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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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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挥手下切,意气飞扬,眼睛盯着宋胜道:“宋大人,这拥立之功已经摆了你的面前,你就不心动?王爷的性子你最清楚,对于有功之臣,再没有个不厚赏的道理……”

宋胜听他说的激昂,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但毕竟在京为官有些年了,强自按捺住激动的心绪问道:“乱臣贼子?你是说……”

李先生嘿嘿冷笑,“太子那里你就不用管了,王爷那里自有安排。”

听他这么一说,宋胜到是松了一口气,弑杀太子的罪名可不是他能担得起的,不过随即就听李先生接着道:“但王爷不在京师,宋大人一个羽林卫指挥使恐怕不能服众,只一个景王怕大人你就压服不住的,所以要用些霹雳手段……”

说到这里,一把撕开衣服下摆,从夹层中拿出一张纸来,“这里是一些朝臣的名字,他们不多事也就罢了,若谁敢多嘴多舌,想做什么忠臣的,王爷让你尽管下手,王爷回京时都替你兜着便是……”

……

回头看了一眼灯火渐渐暗淡的大殿,赵石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明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将有大事发生,在这样的乱局当中,他将能得到什么?还是会失去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但他并不后悔当初进京的决定,如今他的命运也算是捏在自己手中了……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216章 年关(九)

两个宫女一个三个太监,宫女在旁边打着灯笼,一个太监哈着身子在前方引路,其他两个太监则扎手扎脚的在旁边陪着,时不时的让赵石小心这里,小心那里,间或还要扶上他一把,这小意儿和殷勤简直让人没有话说。

见赵石不时的打量周围,一个口齿伶俐的便赶紧介绍起周围的这些楼台殿阁,哪里是游玩所在,哪里又是聚会的好去处,哪里是皇上经常来的,哪里发生过什么大事趣事,赵石对路径最是敏感,先前虽只进宫过一次,但太液池便属于后宫园林所在,这时再来到这里,也知道这是往后宫方向去的。

想想他入长安才刚一年不到,便已经入宫两次,这等的际遇,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自是得意非凡,但他心性与常人不同,也不觉得这宫墙之内有什么好的,只感到在这里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好像无比压抑,这到也不能怪他,这一路上或明或暗无数双眼睛盯着,像他这样的人哪里能好受了。

身旁的这几个人都是景王母亲淑妃寝宫的人,淑妃娘娘乃是景王生母,这个赵石自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叫他过去说不上是什么好事,肯定又是一堆的麻烦,周旋于这些皇族人物之间,实在是劳心费力,不过他心中却只有振奋,和这些人接触的越多,之前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便也越少,这些人虽是掌握着天大的权力,但接触下来,却也如常人般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和烦恼,只要他小心谨慎,便不会出什么差错,摆在他面前的漩涡好像很深,但只要看得明白,危险便也低了不少,凶险不是没有,但不是有人说过那么一句话吗?风险越发,则得到的也越多,他并没有为皇为帝的野心,也没有为国为民的志向,但看着身旁几个人陪上来的笑脸,这权力的甘美滋味儿却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今晚淑妃寝宫之中却是另一番的景象,看着板着一张脸的儿子,淑妃也不得不声音严厉了起来,“你们可真给我长脸,我这宫里就缺那点灯烛?看来这些年我是太过放纵了你们,竟然学会欺辱人了,陈妃那里日子过得不易,你们竟然还去抢人家的灯烛,真真是恶奴欺主……”

她对宫里的太监宫女确实宽纵了些,不过说起来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陈妃乃当年潼关镇守将军王世泽的表妹,进宫已经多年,王世泽坏事,陈妃虽然没受什么牵连,但失宠也在所难免,太子那边尽着将自己摘吧清楚,对其他人等却没什么照顾的,这些年在宫里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起来。

宫内的风气和官场也差不了多少,陈妃失宠,尽自有人要踩上几脚上去的,这月例银子,甚至是宫中的用度都被下面的人克扣了不少,身后又没有子嗣,还不是任着人的欺负。

这次也是赶巧,淑妃和陈妃的人都去领过年用的灯烛火具,淑妃是什么人?那是景王的生母,虽然在品级上陈妃和她只差了一级,但一个圣眷正隆,一个却已经失宠多年,这身份何止是天差地远?

