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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苹果)-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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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城池,虽然无法消灭其兵力,但烧毁粮草,捣毁城池的事情咱们还是能做的,辽人岂容我大军在其腹地纵横来去,一样会起到让前线减压的效果。”

景泰砸拳于掌,叹道:“对啊,大帅说的在理,我们将目标都集中在上京,反倒是局限了行动了。”

苏锦道:“上京依旧是我们的首选目标,因为那是辽国五京之首,拿下上京意义重大,可以大大挫伤辽人的士气,但一切依据情形而定,不可拘泥;至于你说的辽人调集金国和高丽一带的守军守卫上京,我认为不太可能,一来那里也没多少兵力,二来辽人难道不怕金人和高丽人趁机发难?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放弃攻宋,大军回援吃掉我们。”

潘江道:“大帅,您下令吧,下一个目标是何处?”

苏锦看着地图想了想道:“鉴于景泰将军的提醒,我们有必要将中京道的守军压缩,不让他们押宝在饶州,毕竟饶州和庆州二选一,中注的几率还是挺高的,我决定南下攻击高州,逼近中京大定府,造成进攻大定的假象,带他们调集其他州府龟缩大定防御之时,再突然北转攻击饶州,失去中京道援兵,饶州唾手可得。”

……

六月初三,九万骑兵突袭中京道高州城,因为高州已经得到消息,故而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无奈守军人数太少,区区一万守军根本无法阻挡九万人的进攻,加之高州城墙低矮,根本不足以据守,在抵抗了两个时辰之后,高州城主率兵弃城而逃,午后未时高州告破。

苏锦命人烧毁高州城内房舍、粮草,驱赶百姓出城南逃,派骑兵作出南下攻击大定府的姿态,难民大批涌入大定府,同时也带来了宋军即将攻击大定的消息。

驻守大定府的中京道宰相府平章耶律基友惊慌失措,本来打算派出去支援饶州的三万人马迅速撤回不说,还调集了东南部的恩州,惠州,兴中府,榆州等地不多的守军全速支援大定。

严阵以待了数日后,却没见见宋军到达,狐疑间,却传来了饶州失守的消息,原来宋军骑兵在前往大定的途中早已转而往东北方,配合早先到达饶州的步兵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饶州,歼灭了饶州守军一万两千人。

短短十几天时间,宋军宛如神兵天降,在辽国内部连下三城,弄得乌烟瘴气,草木皆兵。

第九五二章 烽火(六)

辽国上京道饶州城破的当日,大宋瓦桥关益津关的防线终于告破,优势兵力的辽军依靠精良的攻城器械和人海战术加上在夜半时分的突袭终于打开了大宋防线的缺口;范仲淹急速下令退守第二道防线,放弃保州、退守祈州、莫州、瀛洲一带,防守的重点依旧是扼守通往汴梁的要道祈州北草桥关一带。

于此同时,西线坏消息也传来,宁化、保德州、丰州、府州相继失守,辽军右军萧惠部突破左路河东路防线;逼得韩琦大军也不得不退守麟州、岚州、太原府一带。

正面战场上,双方鏖战将近一个月,死伤人数已经超过十万,双方的损耗都很巨大,在宋军撤退第二道防线之后,辽主耶律宗真下令大军暂时休整三日,并亲自赶到左右两军交界之处的宋国城池代州慰劳将领。

辽人喜气洋洋耀武扬威的庆祝,宋人这边则一片恐慌,左右两道多年经营的防线齐齐告破,可以想见,辽军将势如破竹长驱而入,当辽军大军汇合之时,便是汴梁城岌岌可危之时。

赵祯连发数道圣旨斥责范仲淹和韩琦,追究失守原因,朝中一些大臣也纷纷上书指谪此战的不是。

兵部郎中开封府权知张尧佐更是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称这是大宋开国以来最耻辱的一场战争,从来没有边境告破,敌军大军威胁到汴梁城的危险,苏锦在正面明知不敌的情形下依旧率二十万大军不知去了何处,此举可疑为包藏祸心。

