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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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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时的在地上嗅来嗅去,期望能找到一些果腹的食物,还时不时的站起高大的身躯,发出警戒性的咆哮。

它的鼻子十分的灵敏,突然一股诱人的香味引起了它的注意,散发着香气的是几个看起来像是雪团的东西,它疑惑的拨弄了一下,有些警惕的四周逡巡了一圈,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几个雪团都吃进了嘴里,食物极是滑溜,入口之后,还没等它咀嚼一番,就已经进了它的肚子,对于胃口极大的它来说,这点东西实在不算什么,又四外找了一圈,再没有任何收获的它慢慢消失在了赵石的视线之中。

半晌过后,赵石慢慢的爬下树来,活动着自己变得异常僵硬的身体和四肢,用积雪搓了搓手脚,再吃了几口身上硬的好像石头一样的干粮,胃里一阵酸痛,赵石皱了皱眉头,熟悉的感觉让他失神了一下,当兵的没有几个是没胃病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特种士兵,有的时候可能十天半月也吃不上一顿象样的饭,还得时不时的搞一下饥饿训练,没胃病那才是见了鬼呢。

抛开这些并不怎么令人高兴的回忆,顺手抓起一把雪来抹在脸上,精神不由一振,到了哪里都得努力活着呀,更……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赵石的眼睛中露出了些许的自嘲。

接下来就是小心的跟踪,大雪为跟踪提供了最好的环境,显眼的脚印一直让他不即不离的跟在棕熊的身后。

两天过后,赵石终于听到了不远处棕熊那饱含痛苦的咆哮声,赵石并没有立即赶上去,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野兽是疯狂的,以他现在的体力和身体,在疯狂的野兽面前还没有足够面对面搏斗的实力。

又跟出了大约五六里远近,一天悄悄的过去,远方棕熊的怒吼声渐渐的衰弱下来,赵石这才小心的靠近上去。

庞大的棕熊这个时候已经倒卧在了地上,嘴里不时渗出鲜血,虽然身体还在不时的抽动,但谁也看得出来,这只健壮的棕熊已经快不行了。

赵石的脚步声虽轻,但野兽的本能还是让垂死的棕熊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它努力的支起自己的脑袋,向着赵石的方向发出警告性的咆哮,但这个时候的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站起来了,腹内的绞痛带走了它大多数的力气,流出的鲜血更是让它的身体慢慢的变得冰冷。

……

当那还远远算不得强壮的身影出现在一直守候在村口的一家三口的视线之中的时候,泪水瞬间模糊了她们的眼睛,已经冻的有些僵硬的身体好像立时充满了活力,三个人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

……

“听说了吗?万山家小二猎回来一头熊……”

“这事儿谁不知道,刚才我还亲眼看到的,那熊怕不有千斤重,就是躺在那里也怪吓人的呢,自咱们祖上唐时来到这里,还没听说谁能猎到熊虎之类的猛兽……”

“照说那万山家的小二自那次掉到井里之后就木呆呆的,没想到却有这大的本事……”

“照我看啊,是万山在天上保佑着自己的娃儿呢,要不然,你说咱赵家村这么多代了,出过多少的猎户?就没听说谁能猎到熊的,他一个娃娃家家的,能有那本事去?再说,那大的一只熊,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弄得下山来?”

“也是这么个理儿,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镇里,听说石头的姨兄可是已经当上了盐场的大人……”

“你说的可是常来这里的张家小子?收税的张税官儿?”

“不是他还是哪个?不是我说你,张家小子也是你叫得的?这要是在城里,怕不得把你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板子……”

“那得是个多大的官儿啊?”

“听镇上的人讲,那可是和县令大人一般大的官儿了,见到县令都不用行礼的,那张家和万山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你说要是没有祖宗保佑,万山家能攀得上这么一门亲?虽说现在万山去了,但有这么一门亲戚在,往后他家的日子也错不到哪里去……”

“说的在理,说的在理……”

乡野之人,最好谈论些家常里短的闲话,自赵石回到村里,不到半天功夫,村子里的人就已经全都知道了消息,啧啧称奇之余,自是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童能力搏熊虎,最终都归到了神神鬼鬼上面。

