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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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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如同闪电般刺出,一尺长的枪尖毫无阻碍的穿透对方的面颊,直接从脑后伸出,没有任何的停顿,长枪横划,在将对方的脑袋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之后,划开了另外一个敌人的脖颈,由于急速运动而压抑的热血立时找到了出口,立时喷了李金花一脸,那人捂住脖子晃了晃,掉了下了马去,李金花根本不敢细瞧,也容不得她细看,强忍住胃里的不适用枪杆架住挥向自己的长刀,她旁边的亲兵大呼着将对方的一条胳膊斩了下来。

激战只经过了一刻,但在李金花感觉却已经过了一天那般漫长,到处都是挥舞的兵器,还有战士被杀死前凄厉的惨叫声,鼻端浓烈的血腥气息让她总有一种要呕吐出来的欲望,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呼吸已经急促的好像要将内脏从口中吐出来,但在她的部下眼里,这位看上去柔弱的主将大人却悍勇的让人敬畏,一杆梨花枪盘旋往复,快如闪电,发如雷霆,每出都是见血而还,只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挑了六七个人下马,身上的闪亮的锁链甲都被鲜血染的通红,为李金花平添了几分杀气。

但西秦军马到底人数太少,只这二百骑军想要挡住数倍于己的敌人,还是西夏号称无坚不摧的铁鹞子,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越是往里,压力越大,周围的敌人都是亡命阻拦,奇形怪状的兵器劈头盖脸的往秦军头脸招呼,他们就象是一群狼,从四面八方扑上来,和着鲜血,一层层的剥离聚在一起的秦军。

李金花的亲军都是他家世代的护卫出身,到了她这一代已经只剩下了四个,这次都带了出来,这时却已经死了一个,那人替李金花挡住了一支流矢,只是停顿了一下,脑袋就已经被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让李金花心中一阵剧痛,这四个人与其说是奴仆,到不如说是自己的家人,都是跟随父亲老部下,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这时死在自己的面前,怎不叫她难过异常。

这四个人领头的一个叫李树,最是悍勇,手里的横刀红彤彤的一片,都是粘稠的鲜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这时一把拉住李金花的战马,狂吼道:“快走,我们杀出去。”

这时秦军也还剩百人左右,都是人人浴血,两个旅帅只剩了一个,战马的速度也已经降到了最低,但这些秦军都是精锐的殿前司禁军出身,并不慌乱,虽是周围全是敌军,不时有同袍被砍翻下马,但还是紧紧跟随在主帅身后,聚成一团。

阵后的李元翰并没有上前厮杀,这个时候在十几个亲军的簇拥下站在阵后不远处,见秦军转向,斜斜划了个弧线,就要从己阵的肋部穿出,浓黑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心中却是微微一叹,什么时候铁鹞子已经弱到了这样的地步,曾经五千铁鹞子就敢冲击数万人的军阵,而如今,声名在外的铁鹞子却不能留住区区数百敌军,真是让人忧虑啊。

“去,告诉他们,不用管那些西秦的骑兵了,直接冲击他们的营地,吴力,你带些人挡住他们的回援,区区一个运粮队就打成这副模样,我都替他们脸红。”这个命令现在看很是及时正确,护粮队数这二百骑军最是精锐,其余人数虽多,但大多都是乌合之众,遇到大队骑兵的冲击,溃散是早晚的事情,他们需要的是粮食,而不是来杀人的,不过这个命令之后却是让李元翰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

营地之中,赵石疾步跑到几辆看好了的车辆的跟前,一把撕下上面的封条,聚拢在他身旁的人都是大惊失色,商延祖更是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儿,“石头,你干什么?你这是把大家往绝路上送知道吗?”急急说着,一边四周观看,索性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虽然短暂,但却激烈的战事吸引了目光,根本没人注意他们。

“把这些弩弓都拿出来,三个人为一组,两人上弦,一个射箭,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但没有人动,这是杀头的大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平时威望也最高的商延祖,“这是战场,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难道一会西夏人冲进来,你们就用这个?”紧紧盯着商延祖的眼睛,伸手却指了指他们手中的兵器。

……

赵石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弩弓,很简单的工艺,不过是照他前世的眼光看的,弩一直以来都是汉人所有,胡人是造不出来的,其实自商周以来,汉人无论在政治文化还是在其他的方面都不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可以比拟得了的,但遗憾的是,不管文化先进与否,最终还得看人怎么用,这些都是题外话,这里先不谈。

