好汉在此聊聊天!”

洪连武怒不可遏,暴跳如雷道:“你这厮,我家二哥都说了,大家是自己人,你还不快快放了我大哥!”

乔志杰急忙呵斥道:“三弟,休要多言!”

张老转头对着李庆瑞,沉声说道:“庆瑞,快放了好汉,同我上山,见见我那位故人!”

李庆瑞依旧有些担心,不情不愿地松了架住管辛的手。

管辛得以解脱,面带笑容,作揖道:“方才之事,是我等之错,我在此向诸位赔个不是!”

见此,秦轩原本紧张地心脏渐渐缓和,回礼道:“好汉无须如此,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我等又岂能那般小肚鸡肠!就劳烦好汉带我等前去会见一下家伯的故人!”

李庆瑞急忙劝道:“公子!不如请伯父故人下山吧!”

乔志杰喃喃地叹了口气:“哎,家母腿脚不便!不过,既然众位有些担心,那我这便去请家母下山!”说完便欲转身。

张老见此,有些不悦,冷声道:“哼,你等若不愿上山,那我便独自一人前去!”言毕,拽着乔志杰顺着山道而去。

秦轩无奈,叫上车内几位妇孺,紧随张老而行。马车自有山贼帮忙牵去隐秘之处。

山道有些坎坷曲折,一路上山贼对秦轩等人照顾有加,令秦轩心中仅有的一丝担心荡然无存。穿过一道悬崖峭壁,终于看到所谓的山寨。简易的树枝捆绑而成的山寨大门,显得有些破落。乱石砌成的围墙,弯曲的围出一个大院。穿过山寨大门,入眼是一间略微看得过去的大堂,两边各有一排茅草屋。

秦轩等人刚刚走到山寨院中,便有三三两两山贼从茅草屋内出来看热闹。只见乔志杰转身,大喝:“弟兄们,将这些人给我围起来!”

众山贼虽然有些不解,还是依令而行,将秦轩等人团团围住。秦轩见此,下意识地护住钱如玉,厉声问道:“这是为何?”

乔志杰哈哈大笑,管辛和洪连武亦是不解,洪连武摸着脑袋问道:“二哥,这些人不是伯母的故人么?”

乔志杰嘴角一勾,摇头答道:“我不过是骗他们上山进寨罢了!”

管辛闻言,笑道:“还是二弟聪明,此番将这些人交给朱家公子,咱们也能到广陵安安分分过日子了!”

张老气愤地指着乔志杰道:“你——你原来在骗我!”

乔志杰讥笑道:“你是家母的故人又如何,哼,若不是家母一直惦记着你,我们母子能被父亲赶出乔家?又岂能沦落至此?”

“哎——”张老深深地叹了一口道:“都怨我!糊涂啊!”

乔志杰对着一旁山贼喝道:“将他们都给我关在柴房,这两位小姐,谁也不准乱动,咱们还要指着她们换咱们今后的幸福!”

李自征闻言怒道:“哼!你以为我等会束手就擒?”

李庆瑞伸手拦住李自征,摇头叹道:“哥哥,还是莫要反抗了,徒增伤亡罢了!”

乔志杰冷笑道:“呵,识相便好!”转身对着众山贼,厉声道道:“对了,今日之事,谁也不准给家母透露一丝口风,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秦轩等人无奈之下,随着山贼走去柴房。

夜色降临,聚义寨,正堂侧屋。一位华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妇人端坐在炕沿,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责备,徐徐而道:“杰儿啊,为娘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莫要去祸害他人,你今日怎得又下山了?”

如一个孩童般,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乔志杰,态度和缓地回道:“母亲,今日下山,并未抢掠!”

“哼,你当为娘是傻子啊!外面那些人都要乐翻天了,难道不是今日大丰收?”老妇人回头看了一眼乔志杰,冷言道。

“母亲,是广陵县令答应咱们举寨入籍,所以他们才这般高兴!”说着从腰间解下玉佩道:“对了,母亲,送你这块玉佩之人,莫非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张元韩?”

老妇人听了也不禁呆住了,怔怔地道:“你怎得今日突然问起此事?莫非你听到他什么消息?”

乔志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那。。。母亲你恨他么?”

老妇人明显一愣,不觉动容道:“兵火战乱、腥风血雨,何况你外祖父又那般不愿,他又能怎么样?我又岂会恨他?”

