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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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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赵石那年去了李府一遭,听得那些闲言碎语之时,其实就已给李家埋下了祸根,再经之后一折腾,哪里还有什么情分能惠及子孙?不过话说回来,换个旁人,最多是与岳家疏远罢了,但碰上赵石,却也算是李家倒霉,便如现在,还没等媳妇过门,就已同岳家闹的势同水火的,除了赵石,满京师寻摸去,也不定能找出几个来。

不过这事在赵石来说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婚期定的快速非常,日子也近,李家那边估计也是被恶心的不行,巴不得将李金花这个丧门星嫁出去了事,所以赵石四月间就能娶李金花过门了。

李家这边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赵石则有那么几分欣喜,立即派人去西山大营知会李金花,让她也别回李家受那个闲气,若在军营中呆不住,就到原来她家老宅那里待嫁就是,到时候八抬大轿过去,就算没有一个娘家人撑着,他也能让李金花风风光光过门。

不提李金花得知消息之后的那份欢喜和担忧,之后赵石府上却迎来了第一位真正算得上尊贵的客人,香侯陆飞翼,大秦唯一的一个世袭侯,轻轻松松就闹得一个京师大族,四品武将之家灰头土脸,若是男人的话,除非皇帝昏聩,不然断没有存在的道理的。

和香侯府结下交情实属阴差阳错,现在他内宅那里,都是香侯府派人值守,连老太太的佛堂也是香侯府帮着建的,也就是现在赵石还只一子,若多上几个女儿的话,香侯府可能已派了女教授到府上了。

有来有往,这交情才处的深,人家这么出力为的是什么,赵石心知肚明,可以说,一直以来,他这边是占了便宜的,香侯府的女人是那么好请上门看家护院的?有了香侯府的女人在,家宅平安想不放心都不成。

而香侯陆飞翼此来,虽不是兴师问罪,但也差不多,陆飞翼虽然年轻,又是女子,但管着一大家子人,皇宫内眷还占了多数,气势哪还用说?

寒暄客套少不了,但客套过后,第一个问的就是李成义的事情,香侯府的人都不笨,几个从宫中出来的女官儿更是成了精。

问了问陆飘,就什么都明白了,李成义个世家子,怎么就会那般急色?偷闯女营不说,还窥人沐浴,满京师寻去,也找不出个如他般色胆包天的游荡儿,定是这小子其蠢如猪,被人陷害了。

但香侯府的脸也摆在那里,陷害也就陷害了,香侯府有这个底气也有那个能力不让人小觑了去,于是不光是李成义,李敢当也跟着倒了霉,香侯府的女人较真起来,连皇帝都得忌惮三分,何况他人?

但想拿香侯府当枪使,你也得掂量掂量,握不握得住枪把子……

所幸赵石这里对那女营还不错,回府的女兵精气神都有的瞧,有的学了一手治外伤的医术,有的将扎营行军诸事也摸索的有模有样,有那聪明的,还能在练兵领兵之法上有些心得。

这就都是赵石的功劳了,虽然看得紧,没让女营干些出格的事情,但总归有了交代,让陆飞翼多少有些满意,不然的话,女人发起疯来,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李成义的事情赵石并不讳言,而是实话实说,当时军情紧急,不管是为稳定军心,还是其他什么,都必须握紧军权,李成义之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李敢当在雄武军中威望甚高,硬来是不成的,这才出此下策云云。

事情是张锋聚,杜山虎做下的,出谋划策的却是段从文,时候都听张锋聚说了,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将领,虽非出自他的授意,但这时却全都揽在了身上,其实这手段直可谓下作的,也只有赵石这样不怎么在乎名声的人才会直接认下来。

