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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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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有的酒楼都是这般奢华,但这一行人中有个小王爷,去处自然要选最好的,不然等到小王爷从旁人那里听说自己这次去的只是平常所在,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怎好过。

几个人走了有数百米之远,正好前面有一处所在,三层的楼面,前面也是宽敞,车水马龙的很是热闹,看上去来的人等也算是非富即贵,几个人来到近前,才看清门楣之上有一块匾额,写着聚仙居三个大字,几个人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此时闻着楼中飘出的酒菜香味儿,更是觉得饥肠辘辘,还好,这位麻烦的小王爷此时把小手一挥,终是作了决定,“就这里了。”

几人来到门前,早有楼前守着的伙计满脸是笑的迎了上来,凭这些人的眼力,自然看出几个人身份都不寻常,上来便是一叠声的问好,让你想再换地方都不好意思的。

几人下马,早有人等在跟前,将马匹牵走照料,几个人中也便王虎还算懂些这里的规矩,嘴上叮嘱几句,顺手塞过几钱银子,那迎门的伙计是越发的殷勤了起来,躬着身子将几人领进了酒楼之内。

“几位客官可是要进雅阁?三楼的雅阁最是清净,身份尊贵的老爷们也最愿去那里,不过几位客官没有预定,临窗的好位置本来是已经没有的了,但前些时王老爷那里取消了预定,也就空了出来,几位来的又早,不如……

若是几位不满意,我们这里的后院也是好去处,不过去那里一定要点上几个女子陪酒歌舞助兴的,有些吵闹,几位看……”

这个伙计岁数不大,一双眼睛极是灵动,显见也是个一碰就转悠的机灵人儿,他看几人衣衫华美,气度非凡,里面又有个孩子,自然以为遇到了出来游玩的世家公子之流,这些公子们来这里多数不是图的什么热闹,要的也都是个脸面和身份,只要这两样显出来了,至于其他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时他的目光貌似在几个人脸上扫过,其实身子却一直在赵石面前弓着,自几个人一下马,他便也看出这几个人多数是陪那个孩子出来的,但拿主意的却是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

此时却已经走过酒楼的回廊,这个时代的酒楼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般里面一个大厅,接着便是楼上的一些隔间雅座,那是清朝时的建筑,这个时代的酒楼却呈环形,中间留有天井,抬头便可以望见天际,天井当中又种有一些花草树木之属,一桌桌的客人错错落落散布其间,虽说还是有些吵闹,但却很显雅致的,门廊周围散布着些女子,此时正值盛夏,这些女子穿着都很单薄,随意依靠在门廊周围,或坐或站,低声谈笑,间或有个伙计走过来低声说上几句,便被领着来到天井中的客人中间,或是抚琴作歌,或是坐下来陪酒嬉笑,莺歌燕语不绝于耳,此时虽然人还少了些,但已经是热闹非凡。

李全寿和杜山虎两个虽然年龄相差不小,但都是看的两眼放光,几乎是同时道:“就在这里吧……”然后两人都是哈哈大笑,杜山虎则是加了一句,“喝酒就是要个热闹,清净有个什么意思了?我看这里就不错……”

说完两人都是眼巴巴瞅着赵石,到是吴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一句,“不行,小……公子还小,这些女子一看就不怎正经,这里怎么行?还是去雅阁好些。”

话还没等他说囫囵了,就已经挨了李全寿一脚,“你个狗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赵……大哥,我看这里不错,也热闹的很,我很喜欢,咱们就在这里吧……最多,我不看这些女人就是了,再说了,府里那么多的女人,看也看烦了的……”

“好,就在这里吧。”赵石这时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之中,但有些风土人情还是不曾见过的,这等的繁华所在,正好好好见识见识……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144章 出行(三)

几个人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团团坐定,说实话,此时临近夜晚,天气也凉了下来,坐在这天井之中,微风拂面,空气中充满了草叶芬芳之气,在感觉上到真的是比在屋子里清爽的多的。

那伙计恭敬在站在一旁,这时问道:“几位客官要些什么酒水?”