……

低矮甚至在仓促遇袭之下没来得及将整个营地围起来的寨墙根本挡不住西夏人的冲锋,战马在寨墙上方一跃而过,接着就一头扎进步兵群中,只一接触,数个西夏骑卒就被步兵的枪林挑起摔落,但更多的骑兵却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秦兵撞飞,来不及躲闪的秦兵立时被踏翻在地,被战马狂暴的铁蹄踩的肚烂肠穿,骑军对步军的优势,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秦军虽是悍勇,拼死抵抗,但面对居高临下的西夏铁鹞子,却是力不从心,只是稍微挡了一刻,就已被对方冲开了数个缺口,潮水般的西夏骑兵顺着缺口将秦军撕裂开来,慢慢分成几团,这个时候,营地内的战事刚一开始,几乎就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秦军象割麦子一样一排排倒下,鲜血立即染红了这里的土地,惨叫声连成一片,刺穿苍穹,传出老远。

第二卷 北国兵戈知几许 第15章 血战(二)

“快,回援,回营地。”李金花抹了一把脸,却觉湿腻腻的,一手都是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她本是女儿家,平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此时心中焦灼,却也顾不得这些了,此时二百西秦骑军已经不足一百之数,前面还被三百余西夏骑兵缠住,营地就在不远处,但就是回不去,旁边的李树紧紧拽住她的马缰绳,就是不让她上前厮杀,心中急切可想而知。

护粮军虽有三千之数,但除了八百禁军,其余都是征召而来的民壮,此时营地之中杀作一团,秦军步兵已经被分割成了几块,不时有人溅血倒地,人体上的各个部位不时飞散到一边,这些民壮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立时有人便呕吐了出来,一些胆子大些的脸色却也刷白一片,更有人掉头就跑,却被身后数十个禁军一一砍倒在地。

“擅自逃跑者,斩。”陈前声嘶力竭的声音在队伍中传出。

“擅自逃跑者,斩。”数十个执法禁军跟在他的身后,一齐喊道。

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情义可讲,这些禁军官兵都是一脸的杀气,手中横刀紧握,又接连砍倒十余个转身逃走的家伙,鲜血可以让人崩溃,同样能震慑人心。

随着后面禁军执法士卒的压上,人心松动的民夫慢慢列好了阵型。

“冲上去,挡住西夏人,大家就能活命,要不然一起死。”各队的队正努力的喊叫着。

营地是设在一个小小的土丘之上,粮车四散在小丘周围,这样的地形无形中也确实帮了秦军不少的大忙,虽是被对方杀散开来,但秦军军法严酷,正规禁军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逃跑的心思,他们是护粮军,军粮有失,逃回去也是个枭首示众的下场,还不如背靠土丘,决死一战。

野利齐一下将拦在自己马前的一个秦军砸的血肉模糊,眼睛已经赤红一片,在骑军冲锋的时候他就有些郁闷,秦军骑兵从队伍的侧面冲入,让他这个满心想和秦军骑兵较量一番的家伙有一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但骑兵冲锋也停不下来,眼睁睁瞧着对方在自己阵中杀了一圈,让他怒发如狂。

他手中挥动的是一只狼牙棒,黑黑乎的表面上全是参差不齐的倒刺儿,这东西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分量绝对不轻,但舞动在野利齐的手里却轻若无物一般,可见此人力量确实不小。

“跟我来,杀死他们。”狂暴的吼叫声传出,立时有百多人汇聚在了他的身边,一力向小丘上面冲来。

在骑兵面前,失去队形的步兵没有什么威胁,和西秦征战多年的野利齐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保持压力,对方早晚会四散而逃,更何况对方看样子还有不少民夫,现在要作的就是尽快让他们知道,胜利是没有机会的,只要有一人逃走,那么一整队的人就会逃走,到了那个时候,人的腿怎么能跑过马呢?

野利齐嘴角间闪过一丝狞笑,叱的一声锐响,野利齐却是反应极快,立即一个侧身,一只箭矢于他擦肩而过,野利齐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瞧了过去。