那香侯陆飞翼到很有男儿气概的挥了挥手,表示此事就此揭过不提,当然最后免不得劝上一句,得胜伯以后行事务必要谨慎才好之类的话了。

之后她也不纠缠为何将女营送回长安的话题,显然虽说心中不爽的很,却也对赵石此举有了体谅,而是隐晦的探问女人在这大秦的天下间到底能干些什么有益于国,有益于民之事。

这个女人也算是一个异类了,听明白之后,赵石心中暗叹,女人天生弱势,又是在这么个时代,能做些什么着实不好说。

话说到这里,赵石也不想跟这位野心颇大,却还有些迷茫的香侯府府主啰嗦了,只是道了一句,女子可行医,可经商,也可读书育人,但从军嘛,我劝府君还是绝了这个心思,那是地地道道的男儿事业,女人家一个两个还成,若想成军,除非拿得动刀枪的男人都死光了……

香侯陆飞翼听了脸色涨红,想也不想就开始辨白,无非是将花木兰,平阳公主之类的搬出来,还好有些理智,没将武周皇帝也举成例子。

赵石听了只是摇头,冷笑不已,话就说的更加明白了,只举了一个例子,金州女真攻城拔寨,总驱敌方百姓为先导,以若敌方将士战心,若军中多有女子,让女真胡虏俘了去,然后于两军阵前肆意侮辱,身为军人,岂非羞愧欲死?一个不好,本该坚守,定会领兵浪战,为一人而置全军于险地,值得不值得?但若不去,军人的血性在哪里?

若女军被围,大军救是不救?敌军若以女军为饵,将置大军于何地?

女人心肠柔弱,若是领兵,那就更糟了,该救时不救,不该救时偏偏去救,岂非苦了麾下将士……别跟我提李金花李将军,汾水之畔,我军被围,本来她已率兵杀了出去,最终却还带兵回转,险些被金人围住,惊险之极,我欠她良多,但身为领兵之人,怎可有妇人之仁?

最终,那陆飞翼是负气而去,赵石之后也不去管它,战争让女人走开,从心理和生理上都是有道理的,这位香侯异想天开,却想弄出些女将军出来,过上个一千年都不成,何况是现在?

当然,他心里未尝不是想着借此跟这些女人远些,李敢当的遭遇表明,女人虽然不能打仗,但论起阴谋诡计来,比之男人也不差多少。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报复心有多重,没过几日,香侯府轮守的时候,府上就来了一位银屏婆婆,说是婆婆,其实只四十多岁,身材修长高挑,样貌端庄,可以说是风韵犹存。

但这位银屏婆婆来了府上,不几日便在府中练武场上大显神威,一杆河北大枪杀了府中护卫屁滚尿流,宋人逢也是使枪的好手,对上方火羽是不成,但平常人在他力气未尽之前若想近身,那是想也别想。

见猎心喜之下,上去试手,结果悲剧的很,几个回合下来,被人家一枪挑飞了手中铁枪,大枪舞动,在他衣服上戳了无数小眼儿,偏偏丝毫没伤到皮肉,却吓的宋人逢脸色刷白,神乎其技,也不知是怎么练的,不过在府中显足了威风,更开言授徒,让府中护卫们趋之若鹜。

直到后来,赵石才从宋人逢嘴里听到,这银屏婆婆多数是出身幽燕之地,一手枪术定是幽燕豪杰盛传的定军枪,大开大合,有横扫千军之势,所以名之定军,幽燕豪杰,使枪的也是最多。

当初辽人得了幽燕之地,义士王翻起兵抗辽,据说就使得一杆大枪,枪回九曲而不折,后来兵败,此人单人独骑,杀透重围而出,辽人铁骑正逢盛时,追逐不休,王翻见不能脱,返身杀回,直透数阵,直杀人辽人中军,杀人无数,最终力尽而殁,而那王翻据说使的就是定军枪。

可惜,幽燕之地沦于胡虏之手百余载,幽燕豪杰多已凋零殆尽,再无人能使出那般神妙莫测的枪法了,不想现在却从一女子身上再现于世……

瞅着宋人逢一脸感慨的样子,赵石直想笑,即便是那方火羽好像没他说的那般神勇无敌吧?若是大军征战,真让一个人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大军脸面何存?这些草莽传奇显是说的有些过了……

不过赵石心知这是那位香侯不能心服,所以派来了这么个奇人,落落这边的威风,也好告诉他,女子中不缺巾帼豪杰,对于这种颇有些赌气成分的挑衅,赵石却哪里在乎?