杜山虎已经饿的前心贴了后背,坐到这里,哪里还耐得住性子,立即嚷嚷道:“先给上些吃……”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被王虎一把拽住,阻住了他的话头,“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酒水?先报上来让我们听听。”

“还听什么,当然是要最好的。”李全寿这时插了一句。

王虎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个人,李全寿和吴太监可以不计,不过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喝,要最好的?百八十两只够这两个人解解渴的,这带的银子够不够还两说着呢,带着这么几个主儿出来真不是件好差事,但他到也算的上机灵,立马道:“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拿出来就行。”

李全寿虽然性子跳脱,但家里管的甚严,在府里面惹事生非也就罢了,却从没放任他出来闹过的,对于这些规矩似懂非懂,听王虎话里面带了个最字,也便不再吵闹。

伙计这时暗自一笑,敢情这几位是头一次到这等地方来,不过到底是久经训练的,脸色还是那般的恭敬,接口道:“我们这里到是有几味烧春,火烧之类,还有我们自己酿制的仙人火儿,也有北边胡人爱喝的奶酒,后劲儿绵长,但……小的斗胆说上一句,小的一看几位就知道一定是身份尊贵之人,这些火烧之类的酒水劲儿是不小,但口感就差了许多,怕几位喝不惯的……”

等这个伙计恭敬的退下去,杜山虎才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先要吃食?老子这里已经饿的快能吃人肉了。”

他声音本就不小,这个时候一着急,声音更大,还没等王虎说话,旁边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笑声,几人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颇为凌乱,书生打扮之人在那里自斟自饮,嘴角依然含着笑意,也转头向这边望了过来。

杜山虎将眼睛一瞪,“我们这里自顾自说话,你个贼厮鸟笑个什么?”他性子本来不会如此火爆,但今天一天逛的有些气闷,来到酒楼喝酒还有这么些的破规矩,那伙计表面上很是恭敬的,但他也不是蠢人,眼睛亮的很,一看便也知道自己方才一句话肯定出了岔子,这伙计心中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但对方恭恭敬敬的,也让他无从发作,心中自是憋气非常,这个时候有人招惹,哪里还按捺的住?

那人却是有些涵养,听他喝骂也不生气,微笑着遥遥举杯,朗声道:“听几位要的是烈酒,自然也同好之人,心中高兴之下,有些许失礼的地方还望海涵则个。”

杜山虎站起身来还待发作,却被赵石一瞪,什么火气都降了下来,闷哼了一声,嘀咕道:“读书人的心肠就是不好,说话也弯弯勾勾的,他笑话我也就得了,还说什么同好之人,当老子没见识吗?这要在没人的地方,老子一刀就宰了他……”

听得吴太监一缩脖子,后背直冒凉气儿,暗道了一声,乖乖,从这往后,再也不敢拿正眼看眼前这个彪形大汉了。

到是李全寿兴高采烈的附和道:“就是就是,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

王虎这时苦笑着接回了话茬,“你道这酒楼和咱们回来京师沿路所见的酒肆一样吗?这里是先点酒水,再论其他,你点的酒越好,这菜肴也搭配的越是丰盛,一般不用自己亲点的,如果有特别的口味,你跟他一说,他再给你单独送上来,先前的伙计要咱们去雅阁,也是看咱们穿着气度来定的,你道什么人都有资格上雅阁吗?那后院所在花费更大,比吃花酒只高不低,一般皆是为熟客准备的,方才他把咱们往那里领,嘿嘿,分明就是咱们这几身衣服和那几匹马在作怪……更有那些达官贵人,估计在这些地方都有常年留下的空位的……

吴应,咱们带的钱够吗?只这一顿饭,估计没个一二百百两银子下不来的,要不我回去一趟……”

赵石一听也就明白了,敢情这里还是套餐制,这个时代的酒楼到还真是先进,比起前世那些几星几星的酒店也差不多少了吧?风气更是开放,女子陪酒,随点随到,真个是让人开了眼界,而且价格还如此的昂贵,这次到真是来到高消费的场所了,此时的他对这个时代的物价到也知道了一些,平常人家一年花费往多了算也不过二三十两银钱罢了,这一顿饭却要上百两的银子,真真是奢侈到了极点。

吴应这时把最一咧,表情很是痛苦,不过说出来的话让人心情为之一松,“那到不用,府里的账房听说是赵都头陪小王爷出来要用,给了差不多三十多两的金子,还拿了些飞钱,应该足够了吧?若是花的太多,估计这事就得让娘娘那里知道了,事情需不好办,我看咱们还是省着些的好。”

