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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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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这个时代没有影像,所有的消息都是听别人说的,真真假假的让人难以判断,就连这人的身形相貌都不知道,这可真是个糊涂仗,赵石暗自念叨了一句出来。

那个礼部小官儿无可奈何的看了赵石一眼,这人从开始时便是似听非听的,他在礼部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两天后就能面见君上,御前答对,这是多大的荣耀?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希望见上圣上一眼的,可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没露出一丁半点的期望之色,更是不见紧张,和他比起来,眼前这个有样学样的就正常多了,难道是一想到要面前皇上给吓傻了?

这个小官是暗自腹诽不止,但人家是景王府出来的,景王现下和凶神附体一般,到处找人麻烦,找到了谁的身上,就是祸事一场,和灾神似的,就连这景王府出来的护卫都头也沾了邪性,这样的人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上前招惹,再说了,君前失仪也是他自己的事儿不是?想到这些,这人也不再搭理赵石,爱听不听吧……

经过了一天精神折磨,赵石回到居处,在半路上却是被杜山虎几个截住,当先的自然是李全寿了,这些日子李全寿可是过足了眼瘾,这时更是神采飞扬,也不知道杜山虎跟他说了什么,他笑的脑袋瓜子都快晃荡了下来了。

这时见到赵石,立即凑了上来,喘了半天的气儿,才说道:“都怪老杜这个家伙,笑的肚子都疼了……就知道你现在能回来,礼部那些家伙一定不会为了你们两个耽误回家吃饭……

你这次可是跑不了了,怎么说你和老杜两个都是武进士了吧?后天你还要见驾,都是喜事来的,今天咱们几个出去庆祝一下,行了,知道你要说什么,父王那里忙的连人影都不见,哪里还顾得上管咱们?

嘿,我可是听说了,李家这次算是走了霉运,刚才看见李严蓄那老小子从府里出去,人都好像老了十岁,估计这下有的他们受的,你在场上不是打死个李家的人吗?估计这下他们是顾不上找你的麻烦了,是不是该出去庆贺庆贺?”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163章 明断

赵石和李家的恩怨也就是杜山虎知道的清楚,再加上他也算是被李家逼出了镇军,心中怨气自然也是不小,此时听闻李家倒了霉,心中也是畅快,不过他这人看上去粗豪,没有心机,但其实心里很是有谱的,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要烂在肚子里,分的明白着呢。

这时见赵石颜色,便知道他并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嘿嘿一笑便岔开了话题,“旅帅,咱们还是聚仙楼?不过这银子……”

他大手大脚惯了,府中护卫的薪饷也不在少,但左手来右手去,他最近还在长安琢磨着弄间房子,打算将婆娘和儿子接过来一起享福,手头未免紧了些,到是赵石饷银最高不说,花用还少,很是攒下了不少银钱,不过他自己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自从那个李博文来了府里之后,赵石便把银钱上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人管着,这人虽是文人出身,却不是个不通财货之辈,不过管账的事情让他做来颇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

赵石看他们几个七嘴八舌的,颇有吃大户的意思,就是李全寿这个小王爷这回也不大气的往外掏银子了,显然是这几个人事先商量好了的,再一想,这些日子参加武举,神经绷的紧了些,这时出去轻松一下到也无不可。

于是便道:“好,但我们不去聚仙楼,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听他说完,李全寿立即欢呼了一声,脱口便道:“行,我们去彩玉坊。”

杜山虎几个这时都扭过了脸去,却是吴太监闻言一下跳了起来,尖声道:“不能去那儿。”

李全寿顺势就给了他一脚,“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赶紧给我滚一边去,老赵,我听他们说了不少那里的趣事,咱们今天就去那里成不?”

赵石看了杜山虎他们一眼,立马也就明白那彩玉坊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几个男人若是去那儿也没什么,但再加上一个孩子,一个太监,就未免有些……

到是那位李博文,李先生,又摇晃起了他的舌头,喷洒着毒液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正是个好去处,这两个粗人虽然心思龌龊,但美人佐酒,温柔乡里说年少,正是雅士所为,就是恐怕东家青春年少,一个不好消磨了那雄心壮志,岂不惜哉?