有张尧佐领头,一大批人跳了出来附议,刑部侍郎韩绛、谏院谏官陈易、张之唤、吏部郎中司马荣以及其他部门的官员纷纷在朝堂上怒气冲冲,矛头直指苏锦的分兵绕后突袭之策。

赵祯心头也微微动摇,但他的智商还没低到真正怀疑苏锦动机的时候,苏锦提出的计策是经过自己首肯的,他也相信苏锦绝不至于在国家存亡上动歪主意,宋国完蛋了,苏锦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至于张尧佐等人话语中暗示的另一层含义,赵祯只将他当放屁来听,无论从那种角度来衡量,苏锦也绝不会那么做。

面对一片叫嚣之声,晏殊和杜衍出乎意料的保持了一致,当庭怒斥这群跳梁小丑,同时奏请赵祯给予处罚。

赵祯依然保持中立,终止了关于战略上失误和正确的讨论,用赵祯的话来说,支持和反对的话无论是激烈也好有失偏颇也罢,但终究是一种看法,总不能因为看法相左便加以处罚吧。

晏殊无意与赵祯争辩,在这种时候对领军之将进行无中生有的诽谤,本就该严加惩治,但赵祯对张尧佐的偏袒是明显的,这个最近升官升的飞快的张尧佐正是得益于赵祯的枕边人张贵妃的协助,也许不久的将来,会成为朝堂上另一个权臣也未可知。

晏殊很想找机会提醒赵祯注意张尧佐外戚的身份,但晏殊是个保守圆滑之人,所以他一直期望能有别人来说此事,像朝中的包拯这样的人迟早会上奏此事,倒也不用太急。

“着范仲淹进京禀报军情,对失利之事给予陈述。”赵祯急于想知道目前的情势究竟坏到何种地步,要不要像苏锦临行前告诉自己的,必要的时候去江宁府以南巡之由避祸,现在想来,也许苏锦早就料到防线被破的结果。

“皇上,目前的形势还是不要找回范韩两人为好,战事开始,第二道防线便即开始构筑,范仲淹韩琦应该是做好了准备,从他二人送来的军情奏报上来看,两人的语气并非焦灼不安,如果有危及汴梁的危险,他们岂能不事先预警?如今正是战事吃紧之时,还是不要让他们来回奔波耽误军务了吧。”晏殊奏道。

“晏相,您可不能拿皇上和京城的安危当赌注,万一出了茬子,你我都是千古罪人了。”张尧佐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语气中俨然以朝廷中枢主官自居了。

晏殊呵呵一笑道:“出了事也是老夫和杜枢密担着,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开封府权知来担当,倒是最近京城流言蜚语不少,你该好好尽职己任了,若是京城出了乱子,你怕是脱不了干系。”

张尧佐脸色一红,晏殊话中带刺,嘲讽他官职地位自视甚高,张尧佐有心反驳,却又无从开口,心道:迟早有一天,我登上你的位置,到时候在跟你理论。

赵祯咳嗽一声道:“晏相如此有信心,朕自然也是信心十足,胜败兵家常事,一时的失利不算什么,不过政事堂和枢密院要责令范韩两人不准再有差池,若有机会,还需夺回失地。”

晏殊杜衍同声称是,赵祯吁了口气道:“朕很想知道,苏锦的大军现在何处了。”

晏殊奏道:“臣和杜枢密请求下朝之后觐见。”

赵祯心知定是要奏议苏锦大军之事,不欲在大庭广众下说及此事,当即宣布退朝,急招晏殊杜衍入偏殿觐见;晏殊拿出一只竹筒将苏锦送来的飞鸽传书送到的军情交予赵祯手中;赵祯迅速看完,高兴地一拍大腿,喜道:“果然神速,居然已经入了上京道,拿下怀州了。”

晏殊微笑拱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怀州攻下,下一个目标不是庆州便是饶州,根据时间来算,飞鸽路上要用五六日方至,如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得手第二座城池了,再然后便是辽人的老巢上京,倒要看看谁先端了谁的老窝。”

赵祯喜不自禁道:“难怪你在堂上胸有成竹,这消息怎么不早跟朕说?”

