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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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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所限,也不能说这个时代的人就没有远见卓识,但就此事上,也确实没人想那么多,时代局限了人们的目光,这话是有道理的,书籍的稀少,经验传承的匮乏,对于社会根源性问题上,就算是这个时代最睿智的人,某些方面的认识甚至不如后世的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话说到这里,估计也就能明白其中的关节了。

最后呢,作为一个新兴的团体,有着强大的外敌威胁,他所焕发出来的生机和活力是无与伦比的,来自于门阀世家的阻力在这个时候,远远谈不上什么顽固和强硬,利益的纠葛也少的多的多。

所以,一连串的吐故纳新之举,激起的波澜远不如想象般激烈,一如赵石所说,这个时机选的刚刚好,若是到了定鼎中原之时,再要行此变革,触动的就将是方方面面的人和事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剧烈的社会改革,最终可能不是使一个帝国走向辉煌,而是烽火遍地的末日景象,到了那时,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团,即便是皇帝,估计也要退避三舍,无法作为的。

当然,在这个事情上,赵石根本没想那么长远,而且到了这个时候,还颇有些作茧自缚的味道了,因为厚赏其平蜀之功的原因,他手里面多了数百亩蜀中良田,其中一多半在成都府,一小半在汉中。

本来这些良田握在他这个大将军手里,田税什么的断收不到他的头上,而这么一来,两年之后,却是要交税了,估计到时候就算少交,也是个亏本的买卖,所以自圣旨颁下的日子里,那位从口毒如蛇渐渐向守财奴转变的李博文,李先生就不停的在他耳边窜捣,让他把蜀中那些田地给卖了了事,让赵石不胜其烦。

其实李博文想的并不错,土地之所以贵重,不但是因为百姓的乡土情结浓厚,而且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土地是国家之本,没有土地就代表吃不饱穿不暖,在商业没有兴起的时代,土地简直就代表着一切。

而对于豪门大族来说,一直以来,土地都是一项稳赚不赔的买卖,原因嘛,不用说了,只有产出,却没有消耗,就像是生活在水边的渔民,不用喂,只管捞,没有投入的买卖,自然也就稳赚不赔。

而自家名下的土地一旦收取税赋,那将不啻于是一场灾难,若都是旱涝保收的良田也就罢了,但那可能吗?

有了税赋也就意味着有了投入,而且这投入还不小,交了田税,雇农还要拿去一部分,还能剩下些什么?而田产越多,意味着缴纳的税赋越多,一年两年下来,一个人占十个人的田地,就要交十个人的税赋,若再有个天灾人祸的,岂不一下子就一贫如洗?

所以说,李博文这个提议是很有前瞻性的,当然,并非他有那样的远见,而是确实觉着千里之外在蜀中那些良田若是交税的话,不论几年,对于得胜伯府来说,都有些得不偿失,不过嘛,这些田要是他自己的……那又是两说着了,可以传诸子孙的土地,卖了可就太可惜了不是?但那不是他的……

不过身为主人的得胜伯大人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些身外之物上面,这些天,赵石满脑子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武学。

就好像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的迷途羔羊,沉下心来的他,爆发出来的专注和热情可以用可怕两个字来称之。

从武学的架构,到开设的科目,再到生源从何而来,日常应如何整训教导,又该配备哪些必须的器械,武学教授又该从哪里来,该如何选择。

其间该制定哪些规矩,甚至是武学的房舍规划,等等等等,想到什么是什么,一股脑的写下来,以免过后忘了,读书习字的时候也开始频频走神儿,连逗弄儿子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属了,就差走路的时候撞树上了。

时光匆匆而过,一个多月之后,羽林中郎将衙门的属官终于忍不住了,纷纷找上了门儿来,就算羽林中郎将是个虚衔,但可也不是无所事事,文书往来,羽林军的各种人事变动,宿卫宫禁,各处城门驻守等等,即便不能拿主意,却都要经手的,他这里一直不曾露面,连朝会都荒废了,这样不务正业的羽林中郎将,让属官们可着实头大了几分。

到得在羽林中郎将,得胜伯府被三言两语的打发回去,人人心中就开始暗自腹诽,你不想当这个羽林中郎将,上书请辞啊,这般下去,让咱们可该怎么办?喝西北风去不成?要再这么下去,不出一年半载,恐怕羽林中郎将衙门也该裁撤了吧?

