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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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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的看似昂扬不屈,但其中的乞饶之意谁又能不明白?凡是久经战阵之人都清楚,成建制的抓获降俘,必定要留下些统兵官,不然降俘无人统领,心思各异,久必生乱,而这里本来就只剩下了八个蜀军将领,又被接连斩杀了三人,只余下五人,他这话里的意思自然就是若将他们几个也都杀了,那数万蜀军却又由谁人统领?

赵石眼中寒光闪烁,紧盯着蒋行的眼睛,“你又是哪个?”

“御前兵马司副都指挥使蒋行,蒋海川就是在下。”

赵石蓦的笑了起来,“御前兵马司?不是国公旧部?”

蒋行满脸涨红,却见赵石脸色一变,厉声道:“尔等本来已降,却又反复再三,杀我兵卒,本来想将你等斩尽杀绝,以慰死难将士,但这蜀地死的人已经够多,本帅不愿再给地府送上数万冤魂,但留下你等,本帅又不放心,看你是个聪明人,你看我该怎么办?”

蒋行等人心中都是一松,其他几人看向蒋行,不管心境如何,对这位几经变乱,旁的几位将军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只他活到现在的蒋将军都生出几分钦佩之心,只看人家乞饶的本事就知道,人家活到现在非是幸至,也不知这次还能不能蒙混过去。

蒋行低头沉思片刻,这才抬头,“蜀国已亡,我等皆乃苟活于世之人,也无能取信于将军,蒋行厚颜乞命,只求将军能留下我等性命,我等自会唯将军之命是从,再无他念,将军信则信矣,不信也是我等命该如此,怪不得旁人,要杀要剐,随将军处置便是。”

旁的赵石到是不觉得如何,只觉蒋行这人说话很是有些技巧,死到临头,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是乞求活命之言,但这胆色也是有些的,他需要在这些人当中挑出一个理智的人,若是挑不出来,他就索性将蜀军中所有军官将校都杀了,群龙无首,想闹也闹不起来,到时候看押也轻易些。

他虽然凶狠,但还真没起将所有蜀军全部杀光的念头,那样的话,且不论杀俘的罪名,大军的军心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这才是自古以来,大军征战,一般不会大肆杀戮降俘的根本原因所在,一旦军人杀红了眼,也就沦为乱匪之流,再难以纪律约束他们了。

赵石看了看蒋行,却是转头望向其他人,“你们怎么说?”

还是那吴元戍机灵,赶紧道:“我等全听蒋将军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留下你等,仍然统领降军,但这一次,咱们要有言在先,若再有反复,本帅向你等保证,死的肯定不是一个两个,剑门再乱,我大秦将不收剑门降俘,一概斩尽诛绝,以为他人警视。”

“好了,给他们松绑,怎么安抚人心,不用我教你们吧?”

几人死里逃生,都是汗透重衣,惶恐之中带着侥幸,心里滋味难明,有两人乍一听赵石说话,身子猛的一个哆嗦,险些惊叫出声。

还是蒋行低头叩首道:“谢将军不杀之恩,我等回去便约束军卒,再不三心二意,让将军难做。”

等军兵押着几人出去,赵石身心也彻底松泛了下来,但事情还没完,军中将领们走马灯般来来去去,禀报的事情也是五花八门,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伤亡几何,俘获又有多少,而从蜀军大营中得到的粮草军资也都报了上来。

当然了,对于军人来说,其中最要紧的还是斩将夺旗之功,剑门之战顺利的很,军中损伤并不多,仗也没怎么打,所以也就无所谓斩将夺旗了,但蜀军将领并非就只擒下的几个人,邓海,周钦等人的尸首很快就被找到,送了过来,但让赵石有些遗憾的是,邓海已死,讯问了一些蜀军,邓海的亲信在昨晚却是死的死,逃的逃,竟没剩下一个人,所以拜火神教在这里的布置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所以赵石也没怎么注意,邓海的亲信幕僚方进庭为乱军所杀的消息,到是错过了一个重要人物,而拜火神教的二祭酒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在剑门关内,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世事无常的道理。