一个车厢之上,一个少年持弩而立,少年的脸上有着与年龄绝不相称的冷漠,就算离着数十米的距离,周围全是奋力向前的部下,但野利齐依然觉得少年那一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眸子紧紧盯在他的身上,眼神冰冷如霜,但深处却好像有一团火焰在跳动,就算是他这样杀人无算的人物也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熟悉这种眼神,当年他十六岁时,随父亲进攻西秦周平寨,守卫周平寨的是四百秦军,数万大军攻了整整六天,最后周平寨剩余守军冲出,在数万大军中硬是冲出了近百米,为首的一个西秦将领就是这种眼神,那人一把大弓,一箭射倒中军大旗,一箭射杀了他的父亲,离的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是看见那人浑身血红,如同是在鲜血中浸泡出来一般,那人只是远远的扫了他一眼,那充满死气的眼神硬是把刚满十六岁,初上战阵的他吓尿了裤子,那人最后力尽战死在了军前,但身周十余米处,尸体横卧,鲜血横流,竟是留下了数倍于己的敌军,西夏人向来崇敬勇士,虽是敌手,但还是将那人的尸体抬出来,用清水洗过之后,却是浑身伤口,光箭头就起出十余个,这等人物不光是将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情,看来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没看在眼里的,后来他才听说,驻守那里是西秦杨家的人,而那四百秦军有个名字叫曳落河,他们都是囚犯,就连那个将领也是杀了人被贬放在那里的,自那以后,野利齐在战阵之上身先士卒,一步不退,性子却越发的暴戾了起来,因为他每每想起那人,却是觉得自己再是勇猛,杀的人再多,也是比不上那人的了。

少年在弩弓上调整了几下,将弩弓又端了起来,显然,刚才不是少年准头太差,而是弓弩还没经过调试,就在此时,少年的身旁又站出几个人来,人人手上一把弓弩,齐刷刷对准了野利齐这个方向,这些人面色都有些苍白,再看身上的衣甲也都极是简陋,不用问,这些都是运送粮草的民壮,但这些人手里的弓弩却都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武器。

野利齐心中大骇,汉人的弓弩是战场上的利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有铠甲防身,也丝毫不能带给自己一点安全,高高坐在马上的西夏骑兵正好是上好的靶子。

根本来不及想一群民壮手中怎么会出现弓弩,野利齐立时从马上滚了下来,又是嗖的一声,贴着他的肩头,一只箭矢疾飞了出去,钉在了他后面一个亲兵的身上,弩箭立时穿透了薄薄的轻甲,将那个亲兵射了个对穿,亲兵惨嚎着掉下马来。

“下马,下马,冲上去。”丝毫没有犹豫,野利齐大声叫道。

但越来越多的持弩汉子学着少年爬上了车厢,少年则指挥着人们将运粮车一辆辆的排起,挡在了前面,最后活象是在小丘顶端筑起了一道木墙,把营地人为的分成了两部分。

“弓箭,弓箭,把他们射下来。”又有几人被射死,这些弩箭明显没有什么准头儿,但杀伤力依然不减,这么近的距离,人又聚在一起,想躲也没地方躲。

野利齐不管这些,他此时眼睛里面只有那个不慌不忙,对眼前震天的厮杀声充耳不闻的少年,他心里甚至有些嫉妒,他向往成为这样的人,但那个血色的身影却象噩梦一般追随着他,每逢战阵就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当年的懦弱更是让他加倍的暴躁。

杀了他,杀了他,野利齐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声音,好像当年那个浑身包裹着血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要作的,就是面对面的杀死对方。

厮杀更加惨烈,冲进营地的骑兵的马速已经降到了最低,伤亡渐渐也多了起来,但还是压的秦军步步后退,这样看来,崩溃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土丘之上又是一番场景,陈前目瞪口呆地看着数百民壮在一个少年的指挥之下,依次取出车上的弓弩,弩箭也被发放了下去,这些都是运往军前的军械,就算超过了折损数量,护送的军兵也得吃军法的,怎么能……

身为军中虞侯,这个时候是上去阻止?还是只当作没看见?

第二卷 北国兵戈知几许 第16章 血战(三)

一阵箭雨射了过来,赵石毫不犹豫,一翻身就已经下了车厢,还顺手将身旁一个赵家村出来的年轻人一把拽了下来,几只箭矢射在他们呆过的地方,钉在木制的车板上,发出密集的咄咄声,几个在他们身边的人却没他那么机警,立时被射成了刺猬,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儿就变成了尸体。

但越来越多的人手里有了弓弩,这些民夫虽然头一次使用这些东西,但弓弩本就使用简单,被誉为冷兵器时代的火枪,只是因为射程和准确率以及造价等问题才没有全面取代长弓,但这种东西和火枪最大的共同点其实就是不用怎么训练,就算是一个孩子也能使用的,所以拿在这些民夫手里却也威力十足。

这个时候一百五十具弓弩已经全部发放了下去,这些民夫虽是心中恐惧,既然逃不得,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面,也容不得他们不拿出全部的勇气,为生存而战斗。