本来以为这位少年新贵上任,大家伙儿的日子会好过些,不成想,却是还不如费老大人在时那般呢……于是乎,赵石上任还不足两月,就已经搞的羽林中郎将衙门上下一片愁云惨淡,怨言载道了。

所幸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羽林中郎将大人虽然自上任伊始,就一直不曾在衙门中露过面,但羽林左卫虽然换了指挥使,却多属其旧部,右卫那边现如今却是成武将军李金花执掌,那是什么人?那是中郎将大人的媳妇。

而这么一来呢,大事小情的就都会知会一声中郎将衙门,虽也只走个形式罢了,但比起老中郎将在时,却总能给人个盼头,若非中郎将本人懈怠公务,这个时候,说不定有人已经开始憧憬起,恢复当年羽林中郎将衙门掌控京师诸军的情形来了呢。

要不是有这些做底,估计这些属官也不会让赵石消停了一个多月,早就登门来请教了的,现在不过是忍无可忍,才纷纷前来“探病”,却都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心中的不满和无着无落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赵石真正的心思他们还不知晓,若是知道了,不务正业,尸位素餐这样的帽子恐怕早就挂在嘴边了,哪里还会如现在般只有些牢骚和埋怨?

不过对于赵石来说,这些属官却可以不作理会,在他心里,现在的头等大事不是去正面与兵部枢密院争权,而是在武学上面,若是能将武学办出个模样出来,就让什么狗屁的羽林中郎将见鬼去吧。

……

“大帅这是要接掌武学?”

南十八有些吃惊,连眉心那道伤疤都好像扭曲了一下,眼瞅着赵石整日在府内晃悠,连朝会都不去了,不是在逗弄自己儿子,就是和李金花腻在一起,这还得了?连他心里都有些嘀咕,莫不是妻子俱全,陷进了英雄冢里面了吧?

而今日,赵石终于把他,还有陈常寿,李博文,孙文通几个叫在了一起,不想,商议的竟然是这么个事情,几个智谋之士不由都有些错愕。

赵石一身便服,强壮的身子将单薄的衣服撑的紧紧的,好像稍一用力,就要裂开一般,不过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与以往不同的是,时刻挺直如标枪般的身板儿微微有些懒散,眼睛眯着,坚毅冷漠的面容比之从前也柔和的多了,浑身上下透着淡淡的威严,往那里一坐,分明已有了几分贵气。

南十八这一问,也在他意料之中,微微点头,“不错,当初武学草创,折大将军和我都没少出了力气,现如今,折大将军病重,一番心血就要化为乌有,我觉着有些可惜,就从陛下那里讨了这个差事,你们觉得如何?”

他这里已经想的差不多了,之所以将众人叫来商量,还是因为对朝廷人事或其它规制都不很清楚,所以武学有些地方必须与南十八等商量着来才能定下来,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将未定的事情摆到桌面上来的,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也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见他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几个人都是皱眉,他们可不知道这位十八岁的大将军心里做着怎样一篇大文章,不然的话,断不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要知道,武学是什么?若说武举和科举比起来,还能说是朝廷论才之举的话,那么武学和国子监,国子学相较,就实在拿不上台面了。

也许有折大将军在时,还能有些名声,但折大将军一去,现在你再看,武学成了个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不想赵石却要接手这个烂摊子,几个人心里担忧之余,却都是不解。

面面相觑之际,半晌过后,还是李博文先开了口,“大人是想作武学山长?这个……折大将军那里……”

赵石摇头,微微一笑,“折大将军虽不能理事,但我也不想抢这个山长来作,我知道……名声不好嘛……这个无须担忧,我有分寸。”

几个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心都拎了起来,看来大将军是真有这个意思入主武学了,但……这到底为的哪般?难道真想稳稳当当在京师养老不成?

赵石瞅着几个人,给了他们些时候消化,这才接着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既然想做,就一定有我的道理,你们都是读书人,我这里就只问你们一句,读书若无良师,便不会学有所成,将军们领兵打仗,却去哪里寻得良师?若无处去学,又如何能精通战阵?靠自己琢磨?又能有多少心得?

我再问你们一句,读书人弃笔从戎的多不多?军中之人,从伍长到将军,识字的又有几个?这般数下来,文武双全的名将之才又有多难得?”