一天没有休息,又到了傍晚时分,烦扰一天的中军大帐也清净了下来,吃罢晚饭,赵石也有了几分困倦,交代了赵幽燕等亲兵几句,在帐内索性和衣而卧,不一时便朦朦胧胧的入了梦乡。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82章 刺杀

赵石猛在睡梦中醒来,若是常人,这个时候肯定有片刻思维混乱,但赵石这时却与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一下子做起身来,锐利到如同实质一般的目光标示着他那清醒到警觉的神智,心脏缓慢而又强有力的跳动着,并无惊醒之后,浑身血液蓦的流动加速,而使心脏狂跳的感觉。

大帐中灯火昏黄,蜀地特有的水汽弥漫其中,使大帐中有些阴冷潮湿的感觉,外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听口音就知道是守在帐门之外的亲兵护卫,而远处还会偶尔隐隐听到军营中秦军传令的呼喝之声。

一切都很平静,但赵石眼睛却亮的有些吓人,危险的感觉从他心头蔓延,汗毛孔收缩着,让他浑身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那从血与火中锻炼出来的警觉已经慢慢消退,但在生与死的瞬间磨砺出来的,对危险的预兆却不知怎么,越发的清晰起来,听上去有些矛盾,但只要细细分辨一下,却很自然的就能知道两者的区别在哪里。

前者来自于主观,危险的环境逼的他不得不使自己每一刻都在提醒自己,保持高度的警觉,防范着各种可能突然发生的险情,而后者却属于本能范畴,是一种玄妙到无法理解的预判,更像是生活在丛林中的兽类拥有的东西。

无须多说什么,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像是两幅画作,一个是刻意雕琢,总免不了斧凿痕迹,一个则是浑然天成,老天赋予罢了。

赵石慢慢站起身子,目光逡巡,审视着周围没一个地方,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是浓重,这种感觉很不好,压力好像潮水般冲击着浑身每一寸的神经,那种滋味儿绝对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更像是一种酷刑。

但赵石却仿若不觉,慢慢活动着身体,感受着压力之下,好似发自肺腑的兴奋,凝神片刻,张嘴就想将帐外的亲卫叫进来,如此清晰的危险感觉,他还是头一次经历,甚至呼吸一次,都会让他更加的不安,冥冥之中好像被洪荒猛兽盯住一般,从醒来那一瞬间,就让他清晰无误的知道,随后必定是生与死的碰撞,死神正在他身边徘徊,带着如同收获般的微笑。

下一刻,他紧紧的抿住了嘴唇,猛的抬头,脸上终于露出了那久违的凶狠之色,说是中军大帐,其实这里却是一座宽敞的营房,墙面是砖石混合土木的结构,很是牢固,房顶却是平常民居差不多,木头架子上面蒙着砖瓦。

而此时此刻,瓦片被无声无息的揭开,只在赵石抬头的顷刻,昏黄的灯光中,映入赵石眼帘的是一张满面虬髯的大脸,一双黑黝黝,彷如晶莹剔透的眸子和赵石对个正着,那人显然愣了愣,接着便咧开嘴,露出一副白森森的牙齿,竟是做了个大大的笑脸,笑的毫无做作,笑的张扬跋扈,笑的是如此肆无忌惮,让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伏在房顶上,欲要效那刺客之行。

但赵石瞳孔却是猛的收缩,说来话长,这却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人一笑之间,却再无任何隐藏行迹的打算,屋顶在巨力之下,猛的塌了下来,瓦片混合着木料在一声巨响当中如雨般落下,而这当中,还有那如同苍鹰博兔般夭矫而下的身影。