晏殊道:“早间刚到,堂上不能说,苏锦特意叮嘱要保密,怕被辽人细作探听得知,早早的泄露了意图。”

赵祯捻须笑道:“好,好个苏锦,朕刚才还确实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朕该稳坐京城才是,韩范两人只要能拖住便是有利之局,辽人旦夕便知内部生乱,但撤不撤兵,便要看苏锦的本事了。”

晏殊道:“正是,必须要拿了上京,皇上您想,如果将耶律宗真的母亲皇后嫔妃儿子一锅端了,那耶律宗真还不要疯了么?”

赵祯哈哈大笑道:“就看苏锦是否有这个手段了,辽军撤兵自救之日,便是我大军反攻之时,现在只需稳住便成。”

杜衍沉声道:“正是这个理儿,这也是既定之策,皇上可千万别被人鼓动乱了方寸,我欲调集京西南北两路的厢军北上,虽然只有五万人,但部署在京城东北,也可心安一些,请皇上应允。”

赵祯摆手道:“你去办吧,朕本来今日心情极为低落,现在好了很多了,两位爱卿辛苦了,晏相替我拟旨勉励范仲淹和韩琦,前番圣旨言辞激烈了些,这两人怕是有些挂不住。”

晏殊杜衍同声拱手道:“遵旨!”

……

大宋君臣在纠结反复,代州城中辽主耶律宗真也正在打发雷霆,本来他是召集耶律重元和萧惠来代州,准备嘉奖这次东西防线齐齐告破的胜利的,可是就在来到代州的当晚,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顿时将辽国君臣上下惊得手足无措。

“该死的宋人,阴险狡诈堪比草原之狐,居然利用夏境行兵抄我后路,该死的夏人,居然借道于宋,灭了宋国之后,第一个便要对付野利都兰这个娼妓。”耶律宗真不顾风度泼妇般的大骂。

帐下群臣噤若寒蝉,半晌无人说话,萧惠轻声道:“种种迹象表明,大散关以东的草原劫掠便是苏锦率领的宋国大军所为,只可惜当时我们判断的错误了,还以为是夏人趁火打劫。”

耶律宗真怒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当初朕要分兵去剿灭,你不同意,现在好了,刀子插到朕的心上了。”

萧惠面带尴尬道:“臣事后派人去查了,发现草原上倒毙的几匹敌人的战马臀上都烙着夏国战马的烙印,所以便认定是夏人所为,现在看来,苏锦小儿太过狡猾,定是故意伪造了这些证据,混淆我们的判断。”

皇太弟耶律重元鄙夷的哼了一声道:“自己蠢便是蠢,却怪别人更聪明,几匹死马便骗到你这个北院大王了,二十万大军北上,居然没有蛛丝马迹可行?我便不信。”

萧惠艰难的道:“我并非没有追查,只是敌军袭扰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按说去上京道需经过北丰州和中京道诸州府,可是敌军袭扰之后根本没有从这一线走,所以我才更加坚信是夏人袭扰之后便撤回国内。”

耶律宗真怒道:“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去怀州的不成?”

萧惠忙道:“思来想去,只有一条道可以直达怀州,那便是沿着云内北上,穿沙漠而过;看来宋人这回是有备而来,目标很是明确啊。”

第九五三章 烽火(七)

辽国君臣弄明白苏锦大军奔袭的路线和目的之后,非但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反倒更加的担忧起来,很明显这一路大军的目的地便是上京,这是摆明了要偷袭自家的老窝。

上京道目前是兴宗长子耶律洪基留守,耶律洪基只有十七岁,根本还没经历过大阵仗,之所以让他留守主事,一方面是因为上京远在内陆根本没什么危险,二来是有一群老臣留守相助。

但现在,宋国二十万大军扑向上京,耶律洪基和那帮老臣根本不是对手,上京危矣  。


“皇上,如今之计,咱们要考虑回兵剿灭苏锦的大军了,上京万万不能丢啊。”萧惠道。

辽兴宗耶律宗真的脑子里闪过上京城破,太后皇后皇子公主被宋人劫掠淫辱的恐怖画面,不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不可,皇兄,万不可回兵。”耶律重元大声道。

耶律宗真皱眉道:“不回兵上京怎么办?难道坐视我都城被破?那里可是有众多皇亲,太后皇后皇子都在那里呢。”

耶律重元道:“我大辽大军压境,宋人已经疲于应付,之所以派苏锦小儿偷偷进入我大辽捣乱,便是想骗得我们回防,咱们岂能中计?”