几个人都乃才智之士,赵石只寥寥数语,便让他们都隐约把握住了他的意思,丑的和个鬼似的孙文通眼睛一亮,抚掌道:“大帅此言,发人所未发,着实令人拜服无地,若真能成,这天下军旅之事,当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赵石摆手,马屁对他没什么作用,但听着也是顺耳,“孙先生一语中的,难得,所以,可以说之后要行的是大事,容不得有何差错,赵石正要借助诸位才智,将这件大事办下来,也好叫世人都知道,从军报国,原也有一条捷径能走。”

陈常寿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那里养就了多时的美髯却是被自己的弟子拔的参差不齐的,于是索性都剪了去,三十多岁的人了,到成了小白脸。

此时,这位年过而立的小白脸却是眉头紧皱,担忧的道:“大人既已有了主意,惜身便也不多劝了,不过……若依大人所说,此正乃千秋万代之功业,今始于大人之手……惜身不怕大人半途而废,只怕……只怕大人行此惊世之鼎革,一个不慎,恐怕……”

几个人重又沉默,陈常寿的意思他们自然明白,以赵石的年纪以及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不行差踏错,稳扎稳打之下,十年二十年之后,或入主枢密,或入中书,都是出将入相的地位,这个毋庸置疑,十八岁的大将军,无须期望太高,只要前进一小步,出将入相,权倾朝野几乎就能成为定局。

即便是来个三起三落,以赵石的年纪来算,也经受得住。

但现在赵石却是要干这么一番大事,几个人可都闻出味道来了,那是要开创一番亘古未有之局面的,而不是单单想要武学山长这么个位置,这其中所要面临的种种风险那还用说吗?

听听那话,想要让世人知道,从军报国是有另一条捷径可走的,能走出一条新路来,那就得做好搬山填海,披荆斩棘的准备,其中的艰辛也就可想而知了,而且大秦的那许多将门世家,利益所在,将来又会有多少人跳出来当那绊脚石?一旦倾覆,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泼了一盆凉水,有些冷场,赵石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桌案,不为所动,事情的难处他没想太多,他只务实的想,事情总归要一点一滴的来。

现在办武学,有折大将军在前,朝中应是激不起多少风浪才对,对于之后又该如何,他想不到那么长远,也无法预料将来会如何,就好像当初接掌羽林左卫时一般,哪里会想到之后能发生那许多事情?

所以,不管这武学将来如何,现在要干的就只一件事,将武学架子搭起来,弄个红红火火,到时再瞧形势罢了。

良久,南十八终于中气十足的笑了起来,“此乃国家养士之举,是天大的好事,若得成就,青史留名也是可期,我等当助大帅成就这番伟业,若犹疑两端,岂不为后人所笑?”

陈常寿摇头苦笑着接道:“为人幕者,多怕东翁妄行之举,无可预料存亡祸福,惜身入幕多时,闲时颇多,但总有心惊肉跳之感,概因大人总出惊人之举,多数皆让惜身无所适从,不知前后,如此下去,惜身体弱,不知还能挺得几时啊……”

玩笑一开,众人皆笑,李博文趁机鼓起毒舌,“青史留名之机缘,竟然还酸酸溜溜,一如腐儒,不如回河中老家,与家中河东狮柴米油盐去吧。”

陈常寿满脸通红,其他几个都是呵呵直笑,都知道这位小丈夫,有惧内之癖,这话直刺要害,亏得李博文“声名远播”,不然两人非得翻脸不可。

到是孙文通呲牙咧嘴的感慨了一句,“若真能如圣贤之道般推行天下,大秦兵锋哪里还有人能当得?将来再逢乱世,又得有多少同窗好友刀剑相向……”

这话到是说的众人一愣,刚刚振奋起来的精神又弱了下去……

赵石也是暗暗点头,这孙文通果然不一般,竟能想到这般远,清朝末年,割据各处的军阀可不就多出于各种学堂,而后黄埔军校,又出了一大批鼎鼎大名的将军,最终两党之争打的尸山血海,而两党之战,那时到不如说是那群黄埔军校出身的将军们之间的争锋,若武学真能顺利的推行下来,到了烽烟四起的时候,可不就是那般景象吗?