再一个,东家这数月攒下的积蓄恐怕也……”

便是以赵石的心性,这时心里也是暗自叹了口气,自己找的这几个人真是没一个善茬儿,生要带着这个小王爷去吃花酒,逛妓院,真真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董总管从不远处的小径走了过来,看见这一群人围在这里,形形色色,鬼头鬼脑,有心想说上几句什么,但看见小王爷李全寿在人群中间上蹿下跳的,最重要的前面还站着一个赵石,立马把话都咽到了肚子里,脸上则换上了笑容。

“赵都头在这里啊,刚回来?李金花李将军来府里拜会,可都等您大半天儿了,你看是不是去见见?”

听见李金花的名字,赵石微微皱了皱眉头,杜山虎这个时候也不吱声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李金花还是对他们显锋军有恩,后来有些不地道的地方也都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弄出来的,愤恨归愤恨,但对于李金花他心里还是存着些感激的。

他瞅了瞅赵石的神色,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也瞅不清这位旅帅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眸子渐渐变得如当初般冰冷,这样一来,他更会开口说什么了。

赵石微微摇头,“董总管,这人你帮我打发走就是了,走,我们出去吃饭……”

“王爷的意思……王爷的意思是你最好能见一见她……”董总管却没想太多,这话本来便是王爷吩咐下来的,只是看到赵石的眼光渐渐危险了起来,盯在他的脸上甚至有种被刀子刮过的感觉,他是吃过这个少年苦头的人,心中一直有些畏惧在的,说话便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我说过,这人我不想见,王爷那里我自己去说。”

一直到出了府门,赵石的脸色也不见好转,对于他来说,李家终归便是敌人,对于敌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即便过去可能是朋友,这种心理有些偏激和黑暗,但对于赵石来说却再是正常不过,虽说他如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和别人虚与委蛇的功夫还不到家,至于这事李玄瑾是如何思量的,他还没有认真去想。

几个人最终还是找了一间看上去不错的酒楼,没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带着小王爷去逛妓院这种事情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不会只为了图一时的痛快而让自己麻烦缠身。

不过这一喝起酒来,之前因为赵石阴着一张脸而有些压抑的气氛立即荡然无存,不一时便吆五喝六了起来。

酒到半酣,有些人便开始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了,李博文眯着一双被酒气熏的有些微红的眼睛,“东家,那位李将军我可是听说过的,以一女子之身,纵横沙场,百人袭营,大破西夏铁鹞子,听说还阵斩了西夏悍将野利齐,之后行军百里,虚布旌旗,解了庆阳之围,然后更不得了,假大将军令,悍然杀掉了庆阳将军李继祖,真真是位女中英杰,这样的人来拜会东家,为什么东家却不愿相见?

都说大丈夫当胸怀天下,东家可是因为对方是一女子而有所看轻?心胸是不是窄了些?”

这里也就他一个人敢这么和赵石说话,赵石年纪虽小,但威严却是与日俱增,和之前那一身凌厉的杀气不同,这是手上有权,属下有人,才渐渐养成了一种外在表现。

听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都是面露钦佩之色,便是李全寿也朝他伸出了大拇指,顺便作了个鬼脸儿,不过杜山虎却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人拍死,在他眼里,赵石虽然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一点的浮躁,每每都是冷淡沉静,但话说回来,他却也觉得赵石心胸不够宽广,甚至有些阴沉的感觉,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如今李博文这句话一说,不是情等着赵石发飙呢吗?

但赵石并未如他意料般暴怒,或者是展现那阴沉的吓人的性子,只是微微晃了晃酒杯,语气也很淡的说道:“这事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有人老是来提醒我,也许早就忘了……”

杜山虎听了咋吧咋吧嘴,也不知赵石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若是搁在他自己身上,可是要记一辈子的。

却听赵石接着说道:“我这人眼里从来不揉沙子,大事小事也许很快就忘了,也许十年也忘不掉,这和心胸无关,但话说回来,你说的不错,我自认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睚眦必报是肯定的了,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成了。

好了,不说这些,我问你个事情。”

李博文楞了愣神儿,方才的话却是他有心那么说的,只不过是想试试这位东家的气量,一般来说,一个上位者气量的大小也就决定了下面的人能否一展所长,他还是很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的,若是这人气量狭窄,以后少说多听也就罢了,没必要和田丰一般闹个凄惨下场。

不过在听完了这一番貌似开诚布公的话,他也弄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暗自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色,不得不说,这位东家的心思很少会表现在脸上,试探失败,好像这位东家还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说话云里雾里的意有所指,心情微沮,不由道:“东家请讲。”却是罕见的没有说出什么恶毒言语来。

“给我说一下,这次李家会倒多大的霉?”