乔志杰听到母亲为张老辩解,心中更觉气愤。“母亲,你接着休息,孩儿出去看看!”言毕,匆忙转身离去。

老妇人看着匆匆离去的乔志杰,暗道:“杰儿这是怎么了?莫非……”想到此处,老妇人急忙下炕,朝外走去。出门大堂门口,看见二狗子与几名山贼侃天,便出言道:“二狗子,你过来一下!”

二狗子闻声转首,看见是老夫人,欣然跑去。“老夫人,何事?”

“跟我进来!”老妇人转身进入大堂,坐在胡椅上说道:“二狗子,我有话问你,你定得实话相告!”

二狗子一脸谄媚样,笑呵呵道:“老夫人,你就问吧,我定然不会骗你!”

“好!我且问你,今日可曾抢劫他人?”老妇人温和而道。

“这个……”二狗子有些发憷,怎么老夫人问这问题,这叫我如何回答?

“说!”老妇人脸色一板,怒视着二狗子。

平日温和的老妇人,突地如此严厉吓坏了二狗子,他弱弱地轻声答道“今日确实抢了一辆马车!”。

“那可与杰儿腰间玉佩有关?”老妇人盯着二狗,语气沉着却又不容置疑地问道。

“这个……”二狗子想起乔志杰的话,连忙摆手道:“无关!”

“当真无关?”老妇人语气变得严厉道。看见二狗子低头不答,悠悠地说道:“杰儿可是十分孝顺于我,你要是今日对我说谎,害得我生气了,后果你应当十分清楚!”

二狗子“扑通”跪在地上,哀声道:“老夫人,你就别问了,我这说了不好过,不说也不好过啊!”

老妇人当即便明白了,激动地问道:“那些人在何处?”

二狗子哭丧着脸,看着老夫人一言不发。

老妇人想到山寨抓了肥羊,一般便关在柴房,询问道:“可是柴房?”

二狗子闭上眼睛,无奈地点头。

老妇人猛然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再说乔志杰,离开老妇人之后,便碰到刚刚赶到山寨的朱洪文和刘半仙。

“乔当家的,不知擒住的这几人是否是在下所寻之人?”朱洪文急迫地问道。

“当然,那人自称是秦轩,不就是朱公子所言之人么?”乔志杰语气坚定道。

“在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能否让在下前去看看?”

“走,刘仙师也一同去看看?”

“好啊,贫道正好无事!”

第021章绝处逢生

三人同行至柴房,推门而入。秦轩见到朱洪文倒觉得理所当然,看到刘半仙也在,便有些疑惑不解。

刘半仙看到秦轩也觉得奇怪,笑呵呵道:“原来你便是秦轩啊!”转头对着正怒视着自己的李家兄弟笑道:“呵!没想到啊,今日还有额外收获。”

秦轩对刘半仙此言嗤之以鼻,一言不发。李自征却气愤地指着刘半仙厉声道:“真静,你竟然勾结山贼?”

刘半仙哈哈大笑,回道:“此刻你等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这般嚣张!”

朱洪文看到钱如玉,心中窃喜,张口接着刘半仙的话,说道:“秦轩,此番你可明白?”

秦轩瞥了一眼朱洪文,冷言道:“明白何事?”

朱洪文还未出言,刘半仙插话道:“明白莫要多管闲事的道理啊!”

朱洪文嘴角一弯,询问道:“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么?”

乔志杰看到这二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颇为无语,暗道:我怎么会与这般人物合作?

秦轩等人冷眼相待,无人搭理朱洪文。朱洪文浑然不觉被冷落,洋洋自得道:“看在你们都是将死之人的份上,在下就好心告诉你等!刘仙师为何会去成和镇作法?那是应在下所求,去吸引你这爱多管闲事之人!”

刘半仙听了,微微摇头道:“不过,贫道没想到,这李家兄弟竟是我清源门之人,还差点搭上性命!”

朱洪文又接着道:“聚义寨为何最近会频频下山抢劫,那也是应在下所求,只为抓住你秦轩!你以为你一介穷书生能斗得过在下?笑话!钱如玉只能是我朱洪文之人,你也不看看你能不能配得上她!”

环儿看到朱洪文小人嘴脸,怒道:“哼,朱洪文,似你这般恶人,我家小姐才不会嫁给你呢?”