……

赵石可不知道这些,一连多日的山中生活,让他还略显幼稚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霜之色,虽然他的灵魂是那个如钢似铁的现代战士的,但毕竟身躯却还是个孩童,未加雕琢,经了这次磨练,在他的身上,立时多了几分锋锐之气,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家里很是热闹,村子中听到消息的都会到这里看上几眼棕熊的尸体,尤其是那些孩子们,围在旁边怎么赶也赶不开的,棕熊的尸体已经冻的僵硬似铁,但俗话说的好,虎死余威在,这山中之王虽然死了,但那样子还是吓人的很,不时有孩童上前试探着摸上一把,然后惊叫着跑开,得意洋洋的在伙伴中一阵炫耀,将一个不大的小院闹腾的好像过年一样。

赵狗子两个猎户也听到了消息,他们对山中的猛兽熟悉的很,不过在看到棕熊的尸体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他们知道,虽然大家都说山中之王是老虎,但实际上,一只成年的棕熊却是连老虎也要惧怕的猛兽。

两个人围着棕熊转了几圈,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这只熊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不过是嘴上有些血迹罢了,难道那个孩子是用拳头将它打死的不成?

两个人带着这种疑惑进了屋儿。

屋里还算清静,要进来的人到是不少,但王氏都以娃儿刚回来,累着呢,得好好歇歇之类的话给打发了出去。

但赵狗子两个人不同,平日里就是家里的常客,再加上人家也算是对自己有恩,丈夫的尸身都是他们给找回来安葬了的,再有就是这些日子没少帮了家里,见是两人来了,立即让进了屋里。

两人进到屋里,赶紧招呼两人的王氏,脸上犹自带着些泪痕,可见是刚刚哭过,赵石则坐在土炕上面正在吃饭。

“娃儿回来了,这下好了,你娘也总该是放心了,不过,我说石头啊,你年纪还小,怎么就自己进山了呢,还是这么个时候,一听说你自己进了山,可是把叔儿两个吓的不轻,赶紧带人去找你,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看你足迹是一直往山里去了,你狗子叔儿当即就急了,大雪封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立马就要进去寻你,还是我死拖活拉的将他拽了回来。

你也别怪叔儿绝情,村子里这一冬天下来,算是你爹,已经没了四个人了,实在是不能再出事儿了,再说你狗子叔儿和我家里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的……

说这些叔儿是要告诉你,你年纪也不见小了,应该懂些轻重才对,你爹去的早,一家子人就指望着你呢,旁的不说,就说你这次要是出个什么事情,让你娘她们今后靠谁去?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一支子人就算是绝后了,对得起祖宗吗?对得起你爹……”

说话的是赵家村的另一个猎户,他叫商延祖,是个外来户儿,不过娶了个赵家村的闺女作媳妇罢了,这个商延祖据村里人说是个归田的老兵,曾在西边和胡人打过仗的,在村子里面也算是个有见识的,所以和赵万山,赵狗子平辈论交之余,三人里却是以这人为主,这一进门来,没说两句的功夫,却是说道起赵石的不是来了。

赵狗子在旁边暗自拉了商延祖一把,心里话儿,娃儿刚从山里回来,又独自猎了头熊,这些话虽然对,但也不能这个时候说不是?

于是接过了话头道:“快跟叔儿两个说说,外面那头熊怎么回事儿,真是你猎到的?怎么身上一点伤也看不出来?不是毒死的吧?那可糟蹋了……不过熊皮还能用的……”

赵石慢慢的将嘴里的饭食咽下,桌子上的菜就是一碟肉脯,一碟咸菜,还有家里剩下的几个鸡蛋了,但赵石依旧吃的极香,这会脑门儿上已经见了汗珠儿,坐在旁边的王氏赶紧拿来巾布,给他擦了擦,满眼都是心疼的神色。

“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几个饭团,里面加些铁刺和钢针,也是那只棕熊雪天饿的狠了,要不然也杀不了它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好像满不在意的样子,但听了旁边两人的耳朵里却大是不同。

饭团里裹钢针?这也太……太毒了些吧?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打了半辈子的猎,还真没想到打猎能这么打的,在他们想来,打猎一个就是设置陷阱,再有就是弓猎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下毒的方法人们是不会用的,打猎是为了得到肉食和皮毛,中了毒的猎物,谁还敢吃不是?