说话之间,已经有人先送上了七八个果盘干菜之类,几个人吃了几口,到也甘冽可口,随后菜肴也陆续送上,热气腾腾的摆满了一桌子,那个机灵的伙计回来之后就站在桌边,送上一道菜便报上菜名,还细说其中的好处,大是给人一种品质如归的感觉。

几个人当中属李全寿身份最为尊贵,但他年纪还小,其他几人都是武人出身,吴太监更是没有发言权,也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菜一上来,便已经动了筷子,五个人本就已经饿了的,这吃相可不敢恭维。

李全寿出来一趟,要的就是个肆意,这时饿的狠了,将府里那些规矩都扔到了九霄云外,这吃相自然难看非常,赵石在饮食上更是没有那多的讲究,这吃相和他平日里稳重端凝的样子可是大相径庭,也是风卷残云一般。

伙计在旁边是看得目瞪口呆,脸上虽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但这心里却已经开始皱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也是庆幸没有将几人请到雅阁或是后院所在,不过他到也不担心在这里几个人付不出钱来,这里是迎来送往的酒楼,遇到一些暴发户或是军汉,那粗鲁之处比几个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京中达官贵人多如牛毛,他们可是不敢以外貌取人,若是稍微得罪了哪个惹不起的,这以后家破人亡都是有的,所以几人吃相虽是有些难看,这来来往往的伙计们可没有哪个真敢怠慢了半分。

酒水还没送上来,上桌的菜肴便已经吃的七零八落,李全寿也是吃的高兴,刚好挥手赶走这个在旁边喋喋不休好像苍蝇一样的伙计,却是一个更加让人吃不下东西的声音传了过来,“呀喝,这不是李大才子吗?李大才子不是最喜三五好友欢聚,吟诗作对,诗书唱答吗?怎的现在却是一人在此独酌?是囊中羞涩?啊,不对,当年李大才子为人算命,说其一辈子都是金装菩萨,可是得过几百两的酬答,只要稍微动动自己的嘴皮子,还怕没有这点银钱?”

旁边立即上来个凑趣的,“金装菩萨?此作何解?”

没等那人答话,却是一个清朗的声音插了进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也。”

这个时候赵石等人才望了过去,李全寿更是兴奋的小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看去,显见这热闹来合了他的心思。

只见门廊处转过了五个人来,其中两人都穿着士子服饰,腰间佩玉,头顶悬珠,显见都是富家子弟,另外三人却是穿着浅红色的军服,前面绣着白鹤出云图案,后面则绣着大大的一个羽字,如今赵石对大秦军制已经渐渐熟悉,一看便知三个人都是羽林军中的军官,军阶当在从六品下的位置上。

为首的一人脸膛微黑,颌下留着短须,长相颇是威武,不过这人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着一股痞气,让人望之生厌,此时这人脸上颇有几分羞恼,也是这人见到自己平生最是讨厌之人,太过急切了些,本来想着羞辱对方,却是将自己当年的丑事一并说了出来,到是自取其辱多些了。

至于他们的目标,赫然便是方才笑话杜山虎的那个书生,此人到是胆气十足,对着满脸冷笑的五个人却是毫无惧色,说完一句之后,略略举杯道,“折兄别来无恙否?如今穿上了这身军服,可不是有那么点金装菩萨的味道?可见当年为兄也没有说错什么,折兄那二百五十两银子果然没有花错。”

李全寿听了他们说话,这时却是笑出了声儿,那人是个读书人,本来有些讨厌的,但这几句话却是阴损的很,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自由自在的游玩,就能遇到这样的有趣之人,也不想赶那伙计走人了,拉住有些惶急的伙计就问,“这两人你认识吗?跟小爷我说说,这两个人是不是能打起来,说好了小爷这里有赏。”

那伙计讷讷了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儿来,杜山虎在旁边见了,不由有些不耐,他这人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见有热闹可看,心里的兴奋比之李全寿也不会少了,见这伙计显是知道些前因后果的,却婆婆妈妈的如此不痛快,一把就已经抓住了对方的领子,恶狠狠的道:“听不懂人话怎的?要不要爷爷教教你?”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伙计何曾见过他这种凶神恶煞之人,惶惶摇手。

“那还不快说?”