耶律宗真道:“那上京怎么办?”

耶律重元道:“立即调集东部高丽边境和金国边境的守军去防守,这两处都是我大辽属国,无需重兵监视,两处合兵亦有近二十万,虽然多数是扈从新兵,但坚守上京道临潢府应该并无大碍,苏锦大军劳师袭远,只要拖住他们,他们也会担心被包围歼灭,绝不会恋战;而我大军加紧进攻,倒要看看谁先抄了谁的京城。”

萧惠忙道:“不可不可,女真人高丽人早几年均有蠢动之象,所以朝廷才重兵驻监,要是调往临潢府,万一两处起祸,该怎么办?”

耶律重元讥笑道:“瞻前顾后就是你萧惠,你干脆改名叫萧乌龟罢了,我问你,如果我们退兵,宋人掩杀追击,又当如何?如今之势还不如鱼死网破,如果上京破了,咱们就拿汴梁当都城,他们拿了我们的家眷父母,我们便拿了他们的家眷父母,谁也不吃亏。”

萧惠怒道:“皇太弟说话尊重些,你骂我萧惠是乌龟,需知我可是你母后的宗亲,那你又是何物?”

耶律宗真听着萧惠和耶律重元争吵不休,简直烦不胜烦,挥手大吼道:“都给朕住口,吵吵闹闹还有没有体统?当着你们手下这么多将领的面,你们不害臊?”

萧惠和耶律重元讪讪住了口,怒视对方转身回座,耶律宗真揉着额头半晌,才道:“朕决定采取折中之策,鉴于正面战场上咱们处于有利之势,绝不能放弃大好机会,但上京道临潢府不能丢,那是我大辽龙脉所在,丢了临潢府士气民心将会丧失;朕决定,抽调左路军五万骑兵急速绕道回援,调高丽女真两处边军共十万进驻上京,下令沿途州府全力拖住宋军,给回防大军争取时间,十五万大军固守临潢府当无大碍;传我圣旨,命宫中嫔妃皇子公主一律撤守北方达鲁古部落避祸;我大军取消休整,立即展开猛攻,他们逼我们回防,我们也要将苏锦的二十万人逼回来。”

萧惠忙上前道:“皇上,不可如此啊,这不是最佳策略,修修补补处处有隙,隐忧颇多啊。”

“无需多言,朕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呆在代州了,各自连夜回营,即刻展开进攻。”耶律宗真挥手退回内帐休息去了。

……

攻破饶州之后,通往上京临潢府的通道已经打开,横亘在路上的只有一座城池了,那便是三百里外的祖州;苏锦依旧采取焦土之策,虽不杀百姓,但烧毁住宅,摧毁城防,粮食能带便带走,不能带的便就地点火烧毁,百姓们纷纷逃离,宋局既不杀也不追,任由他们流离,苏锦不得不如此,只有声势造得越大,破坏搞得越严重,才能引起辽军足够的重视,所以他并不感到特别的内疚。

这时节,流离的百姓不会被冻死,百姓家中的粮食牛羊宋军也没有抢夺,这已经是苏锦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三天时间,饶州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攻击饶州时损失了三千士兵,二十万大军经过一路的减员还有十九万,这已经让苏锦感到极为满意了,攻了三座城,歼敌两三万,付出的代价并不大,而且战马增加了两万多,用来代步的马匹增加了四万匹,这只大军已经有十五万人不用用双脚走路了。