到是他闲来无事,也到校场上瞧了瞧,那银屏婆婆冷冷清清一个人,但一杆大枪使出来,却如惊涛拍岸,烈火焚天,堂堂正正之间,蕴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惨烈气息。

这是真正从战阵中磨练出来的枪法,不求存己,但求伤敌,很难想象,这么个清冷的人,竟然能使出这般烈性的枪法。

比了比,赵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口陌刀使的太笨了些,和李金花比不了,眼前这个枪术大家,更比不得,骑上马,说不定好些,也说不定更糟……

校场上围着一圈眼巴巴的护卫,身高马大,一个个都健壮的和狗熊相仿,但却被个女子压的抬不起头来,赵石瞧着也是晦气,转身离去。

那银屏婆婆显了威风到也就消停了下来,并没再闹腾什么,更没说要跟羽林猛虎较量一番的言语,很有分寸,但每天在校场上教训一群徒弟却是风雨不缀,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都知道得胜伯府上有位枪法如神的婆婆,至于香侯府的女人当了得胜伯府上的教头一事,就众说纷纭了,显然,看笑话的人也不少。

事后,那位香侯也没露面,而是鸿雁传书,短短一句话,问道:“得胜伯还觉女子无用否?”

赵石这里想了想,回书一封,“万里挑一,府君当真煞费苦心。”

也没说的太过,其实他觉着,这人和方火羽差不多,都属于奇人异士那一类,虽然厉害,却不适合军阵厮杀,因为成不了规模,后世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成不了规模的东西,再好影响也是有限。

不过这下真的捅了马蜂窝,没过几日,府中热闹了,香侯府那边来了十几个,这会不是练武的了,而是琴棋书画都拿的出手,有的还能出口成章的一群女才子,也没经赵石同意,只禀告了石头娘,就在府中堂而皇之的办起了女学。

赵石后宅女人本就不少,还颇多识文断字的姑娘,这么一来,生源可是充足的很呢,当赵石察觉出异样的时候,连赵翠儿,范柔儿之类的都成了人家的门生弟子,京师更都传遍了,都道得胜伯不知怎的获了香侯府青睐,竟得香侯府中人教授下人学问,当真让人羡慕云云……

当然,这私下里到底怎么说的,传的,还真不好细纠。

赵石有些恼了,还真纠缠不清了怎的,于是将陈常寿叫来,措辞去信一封,大意就是说,这里闲杂人等颇多,若是香侯府中人往来过于频密,恐有损香侯府清誉等等。

不想,信是递过去了,那边几天没动静,然后就是宫里太后娘娘发了一封明旨过来,于是乎,香侯府的大姑娘小姑娘的竟然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出得胜伯府后宅了,让许多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也有许多人羡慕的眼睛发蓝。

一个更加意外的后果就是,上门求幕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醉翁之意又岂在那酒里?连南十八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了一句,这女人还真是得罪不得。

赵石则是心道,应该说是有很硬后台的女人得罪不得才对,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文的武的一阵乱来,折腾不死人也腻歪死人,女人发起狠来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但有权势的女人发起狠来,到是头一次领教,连太后那里的旨意都随便的请下来了,还能说什么?