……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石将熊肉分成了数十份,让王氏和两个姐妹一一给村中各家各户送了过去,这年头,虽说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但在这样的偏远山村之中,食物也不比金钱差到哪里去的,村人纯朴,再加上熊肉是人家孩子拼着性命才弄回来的,自是百般拒绝不受,但一来有食物储存不易这样的理由在,二来大雪封山,各家也确实需要粮食,在劝说之下也就都收了下来,这样一来,各家自然是感激非常,王氏一家在村中的地位好像要比赵万山在时还要高上许多了,就连赵石在村中走过,亲热中带着几许恭敬的招呼声就不曾断过,让赵石着实不自在了些日子。

第二卷 北国兵戈知几许 第7章 征兵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俗话说的好,一年之计在于春,此时正是农忙时节,往年这个时候,正逢春种,是农家最忙碌的时候了。

但今年却有不同,一场大雪不仅延误了春耕,更使整个北国的形式骤然紧张了起来。

西秦北面是党项羌族建立的西夏政权,西夏经过了极盛时期之后,也开始走上了下坡路,西夏仁宗当政已经有三十一年,仁宗母为曹氏,汉人女,受其影响,仁宗崇儒敬佛,到也算得上是个明君,但西夏以武立国,军旅本是天下有数的精锐之师,不过到了仁宗一朝,武风渐弱,虽然疆域越来越大,但重文轻武之风已起,影响到了军中,自然战力越来越弱,已经是趋于守成,再无复当年西夏太祖元昊开国时的锐意进取了。

且仁宗年间,先是夏州统军萧合达叛乱,后为任得敬所灭,接下来就是饥荒,地震,升米百钱,人民困苦不堪,威州的大斌,静州的埋庆,定州的竾浪,富儿等番部作乱,攻城掠地,声势浩大,最后虽为定州都统军任得敬所灭,但依然使西夏的实力大受损伤,还造就了权相任得敬,后任得敬势大难制,要求分国,虽在金国帮助之下,攻灭得敬,但结果可想而知,西夏实力大损。

如今仁宗专注内政,再不起兵戈之事,西夏国力渐复。

然大雪过后,北方饿浮遍地,就算是仁宗再是仁德,当此之时,也不得不兴兵戈,向南面的西秦来讨些人口粮食以弥补自己的损失了。

西面的金国就更不用说了,本就将东南视为自己的牧场,予取予求惯了的,此时还是春寒料峭,就已经起兵十余万,猛攻潼关天险。

西秦处四战之地,八百里秦川曾经孕育了历史上最强悍敢战的先秦军旅,如今的西秦四面皆敌,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连年征战之下,拥有了一支汉人中最强大的军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尽起举国之兵,据来犯之敌,如此一来,已经平静了有五年的北方大地,立时战火如荼。

……

如果这些讯息能让赵石知道,他一定会非常的惊异,就算他对历史所知不多,但还是知道,金,西夏,这都是南北宋时期才出现的国家,但历史明显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北宋或是南宋出现,但北方的游牧民族还是依照历史如期崛起了,历史虽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但说起来却也不无好处,金夏两国虽然占据了北方广阔了土地,但汉人却也并非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象西秦就北据西夏,东却女真,牢牢占据了关中之地,连年征战之下,非但没有国蔽民穷,还越战越强,隐隐已经有了反击之力。

这些对于赵石来说虽然还比较遥远,但战事一起,赵家村村民们的平静生活还是受到了影响。

这一天,天刚放亮,村子里就已经人声鼎沸,只因为县里下来了一位督军,说是督军,其实只不过是秦凤西路团练使辖下的一个小小军头罢了,但旁边有县尉大人陪同,相对于这些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官的村民来说,也许这个军头就已经足够他们感到官家的威严了。

县里来的师爷站在村子中的一块空地上,对着全村的老少大声念道:“兹凤翔东路团练使衙门令,外虏犯边,杀我军兵,掳我百姓,毁我家园,所过之处,尽皆焦土,凡我西秦之民尽皆感愤……”一番文邹邹的话下来,话锋一转,“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当此非常之时,西秦军民皆应为国效力,特此征赵家村成年男子入护粮军中,待战事结束,北虏退兵止……朝廷必不吝重赏……”

赵石在人群之中听到这里,心里已然明白,平静的生活看样子要结束了,赵家村的所有成年男子?那是什么概念,除老弱妇孺之外,所有的男人都在被征召之列,先不说赵家村是个边远的山村,就是人口也不过才不到二百人罢了,这样的村子都要动员起来,可以想见的,西秦已经近迹于举国动员,他不知道古代战争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但若是在现代,战争打到这种程度,绝对可以看作是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