管事太监便尽着淑妃这里来了,这几个淑妃宫里的太监得意之余,这张嘴闭嘴的也就没什么好话,本来这等事情是小事来的,陈妃那里的人也不敢声张什么,但正赶上杨妃的人也在,杨妃是杨家旁支出身,品级和淑妃相同不说,更是皇上宠爱的靖佳公主的生母,这些人回去也只是当个闲话跟杨妃说了,但不巧的是靖佳公主李卉儿也在旁边,若是以前到也没什么,但自从上次太液池的事情之后,这位公主的心里可就有了疙瘩,那个什么武状元可是景王府里出来的,一听这事她便也上了心。

今晚上又听说那个可恶的家伙进宫来了,她也不知该怎么给这个朝廷五品羽林将军点颜色看看,但怎么也觉得不应该在宫内呆着当没事发生,派人却打探了一番,知道乾元殿外好像有淑妃的人在等着。

她这里正好有个由头,拿捏好了时间,便来到淑妃这里告了一状,至于母妃那里常自告诫的不能轻惹是非等等都抛在了脑后,不过对于她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却一点没个准确的念头,颇像人们所说的那般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时她坐在景王的下首,看见几个面无人色的太监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感觉了一下来自上首那位王爷哥哥那压抑着的怒火,这心里立马便有些后悔了起来。

“姨娘……”她母妃杨家那边和淑妃这里确实有些亲戚关系,叫声姨娘却是理所当然的,“靖佳这里也就是跟您说说,没……没必要生这么的火气的,我看就饶了他们吧。”

淑妃这里正有些腻歪,这几个人都是他使老了的人,在宫中要是没几个信得过的人使唤,那是万万不成的,别说是这点小事,便是其他一些龌龊事情她这里也得尽自护着的,只是这个儿子一年来变化太大了些,权位是高了不少,但也再没有了往日那等瞅着就让她安心的感觉,如今还只是将脸一板往那里一坐,便有些压的人闷的慌,让她感觉分外的陌生,甚至是有些畏惧,护着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去。

这时听始作俑者给出了这么个台阶,她立即将神色一缓,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李玄谨抢了话头儿,“靖佳你还小,不知道他们这些底下人的龌龊心思,主人这里一旦得了势,他们就肆无忌惮的张扬跋扈,若不严加管教,以后很多事情不定就这么坏在他们的手里的。

陈妃那里孤苦伶仃的,不时加照看也就罢了,还欺负上去,传出去是个什么名声?什么是豪奴?这就是豪奴……你也不用为他们求情,他们但凡有些良心,知道感念恩情,想着照顾着春仪宫的名声,就不会干出这等的事情来,今天就是要给他们些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上面还有人在看着他们的……”

“父王说那么多作甚,直接打杀了也就算了。”偎依在淑妃旁边的李全寿满不在乎的开了口,淑妃初时还皱着眉头抚摸着他的头顶,他这话一出口,淑妃差点没一巴掌拍下去,这个没心没肺的,不知道安抚自己的父亲也就罢了,还往里面添油加醋,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景王这番话也说的她心里直翻腾,这么一本正经的教训真是从以前那个贴心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她有些不敢想象,更是有些恍惚,心里不免有些堵得慌。

李玄谨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淑妃那里现在对他有些不满,他这里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有些头疼,这个儿子可是和他一点都不像,总透着一股全天下再没有他在乎的人和事的感觉,这时年纪还小,但却给他一种骨子里便是冷酷无情的感觉,对自己信任的人好的跟个什么似的,完全没有戒心,但一遇到旁人,这冷酷劲就表现的淋漓尽致,这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寝宫内的气氛正有些尴尬之际,外面蹑手蹑脚进来了个宫女,“娘娘,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赵大人已经候在外面了,您看……”

淑妃神色一松,也没看儿子,挥手便道:“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吧,以后行事仔细些个,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就先扣下,以后若是再犯,我这里可饶不得你们,赶紧着,将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给赵大人看座,还愣着干什么?叫人进来啊……”

李玄谨愣了愣,也不好再插什么话,只是苦笑了一下,精神却是一振,自从赵石到了西山,和他这还是第一次照面,父皇那里有些不清楚情况,毕竟隔着那么多的人,话儿传来传去的便也走了样儿,他这里却是一直关注着呢,赵布宗也来过他这里一次,羽林左卫中的情形跟他说得仔细,在他看来,赵石练兵的才干大秦不作第二人想的,只用两月时日,便将一支懒散到骨子里的军队琢磨出来点人样子,对羽林左卫知根知底的他,这个时候还能想别的?只能在心底里说上一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了人罢了。