“那人姓李,叫李博文,字鸿文,咱们这平康坊的人大多都认识的,是个有大才学的人,十多岁上就中了举人,大家都以为咱们这平康坊总归要出个状元郎呢,谁知前些年他出去游学,家里却出了祸事,一场大火,老爷子和老夫人都没跑出来,他回来之后吧,先是就得守孝三年,时间也就蹉跎了下来,家财也没了,一些房产被两个哥哥分的一干二净,没给他留下一点,回来竟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的。

他这人也怪,也没争也没抢,也没请朋友帮忙,就是邻里想要帮忙,也被他婉拒了,先开始的时候靠卖些字画为生,后来便当起了教书先生,还得间给一些青楼的女子添些词儿什么的,这银钱也便不缺了……

至于对面那人嘛,我们也是认识的,家也住在平康坊,家世上旁人可是没法比,知道当朝的折大将军吗?这人虽是旁支子弟,但这身份……

两人当年都是同窗,也不知怎的生了间隙……好像已经消停了有几年了,怎么现在又遇到一起了?真是冤家路窄……”

第四卷 虎入长安聚风云 第145章 出行(四)

说话之间,那边到也没有如他们想象般几句话不和就大打出手,但两边的人嘴上却没消停。

“当年老师在的时候视李兄如同己出,说我们这些人谁也不如的,当时我们也是服膺,谁叫李兄这诗词歌赋作得好,聪明伶俐又是一等一的人物,但……但如今看来也不尽然,李兄如今还是白身吧?听说还当起了教书先生,这到也算了,怎的还为那些青楼女子填词唱曲儿的,如此自甘堕落……若李兄缺了银钱使唤,我们这些身为同窗的怎还能眼瞅着你这样不尴不尬的,总归要接济些不是?

怎么样,我府里正缺一个管账的先生,薪俸嘛,也够李兄时常到这里喝上几杯了,不如到我那里屈就?”说话的却是折姓之人身边一个文士打扮,瘦的跟竹竿有一拼的家伙,看起来也是和这位李兄相熟的,不过听这言语,当年这位李博文可没少得罪了人,不然那人言语也不会如此轻慢恶毒了。

那李博文却是端坐不动,脸上似笑非笑,言辞却是犀利之极,立即接道:“原来是王兄,一别经年,却还是对我李博文如此关心,当真难得。

啊……说起来到也难怪,当年王兄四和十便分的不太清,曾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样的名句念的似是而非,一塌糊涂,好像老师还专门让你念了一千遍来着,不过现在看来,王兄真是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到了如今还对术数糊涂着呢,也难怪要请账房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某虽然也想念着同窗之宜去给王兄帮帮忙,但以我看还是折兄更加适合些,他当年就有只入不出的名声,作账房正合适,更何况他四和十分的可是清楚之极,你说是不是啊折兄。”

先前这些人遇到一起的时候还有伙计想上前劝阻,这时却全都被一个胖胖的,执事打扮的人赶了开去,却也没有离的太远,只是远远的围观罢了,也不知这执事是个什么打算。

看热闹是人之天性,其他客人见这些人还没有动手之虞,离的远的便也围了过来,这些人能到这里来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之前还都自矜着只是静静观瞧,也不出声儿,不过听见这个李博文这么几句话,却是都失笑出来,也都暗叹此人心思机敏,言辞锐利,虽是没吐一个脏字儿,但言语之间却是将两个人损的体无完肤。

其实他们还有些不明就里的,这个折家子弟在他们这一房排行老十,当年吝啬是出了名的,而且最是和他四哥不对付,偏偏他四哥什么都压他一头,心机也比他深的多,当年让他去找李博文算上一卦就是受了他这个四哥的挤兑,让他上了个大当不说,那金装菩萨之语还跟了他好多年,让他见人便抬不起头来。

听了对方这等阴损的话语,这位折家旁支子弟已经气的是面皮发紫,便是那姓王的也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两人心里自然是已经将眼前这个李博文咒骂了千百遍,但他们也并非是那些真正的纨绔子,这时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起那真个动手的心思。

但他们能忍得住,不代表别人能忍得住,旁边一个人已经怒从心起,这也是个折家子弟,身形精悍,却要比那个折老十看上去年轻许多,听完那位李博文的话,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对方的脖领子就将李博文从椅子上拎了起来,一个嘴巴就扇了下去,嘴里还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人五人六的,折家的事儿也是你说得的?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还待再打,已经被身后之人一拥而上架了开去,不过嘴里犹自蹦出些污言秽语,不肯干休。

这时那个胖胖的执事却走了过来,在不远处一个躬身道:“这位客官请自重,在这里唇枪舌剑可以,但若要动手请到外面,我们这里虽不是什么斯文之地,但也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规矩在的,还往几位能高抬贵手。”