不过现在说不着那个,他心里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想几个读书人竟然对此议没多少抵触,还蛮有兴致的样子,多少让他有些诧异……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40章 人来(一)

得南十八等人相助,进度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琢磨能比的了的了,一个多月,各种章程就陆续弄了出来,有人掌笔,洋洋洒洒数万字,用小楷录下,看得赵石眼晕。

一人计短,加上这么几位帮忙,可以说,成败利钝,几个人只要略一商议,寥寥数语之间,便能清楚其中利害,其聪明才智,人情世故,实非赵石所能及的。

不过赵石最大的长处却是这几个人想也想象不到的,虽还没到每出一言,就让人震惊莫名,冥思苦想的地步,但一些框架陆续的拿出来,还是让他们心中惊异,每每皆要揣摩上些时候,才能说出其中关节来的。

赵石到是省心了下来,只需提出自己的见解,无非都是照猫画虎,将后世的许多规章制度搬出来,让几个人来查缺补漏,但互为短长之下,效果着实是不错。

直到半个多月之后,条理慢慢清晰起来,赵石那些凌乱的念头都被整理的有条不紊,再加几个人你一言无语的补充,一个在赵石眼中,适合于这个时代,又比较先进的建学路子终于呈现了出来。

参与的几个人都有些欣慰,也觉得益良多,都觉这里的一些条陈拿出来,未必不能适用于科考学政上面,尤其是其中的几条,更是让他们觉着可以普及天下,乃是大大的善政。

比如有这么一条,武学生员“结业”,也就是出师之前,皆要入各处军旅“实习”半载,之后据其官长所述,给予评核,算作之后任职的凭证。

只这一条,就可以省却许多识人善用等许多麻烦,若才干不足,也好事先做出评判,不但维护了武学的名声,也可让武学所出生员得些历练,不至于初到军中,便手足无措,没有头绪。

推而广之,若那些科考的举子们也能如此,便不至于出现那种只会做得一手锦绣文章,实务之上却一窍不通的草包出来。

而条陈之中,将武学科目细化成各种名目的方式也让几个人眼前大亮,试想,科考虽也分门别类,各有所重,但举子们却多是孔孟门徒,孔孟之学,当官,做人,包罗万象,自然是一篇大文章。

但举子们学是学了,也各有偏重,有的长于诗词,有的做的一手好文章,有的精于算学,有的则在刑律之上深有造诣,如此等等等等,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弟子却是五花八门,多数不是老师所能控制的了的。

而最让人头疼之处在于,也只有为官数载,有了机会施政于民,这时才能看出各人的才干到底在哪个上面,可以说,和军人们差不多少,也是一边学,一边干,有些人岁数老大,各处职位都流转了个遍,才知道自己实在只是个师爷的命,你说可笑不可笑?

如果能于县学府学之上,就细分门类,找专精于此的夫子进行教授,让生员自择门类,或数科,或一门,出来之后,可要比那些既写得文章,又精通诗词,还学涉其他的“大才”们要好用的多了。

不过虽说惊喜连连,许多条陈都让人回味不已,但也不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相反,有时几个人争的很激烈,引经据典,剑拔弩张,到了这个时候,赵石就成了看客,因为几个人说的话,大意他还能琢磨琢磨,但只要一涉及子曰诗云的,他就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所谓了。

不过争论之中,也就能看得出几个人的特点来了,南十八善于揣摩人心,尤其是在政务上,每每皆有独到之见解,所以,在赵石看来,南十八对他的帮助是最大的,因为武学从初建,到完善,皆离不开朝廷的支持,甚至有可能卷入朝廷政争之中,那么,一些规制就不很适宜,容易引人攻讦,而南十八就能屡屡敏锐的发现这些,做出很好的应付,实非旁人能及。

陈常寿和南十八比起来,虽也堪称见解独到,但文人气息浓了些,圆滑足够,却缺决断,但对于如何教授生员上面,最上心的反而就要数他了,将这个时代读书人那种不为朝臣,便为师长的思想境界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李博文有些偏激,总是到处挑毛病,吵的最凶的也是他,就像一个挑剔的不得了的美食家,吃饭的时候总要挑挑拣拣,再好的东西,都要挑出些毛病来才甘心,赵石看,这人估计是青春期还没过,让逆反心理给折腾出精神病来了。

孙文通最务实,说起来也有些可笑,这人出身蜀中,按理说,蜀中文人尚空谈,文章诗词皆有可取之处,但要论起实务来,说的多,做的少,多数皆是夸夸其谈,不得要领,不然蜀国也不会亡的那么快。