李全寿那里欢呼了一声,不顾仪态的跑到了殿门口,靖佳公主这里也是眼睛眯了起来,不过心里却是有些仓皇,终于要见到正主儿了,但她这里却也没个底……

赵石迈步走了进来,殿外寒风凛冽,殿内却是温暖如春,几个火炉生出的热气更是扑面而来,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旁边早有人递过来了手巾,他回头一看,正对上笑嘻嘻的李全寿。

“你可来了,我这里都饿的前心贴了后背了,啧啧,看样子外面的雪下的是不小,一会儿咱们得出去好好看看雪景儿,这宫里恁闷了些个。”

赵石抑制住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转身进殿,连个礼都没行,更没答话,而这位世子也不以为怪,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看得旁边几个侍候的太监宫女目瞪口呆之余,也是暗自咂舌,这人胆子真是不小,也不怕里面那位严刚可畏的王爷砍了他的脑袋?果然是外面传闻的那般胆大包天,真个是名不虚传。

刚从殿内灰溜溜出来的几人见了,心里也暗自道了一声,这人和人咋就差了这么多?

“赵石见过淑妃娘娘,见过王爷殿下。”

淑妃打量着这个跪在面前的少年,若不是确切的知道对方的年纪,这少年一词也用不到这人的身上,微黑的脸膛,身子也堪称雄壮,脸上更是稚气全无,还带了些风霜之色,一双黑亮的眼睛只是微微一扫间,就有刀锋般的光芒闪过,让人不敢逼视之,这个朝廷新近窜起的新贵哪里还有半点少年人的样子,怪不得下面的人将这人传的如妖如魔,就连东宫那个侍卫统领都被这人杀了,看起来还真是不同常人。

“赶紧起来坐下,说起来咱们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用这般拘礼……外面风寒,这一冷一热的可别弄坏了身子,来人呀,把那热着的姜汤给赵大人端过来……”

景王李玄谨这里也是眼光闪动,神色间透着满意,几个月不见,这人算是历练出来了,已经有了些将军的风范,说起来这一年好像做梦一般,自从在巩义县遇到此人,回京之后便诸事顺遂,此人莫不就是自己的福星?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明显了起来,语气温和的道了一句:“你这些日子辛苦了,不用什么姜汤,都知道赵石好酒,赶紧将酒菜端上来才是正理。”

说到这里,看了自己的母妃一眼,这才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还真就不是外人,前些日子我派人去查了外祖那边的族谱,本来是想看看族内有什么人堪用的,结果令人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有意外之喜,发现赵家庄的先祖却是从临洮赵家迁居出去的,按辈分算下来,你却也算得上是本王的表侄,全寿那里也要称上你一声表哥呢,这么算下来,咱们可不就真的不是外人了嘛……”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217章 年关(十)

赵石知道景王这里必然会做些什么,不管他自己怎么个想法,在外人眼里,他头上总是挂着一个景王心腹的名头儿的,便是如此,眼前这位王爷也是有些不放心的,这里说这么一句出来,已然是下了最大的本钱,只这一句,一个皇亲国戚的光环便加在了他的身上,赵石现在还不十分明白其中的好处,但他也自知道,有了这么一条纽带,旁人再想拉拢于他,却都要掂量掂量这其中的份量了。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座中之人除了一个李全寿之外,其他几个都有些食不甘味的感觉,李玄谨更是浅浅用了几口便停了下来,那位靖佳公主此时已然离去,这宫中亲情淡薄,座中之人这时虽都算得上是亲戚,李玄谨于她更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一来年岁差的太远,二来见几人竟然攀起了亲戚,心中自是不那么的自在,找了个由头便辞了出去,这里便也不细表了。

此时李玄谨目注赵石,缓缓道:“你在西山练兵,我这里是一直看着的,成峦去了一次你的军营,回来也没少夸了你,我这里也就放心了许多。

但今天我这里还是要问你一句,羽林左卫什么时候可用?父皇那里肯定也问了的,你跟父皇是怎么说的我不管,但在这里你要实实在在的跟我说说……明年这京里可是不平静啊,你那羽林左卫若是得用,我这里也就放心些不是?”