赵石一声闷吼,身子猛然翻了出去,避开对方锋芒,眼角余光之中,却是第一次看清了那人,那人身上穿着秦人军服,也不知从哪个秦军兵卒身上扒下来的,看上去短了许多,穿在身上,有些可笑。

但赵石可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这人明显是冲他而来,但刺杀杀的如此惊天动地的,让赵石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妙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赵石根本来不及再有其他的念头,从那刺客崩开屋顶,到落地,不过是眨眼间事,甚至外间的亲兵护卫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那人已经落在地上,让赵石惊异的是,那人根本没有什么卸力的动作,腿部只是稍微弯曲了一下,身形一展,几步的距离竟是一闪而逝。

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赵石身前,并不粗大的手掌如同慢动作般,却让赵石感到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按向他的胸口。

赵石寒毛根都好似炸了开来,死亡的阴影头一次如这般好似毫无抗拒之力般降临在他的头上,赵石眼睛猛的睁大,几乎是瞬间便有血丝出现在瞳孔周围,那人动作清晰的让人感到好似其人在故意展现自己的动作,但赵石却知道,这人的动作却已经快到了让人不及有其他举动的地步。

低沉的咆哮生好似在胸腔里硬逼出来一般,赵石勉力抬起自己的手臂,和那人比起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做出一个动作竟然慢到了这种地步。

但顽强的求生意志让他身子猛然后仰,手臂终是在那人手掌来临之际,挡在了他的胸前,砰的一声闷响,很难想象,肢体碰触会发出这种好似爆炸一般的声音,赵石只觉得好像被巨锤击中一般,手臂剧痛,一股让他感到无法抗拒的雄浑力道涌了过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后背一震,撞击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屋子都好像震动了一下,喉头一甜,血腥气大作,只一下,便震动了肺腑,张嘴欲呼,却喉头如塞,张耳欲闻,却两耳轰鸣,再无外音。

如此的敌人,如此的威势,终是让赵石惊惧之心大起,武功?绝顶高手?这些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最让他难以想象的是,这世间竟然还有比他力气更大之人。

自习练般若劲儿以来,精力充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身体上的强壮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无所不能,可移山填海般的错觉,并在此基础之上建立一种牢固的信心,而一直到得如今,也确实未有人再在他面前展现过绝对的力量上的优势,即便是他,也不由自主的会产生一种也许其他方面有所不足,但在力量上,却是无人能比的感觉,但现在,这种如同信仰般的信心却是在这一击当中,被敲的粉碎……

“咦……”

那刺客从屋顶落下,到行那雷霆一击,如同行云流水,又如神如鬼般的身形终是停了下来,虽是虬髯满面,但看上去却有些清秀模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异色,接着掠过一丝潮红,如同生根般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就此止住身形,但行那雷霆一击的手掌却还在微微颤抖。

“般若禅功……”

声音并不粗犷,却分外的清亮,一双幽深灵动的眸子注视着赵石,既无暴虐凶狠,也无任何怜悯温情,有的只是如同闲庭信步般的悠然从容,其中竟然还带着些微的欣赏,看的赵石寒气大冒,不过趁此机会,胸间烦闷的感觉总算舒缓了下来。

“有刺客……来人呀……”

“护卫大帅。”

帐外的亲兵终于瞅清了里面的情形,扯着脖子喊了起来,身影晃动间,有人已经冲了进来。

那刺客脸上却无任何波动,只是轻轻道了一句,“可惜。”

话音刚落,那带着惋惜的神色却是更浓,但身形却已暴起,赵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所有以外的念头都生生压了下去,就像每次面临凶险的时候该做的一般,张嘴大吼,在那人身形刚动的瞬间,向前方一拳击出。

不战则死,对于像赵石这样的人,世间已经没有多少东西能够摧垮他的求生意志。

那人身形依旧如电,数米的距离,几乎一闪即过,那些亲卫刚涌进来,他已经到了赵石的面前,手掌拨动,如手挥琵琶,赵石势大力沉的一击便已在如同蜀中烟雨般的轻柔力道中被拨转到了一旁,另一只白皙的手掌向赵石的胸膛按了过去。