箭雨刚过,一排弩箭又射了下去,土丘坡上立时滚倒了十余个西夏军卒,双方你来我往,鲜血喷洒间,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在这里,民夫口中一边发出恐惧的嚎叫声,一边拼命的扣动手中的驽机,和着受伤之人的惨叫,以及箭矢破空的声响,立时把这小小的土丘变成了地狱一般的地方。

野利齐满脸的狰狞,他的肩头上中了一支弩箭,但这人也当真悍勇,随着一声不似人声儿的嚎叫,硬是将箭矢在肩头当即拔了下来,一般来说,这样的行为在战场上是不会发生的,久经战阵之人都知道,身中箭矢不要紧,但当即拔出却会使人因为留血过多而失去战力,但战阵之上瞬息万变,主将的一举一动都是全军所系,周围的西夏战士见主将如此悍勇,都是士气大振,一窝蜂的随在他的身后冲了上去,也不顾上面射来的疾矢,只几息之间就冲到了粮车之下。

野利齐狂嚎了一声,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一棒砸在车子上面,随着一声大响,碎木翻飞,一辆本就不算怎么大的驼车硬是被他砸碎开来,躲在后面的六七个人纷纷惨叫出声儿,被疾飞而出的碎木扎的满脸是血,更有两个不及躲开,硬是被飞出的车轮横扫而过,立时骨断筋折,栽倒在地。

不远处的赵石看见好像一具人型坦克般从砸开的缺口冲进来的大汉,眼睛一缩,猛将?这个他只在小说中才会见到的词语在这个时候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相对于前世人们羸弱的身体,这个时代的人们强的太多了,但一个人的力量能大到这样的程度,还是让赵石一阵惊讶。

但这不是细细观察的好时候,随着车阵出现的这个缺口,立时十几个西夏军卒闯了进来,就像是狼闯进了羊群,只一接触,立时有数个民夫被砍翻在地,山丘本就不大,数百人挤在一起就已显得很是狭小,如今被夏人不断冲入,更是乱成了一锅粥相仿,前面的人想往后跑,后面的人却被禁军士兵驱赶上前封堵缺口,其中不乏哭爹喊娘的叫喊之声,虽是混乱不堪,但这样一来,却是将不大的缺口处堵的满满当当,前面的人虽在夏人面前不断溅血倒地,但后面的人却止不住脚步向前,硬是将夏人挤在了缺口处,仗打到这份上却是蔚为奇观,后面的禁军官兵也是目瞪口呆,这些人都是经过战阵的,但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过这个时候却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但要有人转头向后,上去就是一刀,护粮军这次损失惨重那是一定的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将夏人挡在外面,他们就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混乱之中,野利齐的头脸身上也挨了几下,他的身上已经染成血红色,手中兵器一挥便有人被砸的吐血飞出,他却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运粮队会这般的难打,心中也是着急,下面的情况也不知怎样了,要是再这般下去,就算是胜了,西夏声威赫赫的铁鹞子打了这样一场烂仗,哪怕是把眼前的秦军全歼在这里,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却是蛮性发作,手中的狼牙棒舞的跟车轮般相仿,硬硬往人堆中杀了进去,这些民壮哪里是他的对手,立时倒下了一片,竟有数人被他砸的飞了起来,落在外围时已经不成人型,明显是不活的了。

民壮的兵器碰在他的狼牙棒上,却好像是纸一般轻巧,立时折断飞出,他身边的亲兵也是亡命护住他的左右,象一柄尖刀插入了民壮组成的拥挤队形,顿时血雨纷飞,杀出了一条鲜血铺就的通道出来。

后面的西夏士卒正待欢呼跟进之时,野利齐却是身子一晃,腿上已经中了一支弩箭,腿脚一软,跪倒在地,挺进之势顿时一顿,野利齐身边的亲兵大惊之下,立即将他牢牢裹在中间,野利齐顺着拥挤的人群缝隙望去,不远处那个汉人少年正将手中的弓弩递给身后的同伴,冰冷的眼神儿却一刻也没离开他的身上,两人眼神一对之间,却都是一缩。