经过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大军抵达临潢府府最后一道屏障祖州城外;让苏锦意外的是,本以为辽国无坚城,可不料祖州却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坚城,虽然左近无高山险谷据守,但山林密布,地形复杂,湖泊众多,非常不利于进攻;祖州临着一山一水二建,两面不能进攻,所能攻击的地点只有东面和北面,可是这两面城墙既高又厚,完全和其他州府是两个概念。

苏锦挠头不已,他不知道,这祖州可是大有来头,辽国皇族耶律氏原本便发源于此,乃耶律氏世居之地,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取得大位之前也住在这里,后来统一北地建立大辽之后,因其高祖、曾祖、祖父、父亲皆诞生于此,所以给此地取名为祖州。

可想而知,这里是耶律皇族的龙脉诞生地,又是临潢府的门户要害,自然是城坚地险,防守严密了;祖州的兵马也不多,只有五千正规军和一万扈从军,但这一万五千人占据地利之利防守两面城墙绰绰有余,更何况是苏锦这只没有什么攻城手段的大军。

大军抵达两日,均没有想出好的进攻手段,潘江试探性的用简易的云梯强行进攻,但很快便发现这根本不可能,伤亡简直太大,城墙上居然有上百架巨型床弩,儿臂粗的弩箭连珠击发,在三百步外一轮便带走了一千多人的性命,唬的潘江赶紧叫停,好家伙,这要是强攻,不死个三五万怕是不能奏效了,而苏锦绝不会同意用这种人海战术,因为减员的越多,后面便越是艰难,大军变成流寇,还怎么起到搅屎棍的作用?

有人建议用火攻,随军带着火油,火箭倒是不成问题,可是苏锦观察了一下地形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祖州的城池建造似乎有了防火攻的准备,房舍均为青石所造之外,城内居然很少有树木,这和城外成片的树林郁郁葱葱的景象相比是个巨大的反差;而且南面城墙居然是建在水上,南门外的大湖倒是有一半在城里,一半在城外,可以想象,整座城市必然沟渠引水环流,即便是着了火,扑灭也是举手之劳。

这个提议被否决之后,再无良策,苏锦急的心头烦躁,他耗不起,他可以想象一定有数支大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上京来,在耽搁下去,辽人这里拉几千那里拉一万,也能组成数目庞大的防守大军,到那时,自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上京道了。

第三天傍晚,苏锦骑着马带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在祖州城外散心,沿着大湖的堤岸行进,苏锦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地势上一般都是西高东低北高南低,但这里却有些不同,湖边几条溪流居然是从南往北流注入湖中,可能是夏季雨水充沛之故,这湖水盈。满堤岸,离堤顶只有半尺之遥。

苏锦心中一动,抖着缰绳沿着南堤走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纵马奔驰到太阳落山,纵横了数十里地,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王朝马汉等人跟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公子爷急疯了,欲待上前安慰,却听苏锦大声道:“天助我也,祖州必破。”

第九五四章 水淹古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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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锦亲自带领数万士兵开赴祖州城南的湖泊地带,只不过苏锦下达的不是战斗命令,而是一个教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他带领士兵挖土伐木垒土为坝,在大湖南侧入湖的一条丈许宽的小河上建起了一座五六丈高的土坝,土坝完成之后,又命人将上游数条河流和小湖泊的堤坝尽数挖开,由于地势南高北低,河流和湖泊的水汹涌灌入筑好土坝的小河中,两天时间,河流暴涨,漫过河岸两边的草地和树木,顿成一片泽国。

潘江等人有些明白苏锦的用意了,潘江问:“大帅是想引水蓄满土坝,然后掘开堤坝水淹祖州城么?”

苏锦点头道:“地势相差不少,南边的地势比北边最少高五六尺,洪水灌入城中,将有近一人多高,你说他们还能呆的住么?”