赵石这次却有了准备,左掌立即向那人手腕抓了过去,同时侧身,手肘猛击对方肋下,标准的军中格斗技能。

但那人却是应对从容,在这方寸之间,两人动作都是快的如同电闪雷鸣一般,只瞬间,便交击了数下,每一下都爆出沉闷的响动,显见两人劲道都是十足。

半步崩,赵石使出来有些似是而非,但配上他浑厚的力道,却是威力非同小可,仓促之间,有什么用什么,全凭本能,却正合此时贴身近打的局面。

“好。”

那虬髯刺客轻喝了一声,架势只稍一摆开,这人眼中便已有异彩闪过,显然是见猎心喜,但赵石一拳方自击出,拳头上,胳膊上便已连中数掌,半步崩的威势根本没有使出来,便已被压了回去,手臂更是疼痛欲折。

贴山靠,被那人一拨一转,身子猛的便靠在了墙上,在眼前这位武学大家面前,赵石的所有技能动作都好似儿童涂鸦一般,笨拙而又稚嫩。

压倒一般的优势,电光火石之间,赵石只有凭借本能连接了数下,只觉前方拳掌交加,恶风铺面,却是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最终是身前空门大开,那人一掌猛击在他胸口上,赵石瞪大了眼珠子,勉力将左手放在了身前。

这一次,和上次却又有不同,先是一股至柔之力一引,赵石般若劲特有的反震之力便被引了开去,赵石也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就好像前方有一块大大的磁石一般,但接下来,无可阻挡的刚猛力道像是被堤坝拦截的洪水般爆发了开来。

轰的一声大响,赵石身后的墙壁终是抵不住这等威力,一下子便崩塌开来,赵石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身子透壁而出,有墙壁阻挡,也硬是飞出去数米,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这才勉强控制住身子,一骨碌站了起来。

这时他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硬碰只有死路一条,一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浑身上下的骨节好似都是呻吟,胸口处的骨头也不知断没断,只知道胸口这里痛的已经麻木,生死关头,终是让他那股天生便有的狠辣劲头展现了出来。

烟尘中,那追魂夺命的身影一下子又闪到了身前,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赵石狂吼一声,不退反进,猛然贴了上去,两条身影在烟尘中纠缠着,在中军大帐周围火把的光亮中,若隐若现。

说来话长,其实此时离赵石遇袭也不过十几息的功夫,亲卫们惊呼四起,周围的军兵已经被惊动,但这时却只有几个亲卫冲进了中军大帐,其余人等还没反应过来。

拳掌交击,劲气四溢,烟尘之中,赵石几乎调动了所有的精力,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化作了武器,一拳击出,膝盖已经提起,接着便划为鞭腿,身子一歪,肩膀上挨了一下,却凶悍的一个头槌顶向对方额头,每换一招,都仿佛在生死边缘走上一圈,在这悍不畏死的攻击面前,那人终是也被逼得无法蓄力,再没办法像先前一般,使出威力绝伦的招式。

但两人只不过纠缠了几下,闷哼声中,赵石的身子又被击飞出去,猛的撞击在中军大帐的外墙上,赵石脸上凶狠之色未减少半分,但脸色却已苍白如死,嘴角处不断流下鲜血,显然内府已遭重创,一条胳膊耷拉在身侧,也不知是断了,还是脱臼,反正已是无法提起。

而那人也有些狼狈,衣衫被撕下了一大块,上身衣服几乎是挂在了身上,脸色也有些异样的苍白,般若禅功到了第三层上,最大的特点便是每受一次重击,都有一股雄浑博大的反震之力凭空而生,击打的力道越强,反震之力越是凌厉。