不过,至今赵石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到了哪里,中国古代?平行时空?或是遥远星际的另一个星球?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作出最基本的判断,在这个时候,安逸日子过了一年的赵石才猛然警醒,这个世界不见得比现代打的热火朝天的中东强上多少。

不过还没等赵石深想,县尉大人已经将村头儿赵老三叫到了一边,嘀咕了几句,赵老三像风干了茄子似的身干儿弯下去就没起来,一边听一边点头哈腰,满脸是笑的应承着什么,赵老三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了,站在还没有自己一半大的县尉面前,却好像个孝子贤孙般乖巧,但到了后来,赵老三往四外望了望,目光在赵石身上一停,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转头的时候却已经换上了笑脸,凑近了低声解释了半天,本来还笑眯眯的县尉大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不过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村子里的栓子一溜烟的跑到了赵石面前,他比赵石还要大上三岁的,但一开口却是急急道了声:“石头哥。”

这不奇怪,自从赵石独自一人进山猎了头熊回来,村子里的半大小子们立即找到了主心骨儿似的,见了面,一声石头哥是必不可少的,就连村里的大人们也从以前私下里万山家疯魔的二小子变成了村头赵小猎户了,这些村民们的想法很是朴实,在他们想来,能养家糊口的就是一条硬梆梆的汉子,更何况在他们眼里,赵石还是个地地道道有良心的,那一家二十多斤的熊肉可不带骗人的,那是吃在嘴里热乎在心头的情义,所以过了这个冬天才刚十二岁的赵石在村人眼里已经不是个任嘛不懂的后生仔儿了,是个吐口唾沫也能摔成八瓣儿的响铛铛的汉子了。

搁在这些年岁不大,最是热血澎湃的小儿们眼里,那就更不得了了,古往今来的英雄好汉哪个不是自小就有降龙伏虎的本事?但那毕竟只是从大人们嘴里听到的传说,哪里能同赵石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来的让人信服?立马把赵石当成了神来崇拜,几乎是几天的功夫,村子里就多出了一群阴沉着个脸的后生小子,大人们奇怪之余一问才明白,这群小子全学的是赵石的作派,让人哭笑不得。

这个叫栓子的半大小子就是里面最狂热的一个,刚才躲在不远处听到了县尉大人和村头儿的谈话,他自然还分不清当兵吃粮是好是坏,但村头一个劲儿的推脱,他还是听的明白的,村头儿赵老三是村子里最有威望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既然他不想让赵石去,自然那就是对的了,一想到这里,他立马跑了出来,告诉了赵石,让赵石快跑。

当兵?本能的反感让赵石立即扭头就走,成年男子的定义应该是十六岁,他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去当兵?赵石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进了家里。

“县尉大人听说了村子里有位猎熊的英雄,哦……传言有些失实,估计竟没有细查户籍,就报知给了团练衙门……现在人家点名要你……征兵令已下,又是个队正的位子……”随后赶到的赵老三欲言又止的告知了赵石这番话。

“我家娃儿哪儿也不去,三叔儿,也不用你在我们孤儿寡母面前嚼嘴子,我家娃儿才十二岁,县里的男人都死绝根儿了?要我家娃儿去,你怎么不说让你那虎孙儿去,是不是看我们孤儿寡妇的好欺负了,要是我家万山在,你们敢这么欺负我们?”在旁边总算明白过意思的王氏立时翻了脸,经历了这个难熬的冬天的王氏无疑已经将自己所有对未来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这一听说要让年幼的儿子去从军,哪里又不急的道理,乡野之人虽是纯朴,但也最是泼辣,骂的赵老三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她婶儿,你听……听我说啊,这个可……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县里……”

“我不听,谁的主意让他找我来,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个道理了,我家男人刚死了,就来打我家娃儿的主意,他要是敢来,我……我就跟他拼了……”

母爱向来无私而伟大,并不因为地域时空,权力财富等等外在因素而减弱半分,赵石向来坚信没有狠心的父母,只有狼心狗肺的孩子,这跟他前世幼年的遭遇有莫大的关系,在这一瞬间,他心里甚至有了些感动的情绪翻腾了一下。

一把拉住激动的王氏,“人什么时候走?是不是马上就启程?还有……那些……敌人打到哪儿了,离这里近不近?我们这些人去了能干嘛?是不是只是运送粮草,还是要上战场?”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赵老三膛目结舌,不知所谓,他只是一个大家选出来的村头儿,平时什么事儿也不管的,只是县里来了人支应一下,将县上交代的事情跟大家说上一声罢了,职权连现代的村长的一半都不如的,哪里知道的了那么多,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娃儿不简单,才多大点的岁数,猎了一头熊回来不说,说话做事也条理分明,没有一丁点的少年跳脱性子,看来赵家村这一方山水,真真要出个人物儿了。

赵石一看他的神色,就已经知道自己问了几个蠢问题,“那……知道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去了之后,是不是仗打完了就能回来了呢?”