野利齐的眼睛却立时红了,大吼了一声,“闪开。”将腿上的弩箭折断,推开身边的亲兵,一棒将前面的两个敌人捣翻在地,大踏步向赵石方向杀了过去。

赵石身边聚着的都是第五队的人手,众人神情中也难掩仓皇之色,但相比其他人而言却多了几分的镇定,这和赵石的表现是分不开的,和西夏人接战以后,赵石先是给大家分下弓弩利器,在小丘周围筑起车墙,指挥大家避开敌人锋芒,有条不紊间更无一丝一毫慌乱,死在这个小小年纪的队正手里的夏人已经有三四个之多,从接战到现在,他这一队护粮军却是保存的最完整的一支,五十个人只有两个受了箭伤,俗话说将乃军之胆,自己的队正这般镇定自若,他们这些初上战场之人虽然难免害怕,但毕竟少了几分慌乱,只是聚在赵石身边,上弩的上弩,射箭的射箭,比起其他人乱哄哄的被赶上去丢掉性命都不知怎么回事儿可要强的多了。

第二卷 北国兵戈知几许 第17章 血战(四)

赵石眼睛紧盯着那凶神恶煞一般朝着自己方向逼过来的大汉,慢慢抽出自己的横刀,但他心中也无本分把握能在面对面的搏斗中胜出,一来毕竟这副身体年龄太小,看见这人一身巨力着实有些可怕,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二来这样的混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突发因素太多,一旦接触,只要挨上一下,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估计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但他不会退缩,他的血液中天生就有好战的因子,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个时代,他自信他都是最好的战士,鲜血的味道以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已经让他的杀戮欲望疯狂膨胀,这种陌生而有有些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吸毒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冷不防,旁边的商延祖却一把将他拽到了队伍之中,“上去拦住他们。”商延祖一边大喊着,一边拉着赵石继续后退,赵石挣了几下,奈何现在身小力弱,怎么也挣不开商延祖抓着他的大手。

旁边立时有几个人迎了上去,这一队中大多都是赵家村的村民,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平日里就同声共气惯了的,虽都第一次见到这般血肉横飞的场面,心中难免恐惧非常,但值此之时,众人怎也不会让年纪最小的赵石冲在前面,赵石一退,立时众人便将他护在了中间,十几个年轻的挡在了外面,更有几个手持弩弓的端起来朝着野利齐的方向就是一个齐射。

野利齐也是幸运,身边三个亲兵见状大惊之下,立时拥身而上,将其护住,弩弓攒射之下,顿时三人都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这些亲兵都是跟随野利齐征战日久的老兵,虽然上下有别,但平日里都是仿若兄弟一般,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小的山丘之上却是死伤惨重,这也和野利齐轻敌有莫大的关系,若是他能在山丘之下先击溃下面的六百步军,再以弓箭压制,冲击小丘之上的运粮队,这次未必不能全胜,但这到也真不怪他,一来是两军仓促相遇,对方又是运粮队,他则带领的是号称精锐的铁鹞子,以他的性子,自然是强攻为上的了,没想到的是,这次带队的虽是个女子,但她的大伯父却是驻守河中,手握兵权的大将,这二百骁骑军乃是河中精锐,从其人人手中都配有弩弓就可以看出来的,弩弓制作昂贵,费时费力,非精锐而不可得,更让野利齐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运粮队中竟然出现这多的弩弓,民夫在接触之后竟然也能死战不退,战事胶着之下,他麾下的铁鹞子却是伤亡越来越重,他哪有不着急的道理,这样一来,吃亏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的有些远了,野利齐这时却没有想这些的时间,看见三个亲兵倒地,目眦皆裂,怒吼的声音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

一把抓住一个亲兵的尸体顶在自己身前,象一头发了疯的蛮牛冲了出去,这些民壮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自然没有什么齐射之类的概念,这要是在平时正面战场上自然是致命的缺点,但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混战当中却显示出了最大的威力,跟在野利齐身后的西夏军卒接下来又被射倒了五六人,就是野利齐挡在身前的尸体之上也插上了几支弩箭,更有一支擦过他的肩头,带起一屡血花。

隔着还有几步远,野利齐怒吼了一声,将身前的尸体狠狠砸了出去,围成一圈的民壮猝不及防,立时被尸体砸倒了五六人,后面的人都是惊呼出声,这时便也显示出了正规军队和民壮之间的区别,前面的人倒下,竟然没有人在身后跟上,其他人一愣神,还急急退了几步,本来还算完整的圈子立时出现了豁口,野利齐打老了仗的人,哪里能放过眼前这样的好机会,跟进几步,已经被鲜血染成绛紫色的狼牙棒横着挥出,立时就有两人被扫飞了出去,回手又将一个人的脑袋砸的血肉模糊,涌身就已经进了进了人群当中。