那人虽说用柔力卸去大半,但自身也不怎好受,连着三次将赵石震飞出去,终是也受了些内伤。

见赵石倚着墙壁又站了起来,这人心中也是佩服对方的坚忍,但随即便心中释然,传闻练这般若禅功之人,每一个都是有大毅力之人,这个秦人将军如此顽强,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人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修为,才是真正让人惊异,比起在峨眉山上碰到的那个和尚,此人般若禅功好像更进了一层,而今却要死在自己手下,却着实有些可惜,若是等上十年二十年,此人般若禅功当有望大成,那时再战,才是势均力敌,令人神往……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此行的目的却是一丝未变,身形展动,就想上前行那最后一击,这蜀地呆的也腻了,杀了此人过后,却要到秦地再走上一遭,秦地天高地阔,秦川英雄也不知又多了几许?

就在这时,残破的墙壁里面,一人大吼了一声,弓弦乍响,箭矢嗡鸣,那人刚踏出一步,身子本能的一扭,箭矢带着悚人的锐啸,擦着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五石硬弓,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如他一般能为,也难免受了轻伤。

脚步就此顿住,破洞那里,却猛的窜出一条人影,手中一杆长长的铁枪,带着一往无回的声势,如龙在野般向前刺出。

但这人却视如不见,只是往那洞口处暼了一眼,一条雄壮的大汉正站在洞口处,再次拉开弓弦。

顷刻之间,这人身形颇动,铁枪立即刺在空处,身影连闪,几步间,便已来到赵石身前,此时赵石满嘴的鲜血,若非靠着墙壁,不然身子已经软倒在地,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在发出抗议,胸腹之间,翻江倒海,每一呼吸,便有鲜血涌上喉头,从嘴巴,鼻子处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这时的他,已是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若再挨上一下,便是他有九条命,也得丢在此处。

如此可怖可畏之人,竟然真被他遇到了,赵石嘴角绽开一丝苦笑,走了这许多路,费了那许多心机,没想到还是一场空罢了,不知这回老天爷又会将他送到何处,还是就此了却,再无痕迹留下?

而这刺客也是个奇特之人,不过,能有这般能力的人,又怎会是平常人?

思绪混乱,却没什么死到临头的绝望,惊恐之类的情绪,谁也无法否认,他自己本也是个奇特之人。

那刺客身形奇快,眨眼间便来到离他两步之外,再一动,恐怕就能出手了,那双奇异的眸子清晰的露出惋惜甚至是不舍得下手的神色,在赵石看来,就像是鳄鱼的眼泪。

脑海中灵光一闪,几个字脱口而出,“方……火……羽……”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83章 重伤

这人正是拜火神教刑堂堂主方火羽,此人经历在前文已然讲过,这里不须多提,此人武功盖世,曾游历北国,会遍北方群雄,并无一人是其敌手,若说天下第一高手还有些夸张的话,但以武学宗师称之,却是名副其实。

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举手投足之间,皆有莫大威能,若是存心刺杀一人,即便是帝王至尊,只要被他近了身前,也是九死一生,与常人无异。

之前刺杀吴大将军也正是此人亲自出手,吴宁身边也有高手护卫,还内衬软甲,但终究也是个重伤昏迷的下场。

赵石虽说机警狡诈,但剑门初定,他又出身寒门,底蕴不同,经历也大相径庭,所以在这护卫实力上,实不如吴大将军多矣,竟是被人摸近身边,护卫们还懵然不知。

此时赵石已是深受重伤,接二连三被方火羽这样的人击中身躯,就算是块顽铁,此时也已被锤扁了,何况是血肉之躯,若非他身上一直穿着那件黑黝黝的内甲,加上体质强健,不类常人,此时早已魂断多时,成了人家的手下亡魂了。

就算如此,挨了这几下,赵石此时也只能靠着墙壁的支撑,还能勉强站住身子,再行出手抵抗,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