而孙文通此人却是个蜀人中的异类,是在愿意在细节小事上下功夫的人,人虽丑了些,但赵石却是越看越顺眼,孙文通说话最少,但只要开口,就多数是在点子上,其人性子还倔强非常,轻易不肯就范,一旦争论起来,便不干休,所以和李博文争的最凶的反而就是他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四个人一起反对的,照赵石预想,武学开课,先只两年为一期,所选生员,皆出军旅,这个上面,和之前差不多,算作是一种试探,看看成效如何,而和先前不同的是,武学此次再开,却不会同时选录童子入学,从小教起的好处显而易见,一张白纸般的小儿,比之成人的优势在哪里,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但依之前看来,这些童子太过耗费时日,五年是短的,十年寒窗还差不多,虽为长远之计,却与武学不利,武学想要站稳脚跟,在这个时候,必须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手段做法,找到一个稳妥而又快速的关节,那么,从军数载的军人也就成了首选,也容易让朝堂的大臣们甚或是陛下接受。

这到是没什么,几个人都赞成,但赵石接下来却是主张每年下来,十个人里面,必定要汰弱留强,裁汰去两到三人,让那些入了武学的生员们时刻警醒,到了这里绝对不是吃干饭来的,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能从武学站直腰板走出去,而不是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

在后世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么惊人之举,但用到此时,却激起了几个人一致反对。

所谓有教无类,泱泱大政,怎能如此粗暴卑劣?子不教,师之惰,若学生不成器,就赶走了事,师生之间,岂不反目成仇?世间哪有如此道理?传出去,老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知不知道,哪有因为儿子不成材,父亲就翻脸赶人的道理?最多……最多也只就是听之任之,不闻不问啊……

文化的根本性差异在此刻也便显露无疑了,还好,因为赵石的身份在那里,几个人说话还是留了些分寸的,不然文人张口开骂,那赵石这个提议,只能去与畜生同列了的,君臣,父子,师生之间,皆属三纲五常之列,就好像后世的杀人罪一般,你只要犯了,你就算有天大的理由在,也只能被专政了事,作为这个时代不可触碰的底线,若是有所触犯,结果真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就像是儿孙不孝,在这个时代老子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到衙门去告发,只要有那么一个两个的旁证,甚至有时连旁证都不需要,县令就能大笔一挥,判个流放都是轻的,多数时候是要打你个半死,再枷号示众,不整你个奄奄一息,外加身败名裂就不算完,不然的话县令自己都要吃挂落。

哪里会如后世般,不孝的人太多,治都治不过来……

话题扯的有些远了,回到正文。

不管几个人有多开明,对于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有多强,反正几个人一听之下,都将脑袋摇的好像要掉下来一般。

南十八当即便道:“若有顽劣,当可罚之,却万万不可逐退,此例若开,实为……大帅更将为众矢之的,万万不可……”

他这里说的还算委婉,李博文说起话来,顾忌则向来就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此举实为纲常败坏,礼乐崩颓之议,还请大人收回此议,今后也断不可轻示于人,不然,祸无日矣。”

至此,赵石也算明白了,这个事好像和裁汰羽林军是两码事,要真的不能干,于是从善如流,开始退而求其次,办法有很多,没到非要撞南墙那个地步不是?

于是,武学的茅厕清洁什么的就有了人选,实在不行,脏衣服,臭袜子之类的也要有人来洗不是?

体罚什么的都是小菜儿,最重要的是激起生员的羞耻之心,在这个上面,估计在场的四个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此中的争论不再细数,到得六月中时,洋洋洒洒数万言的备言武学事折,终于结了尾,几个可谓是殚精竭虑的幕僚都回去闷头大睡,一个多月下来,耗费的精力是巨大的。

这本应该是个群策群力的事情,却都压在几个人头上,可真让人有些受不了,若非赵石胸有成竹,一些事情随口就来,不然的话,别说只这几个人,便是再招个百十来人,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就弄出个子午卯酉来的,即便如此,到得最后,四个人也是人人脸色憔悴,眼圈都带着黑青,就好像房事过度的痨病鬼似的,等到弄个完全,立马作鸟兽散,各自休憩去了。

只留下精力过人的得胜伯大人自己在书房之中,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又过数日,赵石终于开始打算入宫了,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有人来访……