站在人群中,赵石本被杀戮和鲜血刺激的有些沸腾的心情渐渐冷静了下来,但他有些疑惑的望了望四周,周围全是自己一队的人手,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之色,他知道,这些人都怕的要命,从他们脸上的神色,以及不停颤动的手脚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这一点来,但这些人为什么不跑?尤其是赵家村出来的人们,都紧紧聚在他的周围,那个狂暴的汉子就离自己几步远近,却怎么也冲不过来,村头儿赵老三家的小四儿迎上去了,他狂乱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如果那也算是兵器的话,但只是一个照面,就已经被对方砸倒在地,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就已经不动了,赵金财迎上去了,他的脑袋象球一般被抽离了脖颈,鲜血从颈部冲起老高,他的二哥痛嚎了一声,冲了上去,接着被一拳打飞了出去,正落在赵石的面前,满嘴的鲜血吐个不停,胸口出明显塌了下去,眼睛却直直望着自己,满是希翼之色,还是他身边的商延祖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放心去吧,你的家人自有人照看。”他的眼睛才慢慢失去了神采……

鲜血的颜色是那样的让人熟悉,但一股陌生的情绪却在这混乱喊杀声中生了出来,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却让他心底的杀机更加的浓烈,但他立即警醒了过来,这里是战场,很早以前就有教官告诉他,在战场上,也许热血奔涌能让人更加勇敢无畏,也许恐惧害怕会让你更加小心谨慎,但这都会让你失去冷静,失去冷静的结果会使你的生存机会降到最低,冷静的判断,冷静的行动,这才是一个合格战士所必备的素质,这些听上去老生常谈的东西往往都是至理名言,在无数次生死关头都救过他的命。

抛开那些让他感到陌生的想法,向场中望去,只这一会儿功夫,战场上的形势就已经变得糟糕透顶,小丘下面的厮杀声又大了几分,估计禁军还在激烈的抵抗,但山丘上面呢,顺着缺口处,敌人蜂拥而入,堵也堵不住,民壮则已经乱成了一团,前面的人不住倒下后退,后面的却被驱赶向前,相互践踏,死伤惨重,也许敌人再向前一步,就能冲垮这些民壮组成的单薄防线,之后的结果就不用说了,是明摆着的事情。

单就眼前这个西夏将领,疯了一般将他们这数十人堵在车边,竟是无人能挡。

赵石眉梁骨跳动了几下,使劲一把推开身边的商延祖,身子一矮就钻出了队伍,商延祖啊了一声,伸手想拉,却哪里来得及,心里大急,“狗子,赶紧护着石头,他上去了。”一边喊叫着,一边跟了上去。

第二卷 北国兵戈知几许 第18章 血战(五)

来到前面,还没等瞅清楚对面的情况,一阵猛恶的风声传入赵石的耳朵,抬头间,一张被鲜血涂抹的好像恶鬼转世一般的狰狞大脸映入了赵石的眼帘,一双暴虐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嘴角却已经泛起了一丝狞笑。

矮身,闪避,带着浓重的腥气的狼牙棒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只这一瞬之间,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让赵石全部的精神都亢奋了起来,心里除了杀戮就再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的想法。

并不回头,侧身滚动间,仗着自己身躯矮小,间不容发的躲过对方踢出的一脚,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对方的侧后,横刀狠狠挥出,一个跟在野利齐身后,根本不曾注意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西夏兵立时被横刀在颈部划过,疾喷而出的鲜血正正喷了回头的野利齐一脸,野利齐砸下的狼牙棒顿时一顿,反射般的用手去擦被鲜血模糊的双眼,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只顿了一下,狼牙棒便毫不犹豫的挥砸而下。

时间虽然短暂的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赵石来说却已经足够,后退一步,躲开一个西夏兵砍向他肩部的长刀,身子一缩间已经闯入了野利齐的怀里。

墩身,转头,横刀在小角度横着挥出,感觉到横刀一顿,赵石知道已经伤到了对方,也不看自己的战果如何,身子疾窜而起,但他现在的身体毕竟不是以前那个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的了,动作比之以前慢了不是一分。

耳边炸雷一般的一声怒吼,脖子一紧,已经被一双大手抓住了后颈,野利齐虽然抓住了对方,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赵石身子矮小,这一刀又是横着挥出,没有什么防护的双腿顿时被这一刀切中,鲜血奔流而出,疼痛让野利齐更加的疯狂,对这个好像泥鳅一般滑溜,但却狠辣的让人不敢相信这还是个汉人的小孩儿的家伙更加的痛恨。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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