还好的是,显然香侯府那里还算克制,只好像赌气般闹来闹去,小伎俩是有些,但还没闹的不可开交。

奶奶的,老子忍了,赵石无奈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接受了眼前这个局面,但就好像在大炮隆隆声中轰开的国门,不平等条约那叫接踵而至。

过不了一月,让赵石吓了一跳的是,两个信佛的皇贵妃登门儿了,当然,这两个皇贵妃可不是景帝李玄谨的贵妃,而是正德皇帝的,正德皇帝过世之后,这二位便出宫到香侯府荣养,这种情形,在大秦历代皇帝默许之下发生,让宫中妃嫔在皇帝驾崩之后,多少有些盼头儿,算是个善政。

而香侯府为何多年屹立不倒?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有这些女人在护着,香侯府历代府主又都谨慎,没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皇家这边渐渐也就没了多少顾虑,听之任之了。

在香侯府当然要比在皇宫自由的多,但再自由,对于这些身份特异的女子也是有限的紧,多少年了,规矩齐全,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今太后一封明旨,却是又让香侯府的女人找到一个去处,于是乎,皇贵妃出现了。

这种动物走到哪里规矩都是奇大,车马依仗,一样不少,让赵石一个头变两个那般的大,说是来这里谈佛论禅,其实还不是来散心的?

忙活了一天,石头娘那里的诚惶诚恐自不必提,当晚赵石就摔了杯子,将自己那里种的大树砍倒了两根,黑着脸让南十八写信给香侯府,老子这里不伺候了,南十八这里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

使的还是个拖字诀,圣旨一直迟迟未下,西山大营的军将都已加官进爵,回家逍遥去了,唯独赵石这里一连一个多月也没得到传召入宫的消息,赵石到是不怎么心急,李士芳偶尔过来一趟,也说耐心等候,必有恩旨到来,朝廷诸事,没传出什么旁的风声出来。

等就等吧,清静些也好啊,每天陪石头娘说说话,再去瞅瞅儿子,小丫头那边也安抚好了,不再有什么现在就想要个孩子之类的荒唐念头,多清闲的日子,经过一载杀伐,又受了重伤,多少杀气雄心都留在了金戈铁马的战阵之上,回到家中,只想清闲几天罢了……

但被这么一折腾,赵石也耐不住了,虽未直接去寻香侯府的晦气,却是在第二天就让人递了折子去宫内,要面见太后娘娘,以侄孙的身份给太后娘娘请安……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18章 入宫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平身吧,来人赐坐。”

太后赵氏没看上去没多大变化,四十多岁年纪,保养的极好,乍一看上去,也就三十许人,没穿凤冠霞帔什么的东西,很是随意的穿着一身深色衣裙,上面纹饰繁复,不用琢磨,反正赵石是瞧不明白。

和当年那个未语先笑,姿容妩媚的女子不同的只在于眉宇之间少了几分靓丽,多了几分慈和与威严。

说起来,赵石这是第二次见到太后,虽说这位太后娘娘对他照顾颇多,但就算是以赵石现在外戚的身份,等闲也见不到的,今日请见,也算颇为顺利,没等多少时候,就被人带入宫来。

这里没有外人,赵石也不知客气为何物,站起身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说好听些,那叫不拘小节,说难听些,就是不懂规矩,连个谢坐都不会,显得有些狂妄,但太后赵氏却是不以为许,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石,反而眼角眉梢带出许多笑意出来。

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在她身边多年,只一瞥就知道太后这是高兴着呢,都是暗自咂舌,早就知道太后娘娘对这个侄孙着紧的很,前些时更是因为此人伤病缠身,还将陛下从百忙之中传过来,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话里话外都是埋怨皇帝不该急着将有功之臣召回来,以致其病倒路途的意思。

直到后来皇长子殿下回宫复旨,说眼前这位没有大碍,估计只是染了些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太后娘娘这才安心下来,闲时还曾嘀咕,那小子一惊一乍的,别是立下功劳,不知自己个姓什么了吧?