赵石停下了筷子,在乾元殿时他只吃了个半饱,此时腹中还有些饥饿,但在这里却吃的不那么舒爽了。

这时沉吟了一下,也是肃容道:“其实羽林左卫堪不堪用还是得看其他诸军的样子,我听说雄武军要比羽林卫精锐上许多的,军纪也要严上不少,这么一来便有些不好说了,您也知道羽林卫以前的样子,若说这么短的时日要练出一只无坚不摧的精兵来,赵石自认没这个本事。

不过和左卫一般无二的羽林右卫再要比起来,如今的左卫却要强上许多了,这里其实就要看……”

不用他把话说的那般明了,李玄谨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琢磨着父皇跟赵石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他能这般清楚的把握住自己的意思,父皇那里的心思他也隐约琢磨着了几分,这帝位离他是越来越近了,可说是只有一步之遥,想到这些,他心中可是一片火热,位登九五,朝廷大事皆是一言而决,这样的情形以前也就是做梦能梦到罢了,如今却是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心中急切之余,行事也越发的慎重。

雄武军?想着潼关五哥那边雪片般飞来的调兵折子,一丝冷笑已经在他的嘴角浮现,“雄武军你自不必管,明年三月之时,雄武军大致便已经开赴潼关了,京里便只剩下了羽林左右卫,到时候你可不能推说练兵不成,尽自躲在西山那个地方逍遥了。

不过你也要放心,到时候我只要京中一切安稳,借着兵势威慑住那些想要火中取粟的宵小之徒罢了,若是无事发生最好,一旦有事,我要你火速平息之。

不过这还是来年的事情,你现在的要务就是练好了兵,将羽林左卫牢牢控制在手中不能出了一点的差错,不然我这里能饶得了你,国朝律法也饶不得你的,你这个须谨记在心。”

到了此时,这位一直以来明里暗里都表示着对那个位置毫不动心的王爷殿下却是将争位之心表露无疑的了,赵石没有什么,他从初一见这位王爷便隐约明白这位王爷的野心和志向的,不过却是听得旁边的淑妃娘娘胆战心惊。

这时勉强一笑道:“瞅你说的这般吓人,还真道有人敢行大逆不道之事怎的?”

李玄谨瞅着自己的母亲,摇头苦笑道:“如今的情势母妃你还不甚了了,已经快要逼得某些人必定得铤而走险的地步儿了,儿子这里也是防患于未然,这个时候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的,若真个让人得逞了去,恐怕就有不忍言的事情发生啊。

要不方才靖佳来这里只说了一嘴,我这里就要您处置了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呢,不是儿子心狠,这个时候犯不得错的,这一步跨过去便是海阔天空,跨不过去就是……”

说到这里却是自失的一笑,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母亲安抚道:“母妃你也别担那个心事,就算有些人胆大包天,不过有儿子在这里,也要保您安全的,这些日子父皇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您得勤走动些个,尤其是那些太医院的太医,给父皇的是什么药,开的是什么方子,都得找专人验过之后才能呈给父皇。

这些事情儿子插手不得,您就得仔细些,尤其是父皇身边那些太监,您找个机会让张泽注意些,我这里已经跟父皇说了,将张信调了回来,他掌管内衙日久,宫内的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只要父皇身边的人不出事,大秦还就能安宁如初。”

淑妃听的是心惊胆战,不由回想起当年自己还年轻时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殿前司禁军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下突然进京,虽说没闹个血流成河,但当时京师乱的也跟什么似的,她那时还怀着孩子,一群群的兵士进了府内,将所有人都保护了起来,当即便吓的她腹痛不止,这才产下了孩子。

而如今这样子,可不就是当年的翻版,再看看眼前这个沉稳自若的少年,丝毫不以听到的事情为怪,她心里不由暗自念叨了一句,这也是个能将天捅出个窟窿的人物儿,再看看自己儿子那灼热的目光,和当年的圣上何其相似,也就明白自己再说什么这个儿子也不会听得进去,再一个她也明白,这帝位之争既然掺和了进来,也就万万退缩不得,想到这些,也唯有频频点头,听得更是格外的仔细。

“赵石,你今晚就宿在宫中,明天让全寿跟着你回府一趟,陈先生那里有话要交代于你……之后……回西山军营的时候带着全寿……

一旦事有不谐,你……便带着全寿和自己的家人远走高飞去吧,今后是落草为寇,还是到南方去,就都由得你了,你是我最堪信重之人,不要存着万一之想,事情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旁的人是顾不得的,你须当机立断,断不能有半点的迟疑……全寿交给你我也放心,望你念着咱们……”