景泰笑道:“大帅真是智谋无双,这办法当真绝了,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见效,卑职等不及要看洪水攻城的景象了。”

苏锦笑道:“还不能急。祖州地势低,南方几条河流均注入大湖中,却一直保持水位的平稳,这说明辽人必然开了渠引水流出城流走,保持祖州不被上升的湖面淹没;我判断城北或者是城东必有大河或者大渠流出,下一步便是要去将泄洪的河流统统堵塞,然后的事就不用我说了。”

景泰挑起大指道:“大帅高见,卑职愿去祖州东北面瞧瞧去。”

苏锦点头道:“好,你带两万弟兄去北面,王朝带两万人去东面,记住多带些草包,装泥填塞,连夜行动,明日一早便要开坝,这条泥坝子恐捱不过多久时间。”

景泰和王朝领命,连夜去祖州北面和东面两处搜索,果然不出苏锦所料,流经东北两面的河流居然有七条之多,于是众士兵当即就地取土,在离城三四里地的地方堵塞河道,为水淹祖州做最后的准备。

是夜,祖州辽军守军看见城东城北两面火把点点,喧闹不休,以为是宋军在修筑围城工事,祖州城主耶律荣接报后大笑道:“让他们闹腾,我祖州屯粮数十万石,便是围个三五年他们也别想困死我们,儿郎们只需瞪大眼睛,别让他们趁夜偷袭上城便可,传我命令,东北面城墙增加守夜人手,每面城墙增挂三百风灯。”

次日一早,苏锦带着数十名亲卫来到祖州城外,在三百步外站定,马汉拿出一张铁臂强弓,搭上一只羽箭远远的瞄准,城头一名辽军小队长看到这种情形指着苏锦等人大笑,口中大加奚落:“宋猪!你们打算一辈子站在我床弩射程之外放冷箭么?老子不信你们的的箭能射三百步,别浪费功夫了,还是滚回宋国去吧,再耽搁的话,你们的汴梁就要被咱们大辽铁骑给占了。”

马汉吼道:“有种你站着别动。”

那辽军头目拍胸叫道:“爷爷眼都不带眨的。”

马汉叫道:“好,谁动谁是乌龟王八蛋。”

辽军头目哈哈笑道:“动了我便是你儿子好么?射不中你是我儿子。”

马汉大喝一声:“儿子,看爷爷的箭。”说罢弯弓如满月,手一松,箭支如一道流星窜出,弓弦反弹,发出嗡嗡的低沉之音。

苏锦直翻白眼,又叫别人儿子,又自称爷爷,这是什么辈分。

但见那只箭,飞过三百步的空旷地带,破空只奔城头那头目的胸口,那辽军头目本待再对骂几句,忽见对方射箭,只眨眼之间,那箭支便直奔自己而来,连曲线都没有,笔直的劲道十足。

小头目吓了一跳,忘了不能动的约定,身子猛地一侧,往旁边迅速动了半步,那箭支带着颤音擦胸而过,身后有人啊的一声大叫,身后一名站岗士兵无辜中箭,箭支穿入甲胄,扎进胸口三寸深,眼见是活不成了。

众辽兵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宋人邪了门了,一箭射程三百步,这是什么样的臂力和弓箭,若个个如此,这城还能守么?

马汉手臂酸麻,这张铁臂弓是他求梁适选了成州铁矿中炼制的上好精铁打造而成,所用的弓弦也是从夏国采购的牦牛腿筋搓制而成,每只野牦牛只有四根适合的腿筋,取出来晒干砸碎之后搓成细绳,弓弦所需的六十四股梅花细绳足足需要百余条腿筋,可想而知其珍贵之处。

好弓也未必能用,这样的弓箭,光是拉开便已不容易了,马汉开始也只能拉开小半张,但他有一股蛮劲,不断的练习之后臂力增加,便能咬牙拉开了,今日本是要射信笺入城,出于安全距离考虑,他才拿上这张弓箭,抛射入城不难,但三百步外杀人便需要拉满弓弦才能做到,所以他一箭射出,自己的臂弯和胳膊都有些酸麻。

“你躲了,你是我儿子了,儿子啊,那箭上有我家大帅送给你们城主的信,快替你老子我送信去,等城破了,你我再叙父子之情,哈哈哈。”马汉大声奚落。

那小头目理亏,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转头看那箭杆上确实挂着一团布包,已经被死去的士兵的血染成红色,赶紧伸手取下,急匆匆下了城楼,往城主府报信去。