众人本以为他是出来劝架的,没成想这位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绵里藏针,显见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身后也必有所恃的了,常到这里来的到没什么,那些初来的却是大感有趣,都觉这次出来饮酒可是来对了。

赵石几人心中也是微微诧异,不用那个伙计开口,却是王虎这时解释道:“平康坊这里寸土寸金,也不下于东市周围所在,能在这里开上这么一间酒楼的,又哪里会是简单人家?听说……”

说到这里却是一顿,看了李全寿一眼,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听说有几位王爷在这里也是有产业的,只是给了外面信得过的人打理着,这里的水可是深的很,我到是很佩服折家的人,在这里也敢动手生事,牵扯起来,估计又要像前些时当街殴斗的那些人一般了,得关起来几个才行……”

好像是在验证他所说的真实性,果然那五个生事之人也好像很是忌惮的样子,连说带劝的安抚住了自己的人,那位折老十走出来也是抱了抱拳,一点也不因为对方只是个酒楼的执事而有什么失礼之处,先前的痞气也收敛的一干二净,“我这位兄弟性情暴躁了些,到不是有意如此……还望李兄海涵则个。”

前一句是对那胖执事说的,后一句嘛,却是对李博文说的,这人收了一身痞气,虽不长袖善舞,但也还有那么几分世家子弟气度在的,说话也还算得上彬彬有礼,那胖执事到还是一脸的卑微,连声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几位不是想一直站在这里吧?想要点些什么?我这就叫人去作……”

那折老十一屁股坐在了李博文的对面,笑道:“我和李兄多年未见,正想叙叙别后之情,就坐这里了,来来来,你们都坐下……”

说到这里,拿过桌子上的酒壶闻了闻,扑哧一笑道:“以李兄这身子骨儿,竟然喝的还是烈酒,也不怕喝坏了身子?来给我们上这里最好的仙人酿,这位的酒钱也算在我账上,算是代十二弟给李兄赔罪如何?”

那位胖管事笑眯眯道:“不敢劳您破费,既然这位客官在我们酒楼挨了打,这顿酒菜自然算在我们酒楼身上,算是我们照顾不周的赔偿,不成敬意,还请这位客官不要拒绝才好。”

这位李博文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脸上却是清晰的出了一个巴掌印,他这人性子执拗,身子虽然有些瘦弱,但骨子里却藏了一股让人畏惧的狠劲儿,这时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坐下来的众人,眼睛却定在那打了他,到现在还恶狠狠看着他的人身上,嘴角牵动,泛起冷笑道:“原来是折家的十二郎,失敬失敬,前些时便听闻折家的十二郎不学无术,好勇斗狠,还好像称个什么羽林一虎来着,今天算是见识了,不过这拳头也不怎么硬嘛,连我这文弱之人挨了一下也觉得太轻,还称什么虎啊虎的,多数是祖上荫庇,旁人捧场罢了……

不过呢,我是你哥子的同窗,也算得上是你的兄长,在这里却要劝你一句是真,折家的几个人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吧?好像他们还是折家的嫡系子弟来着是不是?若你这位羽林之虎再进去走上一圈,那可真叫热闹了。

嘿,话说回来,折大将军回京述职,折家的子弟们都觉得有了主心骨是不是?所以行事才如此跋扈对不对?这我如今若是和着这个举子的身份不要,到兵部去告上一状,说折家子弟仗势欺人,平白无故的欺负咱这平民百姓,这后果真是难料啊……

到时候说不准你这羽林之虎也就该到进笼子的时候了,啊,对了,王兄好赌,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你们也看得出来,如今我无权无势,不过到了兵部,把这事一说,说不准就有见到那位景王殿下当面陈情的机会,王兄要不要赌上一赌?”