见刺客再次向他而来,情急之下,方火羽这个名字是脱口而出,之后心中更是一片清明,他这样的人,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放弃哪怕一丝的求生机会,福至心灵般,接下来又是嘶哑的吼了一声,“汉阴方府。”

听赵石叫出自己的名字,方火羽已是脚步一顿,接下来这四个字更是让他脸色剧变,即便是利箭划破脸颊,生死一瞬也不曾变过的从容之态终是不见了踪影,一双清亮如幽潭止水般的眸子好似烧起了一把野火儿,妖异中带着缕缕森寒。

汉阴方府,也许别的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却是清楚,方家的亲族可都在那里,没想到,不声不响的,那里已在秦人的眼中,他虽嗜武成狂,对于神教中事不太上心,但亲族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却是不同,练武可不等于是斩情灭性去当和尚。

心中又惊又怒,终是被这几个字挑动了情绪。

但此时此刻,大军中军所在,却哪里容他稍有迟疑,只这片刻功夫,弓弦再响,利啸声中,利箭划破空气,瞬间便已到了他的胸口处。

由于深思不属,这一下却是未能事先躲开,但他也未慌张,闪电般抬手一拨,间不容发的拨在疾飞而至箭矢之上,手掌边缘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眉头轻皱,五石弓发出的箭矢力道就不用说了,速度上更是肉眼难辨,若非亲眼看到,谁又能相信,有人能赤手空拳,将五石弓射出的劲矢拨开?

但他却真真的做到了,手掌上有鲜血流下,箭矢却是斜着擦过他的肩膀,在他肩头带出几许血丝,瞬间隐没于黑暗之中。

但这一次,终是又阻住了他的脚步,弓弦连响,那边的达懒这次却是猛开半弓,一刻不停,箭矢如流光电闪般纷飞而至。

但劲道却是不足,方火羽手臂挥动,或拨或抓,随手而出,顷刻之间,十余支利箭,竟是无能伤他分毫。

侧面猛恶的风声响起,一支铁枪猛的刺向他的腰肋,沉重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大汉大步而来,两名亲卫此时已经到了赵石身边,一人护在他身前,一人连抓带拽,拖着赵石的身子便向旁边移动。

越来越多的军兵向这边疾奔而来,破洞之中刀光闪烁,赵石的亲兵蜂拥而出,有人已经取出手弩,不管不顾的向着方火羽这边攒射,只这片刻耽搁,再想上前一步,即便是以方火羽这等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也是分外艰难。

一击不中远扬千里,本是高明的刺客最好的写照,但用在这方火羽身上却并不合适,此人二十多岁行走天下,已一双肉掌力压群雄,笑傲北国,更曾在金国境内接连刺杀军中大将,从大军围剿之中从容脱身,杀人无数,令人闻风丧胆,而其胆气之豪,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此时已经动了真火,虽说惊动大军,弓弩齐来,刀兵闪耀,人是越聚越多,齐齐往这边围了过来,局面对于他来说已有些凶险,但他一双眸子紧紧盯住赵石,却一点离去的意思也没有。

手臂挥动,竟传出金铁之声,宋人逢双手虎口绽裂,一杆沉重的铁枪被震的高高飞出十余米之外,人也如遭雷擎,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打着转滚倒在地。

铁彪这时也已赶到,怒吼声中,手中大刀当头劈下,却不知怎么,一下便被人抓住了腕子,就好像套上了一只铁箍,这一刀再也无法斩下,挣动之间,铁塔一般的身躯却被人好像玩具般抡了起来,弓弩箭矢一下子便有四五支招呼在了他的身上,虽说他本就练的是横练功夫,并无大碍,但也是疼痛难当,痛呼出声。

天旋地转之间,身子好像腾云驾雾般飞起,直逾十数米,这才狠狠摔在地上,一时间,浑身上下筋酥骨软,再难动弹半分。

人影闪动间,刺客随手拨打雕翎,向赵石方向扑了过去。

“保护大帅。”

“围住他,围住他……”

“上去,上去,拦住他……”