说到这里,饶是他城府深沉如海,也是有些儿女情长的意思,但随即就也一笑,眼光又坚定了下来,抚摸了自己儿子脑袋一下,慈和之态一闪即逝,语声也慷慨了起来,“我等生逢此时,何其幸也,当不负这大好年华,开疆拓土,建万世不拔之基业,留名青史,不让秦皇汉武专美于前。

到时你就是本王的霍去病,封狼居胥,立不世之功名……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说到兴奋处,这位心雄志大的王爷手拍桌案,击节而歌,慨然之气毕露,便是赵石生性冷漠,这时也只觉身上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之后这位王爷也放开了心思,再不提起朝廷政务,和赵石大声谈笑,他出京不多,但见识却是广博的很,酒水一杯杯下去,谈及的事情更是从地理民情到了天文征兆上面,佛家道家的典籍故事随手拈来,听得赵石不明所以之余,也是暗自佩服,之前和这位王爷接触的并不算多,只是清楚他的野心和志向,如今却是明白,这个时代身处高位之人原来肚子里面装着的也不光是那些阴谋诡计,搁在他前世时不定便是个专家之类的人物儿,也越发的感到了自己不足之处。

齐子平,陈先生之类本来就是文生,精研典章故事也不足为奇,但眼前这位王爷也是如此的博闻强记,一些东西虽都是书本上来的,说起来不免有些偏颇之处,但也可见此时身居高位之人并不都是将心思放在权位之上,也都曾刻苦过的,想及他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全副心思都在揣摩别人心思上面,凭借的大多都是前世的知识以及技能,便是在陈老先生那里时也不曾怎么用心过,反思之余,也是暗自警醒,不管之后情形如何,看样子这书本是不能不读的了……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218章 偶遇

这一顿饭直吃到天光微亮之时才算结束,赵石便宿在了寝宫偏殿,如今他的名字已经上了临洮赵家的族谱,这身份也就不同往常,以前乃是外臣,如今也算是和皇亲国戚沾了些边儿,辈份上应该管这位淑妃娘娘叫一声姨奶奶,宿在这里也就不算有违宫中规矩,这个事情看起来有些可笑,但其实一点可笑的地方也无的,国朝以来,皇亲国戚多不胜数,但能夜宿在皇妃寝宫的又能有几人?也便是他还未成年,再加上又当此非常之时,若是在平日,景王和淑妃也都不愿担这瓜田李下的干系的。

这些都是闲话,先自略过不提,第二日早晨时候,赵石只觉刚迷糊了一下,就已经被人喊醒,几个宫女笑语盈盈的走进来,送来洗漱器具,两个太监帮他整理衣物,这些人伺候起人来自然是无微不至的了,不一时便已妥妥当当。

又到淑妃面前告辞,景王那里昨晚说的话有些重,淑妃这里也是一夜没睡,思来想去都是未来安危,最后也只确定了一点,这个赵石是他们母子如今最要倚重的,看着赵石进来,月牙样的眸子先已弯了起来,叮咛嘱咐之语也是殷殷切切,到了末了,虽是顾忌着身份,没有将赵石和李全寿送出门去,但这番依依不舍的做派却是做了个十足十。

等到看不见寝宫的影子,赵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昨晚的一场冰雪,给这皇宫大内添了不少颜色,琼楼玉宇,雪驻梢头,一切都给人一种纯纯净净的感觉,但这天气却又冷了三分下来,看着李全寿指指点点,嘴巴不停,一副少年无忧的样子,赵石这心里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心绪正有些复杂间,转过一处屋角,前面却隐约传来一声娇呼,“公主……他们过来了。”

再往前面走了几步,两个苗条有加,但穿着却显臃肿的身影便进入了赵石他们这一行人的眼帘。

两人都是穿着貂皮作的大氅,将身上围的严严实实,但外面却是毛茸茸的,好像比这满地的冰雪还要白上几分,两女悄然站立在冰雪之中,却是越加显得这样的景致竟应是出现在梦中一般。