他面前的几个人虽然都脸色微变,但却都是不以为然,但旁边的赵石听了,心中却是一动,那几个人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但赵石可就不同,那位陈老先生当着他的面给李玄瑾谋划的此事,这人身在市井,却能一语中的,这份机敏和见识可当真非同凡响,本来没怎注意的赵石这时却是支起了耳朵。

那位姓王的方才吃了憋,这才想起当年此人每每雄辩滔滔,驳的与座之人哑口无言的情形,这么多年不见,眼前这人虽是锋芒尽殓,再没有以前意气风发,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肆意,但抡起这打机锋的本事,他还是远远不及的了。

本来打算学着以前那般,只要这人还在,他就再不开口,以免又被其抓住话把,弄得狼狈非常,不过没想到这时还是被稍带上了,回答也没没了任何气势,只剩下了谨慎,“李兄,小弟虽然好赌,但那毕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前些年已经对家父发了誓,今生再不参与任何赌局,我看李兄还是找别人吧。”

到是那位折老十晃了晃脑袋,一把拉住要站起来的折十二,嘻嘻一笑道:“李兄莫非又要大言欺人?我看还是算了,只是口角小事,不至于闹的像李兄说的那般不堪吧,没的让人看了笑话去,还是说李兄这些年过去,度量反而小了?”

李博文轻捻酒馔,看也不看一眼那个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的折十二郎,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已经肿起来的左脸,“孩子打了大人,大人当然要包含的,但孩子总归要有个教训才是,这些做人的道理想来折兄这样的人也不会懂得的,若是哪天十二郎真个进了刑部大狱……嗯,到时折兄岂不是又要来个秋后算账,说李某是个臭嘴巴了?”

“你奶奶的,老子现在就叫你知道咱家的拳头硬是不硬……”那位折十二郎已是忍无可忍,暴怒而起,却被其他几个死死拽住。

但这位李博文好像就是要撩人火气,接着就是一句,“你的拳头硬不硬我是见识过了的,只是不知道是刑部正堂的板子硬还是你的屁股硬上一些,要不你打我一顿试试?”

“你……”

这位气急败坏的主儿还待再骂,却是折老十一拍桌子,喝道:“折清你给我坐下说话,你再这般沉不住气给哥哥丢脸,过后有你好瞧的。”

到是这位折老十还有些威严,说完这句话之后,折十二负气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沉着脸便再也不说话了。

折老十脸色正正,声音却是和缓了下来,“李兄,这些年未见,原来言辞还是这般犀利,风采依旧如同当年一般,当真令人敬佩,我这次来呢,是专程来找李兄的,方才那些话做不得真,只当是开个玩笑,还望李兄恕罪。”

他这般放下身段,却也让李博文稍微有些惊讶,但这人好像天生就是个恶劣性子,虽然对方已经服了软,但还是刺了对方一句,“我到是没想到折兄这气度非是当年可比,能屈能伸,到也算的上是大丈夫了,只是不知专程来找我不是来寻晦气还能干些什么?”

折老十摇头一笑,掩饰住了心中的恼怒,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李兄大才,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是际遇不济才至今一事无成,家父听闻了李兄的事情,起了惜才之念,想请李兄入幕府中,所以派了我来相请,李兄先不忙拒绝,小弟先说好了,当年那点事情相信李兄不会挂在心里的,至于我嘛,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只要李兄答应了此事,之前的事情便是一笔勾消,我们今后只叙同窗之宜……

还有,旁的不说,这银钱上也不会亏待了李兄,家父在吏部官居五品,说起来李兄若是入幕到了府中,也不算委屈,今后还能一展所长,以李兄的才干,想来不用多长时间便能搏个一官半职的,到时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岂不是好?”

李博文楞了愣神儿,沉吟了一下,却是哈哈大笑,也不管对方变了的脸色,横着脖子道:“先不说折家是不是梧桐木,李某却不是那凤凰,能劳折大人记挂李某这里是感激的,但话说回来,李某孝期未满,不得出仕,折兄请回吧。”

这位折老十显然没有想到李博文会拒绝的如此痛快,话语中依然夹枪带棒,不留一点情面,心中已是恼怒到了极点,脸色变得铁青,那股痞气便是显露无疑,冷哼了一声,“本来想着李兄经了这些磋磨能长进几分的,不成想还是一如当年,我这里却也要奉劝李兄一句,不要如此张狂,别看如今李兄生活还过得去,不过过些日子恐怕也就未必了,到时候李兄不要来求我才好。”

“不劳挂心,我李鸿儒如今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到是你们折家家大业大,以后却要谨慎小心才是,还有,我跟你有什么同窗之宜了?老师当年病重,晚景凄凉,你们这些作弟子的可曾尽了孝道?听说还有落井下石的……我告诉你折顺遥,这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哼哼,折家,好大的威风和权势,只要我李鸿儒有一分气在,你们折家就别想好过了……”

“好。”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折老十也霍然站起身来,狞声道:“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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