一时间,四周全是秦军士卒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主帅于军中遇刺,这等大事发生在眼前,让秦军士卒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中军大帐周围,已有数百兵卒拼命向这里赶来,而赵石的亲卫离的近些,已有十数人护卫在赵石身侧,更有两人抬着赵石没命的向相反方向跑去。

刀光闪动,人影纷飞,拦在刺客面前的亲卫竟无一人能稍阻其势头,不是吐血飞出,便是被随手抓起,挡住疾飞而来的箭矢,一时间,这里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周围秦军疾奔而来的脚步声以及呼喊声,就像是搅动的沸水一般乱了起来。

一掌击在一个军兵的胸前,那军兵立时双眼暴凸,胸骨尽碎而亡,但这些亲兵都是赵石一手带出来的,在东征之时便已显露出他们的忠心和悍勇,这时主帅就在身后,各个都起了拼死之心,那亲兵虽死,但双臂却紧紧抓住方火羽的胳膊,竟是让方火羽挣脱无从。

还有数步,被人抓住胳膊,终是身形一顿,停了片刻,只这一瞬之间,有人合身而上,抱向他的腰身,脚下如弓,一脚踢出,将那军兵踢的骨断筋折,倒飞而出,砸倒数人。

但左脚却是一紧,已被人牢牢抱住,方火羽左脚如钉子般定在地上,扭动身形,一脚踏下,踩的那军兵鲜血狂喷,死的不能再死。

但在这样的时候,任他武功绝顶,只是被人纠缠顷刻,胳膊上也是一阵剧痛,终是被弩箭所伤,离赵石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周遭蜂拥而来的秦军士卒终于赶到,牢牢将赵石护在人堆之内,再也看不到身影,秦军军官呼喝连连,再非之前的混乱可比,军兵们操起盾牌,短刀手随后跟上,弓箭手趁隙攒射,刀光闪动,箭矢横飞,虽屡有误伤,但秦军上下激怒之余,再无顾忌,将这中军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火羽手臂一振,终是将那军兵尸体甩了出去,双手闪电般抓出,立即抓住两个近前的军兵,劲力稍吐,震毙两人,将两人身体当做兵器舞动了个密不透风,立时便有几个军兵被砸的飞了出去,箭矢也被纷纷格落挡住。

方火羽也知道,这时再是不走,恐怕就走不得了,人力终是有时而穷,即便是他,被大军死死围住,也只有饮恨当场的结果。

猛的暴喝一声,手里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被他掷了出去,由他双手掷出,就好像为投石车投出的巨石一般,撞的那个方向的秦军士卒人仰马翻,惨叫之声迭起,两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接连撞翻十数人,才滚落在地上,已然不成人形。

趁着这个空隙,胆大包天,如神如鬼的刺客,身形飘忽闪现,在火光中竟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缺口处,连连晃动,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凡挡在他身前的秦军士卒都被撞的纷纷飞出。

到了外围,虽还有秦军不断跑过来,但黑暗当中,像他这样的身手,再想要围住他可就千难万难了。

身影闪动,不一时,便隐没于黑暗之中,这一夜,秦军大营当中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急令起来搜索刺客,但闹腾了一夜,除了开始时发现了几次刺客的影子,再到后来,几乎全营皆起,却再也没听到那刺客现身过。

中军大帐之中,亮如白昼,各军将领皆守在门外,却鸦雀无声,大军统帅在中军遇刺重伤,此等大事发生在眼前,众将皆觉脸上无光,像是羽林左卫的将校,大多都被派出去捉拿刺客,而站在这里的,都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好似要择人而噬一般,中军官儿张锋聚灰头土脸的跪在帐内,垂着头,一句话没有,旁人劝他起来,他理也不理。

赵幽燕等亲兵紧紧守住中军大帐四周,人人脸上皆是悲愤之色,却是无从发泄,要说大帅遇刺,罪责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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