第二卷 北国兵戈知几许 第8章 烦恼

赵老三局促的看了旁边的王氏一眼,心里也直喊冤枉,他一个乡间老汉,能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听老人儿们说,中原战乱的时候,抓夫当兵那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自从西秦李家当了皇上之后,百姓也就都安定了下来,偶有战乱,也是在边关处打的,传到巩仪县这里,人们听着都和传说差不多,更别说是强拉人去当兵的事情了。

人家一个独苗苗,刚死了父亲,这事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不是?但县尉老爷亲自交代下来的,更不能不办,赵老三为难之余,却是暗自咬牙,这次之后,村头愿意谁当谁当去吧,俺老汉以后是说什么也不干这断子绝孙的事情了。

“俺老汉知道的不多,只是听那位将军说,西贼现在正在攻打延州,延州已经开始告急,说是征兵,其实是运送粮草辎重到庆阳的,其他的事情老汉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将军说了的,咱们这些人就是上了战阵也是不顶用的,所以也不用上去跟西贼拼命,只是将朝廷交代下来的差事办好就行了,等西贼退了,大家就可以回家了,而且还有饷银可拿的……”

在这一刻,赵石想了很多,只不过一年的功夫,前世的一切都仿佛变得那样的遥远,每每回忆起来,到象是一个旁观者在回放老电影一般,说来好笑,感觉上,他前世几生几死的三十八年生命,也许在常人眼里简直就是传奇一般,但在他这时看来,竟是简单的出奇,就像是一部构思简单的黑白片,没有任何的曲折,直通通的来到最后,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这些在常人眼里最正常不过的地方,他竟是只与死神打过几次交道。

他一直幻想着自己能象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事实表明,象他这样的人,可以在枪林弹雨中坦然自若,可以仅凭蛛丝马迹追踪千里,但却已经不会因为居住条件过差而努力赚钱,不会因为一夜暴富而欣喜若狂,更不会因为身上的穿着是否得体而烦恼……等等,他和正常人之间已经有了一条看不见,但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沟壑,无法逾越,无法打破,也许,他和正常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不想死,如果这也算是相同点的话。

在这一刻,赵石心里只有满心的茫然若失,命运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并将选择的权力交在他自己的手上,这是一种补偿还是恶意的玩笑?他该作出怎样的选择?是在山村之中终老一生,还是……心中潜藏的猛兽在这个时候咆哮不已,浑身的鲜血竟是沸腾如焚,原来自己还真的与战争有着不解之缘啊……

烦恼的其实不光是王氏一家,赵老三,甚至于是赵石,县尉大人现在也很恼火,身为县尉,消息自然比普通百姓要灵通上许多的,夏人入寇,据说有十五万兵马,不过县尉大人毕竟也是军旅出身,知道些门道的,说是十五万,其实中间能战之兵有六七万就算是不错的了,西秦拥兵数十万,东面又有潼关天险在,南面的后周及后蜀都不足为惧,西南的吐蕃为西秦盟友,只有北面的西夏,接界广阔,易攻难守,其间民族部落众多,关系繁复,实乃西秦大患,西秦历代也曾出兵征伐,但西夏地处翰漠之地,大军远征,不是顿兵于坚城之下,就是缺粮水而返,再加夏人自后掩杀,四处设伏骚扰,每次都是大败而回的结果。

当然了,这些战事对于年轻的县尉大人来说,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位卑职小,想管也管不着的,其实征兵的事情也不在他该管范围之内,但谁让他是县尉呢,征兵事宜必须由他从旁协助的。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本来这次也不是正规的征兵,说是那么说,其实是召集一群民夫罢了,但县尉大人还很年轻,年轻人自然野心就大了些,这其实也不能说是坏事,有了野心,办起事来便勤勤恳恳,总是想将事情办的完美无缺才好,在一年一次的考绩上能给主官留下个好的印象,相比起那些吃着朝廷的俸禄,却总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家伙们却要好的多了不是。