“环儿,跟这种人犯不着生气!”钱如玉拦住环儿,轻声道。

朱洪文啧着嘴,慢慢吞吞地说:“钱如玉,你也莫要这般言语。此番在下将你带回广陵,试问广陵谁敢娶你?钱家敢不将你嫁给在下?”

钱如玉气得跺了一下脚,玉手指着朱洪文。“你——无耻!”

秦轩对朱洪文的言辞甚为不满,看见钱如玉生气,心中已然义愤填膺,然而看到伯父和睿儿,便无奈轻言:“朱洪文,在下此生有这数十日的经历,已然无憾。”双手作揖接着说道:“今日,在下恳求你莫要伤害其他人,在下便如你所愿,自会了断!”

朱洪文听到秦轩之言,看到秦轩恳求,哈哈笑道:“你以为你不自己了断,还能活命?”

钱如玉双眸紧紧盯着秦轩,双眸沁水,泣声道:“轩哥哥--”转而低头闭目,轻声抽噎,心中思量片刻,对朱洪文说:“朱洪文,你此番不就是为了我么,今日,你若放了其他人,我便跟你回去,当然——”抬头含情脉脉的看了秦轩一眼,接着说道:“当然,也会下嫁于你!”

朱洪文冷冷的注视着秦轩道:“在下若是不依呢?”

钱如玉哭诉道:“那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朱洪文有些犹豫,心中暗自盘算。一旁的刘半仙突然插言道:“哼!就算要放了其他人,也不能放过李家兄弟!”

张老看着秦轩与钱如玉舍身取义,凄声道:“哎,此番皆是我之过错啊!”然后平和地对秦轩说:“之豪,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独活之人,若是不能和心爱之人一生,那将比死更可怕!”说着摸了摸睿儿的头,问道:“睿儿,若是你叔叔为救咱们而死,你会不会难过!”

睿儿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才不要,大不了我便和叔叔一起去死!”然后对着朱洪文说道:“你是兔子,我们是乌龟,胜负还未分!”

朱洪文听了睿儿的话,不明就里。一直不言的李庆瑞看着李自征笑着问道:“哥哥,你呢,愿意和弟弟一起赴死么?”

李自征哈哈笑道:“此间众人,连同睿儿这孩子都知道如何做,你还问我?”

秦轩心头一阵温暖,朱洪文却脸色难堪,气冲冲道:“你等以为死就那么容易么?在下一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洪文话音刚落,房门再次开启。老妇人言辞灼灼大声喝道:“那也让我这个老婆子享受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闻声侧目,乔志杰惊愕道:“母亲,你怎得会来?”老妇人“啪”地一声,狠狠地打在乔志杰的脸上。然后慢慢走向张老,哽咽道:“元韩……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张老看到老妇人也是一阵激动,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珍儿!”

老妇人上前紧握张老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眸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元韩,我好想你!”

张老也是一阵哽咽,含糊不清地说道:“珍儿,我也十分想你!你——近来可好?”

一旁的朱洪文有些郁闷,不满地厉声道:“乔当家的,你快将令堂带走,休要误了正事!”

朱洪文刚说完,老妇人猛地松掉张老的手,转身看着乔志杰,一字一顿地说道:“屋内若是这些人若有丝毫损伤,我便一头撞死在柴房!”

朱洪文和刘半仙二人无奈地回头看向乔志杰,乔志杰此事也无计可施,一言不发。心中却不满地嘀咕道:母亲啊,你难道非要为了这个张元韩,而如此逼迫孩儿么?

睿儿好奇地看着老妇人,询问道:“爷爷,这位奶奶是谁,为何会帮我们?”

秦轩走过去,搂着睿儿道:“睿儿,这便是你奶奶啊,还不快去叫奶奶!”

睿儿信以为真,疾步扑向老妇人,哭道:“奶奶,睿儿好想你,睿儿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看到村里其他孩子的奶奶很疼他们,我很羡慕!”

老妇人感激地看了一眼秦轩,抱住睿儿泣声道:“睿儿不哭,是奶奶不好,没有照顾你!”

睿儿抬头看着老妇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奶奶,你还会离开我吗?”

老妇人瞥了一眼张老,摇头道:“不会了,奶奶会陪着睿儿的!”

乔志杰终于忍不住了,张口说道:“母亲,你赶紧回去,莫要再管这闲事了!”

老妇人厉声回道:“哼,闲事?在为娘看来,这怎么会是闲事,这便是为娘今生最大的事!”乔志杰刚要反驳,老妇人又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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