这样的殷殷关切,是何等的荣宠,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哪里会不明白?不说陛下那里如何,只太后娘娘这里,除了凤翔那位老爷子外,再无一人有此分量,今日一见,也果然便是如此了,陛下又是至孝之人,所以说啊,只要太后娘娘在一日,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大人那只能是一个稳如泰山,只要别犯下谋逆那样的大罪过,荣华富贵在家里等着就能送上门来的,旁人比不得。

“赵石啊,不在家中静养,怎的跑到哀家这儿来了?”

表情似笑非笑,带着玩味,赵石只微微一瞥,就能瞧出这位太后娘娘表露出的童心来,心里嘀咕,不是合着伙儿在玩人呢吧?香侯府那些丫头片子没完没了的,把别人家当做了自家的后花园,还为此请下了懿旨,他这里虽是满脑门儿的官司,但还是清楚,就好像小孩子赌气,一个去找大人没什么,毕竟人家是女人嘛,要是他也来这里告状,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显然,对于这些女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来硬的,开玩笑,男人和女人打架,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女人挠你几下没关系,只会让人觉着这女人颇为彪悍,泼辣,惹不起罢了,最多最多得个母老虎的称呼……

但若是你反手扇人家个耳朵,或是锤她一拳,对不起,立马就会让一大群人看不顺眼,好男不跟女斗懂不懂?在家大老婆也许没事,你打个外边的女人试试,有理也得变成没理。

再说香侯府的女人那是平常的女人吗?来硬的人家真还不惧,除非带兵围了香侯府,来个斩草除根,但那可能吗?到了赵石如今的地位,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已经不可能再用出来了,顾忌多了嘛,换句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一些位置你只要坐上去,也就同样多了许多的限制。

所以说,这说话就得需要些技巧了,微微垂下眸光,“回禀太后娘娘,静养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出来透口气,又想起回京多时,还没给娘娘请安谢恩,所以今日就过来了。”

这下不光是太后赵氏轻笑了一声,不远处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掩住了嘴,都觉这位威名赫赫的得胜伯大人说话实在爽直的可爱,不过带兵之人大多如此,到也不算奇怪。

那边太后赵氏面容一肃,“不是来哀家处躲清闲的吧?”说到这里,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赵石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却还是顺着话头道:“娘娘猜的不错,微臣家中闹腾的厉害,微臣实在不堪其扰……”

“行了,哀家知道了,这宫里啊,旁的没有,清静却是不少,哀家这里也没什么来,你既然入宫一次,不着急回去,就在这儿陪哀家说说话吧……来呀,今日得胜伯留膳,让他们做些精致的送过来……”

……

“赵石入宫来了?所为何事?”

乾元殿,景帝皱眉,脸上微露不悦。

“得胜伯入宫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留膳玉福宫,所为何事……好像……是……”

“吞吞吐吐的,还想用假话糊弄朕不成?”景帝微怒,心里更是不舒服,这些时日他也是疲倦的厉害,蜀中诸事接踵而至,已经几晚不曾好好安眠,脾气也是略显急躁。

而前些日,几个御史联名上书,所议荐官之事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御史台几乎成了众矢之的,朝中吵的激烈,中书六部重臣也多有参与。

而御史们也不怕,越是有争议的事情,才越能显出御史台的地位来,这个谁都明白,唇枪舌剑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参知政事李圃等人备言利害,将这风波压了下去。

而荐官也改为了选官,选官一概都是流外,且景帝这里也下了恩旨,体外之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有人不高兴吗?有,太多了,颜面大大受损的就不只一个两个,就别说实际利益受损的了,尤其是那两个几乎一跃而成七品县令,就几乎等同进士及第的荐官,更是当头挨了狠狠一棒。

但有高兴的吗?也有,科班出身的大人们高兴啊,十年寒窗,一朝入朝,也只那么几个人能牧民一方,其余多数不是翰林院,就是从八九品的小官儿做起,你无才无德,只个幕僚穷酸,一朝幸进,就成了人上人了?那我等这许多的苦熬打拼算什么?可以说,支持者也非一个两个,尤其是那些将要入蜀为官的小吏更是高兴,县官主簿县尉的缺职一大堆,那些荐官一下子都成了流外,那这些位置说不定就能落在自家头上也说不定?