但这一次,县尉大人却宁愿自己和那些家伙们一样,规规矩矩的将事情办完,但后悔药是没处去买的,谁让他只听人说巩仪县赵家村出了位猎熊的好汉,身高九尺,双臂一挥便有千钧之力,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像打雷一般,古之恶来也不过如此的样子,西秦军旅最重军功,这样的一条好汉若是进了军中,立功那是早晚的事儿,作为举荐之人,考绩上一条慧眼识才那是跑不了的了。

县尉大人听了此事大喜之下,也没细究传言是否属实,直接报了上去,还为这位好汉弄了个小官儿,可谓是尽心竭力,比办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些呢。

不过现在县尉大人却是满心的想要将向自己吹嘘的几个家伙掐死的,一听赵老三说起赵石才十二岁,县尉大人的心就凉了半截,本来心里还存着万一的想头,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要是不成,轻了说就是个道听途说,失察之罪,要是正赶上上官不高兴,随口一个欺瞒上官冒功讳过,按照军法,那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正在县尉大人满脑门的官司,代答不理的和旁边的那个军头聊着天的时候,赵老三悄悄的走近他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他答应了,不过……”

县尉大人长长的松了口气,事以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也只有这么办了,只要过了这一关,要是事情发作,罪名也是那个小子的,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了。

想到龌龊处,县尉大人轻笑了一声,转眼看见赵老三盯着自己的眼睛,立时觉得不太庄重,咳嗽了一声,端起了官威,“没有什么不过,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只要他肯去,本官什么都答应他就是了。”

“那感情好,赵家的娃娃说了,赵家村出去的人都要让他带着,还有……还有就是娃儿是家里的独苗儿来着,爹又刚走,他这一去,家里就剩下了三个女子……”

“这都不算什么,安置家里的用度本官可以……”

“不不……不是……”赵老三连忙摆手道:“娃儿仁义着呢,不敢要官家的钱财,只是想让大人给他的姨兄带个信儿,让他照顾家里直到他回来为止。”

“哦,到是没想到,乡野之地却是能出这等义士。”县尉大人先是赞了一句,接着问道:“他的姨兄叫什么名字?本官回去叫人告诉他知道就是了。”

当张世文几个字从赵老三的嘴里吐出的时候,县尉大人初时还不以为意,之后眼睛在赵老三有些诡异的面容上逡巡了一圈,才觉出了不会,立时眼睛睁大,哑声问道:“张世文?可是县上盐监张大人?”

……

此时烦恼的可不止这些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烦恼,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心事。

长安,天下风流汇聚的长安,这里曾有放歌纵酒的诗豪剑客,也曾有头角峥嵘的绝世名将,更曾有腹有山川锦绣的国士良臣,富甲天下的巨商大贾,他们聚集于此,缔造了极盛的大唐天下,而如今,多少风流尽成过眼云烟,自大唐玄宗年间,安禄山史思明为乱,纵兵攻陷长安,毁坏宫室无数,乱兵去后,不过百二十年,梁王朱温效法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次年,朱温轼天子自立为帝,迁都开封,临去之前,在长安纵火,数百年名都古迹由此尽付一矩,终成瓦砾。

后垄右李氏起兵,尽据关中之地,于长安废墟之上重建都城,到如今已有二百余年,经李家刻意营造,长安虽说在许多方面还不能跟当年极盛之时相比,但繁华之意已显,此时的长安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在人口上面,也只有后周都城开封可以相比了。

不说这些闲话。

长安明德坊相府后园。

一屡琴音随风飘扬,这里是西秦中书省同门下平章事权知枢密事知密阁大学士太子少师杨感杨抒怀的府邸,杨感出身西秦将门杨氏一族,其祖杨业字继业,乃西秦名将,历任金明寨都统,秦凤西路统治副使,延边镇都指挥使同知,后左迁京兆府宣抚使,殿前司指挥使太子少保,后戍潼关,威名赫赫,被当时北方的契丹人称为杨无敌,当时西秦高宗见了他也只呼令公而不名,此时杨氏一门已一越而为西秦豪门之列。

杨氏一门以武传家,到了此时已有二十七代,到了杨感这一代,却是出了他这么个异数,杨感自小聪慧绝伦,六岁能文,七岁能诗,却对舞刀弄棒丝毫不感兴趣,兼其心高气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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