耶律荣正在城主府和一干将领官员坐着喝茶,闻听宋军送信入城,笑哈哈的打趣道:“莫非宋人想跟我攀攀交情不成?宋人就是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打又不敢打,送个信来难道我们便拱手让出祖州不成?笑话。”

众官轰然而笑,有人凑趣道:“也许宋人打算送几个美貌女子来贿赂大人呢,大人玩的开心,没准心一软便让他们拿了祖州也未可知。”

耶律荣笑骂道:“呸,老子便如此好色?宋国皇帝将他的皇后贵妃送给老子还差不多,哈哈哈。”

哄笑声中,耶律荣施施然从布包取出信笺展开,上面墨迹森森,写着寥寥数行字,书法不算太好,但颇有刀枪剑戟之势。

“城主大人台鉴,我大宋雄兵南来,不日将攻占祖州,尔等自以为高枕无忧,却不知灾祸已至;两国兵刀百姓无辜,鉴于此本帅处于道义,为无辜百姓考虑,准许你们将百姓撤离,限时一个时辰,过时不侯,若百姓涂炭,则非我大宋不仁之故,望祈三思!大宋镇北大将军苏锦字。”

耶律荣气的要命,伸手将信笺一丢,骂道:“大言不惭,这苏锦是何许人也?好大的口气。”

有人捡起信笺看了一遍道:“苏锦便是我大辽与夏作战时的指挥夏军的主将,我大辽一年前吃的大亏便是拜此人所赐。”

“难怪如此嚣张,不过,这一回,老子叫他在我手里吃瘪。”耶律荣咬牙道。

一名官员疑惑道:“苏锦凭什么如此大的口气呢?他们前几日攻城吃了大亏,难道是想出来什么计策不成?”

“狗屁计策,虚张声势罢了,祖州之固岂是随便能攻破的。”耶律荣一副满不在乎的摸样。

“耶律大人,不可掉以轻心啊,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城防是否有漏洞,他信中提醒我们要疏散百姓,是何意思?百姓在城中,能有什么危险?”

“老子早说了,他们虚张声势而已,意图造成恐慌,不用理他。”耶律荣不耐烦了。

“不对啊大人,昨夜宋军鬼祟行动,在城北城东忙活了一夜,不会是闹着玩吧,不知可发现什么异样?”

耶律荣眉头皱起,他倒是没注意宋军在城北和城东搞了些什么玩意,一大早的,也没人来禀报;经手下一提醒,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走,去城头上看看去。”耶律荣抓起兵刃出门,一干官员将领紧随其后,上马飞驰到北城,上了城墙后,众人手搭凉棚朝昨晚宋军鸹噪之处观望,由于对地形太过熟悉,只一眼便看到远处多了些东西,仔细一看,是土坝一样的东西。

“那三座土坝是何时建起的?”耶律荣问道。

“不是我们建造的,定然是昨晚宋军所为。”

“宋军建土坝作甚……啊呀……不好!”耶律荣大叫一声。

众人惊问道:“怎么了大人。”

耶律荣一言不发,快速下城疾驰东城,上了城楼在看去,四座新筑的土坝宛然在目,顿时额头豆大的汗滴流下,一叠声的道:“了不得,了不得了。”

第九五五章 水淹古城(下)

苏锦送信进城之后便带人直奔湖南大坝,经过一夜的蓄积,堤坝的水已经快要漫过土坝,简易的土坝也岌岌可危了。

王朝带着数千士兵站在齐膝深的岸边水中,每十人一根粗绳,绳子的那一头系在堤坝上的草袋角上,只待一声令下,拽出装满泥土的草袋,大坝将会立刻崩溃。

苏锦策马站在漫过河堤的水中,静静的等待,眼睛看着祖州的城头,他知道堤坝溃塌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提前隐晦的向对方示警,希望对方能重视起来疏散百姓;但祖州城头毫无疏散百姓的迹象,看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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