这一番风波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好在其中利弊到也清楚,起码景帝李玄谨这里就将几个上书的言官叫进宫来,当面嘉许之,陛下这般举动,大臣们自然明了,也再无人敢于此事上纠缠。

其实这场风波当中,最大的受益者却是吏部,之前的荐官皆出权贵之家,根本没吏部什么事,只管甄别盖印,那有多大的意思?

这回好了,权出吏部,旁人无可置喙,这可不是想什么得罪不得罪人的时候,吏部一应官吏大喜之下,不几日,就将章程拿了出来,中书修改议决,送交皇帝手中,再明发出去,一圈下来,吏部职权大增,门庭若市,隐隐间已能瞅出些六部之首的气象来了。

一番纷扰下来,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却又被拖慢了许多,而赵石这里大家伙儿都有些纠结,更是放在了后面。

其实在此事之上,景帝李玄谨这里也未尝没有冷上一下,瞧瞧自己这个腹心之臣会如何的意思,帝王心术,谁又真能猜得透呢?

话说回来,开始时还是满意的,赵石回京,径自回了自己府上,见的人也是有限,去李府一趟,据说和李敢当也是不欢而散,有些跋扈,却也让人放心,更没有四下奔走打听,还算不错,看来外间风闻,多数是不可信了。

等到朝堂风波乍起,景帝李玄谨这里是真顾不上旁的了,每天都睡不了几个时辰,哪里还顾得上听人说赵石怎样怎样?

到了今天,这才闲下来一会儿功夫,心血来潮的叫来人问了一声,一问之下,却是心中微恼,赵石竟然进宫来了,见的还是太后娘娘,太后那里对赵石的恩宠他个做儿子的能不知道?这就不甘寂寞了?不先来见朕,却去太后那里,难道也有了钻营之心?

心里不舒服,又见回事之人吞吞吐吐的,他这里火气渐升。

回事的太监出身内衙,看眼色也是一等一的,立马整个头都埋了下去,掩住脸上的古怪,嘴上却不敢有半点怠慢。

“启禀陛下,得胜伯入宫……恐怕是与香侯府有关?”

“哦?”景帝有些惊讶,赵石军中有香侯府的女营,这个他是知道的,但为了香侯府入宫?此事从何谈起?难道……景帝脸上神色也古怪了起来,这赵石不是又瞧上谁了吧?

也不怪以景帝帝王之尊,却立马想到这个,赵石年纪小小,就和李家的姑娘勾勾搭搭,后来一进景王府,就收了一个景王府的歌姬,去一趟青楼,就对青楼女子动手动脚,出征在外,又和种家的姑娘不清不楚,眼光有些特异,而且有主意的很,李敢当和他一直不睦,还是逼着人家嫁了姑娘,府里后宅的女子也多,虽没听说他广纳姬妾,但离不近女色却也差了老远,不会是又……所以进宫来求太后做主的吧?

想到这里,景帝哭笑不得之余,不自觉间,心中那丝不快却也烟消云散,不知去向了,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君王的心思,和常人那真叫一个天差地远。

景帝接下来就问,“怎么又和香侯府牵连上了?说来听听。”

那禀事太监觉出陛下口气有异,却也不敢抬头观瞧,只是低着头道:“陛下不知,香侯到得胜伯府探望,不知怎的,负气而去,后来又派了府中银屏婆婆到得胜伯府上……在得胜伯府上收了许多弟子。”

“之后两府书信来往,奴婢等无法探知,又过几日,香侯府又派了些女教授到得胜伯府,在得胜伯府上办起了女学,得胜伯亲眷多有入学,据说得胜伯很是气恼。”