“芍药,大呼小叫个什么?我自己就看不见……”断断续续的言语传了过来,那背对着众人的女子这才转过身来。

赵石愣了愣,这个女孩儿昨晚刚才见过的,正是那位宫中受宠的公主殿下,好像是叫什么靖佳的,但他已经不记得在太液池见过这么个人了,他虽是对人的面孔往往记得很牢,但那晚天色昏黑,太液池中雾气蒸腾,只见了对方白生生的身子,面孔反而没怎么看清的。

几个陪着他们的太监宫女见了都是一惊,赶紧便跪倒在地,便是李全寿也笑嘻嘻的上前叫了一声姑姑出来,赵石立在他们的身后,却并不动地方,他这人虽说往往都会见机行事,并不固执于什么平等观念或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之类的教条东西,但这些时日也觉跪来跪去的有些腻歪,皇帝,景王,淑妃那里还就罢了,若见到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芊芊弱弱的小女孩儿也要跪上一跪,未免太也对不住自己了些,此时便也假装东瞅西看,期望于这个什么公主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着别人走路才好。

但这位公主大而明亮的一双眸子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又拍了拍李全寿的脑袋,径自便走了过来,来到近前,先淡淡道:“你们都起来吧,这大冷天的跪在地上须不好受,我只是赏雪路过而已,就不必拘这个礼了。”

说完这些,也不管这些太监宫女杂乱的应着什么谢恩之类的话语,只是站到了赵石的面前,扬起雪白如玉样的小脸儿,眼中一抹狡黠之色一闪而过,脸上却先笑了起来。

“这位可就是那位状元郎赵副指挥使大人?”

她这时眼睛有些发红,昨晚她这里也没睡安稳了,在春仪宫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这味道便有些复杂,显见这位朝廷新贵已经不认得她了的,本来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不知怎的心里却是有些恨恨,这个哑巴亏吃的如此窝囊,再加上她这里劳心费力,几乎午夜梦回之时都想的是这么一件事情,这人可到好,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常年呆在宫里,一些心机自不会少,但毕竟很少出过宫门儿,想法便有些单纯幼稚之处在的,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被人忽视了的愤怒,到是觉得自己恁是吃亏了些,和着这让自己闹腾了两个多月的事儿纯属是自己一头热,眼前这人楞是将事关一个女儿家名节的大事给忘了,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母妃那里想了半宿,末了却是灵机一动,早就想着出去看看外面看看了,这人进出宫禁如此频繁,若是小小的要挟上一下……

既然想到了在她看来如此绝妙的主意,哪里还能按捺住性子,这一大早就已经等在了这必经之路上,还生怕起的晚了,让那可恶的家伙溜出宫去,还派了两个贴身侍候他的宫女在春仪宫外面轮流看着,一得消息,她这里便自来了。

她身边的芍药和她年岁相仿,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这时贼头贼脑的左右乱瞧,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位公主殿下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个,前些日子要看什么武状元,在乾元殿那样的重地还哭了一鼻子。

她自是不知这位公主殿下的真正心思,但却也不妨碍她别有想头儿,这位殿下别是一颗芳心都跑到这位状元郎的身上了吧?

不过平日说起女儿家的心事,这位殿下不是想要嫁上一位满腹经纶的大才子吗?这个状元郎可是武状元,真正的粗人,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改了初衷?

这人长的不怎好看,不过这威风劲可真不是那些文文弱弱的什么才子能比得了的,而且……两个多月不见,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虽是让人畏惧居多,但这样阳刚之气十足的男子到也真让人颇为心动,怨不得公主殿下大清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不过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恐怕有些不妥当,这里人多眼杂的,传出去可不好听,公主这里也太心急了些,闹个暗通款曲之类的岂不是好?

“见过公主殿下。”赵石见躲不过去,也就微微躬身,他心里也有些纳闷,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公主,俏脸微扬,脸上冻的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些笑意,一双大眼睛眯缝着,却为她平添了几分丽色,还是个豆蔻之年的少女,这时却带了几分生涩的妩媚出来,看赵石目光射过来,也不退让,到是大胆的可以。

赵石微微偏了偏头,余光扫视了周围几眼,心中已经暗自警惕了起来,如今京师风起云涌,他又处在关要位置上,这位公主殿下说是巧遇,但昨晚在春仪宫刚刚见过,今早就又在这里遇到,他是个不相信巧合的人,心里立马拎了起来。

见他只是随随便便行了个礼,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便转了开去,如此的无礼举动,让靖佳公主心头微恼,但随即想到以后的快活日子都要落在这人身上,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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