……

如玉楼,取的是美人如玉的意思,位于彩玉坊东南,长安里正经的烟花繁盛所在,到得晚间,车水马龙,热闹的好比白日里的东市一般。

而在彩玉坊东南这一片,如玉楼虽不能说是首屈一指的,也差不了多少,前门正脸儿,两层的楼宇,看着像是酒楼饭庄,其实不然,后面一大片的宅子,还有左近的几处“静室”,那可都是如玉楼的产业。

囊中颇为羞涩的,可以在前面叫姑娘,大富大贵的,才会在后面院落的安静出招待,若是身份贵重,派人来事先知会了,这样的人物才能去到“静室”,当然了,从酒菜,到陪侍,那才真叫一分钱一分货,到什么地方,享受怎样的招待,皆是大大不同,一个妓家青楼,分作几处,有的地方,即便是你有再多的银子,也别想入门一步。

这般一来,按照后世的话说,那就是从低档,到高档,一应俱全,想吟诗对句,便一定有满腹诗书的才女相陪,想观歌舞以悦身心,也自有那歌声绕梁,舞姿烂漫的歌姬相伴,如此种种,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青楼这门学问,绵延几千年,登峰造极之处,绝对不在后世就是了。

如玉楼作为个中翘楚,其深厚的底蕴就不用多提了。

而此时此刻,华灯初上,也正是一天里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邀朋唤友来这里开席畅饮的不在少数,人来人往之间,前面的门脸外面,也足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二楼上面,几个客人却是于周围灯红酒绿的景象有点格格不入了。

四个人,都是衣着“不凡”,都是一身短打,穿着胡靴,一人一个包袱,看样子到像是外地客商多些,但你只要仔细看就明白,这明白错的有多离谱。

这四个大汉一个个面貌凶恶,身体强壮的和牛犊相仿,手脚长大,眼神一瞟,就能让人感觉一股凶悍之气扑面而来,这么看上去,到和打家劫舍的强盗有一比的了。

不过在旁边伺候茶汤的小厮却是不管这些,分外的殷勤周到,连那管事的龟奴也一会儿跑上来一次,生恐怠慢了这几位“凶神”。

当然,这可不是吓的,青楼楚馆,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怕那些恶客,有的是手段应付,而像如玉楼这么大的生意,更是没多少顾忌,只要是花银子找乐子的,就是大爷,管他是杀人放火的强人,还是打家劫舍的班头?

所以,这几位一上来就是一锭二三两金子扔过来的豪客,虽然长的凶了些,也没叫姑娘陪酒,但眉眼通挑的龟奴小厮,却是一点不敢怠慢。

这几个人明显是在等人,为首的大汉稳稳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剩下的几个人都不时朝楼下张望,伺候的小厮也不着急,知道这是正主还没来呢,只要等来了,还愁人家不在这里大把的花银子?不然酒楼多了,来如玉楼干嘛?

“怎么人还没来?”其中有人性子有些急,等了半晌,不由粗声粗气的嘟囔开了,地道的西北延州口音。

为首的大汉咧嘴笑,开口却是地道的长安官话,“老五,急什么?这楼子老子有些时候没来过了,以前没银子,隔个一年半载才能来逍遥一次,也只能在外面几个宅子厮混,现如今有了些银子,却他娘的没处去花了,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其他几个人都笑的和雄夜叉似的,“当……四哥,这次既然他娘的来了,是不是请兄弟们开开荤,咱可多少年没见过细皮嫩肉的婆娘了啊。”

几个人一阵哄笑,那小厮也一边填着茶,一边眉开眼笑,瞅瞅,果然是没猜错吧。

那为首的大汉豪爽的摆手,大笑道:“成,老子做东,兄弟们尽管乐呵,别明日里爬不起来就都好说。”

那边几位呲牙咧嘴的,立马表现的像是一群让尿憋急了的猴子,有些坐不住了,有人更是大吼,“这茶淡出个鸟来,不若上酒,咱们边喝边等。”

那为首的大汉却是瞪起了眼珠子,凶煞之气毫无顾忌的露出来,让那小厮手一哆嗦,险些没把茶壶给扔了,心道,乖乖,好大的煞气……

那边大汉已经训斥上了,“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个球囊的东西,正事儿还没办呢,喝个屁啊?给老子老实盯着外面,错过去了,老子阉了你们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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