“这个还用问?看李严蓄那老家伙的表情,估计这次李家好不了,再说是皇爷爷发的话,杀的人再多也不稀奇。”说话的自然是李全寿,对于赵石没有第一个问他感到几分不满,立即抢上了话头。

李博文这时却是正容想了想,然后也没管朝自己直瞪眼睛的李全寿,直接道:“照鸿儒看,这次到颇有些敲山震虎的意思在里面,羽林军驻守京师也有些年了,军中上下不习战阵,意气已消,说是守户之犬也不为过的。”

说到这里却是毛病又犯了,还想再多贬低两句,但瞅见赵石正看着他,那目光好像能看进人的心里,最后还是打住了这个话头儿,接着说道:“既然平安日久,羽林军又近在帝侧,王勋贵戚子弟充斥其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如今羽林军左卫副都指挥使空缺,由武举中择人任职,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从四品武衔由普通举子担当,这在国朝以来也是罕有之事。

这样一来,事情便也明晰了不少,一个便是羽林左卫恶了当今圣上,失了圣宠,这估计也是如今朝廷上下大多数人的想法了吧。

不过以鸿儒看来却不尽然,不然就算李严禄开设赌坊,有违律法,最多也就是个申斥,降职罢了,闹不出如此大的阵仗来的,看来皇上是要对京师诸军大动干戈了。

这样一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李家了,若真如鸿儒所想,李家不但失了圣心,估计还有其他事情牵扯到了李家,当今圣上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发作出来罢了,后面肯定还要有手段的。”

说到这里,这位心思敏锐的文人一口将杯中之酒喝干,眼睛却越发的亮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此这般,此事估计不会牵涉李家太多,便如剑在匣中,如今只不过是留了一条缝隙,光芒隐露而已,若是宝剑出匣,必定是要见血而还的。

兵部侍郎李严蓄如今乃太子掌中人物,不过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以那位太子殿下往日作为来看,一定不会为其出头说项,再加李家势力不大不小,若想整顿京师诸军,正是合用之极,如此,李家败落之势已成定局……

只是……这个时间却说不准……怎么?东家与李家有不可解的冤仇不成?”

赵石思索了一下,这人的说话他只相信一半,另一半却得时间来证明了,不过不管李博文说的对不对,能将事情分析的如此有条有理,却也不枉他将这人强行带回来。

摇了摇头,“只是问问罢了,李家折家都一样,没多大的关系,只不过当年在庆阳府时受过李将军辖制而已。”

简单一句话揭了过去,但心里却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提防着李家……嗯,后天,也许便是一个契机,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好像应该能够让李家忌惮了吧?不过那个秦克简到是得仔细应付才行……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164章 前夜

“啪”的一声脆响,瓷制的茶碗儿立时四分五裂,茶碗上的碧玉吊珠骨碌碌滚出老远,在座之人浑身都是打了哆嗦。

这里是太子府的西花厅,也是太子常常聚众议事的所在,下人都侍立的门廊附近,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是噤若寒蝉,不过心里都在嘀咕,殿下又在摔东西了,自从那日回府之后,这位殿下的脸色就没好过,便是连李福,李全这两个从小在东宫侍候的大太监也落了好儿,也不知是哪里不对了,李全还挨了板子。

这些下人们都加着小心,他们的心思到也简单,只要别在殿下气头儿上把麻烦落在自己头上就行。

花厅里的众人可就不如这些下人们自在了,太子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当然大家也知道太子为什么发火儿,李严禄被拿问了,李家在京师的势力主要便是在兵部以及京师诸军当中,李严蓄此人性情奸诈,靠不太住,李敢当对太子的拉拢不冷不热,显然不愿意搅和到储位之争里面来,李严禄掌羽林左卫兵权,位高权重,对太子也是亲近有加,再加自王世泽被处斩,种从端去兵部尚书位,折木河被削职为民,太子在军中的势力可以说是被一扫而空,如此一来,李严禄便成了太子倚之为干城的人物。