“之后也不知怎的,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到得胜伯府……之后,凡香侯府女子入得胜伯府,再没人敢拦,也没人敢说什么了,昨日,在香侯府上静养的两位贵妃娘娘摆驾得胜伯府,欲与荣福夫人谈禅……得胜伯府与有荣焉……但……”

景帝忍不住笑了,这荣福夫人可不就是赵石的老娘,赵石爵晋得胜伯,自家老娘这里也已是四品荣福夫人了……

景帝每日政务缠身,这会儿听到趣事,真是兴致盎然,不由追问道:“但什么,说。”

禀事太监终于抬头瞧了圣上一眼,瞧见那笑容,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说话也就流利的多了,“但听说,两位娘娘走后,得胜伯大怒,不但砸了东西,还……还拿到砍倒了两颗几十年的老树,嚷嚷着要去找香侯府理论,却被幕僚劝住了,这不,今日一大早就奏请入宫觐见太后娘娘,所以奴婢猜测,得胜伯也是……为了此事才入宫来的……”

景帝听完,不置可否的道了一句,“他到是好大的胆子,不思荣宠加身,还敢发火儿……”然后摆手让人退下,来回溜达了几圈,双肩抽动,再也忍不住,是抚掌而笑,这是被人欺负了,入宫来告状的?

此时景帝心里哪里还有半点不满,除了觉着可笑之外,还觉着自己这个心腹之臣虽说领兵之能,惊才绝艳,但到底还只是少年之身,被人撩拨了几下,竟然就想起这么个笨办法,你说你还有一处宅子,城南还有庄子,出去躲一躲不就完了?和些女子妇人置什么气?旁人听了,岂不以为你气量不够?

到底还是小了些,意气用事,还得让他养养性子,磋磨一番,方成大器,不过分寸却要把握好了,照他这个脾性,别是不能领会这一番苦心,一怒之下,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不经意间,心里一直委决不定之事终是有了思量。

“来人,传话去玉福宫,朕要陪太后共进晚膳,留得胜伯作陪……”

想了想,又道:“太液池那边清出来,今晚赐得胜伯留宿太液池……”

难得的荣宠,但赵石却有些难受了,本来他也知道,宫中规矩繁琐,见过太后娘娘之后,估计一天也就过去了,晚上归家,正好赶上晚饭,再去逗弄一下儿子,若非香侯府的女人闹腾的厉害,这日子也算是难得的安闲时光了。

他不是机器,也有累的时候,这样悠闲的日子过起来,先不说以后腻不腻的,现在却是很满意的,过些日子再将李金花娶过门儿,操心的事儿暂时估计也就没了。

不想,这一天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陪着太后用膳,小事,该吃吃,该喝喝,陪着太后娘娘说几句,果然太后这里分外的高兴,入宫几次,他又不笨,该怎么应对宫里的贵人也很有些心得。

归纳起来就几个字,没必要客气,客气了反而不美,宫里的贵人们见多了磕头虫,你磕再多的头也没什么稀罕,反而直爽一些,不畏不亢的才吃香。

当然,别人也不笨,明白这个道理的多了,但明白归明白,敢这么做的却没几个,为什么?那还是得看人才成,天家威严哪是那么好冒犯的?就拿这吃饭来说,赵石吃起来那叫一个痛快,太后娘娘不以为许,反而连连笑着让人加菜倒酒,但你换个人试试,没准就是一句,哪里来的粗坯,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仪,轻些的挨板子,重些的掉脑袋也说不定。

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人家李白能叫贵妃研磨,高力士脱靴,喝多了还能坦腹而眠,那才真叫个肆无忌惮,旁人你敢吗?

所以,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哪里真能简单视之?不过赵石这么做到是合适,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太后侄孙,就算太后娘娘不喜,打板子掉脑袋也轮不到他,更何况太后娘娘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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