如今到好,一个旨意下来,李严禄就被投入了大理寺,看那样子,结果是好不了的了,这也难怪太子殿下火气十足,接着众人劝他镇之以静的机会便发作了出来。

李玄持冷冷的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暗自压了压心头的怒气,他心里的苦处可要比这些人猜想的深的多了,这几年事事不顺,除了臂膀被人接连砍掉之外,便是庆阳府一事,便让他在暗处多年积攒下来的人手没了个干净,至今还不知道那个姓崔的账房跑到哪里去了,这就像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尖刺,时不时的就要痛上一下。

那日正德皇帝怒气勃发,着实让他惊惧非常,也深深感觉到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坐的已经很不安稳了,出了宫门之后,心思镇定下来,立马便想到李严禄开设赌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父皇也不可能是现在才知道的消息,只不过是等一个时机发作出来罢了,而这个时机正是武举了。

而此时那两位五弟六弟到是聪明,也没有上书给李严禄求情,更没有要严惩李严禄的意思表现出来,看样子还在观望声色,那位五弟还上书过来,想要回京给父皇祝寿,所幸父皇没有答应,若是那个五弟回来,这京里可就更热闹了,还不定出个什么招数让自己难受呢。

倒是李敢当来过一趟,很是放下了身段求他在皇上那里求情,这要是平日,这个人情就是再难也得做下来的,可如今形势不同,父皇那里是借着他的话题整治了李严禄,这事儿没有传出去就已经是邀天之幸,可见父皇还是照看着他的面子的,再去父皇面前给李严禄求情?他还真没这个胆量。

李敢当不知道这些,便是下面的人就更不知道内里情形了,李家是太子一党,这是明面上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官儿们,还有两个王叔或是亲自登门,或是传话儿过来,都是一片给自己子侄开脱的声音,答应是不可能的,不答应却又人心尽失,闹的他是进退维谷,还不能跟人家明说,所有的苦水都暗自咽了下去。

他现在到是有些羡慕起那位七弟来了,那位七弟虽然也被放在了火山上烤,但看看人家,把脸一板,还真没几个敢上去讨不自在的,到真是省了许多的麻烦,但羡慕归羡慕,他还没有昏头,这位七弟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威风都是靠杀出来的,鲜血染就的官服,学不来,也不愿去学,治国还是得像父皇一般,春风化雨才来的妥当。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镇之以静,当年你们就叫我镇之以静,我舍了一个妻舅,前些年你们又让我镇之以静,又舍了两个娘舅,如今你们还想怎么的?情势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满朝上下的官儿们都看着我这里呢,还要镇之以静?亏你们说的出口,你们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李玄持的目光从厅中众人脸上一个个的扫过去,锐利的让人不敢逼视,就连声音也充满了压迫性,他这话说的很重,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都低下了头去。

良久之后,还是坐的离他最近的徐先生缓缓开了口,“殿下请息雷霆,我看今天大家也累了,心里都难免烦乱,大家回去好好想想,殿下从不曾亏待过诸位先生,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大家协力扶助的时候,有什么好的章程明日再说,今日就议到这里吧……”

这话也就他这个太子的心腹谋士敢说出口来,太子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众人心中都是一松,纷纷起身告退了出去。

直到厅中只剩下了两人,李玄持才抚着额头懒懒的靠在了椅背上,出神地看着厅外的萧萧落木,过了一会,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瞒先生说,这太子的位置真不是好当的,记得当年小的时候,几个兄弟都还和睦,我还曾抱着六弟给他摘桃子呢,再看看如今,各个都好像仇人相仿,想起来……你说这个位置有什么好?一点不得自由的,还都闹得大家生份,烦恼也多……”

说到这里好像也醒悟了过来,自失的一笑,立即收拾起了感怀之心,不过心情却也好转了许多,笑着朝徐先生道:“先生可有以教我?”

徐先生微微一笑,自是不去提方才的话头,这些皇家子弟的心思哪里是旁人能够轻易猜得到的?

“殿下现在最烦恼的是什么?”

“先生考我?”李玄持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不敢,其实我觉得殿下将事情想的重了。”

“呃?这话怎么说?”

“李严禄此人贪恋财货,早晚要出事儿的,这是自做孽,不关旁人的事情,但殿下为难的地方我也清楚,不过是外面说李家是您的人,出了事情总不能不管之类的话儿了,但此事是圣上开的口,殿下也不好说什么,这便是殿下如今的难处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李玄持眼睛亮了起来直起身子,笑着道:“还是先生知我,既然如此,先生也不要绕那个弯了,赶紧说说我该如何?”

徐先生眼中的自得之色一闪而过,接着便恭谨的道:“殿下其实不必为难的,皇上那里之所以要拿李严禄开刀,也是他正逢其时罢了,羽林军卫的状况殿下比我要熟悉的,皇上早便有心整顿军伍,皇上即位以来,禁军军权已经慢慢收到了手里,如今该是整治京师诸军的时候了。

本来皇上若是春秋正盛,可以慢慢图之,不会遽然做出这等让朝野震动的事情来的,但圣上的身体……所以此事作的不免急切了些,也并不是朝着殿下您来的,所以大可不必过于担心。”

李玄持笑了笑,插了话头道:“这个我到是不怎担心,也想的清楚,先生还是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吧,这两日我可是被人围着,全是到我这里来讨情儿的,让人头疼的也在这里。”

徐先生摇了摇头,“这事殿下难道还看不明白,皇上并无意将这些人怎么着,只是借个由头敲打一下罢了,以我猜想,此时头疼的不只殿下,便是景王那里也正烦着呢。”

说到这里,徐先生的脸上出现了几抹笑意,不过随即就收了起来,接着说道:“所以说这个事情好办的很,您只需光明正大的到景王那里走上一圈,也不用深说什么,更不用求情,只是微微提醒一下景王殿下,以景王殿下的聪明,估计就能领悟了皇上的意思。

如此一来,那些左卫的羽林将校得脱牢狱之灾时,他们的父祖亲朋还不都得承着您的情儿?

但您需紧记一点,可别提李严禄,这人救不得,但殿下也不能显得过于无情,这事估计最后还是得到皇上那里定夺的,到时您只需说上几句,圣上向来宽仁,再说李严禄也不过开了一个赌坊而已,性命当是无忧的了,这样殿下也算尽了人事,李家自也没什么话说。”

“好。”李玄持拍着椅子扶手道了一声,困扰他两日的烦恼就这样移下了身子,心中自然高兴,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才又说道:“先生果然大才,看的可要比玄持清楚多了。”

徐先生连忙起身,连道不敢当,不过颌下的胡须却颤动的厉害,可见心中也不平静的。

李玄持满意的回到书房,却叫人将自己的侍卫统领秦克简叫了来。

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行礼完毕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秦克简这人在某种程度上和赵石有些相似,这并不是说他们长的相像,虽然赵石已经颇为雄壮,但此人身子更是比他粗壮了一圈有余,但却并不显得臃肿,筋骨结实,走动时总让人总有种弹性的感觉,就好像一直正在警戒的豹子,整个人看上去都蕴满了精力。

说他和赵石相似,却是这人眼神冷漠而坚定,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神态,更好像对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偏偏眼中不时闪过的光芒说明这人总是保持着警觉,在这上面和之前的赵石何其相似。

但这个时候此人的态度极其恭谨,甚至有些局促,就像是一个刚入蒙学的孩子在对着严厉的长辈。

李玄持看了他一眼,笑的很是温和,说话却多了几许严肃的味道在里面,“后天便是父皇寿筵,本来只是个副都指挥使的职位,但如今李严禄进了大理寺,指挥使的位置也空了出来,所以这次宴前比武只许胜,不许败,你明白吗?”

“是,克简明白。”秦克简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就像是闻见了血腥味儿的野兽一般。

“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也许武状元是一个姓赵的少年,若是他的话……你一定要杀了此人。”李玄持犹豫了一下,父皇寿筵上见血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还有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景王的人,杀之也有些麻烦,但现在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这个叫赵石的少年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又曾经是巩义县的团练,不管哪一条,杀了才妥当一些。

“是。”和以前一样,秦克简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并没有什么废话,杀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没有分别,最重要的这是眼前的这位殿下交代下来的事情,他就算死也要完成的。

李玄瑾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你回去好好准备,明日出去就不用你护卫了。”

……

一天时间在一些人眼里也只是眨眼即过,这一天的清晨,很早赵石便被惜红叫了起来,“老爷,董总管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见赵石在床上坐起身来,壮健的胸膛裸露在外面,白玉相仿的脸上不由一阵晕红,眼睛也瞬间柔媚的好像能滴出水来,不过心里却有些幽怨,这位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一人独睡,隔上许多日子才能在他身边呆上一晚,是哪个丫头说男人都是食髓知味来着?老爷年纪虽小,就如此这般,到是她每晚碾转反侧的睡不着,想到这里,脸上红的更跟什么似的了。

赵石自然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他根本没往这上面去想,昨晚回到府中之后,景王李玄瑾将他叫了过去,说了很多,首先是关于李家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赵石自身的那些事说的更多一些,主要意思便是李家现在还不能动,所以那件公案也得暂且放下来,于是才有昨晚想让他见见李金花的话传过来,这些更像是解释,能做到这一步也显示了李玄瑾对他的看重,实际上赵石对李家的恶感还是缘自于李家对他三番五次的追杀,若不是如此,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放下了,被人夺了功劳在旁人眼里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在他眼里没有能力保护住自己的时候,功劳算得了什么?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李玄瑾只是开了个话头,赵石便已经一句但凭王爷吩咐应付了过去,不过让他和李金花见上一面他还是感到有些奇怪,当时李玄瑾的脸上也是似笑非笑的,到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后说的便是武举的事情了,武状元是一定要夺下来的,张峰聚由于群战科目上表现欠佳,只要步战骑战再赢上一场下来,这个武状元也就是赵石的囊中之物了,如今羽林左卫都指挥使李严禄已经被拿问,这样一来羽林左卫便是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而李玄瑾听正德皇帝的意思也是要从武举中择人任职的,什么人还有比武状元更有资格的?不过从一个无品的武官升任三品将领,这个好像有些不太可能,他也不知道父皇打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不过拿下武状元却是一定要的了。

接着又说了一些寿筵上要注意什么,赵石这才能脱身离开。

一边想着这些杂乱的事情,一边让惜红伺候着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精力饱满异常,这才打开门将董总管放了进来。

不过董总管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李全寿这个小王爷,这个家伙表现的好像自己就要去夺武状元一般,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一叠声的催促赵石快走,不过就算他再着急,早饭也是要吃的,三个人来到府里前院,匆匆吃罢早饭,这才又招来了杜山虎王虎等几个护卫,出了长安城,向着猎场方向而来。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165章 心思

长安城中现在已经家家张灯,户户结彩,至于洒扫街道的事情前几日也都做过了,甚至有的人家会在街道旁边搭上一个堪子,焚香以祝,和过年差相仿佛。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若是每年都过上两个新年,估计谁也受不了,今年当今正德皇帝正好在位二十九年,正德皇帝三十岁登位,到如今年纪正在五十九岁上,国人风俗,逢九逢十都是一个关口,都是要大肆庆祝的,可以想见的,明年正德六十大寿之期时,这热闹更是有的看的。

每年这个时候,朝廷都会在皇城进行演武,今年却又不同,武举由当今圣上亲审,这演武一事也便改在了城东猎场,往年演武平民百姓难得一见,皇城所在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的,但今儿个好像还能饱饱眼福,等到赵石等人来到街道之上的时候,人流已经不少,百姓们扶老携幼,其中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几个一闪亮丽的女子迤逦而行,着实热闹非凡。

顺着人流出了长安城,不出数里,人流便被挡住,一些穿着崭新军服的军士持兵列队,将人群迎头拦住,就像是潮水碰到了礁石,络绎不绝的人流向两边散了开去。

看几人骑马而来,一个军官模样的汉子排众而出,打量了众人几眼,眼睛却是一亮,还没等众人表明身份,先自笑了,来到赵石马前便是躬身行礼,“赵大人可还识得杨胜否?”

赵石记性极佳,看了这人便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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